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傲”回访的计划很快定了下来。
根据计划,“平虏”提前一个月知会了“东傲”方面,同时整个“平虏”基地也进入了紧张的准备阶段。
基于上趟“东傲”暴天一行在“平虏”基地显示的强大实力令“平虏”大落面子,因此“平虏”便存了敌忾之心,下决心要借此次机会扳回一局。
以有我梁为首的“平虏”教官为此次回访工作动足了脑筋。
他们首先便制定出一个“精选教官、优化学员”的短期超级训练方案。
方案中对基地回访的核心“武学交流”作出了详细的安排。
即,在负责基地“拇指学员”训练的“督教组”教官的基础上,再次扩大教官的范围,以适应多个学员特点的训练指导群体;然后在晋测大会中获得好名次学员的基础上增加一部份有潜力的学员充实训练队伍。
参加短期超级训练的教官名单很快便拟定出台,他们分别是:来木末、叶琅、凤翅雷、火以同、平步、天开语。
天开语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教官的名单中,却是有我梁等一干教官经过认真考虑后慎重做出的决定。
理由是,天开语显示出的实力实在是强大得出乎人们的意料,能够在短时间内拥有超过基地教官的军武实力,这必定是有他独到的训练方法。
虽然他不愿意说出他训练的秘密,但是有我梁等希望天开语能在指导学员训练的过程中透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此外,他也是此次回访“东傲”的发起人,且有关“东傲防御”心法的秘密就要指望他来破解,因此,必要的头衔还是需要的。
有我梁等认为这种做法多少可以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心。
不过提议天开语加入教官训练群体的时候,倒也没有哪位教官对他的资格提出异议,提议出奇顺利地获得了通过。
倒是提议雪漫雅参与这个群体的时候很费了些周折,做为“风”系武学体系的代表教官,几乎泰半的教官都一致认为她不如凤翅雷合适。
理由是现在她和天开语在一起正是热火朝天,恐怕于武学教导上难以尽到应担的责任,因此,在多方权衡之后,还是将她从教官名单中除去了。
如果说教官的人选大致可以说是比较顺利的话,那么学员的选拔就麻烦了许多。
这麻烦竟主要就来自于天开语。
根据事先的安排,这批参与短期超级特训的学员的选拔对象是从晋测大会的结果中挑选的,然而,天开语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要求在“波切旬月”组中安排部分人选。
这个提议无疑令所有的人都感到困惑。
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波切旬月”组的学员都不具备参加短期超级训练的理由。
第一,他们没有参加过基地例行的晋测,难以认定他们的实力级别;第二,他们毕竟只是新来学员,于武学方面修为尚浅,在短期内没有人有信心将他们的实力大幅度地提高,这其中包括天开语也承认不太可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天开语却仍然固执地要求安排“波切旬月”组的人员参加超级训练。
没有任何理由。
对天开语层出不穷的奇怪行为基地方面实在是头痛不已,却也拿他的固执没有办法,最终还是有我梁等作出了妥协,只是同时限定了天开语只能安排最多二名“波切旬月”的成员。
其他的学员分别是:亓官、门图厉、费希然、程走、刑可、易魄、河橐、帕帕真不砣。
…………
“真想不到呢!开语居然会选入教官组呢!一定很开心吧!”名单公布以后,雪漫雅在自己住处笑嘻嘻地挖苦爱郎。
她知道,天开语最怕沾上这种名利场的事情,最怕有麻烦上身。
天开语不由闭上眼睛痛苦地呻吟道:“天啦!快饶了我吧,你是知道我最怕这个的了……”
雪漫雅见爱郎如此作状,不由开心地嘻笑不止,不过一双粉拳却轻轻地替他捶着肩背,以示同情和安慰。
“可是,这次的名单里竟然没有雪姐呢!真是可气啊!”素问天在一旁替天开语调制他的专属饮料,一边为雪漫雅鸣不平。
雪漫雅听了却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表情轻松地道:“没什么的啦!反正我也无所谓参加不参加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训练组啊?——我只要服侍好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行啦!”
天开语感动地将她由身后揽至怀中,爱怜地吻了一下她雪也似的香腮。
“话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说雪姐也是以前‘五人督教组’的成员么!就这么说免就免啦?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吧!”素问天仍心有不忿地道,同时象是发泄不满似的,搅拌的力道也大了起来,弄得杯壁叮叮当当好一阵响。
天开语分明看到她的眼瞳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
“雅儿……真是委屈你了……”天开语心疼地将怀中柔软的娇躯搂紧,在她粉嫩的耳际柔声安慰:
“如果不是因为我,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进去的……”他隔着薄薄的衣料,轻柔地在雪漫雅香馥馥的柔肌玉背上摩挲……
“真的没有什么的……开语,不用为我担心的……”雪漫雅听着天开语温柔的劝慰,心中只觉化了一般,一股温馨将她的心房涨得满满的,多到了她的心房盛不下,变成了温热的泪水由眼眶中缓缓淌了出来……
“开语……你真好……”她伏在爱郎宽厚结实的肩上喃喃地道。
天开语从他心爱的雅儿的声音中听出了隐隐的哽咽,心灵触摸到她的内心感受,不由又是一阵心疼,将她搂得更紧了……
“来,好啦!开语,喝吧……”素问天将调好的饮料在唇边试了试,满意地递给天开语。
“哈,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么爱喝素囡调配的饮料的?”天开语忙岔开话题,接过素问天的饮料,打着哈哈,纡解雪漫雅幽幽的心湖。
素问天体态优雅地坐到他的身畔,轻轻将雪漫雅从他的肩头分开,微笑道:“谁记得啊?好象我调给你喝你就喝了呀!是不是啊雪姐?”
雪漫雅有些抑郁的心情抒缓了一些,接过素问天的话头淡淡笑道:“我们哪里想得到自己要嫁的男人这么贪吃呢?既然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也只好变着法子喂饱你的肚子啦!——对了,素囡妹妹,你怎么会调制这种饮料的?好象我以前从来没有喝过呢!它叫什么名字呀?”
天开语一边品味着杯中清冽爽口的饮品,一边啧啧地咂嘴,一副享受的样子。
雪漫雅见他痛快成这样,也不由笑了。
她轻轻从爱郎手中取过杯子,在唇边抿了一口,忍不住叹道:“真的味道好得不得了呢!”
素问天见二人均陶醉在自己调配的饮料中,也自骄傲不已,傲然道:“这可是我们家传的配方呢!在这个时代,想尝到这种独一无二的美味,没有一点运气想都不要想呢!”
天开语和雪漫雅睁开微闭的双眸,概然叹息。
素问天说的的确是事实。
新元世纪高度的现代化文明已经到了令人无法或缺数字生活的地步了。
所有的一切都无一例外地被进行数据化的分析和处理。
即便是军方政府鼓励开展的天道追求,也被烙上了鲜明的数字烙印。
一切均等级、量化、细分、配置好,连人们生活中的思维也都自觉不自觉地习惯于用数字量化的方式来思考。
如个人武学的军武分级就是有一个数字化的衡量标准。
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在生活中做到距精确目标最近,便于实行管理和规划。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样做却大大地损害了人类对于“形而上”的思维能力,而这,却是追求天道必不可少的。
天开语便是受了怪老头的影响和启发而逐渐地萌发了逆转天道轮回的念头。
素问天所说的家传配方,实际上是隐含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就是在配制时完全凭借个人的灵觉来发挥作用。
在饮料中放什么,放多少,放的先后顺序以及怎么调,如何掌握力度和火候等等,这一切都需要凭借调制人的感觉来临场发挥,而这一点,却正是新元世纪人们所缺少的。
在新元人的思维定势中,将一切都分析量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此,在细小至日常生活中饮食也自然地进行了所谓“合理”的定额量化。
这其中包括份量对比的相对量化,元素成分的量化等等。
因此,一般人要想吃到可以让人产生“想象”的食品,绝对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皆因此种“可以让人产生‘想象’的食品”不符合科学生活的原则,之于人体极为有害的理论已经在人们潜意识中根深蒂固。
“想不到娶了素囡居然有这么意外的收获呢,是不是啊,雅儿?”天开语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畅然对雪漫雅道。
雪漫雅不觉莞尔:“原来你得到素囡就有这么点的体会啊?真的是头猪呢!”
“哈!你竟敢骂我是猪?好大的胆子哦!”天开语故作大呼小叫:“那种生物早经过基因改良啦!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东西喔!”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呵雪漫雅的胳肢窝。
雪漫雅一跃而起,逃出了他的攻击圈,一边喘笑道:“就是就是,你就是未改良的猪……呵哟……你坏死了……不准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原来天开语竟双臂微微一拢翻辩释放出一道力场,生生地将本已逃逸的雪漫雅给擒了回来。
素问天一见立即打抱不平,一把扑在天开语的身上,去解救她的雅姐。
一时闹得满堂欢笑,继而便是满室春光。
“开语,那‘波切旬月’组的人准备挑哪两个呢?”在前往特训处的路上雪漫雅和素问天一左一右地拥着天开语闲散地前行,雪漫雅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爱郎道。
“这个……还不好说,总要去看过他们才知道吧!不过他们的情况我倒还真不太清楚。”天开语揽着二女的纤腰,微微上托,使二女借着他的力量前行,不需多费力气。
“可是上回你不是单独给他们指导了大半夜了吗?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各人的底子如何呢?”素问天不解地问道。
“他呀!净顾着看里面有哪几个女生漂亮了,哪还顾得上指导啊!素囡妹妹,你可不要把这个家伙看得太好啦!”雪漫雅在一侧捉弄爱郎道,同时略略运动身形,使整个娇躯彻底舒服地依附在天开语强壮有力的臂弯中。
“你!”天开语不由为之气结,却又腾不出手来整治她,只好恨恨地白了她一眼:“就你怪话多!看晚上怎么收拾你——本夫君岂是那种无色不欢的人……”说到这时里,却突地语调低了下来,显是自己想想都心虚。
偷眼一瞥雪漫雅,却见她抿嘴忍笑,不觉更尴尬,下面的话也就更软了:“我……我只是和他们问答了一回而已,哪里就能够了解他们每个人的情况了呢……”
“好啦!你不要再说啦,我们到哩!”雪漫雅娇笑着打断了爱郎就快颠三倒四的言语,指着前面方向道。
天开语总算松了口气,他发现,自己好象越来越抵不住雅儿的慧心利嘴了。
素问天看着天开语窘迫的样子,不由摇摇头抿嘴微笑,天开语见状,忙摆出夫威,假作恶形恶状地瞪了她一眼,却不料只换得个百媚千娇的回眸一笑,不由得反看得痴了。
果然如雪漫雅所料,天开语又是最后一个到特训处报到的人。
特训处已经学员就位,只“波切旬月”组的学员却全都聚集在这里了。
天开语望见左侧地方一室挂着“教官室”的牌子,便同雪、素二女迈步进入。
一进去,他便觉出里面的气氛陡地因他的进入而紧张起来。
天开语敏感地觉察到,来木末等一干教官对自己的态度都不似从前,人人看他的眼神都含着戒备、紧张、疑惧的神情。
他心中一梗,暗自后悔自己那天的一时冲动导致了目前的局面。
同时那不清不楚的心底的念头又隐隐地浮现出来。
不过此时他已无暇再深思明理这个念头了。
天开语主动前行一步越出雪漫雅和素问天的拥持,躬身向来木末等教官行礼道:“天开语向各位教官问好了!”
一行教官见他突然如此谦恭,不由疑心大起,反更加警惕戒备地注视着他了。
天开语心下暗叹,知道今天若自己不多费一些心思的话,恐怕以后在“平虏”都处境尴尬了。
当下他更加语气放柔和道:“开语先前有诸多不是的地方,请各位教官前辈多多见谅;另外,基地在名单中将开语置于教官一席显然是笔误。开语一介普通学员,怎能担当教官重任?且不言从未做过教官工作,更兼年纪尚轻,一来不足以服从,二来于武学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心得。因此开语还是同诸位学员一道学习才对!还望诸位前辈教官不吝赐教,使开语的武学得以博采众家之长,更上一层楼,以显我‘平虏’之威!”
天开语这番话可说是漂亮得体之至。
语气中不但处处自贬,而且点出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天开语如果成功的话,对外也是各位教官的教育得法之功”
来木末等人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因他们已经得知天开语的实力已然在他们之上,那么如果他不服管理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要是再因此而影响了其他的学员的话,“平虏”极有可能就此混乱一片。
现在天开语的态度既然十分明朗,表明自己绝不会恃才自傲,仍然正常地服从基地的管理,这才放下心来。
同时他最后一句的表白更使他们颜面大增。
要知道目前天开语的实力已经不可估量,做为一名学员就已经如此强势,那么将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可以说天开语之于他们来说无需再教便已经十分的优秀,如再象他那般说的,今后有的成绩都是他们这班教官的功劳的话,岂不是放在嘴边的果子让自己吃么?
这种好事哪有人不爱的道理!
天开语正是摸透他们这些官场上的窍门勾当方才说出这么些入耳的话的,现在看他们迅速由一身的紧张到一脸的自得,便知此法奏效矣!
雪漫雅在一旁将一切情景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爱郎对场面操控自如的本领。
她本来也十分担心天开语和来木末等教官见面后该怎么办,因此才不顾自己不是特训教官,拉了素问天陪爱郎一起来的。
扭头看看素问天,却见她好似觉察不到现场的微妙气氛一般,只静静地看着天开语对来木末等人说话。
“哪里哪里,开语客气了!”叶琅忙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一边笑容可掬向雪漫雅和素问天打招呼:“呵,雪教官和素教官也来啦,是陪开语来的吧!——开语果然……”说着向天开语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夸张地现出钦佩的表情。
“……呃……开语,雪……教官……”凤翅雷也显得有些局促地向二人打招呼。
雪漫雅微一皱眉头,转身避到了天开语的身后。
凤翅雷脸色登时变得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天开语看到这一切,却故作不觉,仍笑道:“这样好了,名单既已公布了,也不好再作更改。那么我就作为学员的负责人,来担起同诸位教官进行沟通联络的责任好了——这样你们看可好?”说着微笑着扫视着每个人的表情反应。
却见一干教官果然舒一口气,纷纷点头。
来木末进前一步道:“开语的真实实力其实我们大家也都十分的清楚,让你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委屈你了,”天开语听了不由眉尾一扬,却听他继续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说着停了一下,看着天开语笑笑。
天开语面上仍笑着,心中却冷笑道,不知是说我辞去教官这一头衔有道理还是继续做学员有道理呢?
来木末继续道:“我们当中也确实有必要有一们能够沟通学员和教官之间关系的人,以方便掌握彼此的进度和要求。否则说不定在这些学员中又会出现一位象开语这么出色的学员我们还蒙在鼓里也未可知呢!”说毕嘿嘿干笑了几声。
天开语心中暗自叹息,似有这般教官的“平虏”,又如何能有大的作为呢?
当下表面上却现出一副深以为然的神色,一面正色道:“来教官说的极是,开语正是想到了这一层,才要求担任这个联络沟通的职责的。”
雪漫雅虽不知爱郎为体突然说出如此肉麻恶心的话来,但毕竟对他十分了解,却也能很快猜出或许爱郎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因此和素问天并肩站在一旁,看着爱郎和这些教官虚与委蛇。
一切虚礼结束后,以来木末为首的一行教官终于出来同参加超级训练的学员见面了。
超级训练计划完全同来木末等人制定,而天开语却默守自己和来木末等达成的默认约定,绝不参与任何有关具体训练的内容。
他所做的,便是在一班学员面前来回地巡视他们的训练,也不出声指点。
唯一与开始的约定不同的是,整个“波切旬月”组的学员全都留了下来,一同参加此次的特训。
毕竟实力还是有差距。
天开语在观察了几天后便看出,“波切旬月”组的学员虽然非常努力,而且天资也不错,但是较之那些经过残酷的晋测遴选出来的“平虏”基地的精英来说,实力高下立判。
由于是短期超级特训,因此,针对这批学员的训练量和训练难度都比平时正常的训练有很大幅度的增加。
在这种情况下,由于亓官等学员经过的正规训练期相对来说要长得多,自然根基也要厚实得多,再加上经过实战的经验比较丰富,因此,在进行超级特训的时候就显得能够比较快的进入状态。
而“波切旬月”组的学员在这方面就差了许多。
在经过一周的时间后,几个人的差距显然是越来越大,以至于来木末等为了将精力放在亓官等“有保证”的学员身上,逐渐开始放弃了对“波切旬月”组诸人的针对性指导。
在这种情况下,天开语终于看不下去了,决定对“波切旬月”组的几个学员进行训练分析。
“你们知道自己的进度不符合要求么?”在召集了“波切旬月”组的全体成员后,天开语不客气地责备他们道。
“波切旬月”组人人惭愧地低下了头。
这几天的训练情况早将他们初来时风发的意气摧折殆尽,而同亓官等越拉越大的差距更使他们心慌气馁。
天开语注视着他们,心中暗暗叹息,同时也犹豫不决,不知道应不应该向他们提及那个隐秘的心决。
见天开语只是一味地注视着自己,一言不发,“波切旬月”组成员更加的紧张。
蓦地,天开语的目光落在了风飘醉那忧婉秀美的一对湖蓝色眸子上,那其中射出的发自内心灵魂的忧郁和哀伤竟一把将他摄住!
随着那双哀婉的眸子重又垂下,一丝没来由的痛楚从他的心海中淡淡地荡漾开来……
“难道你们忘记了么?”天开语低沉却威严地向他们喝道。
“波切旬月”组成员齐齐一震,几乎在同一时间望向了天开语,这个令他们内心无比崇敬的偶像。
他们忘记了什么了呢?
他们心中不解。
“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你的力量的来源了吗?”天开语进一步喝问道,语气中更增了严厉的成份。
“波切旬月”组成员又是齐齐剧震!
是啊,他们力量的来源……
天开语分明看到了风飘醉看着他的那双幽蓝的美眸中闪动着熠熠的光芒……
“是的,是‘波切旬月’大神!”天开语突地将声音压至奇低,偏又如此的震慑众人的的耳鼓。
虽然已经猜到天开语指的是什么,可是真的由他的嘴里亲口说出来,再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天开语一句“‘波切旬月’大神”出口,“波切旬月”组成员登时浑身震动,脸色在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煞白!
要知道,“波切旬月大神”是他们历代先祖以鲜血和生命捍卫的信仰“波切旬月”教里至高无上的神灵,这一信仰从来都是代代父辈口口相传,绝无任何形式的记录,这一传承本身就充满了悲剧性和坚忍性,也因此这一信仰才会一代比一代更加的刻骨铭心地烙在他们族群的血脉中。
只是他们万没想到,自己一脉相传,隐秘无比的信仰竟然会在天开语的嘴里道出,而且是那么准确无误地道出!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开语看到了“波切旬月”组成员惊骇无比的表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将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后,只觉得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冲动拼命地冲击他的心灵,在他的体内澎湃!
一种创造历史的激动令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呵——”陡地,从“波切旬月”组成员的口中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看到,天开语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可是就在他颤抖的时候,他的全身缓慢却真实地涌出了一堵泛着淡蓝色光晕的光场,圆柔却坚定地在他的四周波动,那其中还隐隐夹杂着“噼啪”作响的白色电流……
天开语的心中充满了豁然的感觉,一种打破了命运之轮的快感在他的血液中激奋地奔流!
如果他现在就将他在记忆中所知道的“波切旬月”的秘密说出来的话,历史就已经真的被他改变了!
他激动不已!
一切唯心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耳边传来一声声坚定有力,分明是诵谒的声音——
“一个由蓝色力量包围的神将打开你们的力量之门,赐给你们脱离苦难的强大力量,他对你们的爱如同大海,波切旬月的传说将由他重新演绎……”风飘醉一字一句地低声却清晰地诵读着,她的双眸泛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的泪光,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无限的景仰。
在这一刻,她的脸上洒满了圣洁的光辉……
与此同时,他看到,向前的“波切旬月”组成员纷纷跪了下来,匍匐在他的脚下,颤抖不已,只有风飘醉半跪在那里,以充满驯顺卑微的目光看着他。
他不由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一连串的为什么促使他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然而他的话显然没有作用,除了风飘醉,“波切旬月”组的其他成员依然紧紧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天开语愈发的纳闷,目光盯在风飘醉的脸上,皱眉问道:“风飘醉,你说!你们这是做什么?你快让他们起来!不要这样趴在地上!”
岂料风飘醉却说出了一句令他瞠目结舌的话来:“他们不会听我的,他们只会听‘波切旬月大神’的,而从现在及今后,他们,包括我,以及我们的族人,都只会听您一个人的命令!如果您需要,我们将随时奉献出我们的一切,直至生命!”
天开语只觉整个脑袋都开始晕砣砣的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他的转世记忆中所没有的场景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能说清楚一点吗?”天开语好不容易平定下心神,认为自己还是应该先听听风飘醉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由蓝色力量包围的神将打开你们的力量之门,赐给你们脱离苦难的强大力量,他对你们的爱如同大海,波切旬月的传说将由他重新演绎……”风飘醉再次无比崇敬地诵出了这段话。
与先前不同的是,一直匍匐在天开语脚下的其他“波切旬月”组成员也齐声念诵了起来。
“这……这……麻烦你再说清楚一点好不好?不要老是这么翻来覆去念这一句奇怪的话好不好?”天开语终于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
“我们的意思很清楚,你就是我们经典中记载的‘波切旬月大神’的化身!我们属于你,我们必须服从你!”风飘醉说着将双掌平摊在面前的地上,恭恭敬敬地将前额抵在了两掌中间,行了个“波切旬月”的无上大礼。
天开语呆住了。
怎么会是这样?
不对啊?
他初始的意思只是要将记忆中“波切旬月”的秘密提前告诉他们,从而帮助他们认识到自身力量的来源后,能够迅速地提升本身的武学修为的啊?
可是现在却演变成了现在这种令他哭笑不得的局面……
天开语固然渴望改变轮回,但他却从来未曾想过变成什么神!
然而现在的事实是,他已经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被人硬捧成了他们的神灵……
不会吧?天开语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沮丧感。
不知道雅儿她们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想这件事情,更要命的是,如果她们知道后,会不会把自己……
他简直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你们……你们说……你们说我是你们的——‘波切旬月大神’?……呃……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天开语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弄清个中的原委,“对了,风飘醉,你起来吧,也叫他们起来吧!”他实在不习惯有人这么趴在面前,倒是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弯腰的样子还是比较习惯的——那是转世记忆带给他的富贵经验。
风飘醉动作轻缓柔和地站了起来,只是目光下垂,不敢直视他,双手也下垂放在身体的两侧,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咦?我不是让你叫他们也起来么?”他不由奇怪道。
“我刚才说过了,他们只听从‘波切旬月大神’的命令,你不下命令,他们将永远这样下去。”风飘醉恭敬地回答道。
天开语为之气噎。
还真的有这种恐怖的事情啊?
他真的不想这么做,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的话,说不定他们真的会一直这么趴下去。
要是这个景象被来木末他们看到了,那将会……
他不愿再想下去产,当机立断命道:“那好,你们可以起来了!”
果然灵验!他的话一出口,几个地上的人立即站了起来。
“还是挺有意思的啊?”天开语心中不禁暗自对这种崇高的待遇弄得有些心动。
“好吧,现在你就把认定我是你们的‘波切旬月大神’的理由说出来吧!”天开语对风飘醉道。
一听这话,风飘醉立刻又跪了下去!
天开语吓了一跳,忙不迭将她托住阻止道:“你……你不用这个样子,还是站着说吧——对,我命令你站着回答问题……”总算他灵机一动,想起了风飘醉说的只听他的命令的话,便在紧急关头发了一道命令给她。
见风飘醉果然顺从地站了起来,天开语不由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心中犹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够快!
“在我们的经典中已经很明确地指出,我们的‘波切旬月大神’就在一座被五个熄灭了的大火团包围的岛上,因此,我们的父辈们便多方查找这个拥有五个熄灭了的大火团的海岛。一开始他们始终不明白有哪座岛有五个大火团,而且是熄灭了的大火团。当他们了解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岛屿的情况后终于明白,所谓”五个熄灭了的大火团“其实就是指五座熄灭了的火山——对不起,大神,我说的有点罗嗦了……”风飘醉说到这儿,怯怯地看了看天开语,天开语正听得入迷,见状忙摆摆手道:“我不觉得有什么罗嗦的,你继续说下去罢!”风飘醉点点头,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很幸运,经过考试后成功地进入了这个岛屿,并且正好进入了大神你所在的这个‘平虏’基地。”说到这儿,“波切旬月”组的所有成员均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在这儿,我们很快便对这时所有的人进行了暗中调查,可惜都不符合我们经典中记载的要求。我们一开始在教官中寻找,可是连我们有意起了个‘波切旬月’如此明显的名字都没有引起人注意,每个教官都把这当作小孩子的游戏。我们感到十分的失望。于是我们便想在学员中寻找。可是学员中所有的人我们接触以后却都失败了,一开始我们以为亓官有可能是的,但结果却证明他只是个爱情失败者。”说到这儿,风飘醉冲天开语露出一个有所指的娇媚笑容,天开语不由一愣,却听她又说道:“可是我们仍抱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您——被基地学员们称之为传奇的‘天之拇指’!不知为什么,头一回和您接触,我们就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这也是我们主动和您认识的原因之一。”天开语一笑,点头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正好那天我心情不错,算你们运气好吧,平日里我都不太理人的。”
风飘醉却一抿嘴笑道:“那可不是,而是‘波切旬月大神’不遗弃他的子民的表现罢了!”
天开语笑笑摇摇头,表示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其实不仅仅是见面这么简单。”风飘醉停了停,似在揣摩他的表情,又道:“您一见面便发出了一道能量场使我们动弹不得,我们虽然惊慌,但却更多的欢喜!因为我们看到,您发出的能量场正是发着蓝色的光芒,而这正是经典记载了的——‘一个由蓝色力量包围的神’——如果这还仅仅是让我们找到了希望的话,那么您刚才的表现就让我们真正肯定了您正是我们苦苦寻找了多少代的‘波切旬月大神’!”说到这里,象是事先商量好的似的,天开语面前的几个人又齐齐跪了下去。
天开语不由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忙不迭地将他们再次唤起,同时心里苦笑不已。
“怎么说现在就肯定了我是你们的那个……‘神’的呢?”他怕他们再次跪下,忙作手势阻拦。
“因为您不但知道我们力量的源泉,更准确地说出了从不为外族人知道的‘波切旬月’的秘密,而且您刚才正是被‘蓝色力量包围着的’呀!更重要的是,您的力量在这里已经成为传奇,这足以证明您的强大!因此,从这种种的明显的证据,我们肯定,您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波切旬月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