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句狠话,回到了办公室,坐在电脑前,拿起文件夹,抽出里面的文件,但是又怎么能放下心干这些看上去颇为无聊的事情呢?
直接去艾彤彤那里看看情况怎么样?
不好意思?
在她的字典里,为了心爱的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这个时候过去,看着艾彤彤被人询问,是否会让他觉得没有面子呢?
男人,总是不希望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显得无助或者被动的。
和旁边的刘姐说了一声,拿着手机到了办公楼外面的草坪,拨通了现在在青州政府工作的同学,咨询一下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如何做,还在和同学聊着的时候,看到艾彤彤的车开了出去,她也没有想到艾彤彤这么快被询问完毕,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拨打艾彤彤的电话,电话是关机的。
走到外面,碰巧有辆行驶的出租车,她打上了出租车,努力的跟着艾彤彤的车。
不幸的是,出租车的性能远远跟不上艾彤彤的三菱帕杰罗,看着车越走越偏僻,司机开始有些抱怨,地方太偏回来拉不到活,秦培培也不理会,微微辨别了环境,有点熟悉,好像和艾彤彤从那个什么寺院回来走过这条路,问道:“前面是不是有个寺院?”
司机不耐烦地道:“莲花寺!”
秦培培道:“那就到莲花寺!”
司机停下车,道:“那挺偏的,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
秦培培道:“加多少钱?”
司机道:“你加十五块钱吧!”
秦培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道:“市局的!加多少钱?”
司机表情无奈地发动汽车,道:“表打多少钱,你给多少钱!”
秦培培道:“我要发票,别绕远啊!”
司机更加无奈地道:“放心吧!我哪敢给警察绕远啊!”
到莲花寺前面,果真看到了艾彤彤的车,秦培培下了车,付了车费,另外给了十五块钱,让司机颇感意外,司机脸上的表情马上有阴转晴,道:“警官,你多长时间回去?用不用我等你一会儿?”
秦培培道:“不用了!”司机道:“那你等等!”
秦培培道:“还有什么事儿?”
司机打开杂物箱,翻了翻,找了几张出租车发票,道:“这有几个大额的,你留着回去报销吧!”
秦培培笑了笑,接过了发票,道:“谢谢师傅啊!”
上次来的有些匆忙,除了那个让自己有些失望的“签文”对这个寺院没有多少印象,这主要是秦培培没有佛教信仰,即使到了灵山她也不会虔诚。
说实话,她也不大相信艾彤彤信佛,信佛的人不会那么好色。
刚刚接受了纪检的调查,彤彤来这个寺院干什么?
难道是烧香拜佛保佑自己平安无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也应该烧点香,保佑彤彤平安无事。
走到寺院,花100块钱买了最大的香,虔诚地向大殿里的佛像祷告着,且相信佛会显灵吧,保佑艾彤彤没有事。
把香插到巨大的香炉里,刚要向和尚打听一下艾彤彤去了哪里,从寺院外面走进来两个女人,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子,另一个年轻不少,但是打扮的比较潮,耳朵打了好多钉子,两个人没有烧香,而是径直向里面走。
她们去的方向,好像上次艾彤彤去的那个老和尚的房间的方向。
那个四十多的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秦培培下意识地跟着两个女人走过去,看着四十多的女人到了禅房,敲了下走了进去,那个年轻的女人在门口五米左右等着。
秦培培走到女孩的身边,女孩瞟了秦培培一眼,没有说话。
她的举动让秦培培非常不舒服,女孩显得有些嚣张。
秦培培掏出警官证,捅了捅女孩,女孩侧头看了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继续看着门口,没理秦培培。
秦培培道:“警察!刚才进去那个女的是谁?”
女孩没有回答秦培培的问题,反道:“警察?警察有什么了不起!我老公还是市局刑警队队长呢!”
这个回答让秦培培忍不住想笑,她道:“你老公是市局刑警队的赵成柱?”
女孩道:“什么赵成柱!我老公是艾彤彤!怎么?新来的?没听过我老公的大号啊!”
听到“艾彤彤”这个名字,秦培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艾彤彤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哪怕仅仅是肉体接触,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像是喃喃地道:“现在是什么世道啊,小姑娘随随便便认老公!”
门开了,开门的是和尚,里面的禅床上,一个人赤裸地趴在床上,站在床边的,正是艾彤彤,而艾彤彤的一只手,正好放在赤裸的人的臀部……
艾彤彤看到了秦培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的手放在如此丰韵的臀部上,艾彤彤有些自嘲地拍了拍陆丹的屁股,收回了手。
看到这样的情况,不发作那就不是秦培培了,秦培培几步就走到了床边,走到床边,秦培培被床上的人的纹身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身上有如此多的纹身,看着真有些“触目惊心”艾彤彤笑道:“你怎么来了?”
秦培培瞪了艾彤彤一眼,对着陆丹道:“你脱光衣服趴那干什么呢?你以为拍《红樱桃》身上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丹大大方方地从床上起来,站在秦培培面前,即使赤身裸体也没有任何害羞或者难为情,秦培培倒是被陆丹这样坦荡和自然震撼了,好像人家穿着盛装而自己是赤裸的。
陆丹道:“你好,我是凤凰!”
秦培培道:“凤凰?凤凰就把毛都抖了光了!”
陆丹笑了笑,道:“嫂子教训的是!”
外面的那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将箱子放在桌子上,艾彤彤又拍了拍陆丹的臀部,道:“你做你的吧!”
陆丹重新趴在床上,好像从来没有起来过。
艾彤彤走到门口,钱文一直站在门口,从看到秦培培,他就没有动过,只是脸色越来越差。
艾彤彤道:“你听过八指吗?一个掮头!”
钱文道:“我一会儿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艾彤彤笑道:“你个老东西,狡猾狡猾地!”
钱文声音洪亮,道:“不送!”
看来真要走了,不然,不知道钱文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艾彤彤一步跨出了门,转身朝房间里的秦培培道:“走啊!得罪了佛祖是要遭报应的!”
秦培培“哦”的答应了一声,走到女孩子旁边,停了下来,指着女孩子,对艾彤彤道:“老公,你要不要和你老婆道个别?”
这完全是一个恶作剧,秦培培笑着,跑了出去,挽住了艾彤彤的胳膊,直到离开莲花寺。
上了车,秦培培道:“解释!”
艾彤彤道:“解释什么?”
秦培培道:“你为什么来这个庙?为什么会有一个光着的女人?”
艾彤彤的手指轻拍了方向盘几下,好像听音乐打拍子,没有理会秦培培的问话。
秦培培撒娇的摇动着艾彤彤的身体,道:“说话啊!我问你话呢!”
艾彤彤的身体摇动着,道:“别摇别摇,再摇就散黄儿了!”
秦培培松开了手,艾彤彤继续拍打着方向盘,又不说话了。
秦培培道:“你倒是说啊!”
艾彤彤道:“我不正在想吗?怎么编这个瞎话!”
秦培培道:“我要听实话!”
艾彤彤看着秦培培,道:“实话?实话往往都非常伤人的!”
秦培培不由得顿了一下,艾彤彤怎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难道艾彤彤会说他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不可能,那个女人起码有四十岁!
身上还有那么多纹身,多恶心啊。
秦培培有些不自信地道:“那我也想听实话!”
艾彤彤看着秦培培,一脸严肃,道:“好!其实……”
秦培培忙伸手,封住了艾彤彤的嘴巴,道:“实话,说的委婉一些!你也不一定那么老实就会实话实说的,对吧!”
艾彤彤把秦培培的手拉了下来,道:“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有骗过你!”
秦培培把身体坐正,大义凛然地道:“好了,说吧说吧!”
艾彤彤清了清嗓子,道:“其实,这话,还真有些难开口!”
他偷偷看了眼秦培培,秦培培明显有些紧张,双唇并的紧紧地。
艾彤彤继续道:“我真的不想直接告诉你,但是,既然你问了,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了,有时间多看看书,不知道别瞎说。老道住的叫庙,和尚住的叫寺。你也大学毕业怎么这么没文化呢!”
秦培培恍然大悟,玉拳频繁地落在艾彤彤的身上:“坏东西,你又耍我!”
艾彤彤当然不会反抗了,只是用胳膊挡着自己的身体,开心的笑着。
艾彤彤发动了汽车,手机有问题了,要买个手机,钱文会把八指的地址发给他,应该去一趟北京,看看这个八指,也看看萌萌什么时候回来。
秦培培道:“你还没说那个叫凤凰的女人呢?凤凰?什么鬼名字!”
艾彤彤道:“凤凰只是她的外号,她是金尊夜总会的老板娘。”
秦培培道:“金尊夜总会老板娘?难怪我看着有点眼熟,她家可是市里扫黄打非的重点对象,你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啊?”
艾彤彤道:“我呢,按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是充当了这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的人!”
秦培培有些吃惊,瞪着艾彤彤,道:“你开什么玩笑?”
艾彤彤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看着艾彤彤一脸严肃,秦培培还是违心地小声道;“像!”
艾彤彤道:“凤凰答应我,每年将收入的20%捐给春都的福利院!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秦培培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还是不是警察?你就眼睁睁地看她逼良为娼,你居然还和她做交易?”
艾彤彤没有说话,车开的很快。
秦培培真的生气了,头扭向外面,不看艾彤彤。
车开过中央大街,转向了共青团路,这是条老城街道,街道不宽,街道两旁也多是不超过6层的老式楼房,楼房的一层是门市,显得也很破旧。
车,开的缓慢,在共青团路慢慢的爬行。
秦培培注意到,一楼的门市,很多半开着门的门市,一个或者两个,或少女,或少妇,靠着门,看着外面,如果有男人经过,会轻吹口哨,或说着什么。
艾彤彤道:“这条街好多年了,就算前一段严打,她们也只是躲了一段儿。屡禁不止!”
秦培培道:“你带我到这干什么?一群不要脸的!”
艾彤彤道:“圣经上都记载着娼妓,有什么不要脸的?娼妓从古至今都存在,存在皆有道理。伟大导师恩格斯也说过,娼妓是一夫一妻制的有力补充!”
秦培培道:“你胡说什么?恩格斯才不会说这样的话呢!”
艾彤彤道:“原始社会就已经有娼妓了,那时候金钱还没有出现!”
秦培培道:“你想说什么?难道你觉得逼迫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出卖肉体是正确的?”
艾彤彤道:“逼良为娼当然是不对的,但是,如果是自愿的呢?”
秦培培道:“那是那些女人不自重!”
她当然知道,逼迫女人卖淫广泛的存在,但是,也有很多女人甘心情愿的过这样的生活。
艾彤彤道:“有什么不自重?不过是个职业。小姐出卖的是自己,比那些出卖国家的贪官要好的多吧。
秦培培对艾彤彤的话不屑一顾,她自认还没有达到忧国忧民的境界,所以,她大可不必为自己的狭隘自责。
艾彤彤道:“我们这个城市,有一夜几万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有一夜一千五的大学生,还有你现在看的,一夜一百两百的街头大姐。从本质上有什么不同吗?没有!都是男人的阴茎插到女人的阴道里抽动直到射精。说的直白叫性交,说的文明些叫做爱。“秦培培瞪了艾彤彤一眼,他居然把“做爱”说的那么自然,也不顾及自己是女人。
艾彤彤继续道:“其实我们和她们一样,都是出来卖的,多少人每天辛辛苦苦十多个小时,换取微薄的收入,还得让老板训的跟个孙子似的。”
秦培培忍不住反驳道:“那不一样!”
艾彤彤道:“有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中国文字的丰富造成的。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性交叫做爱,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性交是被糟蹋。和丈夫做爱是天经地义,那么和前夫做爱就是道德沦丧了?人啊,就是不如动物实在。”
秦培培嘟囔着:“胡说八道!”
艾彤彤继续道:“我国每年发生的凶杀案里,破案的,没有破案的,四个里面就有一个是小姐。背井离乡,抛开家庭,结果把命都丢了!”
秦培培看着艾彤彤,似乎难以相信艾彤彤的话,或者对艾彤彤的话感到震惊,张着嘴,却没有说话。
艾彤彤看着车外的女人,继续道:“前一段新闻报道了,小学老师为了资助辍学的孩子卖淫的事,虽然是假新闻也赚了多少人的同情和眼泪,出卖自己帮助人,多高尚啊,估计这样的人,就算是小姐,也会上天堂吧!”
秦培培道:“那么像凤凰这样的更该死,人家出来卖已经很惨了,她们还剥削人家的血肉钱!”
艾彤彤道:“会比出租车的份儿钱更该死吗?凤凰她们只收20%,出租车买牌照不算,差不多对半了!有凤凰这样的人管理着小姐,总比小姐散兵游勇的好,起码出了事也有个照应!也算是一种见不得光的公司化管理!”
秦培培道:“可,这是违法的!”
艾彤彤道:“《色,戒》不也公映了嘛!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我认为,如果全世界都禁止的,像儿童色情,那么一定是对的。如果国际上都有的,只有我们禁止的,那么我们一定是在偷偷摸摸干的。中国的卖淫事业,一定会像其他行业一样,与国际接轨的!”
秦培培打开车门,下了车,对艾彤彤道:“就你能说,小嘴叭叭的,哪么多歪理邪说,哪那么多黄色理论!我告诉你,今天算是给你面子,以后让我看到你摸女人屁股,看我不阉了你!”
艾彤彤认真地对秦培培道:“那,阉的时候别用刀,用嘴,行不行?”
秦培培吼道:“滚!”
说完,重重的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