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郎。”檀木软塌之上,宽大丝衾之下,二人抱在了一起,享受着这云雨过后的温存。
“是秦郎,还是情郎?”秦洛出言调笑道,引得林疏影俏脸又是一阵羞红。
窗外一片通明,若不是身边有佳人相伴,秦洛从未想过会大白天躺在床上。
“你是从哪学来的那些话……”林疏影臻首微动,紧紧贴在了秦洛的胸口,感受着那火热心跳,她只觉得当下无比幸福。
“跟大牛学的。”秦洛的手指在林疏影光滑的玉背上游移,道:“他跟我母亲做那事时,说的可比这粗俗多了。”
听闻此言,林疏影忽然又觉得一股春意涌上心头,道:“你师弟那样叫你母亲,你都不生气吗?”
秦洛皱着眉头,悠悠道:“刚开始还有些生气,后来嘛,不知道是不是青龙诀的关系,我竟然觉得有些兴奋。”
“你知道吗?”林疏影的声音很轻,道:“我之前办案时,倒听说过有人喜欢让别的男人淫辱自己的夫人……”
“司命阁给这类人起了名字,叫淫妻癖。”林疏影接着说道。
“哦?”秦洛似乎很感兴趣,道:“那这么说来,我也是一位淫妻癖了?”
林疏影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仙人也好,凡人也罢,无论你是什么人,我只求你心里给我留一处位置。”
“放心,我定不负你。”秦洛缓缓道。
“对了。”林疏影忽然转过头道:“跟我说说那位姐姐吧。”
她知道秦洛已有婚约,如今已经“夺人所爱”,林疏影自然对那位名为萧晴的女人多了些好奇。
“她呀……”秦洛长舒一口气,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出生那年恰逢千年一遇的妖邪作祟,我们的父母并肩杀敌,所以我们自打记事起就形影不离……”
“我自幼就感应不到真气流动,成了人们口中不能炼气的废物,但她却毫不在乎,说相信我总有一天会一鸣惊人……”
“她比我大一岁,三岁那年,我父亲秦正和她父亲萧天死与梧桐山,之后她在白云宫又呆了六年,十岁那年回到了归一门,担起了门主的责任……”
“我母亲为我求来了青龙诀,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连破四境,这次入世之行,我把终点定在了归一门,我想亲口告诉她,你没有看错人……”
秦洛的声音越来越低,昨天一夜未眠,他竟然在这温馨无比的环境之中完全放松了下来,缓缓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秦洛只觉得浑身舒爽,转身发现身旁的丝衾之中已空无一人,秦洛皱着眉头微微坐起,看到了窗边已经梳妆完毕的林疏影。
“你醒了?”林疏影还是一身司命阁制服,经过情欲灌溉下的眉宇之间春色更浓。
点了点头,秦洛翻身下床,那名震天下的女捕神竟然款款而来,服侍着他穿上了衣服。
看了看窗外光线,秦洛发现此时大概是下午申时左右,自己一觉竟然睡了两个时辰。
“相公准备何时入京?”林疏影有些关切得问道。
“越快越好。”秦洛打开了窗户,看着院中雅致的景色长舒了一口气。
就算林疏影愿意帮忙,秦洛也不知道白飞章到底能活多久,三人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前往京城汴梁。
“我去让人备马,咱们明日就启程。”林疏影转身就走。
“我回趟客栈。”
二人兵分两路,走在路上的秦洛穿梭在熙攘的人流当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让他瞬间抬头,这目光他有些熟悉,秦洛没有转身,而是缓缓将神识散开,发现了那日康平湖茶摊之中的三位壮汉正在街角远远望来。
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秦洛一个闪身,身形就消失在了拐角的一处小巷之中。
苏阳城号称九街十八巷,其中小路自然无数,那三人紧跟而上,看着的秦洛身形七拐八拐,竟在消失在了三人眼前。
“是不是回客栈了?”其中一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出声道。
“还没呢。”秦洛的声音忽然响起,三人瞬间转身。
右手按上腰间枯枝,秦洛的眼神冰冷无比。
一股杀气弥漫在这狭窄的巷弄之中,三人接连后退,却发现身后竟是死路。
“谁派你们来的?”
看到三人已经无路可退,秦洛停下身形问道。
但令秦洛没想到的是,三人竟然在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道:“少主恕罪!”
微微一愣,这还是秦洛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不过这三人实力均在二阶至三阶左右,秦洛倒不怕他们耍什么花招。
“少主?哪个少主?”秦洛又问道。
中间的壮汉微微抬头,赫然就是那日在苏阳城外树林中的赵青石。
“回少主的话,我们三人领了宫主的密令,奉命前来暗中保护少主,只是没想到刚进了城就发现少主已破了四阶……”
赵青石解释道,心里也是十分委屈,南宫慕云在密令中明明说的是三阶,所以才派了三人前来。
四阶之后神识更加清明,这三人的暗中监视自然逃不过秦洛的感知。
“在下赵青石,这二位是王方和王向二兄弟,这是密令,请少主过目。”赵青石低着头递上了一封信件。
秦洛皱着眉头接过了赵青石手中信件,发现上面的内容十分简单。
“少主入世,十月苏阳城,三阶,需暗中保护。”秦洛将那内容读了出来。
视线划过信件右下角,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祥云图案,这虽然是白云宫特有的标志,却从未在外流通,再加上那熟悉无比的字迹,秦洛终于放下心来。
“起来吧,你们是……”秦洛问道,心里想的却是这些年来母亲一直在山上,怎么会认识这几位修士?
“宫主只说了暗中保护,所以其他的我们不能说。”
赵青石有些紧张得说道,他现在只知道幸好当初留下了这封密令,不然若是死在了自家少主手里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呵,还挺有原则。”秦洛用大拇指悄悄顶起枯枝剑柄,一丝轻响传来,三人噤若寒蝉。
“真不说?”秦洛缓缓逼近,三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枯枝那若隐若现的寒光,却始终没有开口。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不过我现在用不上你们保护,回去吧。”秦洛摆了摆手,这三人实力实在差得太多,应该不是受那幕后之人指使。
“不瞒少主,昨夜我们确实收到了另一封密令,不过并未带在身上。”
赵青石擦了把汗,缓缓道:“宫主让我们把你平安护送至京城,之后自然有人交接。”
听闻此言,秦洛眉头忽然又皱了起来,心道母亲给自己安排的路线上,下一站明明是济州,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忽然改了主意前往京城的?
听赵青石这意思,入了京城之后竟然还有人交接,秦洛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母亲似乎并不像平日里那般不问世事。
“那你们就接着“暗中保护”吧,不过得先顾好自己的命。”秦洛将密令交还到赵青石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既然是受母亲命令,秦洛自然也不想为难这三位。
“遵命!”赵青石三人齐齐行礼道。
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秦洛不禁望着修文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娘亲,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
十月十七,苏阳城,大牢。
穿过阴暗而潮湿的过道,一位身披银甲的将士缓缓来到了白飞章的牢房前。
一阵钥匙的响动之后,牢门缓缓拉开,空气中弥漫着的酸臭霉气让将士皱起了眉头,借着高处那巴掌大的方窗之中的幽幽光线,他发现此时的白飞章双目无神,气息微弱。
怪不得林大人吩咐说不用上刑,看他这幅样子,估计连走路都困难,将士心中想道。
将士将白飞章扶起,将其带到了出口,两位衙差正手持着装满水的木桶准备对着白飞章浇下。
“别!”将士出声制止道:“这货经不起折腾了。”
街角是一辆稍显简陋的马车,前面只有一匹棕色骏马,身后拖着的一个带着轮子的木质囚笼。
将白飞章随手扔了进去,将士对着远远走来的二人高声道:“林大人!秦大人!随时可以启程!”
这声高呼终于让白飞章回过神来,看着秦洛的身形越来越近,他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双手扒着木质囚笼的栅栏哀求道:“秦大人秦大人,救我!”
秦洛缓缓上前,带着些酸楚和不甘低声道:“放心。”
看了一眼英姿飒爽的林疏影,秦洛继续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白飞章感激涕零,隔着栅栏在木牢中磕起了头来。
“谢秦大人!谢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