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铁拳的纪牌,天开语在下午辗转回到了“天火武院”。
一路上,他的脑中一直充满着典兰和狱炼豪等人,思索着有关他们的事情。
据典兰说,她来自的那个“魔域”大陆上,每个居民都跟她一样,有着与外面世界上普通人不同的长相,有的长耳,有的曳尾,还有多目、撑角、振翅等等不一而足。
可是说是个充斥着各种奇形异相人种的神秘地方。
不过典兰却没有说出太多关于那片大陆的资料,因为她从很小起,就与狱炼豪、柯皮等人一起被挑选出来,做为特殊培训的对象,与外界半隔离起来。
而训练的内容,其中一项便是激发他们这些人身上那些造型特异的器官——对于典兰等人来说,主要就是那两只纤长美丽的耳朵了:天开语这也才也明白,经过训练后,他们的长耳十分的灵敏,不但可以在短距离之内成为思想沟通的天线,甚至可以做为异类精神控制的屏障——难怪他那无往不利的“万象幻镜”会在典兰和狱炼豪的面前栽了跟头。
天开语本来想知道典兰等三人出来寻找的手卷是什么样子,又记载着什么内容,以便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他们——首先月亮城里的一切他便可以任意调用处置,只可惜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只说当初接受任务时被告知,那个手卷与他们族类有着神秘的感应,只要遇到了,便自然会知道,因此天开语也只好放弃了帮助她的想法。
当然,他的这个想法更加深了典兰对他的爱恋——初尝爱情滋味的少女,是最易被情人任何一点微小的表示所感动的,更何况她是个敏感而率真多情的小精灵呢?
大半年中,他们三人昼伏夜出,穿梭在所到城市的原始图书、古董管理收藏处,想尽办法接近那些书卷模样的古旧东西,以试图感应到那手卷的信息,但总是充满激情而来,满怀失望而去。
间中自然也遇到过不少的麻烦和危险。
据典兰所说,他们一行本来是五个人的,但是另外两个人却先后在行动中因暴露了行藏而不得不采取了自我毁灭的措施——如同典兰当时所作的一样,自爆殡命,抹去一切可能泄露他们身份的痕迹……
“天火武院”的大门建造得煞是气派非凡,那通体火红的门楼上,装饰着深红、金黄、乌黑三种颜色的大小龙纹数十条,以及各种神话里代表火焰的神只,显得威猛、庄严而神圣。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天火武院”的武者学员,主要便是修习“炽”系武道心法。
刚刚停下越流,武院门口两名与矢东晔衣着相似的年轻人便迎了上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后,其中一人礼貌地对天开语躬了下身子,道:“请问,阁下是天先生天开语吗?”
天开语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人会一眼认出自己,而自己却对他相当的陌生,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同他接触过。
“不错,我就是天开语,请问二位是……”他依样回了个礼,讶然问道。
“哦,实在失礼了……我叫成武,他叫沙刀。天先生的样子,已经由您的同伴描绘出来了,所以我们才会认得。先生快请进去吧!大家已经等了您一整天了!”
旁边另外一个年轻人彬彬有礼地说道,一面侧身伸手将他迎向门里。
天开语笑道:“原来这样。”也不客气,便随二人进去了。
一进大门,眼前气象便为之一阔!
原来,这“天火武院”的规模相当的大,居然一眼望去,绵延数十里皆是宽阔的草原,高大的树林随处可见,而那些建筑宏伟、一律火红粉饰的武堂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绿海之中,绿树红墙相互掩映下,显得格外神气而充满了昂扬向上的活力——的确是城市里的一方世外桃源。
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天开语不禁由衷赞道:“真是个好地方!”
这时天开语右手相陪的年轻学员沙刀笑道:“不知道与天先生去过的梅伊尔相比如何呢?”
天开语笑道:“单论气势恢宏华丽来说,侮伊尔恐怕在整个东熠都是个中翘楚,不过‘天火武院’的鲜明个性我也非常的喜欢。”此时他已经猜出,自他充当人质离开后,“天火武院”的人便开始与月亮城方面的人联系,以便获得更多有关自己的信息,并且看来收获颇丰,这从眼前两位年轻的学员恭敬的神态以及“先生”的称呼便可以看出了。
那两名学员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左手的成武欢喜得咧开了嘴道:“想不到我们武院会给先生留下这么好的印象……唔,回头我要告诉所有人呢!”沙刀也喜形于色道:“我们也知道梅伊尔是东熠数一数二的学院,但论特色,只伯我们‘天火武院’要略胜一筹啊!”
天开语回想起进门时看到的那些门楼上的图腾,以及眼前那些建筑的艳红色彩,笑道:“是啊,你们是主修‘炽’系心法的,对吗?”沙刀吃了一惊,似没有想到天开语会一口说出“天火武院”的武学精华,呆了片刻,见他注目前面下远处的一幢武堂建筑,随即醒悟道:“呀,先生是从我们这里的建筑风格判断出来的吗?不错,我们武院的名宇就叫‘天火’,武道心法也是以此为主的。”这时成武也骄傲地说道:“谈到‘炽’系心法的修习,我们这里可是很出名的呢!”
天开语温和笑道:“是吗?”跟着心中一动,接着道:“对了,我的同伴当中,有一个也是修习‘炽’系心法的,你们交流过吗?”
“哦,先生说的是那个一身火红非常漂亮的姑娘吗?我记得她是叫发红萼的对吗?呀!她很厉害呢!”沙刀立时想到天开语指的是谁,不禁啧啧地赞叹不已。
“是啊,那个姑娘真是厉害呢!我们出动了最高明的学长,也没有在她的手下讨到好处!”成武也想到了发红萼,跟着竖起了大拇指。
天开语笑笑。
这便是基地与一般社会上的武院不同的地方了。
虽然“天火武院”以及梅伊尔等学院也研习武学,但比之专门拥有一套完整严谨体系的无名岛五大基地来说,仍然欠缺了很多。
到目前为止,除去那诡秘莫测的“黑洞力量”,他所见过的人里面,比基地教官水准高的人寥寥无几,也仅仅就是裴将军、梵衣色以及那掌握了“空的力量”的大老离宇凄而已。
而刀夺烽、卓映雪和卓楚瞑等,也就与教官水平相差无几,更多的月城将军甚至要差不少的级别。
至于其他行弈过的城市,那水准就差得更多了,已经不值得一提。
成武所说的那个“水准最高”的学长在红萼手下没有讨到好处,那是完全可能的。
因为在自己对她实施“异人扩脉术”后,她的修为早就跃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只怕现在连她的教官炎虎光、炎虎亮也未必能赢得了她呢!
如果红萼不是为了行弈,吸取与不同对手相搏的经验,而有所收敛的话,只伯成武的那个学长不消几个回合,便要败在红萼的手下!
想到这里,天开语微笑道:“你们这里‘炽’系心法修为最高的是什么人?”
“当然是‘火舞妙娘’啦!”沙刀和成武几乎同时叫道,那声音里充满了自豪。
天开语一怔,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火舞妙娘”这个名字了。
只不过第一次从小友铁拳的嘴里听到时,却是因为她的美貌;而这一次,却是来自她的武道修为了。
“火舞妙娘?”天开语轻轻在嘴里来回念了两遍。
“是啊。不过‘火舞妙娘’只是我们大家对她的尊称,实际上她的名字只有三个宇:火舞妙。”沙刀继续骄傲地介绍道。
“火舞妙?很好听的名字啊!”天开语客气赞道。
见天开语只说名字好听,沙刀和成武不禁一滞,面面相觑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说下去才好。
因为他们看出,天开语明显对“火舞妙娘”的武道修为如何并不怎么感兴趣。
这时三人转过一条林荫小径,天开语发现气氛有些异常:不时有人从那树后探头望向他们三人,间中还夹杂着细小的议论声音,“天开语”“天先生”等字眼时断时续地从那些人处传出。
“咦,那里好像有人啊?”天开语淡淡地笑道。
“哦?啊……是这样的,自昨晚以后,先生的大名就在武院传开了,而且很多人也知道了先生的相貌。所以……我想他们是对先生很好奇吧!”沙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这种在暗处偷窥议论的行为不怎么光彩。
这时成武终于脸上挂不住了,忍不住叫道:“你们要看就看,不要躲在暗处指指点点,做人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像什么样子!”
他这一吼,那些原本躲在林后偷窥的学员立刻转了出来,脸红红地走近三人,对天开语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有的说着道歉之语,那神情甚为诚恳真挚。
天开语倒也没什么,依然是笑容满面、温和大度地二点头回礼,丝毫没有拘谨或者骄矜,举手投足间,竞是一副十足的泱泱宗师气派!
随着一传十,十传百的效率,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三人的行进也迫不得已地慢了下来。
见天开语面对这种喧乱人潮,仍然保持着气度的平和雍容,丝毫没有烦躁不耐或者激动兴奋的表情,早就应接不暇满身大汗的沙刀和成武终于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天开语天先生,的确有做为传奇人物的资本。
“你们……你们不要再围过来了……赶紧让天先生到院长室去……院长他们还在等着他……你们不要再挤啦……”沙刀和成武声嘶力竭地叫嚷道,一面拚命地将试图挤向天开语身边的学员推开。
就在场面开始失控时,一股阴柔的无形巨力自天开语的身上缓缓地迫了出来,坚厚柔软的力场墙登时将围观的人群向外排拒开去。
在空出了两公尺方圆的空地后,沙刀和成武匆觉身体一轻,似有一股力量托举着他们一样,二人竟冉冉升起在半空中了!
“院长室在什么地方?”天开语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沙刀登时从头昏脑胀中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和成武竟然被天先生摄在了空中,而他们的脚下,仍然是那些惊叫兴奋的学员……
“是……是那……那栋楼……”他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惊愕的心情,结结巴巴地指着前面远处的一栋大楼说道。
“天……天哪沙刀!我们在天上飞!”成武再抑制不住内心的惊骇,对沙刀失声大叫道。
天开语淡淡一笑,摄着被力场包裹的二人,一面向那栋院长楼翩然飘去,一面道:“怎么?你们的修为还没有达到这一步吗?”
“没有没有,我们哪行啊——天啊,天先生您好像……好像……”沙刀惊叫着,一面搜索着记忆中的一个形容词。
“好像是‘清流绕体’!”成武抢着叫道,“对对对!是‘清流绕体’!”沙刀满睑皆是惊色,道:“这样一点都看下到气流的飞行方式,就连我们的‘火舞妙娘’也做不到啊!”
——当然了,老子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清流绕体”嘛,当然看不到有气流旋卷了!
天开语心中不禁暗笑道。
“这么说来,天先生岂不是要比我们‘火舞妙娘’还要厉害?”沙刀一脸的不可思议,直摇头道。
“那是当然了,”成武接着道:“你没听今天早上矢东晔学长说吗,他说……”
他话刚说一半,便被天开语目光一寒,生生截住了:“矢东晔他说什么了?”
要知道,他昨晚在那食店二楼时,曾经明确告诫过那个侍应不得将当晚的事情随便说出去。
虽然是对侍应说的,但却也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进去了——只是对侍应说,好照顾矢东晔等人的面子罢了!
“他说……他也没说什么……”成武突然被他浑身暴涌而出的杀伐气势一震,登时骇得心胆欲裂,面色苍白下声音颤抖道:“他……他也就是说,那个叫发红萼的姑娘已经这么厉害了,几近获……获得‘炽’系心法的真髓……那么天先生既然能够指导她,修为一定要高出几倍不止……很可能……很可能要比我们‘火舞妙娘’厉害……”说完这些,他只觉浑身冰凉,整个人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内外都被猛然激出的冷汗湿透了……天开语这才散去沉凝杀伐的气势,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而面色也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但此时沙刀和成武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同他说话了。
他们再也没有想到,这位天先生看上去温和可亲,可一旦发起威来,却拥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
在那种霸道的气势下,似乎任何生命都不值他一顾,完全任由他宰割屠戳……其实天开语那瞬间的气势并未有如此的强烈,也不应该会给沙刀和成武那般恐怖的感受。
但是在散发出那气势的同时,他的“万象幻镜”却一并发挥了出来,那种对心灵映像的放大作用,对沙刀和成武这种初级的武者来说,自然是很轻易地便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因此他们二人虽然没有遭受到实质上的肉体伤害,但是在精神方面,却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一路无言,三人很快来到了院长楼,在楼前,天开语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在得到他已经回来的消息后,包括行弈小组成员、“天火武院”有关人员以及铁汉、铁拳父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赶出了大楼前来迎接他。
碍于众人在场,发红萼与舞轻浓没有再像食店二楼初次见面时那样失去常态地扑上前来拥抱,但二女美眸中射出的爱恋和思念,却依然几乎要将天开语整颗心融化……
“真没有想到,原来天先生在月亮城的身份如此的尊崇,这倒令本院全体上下不知如何是好了!”一番寒喧,众人落座后,“天火武院”的院长申屠南寅满脸堆笑地说道。
众人皆是一怔,不明白他说这话何意。
紧挨着主座旁边、坐在贵宾位子上的天开语却立刻接过话头,起来欠了欠身子,笑道:“申屠院长不必客气,虽然天开语在月亮城的确有点地位,但是到了申屠院长这里,仍只是一介普通的学员,您不必考虑其他的。”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院长申屠南寅说这番话,乃是因为天开语目前拥有双重身份的特殊人物,因此他无法确定己方究竟应该是按照接待月亮城军政要员的礼节来招待他呢?
抑或是与行弈小组的成员享受同样的待遇——当然这申屠南寅是个老滑头,这个问题他自己不去解决,却扔给了当事人天开语,由他自己来决定何种规格。
现在天开语这么说,申屠南寅当然要大松一口气了。
因为如果按照月亮城军政要员规格的话,就不是他这个“天火武院”就能行使接待之职了,而是得上报大罗地特市军政高层,由他们来出面迎接天开语——毕竟相对月亮城来说,大罗地特仅仅是个二流城市,无论是政经规模还是军武实力,二者问都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众人这才理解为何刚刚落座,申屠南寅院长便要说这番话,细细想来,这也的确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接下来,申层南寅便主动向天开语二介绍了“天火武院”方面的主要人员。
其实这本来不必由他亲自介绍的,但出于天开语的身份,他表面上说以行弈学员的标准接待,但内里却仍将天开语当做了月亮城的贵宾——他得为自己今后访问月亮城打下良好的关系基础哩!
在表面的客套结束后,双方没多久便进人了随意的交谈之中。
由于除天开语外,其余的行弈小组成员都与“天火武院”的学员相当熟稔,因此气氛很快便热烈起来。
铁汉、铁拳父子立刻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跑到天开语身边与他说话,一旁“天火武院”的老师连忙起身让开自己的座位让他们坐下。
“天大哥,您……您没事吧?”屁股还没坐稳,铁拳便一把紧紧抓住天开语的右手,关心地问道。
天开语看了看同样关切的铁汉,笑了笑,左手安慰地拍拍他胳膊,道:“你说呢?我这个样子像是有事情吗?”
停了一下,他从怀中摸出那枚带着体温的纪牌,轻轻放回铁拳手里,笑道:“谢谢你的纪牌,这回没事了,很容易就被越流带到这里了。”这时铁汉关注地问道:“那三个人究竟是哪里人,天先生有没有查到一点来历呢?”
天开语佩服地望着他,赞道:“果然是警长,一下子就想到问题的关键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铁汉已经看透了,以他天开语的修为,狱炼豪等人根本不可能将他怎么样。
相反的,那三人不在他手里吃点苦头就很下错了!
铁汉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道:“这些都是飞警起码的本分,若连这种事情都判断不出来的话,还不如趁早改行——倒是先生大义凛然、为救人质不惜以身把险的高尚品德,令铁汉钦佩不已哩!”
天开语笑了笑,摆摆手表示不算什么,然后说道:“他们的确把来历告诉了我,不过很抱歉,我却不能将这些秘密告诉警长。”
铁汉登时一愕,定定地看着天开语好一会儿,猜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良久,才吁出一口气来,苦笑道:“先生知道吗?如果这句话从别的人嘴里说出来,铁汉一定会将他拘拿归案的——即使他曾经做过解救人质的事情。不过换做别人,也未必会像先生这样坦白……好吧,既然先生不想说,铁汉也就不再追问了,这件事晴就此结案!”
天开语感谢地点点头,道:“这就好、既然警长这么爽快,我天开语也交了你这个朋友!”说着伸出一掌,铁汉立即会意,也伸出一掌,双方一啪!“地对击了一下,相视一笑,齐声哈哈大笑起来。铁拳在旁看了只觉热血沸腾,恨不得将自己的小手也插进去击上一下。忍不住叫道:”那以后我还可以叫您天大哥吗?“
天开语和铁汉对视一眼,一齐笑了起来。
天开语轻轻抚摸铁拳圆圆的脑袋,笑道:“当然可以。有时候大哥这个词,并不代表什么辈分的,只是一种称呼。”铁汉也笑着拍拍儿子肩膀,道:“所以说,以后你净可以继续叫你的天大哥,还叫我老爸。”
三人正说笑时,休·比林斯武督走了过来,天开语连忙起身相迎。
休·比林斯对天开语使了个眼色,天开语会意,对铁汉、铁拳说了声“抱歉”,便离开了座位随比林斯走到无人的窗边。
“开语,想不到这次行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二人望着窗外美丽的景色,休·比林斯轻叹道。
“是啊……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以来,不但没有为武督帮上忙,反而添了许多额外的麻烦。”天开语由衷地充满歉意道。
“哪里,其实在我们这组,自从有了你以来,收获真是很大——你看每个人的信心都加强了许多,修为也进步了下少。”休·比林斯并没有丝毫责怪天开语的意思,继续说道:“三天前你还没到大罗地特时,我接到了基地的消息,说是在其他的行弈小组里,已经出现了提前折回的严重情况……”
“什么?”天开语吃了一惊,失声叫道。
“吃惊是吗?说实话,我听到这消息时,也实在很担心——不过现在好了。”
休·此林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脸上现出悠闲的神情。
“为什么?”天开语不解道·“因为你回来了呀!”休·比林斯笑道。
“我回来了?”天开语登时若有所悟。
“对,因为你回来了,我的压力就减轻了很多。”休·比林斯点破谜题道。
见天开语恍然,他笑着点头道:“你一定猜到为什么了——不错,几乎每个行弈小组的成员都在行弈过程中遇到了莫名其妙的攻击,而且那些暗中袭击的人,武力都相当不俗,对我们的学员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以至于真正到了行弈目的地后,大家反而无法发挥出真实的战力水准。一来二去,很多学员因而无法再继续下去,而被迫回到了基地……据说他们当中最严重的,已经有了生命危险……”说到这里,他难过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望着窗外红霞遍布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所以,基地在询问本组行弈人员的情况,得知我们无一人受损,且成绩卓然后,十分赞赏,已经报请熠京中央军部,给我们集体嘉奖了……对了,这件事情其他人尚不知道,仅限每组武督知晓……”天开语忙接过来道:“我知道武督的意思——武督请放心,天开语绝不辜负武督的信任,再也不会轻易离开大家,务必协助武督圆满完成此次行弈!”休·比林斯欣慰地点点头,展颜道:“得知你在月亮城居然闯出了那种傲人的局面后,我已经明白了,在我们这组行弈队伍中,其实你拥有的领导才能,恐怕要比我强得多!”天开语忙谦让道:“武督客气了,天开语仍是您辖属的行弈成员之一。”
休·比林斯摇摇头,由衷说道:“开语你再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休·比林斯绝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说实话,我也很希望你能够在‘震旦之约’中夺取第一,这样一来,我这个做为武督的脸上也着实有光彩,而你的人生,也从此将有一个辉煌的开端!不过现在从月亮城传回来的消息,料想你无须通过‘震旦之约’的大赛,便可以在军中一片坦途呢!”
天开语笑笑,没有接他这句话。
因为他根本志不在此——但是在这种时候,却也没有必要告诉比林斯武督自己的真实想法。
见天开语笑而不言,休·比林斯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多,未免会今天开语产生其他想法,便收住了口,转而道:“去跟同伴们多聊聊吧,他们很相信你的。”
天开语忙应了一声,对他躬身行礼后才转身向发红萼等人处走去。
老远见情郎过来,发红萼便双眸发光,燃烧起熊熊的爱火,一直到天开语走到身边,目光都未离开过他,连与旁人说话也忘记了。
早在天开语过来的途中,便有人乖觉地让出了发红萼身边的空位,以便让天开语可以坐在她和舞轻浓的中间。
落座后,天开语立刻一左一右将发红萼与舞轻浓的两只柔荑紧紧握在手中,轻声道:“我来晚啦,对不起。”
舞轻浓那修长美丽的凤目情意绵绵地注视着他,柔声道:“没关系,我们知道你要应酬的——对吧红萼?”
发红萼此时只知痴痴地望着她生命中的唯一,哪里还听得到外面的声音。她用轻若蚊蚋的声音喃喃道:一天大哥你下要再离开了好吗……“
天开语心中感动地叹息一声,温柔道:“我已经答应了武督,从现在起到行弈结束都不会再离开大家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一直仔细听着的凉羽飞、帕帕真不砣和通波冈立时欢呼起来!
“哈哈,有天老大在,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啦!”
“是啊,这太好了,平时都可以经常请教了!”
“嘿嘿,有了天老大,看我们如何百战百胜!”
“真的不走了吗?”舞轻浓欣喜地望着天开语问道。
天开语肯定地点点头,道:“真的,我答应你们。
说着他转向发红萼,笑道:“怎么还这样傻乎平地看着我呢?快给我剥个水果吃啊!我从昨夜到现在,还没怎么吃过东西呢!”
发红萼一听,这才醒过来,忙不迭应了一声,就去抓桌上的水果。
这时一只白皙的纤手从天开语身后俏然伸了过来,那纤细美丽的手指间,正拈着一片已经剥好的果肉。
天开语和发红萼、舞轻浓登时齐齐一愕——这回是谁呢?
只听一个轻柔娇脆的声音在天开语身后响起:“吃吧!我们的大英雄!”
三人本能地一齐转身回望——竟是一位茁条清秀的少女。
此刻骤然见到六只眼睛灼灼望来,羞涩之下,那睫毛浓密细长的眼帘立刻本能地垂了下来,白皙娇嫩的睑儿也飞上了一片动人的红霞“你是……”天开语下禁呆了一呆,因为眼前这少女分明在昨晚的食店二楼见过,却不知道姓名。
她好像是随同矢东晔一行人中的一位——不过当时正值与发红萼等伙伴们重逢之际,除了矢东晔以外,别的人他倒没怎么在意。
“怎么?天兄不认识吗?”矢东晔隔着旁边几个座位笑道,天开语这才回过头来,笑道:“是啊,不认识呢!不过依我看,这应该是矢兄的不对——昨晚在席上为何没有将大家介绍给我呢?”
他说着以目光和所有参与昨晚食店聚会的“天火武院”学员打了个招呼,那些学员立即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称是。
矢东晔脸上立时露出尴尬的神情。
天开语身后那少女忙替他轻声解围道:“这个……也不能全怪东晔学长——依我看,还不是因为昨晚天先生一上来就展现出强大的气势,把整个众会气氛弄得紧张得要命,以至于东晔学长都没有来得及介绍我们大家,就被你给吓回去了。”天开语一呆,失声道:“有这种事情?”
在座的年轻人立刻纷纷称是起哄,一时间笑闹声不绝于耳。
舞轻浓似不太喜欢那少女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抓着天开语的胳膊,柔声道:“那倒不一定。天大哥的威势我们早就见识过了,的确是非常的惊人。不过那只是针对特殊情况下施用的,平时虽有时也这样,却也不至于让人吓得说下出话来——如果真的有心,大家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就应该介绍了呀?天大哥我说的对不对呢?”天开语心中暗叫厉害!
与发红萼相比,舞轻浓很明显思维十分细密周详,而且对周围的一切事物也观察得非常仔细,可以说是个相当冷静特立的女孩子,身后那少女显然不是舞轻浓的对手,一听这话,便立时哑口无言了。
而矢东晔也被舞轻浓这段话给噎得不轻,一时间目瞪口呆,满脸胀得通红,却又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天开语当然不愿意看到女孩子们斗嘴的现象,更不希望眼前和谐的气氛遭到破坏,便主动打了个哈哈,笑道:“不过也没关系,当时我也只顾着欢喜了,对你们也冷淡了些,所以大家就扯平啦!”说着冲舞轻浓挤了挤眼睛,舞轻浓立即会意,撒娇地睨了他一眼,才算放过那少女了,当然,矢东晔也赶紧将自己这些学员向天开语介绍了一遍,天开语这才知道,身后那给自己递水果的少女原来名叫水晶寒。
一干人等就这么闹哄哄地说笑交谈着,不知不觉中已是华灯初上时分了。
当然,众人说笑的地方要更换了,那就是美食场。
晚宴的地点在大罗地特市最为豪华的餐厅里举办的,宴席的规格在申屠南寅院长的着意安排下,设定为接待外地首脑的级别,因此不但场面盛大,且中间的歌舞也是缭绕不断,排场煞是奢华。
对于这种场面,行弈小组的成员和“天火武院”的学员哪里见过,一时间兴奋下已,很快便沉浸其中乐此不疲了。
然而天开语终究不喜欢这种过分热闹的气氛——这种东西早在前世已经享受得厌烦了,因此在几轮应酬之后,同发红萼和舞轻浓调笑了几句,便借故如厕溜了出去,暂时避开这嘈杂的喧闹。
穿过幽深的走廊,天开语终于来到了一处露天的阳台上,深深呼吸了几口夜晚带着露水湿气的新鲜空气后,他抬头看看天空的月色,忽然童心大起,想到既然欣赏夜色,为何下飞到这酒店顶上的露台上去呢?
想到便做,他观着周围无人注意,便一纵身,跳出了阳台,略一下坠后,那磁性力场便将他悠然托起,无声无息地飘上了酒店的天台。
由于下面一层举办的宴会规格甚高,因此这顶层原本公开的天台花园,也被统一的价格包含在了宴会的服务内容之一。
天开语上来这里,见到的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广阔空间。
——不对,不是空无一人!
刚刚落地,走了没有两步,天开语灵敏的耳力便听到了一阵细小的声音。
心中好奇下,他没有再走路,而是双足微微飘离地面一些,俏无声息地向那发出声响的地方滑去……
眼前的景象今天开语瞪大了双眼——咦?
那个女孩子是谁?
为什么一个人待在天台上呢?
她的手又在虚空中比划什么呢?
天开语再凑近一点,调整了窥视的角度,这才看清那少女的一根白玉般的纤指伸在空中,以真元能量划出的光芒线条形成了一个个的文字——“天开语”“天开语”“天开语”……——什么?
她写自己的名字做什么!
天开语愈发地迷惑不解了,望着那一个个名字迅速地消散、划出,再消散、划出,他竟有种做梦的感觉。
——不行,得看看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心里想着,便丝毫不管那少女会有什么反应,迳自身形一晃下,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且是面对面!
“啊——”那少女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多愁善感,陡然问见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似幽灵般出现在眼前,登时惊骇得尖叫一声!
不过她的反应显然仍然不错,在尖叫的同时,一股透亮的能量束竟然在顷刻间朝天开语击了出来!
嘻嘻一笑,天开语似毫无感觉一般任由那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能量束撞在了身上,然后随着本身护体力场的反击而进泄出无数雪白的能量光点,最后消失在空气“你……呀!你是天……先生……”那少女先是惊叫一声,随后立即发现了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是什么人,登时一把捣住了自己的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原来是你呀,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去宴上呢?”天开语含笑看着面前的少女——水晶寒问道。
“我……我……”水晶寒脸一红,支支吾吾起来。
“你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不待她回答上一个问题,天开语便又抛出了第二个。
不过这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他却已经心中有数了——这无非又是一个偶像崇拜的受害者。
“我……”水晶寒小脸通红,显然内心十分的忐忑。
下过在天开语饶有兴趣的目光注视下,她终于脱口说道:“因为您是大英雄……我……我喜欢您!”天开语一笑,示意她走近跟前,温柔地望着她晶莹闪亮的大眼睛,道:“你很可爱,也很讨人喜欢呀!”
“真的?”水晶寒登时激动起来,匆一把抓住天开语衣襟,颤声道:“您真的喜欢我?”
天开语含笑点点头。
咬着下唇,抬头仔细看着天开语的眼睛,在肯定了他是在说真话后,水晶寒迟疑片刻,似是下决心一般,红着脸颤声道:“那……大英雄,您能……您能喜欢我一次吗?”天开语一怔,轻轻捏捏她吹弹得破的嫩颊,笑道:“怎么?难道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那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喜欢你,听清了吗?”
水晶寒脸越发地胀红了,声音也有了几分慌乱:“听……听清了。不过……不是那样,晶寒说的不是那种喜欢,是……那……那种……”天开语登时醒悟过来,不禁吃了一惊,道:“这怎么行呢?一宵之欢对你是不公平的!”这种情形天开语在前世所见极多。
在新元世纪,崇拜者对偶像献身之举,不但成年男女,即便是在少年男女中也相当普遍地盛行,乃是种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他却没有料到在自己的身上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水晶寒这时反而镇静了下来,脸上的红晕也褪去一些,勇敢地迎着天开语的目光,明亮的眼睛闪着执着的光芒,道:“这又谈得上什么公平与否呢?其实先生是个大英雄,晶寒这种寻常女子,向先生提出这种要求,应该是先生感到不公平,对晶寒来说,实在是占了大便宜呢!”说到这里,她自己也被这种说法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天开语当然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确是感受到了水晶寒的坚持。
他这才认真地打量起面前清秀娇俏的少女来。
皎洁明亮的月光下,水晶寒被一层缥缈的色调笼罩着,显得愈发地秀丽出尘,尤其那苗条柔软的身姿更是摇曳婀娜,还有那微徽浮凸的小巧酥胸……
“就在这里吗?”天开语迟疑起来,看看周围空空荡荡的平台。
“先生想在哪里,晶寒都不反对的。”水晶寒闭上了美丽的明眸,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天开语不禁苦笑起来。
这偶像崇拜的力量果然巨大,竟然令这个纯情少女仅认识自己不过一天,便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的身体。
只可惜天开语的确对她没有产生那种欲望——尽管水晶寒的确很动人。
这主要是因为他刚刚与发红萼相遇,又有舞轻浓芳心归许,因此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对她二人的期待上,况且与发红萼与舞轻浓相比,水晶寒又略显青涩了些……一个温暖的吻柔柔地印在了少女那冰凉娇嫩的唇办上。
“好了,如果真的想要我爱你的话,就应该多多努力。”天开语轻轻将水晶寒拥进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如瀑秀发,温文劝道。
“我……那你要我怎么做?”水晶寒少女那敏感的心立即感觉到天开语刻意与她保持的距离,不由沮丧地抬起睑来,看着天开语这个她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问道。
天开语笑笑,再吻她一下,道:“等你的年龄再大一点,再成熟一点,修为再高一点,就可以了。”
水晶寒亮晶晶的眸子呆呆地看了天开语片刻,忽然抓起他的一只大手,放在了自己小巧可爱的乳峰上,道:“先生是否嫌晶寒没有红萼姐姐的大?”天开语登时窘然,忙一把抽开手掌,道:“不要胡说。我所说的成熟,不单单局限在这个地方,而是包括身心两方面——我希望你能够有一个独立的思想来看我这个人,然后再做出决定,明白了吗?”水晶寒的举动着实今天开语有些狼狈了。
“那……好吧!”水晶寒无奈地垂下了头。
停了一下,她又抬起头道:“那……如果晶寒长大了——像红萼姐姐那样大的时候,仍然认为最喜欢的人是先生,那先生会否接受晶寒呢?”这个问题倒有些不好回答。
不过在看到水晶寒那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希望时,天开语只好点了点头,应道:“当然……会的吧……”
“放心吧!晶寒一定会做到最好,自认为配得上先生的时候,才会去找先生的!,一水晶寒听出他语气中的迟疑,仍自信满满地说道。
天开语苦笑一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便道:“怎么样,现在可以下去继续参加宴会了吧?”
岂料水晶寒用力摇了摇头,大眼睛不停地闪着,道:“不啦,我现在就要回去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努力做到最好,以便得到先生这样的大英雄认可!”说完竟坐言起行,立刻向天开语再见,转身跑到楼梯口,下楼去也。
天开语望着那楼梯口,下禁呆了一呆:心道这岂非是愈加容易给她造成误解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冲动大多发生在她这样的年龄,多数是不长久的。
等到时间一长,说下定她就会懈怠下来也未可知。
不过隐隐地,在他心中却感觉这件事情不太会像自己想像的那样简单……天开语返回宴席时,歌舞仍然在继续着,所有人仍然推杯换盏,玩得兴高采烈。
他随便与人打了几个招呼,便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没有人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