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祈绫大吃一惊,幸亏刹得快,没撞进他怀里,不死心转身再奔,这次刚起步就停下,因为段梅坡又到了她前面。
贝祈绫东转西转,连转了七八次,前面总是站着段梅坡,自知轻功差他太远,索性不逃了,将身子一站,咯咯笑道:“段爷,这究是什么轻功啊?”
白侠跃出,冷笑道:“亏你是飞天魔女的徒弟,竟连段家‘百变鬼影’也不识。”贝祈绫道,“百变鬼影有何了不起!”
说完,陡然纵身上跃,想登上枝头,借浓密树影遮掩,遁去。
“下去!”
说话的不是别人,又是段梅坡,比贝祈绫快一步登上那棵树,且劈出一掌,将她逼回原地。
贝祈绫落地,道:“可惜!”
段梅坡道:“何惜之有?”
贝祈绫道:“可惜七年没有耐心,早晓得应该缠着段伯伯点头为止。”
“段伯伯?他叫什么名宇?”
“叫什么名字我可不知道,只听师父说,你段伯伯一招‘百变鬼影’端的天下无双,好好求他教给你。但段伯伯小气得很,说什么邪魔歪道不配学我段家绝学,我一气之下,就没有救他了。”
段梅坡神情激动道:“他,他现在在哪里?”
“我师父将他关在牢里。”
“那你师父在哪里?”
“你也要我老实说?”
“自然你要老实说,骗人可不行。”
“那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师父不利,你段伯伯是我兄长,十多年前被你师父用计掳去,本以为你师父阴三娘已经杀了他,既然我兄长没死,只是被你师父关了十多年,我只要找你师父放了他就行了。坐了十多年牢随便就算了?”
“说来我兄长对你师父也有不对的地方,一场牢狱之灾,相信他自己也不愿追究的。”
“假如我师父不放呢?”
“这个……”
白侠接口道:“阴三娘有本领胜过前辈,自可不放,没有本领就得乖乖将人交出来!”
贝祈绫望着段梅坡,笑道:“我师父哪里是他的对手。”
“姑娘客气了,就算不是我对手,我救出兄长后,也不会对她怎样,这你绝对可以放心。”
“你倒挺宽厚的,看来也不会骗人,既然不会对我师父不利,那我就可以告诉你,不过……”
“怕我邀请别人助拳?放心,段家的事段家自己解决,绝不要外人参加。”
“我不是指这个,大理段家虽亡,傲气仍在,相信你不会倚靠人多围攻我师父,更不会邀请外人助拳。”
“那姑娘……”
“我师父住的地方只能告诉你一人知道,此地有外人在,你要我说,得另外找个清静的地方。”
段梅坡点了点头,朝青侠道:“邵大侠,此女交给老朽。”
随又道:“姑娘请。”
贝祈绫却不立即离开,她道:“请先说明白,段王爷,我告诉你后,则家师隐居的地方,你知道,我知道,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个……”
“不行是不是?哼,幸亏我还没说,你口说不邀请外人助拳,但将家师隐居的地方泄漏,别人都找去报仇,不是助拳,也变成助拳了。”
“邵大侠,令尊之仇除贵兄妹四人,还要别人相助吗?”
青侠道:“要报父仇自是我兄妹亲自去报,求别人相助,就是一定报得了,亦不屑为之。邵家子弟这点骨气倒有!”
段梅坡道:“姑娘,你师父隐居之地告诉我后,要我不与邵家兄妹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我敢保证,除了邵家兄妹,再无他人能够从我们口中得知了。”
贝祈绫冷笑道:“不行,你要从我这里得知家师居处,就得发誓不给第三人知道。”段梅坡道:“邵家兄妹给我面子才不杀你,哪有得到好处,将他兄妹撇去一旁的道理,老夫可不是自私自利的人!”
贝祈绫道:“既然如此,你也休想知道了。”
白侠道:“段前辈,杀了她没错!”
段梅坡道:“生擒更好。”
白侠道:“对!把她捉住,坐在家里等阴三娘来救。”
贝祈绫脚下一滑,抖出一根金丝鞭。
段梅坡道:“阴三娘一鞭纵横,战无败绩,这金丝鞭又传到你手中了,好,好,老朽会会这金丝鞭,看到底有何厉害?”
贝祈绫金丝鞭凌空虚抽,“叭叭”不绝,第一招就将“三环套月”展开。段梅坡照准鞭势连弹三指,指指弹在鞭之尖端。
段梅坡功力深厚,指力之强,当世不作第二人想,弹得金丝鞭圈不成圈,环不成环,鞭法功效全失。
贝祈绫一招失手,绝不气馁,第二招、三招又接连攻击,招招都是飞天魔女成名绝技“三环套月”段梅坡左右开弓,双手飞轮似地转换,指无虚发,每弹必定正中鞭之尖端,准确至极。
二十多招后,段梅坡笑道:“不让你套中一圈,想来不会甘心。”贝祈绫道:“你慢慢破解就是,一千招、一万招后,总要套你一招。”口中说话,手上金丝鞭攻得越发凌厉。
段梅坡道:“与其累到千万招,不如现在给你套,趁早解决。”
突然垂手贴身,竟是不弹了。
贝祈绫道:“自取灭亡!”
“不见得!”
段梅坡头一低,只见那金丝鞭刚好从他头顶心打过,把那顶高高的峨冠卷得稀烂。
段梅坡仗着身法快,冒险求胜,贝祈绫鞭子卷实,还没收回,他一招“寒鸭渡水”欺近身去,右弹“阳交”穴,左弹“交信”穴,贝祈绫吃这两指哪能不倒?
贝祈绫倒地之际,一鞭抽出,直卷段梅坡脚边,也要他躺倒。
好个段梅坡,应变不谓不快,吸口真气,拔身上腾。
鞭子抽实,贝祈绫只道抽中段梅坡身体了,便即运劲圈转,不料却抽在鞋跟上。
段梅坡不容她再有发招的时间,凌空下搏,左右两指准确地弹中贝祈绫“肩井穴”于是乎贝祈绫手脚俱不能动弹,安安静静地睡在那里了。
一个“鲤鱼倒穿”段梅坡落回地面,倒不狼狈,潇潇洒洒,然而心里十分不服气,他想:“冠毁履断,如此胜晚辈也算丢人了。”
青侠道:“段前辈,贝姑娘如何处置?”
段梅坡道:“暂时押往贵府。”
青侠拍手道:“四妹下来。”
红侠应声跃出,人颇美艳,年约二十上下。
青侠道:“我们不方便,有劳四妹了。”
红侠冷眼一瞪地下的贝祈绫,皱着鼻子“哼”了一声,道:“还要我抱她,倒挺舒服!”
她走过去,将贝祈绫抱起。
正在此时,“嗖嗖嗖!”
石子破空声,向四面响去,霎时打灭五十多盏风灯,这边刚灭,又是一把飞石。
不过眨眼工夫,百十盏风灯,连四侠的青白蓝红灯在内,一起熄灭了。
一次灭五十余灯,且不落空,这“漫天花雨”暗器手法之精,骇人听闻。
来人打灭打火,显然想趁黑方便行事,段梅坡怕另有敌人从红侠手里抢走贝祈绫,不跟青白二侠打招呼便掠至红侠身前护守。
四周弓箭手重新将灯火点燃,只见青白二侠掠回,同时未曾现身的蓝快也出面了。
他三人被段梅坡古怪的神色吸引住,一时没注意其他,还是青侠眼快,叫声:“四妹!”
红侠软绵绵地爬起来。
青侠急问道:“怎么回事?”
红侠羞惭道:“小妹无能,叫人家从手中救走了俘虏。”
青侠兄妹情深,问道:“可曾受伤?”
红侠摇摇头,道:“还好,他只推倒我,没下毒手。”
段梅坡走过来,连连叹道:“惭愧,惭愧!”
青侠道:“前辈可知敌人是何路数?”
段梅坡道:“天师教门下。”
段梅坡指法高超,竟没能将敌人截住,邵家兄妹都不大相信这是事实。
段梅坡叹了口气,又道:“我连弹三指只道他欲保自身,非放贝姑娘不可,哪料他空出一手戳回三指。”
白侠插口道:“那定是铁指功!”
段梅坡伸出左手食、中、无名指,道:“你们瞧。”
只见段梅坡那三根指头微微肿胀。
段梅坡道:“他每指准确戳中,挡回我三指,天下也只有天师教铁指功能破我指法了。”
白侠突然发问道:“前辈轻功胜过他,为何不追下去?”
段梅坡知他性子急躁,说话有时不经大脑,不予计较,答道:“天师教与我大理一向交好,纵能抢回那阴三娘之徒,若有死伤,生了怨隙……”
摇摇头,表示这么做很不划算。
段梅坡自不可能死在那人手里,要死伤必是那天师教弟子无疑,白侠想到这里,便道:“他从我们这里把人抢去,我们理当争回,是死是伤,怪他找祸闯,自己找罪受,有何怨头!”
段梅坡道:“跟他讲较,徒伤两派和气,当今天师教教主耿无忌,向不护短,找他去评理,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白侠道:“刚才一遍漆黑,谁也看不见谁,不知他的长相,这个状如何告法?”段梅坡道:“天师教无人用暗器,这人暗器基精,去耿无忌那里查问,不就得知了。”
突于此时,一声断喝,远远传来,好像在说:“放下贱婢,让你过去。”青侠闻声道:“他虽能过我们这一关,不一定逃得出这座密林。”段梅坡道:“据我所知,独角龙王盖无双,毒西施沉惠云,人屠尹华都与阴三娘有极深仇恨,他们住处据临安不远,得到消息,必定赶来。”
白侠插口道:“刚才那声断喝便是独角龙王所发。”
青侠道:“那人既是天师教弟子,恐独角龙王,人屠尹毕奈何不了他,只怕毒西施,她的各种毒学防不胜防……”
段梅坡道:“走!”
白侠道:“去哪里?”
段梅坡道:“救贝姑娘。”
率着四侠段梅坡急展轻功,朝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且说贝祈绫被人从红侠手里救走,密林中,一遍漆黑,贝祈绫无法辨认救她的人长相如何,只觉其人肩阔体壮,两臂抱着自己若无物。
贝祈绫从他戳破段梅坡的指法,也看出他是天师教门下,忙问道:“尊驾如何称呼?可是天师教门下吗?”
那人“嗯”了一声,却没说话。
被一个男人贴肉抱住想想怪不好意思,又低声道:“请你解开我的穴道,让我自己走吧。”
那人恍若无闻,紧抱着同祈绫,脚下飞奔不停。
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事急从权,瞧他样子一点也不忌讳,难道他是一个不守清规的道教徒?
想到这,贝祈绫不由心生脱得虎穴又人狼口的恐惧,挣扎起来。
那人猜到贝祈绫挣扎的心意,低沉着声音道:“我可不是好色之徒,你要再挣扎,我一走了之,任你被那姓段的捉去。”
原来他怕段梅坡追及,此人轻功充其量与段梅坡平分秋色,也强不到哪里,何况手里还抱着一个人。
贝祈绫想到这,就难怪人家不敢停留解自己的穴道了,然而心里仍有惧意。正思虑间,那人陡然刹住脚步。
贝祈绫吃惊道:“怎么?”
她这一开口说话,只听卜阳九道:“那是贱婢的声音!”
那独角龙王盖无双、人屠尹毕、毒西施沉惠云欲手刃阴三娘,虽不能打听出阴三娘隐居处,杀死她徒弟先出一口气也是好的。
他三人来迟一步,未能会喜、白、蓝、红四侠共擒贝祈绫,倒给专程等候的卜阳九迎接上。
一听卜阳九喊出贱婢两字,独角龙王急呼道:“燃灯!”
他手下才打亮火石,但听见飞石破空声,跟着“咕咚”不绝,被打中穴道,没有一个来得及点灯火。
灯虽没点上,却在打亮火石的瞬间,叫独角龙王他们发现了敌人的确实方位。
他三人不约而同攻向抱着贝祈绫的那人,独角龙王断喝一声:“放下贱婢,让你过去!”
那人单手一出,拆解三大高手的围击。
在人石打亮的瞬间,贝祈绫认清敌人,不由轻呼道:“独角龙王!”独角龙王凶名昭彰,额头一瘤,最为好认。
独角龙王自视甚高,对方年纪轻轻,又抱着一人应战,何患不能手到擒来,只可惜视线不明,没能完全发挥攻击力,于是又急呼道:“燃灯!”
敢情那人知道灯一点亮,想夺路而逃就难了。
只听他连喝三声:“着!着!着!”
天师“铁指功”果然不凡,指无虚弹,弹中独角龙王、人屠尹华胸前“华盖穴”两人连哼都来不及,便睡倒地下。
那第三指戳向“毒西施”沉惠云,口中喝道:“着!”
手下却顿了一顿,须知“华盖”在胸前乳上,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女人,那男人不由心软,下不了手。
那人这一顿,沉惠云左手一挥,笑道:“好心肝,给我睡下。”
那人虽是天师教门下,武学非凡,可惜江湖经验太浅,眼看沉惠云左手一块丝帕从鼻间挥过,竟不知防备,等吸进一股香味,发觉不妙,已然头昏眼花。
还好他自幼脱胎换骨,内力精湛,临危仍能支持不倒,猛劈一掌,逼退沉惠云。
沉惠云那块“迷魂帕”不知暗算了多少少年英俊侠士,她不相信那人不倒,闪退间,嘻嘻笑道:“乖乖,别走啦!”
她以为那人走不了几步,却不料人家抱着那阴三娘的徒弟越走越远了,等卜阳九点亮灯火,早已不见人家的影子。
卜阳九见沉惠云将迷魂帕握在手里,只道对方中了暗算,绝逃不远,顾不得抢救独角龙王、人屠,急道:“沉姑娘,我们去追!”
沉惠云摇头道:“没用,他根本没中暗算。”
且说那人中了暗算,虽逃得一时,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心知不将余毒逼出体外,终要倒下,但他怕被追及,竭尽余力地逃下去,奔了一段路后,发觉并无追踪之声。
目下他仍在密林内,却因慌乱中,不辨东西南北,短时间内走出林去实不可能,唯有就近找个地方,将余毒排出体外。
正好不远处有个山洞,洞前藤草优生,躲在里面调息再好不过,于是不多考虑,立即躲进去。
忍到这时,他已经四肢乏力,竟没有时间把贝祈绫好好放下,只得一丢,赶忙坐下。
贝祈绫本就对他怀有惧意,认定这“道教徒”不会平白搭救自己,这时见他将自己这么重重一摔,以为下一步便会张牙舞爪地扑将过来,讨取报酬。
哪料毫无动静,侧耳一听,听到他在一边鼻息粗重地呼吸着,这情形更令她害怕,心想这家伙欲休息好后,慢慢整治自己。
约略顿茶时间,一双滚烫的手摸到贝祈绫的小腿上,她眼睛一闭,暗叹道:“来了,要发生的事终于来了!”
那只手慢慢地摸,轻轻地握,似在挑逗贝祈绫的情欲,气得贝祈绫暗骂道:“畜牲!”
却奇怪,人家只是在她的小腿上活动,而且滚烫的手越来越烫,烫得她那些麻木的小腿渐渐有了知觉。
“糊涂!”
这下可是驾她自己了,心想:“我怎么这样糊涂,若非如此我左腿穴阳交如何能解?”
阳交穴解开,那人换只手去解贝祈绫右腿阴桥“交信”穴。
摸着、摸着,那人调匀的呼吸声突然又转粗重。
“你累了!”
贝祈绫刚要说歇歇再解吧,继一想,这么说也太小视人家,哪有一口气能将两处穴道解开的高手?
谁知,那人突然像饿虎扑羊似地扑在贝祈绫的身上。
他粗暴地撕开贝祈绫的衣襟,将她的双乳硬生生地从衣内拽出。
贝祈绫羞得满面通红,哀声道:“求求你,不要这样……”
任凭贝祈绫如何哀求,那人的动作始终未停。
他的手已摸到了她的下身。
贝祈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紧紧并拢双腿,但那手依旧狠狠插入了玉腿缝间,就像一把锋利的刀般。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小腹和大腿根部凉风飕飕:“畜牲!”
立时,她那宽宽的,线条清晰的神秘三角区在他眼前已暴露无遗。“哦!太……太美了!”
那人激动得嘴都合不拢,发出低沉而愉快的赞叹。
为了能看得更仔细些,他猛然捉住了贝祈绫的脚踝,向两旁死命一分,顿时,那双洁白的玉腿便极夸张地分了开来。
殷红的花蕊在他的面前绽放:“啊,它终于为我开了!”
他说完,便一头钻进了其中。
贝祈绫惊恐地尖叫着,绝望地挣扎着。
她用微弱的力量进行抵抗,用膝盖撞击他的头。
但他的头已埋入了她的时间,她想用手去抓他。
猛然,那人直起了身,一边喘着粗气大呼道:“美人儿,我要奸死你,我要奸死你。”
一边飞快地脱去了裤子。
“不不……不要,你这个色狼、禽兽,不是人的畜牲。”
任她怎样恶骂,也阻止不了那人疯狂的举动。
沉惠云的迷魂帕并不简单,它有双重动用,能马上迷昏对手,任人宰割,第二种功用,能刺激性欲。
只要你是男人,醒来后,在药物所制下,哪怕是条母猪,也要拿它发泄发泄,纵是能够逼住其实结果反而大伤身体。
他救人心切,想尽快帮贝祈绫解开穴道,只调息顿饭时间,自以为没事了,便着手解穴,结果迷魂帕第二种功效的毒性一发,不克自制矣!
将被一个天师教教徒奸辱,贝祈绫痛不欲生,她拼命挣扎,用出浑身的功力,但没用,对方的功力强她太多了。
这是一场狂风暴雨似的战斗,贝祈绫虽不能用手抓,却能用牙齿咬服狠地在那人的身上乱咬着。
敢情那人全身功力无所不生,咬也白咬,只能咬出齿印,咬不下他的肉来。
大概太累了吧,渐渐的,贝祈绫脚也不踢不挣了,肌肉松驰地躺在那儿,好像累得动一动腿儿的力量也没有了。
这真是一场时间冗长的战斗,却终于还是到了罢兵的时刻,两人累得都睡着了。
贝祈绫先醒来,此时天还没亮,洞内一遍漆黑,贝祈绫看不到那人,却听到那人仍在自己身侧熟睡着。
蓦地,她一咬牙,身体一滚,举起穴道已解的左腿要向那人脑袋踢去。
踢到中途,贝祈绫想起他搭救之恩,心想:“为人不能恩将仇报,饶他一条狗命。”右腿“交信”还未解开,贝祈绫不能起来逃走,又寻思道:“难道等他醒来再行奸辱,心狠一下,踢死他!”
陡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升起:“跟他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她下意识觉得跟他一辈子,无比幸福。
因为那人虽是强暴的行为,却让她尝到真正的夫妻乐趣,而这乐趣是在她将童贞自动献给自己大恩人后,所从未享受到过的。
“可是他是道教徒,自己能嫁给出家人做妻妾吗?”
贝祈绫摇头,暗叹道:“他要不是道教徒就好了!”
天慢慢亮了,朦胧晨光侵进洞内,贝祈绫转头朝那人望去,只见他束着文士巾,并没梳那想象中的道髻。
贝祈绫心头一喜,原来这人并非“天师教教徒”而是天师教门下的俗家弟子,万没想到天师教的俗家弟子也有惊人的身手。
那人背朝贝祈绫而卧,贝祈绫要看他长相,翻滚到他面前:“他,他不是燕驭骧吗?”
不错,他正是燕驭骧,燕驭骧大战一夜,确实累坏了,睡得好熟,这时候就是摇他也不容易摇醒哩!
贝祈绫鼓起腮帮子,嚷道:“好啊!”
本要说“你真会装佯,给本姑娘滚起来!”
但她却没嚷下去,一看自己几乎全裸,这样子怎能和他面对?
贝祈绫摇着头,心里直说:“坏东西,你真会装啊,一身武功瞒得我好紧呀!”燕驭骧睁开眼睛时,太阳都升得很高了,那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影,像利箭射在洞口。
他摸摸昏沉的脑袋,仿佛忆起昨夜的事,陡地一骨碌爬起来,惊呼道:“绫姐!”贝祈绫见他一醒来就记得自己,不由心头一份,轻轻应了一声。
燕驭骧急转头朝洞里望去,惊异地问道:“我,我昨夜怎么了!”贝祈绫微感失望,怨他不先问自己安好否,便没有理会。
“我,我……”
燕驭骧双手猛然抓着头发,厉呼一声:“我该死!”
爬起身来,脚步踉跄地冲出洞外。
虽是药物所迷,昨夜自己的行为,燕驭骧仍记得清楚,他漫无目标地奔行,不断凄厉地喊道:“我该死!我该死!我……”
也不知奔了多远,脚下绊倒,只见他躺在地下,痛苦地自语道:“筑姐,我对不起你……”
贝祈绫呆呆地坐在洞里,心里一片茫然,她不明白他痛苦的原因,难道他懊悔昨夜的行为?
不论燕驭骧昨夜冲动的原因,现在她彻底明白人家并不爱她,起先她像受了无限委屈,低声抽泣着。
后来一想:“我已是残花败柳,值得人家真正相爱吗?”
摇摇头,自我讥讽道:“你太痴心妄想了。”
她想:“没有爱,欲也是好的,只要他不遗弃我。”
久久不见燕驭骧返回,贝祈绫急了,当她以为燕驭骧再也不会回来时,内心狠狠地道:“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时间帮她解开了被制的穴道,她一跃而起,顾不得衣不蔽体,冲出洞处。
她发誓从今天起走遍天涯海角去找那负心鬼,找到后,根本不要听他解释,就一鞭抽下他的脑袋瓜子。
却见洞外横放着一个小包袱,包袱上放着她的金丝鞭。
贝祈绫一愣,随即想到这是他放的,冷笑一声,心道:“这短命鬼倒仔细。”打开包袱,一套女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里面,这证明燕驭骧去后返回过,女衫是新的,想是他到市上给贝祈绫买来的。
贝祈绫穿上衣衫,摸着那柔软的质料,心头隐隐作痛,突然莫名其妙骂道:“你,这没良心的,我不要你假惺惺地对我!”
越想越恨,决意不穿这套衣衫,她抓起衣衫欲撕。
“绫姐,你叫我吗?”
燕驭骧从树影后走出,却没敢望着贝祈绫说话。
“他没走!”
看到他,贝祈绫要撕衫子的手松开了,也忘了杀他的誓言,含着满眼眶泪水,朝他扑过去,双手牢牢地抱着。
燕驭骧冷漠地站着,好半晌,开口道:“走吧?”
贝祈绫扬起脸,深情地道:“我跟你到天涯海角。”
燕驭骧故意道:“你家主人住在天涯海角?”
“唔,你装傻。”
贝祈绫不依道:“我不相信你不懂……”
燕驭骧道:“我是不懂,记得你要我给你主人管帐务,应该我跟你走,现在你要跟我走,莫非我手脚笨,无能理帐,不再请我了?”
“瞧你。”
贝祈绫嗅道:“我一个不慎,你便抓着说个没完。”
燕驭骧道:“不然,你要我怎么说?”
“好啦,你跟我,走吧。”
贝祈绫摇摇头,又道:“书呆子到底是书呆子,一点也不解风情!”燕驭骧在后面装着没听到。
贝祈绫不敢重回临安客店去取行李,唯恐行迹败露,连上街雇车也不敢,半途拦辆空车,叫车夫直往扬州。
“扬州?你家主人住在扬州?”
燕驭骧边帮着贝祈绫放下布帘,边问。
贝祈绫仔细地将布帘蔽密,随口应了一声。
看看妥当了,外面再难看到车里的情形,贝祈绫转过脸,突然问道:“你老实说有何企图!”
“企图!”
燕驭骧微吃一惊,却不形于色,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贝祈绫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燕驭骧脑筋一转,故意一笑。
燕驭骧笑道:“可是昨晚的事?惭愧,白练了几年天师教内功,定力太差,但话说回来,你,你那装束,实在令人控制不住欲火。”
贝祈绫道:“你存心也好,不是存心也好,昨晚的事再也不要提,而且我也不怪你,只要你……你有意思,以后……以后……我……我也不会拒绝……”
到底是女孩子,这种甘心和男人欢爱的言语,不由地说得忸忸怩怩。
她偷偷地望去,见燕驭骧无动于衷,冷漠地坐在那里,好像没听到自己一番大胆示爱的内心话,便怒道:“你还不老实说!”
燕驭骧摇摇头,道:“我不知你要我说些什么?”
“企图,你跟我去扬州的企图!”
“我不明白……”
贝祈绫截口冷笑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谁!”
“你家主人是天帝,我有耳朵,岭南四煞和你对话时,不会听不见,知道你家主人是天帝又如何?”
“要那时知道也罢了,哼,你干嘛去坟场?老实说,是不是盯我的梢,好从我身上查出天帝的大本营!”
“查出天帝的大本营又如何?请问,我这般煞费心机为的什么?他天帝与我有何冤仇?”
“保真子是你什么人?”
“家师兄。”
贝祈绫冷哼一声,道:“想来当知令师兄好友河朔双剑柴氏昆仲的下场吧?”燕驭骧静静地道:“他二人莫名其妙地失踪,又莫名其妙地纠众暗算我师兄,幸亏师兄武功没白学,反而杀伤了他们。”
“河朔双剑贪生怕死甘为我家主人的奴隶……”
“不见得吧?哪有天生贱骨头,甘为人家奴隶的?”
“不错,没有人心甘情愿做奴隶的,又何况河朔双剑身手非凡,威震河朔,可惜,服了毒丸,就不得不为我家主人卖命了。”
燕驭骧装作不知,问道:“毒丸!究竟什么毒丸?”
“他二人为何不顾当年交情暗算令师兄?为何死战不退?这种种不通情理的事情,相信令师兄一定要查个明白,于是乎,你在你师兄指示下装作不会武功,好叫我受骗,带你去家主人那里,再……”
“慢着!”
燕驭骧打断贝祈绫的高论,接道:“受骗?请问,是我自愿要去扬州的吗?”
“这……”
贝祈绫哑口无言。
燕驭骧本担心她已知阴司秀才在两湖受挫的经过,现在,听她所说显然不知详情。目前要尽量稳住她,且不能让她与同伴联络上。
燕驭骧心中有了主意,双手轻搭在贝祈绫的香肩上,指尖拂动,将她揉得好不舒服。
但她却故意一沉花容道:“算你计策高明,叫我自动请你去扬州,而且还……还失身于你,我……我姓贝的皮肉生得贱!”
激动之下,她竟伤心地抽泣起来。
燕驭骧忙一把紧拥住她的娇躯道:“绫姐,是我对不起你,纵你对我谅恕,我也一辈子愧恨心头,你若不谅想,打杀任便,绝不反抗……”
“谁要杀你了。”
贝祈绫伸手在他的大腿上狠捏了一把。
“是我对不起你……”
“叫你不用提还罗嗦什么,知道你是一番诚心了,行不行?”
说着,她慢慢倒入燕驭骧的怀中,美丽的秀发正抵在他的唇边,令他心中不由一阵激荡。
燕驭镶在她的秀发间狠狠嗅了几下,少女的芳香的确令他倾心陶醉。
他将嘴慢慢凑到她的耳边,在她的耳垂、玉颈、香唇、红腮上吻个不停:“祈绫,你不能怀疑我,我师兄怎可能知道河朔双剑受害的真相,再想想,我哪会知道你是天帝的手下而在坟场盯上你呢?至于我假装不会武功也属平常,所谓真人不露相嘛!”
贝祈绫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知道你是大大了不起的武学高手,轻功、指法无不登峰造极,剑术虽没见你施展过,天师教门下剑术也当世无敌。”
“承蒙夸奖。”
燕驭壤调皮地一笑道。
“厚脸皮。”
立时,一只纤细的玉手便在他的脸上轻捏了一把。
“我还觉得小姐夸奖的不够哩。”
说到这儿,他悄悄将手伸进了她的怀中,在她那两只绵软柔滑的乳房上轻轻搓揉起来。
贝祈绫顿觉浑身燥热,香腮发烫,心口“怦怦”跳个不停。
她的香舌颤颤伸出,一边亲舔着他的面颊,一边轻声呻吟道:“你真坏,知道你还有一门功夫了不起……”
燕驭骧不知她指的“床上工夫”笑道:“暗器虽非我天师教所长,但那一手满天花雨,同时打灭几十盏灯宠,谅也值得你的夸奖吧?”
提到“暗器”贝祈绫想了起来,好生感激道:“原来你早就救了我一命,若非你暗器神技救我,我已死在唐门七凶的牛毛针下了。”
燕驭鹏气道:“哪里,哪里,侥幸击昏他们,当不得神技之称。”贝祈绫笑道:“真的捧你,你倒客气了。”
“绫姐,现在你该不怀疑了吧?”
“虽然不再怀疑你是受了保真子指示,却不能不怀疑你跟我一起去扬州仍有企图。”
“请述其详。”
“天帝的作为,在武林中来说,用得上‘荼毒’二字了,武林自要视他为公敌,起而抗之;你是武林人,免不了也有同仇敌汽之心,是以得知我乃天帝属下,便冒性命之险,答应跟我去,好探明地点后纠合同道剿灭之,是不是?”
“请问你是不是武林人?你带去灭天龙帮的金衫使者不也是武林人吗?那么,你们怎么没有同仇敌忾之心呢?”
“天帝于我有恩,无论其人作为是好是恶,我终生首听其驱使,至于金衫使者,天帝厚礼聘之,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忠心于他,有何不可?”
燕驭骧顺口道:“则区区忠心于他,又有何不可?”
贝祈绫道:“他聘你了吗?”
“你能替天帝作一面之主吗?”
“天帝除了他自己,最相信我,凡事十有八九替他作得了主。”
“替他聘一位人手呢?”
“那是小事。”
“既然如此,我不已受聘为管理帐务的人手了吗?”
“我所以还怀疑你就在此,堂堂天师教门下岂肯答应这种微不足道的工作,若不是另有企图,鬼也不信。”
“你自己也说天帝荼毒武林,被武林人士视为公敌,起而抗之。何况我师兄又险为所害,我当然得替天师教人打算,我去做帐房先生,就为了打探虚实,好让天师教门下不致再有灭顶之灾。”
燕驭骧为了取信贝祈绫,不得不虚与委蛇。
贝祈绫望了望他,点了点头,却不以为然地道:“你武功高强,又雄才大略,但你不知天帝其人富甲天下,谋略高深,手下能人异士车载斗量,其数不在少,又焉是你一人能对付得了?”
“何况天帝于我有大恩,我甘愿终生为其役使,自然不愿再由你去做伤害他的事了,再说……”
贝祈绫所以停口不说,是想到了燕驭骧与自己,虽然那晚两人春风一度,洞中野合,但心知燕驭取心中难以有她,不过贝祈绫心中还是深深地留下他的影子,天帝与这燕姓少年均与自己有恩,她实在不愿意两人互相拼杀,只能希望他不是天帝对头。
良久,燕驭骧忍不住问道:“绫姐,你是说天帝手下能人异士甚多,他用什么手段使这些人甘心为他役使的呢?”
贝祈绫笑道:“对付两湖群豪那些人,自然是威逼,对付能人异土,那就是利诱了,金钱与美色双管齐下,所谓见利忘义,天下又有几个能置生死于度外,能弃荣华富贵于不取的耿介之士呢?所以天帝其人实在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燕驭骧道:“我非重利之徒……”
贝祈绫接道:“所以在他看来,你就不能完全忠心于他,你是读了书的人,自不能因利而罔顾道德,所以我先前就判断你通不过了。”
燕驭骧抱拳道:“你这样判断我,是把我当作了人,多谢。”
贝祈绫笑道:“但我仍要保你。”
“我不反对,却把话说在前面,我不能对你家主人忠心。”
“我倒不希望你忠心天帝而变得丧心病狂,只要你不危害他,替他做你愿意做的事就行了。”
“那考验如何通过呢?”
“我能使你不必经过考验。”
“办得到吗?”
“姑娘自有妙计,不过暂时要你先做几日帐房。”
燕驭骧不再多问,心想:“受生死丸毒害的武林同道当不在少数,倘若当上金衫使者得生死丸的解药,拯救他们脱离苦海,胜过刺杀天帝了。”
他侥幸此行更有价值,却又想:“贝祈绫不知我是两湖盟主,要是一到扬州就发现我是天帝的对头,立成仇敌,岂能再保举我当金衫使者?”
“临机应变!对,临机应变!”
想是这么想,却毫无把握,倒冀图侥幸,希望贝祈绫发现不了,但,这可能吗?奔驰中,车子突然慢了下来。
贝祈绫扬声道:“怎么回事?”
车夫道:“前面有道关卡,驻守的官兵要检查。”
当时,在要道上设站检查过往车辆,倒也平常,贝祈绫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