凌辱结束时,天色已近黄昏。
几位天魔弟子仅享受了口舌之交,颇有些意犹未尽。
夜擎天笑道:“来日方长,等回到驻地,定会让诸位尽兴。”
趁着夜色掩护,天魔教徒们押着两位女子返回秘密据点。
师娘和师妹被分别关押在不同房间,手脚上都上了铁链,紧紧锁在床的四角。
子夜时分,叶婉宁依然无法入睡。
想到今日的惨剧,她的心如槁木,连泪水都已流干。
迷迷糊糊中,一条人影闯入房门,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伸手点中她的昏睡穴。
叶婉宁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时。她睁眼一看,见自己躺在地上,四周都是丛林,一个男人坐在身边,正是宋擎。
“这是哪里?”
女子挣扎着起身,然而四肢无力,刚抬起身体,又倒在地上。
宋擎道:“师妹,是我昨晚救你逃离虎口。从今后,你一刻也不能离开我。”
“师娘呢,还在天魔教手里?”
宋擎叹气道:“师娘只好听天由命了。我一个人无法同时救你们二人。”
叶婉宁破口怒骂:“恶贼,若不是你,师娘也不会落入敌手。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去把师娘救出来。”
宋擎摇了摇头:“非我不愿,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狂热地盯师妹迷人的娇躯,上前抱住她道:“我们这就离开蜀中,躲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第二日清晨,一位天魔教徒发现叶婉宁失踪,急忙跑到夜擎天的住处汇报。
夜擎天大怒,派人在四周搜查,不出意料地一无所获。
好在师娘还在,他心下稍安。
这次围攻逍遥派,天魔教损失惨重,幸存下来的仅有十余人。
但擒住颜若汐算得上大功一件。
此女内功深湛,是修炼天魔大法的绝佳鼎炉,只要将她献给法王或者天魔祭司,死几个天魔弟子无足轻重。
想到这里,夜擎天立即写下密信,通过飞鸽将战报传到天魔教总坛。
天魔教总坛收到消息,立刻快马加鞭将密信送到幽州。
牵羊礼后,拓跋野律并未在盛都逗留,在拓跋翰十万大军的护送下,押着大夏皇室、宗亲、被俘大臣以及抢夺的财物,浩浩荡荡赶往幽州——大金新的都城。
经过二十多天的跋涉,拓跋野律等人与大夏皇室率先赶到幽州,其余女眷和大臣们没有车马,刚刚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攻克大夏半壁江山,俘虏了整个皇室,拓跋野律却心情不畅,只因他急欲得到的女子——白诗诗,竟然在途中失踪了。
他不停叹气,对前来觐见的耶律休哥道:“一个红尘女子比那些大臣们更有气节,这次逃脱,也许是上天眷顾吧。不知此刻,诗诗姑娘会在哪里?”
此时此刻,白诗诗正躲在一个小村子里,旁边是那位她曾经救治过的伤兵小哥。
这位小哥名叫董泳,自从盛都沦陷,就与其他几位伤员东躲西藏,试图找机会逃离京城。
牵羊礼后,他无意间得知白诗诗被掳入皇宫,即将被押送到金国。
几个人商量之后,决心即使拼了性命也要把诗诗姑娘救出。
他们一路尾随金兵,终于在一天夜里趁着守卫熟睡,将诗诗姑娘救出虎口。
逃跑的路上,他们遇到金兵追击。董泳抱着女子骑马逃离,其他几位士兵留下来引开敌兵,最终都不幸遇难。
一路上,董泳细心呵护,昼伏夜出,终于逃到一个没有金兵的小村庄。
这个荒村正是董泳出生之地,家中父母都已过世,只留下几间残破的瓦房。
董泳对诗诗十分敬重,像菩萨一般供着,不让她干任何粗活。每次劳作之后,也只是远远看着姑娘的背影,从不敢在她身边久留。
诗诗感念其诚,心中想到,在这乱世之中,能有这样一个人真心护着自己,也算前世修来的福分。
一日,诗诗问道:“请问阿哥可有妻室?”
董泳憨憨道:“我们当兵的,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哪里来得妻室?”
诗诗红着脸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阿哥不嫌弃,诗诗愿以身相许。”
小哥满脸通红,连连摆手:“万万使不得,姑娘是千金之躯,怎能嫁给我受苦。何况我失去左手,连常人都比不了。我只要每天看着姑娘就心满意足了。”
诗诗眼眶微红:“我不在乎。奴家出身风尘,早已厌倦尘世繁华。在胜雪阁时,虽然被众星捧月般供着,可那些人不过是看中奴家美貌,又有谁能像阿哥这样真心待我。”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董泳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场梦。他用力掐自己大腿,阵痛袭来,才相信这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没有父母高堂,没有亲朋好友,两个人点上蜡烛,对着苍天叩首,算是完成婚姻之礼。
烛光之下,诗诗肌肤胜雪,眼波盈盈,宛如瑶池仙子。董泳心神激荡,幸福得快要晕去。
当两具躯体结合在一起,小哥好似登上极乐之境。
诗诗的娇躯如梦似幻,床上技艺娴熟,交合时,嫩乳生波,媚音蚀骨,令男子血脉沸腾。
董泳初哥一枚,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
最初几次,刚刚抽动几十下就一泄如注。
小哥羞得面庞发紫,不敢与诗诗对视。
诗诗含情脉脉地盯着小哥,张开红唇,含住那根六寸大棒,耐心地帮助他重振雄风。
董泳受宠若惊,不敢相信心中的仙子竟能用口舌服侍自己,兴奋得身体泛红、四体发抖。
三日之后,董泳才渐渐适应了那张充满魔力的玉穴,与诗诗琴瑟和谐,终于将名满京师的花魁送上顶峰。
小小荒村里,二人相濡以沫,日子过得倒也其乐融融。
……
幽州,拓跋翰王府。
赵灵曦独自坐在房中,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复仇。
连续几日,拓跋翰对她以礼相待,并让丫鬟好生伺候。
公主暗暗生疑,不知这位金国皇子讨了自己,为何又从不侵犯。
想了一阵,没有任何头绪,不禁心中暗骂,敌人只是没有淫辱自己,却好似要承对方恩情一般。
此刻,拓跋翰正在房中休息,侍卫来报:“拓跋无忌求见殿下。”拓跋翰急忙起身相迎。
二人寒暄片刻,拓跋翰道:“公主在内室安歇,你可以带走了。为了兄弟,这样的绝色佳人,愚兄都未曾染指。”
拓跋无忌鞠躬道:“兄长的恩情,小弟永世不忘。”
拓跋翰叹了口气:“不过愚兄还是未能保住公主,在盛都时,孙天师和拓跋望都曾对她施暴。我在陛下面前百般阻拦,可是还是无济于事。”
见无忌愣在房中,拓跋翰于是将皇宫祭的过程和盘托出。
听完拓跋翰的讲述,无忌气双拳紧握,不住发抖。
拓跋翰道:“无忌贤弟,为了一个女奴,不必大动肝火。何况拓跋望已是储君,你只能顺着他,千万不可冒犯。”
“这个仇我会记在心里。如有一天,殿下与拓跋望兵戎相见,无忌定会鼎立相助。”
拓跋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这句话,愚兄就放心了。”
赵灵曦还在沉思,忽闻门声一响,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相貌英俊的男子正站在门边。
“杨无忌?”公主惊叫。
“拓跋无忌。”无忌纠正道:“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杨无忌,只有拓跋无忌。”
“传闻果然是真的,可怜我的严姐姐,竟然喜欢上敌国的孽种。”
无忌低下头:“我确实对不起严语柔,只是这辈子怕是无法补偿了。”
公主厉声道:“你知道就好。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接你。从此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公主双目圆睁:“接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无忌叹道:“跟着我,你至少不必受苦。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赵灵曦放声狂笑:“受苦,我受得苦还少吗?跟着你又如何,在我眼里,你跟北金贼人没有任何区别。你这样做,是想侮辱我,还是可怜我?”
“你是严姑娘的姐妹,我只是想帮你。”
公主突然抬头,紧盯着无忌的双眼:“你若能帮我复仇,我就跟着你,随你怎样。”
无忌摇了摇头:“复仇,想都不要想。如果你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跟着我。”
“活命?本公主的心在盛都沦陷的一刻就死了。我能苟活到现在,就是要杀掉你们这些北金狗贼。你既然不肯帮我,那就给我滚开。”
那个印象中刁蛮的公主又回到无忌身前,男子面色凛然,喝道:“你不过是一个亡国的公主,在我眼中和女奴没有区别。今天我要带你走,由不得你胡闹。”
男子欺身向前,一把拉住公主的臂膀。女子用力挣扎,可是双臂很快被无忌锁住,一把扛在肩头,匆匆走出王府。
拓跋翰目视二人离去,笑着道:“大夏公主性情刚烈,兄弟可得好好调教才行。”
最初到无忌府上的几日,赵灵曦把自己关在屋中,任何人都不见。无忌每日过来探望一眼,也不做过多纠缠。
几日过后,赵灵曦心绪逐渐平静,寻思道:“拓跋无忌毕竟有一半大夏血脉,看他的样子,对自己并无恶意,如果能取得他的信任,对自己复仇应该会有帮助。”
她心思刚刚转变,无忌却不再前来,而是买了一个从大夏掳来,名叫可儿的女子侍奉自己。
这一日,无忌取出拓跋赫留给自己的《拓跋兵略》,细细研读其中的战例,越是细看越觉得奥妙无穷,这才明白生父能称作战神,绝非侥幸。
看一阵兵书,接着打坐练功,时间不觉已至午时。他刚刚收功,仆人前来禀报:“拓跋翰殿下来访。”
无忌刚迎出大门,拓跋翰已走入院中,后面还跟着一位美丽女子。
女子二十上下,身穿草原紧身衣服,显得身材前凸后翘,勾人心魂。
那张娇艳的脸蛋白里通红,一双凤眼闪着野性略带妖媚的眸光。
这是北金草原上难得一见的美貌女子,虽说皮肤不如中原女子白皙,但显得更加健康,充满活力。
无忌连忙上前施礼:“在下拓跋无忌,见过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拓跋翰笑道:“本王已向父皇为你和紫萝提亲。父皇甚为高兴,当即应允了你们的婚事。不过我这妹妹非要先和你谈一谈。”
拓跋野律如此痛快就答应了二人婚事,一方面因为无忌是拓跋赫的儿子,无论武功和相貌都是人中翘楚,确实配得上紫萝公主。
另一方面,无忌娶了紫萝,就会更加忠诚于拓跋皇室,成为拓跋家族的中坚力量。
这样,即使他是天魔法王的弟子,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危险。
平定中原的战役,天魔教功不可没。
当前又是用人之际,拓跋野律对法王颇为倚重。
但是法王冠绝天下的武功还是让他颇为忌惮,心中并不想让天魔教过分壮大。
争取到无忌,也算是他在天魔教中安插了一枚棋子。
三人走入屋内,拓跋翰聊了几句后就起身告辞,只留下无忌和拓跋紫萝二人。
拓跋紫萝打量了无忌几眼,哼了一声:“翰哥哥和父皇都在我面前夸你,可我总觉得你长得太俊俏了些,不像个草原男人。”
“噗。”无忌正喝着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公主真是奇怪,本人倒是第一次因为相貌英俊被人嫌弃。”
紫萝野性的眸光在男子身上扫来扫去,很无礼地说道:“你倒毫不谦虚,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在我金国,只有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才能称得上大英雄,大男人。你现在的军功还差得远。”
无忌微微气恼,忍不住反驳道:“我进入军中时间还短,自然无法跟拓跋翰殿下相比。不过,只要有机会,在下自然会证明给公主看。”
紫萝淡淡道:“但愿如此,本公主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个真正的男人。”
无忌被她冷淡的眼神盯得更加气恼,突然抓住女子手腕,嘿嘿一笑:“是不是真正的男人,公主嫁给我就知道了。”
“你……”紫萝气恼地甩了甩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调戏本公主。”
无忌却不放手,眼神直视女子双目。
紫萝公主芳心乱跳,俏脸红得像煮熟的大虾。
她忽然觉得比起拓跋翰那种粗豪大汉,无忌这种既邪魅、英俊,又不乏野性的男子似乎更令人着迷。
“你这混蛋,还不放手。”
无忌缓缓松开女子手腕,大声道:“公主放心,你嫁的不仅是个真男人,还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虽然并无多少情史,却很快掌握了紫罗公主的个性,明白自己越是无礼、强硬,反而能得到她的欢心。
女子喘息良久,眸光渐渐变得温柔。她盯着无忌道:“听说你得了一位大夏公主,带她出来让我看看。”
无忌微微发愣,起身道:“不过是一位奴婢,公主为何如此上心。”
紫萝撇嘴道:“人家就是好奇,想看看大夏公主长成什么样子?”
无忌无奈,只得叫人把赵灵曦带到紫萝面前。
紫萝看着眼前面色凄苦,却难掩风华的绝美面容,立时觉得自己的光彩黯淡无光。
“中原女子,果然生得狐媚。”她语气发酸,对无忌道:“等你我二人成婚,就让这位公主做我的丫鬟。”
“这个不妥。”无忌连连摇头:“她原本是夏国公主,根本不懂伺候人,不如换一个有经验的奴婢。”
赵灵曦眸光闪动,抢着道:“蒙公主不弃,奴婢愿意侍奉殿下。”
紫萝笑道:“你看,人家姑娘都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她对赵灵曦挥了挥手:“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待赵灵曦离开之后,紫萝盯着无忌道:“本公主可以嫁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不许再娶别的女子。”
无忌心中一寒,暗骂道:“这金国公主比大夏公主更难伺候。”
以他之前的个性,早已拍案走人了。
但此时,他远比刚到北金时深思熟虑,明白这桩婚事对自己意味这什么。
通过紫萝公主,自己可以攀到人生巅峰,即使受些委屈,也只好忍着。
何况,公主也是女人,不怕没手段对付。
他无赖地一笑:“逢场作戏也不行吗?”
“不行。除非……除非得到我的同意。”紫萝狠狠盯着无忌:“你不要心存侥幸。如果你敢乱来,本公主也会在外面找男人,你可不要后悔。”
无忌连连苦笑,心头骂道:“他娘的,这金国就是野蛮,如此无耻的话竟然出自公主之口。”
两人继续交谈片刻,紫萝起身告辞。
临行前,看无忌的眼神与来时已截然不同。
送走紫萝,无忌匆匆赶往赵灵曦的住处。
刚一进门,无忌就喝道:“你为何答应紫萝公主的无礼要求,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赵灵曦抬头盯着无忌,冷冷一笑:“怎么?你那公主还没过门,这就开始心疼了?”
“我是担心你……担心你乱来,给我惹出麻烦。”
无忌说话间语气有些不畅。
见眼前女子神情木然,他转移话题:“你最后一次见到傲天大哥和云姐姐是什么时候?”
赵灵曦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他,悠悠叹了口气:“你毕竟有一半夏人的血脉,从小生在中原,那里的一切你都忘记了吗,就真的要与大夏为敌吗?”
无忌面容泛红,大声喊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可我没有选择。朝廷在缉拿我,武林人也在追杀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我死。大夏已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只有金国才能给我庇护,给我施展才华的天地。”
听到无忌愤怒的呐喊,赵灵曦低下头,轻声道:“如果在战场上遇到杨傲天,你会对他下杀手吗?”
无忌心口发酸,冷冷道:“你还是忘不了我的大哥。可惜他身边早就有人了。”
赵灵曦眼眶发红,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忘不了又能怎样,我的心早就死了,哪里还敢有任何奢望。”
望着千灵公主伤心的神情,无忌冷冷一笑:“你放心,我现在不是大哥对手,即使对敌,死的也会是我。”
说完这句话,无忌转身离去,“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赵灵曦低头不语,心头有些发痛:无忌说的并没有错,他没有做错什么。
但命运就是如此残酷,将两位兄弟推上对立的战场。
……
复国军乘船沿着运河航行两日,来到常州府境内。
一入常州,陆寻首先下船,直奔府衙。
常州知府江遥与陆寻是张阁老的同门弟子,听到赵晟殿下挥军南下的消息后,立即列队出城迎接。
大军浩浩荡荡开进城门。江瑶带着一众官员将赵晟等人迎入府内。自从盛都失陷,这些臣子们六神无主,见到三皇子后终于找到依仗。
常州府在夏国只能算是一个中小州府,远远比不上周边的苏州、杭州等地。
不过这已是复国军在江南少有可以驻扎军队的城池。
大军驻扎后,云凌雪、唐芷柔等人丝毫不敢懈怠,立即搜集各方情报,终于理清了叛军形势。
慕容大军号称十万之众,其中五万兵马是慕容家族暗中豢养。
这些士兵们散落在各地,平日都被当做农户。
另外五万来自大光明教。
大光明教在一年前起事,后被官府派兵镇压,早已弹尽粮绝,四散奔逃。
官军数月前奏明朝廷,宣告大光明教起义失败。
大光明教教主方弘最终投靠慕容家族,在得到资助后整理旧部,又拉起一支五万多的人马。
方弘本人修习一种传自西域的魔功,据说有万夫不挡之勇。
手下五虎上将个个武功卓绝,在江湖上少有敌手。
慕容辉看重大光明教实力,认命方弘作为国师,其手下将领都受到重用。
通过各方传来的消息,慕容大军已经逼近江宁,即将对江宁府发动攻击。
唯一的好消息是,江宁府守将早已做好准备,一个月前就已坚壁清野,销毁了长江对岸所有船只。
拓跋望没有战船,唯有望江兴叹,很有可能无奈退兵。
众人齐聚府中,商讨平叛策略。
唐芷柔指着地图道:“当前江宁危急,我们不能再等。然而复国军实力又无法与叛军抗衡,唯一的办法是佯攻杭州,等待叛军返回救援。我们必须占据中途城池,依靠坚城防守,以待消灭敌人的最佳时机。”
杨傲天道:“如果敌军不顾杭州,拼死攻击江宁,我们该如何应对?”
唐芷柔道:“这是最麻烦的,那么我们只能强攻叛军,胜负难料了。”
她指着地图上杭州的位置道:“慕容家族从杭州起家,很难下破釜沉舟的决心。而且他们两支大军分属慕容家族和大光明教,必然会有矛盾。即使暂时没有,我们也会想办法分裂他们。总之,要想尽办法,诱使慕容大军回兵救援。”
商议完毕,大军在常州休整。杨傲天负责接收常州府厢军,并发布告示,继续征兵。
常州府号称有五千厢军,实际数量不足四千,其中老弱病残的不在少数。
在夏国,最精锐的军队是禁军,其次是守边蕃军,厢军和乡兵属于地方军队,战力最差。
尤其是江南厢军,很少接触战事,平日除了守卫城池,还负责筑城、建造兵器、运粮垦荒等事务,战力极其低下。
傲天精挑细选,仅挑出两千可以作战的士卒,加上前来投军的壮士,大军扩充了三千兵马,达到八千余人。
劳累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傲天才有机会休息。他点上灯火,继续研读兵书,浑然忘记了时间。
大门轻响,唐芷柔推门进来。傲天抬起头,笑着道:“柔儿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大哥请讲。”
“我正在看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其中最精彩的莫过于千古兵仙的背水一战。然而,后世兵家多有模仿,却很少成功,一时想不清原因。莫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法其实非常危险,兵仙之胜纯属侥幸?”
唐芷柔笑了笑:“天哥能想到这一层,已经不是死读兵法了。这个问题,我也曾思考过,这就说一下我的看法。
兵仙之胜,绝非侥幸。不过其中隐藏着很多常人看不透的秘密。我们先来看一下战事最关键的几处。
第一点:知彼知己。
兵仙在敌军中早有内应,得知主帅不会采用军师的计策,才敢列出背水阵。
而恰好战场前方是井陉道,敌军虽多,却挤在一起,无法发挥作用。
第二点:未雨绸缪。提前派出两千骑兵,并让全军休息,配合蒙蔽敌军。
第三点:背水列阵。
主要是让对手轻敌,认为兵仙不通战法。
这才会全军出动。
其次,大军渡江是分批进行的,一万人先在岸边结阵,保证可攻可守。
第四点:布下诱饵。兵仙亲自上阵,并假装失败,丢下战旗,引对方贪功的念头。敌军见对手不堪一击,才会不顾一切追赶。
第五点:拔旗易帜。两千骑兵突袭,夺了对方大营,并插上自己的战旗,导致敌军大乱。
以上五点缺一不可,任何一个环节失误,都会导致战事失败。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要做好充分准备的。只有士兵提前意识到必须拼命才有机会存活时,背水一战才能成功。否则就会军心大乱,溃不成军。当年淝水一战,秦军风声鹤唳,虽兵力占优,却大败而逃,正是这个道理。”
傲天叹服道:“经你一讲,我才明白,原来背水一战有如此多常人看不到的地方。那如果某个环节失败了,例如骑兵无法攻克敌营,又或者敌军并没有倾巢而出,战事结果又会怎样?”
唐芷柔道:“这就是兵仙可怕之处,他对双方实力的分析,敌将心思的琢磨,稍纵即逝机会的把握,已经到了极致。用兵如同指挥双手,无论敌方如何出招,都能想出最合理的应对。兵仙既然敢这样打,就有把握每个环节都不会出错。
还有,史家非兵家,他们只听了兵仙最后的解释,就写入史书。
而兵仙自然也不会把其中的奥秘告诉他人,旁人只知“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有了后世各种拙劣的模仿。
最后一点,我认为世上并无以弱胜强,兵力少未必弱,兵力多未必强。强弱会在兵势中转化。取胜的关键在于发现对手薄弱之处,用己方最强的兵力冲击,造成敌军混乱,就有机会以少胜多。”
傲天愈发佩服,赞道:“柔儿能看破这些关键,若与兵仙对阵,是否有取胜的机会。”
唐芷柔笑了笑:“哥哥,你太高看我了。若与兵仙对阵,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能输的体面些就算万幸了。”
杨傲天跟着笑了起来:“也是,柔儿才打过几仗,非要和千古兵仙相比,确实勉为其难了。”
难得军队不用行军,大家可以稍作休息。两人探讨过后携手出门,并叫上云凌雪,准备在常州城内闲逛片刻。
三人刚刚走出府门,就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去,远方一棵大树灿若繁星,在夜空中闪闪发光。
原来,江南的秋天依旧温暖,成群的萤火虫聚在一棵树上,不停闪灭,交织成梦幻般的世界。
“真是太美了。”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云绮霜站在树下,发呆地看着树上一盏盏“小灯笼”,不停拍着小手。
“小霜。”云凌雪在远处喊道。
“姐姐。”女孩笑着向三人走来。奇迹发生了:一群萤火虫围着少女,随着她的脚步飞舞,将少女映成闪着荧光的仙子。
少女停下脚步,萤火虫也跟着悬在半空。少女伸出一根手指,几只萤火虫悄然飘落,在手上闪闪发亮。
荧光映照之下,少女几乎不逊于阿雪的倾国容颜更添妩媚,好似坠落人间的精灵。
“这是仙子下凡吗?”
众人凝视着少女,不敢相信人间还有这样美丽的女子。
杨傲天也呆呆地看着小霜,暗叹道:“小霜妹妹越来越美了,那清纯又妩媚的神情真让人心醉。还有那傲人的酥胸,马上就要超过姐姐了。呸,我怎么总想这些。”
小霜轻笑着走来,停在一盏灯笼下,用力挥动双手,那些萤火虫才恋恋不舍地飞开,在她身前轻舞。
云凌雪笑道:“小霜妹妹真是漂亮,连萤火虫都被你吸引来了。”
云绮霜撇了撇小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就是追着我,赶也赶不走。”
云凌雪突然有所领悟,莫非是妹妹的玄阴媚体作怪,身上的香气恰好是萤火虫喜欢的味道,这才跟着妹妹不愿离开。
想到妹妹的体质,云凌雪皱了皱眉:“小霜长大了,是不是又该“便宜”傲天了。不过这样也好,世上又有哪个男子配得上小霜妹妹。”
唐芷柔上前拉住她的小手,惊叹道:“古有美人沉鱼落雁,今日有小霜妹妹月下舞萤,以后就叫你萤火仙子吧。”
小霜红着脸,娇声道:“唐姐姐就会戏弄人家。”
第二日,萤火少女的奇闻就在军中散开。
不过这些士兵都知道女子与杨傲天的关系,哪里敢生出妄想,唯有暗自叹息。
只有一位武当的萧姓弟子心有不甘,趁着云绮霜单独一人时向她表白了爱意。
云绮霜小脸绯红,委婉地拒绝了男子。
那弟子依旧不肯放弃,对她道:“杨傲天固然是英雄,可是身边有那么多美女。你若跟了我,我一生只会有你一人。”
当天夜里,小霜偷偷将此事讲给姐姐。云凌雪含笑望着少女,轻声道:“那妹妹是怎么想的?”
云绮霜粉面泛红,娇嗔道:“姐姐,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云凌雪搂着妹妹,笑着道:“我当然明白,等这次战事结束,姐姐就给你做媒。”
小霜做了一个鬼脸:“那以后我就光明正大地勾引姐夫了,姐姐可不要吃醋。”
“好不害羞。”云凌雪刮着妹妹的脸颊,轻声笑了起来。
大战将至,杨傲天与孟洪每日练兵,不敢有丝毫松懈。
复国军新兵占了一大半,平日从未接受过正规训练,每日练得叫苦连天。
杨傲天却不留情面,训练强度逐渐增加。
他明白,现在心软,到了战场上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几日后,大军训练基本成型。
云凌雪做出决定,立刻出兵,攻占湖州。
湖州紧邻苏杭,是慕容家族叛乱后首先攻占的城池。
占领湖州后,叛军一路北上,直扑江宁府。
据探报消息,慕容叛军大队人马地处江宁,杭州驻军两万,湖州城内仅留下不到三千守军。
自从盛都失陷,江南各地乱成一片。
慕容辉认为各地州府无力自保,更不可能出兵迎战,在湖州留下三千人已绰绰有余。
这是复国军平叛的第一战。
云凌雪下令,务必在五日内拿下湖州。
攻占湖州,就能阻断叛军与杭州的联络,并依靠城池,处于有利地位。
若再叛军回援时还未拿下,就将面临苦战。
行军途中,赵晟向唐芷柔请教:“不知这第一战该如何打,军师可有妙策?”
唐芷柔道:“兵贵神速而已。慕容辉既然仅留几千兵马,说明他并不了解复国军,也未做相应准备。以我们武林军的实力,只要攻其不备,拿下湖州并非难事。”
两日后,大军逼近湖州。
唐芷柔派斥候先行打探敌情,大军缓缓推进,等候前方消息。
不久后,斥候来报:“湖州守备松散,城门未开,但城上仅有十几个士兵巡逻。”
云凌雪下令大军停止行进。唐芷柔指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云凌雪会意一笑,召集众将领,喝令道:“大军就地休整,今夜子时,夜袭湖州。”
临近子时,大军兵临城下。武林军作为先锋冲在前方,其他军队紧随其后。
数十位武林弟子率先摸到城下,悄悄搭起云梯。
突然,城头有人喊道:“不好,城下有人。”紧接着城楼上灯火齐明,数百人的队伍手持兵器涌上城墙。
一位军官模样的男子匆匆披挂上阵,对着城下喊道:“什么人敢来送死,速速报上名来。”
马蹄轰鸣,一队骑兵狂奔而至。骑兵中,一人身着白袍,面带青铜面具,一马当先冲在前方。
火把燃起,城下火光点点,一眼望不到边际。
复国军仅有八千人马,不过这些士兵在唐芷柔的指挥下,不断变换队形。
士兵手持火把冲到前方,熄灭后又返回队尾重新燃起,看起来就像有源源不断的士兵从远方涌来。
城上的叛军看得心惊肉跳,不知道城下究竟有多少人马。
一些人小腿发软,已经打了投降的主意。
趁着敌军乱成一团,武林军已登上云梯,拼命向上攀爬。
云凌雪对着城头喝道:“本人复国军主帅云凌雪,奉大夏皇子殿下赵晟之命,特来剿灭叛军。你等赶紧开城投降,本将会饶你们一命,如敢抵抗,格杀勿论。”
火把映照下,青铜面具金光闪闪,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那人面色突变,结结巴巴地喊道:“云凌雪,可是当年挫败拓跋赫的那位云凌雪?”
“正是本人。你想仔细了,自己可否与拓跋赫相比?复国军五万大军在此,你们挡得住吗?”
那位将领咬了咬牙,大声喝道:“慕容家主对本将有恩,我绝不会投降,势与湖州共存亡。”
他的话音还没落,接着就发出一声惨叫。一只利箭呼啸而至,正中男子额头。云凌雪收起弓箭,挥手道:“攻城。”
这位将领是慕容辉多年部下,对慕容家族忠心耿耿。
可惜,他并没有多少战场经验,情急之下,最基本的防范都忘在一边。
其次,他不曾想到,云凌雪远在五百米开外的一箭威力如此惊人,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就中箭而亡。
敌军乱成一团。
武林军纷纷攀上城头,对叛军大开杀戒。
没有首领的叛军变成一群乌合之众,瞬间作鸟兽散。
复国军几乎并不血刃就攻占了湖州,成功地占据了第一个军事要地。
开局之战堪称完美,赵晟异常兴奋,进城之后立刻召集云凌雪等复国军将领。
他对众人施礼道:“湖州一战,诸位功不可没,待大功告成后必有封赏。当下敌军依然势大,不知该如何应对?”
唐芷柔道:“依然按之前部署,散布攻击杭州的消息,等候敌军回援。一旦慕容辉得知殿下的行动,他定会派军攻击。比起江宁府,殿下才是叛军最大的威胁。这是阳谋,即便慕容辉明白攻击江宁是更好的选择,也绝不会放任复国军继续壮大。”
赵晟点了点头。
唐芷柔继续道:“不过这样一来,殿下就别无选择。将来围城之战必然无比艰苦,一旦失守,无人能保全性命。不知殿下可有准备?”
“军师不必过虑,本王既然要重整河山,自然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誓与复国军共存亡。”
众将见赵晟态度坚决,无不心中甚慰。云凌雪道:“唐军师,这一仗我们该如何准备?”
唐芷柔指着地图道:“我军守着孤城,前有叛军主力,后方还有杭州敌军夹击,情势异常险恶。因此绝不能一味死守,必须要出奇制胜。我建议,由一位将军提前出城,带着殿下手谕,前往江宁府搬兵。只要江宁府同意出兵,在适当时机突袭敌军,与复国军内外夹击,定有机会一战而胜。”
“那谁去联络比较合适?江宁府守将是否有胆量出击?”赵晟不禁问道。
“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云将军,不过湖州之战是重中之重,因此只能另派他人。”
杨傲天起身道:“本将请令。”
唐芷柔望着他点了点头:“此人必须武功卓绝,足以自保。目前看来,杨将军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根据探报得知,江宁府守将一直在积极备战,并且颇有章法。可以看出守将有勇有谋,依然心向大夏。我断定,在看了殿下手续后,江宁府会出兵救援的。”
商议已毕,众人分头准备。
唐芷柔与杨傲天商定,援军不必急于攻击,先远远隐蔽,仅派斥候观察敌情。
当看到湖州城上插上三面战旗时再一举出动。
云凌雪则率领孟洪四处布防,做好战前准备。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天色已黑。
杨傲天站在房门前,望着暮色渐渐淹没亭台,心中既紧张又激动。
紧张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此行任务艰巨,关系到复国军的存亡,不能有半分差错。
他正在思量明日行动,云绮霜不知何时来到身前,柔声道:“傲天哥哥,你在想什么。我……我有点害怕。”
这段日子,女孩总是缠在傲天身边,眼神中也多了几丝幽怨。
傲天笑了笑:“小霜妹妹,你还不相信大哥的本领吗?不用为我担心。”
“我知道,可是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
女孩拉着傲天的手走入屋中,突然纵体入怀,将螓首埋入男子宽阔的胸膛。
傲天心头一暖,轻抚着女子秀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云绮霜抬起头,绝美的娇颜上,两道黛眉细细弯弯,有如新月,含情的双瞳犹如水晶般晶莹剔透,流动着梦幻般的光彩。
傲天四肢僵硬,呼吸变得急促。
虽说与小霜相处已久,但当看到她的含情媚态,依然无可抑制地心神俱醉。
两姐妹都是人间尤物,不同的是,云凌雪风华绝代,完美到了极致,普通人只有震惊膜拜,丝毫不敢起亵渎之意。
而云绮霜天生媚骨,青涩之中带着勾魂媚意,更易令人浮想联翩。
傲天紧紧搂着女孩,胸前被两团软绵、娇弹的巨物压住,身体如触电般轻轻发抖。
四周弥漫着女子百合花般的处子体香,清柔而不浓烈,却让人熏熏欲醉。
男子眼中闪着熊熊烈火,与女孩秋水盈盈的眸光相撞,顿时激起热烈的火花。
女孩未施粉黛,娇嫩柔唇确实抹了胭脂一般红润,傲天低下头,火热的厚唇缓缓向下压去。
云绮霜星眸半闭,张着柔唇,微微娇喘地等着傲天大哥第一次亲吻。
四唇相触,二人身体都微微颤动。
小霜的唇瓣火热、柔嫩,男子吻着竟有一丝头晕目眩。
女孩檀口微启,伸出香舌,任由傲天含住,口中发出“嘤嘤”的娇吟。
两人唇部紧紧压在一起,舌头相互舔舐、搅拌,细细品尝这种销魂的滋味。
口中香津不停交换,“滋滋”声不绝于耳。
女孩呼吸急促,唇瓣上,檀口中阵阵酥麻,整个身躯春蚕一般娇软地倒在傲天怀中。
望着少女娇羞、期待又无比陶醉的神情,傲天心中柔情激荡,含住那根娇软雀舌再也不肯松口。
虽是初吻,女孩却好似天生精通此道,灵活的香舌不时反击,舌尖伸缩卷裹,舔弄着男子的牙齿和舌根,爽得傲天不住大声喘息。
一股热气直冲丹田,胯下巨龙竖立,轻轻顶在女孩腰间。
小霜感到小腹阵阵火热,明白那是什么,羞得绝美的脸颊好似夕阳下的晚霞。
“傲天哥哥。”女孩柔声似水,滑腻得像是含着蜜糖。杨傲天猛地一怔,感到自己失态,急忙向后挪动身躯。
虽说小霜迟早会嫁给自己,可现在确实不合时宜。傲天不舍地松开双唇,柔声道:“小霜妹妹,等我们打退叛军,我就娶你过门。”
“嗯。”云绮霜芳心乱跳,轻轻推开男子,匆匆跑出房门。“傲天哥哥,这次行动务必小心,小妹等你回来。”
听到女孩娇柔的叮咛,傲天心头柔情脉脉,暗自道:“妹妹放心,为了你们,我一定会不辱使命,安全归来。”
云绮霜跑回房中,身体中的燥热却迟迟无法消退。蜜穴内早已一片泥泞,酥痒、空虚的感觉折磨得少女气喘吁吁,脸上浮上一层香汗。
别的女子也会这样吗?
还是我的玄阴媚体才会如此?
女子又羞又恼,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性淫荡,才会如此敏感。
半晌过后,她想起姐姐曾传授自己静心吐纳的功法,忙按照指点运功打坐,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才慢慢恢复平静。
小霜离开之后,傲天也久久无法沉静下来。
此时,窗外响起阵阵幽怨的箫声。
那箫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在静寂的夜空中随风飘荡。
未过多久,箫声停息,转而传来女子轻柔的歌声:
“铁瓮城高,蒜山渡阔,干云十二层楼。开尊待月,掩箔披风,依然灯火扬州。
绮陌南头,记歌名宛转,乡号温柔,曲槛俯清流,想花阴、谁系兰舟?
念凄绝秦弦,感深荆赋……相望几许凝愁,勤勤裁尺素,奈双鱼、难渡瓜洲。
晓鉴堪羞,潘鬓点、吴霜渐稠,幸于飞、鸳鸯未老,不应同是悲秋。”
这是一首“长相思”。
曲中道尽相思之愁,离别之苦。
杨傲天等人从北方南下,一路经过扬州、瓜州,最终抵达湖州。
然而自己又要离开,不知何时才能返还。
他顺着歌声走去,却见声音传自唐芷柔的房间。傲天推门而入,女子正坐在床头,见他到来,抬头道:“傲天大哥,柔儿等你多时了。”
杨傲天笑道:“没想到惊才绝艳的芷柔妹妹也有悲秋伤春的时候。”
唐芷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傲天大哥,其实小妹也舍不得你走,然而这次任务又非你不可,真是让人为难。”
“柔儿放心,为了你们,我也会安全返回的。”
两人四目相对,紧紧拥在一起。紧接着春光无限,傲天尽享温柔,将身下女子操弄得娇吟声四起,连连泄身。
自从唐芷柔主动献身之后,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行军路上,欢好次数有限。
初尝滋味的女子格外痴缠,不停求欢,然而敏感的身体不堪跶伐,早早败下阵来。
“哥哥轻点,不行,要死了……呜呜……受不了了,哥哥还是去找云姐姐吧。”
女子欲仙欲死,舒爽得语不成声。
傲天得意地望着娇妻,缓缓停止抽送。
从唐芷柔处出来,傲天又来到云凌雪的住处。干柴烈火,一触即燃。一场势均力敌的绵肠大战,直杀到子夜时分方才停息。
云凌雪搂着傲天的身躯,娇声道:“为妻相信夫君定会不辱使命,不过万一遇险,还是要先保住性命才是。”
傲天点了点头,两人柔情相望,不需要更多语言,彼此间充满信任与默契。
第二日,杨傲天一早就整装出发,随行的还有十来位青年,都是选自各大门派的武林高手。
其中武当派的箫云逸赫然在列,他向云绮霜示好未得回应,心中愤愤不平,一心想建立功勋,以期令人刮目相看。
杨傲天一行快马加鞭,几日后抵达江宁附近。
再往前行,已经可以看到叛军踪迹。
杨傲天命令众人远远隐藏,自己一个人偷偷上前,观察敌军动向。
江宁府。大战已持续三日。
慕容叛军疯狂攻城,然而江宁城高涧深,北面濒临长江,仅有南门可以攻击,几日下来双方各有损失,但城门依然牢牢掌握在守军手中。
这一日,江宁守将陈光世一早就爬上城墙督战,然而却发现敌军毫无动静,人马也退出五里之遥。
陈光世大为不解,心道,叛军难道如此不堪,这就要放弃攻城?
慕容叛军的中军帐内乱成一团。昨日傍晚,慕容辉收到一条战报,大夏皇子赵晟率军五万攻占湖州,正准备攻取慕容家族老巢——杭州。
这条消息如惊雷般在叛军中炸开。众将领莫衷一是,有人建议放弃杭州,拼死拿下江宁再说,更多的则建议立刻回兵援救。
慕容辉在中军来回踱步,一时拿不定主意。此时有士兵来报,少主慕容隆从金国大军赶回。慕容辉大喜,忙让人引他进帐议事。
拓跋望率领大军赶赴江宁,却因没有足够战船,只能宣布撤军。
临行前,慕容隆与凌玄宇率领残军赶到。
二人不敢欺瞒,如实汇报了瓜州之战,并请求受罚。
拓跋望大怒,然而正当用人之际,也不便重罚,只能让二人戴罪立功。
见渡江无望,慕容隆乘机请求返回江南,助家主一臂之力。
按照与慕容家族协议,慕容辉已率兵反叛,算是没有失约。
拓跋望考虑再三,终于放行。
慕容隆找到一条渔船,当天渡过长江,顺利与慕容军队会合。
他来到大帐,问清了当前局势,建议道:“当前最大的威胁就是赵晟,绝不能让他在江南站稳脚跟。此刻只能撤军,先消灭赵晟再说。”
慕容辉点了点头:“此言正合我意。杭州是我慕容家族根基,绝不能放弃。那赵晟惶惶出逃,怎么会有五万人马,我想他们定是故意放出风来,壮壮胆子罢了。”
慕容隆道:“据我所知,他们在瓜州时不过几千人。短短几天,绝不可能有五万大军。不过他们军中有很多武林高手,人数虽少,也决不可轻视。”
计议已定,慕容辉宣布撤军。方弘仍不甘心,劝阻道:“江宁是江南最大的城池,这样无功而返,怕是会影响军心。”
慕容辉道:“国师所言虽然有理,但赵晟是大夏正统,如果不能尽早消灭,后果不堪设想。只要消灭赵晟,各地群龙无首,到时再各个击破,应当易如反掌。”
听完慕容辉的解释,方弘只得闭口不言。不过他心中依旧不太服气,暗想慕容辉定是舍不得杭州老家,才会做出如此决定。
杨傲天躲在远处观望,突然见慕容大军人头攒动,队尾变成队首,匆匆从江宁城边撤退。
他大喜过望,心中赞道:“果然不出芷柔妹妹所料,慕容军队这是要放弃攻城,援助杭州了。”
众人隐蔽在丛林深处,远远望着大军缓缓通过。
几位武林弟子不住咋舌,感觉敌军像一条长龙,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还没有看到尽头。
傲天对身边人道:“你们看,敌军大约有一半训练有素,阵容整齐,还有一半就像乌合之众。将来对阵的时候,先去冲击较弱的那部分,说不定会有奇效。”
几位武林弟子纷纷点头。
这些人都见识过杨傲天的武功,对他异常敬重。
一路上又见他指挥若定,对行军打仗颇有见解,心中更生敬仰。
箫云逸也暗自佩服,怪不得那么多绝代佳人都会看上杨将军。
敌军终于全部撤离,大路上踏起的烟尘渐渐消散。
“出发!”
杨傲天率领武林弟子跨上战马,向江宁城门飞奔而去。
不久之后,江宁城墙远远在望,城头上战旗招展,密密麻麻挤满士兵。
杨傲天赞叹一声,江宁府果然是座雄城,这样的天险,确实是易守难攻。
“什么人,赶紧停下,否则弓箭伺候。”城楼上的士兵发现杨傲天等人,纷纷大声呐喊。
“本人杨傲天,复国军将领,奉赵晟殿下之命,特来求援。”
几名士兵急匆匆上报,片刻之后,一名将领赶到城墙垛口,对众人喝道:“本将江宁厢军指挥使陈光世。你们号称是赵晟殿下的人,可有证据?”
杨傲天掏出赵晟亲笔手谕:“这是殿下手书。叛军早已离去,此刻放我们入城绝无危险。”
陈光世举目远眺,见敌军确已撤退,自恃即使来人不怀好意,也掀不起风浪,便下令士兵打开城门,迎杨傲天等人进城。
进城之后,杨傲天奉上赵晟书信,并讲述了复国军一路南下的事迹,以及剿灭叛军的策略。
陈光世仔细看了赵晟手书,以及落款印章,不由得热泪盈眶,自言自语道:
“苍天有眼,大夏有救了。”他对傲天施礼道:“杨将军,请稍等片刻,本将这就向知府韩希文大人汇报。”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士兵引杨傲天入府衙叙话。
韩希文拿着手谕,对傲天皱眉道:“殿下有难,按理自当营救。不过江宁虽是江南重镇,也只有两万兵马,当前敌军势大,贸然去救,恐怕是羊入虎口啊。”
杨傲天起身道:“兵不在多,敌军虽多,并非无懈可击。先父曾率五万禁军打败北金二十万人马。而叛军战力远不如金兵,又有何惧?”
“杨将军先父是哪位将军?”韩希文疑惑地盯着傲天问道。
“先父是大夏兵马大元帅杨承宗。”
陈光世和韩希文急忙起身。“失敬,原来将军是杨承宗之子。”
陈光世双目放光,回忆道:“本将最早投军,就在杨将军麾下。这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
韩希文接着问道:“不知复国军现有多少兵马?”
“三万。”杨傲天久经历练,心知不可说出实情。韩希文点了点头,不过依然不肯下令。
杨傲天道:“望韩大人速下决心。赵晟殿下是大夏唯一的希望,若殿下出事,还有谁能收服失地。江宁又能保得了多久?”
他最近久经历练,一句话就点出当前局势的要点。
太守转头对陈光世道:“陈将军有什么看法?”
陈光世施礼道:“杨将军所言不错,现在即使拼光所有兵力,也要去营救殿下。请大人下令。”
韩希文沉吟片刻,最终道:“好,那就请陈将军带领一万精兵前去救援。剩下一万继续留守。”
虽说江宁并未全军出动,杨傲天也已心满意足。有了陈光世的一万大军,剿灭叛军更添希望。
知府已经发话,陈光世立刻领命点兵,挑出军中精锐,远远尾随在叛军之后,向湖州方向进发。
慕容叛军率先赶到湖州,在慕容辉的指挥下,将湖州城围得水泄不通。
慕容隆回归后,慕容辉将五万慕容叛军的指挥权交给儿子,方弘继续带领手下军队,自己作为主帅统一协调。
云凌雪早已做好准备,所有将士随时待命,等候敌军发起冲击。
赵晟站在主帅云凌雪和军师唐芷柔身边,望着城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敌军,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唐芷柔对云凌雪耳语了几句。
云凌雪心里暗笑,我这芷柔妹妹每次打仗都要先玩攻心策略,确实让敌军头痛。
她运起内力对城下喝道:“叛军们听着,大夏皇子赵晟在此。殿下是夏国正朔,集天命于一身。你们若立刻投降,殿下会既往不咎,若敢负隅顽抗,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云凌雪喊话,慕容隆纵马来到阵前,对城上喊道:“大夏皇帝昏庸无耻,使天下黎民民不聊生。夏朝的气运早就完结了,现在需要我大燕国来平定天下,救万民于水火。”
云凌雪冷冷一笑:“慕容隆,你可知羞耻二字怎么写。你们慕容家族勾结金国,屠戮中原百姓,也敢说挽救黎民。方弘听着,大夏皇帝确有失德之处,致使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但赵晟殿下会励精图治,绝不再做劳民伤财之举。若殿下得势,会减免江南税赋,以修养生息。你们如果迷途知返,配合殿下剿灭勾结金国的贼子,殿下重重有赏。”
她的内功深厚,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传到敌军耳中。
一些士兵听到慕容家族勾结金国,心中半信半疑,看着慕容辉的眼神已不像过去那般坚定。
大光明教教徒多是江南农户,因无法谋生才跟着造反,听说赵晟会减免税收,心头也开始活动。
慕容隆脸色突变,大喊道:“不要听她挑拨离间,准备攻城,拿下大夏余孽。”他害怕军心动摇,立刻发起攻击。
战鼓声响起,慕容家族的亲兵冲在前方,其余士兵紧紧跟随,铺天盖地涌向城墙。
“放箭!”
随着一声令响,黑压压的箭矢从天而降,叛军士卒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结防护大阵!”
慕容隆高声呐喊,叛军士兵结成方阵,高高举起盾牌,一步步向前推进。
后方弓箭手半蹲在地上,在前方士兵掩护下弯弓搭箭,瞄准城头士兵一阵劲射。
唐芷柔站在垛口后方,不停观察敌军阵型。
少顷之后,她对云凌雪道:“叛军没有投石车,想要攻下城墙绝非易事。不过敌军阵型不乱,顶着箭雨进攻,战斗力不可小视。还有那个慕容隆,显然熟悉用兵,在后方指挥若定,颇有大将风范。”
隆隆的战鼓声越来越响,叛军发起冲锋,不少已攻到城下。这些士兵搭起云梯,发疯般向上攀爬。
巨石、滚木、沸水,守军毫不退缩,各类攻击利器纷纷砸向城下。
然而双方兵力相差过于悬殊,几支叛军率先爬上云梯,挥舞着兵刃与复国军展开肉搏。
云凌雪柳眉一挑,身形化作一阵旋风,手中长戟宛若蛟龙,每一个动作都直刺敌军要害。
惨叫声四起,刚刚攻上城头的敌军鲜血四溅,片刻之后就死伤殆尽。
复国军发出阵阵惊天怒吼,好似打了鸡血一般。
这些人一直将云凌雪视作神明,见她毫无花巧的几次冲杀就灭敌无数,心中更是充满敬仰。
在复国军顽强抵抗下,叛军攻势受阻,一架架云梯轰然倒地。
从午后到黄昏,双方在城墙边展开拉锯战,敌军几次无功而返,只得鸣金收兵。
夜幕降临,夕阳的余晖失去最后一抹亮色。长风呼啸,带起阵阵血腥。几只乌鸦在夜空盘旋,又纷纷飞落,寻着血气撕咬着血肉模糊的尸体。
第二天,第三天,叛军依然疯狂进攻,依然一无所获。
慕容辉眉头紧锁,召集众将道:“没想到夏军如此顽强,长此下去,我军损失惨重。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慕容隆道:“敌军占着地利,伤亡肯定远远少于我们。我军可以围而不攻,直到对方粮草耗尽,不得不与我们正面拼杀。还有,我们可以故意放出一条生路,只要他们忍不住突围,我军就可以包围他们。”
其余将领也无良策,想到按慕容隆的布置又能避免死伤,纷纷表示赞同。
接下来的几日,两军相安无事。江宁大军早已赶到,但斥候没有见到城上插上三面战旗,一直按照杨傲天的建议按兵不动。
大军距离叛军二十余里,恰好有山丘和丛林掩护,敌军几次巡视,都未发现踪迹。
有士兵抱怨道:“既然打仗,老是躲着算什么事,不如上战场杀个痛快。”
陈光世望向傲天:“杨将军来给大家解释解释。”
傲天道:“两军对垒,战机最为重要。我们要等敌军疏于防备,军心不稳时出击,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大家不必着急,不会很久了。”
慕容隆显然也考虑到了复国军援军的问题,每日派斥候打探四周城池的动向,不过得到的消息都是对方毫无动静。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守军人困马乏,几十名士兵正在巡视,突然城墙上跳出几名敌兵。
巡城士兵大声惊呼,来不及逃跑就死于对方刀下。
守军被叫喊声惊醒,急忙披挂追。
这些敌兵似乎对湖州非常了解,瞬间就消失在黑暗的长街。
不久之后,守军粮仓火光冲天,大批军粮毁于一旦。不过这几名敌兵无法逃脱,最终都死在守军手中。
远望着城中熊熊大火,慕容辉仰天长笑:“王儿,你的计策成功了。敌军没了粮草,只能与我们死战了。只是可惜了慕容家几位高手。”
想要深夜突袭绝非易事,大批军队不可能不被察觉。
但这次行动仅有几人,又都是慕容家的高手,他们利用飞爪攀爬,在夜色的掩护下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城楼。
几人轻功颇高,又熟悉湖州地形,轻易就甩开守军,最终成功烧毁粮仓。
局面顿时严峻起来。云凌雪紧急升帐,对众将道:“我军粮草被焚,现存食物不足五日之用,当前别无他路,只能与敌军死战了。”
几位将军抬头望向唐芷柔,希望这位神机妙算的军师能再出妙计。唐芷柔面无表情,摇头道:“是我们疏忽了,诸位做好突围的准备吧。”
见军师也无良策,众人心情沉重,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返回军营。
粮草被焚的第三日,湖州城门突然大开,一队三百人的骑兵破门而出,几千步兵跟在后方,呼啸着向叛军冲去。
慕容辉冷冷一笑:“仅仅三天,这些夏狗就撑不住了。众将听令,包围敌军,全部歼灭。”
这是一场以一敌二十的战斗,叛军总数接近八万人,而复国军出动的军队不足四千。
没有人会认为夏军有丝毫胜利的可能。
然而局面却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这支哀兵展示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每个人都报着必死的信念冲杀,像一把尖刀插入敌军阵营。
大地在脚下震颤,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叛军乱成一团,不少士兵眼中露出不可抑止的恐惧。
慕容隆见势不妙,急忙喝道:“不要硬拼,围住他们。”
几千士兵在敌军中迂回穿插,看似被围追堵截,却总能击破防线。
最可怕的还是冲在前方的武林军将领,他们在云凌雪的率领下,一路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慕容隆立刻变换阵型,弓箭手从后排插上,对着复国军万箭齐发。
夏军再次迂回,挤入叛军中间,很多敌兵躲闪不及,不是被复国军砍杀,就是被自己军队的弓箭手误伤。
“撤!”
云凌雪与清虚等武林高手顶在前方,其余士兵纷纷后退。等到敌军逼近时,大军已安全返回城内。
慕容辉垂头丧气,止不住高声痛骂。
慕容隆却面带微笑:“父王,敌军已到强弩之末。这一仗我们看似损失惨重,但夏军局面更危险,以后恐怕连上场的力气都没了。”
他凝视湖州城墙,叹息道:“可惜啊,此战之后,世上少了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
慕容辉疑惑地问道:“这一仗不知是何人指挥,手段确实高明。”
慕容隆道:“不出意外,应该是唐芷柔的手笔。他们人数虽少,但机动灵活,每次都恰好攻击我军薄弱之处,利用慕容军队和方弘手下士卒缺乏协调的弱点,不断冲击侧翼。我军主力反而被慌乱的士兵阻隔,难以展开攻击。仅仅交战数日,她就已经发现我军缺陷,并巧妙利用,确实有一代名将的实力。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雕虫小技都不能扭转大局。我军只要稳住,必能大获全胜。”
两天时间在煎熬中缓缓渡过。湖州军队没有再次出击,唯有城墙的战旗悄悄从一杆变成三杆。
一只信鸽飞来。
唐芷柔松了口气,对众将道:“杨将军不负众望,已经做好准备。半个时辰之后,全军出击。今日算是背水一战,取胜之后,诸位将被铭记史册。”
生死决战一触即发。悲壮的战鼓声响起,城门大开,复国军不紧不慢地走出大门。整只队伍沿着城墙列队之后,“砰”地一声,城门再次关闭。
所有人都没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慕容隆远远观看,冷冷道:“夏军这是破釜沉舟。很好,今日慕容大军就为你们送葬。”
上次战斗之后,他及时转变部署,将所有训练有素的军队置于前方,另外调用了方弘手下大将与自己并肩作战。
方弘手下五虎将除了池天润外都在军中,分别名叫田宝、方寅、梁杰、司行玉,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
有这些将领冲锋在前,慕容隆更加安心,深信与武林军高手对阵也会不落下风。
“杀!”
在武林军首领的带领下,复国军怒吼着冲向敌阵。
两军人数悬殊,就好像涓涓细流涌入长江,然后被巨浪吞没。
“砰”的一声轰然巨响,两军撞在一起,扬起漫天的尘土。
慕容家族的诸位高手与方弘手下大将冲在前方,与武林高手们展开生死搏杀。
武林军虽然勇猛,但人数太过悬殊,而且慕容隆做了精心准备,将最善战的军队全部调集在一起,未过多久,复国军就节节败退。
清虚高喊一声:“冲出去。”
所有复国军向着湖州以西的方向突去。
“拦住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过。”
慕容隆见复国军意图突围,拼命在后方呐喊指挥。
复国军边打边退,但敌军紧紧包围,随着他们的路线一路追击。
武林高手们几次强突,最终都无功而返。
“投降吧,你们逃不掉了。”慕容军队大声呼喊,整个队形变成一条长蛇,死死咬住复国军不放。
就在此刻,慕容军队后方鼓声齐鸣,一支军队凭空杀出。杨傲天一马当先,宛如神兵天降,挥舞着龙渊剑杀向敌阵。
叛军的精锐都集中在队首,后方大都是些乌合之众,立刻就被江宁军队冲击得四零八落。
武林军士气大振,纷纷掉头杀向敌阵。
叛军发现这只军队完全不像断粮多日的样子,战力依然凶悍,想起两日前交战时的惨状,心头开始发虚。
慕容隆遥遥观望,一眼发现杨傲天的身影,立即大声喝道:“方弘、慕容未、慕容离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斩杀此人。”
方弘急忙召集手下四位虎将,骑马奔向杨傲天。
正在此时,湖州城门再次大开,云凌雪面带黄铜面具,率领一队人马杀向慕容叛军中军。
方弘等人还没赶到队伍中央,便被云凌雪截住。
田宝大喝一声,手舞上百斤的翁金锤砸向云凌雪。
她并不躲闪,抬起长戟,硬拦对手双锤。
“咚”的一声刺耳巨响,田虎在马上一晃,虎口剧震,翁金锤险些脱手而飞。
云凌雪手臂微麻,暗自叹道,这位敌将臂力惊人,应当是天生神力,自己如此深厚的内力竟也不能一击毙敌。
方弘第一次见到田宝双锤被人震开,心中大惊,对面到底是什么怪物,竟有如此功力。
四人拍马围住云凌雪,手持兵刃劈头砍落。
云凌雪以一敌五,却丝毫不落下风,长戟如风,几招之内将五人逼得连连后退。
江宁军队势如破竹,杀得叛军四处奔逃。
前方慕容军主力同时大乱,几支队伍挤成一团。
就听乱军中有人喊道:“慕容辉要逃了,抓住他赏银千两。”
叛军向中军方向望去,只见中军乱成一片,一支夏军将慕容大军拦腰斩断,正冲着慕容辉所在之处冲杀。
“叛军败了。”呐喊声四起。慕容隆拼命压制,但战场上风声鹤唳,慕容军队四处逃散,再也无法稳住阵型。
慕容隆双目泛红,满脸惊惧。他难以想象,明明己方占尽优势,不知为何瞬间大败亏输。
“慕容隆,你中计了。”清虚道长带着武林军反攻,未过多时已杀到慕容隆近前。
湖州城上,赵晟在城墙边,同样是满脸不可思议。
他对身边女子道:“唐军师,本王原以为湖州就要守不住了,没想到竟然能大破敌军。军师可否为本王解惑?”
唐芷柔微笑道:“此战能胜有几处最为关键。首先,我军占有地利,敌军难以攻破城池。因此,敌将只好准备长期围困,等我军粮草耗尽再来攻城。他们又自作聪明,派人烧毁我军粮草,以迫使我们不得不出城反击。”
赵晟奇道:“本王认为此计甚妙,怎么反倒成了他们的败因?”
唐芷柔道:“敌将慕容隆并非庸才,用兵非常谨慎,如果我们贸然出城迎战,他定会起疑心,不会全军压上,也就不会出现破绽。这样,即使杨傲天派军突袭,也达不到最佳效果。而当他以为烧毁了我军粮草,复国军再主动突围就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事实上,粮草如此重要,我们怎么会把粮草都放在湖州的旧仓,他们烧掉的只是很少的一小部分。
我们正好将计就计,装作军中无粮,主动出城作战。
那一战,我军勇猛,定会令敌军心有余悸。
到了最后一战,我军故意示弱败退,敌军穷追不舍,整个阵型被拉成了长线,因此更容易被各个击破。
而一旦我军反击,叛军就会心生畏惧,难以齐心抗敌。
此时此刻,叛军精锐都在与我军交战,后方在杨傲天攻击下一触即溃。云凌雪又出奇兵将敌军拦腰斩断,直取叛军中军。中军一乱,整个大军就会陷入混乱。战争胜负不仅取决于实力,更重要的是决心和勇气。此刻敌军军心已乱,只顾逃窜,怎能不败。”
“原来如此。”
赵晟深深叹服,大笑道:“慕容隆自恃甚高,没想到在军师面前就如同三岁小儿,被戏耍得团团乱转,恐怕以后再也不敢与军师相比了。”
他面带笑容,心中却略有酸楚,像云凌雪和唐芷柔这样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却不能为自己所有。
两人谈笑间,叛军已四散奔逃,溃不成军。云凌雪斩杀了两员敌将,继续冲向慕容辉。而杨傲天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危机。
正当他奋力冲杀之际,两匹黑风驹从乱军中逆势奔出,马背上二人身着黑衣,与黑骑融为一体,恰似两道黑色的闪电向着他身前激射而至。
杨傲天猛然拨转马头,就见眼前两道寒光闪烁,慕容未、慕容离兄弟的长剑已攻到面门。
透骨的杀气迎面逼来,杨傲天挥动龙渊,向外用力一挡,三支长剑轰鸣,撞得周遭大地震颤不已。
三匹马纵声嘶鸣,各自退后几步,才同时稳住身形。
慕容未兄弟大惊失色。
一年多前,杨傲天远远不是二人中任何一人对手,能支撑几百回合已算侥幸。
半年前,男子功力虽有长进,但最多稍胜其中一人。
而现在,他以一剑之力竟能逼退二人同时进攻,功力进境有如神助。
兄弟二人心灵相通,同时使出杀招,他们心怀默契,知道此次若不能将他毙与阵前,将来很难再有机会。
三匹骏马来回穿梭,杨傲天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杨傲天正与兄弟二人鏖战,一支飞箭射中坐骑后臀。
身下马匹吃痛,发疯一般向湖州城外方向奔去。
慕容兄弟紧追不舍,三人耳边风声呼啸,转眼跑出十几里之遥,远远离开两军战阵。
“噗通”一声,傲天的坐骑筋疲力尽,再也无法坚持,前腿一软,卧倒在地。
杨傲天飞身一跃,横剑立在马前。
慕容兄弟同时跃下马背,手持长剑与傲天对歭。
慕容离执剑道:“杨傲天,你小小年纪,武功练到这个地步,算得上天纵奇才。你若愿意归降,老夫会放你一条生路。”
杨傲天轻蔑地一笑:“做梦。你们二人齐上,本人又有何惧。”
慕容兄弟双剑划出两道白光,将傲天罩在身前。
杨傲天大喝一声,手中龙渊恰似蛟龙出海,与兄弟二人战到一处。
“焚天烈日、白虹噬月。”
龙渊剑上隐隐有风雷之声,剑刃闪着暗红的玄光,剑风所到之处,空气似乎都跟着剑气燃烧。
两兄弟不敢怠慢,双剑同进同退,发挥出双剑合璧的最大威力,才略微占到上风。
转瞬间几百回合已过。
慕容兄弟剑招互相照应,一人刚露出破绽,另外一人就马上弥补,杨傲天几次突袭,却无功而返。
不过慕容兄弟想要伤到杨傲天也不容易。逍遥剑法守势绵绵,破绽极少,若仅想自保,对手很难突破。
三人翻翻滚滚大战了半个时辰,依然保持着均势。
慕容兄弟气喘吁吁,剑法略有阻滞。
杨傲天以一敌二,消耗更大,脸上汗珠不住滴落在地。
就在此时,一匹战马奔腾而至,慕容隆手持长剑加入战局。
两军对战已成摧枯拉朽之势,慕容辉在方弘等人掩护下仓皇逃窜。
八万大军死伤过半,活下来的不足两万。
云凌雪率众一路掩杀过去,终因人马太少,不得不停止进攻。
她本想一举击毙慕容辉,但对方身前有一层层军队和数名大将守护,一时难以得手,只得放他逃脱。
望着慕容大军成排倒下的尸体,慕容隆心头泣血,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经此一役,皇图霸业、恢复燕国变成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如果杭州再丢失,一切就将灰飞烟灭。
一切努力付之东流,所有梦想终成泡影。这一切都是拜杨傲天所赐,没有他从背后突袭,慕容大军未必会惨败。
在战场上,他一直注视着杨傲天的动向,亲眼看到傲天被两位叔叔追得向外逃窜。
“杨傲天,今日我绝不放过你。”
慕容隆大吼一声,向杨傲天退去的方向奔去。
此刻,他满腔怒火都倾泻在杨傲天身上,宁可同归于尽,也要取他的性命。
他一路狂奔,终于追了上来。
杨傲天本来就处于守势,慕容隆加入后,形势立刻变得异常凶险。
慕容离兄弟见到强援,士气为之一振。
杨傲天压力抖增,几个回合下来,胸口被剑气划伤了两条不大不小的伤口。
“万剑归宗!”
杨傲天奋力一击,龙渊剑上红光闪闪,一招逼退三人。慕容隆功力最弱,见势不好,横着跃出一丈,才堪堪避开这雷霆一击。
连连动用杀招之后,杨傲天内力接近枯竭,手拄着长剑不停喘息。
“杨傲天,你的死期到了。我倒要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慕容隆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今天,我要让你做慕容大军的陪葬。”
三人同时举剑进攻,杨傲天边打边退,握着龙渊剑的手不住发抖。
就在此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剑刃相击的铮鸣。一匹白马踏着烟尘飞奔而至,马上一女子白衣飘飘,姿态曼妙,宛如月宫仙子。
“阿羽,少夫人,宫姐姐。”四人同时叫出声,称谓却各不相同。宫妃羽纵身下马,持剑护在傲天身前。
“二位叔父,慕容隆,请你们住手。”女子洁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剑尖直指三位男子。
慕容隆紧皱双眉,眼中射出无可抑制的怒火:“阿羽,这些日子你在哪里?你可知道为夫有多担心。今日好不容易相见,你却只知护着姓杨的小子,你心中可还有我这个夫君?”
宫妃羽柳眉微蹙,冷冷道:“你还会担心我?那你算计我入北金的时候可曾担心过?我们道路不同,终究无法一起走下去。离开蓟州的那天,你我情意已绝,从今后,我与慕容家族再无瓜葛。”
“阿羽!”
慕容隆面容紫胀,咆哮道:“你好狠心。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夫君,那我慕容隆也没有你这个妻子。”
他剑尖指着杨傲天,狂笑道:“我明白了,你三番五次护着他,怕是早就与他勾搭成奸了。你这样的荡妇,早就被下三滥的喽啰玩弄过,你以为杨傲天知道后会怎样看你。”
“你无耻……”宫妃羽气得双目泛红,薄薄的嘴唇不住发抖。
“混账东西!”杨傲天大怒,“慕容隆,我还是高看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无耻小人。”
慕容隆冷笑道:“我就算再无耻,也好过你们两位奸夫淫妇。”
宫妃羽一把搂住傲天的手臂,鄙夷地笑道:“没错,杨公子为人有情有义,无论哪一方面都比你强上百倍。我就是喜欢杨公子了,你满意了吧。”
说着话,她的娇躯靠得更近,身体与男子紧紧贴在一起。
杨傲天呆呆立着,心头一片茫然,不知宫妃羽是故意惹慕容隆生气,还是心中对自己确有爱意。
“你……”尽管慕容隆说得难听,但真当看到妻子与其他男子的亲密之态,依然气得双目冒火。
“两位叔父,杀了他们,手下不必留情。”慕容隆怒吼一声,挥剑攻向二人,慕容离兄弟同时出剑,将两人围在中央。
战局很快演变成慕容隆对宫妃羽,杨傲天独斗慕容离兄弟。
宫妃羽与慕容隆功力相当,一时难分胜负。
而杨傲天与慕容兄弟对阵渐渐挽回了劣势。
几次受伤并治愈之后,杨傲天的经脉异常粗壮,内力恢复之快远超常人。
宫妃羽和慕容隆说话的时候,他暗自调息,枯竭的真气已恢复了一小半。
慕容离兄弟就惨得多,二人毕竟年事已高,越打越是力不从心。
几十个回合之后,两人只能靠着双剑合璧苦苦支撑,完全处于下风。
慕容隆偷眼扫了一下战局,心中暗惊,自己原想杀掉杨傲天,发泄心中的怒气,现在却很可能适得其反,反而葬身于男子剑下。
他使出全身功力,每一剑都直取对方要害。
然而宫妃羽防守严密,未给他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看到从前的夫君对自己痛下杀手,宫妃羽心头悲凉,十年的恩爱在转瞬成空,换来的却是男子彻骨的杀意。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慕容隆剑法渐渐散乱,呼吸愈发急促。
他忽然大喝一声,使出慕容剑法中威力奇大,却极耗内力的一招“疾风回旋斩”。
宫妃羽退身后撤,在电光石火之际躲开男子致命一击。
慕容隆招数用老,身前露出破绽,宫妃羽回剑一挑,刺向男子前胸。
慕容隆似乎已无力躲避,眼见剑尖就要刺中心脏。
此剑如果刺中,慕容隆必死无疑。当剑刃就要刺中肌肤,宫妃羽头脑大乱。
“不应该啊,以慕容隆的功力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破绽。他,终究曾是自己的夫君。”
最后的刹那间,女子终是无法狠下心来,她剑势一偏,猛然收回功力,剑尖从男子肋前穿过,仅仅划破了对方一层肉皮。
然而在她收力的瞬间,慕容隆左掌突然发力,重重击中她的胸膛。
宫妃羽口喷鲜血,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几丈开外。女子在地上挣扎片刻,然而头晕目眩,最终螓首低垂,昏死过去。
慕容隆与宫妃羽对战多时,自知无法轻易取胜,心中想出一个恶毒的主意。
他故意露出破绽,给对手杀掉自己的机会。
这是一场生死豪赌,赌女子心中还有旧情,不忍痛下杀手。
一旦宫妃羽迟疑,就会露出破绽,那时自己就会给她致命一击。
他赌赢了。女子面色苍白,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慕容隆心头疼痛,眼中泛着泪花,自言自语道:“阿羽,是你逼我的。”
杨傲天稳占上风,逼得两位男子节节后退,却不料宫妃羽会身受重伤,差点死于敌手。
他奋力一击,逼开慕容兄弟,挥剑向慕容隆迎头劈下。
这一剑声如惊雷,快似闪电,慕容隆用尽全力抵挡,双剑相交,震得他虎口崩裂,长剑脱手而飞。
剑势不绝,依然向下压去,慕容隆躲闪不及,左掌两根手指被齐齐切断。
男子痛吼一声,翻滚着避出一丈开外。慕容离兄弟飞身护在他的身前,挡住杨傲天第二招进攻。
“快撤!”慕容隆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大喊着向后奔逃。慕容兄弟掩护着少主逃窜,转瞬间退出几丈。
杨傲天无心恋战,转身跑到宫妃羽身前。他扶起女子,单掌紧贴后心,催动真气注入女子体内。
良久之后,宫妃羽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语道:“慕容隆,阿羽从此再也不欠你了。”
杨傲天真气损过度,也已支撑不住,见女子醒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宫妃羽身躯无力,跟着倒入男子怀中。
二人目光相对,傲天柔声道:“宫姐姐,这些日子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上次分别之后,宫妃羽心如槁木,不知天地之大,何处才是自己容身之所。
她从蓟州辗转到盛都,用从盛都返回江南嘉兴老家。
刚到嘉兴几日,就传来了盛都沦陷的消息,接着就是慕容家族叛乱,整个江南陷入一片烽火。
再之后,她听到复国军的消息。
人们口口相传,讲述着云凌雪与杨傲天两个人对抗三万金兵,救瓜州百姓于水火的故事。
宫妃羽心驰神往,恨不得立刻加入他们,与其一起杀敌。
然而,心结依旧无法打开,她不知以何面目相见,更不知如何面对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子。
越是想要忘记,越是清晰地记起那日销魂的一刻。
二人双修足有两个时辰,那一刻总是不停在梦中出现,傲天英俊的面容,强健的身躯挥之不去,每每惹得美妇难以自己。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总是想起这些。
美妇时常感到羞愧,但身体却无法对抗那种渴求。
甚至,她能清晰地感到,自己最神秘的部位还保留着当时的记忆,连花径都适应了男子的形状。
可他终究不是自己的男人,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云凌雪、唐芷柔这样的优秀女子,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自己有过夫君,还遭受过淫辱,哪里还敢有任何奢求。
而她自己也不清楚,对傲天的感情算是什么。
是把他当做弟弟,当做亲人,还是真的早已情根深种?
就这样,宫妃羽天天苦练剑法,试图逃避过往,直到她听说复国军已攻克湖州,即将对杭州发起攻击。
杭州是慕容家族发家之地,慕容辉绝不会放弃,两军必有一战。慕容家族为了反叛,暗中准备多年,军力远在复国军之上。
“不好,杨傲天此战必有凶险。”
宫妃羽匆匆启程赶往湖州,却恰好遇到慕容离兄弟和慕容隆围攻杨傲天的一幕。
她没有回答傲天的问话,而是抬起虚弱的手臂,纤纤玉手轻轻划过傲天面颊,柔声道:“我真的很幸运,今日能帮到弟弟,帮到大夏军队,就算立刻死去也值了。”
“不,我绝不让你死。”傲天紧紧搂住美妇,泪水止不住滴落。
“傻弟弟,不要难过,能死在你的怀中,姐姐知足了。”宫妃羽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杨傲天双目圆睁,大声道:“不许胡说,弟弟能救你。我们……我们可以双修。”
宫妃羽双颊泛红,摇了摇头:“我不想要你可怜我。你身边有那么多好女子,好好珍惜她们。姐姐的心已死了,活着更加痛苦。”
“我没有可怜你,我是真的喜欢姐姐。”杨傲天搂紧女子,大声道:“从今后,姐姐就忘记过去,我会保护你,给你幸福。”
“你……你是真心这样想?”
美妇双目一亮,随即暗淡下来:“可我早非清白之身,无法承受你的恩情。还有,我又该怎么去面对云凌雪、唐芷柔,还要你的师妹和小霜妹妹?如果我们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污名。”
“姐姐不必多想,傲天也不在乎名声。我只在意能够让姐姐得到幸福。至于阿雪和芷柔妹妹们,姐姐放心,她们一定会接受你的。”
杨傲天抱起美妇,道:“姐姐坚持住,我们这就回城。”
宫妃羽双手环住傲天脖颈,两行清泪不停滑过清冷的脸颊。
二人还未上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云凌雪带着十几名武林军匆匆赶到。
她一人率军独闯叛军中军,接连杀死大光明教三员大将。
田宝、梁杰、司行玉都成了她的戟下亡魂,只有方弘、方寅护住慕容辉侥幸逃脱。
大军乘胜追击数里,斩杀叛军无数,才鸣金收兵。
几队复国军会和,却独独少了杨傲天。
云凌雪突然心头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紧急询问众军兵,接连问了不下数十人,才从一位士兵口中得到线索。
那位士兵说见到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受到敌人攻击,被逼向城外方向逃去。
那人描述了那位将军样貌、服饰,正与杨傲天相同。
云凌雪简单追问几句,匆匆骑马向城外追去。
她心急如焚,率人一路狂奔,终于在距离湖州十里之处见到眼前一幕。
见到傲天安然无恙,云凌雪纠着的心平静下来。
她快步来到杨傲天身前,手抚心口道:“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她眼光一转,看到傲天怀中女子,惊道:“这不是慕容夫人吗,是谁伤了她?”
杨傲天抱着宫妃羽上马,将事情经过简要地讲了一遍。
等到人马返回湖州,云凌雪翻身下马,对着宫妃羽深鞠一躬:“若非夫人,傲天和小霜妹妹早已遭难,夫人大恩,凌雪无以为报。”
宫妃羽报之一笑,声音虚弱地答道:“云姑娘不必客气,傲天对妾身也有相救之恩。”
进入城后,云凌雪用内力保住宫妃羽心脉,并给她服了峨眉派的救命灵药。
美妇服药之后,呼吸逐渐平稳,躺在床上静静睡去。
云凌雪拉着傲天来到自己房间,低声问道:“天哥,你心中做何打算?”
杨傲天低下头,脸色微微泛红,不过他还是正视着云凌雪的眼睛道:“我必须救她,还要将她留在身边。”
“哎。”
云凌雪叹了口气:“按理说宫姐姐对我们曾有大恩,我也并非善妒之人,收下她也没什么。只是她毕竟是慕容家的少夫人,留在你的身边,旁人会怎么说?就算你不在意,宫姐姐自己能想通吗?”
杨傲天道:“宫姐姐已经不再是慕容夫人了。”
他将宫妃羽与慕容隆的纠葛讲了一遍,当听到慕容隆用计对妻子痛下杀手的时候,云凌雪凤目圆睁,狠狠道:“没想到,慕容隆竟有这般蛇蝎心肠。宫姐姐嫁给他真是太可怜了。不过,你若真的想娶她,还要问问芷柔妹妹的意见。”
“不必了。”唐芷柔推门而入,轻声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宫姐姐的遭遇着实可怜,如果她心中真有傲天,小妹绝无意见。”
杨傲天面露喜色,小声道:“多谢柔儿妹妹。我绝非贪图美色,只是阴差阳错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如果我不负责的话,宫姐姐将如何自处?”
云凌雪哼了一声:“这下遂了你的意了。”杨傲天窘迫地挠了挠头,匆匆蹿出房门。
望着傲天的背影,云凌雪噗嗤一笑,对唐芷柔道:“我们的夫君真是命犯桃花。我现在还是不解,那次龙城失踪,傲天到底有什么奇遇。我觉得他的双修功法与母亲留下的玄阴秘籍似乎同出一源,有异曲同工之妙。”
唐芷柔上前拉住云凌雪的手,叹了口气道:“宫姐姐美艳无双,除了云姐姐和小霜妹妹,小妹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能够与她相比。要说一点也不吃醋,那肯定是假的。不过宫姐姐为人光风霁月,重情重义,倒也配得上傲天哥哥。”
她凝视着云凌雪,悄声道:“你说宫姐姐将来与我们会像你我之间这样亲密无间吗?”
云凌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宫姐姐虽说性情淡薄,却也通情达理。只要我们真心相待,应该能够情同姐妹。”
杨傲天返回宫妃羽房间时,云绮霜已闻讯赶到。
小霜趴在女子身边,哭得梨花带雨。
宫妃羽对她有相救之恩,在她心中早已将女子视为和姐姐一样的亲人。
见傲天赶来,女孩擦了擦眼泪,抽泣道:“傲天哥哥,宫姐姐伤得重吗?”
“小霜妹妹放心,你傲天大哥自有办法相救。”
云绮霜破涕为笑,娇声道:“那还等什么,哥哥赶紧施救,小妹在边上帮忙。”
杨傲天霎时脸色通红,“这个……你不能在边上观看。”
“为什么?”小霜瞪大眼睛,满脸不解。
傲天不知如何解释,只得如实道:“要救宫姐姐,需要……要用双修之术。”
云绮霜啊了一声,顿时也是满脸绯红。“你……要和宫姐姐那样?哥哥会娶她吗?”女孩红着脸问道。
“会的。”
“这样最好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女孩吐了下舌头,笑着道:“那哥哥去救人吧,小妹先告辞了。”
杨傲天望着女孩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妹妹心地善良,又如此单纯,自己必须加倍爱护,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他坐在依旧沉睡的美妇身边,伸手握住女子芊芊葇荑,脑中回想起与她交往的一幕一幕。
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时候对女子产生了深深的爱意。
或许就是从那次阴差阳错的双修开始,女子成熟的风情在他身上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从那时起,对女子的尊重、感恩和欣赏转化成了迷恋、怜惜和爱。
直到这次美妇再次舍身相救,傲天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终于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宫妃羽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傲天英俊的面容和热切的眼神。
宫妃羽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一丝红晕,盯着傲天柔声道:“我睡了多久,弟弟一直在陪着我?”
“没有多久。”傲天道:“我对阿雪和芷柔妹妹都说过了,她们都很喜欢姐姐,愿意我们在一起。”
美妇眸光一亮,眼中闪出晶莹的泪光。
“傲天弟弟,姐姐好羡慕你,也羡慕你身边的女子。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此生足矣。”她想起慕容隆的绝情,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傲天握紧她的玉手,轻声道:“姐姐不必羡慕,从今后就让傲天来呵护你,就像对她们一样。”
湿润的眼眶再也留不住决堤的泪水,女子双泪长流,脸上却浮起淡淡的笑容:“也许我该感谢慕容隆,如果不是他的一掌,我很难与过去诀别。从今天起,过去的慕容夫人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只是宫姐姐。”
傲天大喜道:“姐姐终于想通了。”
宫妃羽摇了摇头:“妾身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不敢有别的奢望。姐姐不求名分,只求能和弟弟在一起,能够与你们共同杀敌,就心满意足了。”
傲天心头微凉,几次劝解,女子却不肯松口。
无奈之下,他忽然想起两位娇妻,说不定她们会有办法让宫姐姐回心转意。
病榻之上,女子面容苍白,却无法掩饰倾城的风采。
那张冷艳的脸上,柳眉微蹙,星眸中秋波似水,挺直的瑶鼻,薄薄的红唇完美地搭配在一起,找不出丝毫缺陷。
傲天心想,月宫嫦娥会有多美,也不过如此吧。
在过往的印象中,宫妃羽性情清冷,举止出尘,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而此刻,又多了分娇羞和柔弱。在傲天眼中,此时的宫姐姐就是人间最美的烟火。
那对傲挺的酥胸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雪白的肌肤闪着柔润的光泽。傲天看得头晕目眩,一股热流从丹田上涌,下边早就硬成一条铁棍。
“傲天弟弟。”
美妇对上男子火热的目光,羞得芳心乱颤。
这一声温柔的呼唤立刻点燃男子熊熊欲火。
傲天呼吸急促,沉声求道:“姐姐,我们双修吧。”
“嗯。”女子面如酒醉,微微点了点头,身躯有些僵直,内心既羞怯,又充满欢欣与渴望。
男子微颤的双手搭上美妇衣襟,轻轻解开胸前的束缚,那对丰满的玉乳跳脱而出,在男子眼前颤巍巍地不停晃动。
傲天口干舌燥,悄悄咽了口唾沫。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对美物,可当它们显现在眼前,依然令他目眩神迷。
完美的曲线,白皙细嫩的雪肤,比阿雪还要大的轮廓,在傲天经历过的女子中唯有瑶姬可以与其相比。
衣衫一件件飘落,女子终于裸裎相对。
傲天也脱光衣服,赤裸裸地跪在女子身前。
美妇睁眼向傲天胯下望去,终于清晰地看到那根曾让自己欲仙欲死的宝物形状。
那根八寸多长的巨物傲然挺立,龟首上怒目圆睁,好似一条凶猛的巨龙。
那条巨龙杀气腾腾,来回摇晃,似乎就要猛地冲入密洞。
女子轻呼一声,羞涩地闭上眼睛。
傲天低头望向女子销魂洞口,只见雪丘上一线蜜穴早已张开,露出胭脂般的嫩红穴肉。
两瓣花瓣一张一合,早已沾满晶莹的露珠。
傲天俯下身去,龟首顶住紧窄的蛤口,缓缓向内挤入。美妇展开双腿,迎接男子的入侵,浑圆娇弹的雪臀微微轻抖。
空虚的花穴瞬间被火热、坚硬的肉龙塞满,整个花径紧紧裹住肉茎,不留一丝缝隙,连柔嫩的穴口也被撑成圆滚滚的形状。
美妇重伤在身,傲天不敢放浪,抽送动作异常轻柔。龟楞刮着一环环水润柔滑的嫩肉,慢慢向花径更深处挺进。
连续几回冲刺,女子已畅美得四肢发颤,口中娇吟声四起。
她紧紧搂住男子阔背,双腿抬起,缠在男子腰间,玉胯随着男子挺送前后巅荡,似乎要将整个身体与男儿合成一体。
未过多久,傲天就将女子送上巅峰。
宫妃羽闭着眼睛,头脑中一片空白。
身体好似扶摇直上,在浩瀚的天空中飘荡。
星河乱舞,云聚云散,随后春风化雨,将花径浇灌得水流潺潺。
女子被傲天阳精浇灌,热流如潮从花宫深处奔涌。热力漫延到受损的经脉,既痛又麻,仿佛燃起熊熊烈火。少顷,火焰熄灭,经脉浴火重生。
与双修练功不同,利用双修修补经脉极耗真气,傲天连续喷射后面色苍白,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未过几时就昏昏睡去。
宫妃羽怜惜地望着男子,眼中柔光闪动。
她低头吻上男子的厚唇,心头涌起万般柔情。
销魂的滋味还未散尽,美妇不禁惊讶,为何傲天轻易就能让自己飘飘欲仙。
那种死去活来的感受太过美妙,而这种销魂境界,从未在慕容隆那里得到过。
女子暗骂一声,为何自己越来越放荡,经常想这些羞耻的事情。
她哪里晓得,傲天自从修炼了九鼎腾龙术,阳物已修炼成霸王枪,在男子十大名器中排名第二,仅次于紫鞠龙王。
那根神器无论尺寸、形状、硬度、热度、持久都是百万中难得一见。
而且傲天技艺也已到了一定火候,整体水平接近九品,寻常女子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在与他交欢后,身体深处总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见傲天依旧未醒,美妇拉上锦被,与男子相拥而眠。
这床被子是云凌雪特意找来,大红被面,上面绣着鸳鸯,给二人一种新婚燕尔的感受。
宫妃羽躲在被中,久久无法入眠,想起各种悲欢遭遇,心中乱成一团。
唐芷柔一直在云凌雪房中,见傲天久久不曾出来,忍不住嗔道:“双修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云凌雪抿嘴笑道:“还说不吃醋,下次你也霸占傲天一晚上,这次就让他们好好恩爱吧。”
唐芷柔脸一红,心跳加速,暗想要是自己,这么长时间怕是早就死在床上了。
第二日清晨,傲天与宫妃羽早早起床。宫妃羽暗运内力,自知经脉全然修复,再过几日,功力也会恢复到往日水平。
两人简单梳洗一下,与云凌雪和唐芷柔等人相见。云凌雪拉住宫妃羽的手,笑着道:“宫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宫妃羽俏脸微红,低声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能和你们一样,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我……还是难以面对。”
杨傲天上前道:“我们不说这些。我相信,总有一天,姐姐会想通的。”
他拉起云凌雪的手,匆匆走到一旁,悄声道:“宫姐姐的心结很难打开,阿雪要想办法帮她才行。”
云凌雪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放心吧,阿雪知道怎么做。哼,我这妻子做的,这种事也要帮着夫君。”
杨傲天嘿嘿一笑:“我就知道,阿雪最善解人意。傲天能娶阿雪为妻,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