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叠的翠叶,将斑驳的光影洒在金黄的榻榻米上。夏虫哼鸣,俊鸟啼叫,欢快地合奏着属于夏天与灿阳的交响曲。
晨风翻过了窗台,偷偷溜进了房间,调皮地摇晃着一长串挟裹着泥土清香的小尾巴,从她的鼻尖擦过,惹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她慵懒地翻了个身,睁开了双眼。属于夏天苍翠的绿色在窗前摇晃,叶片摩挲出沙沙的脆响。
用一只胳膊撑起自己的躯干,另一只手捋着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身体瞬间被夏日的味道填满。胸前还泛着若有若无的痛感,赤色的琉金金鱼仿佛还在隐隐发光,但这丝毫不阻碍一日之晨带来的好心情。
过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向着窗口走去,双手撑在窗沿上,身子探出了窗外。金色的秀发在风中飞舞,不远处便是一片泛着波光的碧蓝色的海洋,向远方看去可以看到镇守之森那郁郁葱葱的孔雀木林,而在孔雀木林之间拔地而起的山脉便是稻妻最大的神社——鸣神大社之所在,影向山。
弓弦的闷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向下望去,那个活泼可爱的红色身影正站在崖边向着远方嗖嗖地送出箭矢。
宵宫有早起练弓的习惯。但和她遇到过的其他弓手不同,宵宫并不是很喜欢练习持弓稳定性等大多数弓手都很看重的技术,而是转向了追求射箭速度这条蹊径。就她自己所说,虽然她也知道持弓稳定性与精准性很重要,但她更喜欢用一种活泼灵动的方式战斗,这样在孩子们面前可以显得更帅。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射着射着还能突然来套后空翻的原因。记得第一次遇见宵宫的时候,她就被她这套浮夸的射箭动作惊呆了,以至于甚至忘记了战斗,差点被海乱鬼一刀劈到脑袋上。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夏日的美好让她心旷神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肚子撑得鼓鼓的,然后猛地把气压出口腔,把自己的声音推向宵宫:
“早——上——好!!宵——宫!!!”
还在练箭的宵宫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过头来看向这只从窗台探出来的金发小脑袋,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随后,她把手中泛着紫光的飞雷之弦振靠在了树干旁,双手在嘴前拱成一个喇叭,接着紧紧闭上了眼睛:
“早——上——好!!!小———祈!!!!!哈哈~”
房间里的回声还未散去,宵宫已经一把顺起飞雷,三步并两步地向家里奔来。也许因为只是清晨,她的红色浴衣松松垮垮地挂在右侧肩头,斜穿过挺拔的前胸随意地收入腰间,胸前的绷带甚至没有将她傲人的胸脯完全包住,寸缕诱人的肉色点缀在绷带的缝隙间;更令人浮想联翩的是,这段绷带并没有完全紧贴宵宫的身体,每跑一步绷带都会随风飘摇,而藏于绷带之下的那对白兔仿佛渴望着从这闷热的拘束中解脱出来似的,一晃一晃地上下抖动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蹦出来。
随着宵宫的身影消失在房檐下,她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身子,向着门口走去。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咚咚声越来越强,不一会儿,那个赤金色脑袋就从楼梯口伸了出来。
“早啊,起来多久了呀?”她挥着手,看向宵宫。
“大概半个多小时了吧。清早的空气可是最新鲜的哦,错过那可就太可惜了!”
宵宫一蹦一跳地跃上阶梯,还没等站稳就一下扑到她身上,把她扑了个踉跄。她赶紧用双手接住飞扑过来的宵宫,混着泥土芬芳与些许汗香的清甜香气挑逗着她的嗅觉,让她不由得把头埋进她的脖间,狠狠地深吸了一口。
“早上好,小祈!”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掌拍了拍她的脑袋。
“居然起床也不叫我!”她装作生气般撅起了嘴,在她耳边嘟哝了一句。
可就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宵宫的脸突然贴了过来,红润的粉唇不偏不倚地含住了她嘟起的小嘴。她恍惚了一下,齿扉下意识地张开,准备迎接宵宫的掠夺。宵宫将舌头探入她的口腔,搅动着热乎乎的喘息,用香甜的唾液把她自己的味道涂抹在她的舌苔上,尔后又吸吮一口她不受控制即将溢出嘴角的蜜汁,喉咙间传来咕的一声。她的心脏在胸腔内不安分地噔噔跳动,就连山峦间那条美丽的琉金金鱼也似乎拥有了生命,随着急促的呼吸快速起伏着,似乎就要从束缚着她的肌肤上一跃而起。
许久,双唇渐分。迷离的眼神中倒映着宵宫的模样,殷红的双颊无声地诉说着渴望。可就在这时,宵宫突然将一只手指点在她的唇前,坏坏地眨了下眼。
“一个早安吻以示抱歉,剩下的事情嘛……嘿嘿!”
“?”
她显然没缓过神来,瞪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
“那我先去冲个澡啦!早餐已经做好在客厅里了,你先去吃吧,我等下就来!”
说着,宵宫收起了手,快步向卧室走去。她扭头看向她,没多久,宵宫就捧着干净的衣物出来了,出来时还顺便亲了一下她红彤彤的脸蛋,随后就向着二楼的浴室冲去。
哐的一声关门声。
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笑的,等自己发现时这笑容已经泛滥成灾了。听着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她只得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刚刚紊乱的思绪,向着楼下走去。
今天的早餐很简约,几串糯米混入绯樱花瓣揉成的三彩团子,两份焦香的煎蛋,加上一杯日落果汁与一杯牛奶——当然,牛奶是她喝的,日落果汁则是喜欢甜食的宵宫每天早餐的必备饮品。
一边将糯米团子送入口中,一边看向玄关。她的岳父,也就是长野原龙之介先生,虽然耳背得严重,但托他的好脾气的福,再加上长野原的业务已经全权交给了他的女儿宵宫打理,每天早上都会被有不少人邀请去一起谈天说地。今天岳父也不在,估计也是去哪个地方下棋去了吧。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等待着宵宫冲完凉下来,不一会儿就听到楼上浴室开门的声音。轻盈地脚步声在头顶上回荡,沿着楼梯哒哒哒地跑下来。宵宫朦胧在一抹清凉的水雾中,只有胸前与那湿润的花园间潦草地绕了几圈绷带,娇嫩的肌肤与飘逸的金发间缀满了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今天起得太晚了,只能弄普通的三彩团子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拿起了一串三彩团子直接往嘴里塞,“糖加得也不算多,感觉稍微有些腻。”
“我倒觉得还好。”她将木签上最后一颗团子含入口中嚼了嚼,然后拿起杯子灌了一口牛奶,就着牛奶咽了下去,“你已经那么甜了,要是食物里再加那么多糖可就会得高血糖的。”
正在咀嚼团子的宵宫差点被噎住,咳了几声后赶紧猛喝了几口果汁。“亏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东西来!……诶不对,你的脸好像好红啊!”
“诶?!”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脸。确实,好烫。
刚才的吻后劲这么强的吗!她本已平静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突然,宵宫的手指从她的指缝间戳了进去,她一不小心就发出了“咕”的声音。
“嘿嘿,小祈果然还是这么害羞呀,想当年第一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模样哦!”
她的脸烧得更烫了。她们的第一次,也是她们分别的第一次……到今天都还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都会不由得心跳加速到想赶紧找床被子把自己的头捂起来。
她赶紧拨开了宵宫恶作剧的手指,急忙转移话题:“那都多久前的事了啊!话说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今天?”宵宫收回了被拨回的手指,耸了耸肩,“等一下倒是有一单烟花生意要处理,不过处理完了之后今天就没其他事了。你呢?你今天还是要去椛染之庭吗?”
“那里啊……”
她陷入了沉默。虽然确实很想继续给宵宫最好的,但她的心中其实也一定程度地释怀了。费劲了功夫住在椛染之庭获得了极品圣遗物,代价却是白白浪费了本能和宵宫一起度过的时光。
就这么想着,突然一团香香黏黏的东西碰到了她的嘴唇,原来是宵宫把团子递到了她的嘴边。顺从地张开嘴,从木签上咬了一颗下来后,她看向了宵宫。
“今天我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嗯,可能不止今天,以后也是。”
正在喝果汁的宵宫眼中闪过了烟花般灿烂的光芒。
“真的吗!!”
她吞下团子,又喝了口牛奶。“嗯,生活就该惬意些嘛。并不是说非得给一个人最好的才是爱嘛。如果为了这件事却失去了陪伴,再好的物件不都失去了意义吗。”
她看见宵宫立刻昂起了头,把一整杯果汁直接对着喉咙灌下去,一饮而尽。砰的一声杯子与木桌撞击的闷响,宵宫用手背擦去嘴角残留的果汁后,立刻把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那我们就赶紧吃完早餐立刻出发吧!!”
“等等!吃这么快到时会肚子痛的啊唔唔!……”
看着狼吞虎咽的宵宫本想劝告的她反手被宵宫塞了一整串团子进嘴里,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又有一对新人喜结连理了,真是好呀。”
看着沉默的宵宫,她轻轻地笑了笑。
正午的阳光毒辣辣地照射在稻妻城的石板路上。不少人都躲在阴影之下乘凉,除了她和宵宫。
她们刚从客户家出来。自打出门那刻,宵宫就保持着这副双手托着脑袋,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的姿势,心不在焉地走着。
“是呀,希望她们永远幸福。”
刚刚拜访的是她们家的老主顾了,男方叫安迪,来自蒙德,而女方是稻妻人,名为松月。她们曾经找长野原家定制过不少的烟花,但这次情况不太一样:安迪想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所以特地在私底下找来宵宫,希望能重新定制一套华丽的烟火。宵宫斗志满满地接下来了,并立刻给出了一整套让安迪直呼在行的方案。
不过那只是初步方案。细节的打磨才是整个工程的开始。
“不过我有一件事想不太明白。”
“嗯?”
“你看看安迪和松月他们,年龄应该不算大吧。可是,他们怎么就会有一个儿子,还已经在蒙德当吟游诗人了?”
“嗯,这个嘛……”
她当然很清楚这位“吟游诗人”到底是谁,但他的真实身份确实还是少对别人提及比较好。
“哎呀跑题了,刚想到哪了呢……”
她们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向着花见坂慢悠悠地散着步。
走啊走,终于远远地望见了花见坂的那棵大樱花树。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喊住了她们。
“旅行者,宵宫,好久不见。”
是凯瑟琳的声音。她立刻向着冒险家协会看去,凯瑟琳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她立刻拽住了游魂一般还在向前走的宵宫。
“凯瑟琳,好久不见。”
这并不完全是寒暄。在她与宵宫结婚后,她在冒险家协会里基本也只是挂个名罢了。凯瑟琳也知道身为旅行者的她的情况,逐渐地将原本该分配给她的委托任务交由其他人,这样一来,她就几乎没怎么来过冒险家协会了。就算是路过,她与凯瑟琳也最多不过相视一笑。
既然都已经和自己最爱之人在一起了,其他的“缘”又有何紧要呢?
不过,这次凯瑟琳却主动叫住了她。
“这次,该不会是有什么非我们解决不可的委托吧?”
果不其然, 凯瑟琳点了点头。
紧接着,凯瑟琳向她递来一份委托书。这份委托书装在一份相当精致的淡黄色信封中,信封上似乎还能浅浅地看到几圈年轮一样的样式。信封的背面用淡绿色的漆印封住口,而正面用着华丽的花体誊写了一行字:“旅行者 祈女士 收”。
“虽然打扰了你们的雅兴实在抱歉,但是现在这里有一份紧急委托,能麻烦你们看一下吗?”
她接过了信封,从中取出了一张散发着异域清香的泛黄羊皮纸,展开来。刚还游魂中的宵宫也将头凑了过来,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瞄着羊皮纸间的内容。
这次的委托是解决位于八酝岛上的一处诡异的地脉异常。按信中的描述说,不少冒险家们曾经前去解决这个问题,但无一例外没了音讯,等下一批人员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昏倒在地上。奇怪的是,他们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与其说昏倒不如说是因为什么原因沉睡了。冒险家协会甚至连拥有神之眼的人都派过去了,但似乎依旧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呐,听你说,其实你之前一直都在处理类似的委托吧?”
“嗯,基本上之类的委托都是我解决的。不过嘛,这一年倒是没怎么收到了。”
“所以,之前都是这样的情况,好多人出面了都解决不了,最后不得不劳请大名鼎鼎的祈旅行者出马咯?”宵宫一边说着,一边把另一只手从她的脖子后面绕过,轻轻戳了戳她对侧富有弹性的脸蛋。
“这么说也没错啦。”
“突然好有童话故事的感觉啊!”
“诶?”
她侧过头看向将脑袋压在了她肩膀上的宵宫,发现她的眼中闪着金光。
“对呀对呀!你想想,童话故事里,不都是发生了某件事情,全城能工巧匠都解决不了,没办法不得不拜托一位很~厉害的主角出场,然后主角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掉了麻烦吗!”
“也没有这么夸张啦,大多数时候还是需要同伴帮助的。”
她侧过脑袋思索起来。宵宫的童心总是能在有意无意间治愈到她。
“那这次,就让英雄形态的宵宫姐姐来辅助一下全提瓦特第一厉害的旅行者长野原祈来解决这次突如其来的委托吧!”
宵宫向旁边跳了一步,双手叉腰,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但是,烟花的事怎么办?”
她稍微想了想,没过多久就回答道:“其实我现在有点欠缺灵感。正好趁这个机会去转转,说不准灵感就来了呢?”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再说了,可是你答应了今天要陪我一天的!那我怎么可能放你自己一个人走嘛!”
“嗯……”她轻声笑了出来,低下头将羊皮纸重新叠好,塞回到信封里,然后伸出手抓了抓宵宫脑袋后面绽放的头发。“那凯瑟琳,这份委托我们就接下了。”
凯瑟琳向着她们微微鞠了个躬。“好的,我代表冒险家协会向两位致以最崇高的感谢。”
她也向凯瑟琳点头回敬,然后将信塞入背包中。看了一眼身旁的宵宫,她笑着牵起了她的左手,而宵宫也回应了她,与她十指紧扣。
“走吧,先回家一趟,然后就动身八酝岛。”
宵宫右手在笑脸旁比了个V。“长野原家的旅行,出发!”
站在八酝岛的山巅向四周望去,风平浪静。一路提防着的她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雾切收回了剑鞘。她身旁的宵宫虽然依旧握着飞雷,但眼神中也没了之前的警觉,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疲惫。
月亮已攀上夜空,大地被星光照亮。
她们刚才已经围着八酝岛转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信件中所说的 “地脉异常”的影子。四下都与之前无差,丘丘人在正常地训练,海乱鬼在正常地打坐,愚人众在正常地酝酿着他们不为人知的宏大计划。她们甚至越过了无想刃峡间,飞到了反抗军的营地中问了一圈,似乎也没人曾听闻过八酝岛最近有什么异常。
她安静地站着,目光远眺深蓝色的海洋。
“你说,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啊。”宵宫在她身边小声地嘀咕道。
她摇了摇头。冒险家协会并不是那种喜欢搞恶作剧的地方,既然凯瑟琳转达的信件上说八酝岛有地脉异常,那理论上应该不会骗人才对。
不过奇怪也确实奇怪,这次的委托并没有像之前的委托一样,将地脉异常的具体地点标记出来。
她用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希望钝痛能帮自己略带困意的大脑提个神。
奇怪的事情似乎也不只有这一件,比如要是发生了这么恶性的地脉异常,为什么幕府军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毕竟她只是一方旅者,当下更是脱去了旅者的光环,成为了稻妻千万灯火中的一缕。就算她和九条关系不错,像九条那种恪守军规的人也不会把幕府军的情报透露给她。
“所以,究竟有没有地脉异常呢。”
宵宫坐在了一块扁平的石头上,把飞雷靠在身边,然后从手袋中拿出一颗日落果。
“要吃点东西吗?”
她眨了眨眼,看向了宵宫递给她那颗红彤彤的日落果。听着腰椎发着清脆的喀嚓声,缓缓把身体沉下,屁股压在青葱的小草间。小小的草苗被压弯了腰,沙沙作响。接过了宵宫递来的日落果,咬了一口。
好甜,真不愧是宵宫摘的。溢出的如蜜糖般甜美的果汁顺着嘴角流下,几乎就要滴在她的衣服上,害得她赶忙用手背擦去。
而宵宫自己从手袋中取出另一枚日落果,品尝起来。
“说起来,我们之前来八酝岛,基本都是奔着染椛之庭去的啊。”
宵宫一边享受着日落果的甜香,一边看着远方的祝圣秘境。还没吃几口,她突然转过身来。
“诶,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言?就是说,绝对不可以在同一个祝圣秘境里待太久哦!”
“嗯?为什么?”
“因为呀……”宵宫突然压低了声音,然后把脸凑了近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大眼睛。
“怎,怎么了?”
“因为,这样的话,家里可是会长出漂浮灵的哦~”
“哇!!”
她吓得身子往后一缩,脑袋就要磕到身后凸起的崎石。还没来得及惊呼,眼疾手快的宵宫一把将手插向她的后背,扶住她的腰枝然后用力一托,才避免了差点发生的悲剧。
“噫!别半夜讲鬼故事啊喂!” 她喘着粗气,愤愤地看着恶作剧的宵宫。
“所以,小祈一定要听宵宫姐姐的话,不要再想着圣遗物的事啦!”
“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教育我了啦!”
看着脸上略带愠色的她,宵宫顿时忍俊不禁。她向她眨了眨眼,挽起了她白皙的胳膊,胳膊上梦幻般的金鱼纹身在月光下微微闪耀,身后的飞雷也在洁白的明亮中熠熠生辉。
“嘻嘻,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真的有漂浮灵,我们就把它们全打下来就好了!”
宵宫可爱的举动“砰”地敲中她的心脏,让她心里的小脾气像个调皮的捣蛋鬼一样一溜烟不见了。她情不自禁地笑了,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胸前,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以及肌肤之下燃愿玛瑙粉末兑成的染料散发出的微热。而宵宫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悄悄地靠了过来,趁着她还在出神的时候,迅速地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
“?!”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会儿,随后立刻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般,转眼间染上了鲜红。
今日的幸福感指数达标!
她心中的小天使在心头上蹦蹦哒哒,就快让她淹没在幸福的海洋中了。
淹没……
等等,还有正事要办呢!
现实问题还是要想的,她赶紧按耐住了躁动不安的心脏,免得扰乱了思考的节奏。八酝岛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有地脉异常的影子,说不准她们真的被凯瑟琳放了鸽子,又或者有其他的大冒险家在她们之前已经把地脉异常解决了。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地方。
“宵宫,我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她站起身来,看着倾斜的山坡。
“诶?你有头绪了吗?”宵宫仰望着突然站起的她,伸手握住了飞雷。
山坡的半山腰处,一个小帐篷坐落在怪异的山石之间。熊熊燃烧着的火堆将光影投射在帐篷上,仿佛一位舞者在篝火前翩翩起舞。
“就是那里,染椛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