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
于谦一行人来到吴府的大门,一直坐在轿中的翡翠终于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了。
一头细碎的头发如同夏日最美的流苏,与中原女子不同,浅黄色的头发就这么散乱在肩上,遮住半个额头,微风流溢之间流露无限的风情。
单薄的纱衣穿在身上,如同环绕了一层迷雾,看不清却勾起人无数的欲望。
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眸,中心是黑色,夹着淡绿,外围着一圈淡金色,妖媚而庄严。
高高的鼻梁骄傲地挺着,嘴唇窄而薄,身材有些娇小,却是前凸后翘,勾勒出夸张的曲线。
只见翡翠轻飘飘地走到于谦身旁,挽着他的手臂,细声问道:“怎么也没个人来迎接你?”
于谦笑道:“大概是在吃饭吧,走,我们自己进去。”
翡翠也轻声一笑,扬了扬衣袖,吴家的大门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如同一个突然昏倒的人,没有一丝的灰尘,就像是被人轻手平放在地面,诡异至极。
江闵震惊之时,于谦已经大步向屋内走去。
“外面是谁,敢拆我吴府的大门?”
府内传来一把粗犷的嗓音。
“里面的可是吴贵?少保于谦大人前来吴府视察,赶紧让吴老弟出来迎接啊。”
江闵生怕吴贵得罪了于谦,连忙开口解释。
吴贵闻言也吓了一身冷汗,急忙冲到大门处,迎面便是于谦和翡翠。
吴贵刚刚看清来人,便被翡翠的异域风情勾住了双眼,那不同于中原女子的饱挺酥胸,圆润的香臀,还有那一头散发着馨香的长发。
正呆滞间,身后穿来吴风清朗的声音:“小民吴风拜见于谦大人,翡翠夫人!”
吴贵被吴风一言惊醒,连忙跪下,颤抖地道:“奴才该死,冒犯了大人和夫人,该死,该死…”
见到传说中的少保于谦,吴贵也有些语无伦次。
“噗嗤!”
只听翡翠掩嘴一笑,甩了甩袖子道:“起来吧,有趣的老头…还有你,英俊的年轻人,都起来吧。”
吴贵闻言,佝偻的身躯战战兢兢地站到一旁,只有吴风依然跪着。
于谦看着地上的身影,奇道:“你怎么不起来?”
吴风抬头,面无表情地道:“小民拜的,是官;她,不是官…”
“大胆!”
江闵闻言连忙喝道:“这位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的翡翠姑娘,贤侄可放肆了!”
言中自是为吴风解围的意思。
“七大高手?在于谦大人的一声令下,高手也只得人头落地,高手,何如高官?”
吴风依然倔强地跪着。
“有意思…言下之意,你想为官?”
于谦低头看着吴风道。
吴风抬头,双眼中是灼灼的火热,朗声道:“小民,想做大官!”
于谦闻言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好,年轻人便该如此张狂!你想做多大的官,一品以下,若是对得本官的胃口,我许你一世荣华。”
吴风看着于谦,忽然笑道:“大人说笑了,小民不曾参加科举,家中也无人在朝中做事,仅凭一眼便许我一世荣华,岂不儿戏?小民不过是想在于大人的车前马后,打点杂事。”
“你叫什么?”
于谦走近吴风,把他扶起来问道。
吴风正要答话,身后一人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人穿一身锦衣,甚是隆重,拜倒在于谦身前道:“小民吴令闻拜见于大人,得知于大人来苏州,小民换装不及,来迟迎见,犬儿无知,又冒犯了大人,实在该死,请大人恕罪。”
“你便是苏州吴家的家主,吴令闻?行善之商,很好…”
于谦点了点头,又转向吴风继续道:“你还没回答…”
吴风微微欠身答道:“小民吴风,行年十七。”
“十七…好,不可限量啊…”
于谦的双眼似乎要透过吴风的躯壳,看透内里的本质。
吴令闻适时把于谦迎向内堂道:“大人,请到厅里用茶。不知大人是否用餐,我这就叫人准备。”
“无妨。”
一直没有说话的翡翠娇声道:“吴老爷,怎么不见你家夫人?”
吴令闻家中两位夫人本来就是国色天香,所以在翡翠面前,也没有失礼,笑着道:“老夫内室有两位,若是翡翠夫人想见他们,我这就把他们叫出来吧。贵叔啊,叫人去请大夫人二夫人出来见客。”
翡翠见吴令闻如此尊敬,也没有说话,只是含笑向厅内走去。
心中却是暗忖:一家之主也要出来接见相公,两位夫人却没有现身,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角儿。
于谦几人随着吴令闻便在谈笑声中到厅内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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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吴贵被吩咐去请两位夫人,心中却是想着,“蓬莱居”那边冷冷清清,二夫人又是个心比玲珑的主儿,去了也没甚意思,干脆便让个小厮去通报。
这般想来,吴贵便向着大夫人的房间走去,心中自然也开始遐想,大夫人此时应该是脱了小鞋,在湖心赏鱼吧。
想着大夫人无比丰腴粉嫩的胴体,吴贵胯下便腾起了巨龙。
与吴贵想象的有些出入,大夫人此时不仅脱了小鞋,还是一丝不挂地裸露着完美有致的身体,正在房中泡着热水澡。
一个大木桶放在珠帘后的小阁室中,水汽氤氲,水雾缭绕,沉嫣琳全身浸泡在热水中,月容在她身后向桶里撒着花瓣。
此时,敲门声响起,传来吴贵的声音:“大夫人,可是在房中歇息?少保于谦大人前来视察,老爷让我请你出去见客。”
沉嫣琳皱了皱眉,本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于谦却是在这个时候来了。
只听她柔腻的声音响起:“月容,你先下去吧,把贵叔请进来。”
“请进来?”
月容有些吃惊,大夫人正在泡澡,竟让吴贵登堂入室。
“去吧。”
沉嫣琳早猜到月容的吃惊,却没有多说什么,洁白的玉臂却是戏耍着热水说道。
沉嫣琳房中,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满脸妖娆,风韵妖媚到了极致的大夫人,一个是半头枯发,却是下身雄健的老家奴。
小阁室内那把柔媚的声音问道:“贵叔,先别急着去见客,我这边有些话想问问你。”
吴贵耳中听着水声,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刚一进房,他便知道了大夫人在泡澡,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幸,能够隔着珠帘,看到夫人红润的脸色和高举着的若隐若现的长腿。
他低着头,掩饰着眼中的欲火,颤声道:“夫人请问。”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木桶装不下沉嫣琳修长的身躯,她似乎坐得有些乏了,竟把纤细雪白的小腿和可爱的玉足踢出水外,裸露在木桶的边缘。
吴贵的双眼一下便直了,再也低不下头。
沉嫣琳讥讽一笑,问道:“听说贵叔和回春堂的老板相熟?”
吴贵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死死地盯着那只小脚,下意识地回答:“是。”
“那烦请贵叔为我取些下火的药材回来,我桌上有个方子,你照着取便是。”
沉嫣琳的声音越发柔和了。
“桌子?”
吴贵朝着珠帘里面扫了一眼,发现了那张躺在桌子上面的白纸。
“快去拿啊,呆子…”
沉嫣琳忽然吃吃地笑着道。
“夫人,老奴不敢…”
吴贵方才醒悟过来,跪着道。
“呵呵…”
沉嫣琳放肆一笑道:“我还以为贵嫂刚离开了几天,你这条老狗便憋不住腥,想要到我这儿尝尝肉呢…”
吴贵听得心中大惊,不敢答话,只是低头跪着。
木桶中,沉嫣琳泡的肌肤晕红,帘子外跪着一身粗衣麻布的老头,让她也有些火热,本就饱满欲涨的酥胸更是挺拔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她忽然调皮地抬了抬脚,媚声问道:“老狗,我的脚…好看吗?”
“老奴…看不清…”
吴贵鬼使神差地答了句。
“那就进来看啊…”
沉嫣琳随意丢了句,不知是玩笑,还是勾引。
而吴贵老壮的身躯却慢慢变得高大,伸出满是粗毛和皱纹的大手,向着珠帘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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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于谦几人却是在喝茶。
翡翠抚弄着肩头的长发,不经意中露出万种风情,那对迷彩的双瞳,看向每一个地方都是动人心魄。
高傲的鼻梁,红润的双唇,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妩媚。
如梦似幻的声音响起道:“怎的请两个人也要这么久?”
吴风像是无视她的美色,平静地答道:“娘亲大约是在休息,所以还需些时间梳妆,女家的事情,翡翠夫人也应该了解。至于二娘,她性子便是这般冷淡,即使不出来也不足为奇。”
一言两语中,吴风便为母亲告了罪,却往何若雪的头上扣了一个不敬的帽子。
于谦却只是笑了笑,眼含深意地看着吴风,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把戏。
翡翠正要说话,却听见一把梵音般的声音:“我便是性子冷淡,却也懂得礼数。”
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袭白衣,脸上不着胭脂,却是如画中的玉人一般,精致的五官,翘挺的双乳,长裙及地,遮住了没有穿鞋的小脚。
窈窕地走来,像飘在半空一般,无声无息,飘渺到了极点。
出乎吴风的意料,平日不愿离开“蓬莱居”的何若雪竟是须臾就到场了。
看到何若雪,江闵眼中自然满是惊艳之意,连吴令闻,也自觉每次见到她,都会自惭形秽,暗叹自己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见多识广的于谦自然一下便掩盖了自己的眼色,最是奇怪的却是翡翠的反应,自从何若雪出现,她的眼中便充满警惕,原本魅惑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仿佛何若雪这个慵懒的娇娘身上藏着可怕的力量。
何若雪缓缓地坐在吴令闻旁边,对着于谦微微一福道:“小女子拜见来迟,请大人恕罪。”
在外人面前,已为人妇的何若雪大方得体,却不像一个已经出嫁的人。
于谦自然没有介意,只是发现翡翠的反应,深深打量了何若雪一眼,把她记在心头,又继续和吴风父子闲聊。
此时,月容却忽然从后厅出现,为众人换茶,离开的时候,暗中向着吴风使了个眼色。
吴风会意,一边含笑喝茶,一边看着茶杯盖上面,月容留下的字条:“夫人和吴贵在房中。”
看着字条的内容,吴风的眉毛动了动,不知是怒意还是震惊,呵出一口暖气,低声对吴令闻道:“爹,娘亲这么久没出来,不如你去看看?”
既然知道沉嫣琳和吴贵在房间,吴风却故意让吴令闻去看看,这是何用意?
况且于谦此时就在吴家,若是闹出什么丑闻,该如何收场。
吴风心中盘算着自己的主意,脸上却不露声色。
吴令闻闻言也是觉得奇怪,便向于谦告罪,退出内厅,向着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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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沉嫣琳的房中,吴贵正要掀开珠帘,一窥春色。
“大胆!叫你进来,你还真敢进啊!”
沉嫣琳妩媚的脸忽然一横,娇声喝道。
老天啊,怎么两位夫人都是一样,赏一个甜枣却是罚一个响壳。
吴贵此时早已欲火烧身,全然没有想到后果,色心一起便淫笑道:“我便是进来了,莫非夫人还能从桶里出来撵我?”
“好你个色老头,吃了豹子胆了!”
沉嫣琳却没有动怒,反而调笑道:“莫不是真的无肉不欢,想来侵犯夫人我?”
吴贵见沉嫣琳说得骚媚,心中一热,也开口道:“夫人风情娇媚,老奴早已心动了,却是看得见,吃不着啊…”
说话中,吴贵早已掀开珠帘,走近一片水汽中。
首先进入双眼的,便是半裸在热水中的一双豪乳。
不同于玉琴的青春和二夫人的高贵,沉嫣琳的身材最是丰腴饱满。
一双浑圆的雪乳像是两个大大的汤圆,泡在热水中,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颤抖,激起一片乳浪。
大半个娇躯藏在花瓣水中,只露出一双修长却肉感十足的玉腿,小脚娇嫩,搭在桶沿上,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沉嫣琳似乎不惧自己此时的处境,正要继续调笑,却听见门外响起吴令闻的声音:“夫人,你在房里吗?”
沉嫣琳和吴贵相视一眼,都有些惊慌,像是被人抓奸在床,同时想着:如何是好,该藏在哪里?
吴贵嘴唇动了动,眼睛瞄向木桶,沉嫣琳俏脸一红,一边回答吴令闻:“我在沐浴呢…”
一边剜了吴贵一眼,嘴唇无声动道:“休想!”
吴贵不知哪里生出来的急智和狗胆,靠近沉嫣琳耳边,半是威胁,半是揶揄道:“若是被老爷发现,老奴我破罐破摔,夫人却是落得一个荡妇的美称…”
沉嫣琳咬着嘴唇,张嘴呵着兰气道:“桶里不行,到床上等我…”
吴贵闻着沉嫣琳喷出的香气,欲火更加炽烈,竟把大嘴往沉嫣琳的小嘴一印,没等沉嫣琳反应,便跑到床边,跳了上去,再把罗帐放下。
正在此时,吴令闻推门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