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ntirmtr VS hir
希萝现在依然十分紧张。看到上一局比赛中神乐七奈把自己撞成肉泥的时候,她实属是愣住了,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情又开始了波动。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那种勇气,也没有那种能力,因此她只能庆幸自己没有提前遇上七奈。
不过夏色祭也是一位难缠的对手。希萝这种抽卡系的能力全凭运气,在面对夏色祭这种对手时,若是在对方没有架设好炮台之前抽到类似于防护罩的卡片或者能够一举摧毁祭的舰装的卡片的话,等待自己的命运就只有被轰成渣了。
在走上擂台之前,希萝一直磨磨唧唧的想要在台下先抽出来九张卡片再上台,可是在台下不论怎么用力,那一摞卡片就好像变成了一块板砖,怎么也抽不到东西,她只好作罢,极为不情愿地登上了擂台。
擂台对面,夏色祭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在别人看来似乎颇为恐怖,但是在希萝看来却是个好兆头。她觉得祭已经被吹雪的死打击到了,已经采用放弃思考的方式来麻痹自己,战意低下到了极点,面对这样的对手可以轻易取胜。不过希萝倒也没有掉以轻心,站在台上离祭的距离相当远,生怕她在用那个诡异的呼吸法冲过来,像是打飞白上吹雪一样把自己打飞。她一手捧着牌堆,一手覆在牌堆顶,以便在比赛开始的第一时间可以抽到牌。
绿幕蠕动着,缓缓攀升到了顶点,奋力搓着牌堆的希萝也如愿以偿地在第一时间抽到了一张牌。
【千本针】
第一张拿到的居然是这种废牌,不过她倒也不担心,静待着第二张牌上手。这个时候,祭才发觉比赛已经开始,缓缓从虚空中召唤出自己的舰装来。希萝看到这一幕,急得牙痒痒,要是刚才抽到的是一张大火球之类的,早就终结比赛了。
炮弹一颗颗出现在擂台的地面上,希萝一边奔跑着来到一根立柱的旁边,一边快速摸到了第二张卡牌。
【三重火球术】
希萝就快忍不住立刻回头把它丢出去了,可是看到夏色祭身边已经造起厚厚的一层炮台后,又收回了这个想法。她现在是很着急,只要自己抽到防护罩类的卡片就可以给她大量时间过牌,可是怕的就是抽不到。经过了上一场比赛,她也明白了这看似坚不可摧的立柱也绝对不可靠,说不定祭的舰炮随便来两炮就可以把立柱连着她一块轰成碎片,站在这玩意的背后只不过是提供了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第三张、第四张卡片被抽了出来,分别是老朋友骷髅战士和一张融合。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夏色祭那边的炮台也快架设完毕,把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希萝所在的方向。她不敢去赌自己下一张一定可以抽出防护罩,只能硬着头皮把手中的牌都打了出去。
【骷髅战士】!
【三重火球术】!
【融合】!
一瞬间,一具燃烧着烈焰的骸骨便化作一团火球,直冲向了祭。两发巨大的炮弹轰炸在它的身上,却只有滚滚浓烟,表面不见一丝损坏。
在这小小的一瞬间取得的优势并没有让希萝忘记继续抽卡。这一次拿到手中的是一张【狂暴】,果然没有防护罩。不过这张卡经历了上一场的悲剧后,她也不敢乱用了。
火焰骷髅在夏色祭厚厚的舰装中左冲右突,不知道毁灭了多少炮台,而祭也只是不断召唤炮台,因为这骷髅已经闯入了很靠近祭的位置,贸然开火很容易误伤自己。不过炮台无法开火,不代表祭不能行动。
她的身躯化作一道闪电,以远超火焰骷髅的速度飞射出去,直奔希萝所在的方向。
“啊?”
希萝一下子慌了,也顾不得刚抽到的是什么卡,急急忙忙就给用掉了。
【折光】
祭充满力量的一拳像是打到了一块棉花糖上一样变得软绵无力。与此同时,希萝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数字6,而祭的拳头正卡在她身前的一块紫色的光芒里动弹不得。
“嘭!”
祭高抬起一只脚,侧踢向了希萝。在命中希萝前的一瞬间,一道紫色的光芒也成功阻挡住了她的脚,让她头顶的数字变成了5。而同时地,祭先前卡在光芒之中的拳头也成功脱离,让她立刻跳回去好远,与希萝拉开了距离。就在祭离开原地的两秒后,烈焰骷髅扑倒在了希萝的面前,一下子扑了个空。它身上的火舌燎着希萝周身的紫色光芒,她头顶的数字瞬间锐减至2,吓得她急忙后退好几步,同时抓紧时间摸下一张牌。
【元磁】
她没有立刻使用它。这张牌可以创造一个带有强力磁场的点,会将附近的金属也带上强磁。若是等到祭回到原位,再使用它,就能在一瞬间把她碾碎成肉末。不过祭仍然游离在外面,寻求着机会冲上前来给予希萝最后一击。同时,她还在调动着远在擂台另一端的炮口,准备轰炸希萝!
【竹鼠王】
抽到的下一张卡并不是符合她心意的像是折光一样的卡,而是上一局中的制胜手段。而这个时候,一片片的舰炮群已经时刻准备开火了。要消除这样的威胁,希萝就得把元磁这张卡用掉。可是,一旦失去了元磁,自己的制胜手段就少了一种,谁知道自己之后会不会抽到的全是骷髅战士这种废牌?何况,夏色祭摆出来的舰装仅仅只是一部分,就算被悉数摧毁还可以再召唤,因此用元磁卡来换取一时安稳是绝对不合适的。
思考仅在一瞬完成,希萝立刻就做出了一个看似冒险,却十分正确的举动。
她立刻丢出竹鼠王,自己则站在它的身上,飞速向夏色祭接近。
原本就要指挥那堆火炮开火的祭只得无奈地停了手,现在这个距离再开火的话会误伤到自己的。仅一发炮弹就可以让她变成一滩骨渣肉泥,也足以荡平这个粉红猫猫头。但问题是,她身上有那诡异的紫色光芒保护,自己没有。
不过,她敢这样直接靠近自己,反倒正中祭的下怀。本来祭就依靠呼吸法让自己拥有了强大的搏斗能力,可奈何肉体凡躯,不敢轻易与缠满烈焰的骷髅近身,那并不代表她会害怕身形如小山般的竹鼠王。祭立刻调转身形,反身冲向了希萝,背后则是穷追不舍的火焰骷髅。
看到祭的动作,希萝面色微喜,立刻把千本针捏到了手上,随时准备把祭射成筛子。既然她有信心打近身,就必然有一定的底气。
可惜,夏色祭并没有上钩,只是在竹鼠王的附近打转。没有了理智的火焰骷髅只顾追杀,完全不管蔓延到竹鼠王身上的火焰。巨大的猛兽开始嘶嚎,不灭的火焰攀升上了它的身体,眼看就要灼烧到希萝的身体上。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希萝也多抽了两张卡牌,【变巨术】和【护盾】。这多出来的两张牌恰巧就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机,不过她并不着急。
竹鼠而已,就算它被火烤了,只要没烤熟,没有威胁到她,她就可以利用拖延出来的时间多抽几张卡,以此复刻上一局的胜机,利用突然爆发的大量卡片击败对手。经历了宽油竹鼠的那个视频后,她对于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已经产生了一种除了保护欲以外的另一种欲望——食欲,因此对于把竹鼠王架在火上烤的时候没有产生任何心理障碍。
不过,也不至于真的让它被活活烤熟,这样对自己是很不利的。烈焰骷髅不受自己的控制,便只能从其它方面入手。
【护盾】!
刚刚抽到手中的卡片被希萝打出,一层厚厚的圆形透明膜直接罩住了竹鼠王的身体,将那熊熊烈焰排到了外面,竹鼠王这才免除了惨遭烤熟的危机。不过即便如此,它的身体上也出现了一层有一层烧伤的痕迹,尤其是身下的皮毛,几乎被焚烧殆尽。
不过夏色祭看到这护盾张开,也很快反应出了对付它的办法。一门门舰炮在此刻终于有了用武之处,黑黝黝的炮口喷吐着橙黄的火光,将恐怖的烈焰喷吐到了透明护盾之上。不过,这护盾看似脆弱,实际上却坚不可摧,经历了无数发炮弹的洗礼,依旧坚挺不倒,甚至透明的护盾有隐隐转变为白色的趋势。
祭看到炮火不顶用,立刻命令舰炮停止射击。虽然弹药还挺多,但经不住大量的消耗,况且对手作为这种随机性很强的能力,随时都有可能摧毁掉她的阵地,因此她不光保存了大部分弹药,舰装也保留了相当一部分没有使用,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她也很快发现了护盾的缺陷。在火焰的燎烤之下,护盾的底部逐渐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而随着裂痕逐渐扩大,奋战了许久的烈焰骷髅,也终于呈现了颓势,身上的火焰开始变得萎靡了起来。
眼看夏色祭这个近战战斗力就要失去牵制,希萝却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她趁着这样的空档已经连续抽到了三张卡片,从这运气爆表的三张卡中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浮游炮】!
【火舌术】!
【撒菱】!
连续三张卡片被用了出来,其效果无比显著。首先是希萝的身体周围出现了四枚漂浮在空中的像摄像头一样的东西,从前端的开口聚集着绿色的光芒;其次是她手中出现的一团浓缩的火焰精华,正随着她的心意而不断变化形状;最后则是效果最为显著的,在地面上出现无数虽然并非特别密集,但数量数不胜数的小型三角金属尖刺,若是不小心踩到上面,必然直接被洞穿脚心,痛入骨髓。有了这铁刺,祭被逼无奈,不得不在逐渐熄火的骷髅的追击下,脚尖点地,从铁刺中间的空地移动到了战圈外,并飞速靠近着自己的一大堆舰装。而在此期间,希萝也一点没闲着,不断催动浮游炮射出绿色的激光想要封锁住祭的退路,手中的火焰也不断催生出小火球丢向祭。可是祭跑得很快,让她的所有攻击都几乎落了空,不过似乎希萝也压根就没想过这些攻击可以命中。
夏色祭如她所愿,冲进了自己的舰装中。希萝迫不及待,从怀中掏出了【元磁】,将其化为金尘碾碎。她几乎已经看到了祭被压扁成泥的模样了,生存的曙光正在朝她招手,甚至连离开这里之后的图景她也都想象好了,选择性地直接把神乐七奈忽视掉了。
然而预料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积成山丘的舰装的确是动了起来,可是却并没有像希萝想象中的那么动。仅仅只有少数舰炮、鱼雷管向中间聚集而去,互相撞击在一起成了一块废铜烂铁,根本没有波及到早已感知到了危险而灵巧闪躲的祭。而更多的零部件,反而瞬间散开,像是碎片手雷爆炸一样被拆成无数块,爆散而开。希萝只觉得下半身的温暖突然消失,却是竹鼠王庞大的身躯爆散消失了。布满裂痕的护盾根本无法抵挡突然爆来的实心金属块,像是雪糕上结成的薄冰片一样被瞬间打碎;只顾着闷头冲锋的火焰骷髅也被一根炮管飞过来直接砸得散了架。更要命的并不是这些爆裂四散的舰船组织,而是那一颗颗还没有装填的或是已经装填的炮弹、鱼雷一类。失去了弹道束缚,它们四处乱飞,有的落地方式合适仅仅只是砸出一个道裂纹,但更多的要么直接飞射到绿幕之上炸出一团团火光,要么就落到擂台上犁出来一个个的大坑。幸运的是,这些碎片和炮弹都没有冲着希萝去。而不幸的是,即使如此也有好几枚炮弹和金属板冲着希萝的面门直飞而来。
这些都只发生到一瞬间,连她的思维还没转过弯来,身上缭绕着的紫色光芒已经被接连飞来的弹药砸成了虚无。在空中失去了竹鼠王这个支点的希萝一下被击飞了出去,毫无防护地在地面上一阵翻滚。
直到身体传来的剧痛唤醒了她的神经,希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顾不得身上是不是骨折了,她急忙挥舞着双手,想要拿到落在附近的牌盒,却被一只纤尘不染的洁白靴子一下踩住了手掌。
“啊————!”
希萝痛呼出声,抬头望去,满眼是夏色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她裙下黑色裤袜里的白色小内裤。
不过生命的危机也不允许她去欣赏这些了。她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从绝对的优势,落到了即将死亡这种境地呢?
浮游炮纷纷爆散,连手中的火舌术都被祭一脚踩熄,甚至她获胜的希望,那牌盒也被她一脚踹出去老远。
都是因为那张【元磁】卡一手造成的!
尽管摆上擂台的舰装都损失殆尽,祭依然可以召唤出备用的舰装来。不过鉴于那一发诡异的攻击摧毁了她之前所有的舰装,她这次仅仅召唤了一根高射炮的炮管握在手中,打算一击打爆希萝的猫头。
摊倒在地面上没有任何反抗力的希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粗长的铁棍被祭举得越来越高,双眼中布满了恐惧。
“吹雪......我这就来救你!”祭默念着,没有任何对败者的怜悯,把炮管举到了最高。
这时,希萝原本了无生气的双眼突然变得雪亮,一道金尘在她面前爆裂开来!
夏色祭回想起那舰装到处飞的时候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形,急忙抽身后跳。下一刻,从希萝的面前直射出好大一片扇形的银针,几乎擦着祭后仰的胸脯飞过。若是祭的身高再高一点,或者是胸部稍微有一点,在这一刻肯定都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这一片银针散射了一地,却依旧可以为希萝所用。她趁着祭还没有缓过劲来赶紧给她一榔头,急忙发动了第二张卡牌。
【狂暴】!
卡片的效果,正针对着祭手中的水管而去。
夏色祭凭借强大的柔韧性,双手撑住了一片空地没有彻底躺倒在地,要知道这地面上可全都是锋锐坚硬的铁三角刺。可紧接着,手中紧握的炮管传来了几乎要烧伤手掌的热度,烫得她身体一个激灵,没有绷住劲,一下子仰面躺倒在地。
“呃——”
剧痛深入骨髓。那一个个锋利的铁刺刺入了少女娇嫩的肌肤,在后背上、大腿根、脖颈上,甚至头皮都开出来一个个伤口。每一个伤口都很浅,仅仅戳破皮肤略微入肉,但这样的伤口所带来的痛感绝为深刻,一下让祭瘫在了地上无法活动。
“是我赢了!”
希萝尽管身上多处骨折,却依旧挣扎着半坐起来,扔出了手中的最后一张卡牌。由于肋骨断裂的原因,似乎是刺破了肺部,导致她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泛着血沫。
【变巨术】!
可是使用卡片又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她念头一动,金色的粉尘就在眼前爆开。
变巨术的目标,正指着祭身下的一颗铁蒺藜。
夏色祭还在地上躺着,痛得倒吸冷气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抬高了。
紧随其后的是几乎让人昏厥的剧痛。她艰难地抬起脖子朝胸口附近望去。多亏了她没有胸,她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根足有三指粗的巨大铁刺透过了自己的腹部,露出了好长一截尖端。血液浸透了赤黑的铁刺,分不清是铁锈味还是血腥味的刺鼻气息刺激着祭的鼻腔,让她的大脑一阵阵的眩晕。
“起......起!”
她额角青筋暴露,双手扒住铁刺止住她的身体继续向下滑的趋势,居然奋力要把自己从刺上拔下来。
“我还没有放弃......吹雪,吹雪!”
那熟悉的一抹白影突然出现在了祭的眼前。灵动的狐耳,天蓝色的瞳孔,柔软的白毛,轻飘飘的尾巴......
“加油啊祭酱!”白上吹雪紧握双拳,嘴角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相信你,一定能拿到冠军吧!”
“吹雪,吹雪.......”
她喃喃着,居然真的一点点把自己从大铁刺的尖头上要拔下来了!
希萝的脸颊抽搐着,不光是因为身上重伤传来的剧痛,更是因为目睹了祭一点点把自己从铁刺上拔下来的时候产生的幻痛。
“不过,这一次还是我赢了。对不起啦,木口的前辈~”
她手上拿着的,是一团绿色的光芒。边菊书,居然是像火舌术一样,可以重复使用的卡片。
“还差一点点......”祭则是对希萝的想法一无所知,还在奋力地挣扎。随着她的腹部越来越痛,她的双眼却越来越明亮:她知道她越是痛,说明距离自己彻底把铁刺拔出来的时候越近了。这疼痛并没有消磨她的意志,反而刺激了肾上腺素的分泌,让她斗志昂扬,满脑子都是吹雪的背影。
“噗呲”
这一声细微的声响何其突兀,随之而来的第二波痛感让夏色祭的瞳孔瞬间失焦,满是鲜血的双手也一阵颤抖使不上力,让那根快被拔出来的铁刺又快速窜回了原位。等到她的双眼重新聚焦的时候,眼中的铁刺已经变成了两个。一枚满是血迹,从后背穿透了上腹部,而另一枚则尚且滴着鲜血,自腰部穿入,从小腹刺出,似乎是捅破了某个对于少女来说异常重要的部位。
“......啊...?”夏色祭大张着嘴巴,发出了困惑的声音。很快,困惑的叫声就转变为了恐惧的嘶声,张嘴发出的不是尖叫或者惨叫,而是一声声漏风一样的悲鸣。她在这一刻还试图扳动那坚硬的铁刺,下一刻便被另外一根铁刺给穿透了右手大臂。铁刺粗长,几乎就要把她的手臂穿断,仅留了一层皮肉,断裂的骨头直接从伤口处上掀着翻出,无比骇人。
然而祭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又是一根金属铁刺突然变得巨大,直接刺穿了夏色祭的一条大腿,把它刺得高高抬起,另一只腿在停止挣扎后无力地垂向了地面。她紧咬着牙,眼睛瞪大,浑身的冷汗混着热汗和血味,把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但她仍觉得,自己还有活下来的希望。即使她伤再重,也不影响她召出威力强大的舰装,一炮把希萝轰杀至渣。不过越是大口径的舰装召唤时间就越长,在那期间很有可能对手会做出反制,或者因此她要弄出一台口径虽小,但可以一发毙命的小口径舰炮或者鱼雷管来。自己受的伤再重也没关系,一旦赢了,只要死在对手后面,就能被白西服们奇怪的手段给“复活”起来。也正是因为她看到了希萝被拍成两半以后完美复原,神乐七奈从一坨只能从地上被铲子铲起来的肉泥恢复如初,祭才会有这么高的斗志:吹雪可还留着全尸呢,自己若是活下来,就很有可能让她复活!或许,如果,玛琳船长,还有巧可老师......都可以活过来!
夏色祭拼命弓起身子,可由于上腹部插着的铁刺,导致她坐不起身来,只能透过双腿之间看到两只粉红色的猫耳。
“胜者......是我!”
一门可以戴在手臂上的小炮骤然成型,祭拼尽全力举起这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电光石火间瞄准了希萝。
“碰!”
火光自炮口涌出,落点却相差甚远。更令祭绝望的是,这一枚炮弹打出去居然没有爆炸。
是极为少数的哑弹!
至于这一发为什么会偏,恐怕就是祭面前这根闪闪发亮,还沾染着新鲜血液的铁刺了。这根崭新出现的铁刺,正插入了祭的胸膛,刚好位于正中心,也刚好避开了心脏和肺部,但却让她口中冒出了一丝又一丝的血沫。
内心的力量是强大的,在面临绝境时尤为明显。尽管铁刺并没有伤及心肺,祭却感到一股鲜血堵在喉头,让她无法摄取到空气,四肢上下都感觉到冰冷无比。砰砰跳动的心脏的声音逐渐覆盖了擂台上的其他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天上擂鼓一般震耳欲聋。好像是心脏上打开了一个水龙头,有大量的鲜血顺着伤口四处喷溅,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亡。
“咳呕!”
一大口鲜血从祭的口中吐了出来。这是她的内脏受了重伤,终于返出来一口血,却恰好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刺穿的时候吐出来,让她的脸色瞬间灰暗一片。
“好险......”
希萝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要是真的被那一炮轰到,就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幸好,恰好赶上时机,刚好在她要开炮的瞬间变大了一根铁蒺藜,刺穿了祭的胸膛。变巨术虽然可以重复使用,但她一直十分小心,因为每次使用都要有一段时间的冷却时间,再加上原本的铁刺那么小,很难指定到自己想要变大的目标,所以这几根铁刺其实都算是失误。按照她原本的想法,应该直接有一根铁刺猛然把祭的头颅扎穿才对,可是仅仅只是刺穿了她的身体,没能致死。
“快点死掉啊!”希萝也是有些无力,她不敢再浪费宝贵的牌库,可是刺入了内脏的断裂肋骨让她的嘴角溢出鲜血,让她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她不敢拿命去赌,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突然昏过去,只能强撑着模糊的意识不断使用掌心处越来越小的变巨术。
一根又一根,锋利的铁刺好像是在刺一只布娃娃一样,又把祭的另一只手掌、她的臀部,还有一半肺给刺穿了。在此期间,祭连一点像样的挣扎都没有了,只是大睁着双眼盯着天上的绿幕。
她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进气多出气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像是想要从肺部破损的伤口上吸收到足够的新鲜空气一样。
“吹雪......我......”
她想抬起手臂,却被插在铁刺上动弹不得。肺部的破口,胃酸的溢出,大量的失血,都在一丝一丝地把她最后的生命给带走,祭提不起任何力气再去召唤舰装了。就算真的能召唤出来一台相同的小炮,她的双手也早已被刺穿,几乎没有使它开火的条件了。
“没有关系的祭酱,你已经很努力啦!”
吹雪还是那一幅微笑的表情,抚摸着她的脑袋。“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给你擦擦眼泪哦。”
“我,我没哭......”祭眨了眨眼,却感觉有湿润的液体从眼角流下。这是血吗?还是眼泪?
又有好几根铁刺在眼前出现了。祭不知道它插在了哪里,不过都无所谓了。一点点温热的液体突然沾上了脸颊,那一定是自己喷溅出来的鲜血。
好痛苦......好想结束......
想活下去......吹雪......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不断地交织,最终还是汇聚成了那只白狐狸的形象。
“从现在开始,不用努力也可以了哦。”
“是、是这样吗......谢谢你,谢谢你,吹雪.......吹雪!!!”
祭抽动着鼻梁,居然强行把那只断臂从铁刺上拔了下来,在嶙峋突出的断骨之上,生成了一门小型舰炮!
然而下一刻,一枚粗长的铁刺猛地从她的后颈正中心刺入,贯穿了她的整个脖子。这一根铁刺格外的粗长,几乎就要把祭的脑袋给卸下来。颈椎没有起到任何阻碍作用,便被轻易捅碎;薄薄的一层皮肉混杂着碎肉骨茬连接着夏色祭的脑袋和身体,让她没有直接被戳掉头颅。眼看就要射出的舰炮也在这时候哑了火,分成四个关节的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舰装也缓缓散成了一团雾气,消失不见了。
“吹雪,我来见你了......吹雪?”
天空中的绿幕上,吹雪先是收敛了一下微笑,随后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吹雪?”
祭的双眼陷入了黑暗,心脏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她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脸上的表情却是困惑无比,微张的小嘴好像正要问着些什么。一地的铁蒺藜都消失一空,只有还插在她身上的无数根铁刺还依旧立在场上,把她的身体刺的千疮百孔,倒是完美避开了整个脑袋,让她的头部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绿幕缓缓瓦解,希萝依旧鸭子坐在擂台之上。她并非是赖在擂台上不想走,而是在祭彻底死亡的时候,心情骤然一放松,再加上外界喧闹的摇滚乐突然灌入了耳朵,直接让她昏了过去。
希萝做了个梦,梦见好多鳄鱼,对着她横冲直撞而来,要一口把她给吞了。希萝拼命挣扎,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被一条幸运鳄鱼一口吞入了腹中。
在鳄鱼的肚子里,又黑又热,还有它的胃液在不断腐蚀她。不过,希萝却突然听到了音乐声,身下的触感也从闷热变得冰冷起来。
她猛地张开双眼,果不其然,自己正躺在场外的长凳上。希萝急忙爬起来,上下检查了一遍身体,确认没有任何伤痕后,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喜悦立刻冲淡了噩梦带来的恐怖,她很欣喜,自己又活了下来。
再检查了一边自己的身体,确认完全没有留下后顾之忧后,希萝才终于腾出空来望向擂台。
这似乎是主办的恶趣味吧,夏色祭破破烂烂的躯体正被放到一片河滩之上,血液还未控干,顺着湿润的泥土流入了河中。在浑浊的河水中,有几只绿皮鳄鱼正朝着河岸缓缓游去。其中一只鳄鱼张开了嘴,其内部露出的牙齿根部居然呈金属之色,甚至沿着牙龈如电锯一般转动了起来。
鳄鱼由于骨架的原因,嘴巴并不能张开过大。再加上它没有发达的用于撕咬的牙齿,在捕猎时要么把猎物囫囵吞枣全部吞下,要么就只能一次咬下来一小块,要完了还有休息许久才能再吃下一口。甚至为了能让食物更好下咽,还会把肉类故意放腐再吃。不过眼前这些鳄鱼显然不是自然界中的寻常货色,光是一嘴电锯一样的牙齿就杜绝了它囫囵吞枣吃东西的可能性。这些鳄鱼一条条都有两米多长,眼中全是嗜血的光芒,蠢蠢欲动着爬向岸边。
希萝虽然对夏色祭即将被这群鳄鱼撕咬的情形感到十分不适,但是始终有一股奇妙的力量,驱使着她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再看最后亿眼。一开始希萝还在抵抗着这种奇妙的冲动,后来干脆就任由它去了,至于原因,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只觉得身体燥热无比。
终于有一条鳄鱼爬上了岸。香甜的血腥味刺激着它的鼻腔,让它立刻兴奋了起来,以一个对于鳄鱼来说匪夷所思的速度飞奔前行。这仿佛是个信号,所有的鳄鱼都停止了在水中的潜伏,如箭般飞奔向了夏色祭的身体。
为首的那头鳄鱼当仁不让地咬住了祭的脑袋,在看到猎物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后——当然死人是不可能反抗的,便加大了力度。祭可怜的小脑壳只支撑了不到一秒钟就被轰然咬碎,头颅的上半部分化作一滩脑浆血肉和骨头片。鳄鱼一点也不嫌弃茶色的发丝会影响了脑汁的口感,也不曾把骨片吐出来,它口中的电锯尖牙足以应付这一切。其它的鳄鱼也没有干看着老大吃,一个个纷纷叼住祭的四肢,轻而易举就把本来就被铁刺捅的到处都是裂口的肢体撕碎,啃食,令人牙酸的骨头被咬开的嘎吱声响成一片。不过这些个鳄鱼似乎并没有它们的老大那样牙口好,大块断裂的腿骨、臂骨一类纷纷被吐出来,上面还沾着不少猩红的肉渣。有的鳄鱼想要吞吃已经成为人棍的祭的内脏,但是奈何嘴巴太长,不能探进她的腹腔里大快朵颐,只能一口咬住她的阴部,随后拽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倒三角形的器官吃了。
鳄鱼老大在充分品尝到了脑汁和眼球的味道后,又把目光投向了祭的下半部分脑袋。没有犹豫几秒钟,她便成功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祭的嫩舌对于鳄鱼来说是一道美味,然而它还没来得及品尝味道,就已经把它锯成了碎末。
祭的胯部被啃食得血肉模糊,有一只比较聪明的鳄鱼从腰腹部啃起,率先吃到了柔软的肠子。这样一来,她的胯骨几乎就快要被卸下来了。鳄鱼的长吻到现在显现出来了优势,一只鳄鱼把嘴巴探进了她的腹腔,想要远远地吃到她胸腔里的内容物。它这样越界的行为立刻就被鳄鱼首领制止了,一巴掌把它的脑袋给拍得一震。在它识相地后退了好几步后,鳄鱼首领才心满意足地一口咬住了夏色祭的胸脯,随后用力一啃。
祭的胸前多了一个大坑,里面被咬成两半的内脏无力地掉落出来。不过鳄鱼首领倒是越咀嚼越感到不对劲,索性一口把嘴里的骨头碎片混杂着肉末的玩意给呕了出来。
它以为猎物的胸脯必定脂肪充足,肉质鲜美,结果一啃除了心脏那块肉有点嚼劲以外,几乎就是一层皮肉和骨头,脂肪含量很少,让它失望得紧,垂头丧气地朝着河里爬了回去。看到老大离开,其他的鳄鱼也不敢多吃几口,放着被啃得只剩下一边腰部和双肩以及骨头周围的难以剔下来的血肉的夏色祭躺在岸上。不过她这幅样子,被人看到都只会感觉到不适和恶心,谁又会把这具残躯破骨和曾经的美少女JK主播联系到一起去呢?
擂台上的景色缓缓恢复了原样。白西服们把台上的残肢断骨都收集了起来,装到了一个透明垃圾袋里面,再次投入了白上吹雪的小穴之内。如今她被扩张到了极致的腔内装有一个隔绝用的玻璃桶,里面装着腐蚀性的液体,用来分解这些骨肉。夏色祭的残躯被扔了进去,立刻发出了呲呲地响声,同时似乎有丝丝白烟缓缓腾空。她们以另一种方式,再次上演了第二局对决的情景。
距离祭的躯体彻底被腐蚀干净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希萝却突然觉得这呲呲的响声,好像是在催促自己迈向死亡的深渊。她不敢多想,急忙逃回了休息室。自己走回去,总比等着那椅子把自己弹射回去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