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听她说
忽然想起曾经有过这样一段时光,世界和我之间都不存在清晰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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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年 米拉
时间已过正午,灼热的阳光透过疗养院废墟上被扬起的尘土,把大地烤得发白,瓦砾碰撞的清脆声响在默默地演奏。疑似救援队的人员们穿戴着厚实的面罩和长袍,不断地将瓦砾堆下面的尸体运送出来。守在一旁的几名昂布士兵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无聊地打着哈欠。
“看起来都是政府军啊,为什么攻击民用设施。”队伍中有人小声问道。“而且还是中立国的资产。”身后人员拍了拍他的头,“好好完成任务…里面说不定还有伤员。”
“从居民那里打听来的,可能是前线临时抽不出多少人手,参与这次行动的有圣山那边来的民兵编队,他们和公国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那些极端宗教分子根本不把非教徒平民当成人看。”年轻男人扶了扶面罩,似乎是想遮挡住面罩之下那张布满伤疤的脸。
“可现在这里只见到政府军的身影。”
“刚才民兵和政府军在疗养院交火了,如果只是民兵杀人的话设施也不会毁坏这么严重。”几个人一边小声交谈着,一边用仪器搜寻着生命迹象。
“这边!有个女孩子。”另一头的同伴冲他们喊道。等到他们移动过去,女孩已经躺在担架上被人搬了出来。
“没想到这里地下还会有空间啊,她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的伤口,身上有些挫伤,应该是从高处跌落所致,目前还未确认恢复意识,也要考虑是否有脑震荡的风险。”
“.…”年轻男人看着面前的女孩,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没事的,我们来了。”他伸出手,轻抚女孩的脸。从嘴里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琰….”
C L O S E R—B E F O R E T H E S T O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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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也许要告诉你奥瑟教占领大陆之后的故事。普瑞蒂放弃登上王位,教权和世俗权由使徒和新贵族分别执掌。整个统一的教权国家中,地方贵族对土地和人口仍有较大的控制权,可以说从那时起便有世俗化和分裂的倾向。教权随着时间推移,其影响力也愈来愈弱,后来在地方各贵族军队的进攻下教会军队失败,被迫迁至北方一隅,至于现代的奥瑟联盟建立,也就和教会关系甚小了。
不过我要说的是,在教权仍控制着东部大陆那上千年里,因触犯教会权威被驱逐的贵族们,他们共同组建的联盟国——现在叫作公国联盟,在其拥有的其中一片领地上,琰出生了。
1800年 12月初 弗伊克斯
少女今天走出了家门,拜别了即将远行的父母,她也将踏上自己的旅途,为自己的心寻找安放之所,那是一个温暖、包容,充满甜蜜和幻想的地方。她拉上行李箱,穿着清亮洁净的休闲连身裙,如玉般温润色泽的白色高跟凉鞋,化上淡妆。在上午那如纱般轻轻洒下的阳光里,她戴上了遮阳帽。
尽管此时此刻,少女在路边等待着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现身,却被热心传教的一个传教士缠住了。公国这些年和教会走得越来越近,以至于在这大陆的最东端,甚至是毗邻昂布控制地区的地方,也建起了大大小小无数奥瑟教会。
“小妹妹,主的无限性之下确凿地给予人们以自由意志,从此人们才可以凭借其自由意志选择主所照见的无数道路之一。主的无上性质并未动摇,人们也藉此获得了过去和未来的区别,所以...”他颇费口舌地和琰讲着自由意志的理论。
“好了好了。”少女不耐烦道,她在冗长的传教生意中不断探头寻找着什么,被她打断的教士吸一口气,正打算重振旗鼓。但他侧身留出的空隙让少女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少年,端正的五官仍有稚气未脱,柔软的银色短发配上得体讲究的穿着,清洁感十足,举止也算是风度翩翩,向着传教士行一个礼,朝着琰走了过去。
琰挤开教士,跳上前去怀抱住少年的胳膊,脸紧紧贴着他的肩膀,刚才听教士说话时那副冷漠的脸上现在满是喜悦, “可算等到你了,你看我发的消息了吗?家里人去国外旅行,我可以住在你家里了。”她不停用手指戳着琉的腰,鼻音哼着乱七八糟的曲调。
“嗯嗯,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琉微微躲闪着琰的攻势,略显无奈地笑笑,“你的行李在哪里,我来帮你拿就行。”
琰有些许失落,“都来你家住了还给我单独准备房间,当我是房客吗?行李早就联系管家先行带过去了,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琰抬起眼睛盯着琉看,更加用力地勒住他的手臂。琉有些羞涩,“抱歉,我,我没有想得太周到。”琰转过脸去,没好气地笑道:“要不然也不会在我到的这天还出门了,不过看在咱们的关系上就饶了你这次。”
“什么关系啊...”
“我不管我不管,都既成事实了,不许狡辩!”
“什么既成事实呀,我们只是好朋友吧。”面对着贴在自己身上的琰,琉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略!”她吐了吐舌,“那要我亲你吗,我的好朋友。”两人就这样打闹着,抛下身后的传教士,推搡着向远方的宅邸走去。
数月前,公国全境内陷入一片狂热,几乎所有人都热衷于谈论战争和所谓国家的未来。到处可以见到政治宣传标语,也总是有学生和民众集会演讲。战争似乎就在眼前,他们说公国复兴的转机也将到来。
琰始终对人们高涨的情绪感觉到距离感,不仅没有兴趣,甚至从心底感到厌恶。现在的她正因为违纪行为被关在禁闭室里,和杂七杂八一帮不知来由的人一起。房间并不拥挤,座椅贴着墙,排了一圈三面墙。这里的这些人都是因为参与集会或者发表过激言论被关进来的,政府并不打算在他们履历上留下什么污点,毕竟他们做的事情在程序上是合法的,只是稍微闹过头了一点。把他们专门关在学校的一栋旧楼内,管理也松松散散,男女也不作区分。
琰窝在角落打量着房间里的人,男人居多,年龄多分布在二十到二十五岁这个区间的样子,没有多少人选择坐在凳子上,要么站着继续热衷于和同伴高谈阔论着民族、革命,要么盘腿坐在地上,点着香烟只作看客。琰闭上眼睛,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目前这片土地上发生的种种事件也都在她的内心争斗,宗教、虚无主义、战争狂热....乱糟糟的,都积压在心底。
不想考虑那么多,最好今晚被这些人中间哪一个侵犯,好让人们看看他们的热心肠其实是有多么低劣,琰曾见到过被他们那套大词诓骗上床的女孩子,在心里也深深厌恶着华而不实的他们。突然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装束整洁、富家少爷模样的人被带了进来,那些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的小混混们立刻围了上去,或揶揄或奉承,他疲惫地应付了几句后,这帮人很快也就散开了。
他慢慢走到房间深处,靠着墙边的长椅坐了下来。转头他注意到了琰,礼貌性打了个招呼。琰也稍作回应,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能听到的也只有那些人聒噪恼人的声音。
“你这样的公子哥怎么也被关进来了。”琰突然问道。
“和他们一样,我也参加了游行。”
“哦...”和那些人一样鼓吹新政治,以此投机想要给自己谋得一席之位,就可以掩藏起自己的匮乏,对别人颐指气使,琰叹一口气,眼皮也不抬地接着说,“做什么的...”
“这里不是总有从山区那边过来的贫民嘛…在这里没有公民身份,不能居住也不能工作,宗教信仰上也同当地不和,和身边几个朋友一起写了请愿书,拉了横幅....哈哈...反正现在都被分开关起来了也没什么用...”
“他们可是少数群体....对你有什么好处?”琰这才转过脸,瞪大眼睛看着琉。
“就是看不下去....也许在别人眼里很假...”琉苦笑着看了看琰。
“不...只是像个傻瓜...”琰起身走到他的身旁,“我才发现,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琰?!好多年没见了....上次小学三年级时!”
“噢噢噢,你是琉!搬走前经常一起玩的说。”琰情绪总算高涨一点,连忙在他旁边坐下。“我只知道你家产业几年内做得好大了,怎么儿子还是傻傻的,被关在这里。”琰拉着他的袖子,毫无遮拦地笑着说着。
“你和当年比也没多大变化,难怪刚才就觉得有点眼熟。”
“以前可爱还是现在可爱。”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挤眉弄眼,发动攻势。
琉没有回话,只是抬手捏了捏琰的脸,“说起来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犯什么事了吗。”
“切,就逃逃课,还用椅子砸了校长的头。”
“相当的,不良少女啊。”琉苦笑着。
“才没有!他们教的东西才叫强盗呢。”
“这样…那,出去后怎么打算,有回去好好上课的打算吗。”
“不知道,饿死在这里算了。”琰抱住双膝,头撇另向一边,愤愤地说道。
“不许说这些话呀,总有办法的…哦对了,小时候咱们一起都玩什么来着,我总想起以前做过些恶作剧,哈....”他挠了挠腮。琰看着他,瞬间涨红了脸,她突然起,那是一天晚上,由于父母忙碌,把她寄宿在琉的家里,两人晚上一起玩电脑却阴差阳错,一直从不良广告看到正经成人影片。这对于当时年幼的两人来讲实在过于刺激,只是她们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影片中的行为,也不知道怎么排解身体上怪怪的感觉。
两人脱掉衣服,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过热的体温和跳动在身体中间来回传递。孩子间也没有很害羞,会试着摸摸对方的身体,互相碰碰嘴唇。琰学着像影片里那样,去吮吸了琉竖起的男根,看着他羞涩的表情,反而让琰更加积极主动地玩了起来,用还很笨拙的手法上下撸着幼小的阴茎,直到他不由自主地流出一些液体。
“小鸡鸡里出来的东西好像和视频里不太一样诶。”琰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琉身上的液体,往前骑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呢,然后呢,要把小鸡鸡放到里面对不对。”
“琰,该换我在上面了。”琉似乎有点闹别扭。他坐起身子,把琰按在床上。“是要插屁股洞对不对。”琉显得稍微有点怯生生的。琰则慢慢翻身趴在床上,把屁股撅了起来。
“琉你要插吗。”
“唔...我也想让琰舒服。”
不过进展很不顺利,无论如何都没法把阴茎插入琰的后庭,很紧致是一方面,另一点上,这让琰感觉很痛,她流着泪哀鸣着,用手捂住屁股缩起了身子。“好痛,不要,不要。”
“对不起,琰!”琉紧紧抱住她,不断抚摸她的身体,想让她冷静下来,可琰却一直这样哭到了后半夜,直到两个人都困了才安静下来。
简单来说,属于社会定义的性启蒙事件的范畴。琰盯着他的眼睛看,似乎想从中洞悉到他是否想起以前那过度亲密的接触。
“哎...怎么了,你脸好红,不会发烧了吧。”琉皱起眉头,掌心贴在琰的额头,试了试她的温度。“是有点烫,你没事吧,今晚你盖上我的外套,夜深总会有些凉。抱歉条件有限我也帮不了其他的忙。”
“谁,谁让你帮忙了,真是的....”琰回绝了他的好意,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琉。
“不行,最起码要披上这个。”
“和你没关系,你又不是我的....”琰突然怔住,她也不知道要是放任这张嘴,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让她难堪的话。
“作为朋友也应该做到这些。”
“知道了...谢谢...”
深夜,琰做了春梦,梦里她和琉毫无顾忌的接吻、交合。可在那场景中始终蕴含着的匮乏感,那种意犹未尽一直被带到了梦的外面,不,应该是迫切地想要逃离那种危险的匮乏感,琰才从梦中醒来。看着倒在一边熟睡的琉,看着他嘴唇上的光泽。琰咬了咬唇,确认周围没有人醒着,鼾声呼吸声磨牙声,活跃着的只有这些所谓日常的波动,她慢慢安下心,贴近了去看琉的睡颜,此时此刻那张脸显得十分有吸引力,虽然他本来长相就很不凡。情欲似乎涌上心头,若是用自己的唇去贴合那一片唇,向他寻求、确认自身的存在。你的身体将会是我的答案,你的话语将会变成我的意义,到那时,我也将存在于你的身体里,你的话语里也将处处包含我的影子。
只是突然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琰的举动就这样停留在半空。进来几名仆从一样的人,小心避开地面上熟睡的人,径直走到琉和琰的身边。琉睁开眼睛,和他交谈几句,琰清楚,他们是来接琉走的,财阀不可能让自家公子在鱼龙混杂的设施里关太久。他张开手掌,和琰道别。“出去以后,要是没别的地方可以去的话,就来找我吧。我会尽力帮忙安排的。”
“嗯,拜拜啦。”琰跪坐在长椅上,目送着他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久久无言静默...
在那之后琰亲自去了琉的家——一间气派的豪宅,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也就接受了。几个月来她就只在自己家和琉的家里来回,慢慢和他再次熟络了起来。最近一个月开始,两人关系变得愈发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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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财团运营着数个超国界非盈利组织,横跨救济医疗教育环保等众多领域,除了财阀自身雄厚的实力外还得到民间的捐助和政府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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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略显失落地待在被安排好的房间里,并拢双膝烦躁地等待时间的流逝。她心里盘算着别的事情、计划已久的事情,铺垫到今天应该是足够了,她不住地嘴角上扬,激动到手心出汗。只等夜色降临。白天一起黏黏腻腻的两人分开的那时,预示着会有更亲密的接触到来。
深夜,琉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今晚有些难以入眠。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惯着琰了,以至于让她越来越把握不好两人间的距离,作为朋友,很多行为显得有点出格。作为朋友,应该多多为对方着想,而不是现在在这里不时回味下她身体的触感,思忖她的好意是否真的有某种目的,试探她究竟在何种程度上说的是真话。更让他烦心的是房间门锁坏了,要修理的话得等明天师傅上班。
他长呼出一口气,紧闭双眼想让自己睡过去。总要想到琰就在不远处,她对自己那些挑逗性的话语,自己刻意避开的话语,都在深夜向他袭来,下身控制不住地变得坚挺,自己同时也为此深感罪恶。慢慢,累了,就沉沉睡去了。梦境里,他看到琰像小时候的那一晚一样,学着色情片女主角,不断舔舐吮吸自己的阴茎,琉感到十分恐惧,猛然惊醒,看到琰正骑在他身上,龟头顶着骆驼趾。琰发觉琉的苏醒,不等他反应就用力把臀部放了下去,阴茎穿破处女膜插入深处,琰也在那一瞬间身体陷入僵直,眼睛突然紧闭,左手死死抓着被子。
“不行啊,琰!快拔出来!”琉想起身,琰右手压着他的肩膀,“不许动!”,她似乎是用力喊出来。
“呜呜....好痛...嘿嘿,就要这样。”她发着抖,冷汗开始不停从她的额头往下流。慢慢俯下身去,吻了琉的唇,舌头撬开他的牙齿,同他的嘴里那柔软湿滑的血肉一同,缠绕在一起,搅动,没有任何抵抗。这一刻两人似乎都没有在呼吸,直到两人紧贴的双唇分开,拉出细长晶莹的唾液,随重力滴落在两人身上。“好...太好了...呜,我的处女,第一次可是你的了,嘿嘿。”琰现在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开始慢慢扭动臀部,摩擦吞入其中的肉根。
“这样…是不行的。”琉背过脸去,想要把琰推开。
“你的…抵抗也…很…消极哦…哈啊。”琰眯缝起眼睛,眼皮一跳一跳的,上身被琉双手撑开一段距离,不过下半身依然紧紧相连,臀部前后挪动着在琉的身体上来回摩挲。“你不好意思说的话…就交给我说吧…嘿嘿…”琰咧出满足的笑容,“你还是很想和我做的是不是…”
“可我们…只是朋友…快点拔出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哦。”琰将身子微微后撤又突然前倾,原本撑在她肩膀上琉的那双手,就滑落在她的胸部。这时琉却不经意间动了动手指,碰到了琰的乳头,琰故意发出可爱的声音。
“不..这是…”琉连忙把双手撤了回来,抽出男根,看着上面还残留的血迹,神情有些慌乱。
“你不喜欢我…”琰问,朝着琉的位置继续逼近,“骗人,你在逃避,不行,你必须告诉我。”
“作为朋友那种的喜欢…”
“怎么可能有这种?”琰扑上去紧紧抱住琉,“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永远从你生活里消失,彻底地,那样也没有问题吗?”
“琰,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两张脸几乎要贴到一起。看到琉依然踌躇的样子,琰显得有些失落,“算了,没意思,我回房间睡觉了,怪不得你要给我单独安排房间…”琰转过身从被子下面抽出自己的睡裙和内裤,在空中掸了掸。
“…”琉不知道说什么,挠了挠头背过身去。在他正要叹气的时候琰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快说你喜欢我啊笨蛋,你还要我等多久…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琰…”
“不要推开我好不好,你要我成为什么样都可以。求你了,要是没有遇到你,我早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了结了自己的生命…活着…真的好难受…”
“为什么这么说?”琉转过身,紧紧抓住琰的手腕。
“在我眼里全世界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那为什么非得是我呢…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帮助做朋友完全足够了。”琉不自觉地将视线转到另一边。琰猜,是当前琉自己的身份阻碍了他说出真话。
“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死给你看,我不要你的任何帮助。”琰显得有些焦急,她上前紧紧地抱住琉。“求求你,别让我一个人,接纳我吧。”
“我有什么好的…”
“因为你是个傻瓜…我喜欢傻瓜。”
“….我也…不懂啦…”
“不需要你懂,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
“都说了是作为朋友的那种。”
“不存在妥协的余地,你再这样我就彻底从你眼前消失,永远。”
“不可以…”
“为什么?你都不喜欢我了,有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也喜欢着琰。”琉即为难又羞涩地说着。
“作为朋友的那种吗,我不要。”
“作为异性的那种…”
琰立刻扑倒了琉,把整张脸埋在他的胸脯里,双手不停拍着床板,“就等你这一句呢…嘿嘿。”她探出的那张脸红扑扑的,还挂着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看到这个,琉感觉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融化了。
“我的天,我的脸好烫,笑容也控制不住…就是这种感觉吗,好开心好开心,嘿嘿。”琰拍了拍自己的脸,又上前紧紧搂住琉的脖子。没什么可遮掩的琉也放松了下来,不断用手摸着琰的头。
“我也看到你偷偷笑了,嘿嘿,其实你也在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对不对。”
“真拿琰没办法,唉。”
“结婚吧。”
“诶?怎么突然。”
“不是指那种,我不想有任何外在结构介入,只要你我承认就好。”
“.…..琰也是爱撒娇呢。没有第三方介入的话,琰受我欺负了可就缺少保护自己的手段了哦。”
“不会哦,我相信着琉,也希望琉能完全相信我。”
“琰想得太理想化了呀。”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也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嘿嘿。”琰闭上眼睛,亲了亲琉的脸颊,伸手捏住他的下体。
“那,我们继续好不好,我想和你做爱。”现在的琰脸上却添了几分羞涩。“然后呢,这次可不可以琉在上面,这样会有被爱的感觉呢…”琰慢慢躺在他的旁边,身子紧紧靠在一起。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做…”
“压在我的身上,一边kiss一边插下面,还要揉我的胸部。”
“...琰,第一次会很痛吧…”
“笨蛋,就是要痛点才舒服。”
阴茎慢慢插入小穴,缓慢地抽动。琰闭上眼睛,急促而贪婪地呼吸着两人身边的空气。随后是湿热、久久缠绵的长吻,那声音同晃动的床板一同回响,空间似乎发生了扭曲,把两个人压缩至房间的正中间,两个人的身体变成了一个人的,琉轻咬琰的乳头,将她含在口中,舌头来回把玩,琰则用大腿紧紧夹住他的身子,尽情地释放着心底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琉在琰体内激烈射精。
“啊…对不起琰…我们应该做好措施的。”还没等他说完,琰吻住了他的嘴。
“再来多少次都没问题,我会生下我们的孩子,这样你不在的时候也有人陪我玩不是嘛。而且…凭借我们的选择...生下我们的未来,这不就是自由意志吗…把未来带到现在,听着就好伟大不是嘛。”
琉微微一笑,“白天跟传教士聊太久了,该睡觉了。”
“讨厌,再来一次嘛,不够不够。还有不许提别人,男人女人都不行。”
“我知道啦。”
伴随着撞击的鼓点两人紧紧相拥不住地深吻着对方,享受着对方的存在。两人就这样在夜晚不知道一起高潮了多少次,直到拂晓时分,两人一同钻进被子,紧紧依偎在一起。而在这之后漫长岁月里,两人不知道交合了多少次,但是让琰感到神伤的一件事愈发地得到了确认。
她站在镜前,褪去所有衣物,手指拂过小腹,在镜子中的她简直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切都那样的陌生。也不曾像她认为的那样子自由。自己没有让未来诞生的自由意志,身体只是这种不自由的外化,这点在琰心里变得确凿无疑。
“从我身上,没法诞生出两个人的未来。”此刻,未来,似乎成了某种禁忌,那种比无更加少的事物让琰感到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它的存在让琰自身的空无显露无疑。长久以来否认着一切被给予价值 的她,曾想通过恋人的身体向神明发问,寻求一个来自未来的根据。现在这个答案迟迟没有到来。琰将手掌贴在镜面之上,呆滞地从镜子中窥视房间内的一切,处处长满了眼睛,长满了口舌,用下流的话语嘲讽她,侮辱她。她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在镜子面前不断把玩。
不久后一场瘟疫席卷了几乎整片大陆,奥瑟联邦借医疗援助对昂布地区开展军事渗透,随着报复行为的频发,更加直接的冲突、战争接踵而来。琰面对这样的现实始终保持无言,她做不了什么,就连她的父母也在旅行途中被卷入了某次攻击….
琉当然对此感到异常愤恨,让琰彻底住在了他的家里,呵护着她的情绪,支持她的生活。同时他也和琰谈起他担忧的另一件事——其他受难民众,尤其是山地部落民,在现实的洪流中,他们肯定是最先被牺牲的一批人,以及各个地区底层的人民,他们没有支付这场战争后果的成本,尤其是瘟疫情况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医疗系统瘫痪而病亡。他决定,亲自组织起财团下属的医疗团队和设备去给予各地民众以支援,只是…琰没有想象中那样支持他的想法。
“你疯了吗!不许去。我们中立,和他们没关系!而且那些吃人肉的家伙会撕碎你的。”
“可是有人在受苦,我们应该尽己所能...北部教会也会帮忙的。”
“教会怎么可能真心帮忙?他们渴望战争,他们需要穷人!”
“琰,你想太多了,要学会相信别人。”
“相信?你去问问你老爹,看看上面都在搞什么?是谁在这场战争中拿到的好处最多?”
琉一时语塞,眉头紧锁,“可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要尽我所能,做该做的事情。”
“我们,你们…”琰情绪显得异常激动,语气也愈加挑衅。“你说你们,你们这些人占据了好的资源,让自己坐在高位,为了不断膨胀自己的财富在全世界制造着穷人,居然要回过头来说什么支援、帮助?你真的是,蠢、笨...没用,你有掀翻这个秩序的能力吗?有和全世界为敌的勇气吗?你…你….”
“琰…你是对的…”琉转过头,失落和绝望在他的脸上不断弥散。
“.…”琰缩起双手,意识到刚才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上前紧紧抱住琉。“对不起…刚才不该那么说你…不要讨厌我…”
“我果然还是…必须要去做些什…”琉话还没说完就被琰用力推开。琰流着泪,狠狠瞪着他,“你就这么想死吗?就这么陪在我的身边等着一切都结束不好吗?非要离我而去吗?好吧!”琰掏出刚才在房间里拿来的水果刀,“那我们谁也别想活!”琰朝着自己的左手腕挥舞下刀刃,琉拼命扑上来撑住了琰的右手,尽管如此刀尖还是在左手上留下伤口,朱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连通了身体和外部空间。琰双腿发软,跪坐在了地上。琉看到她平静了不少,松开琰的右手。
“把刀交给我…不可以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呜呜…好疼啊,好疼…”琰出声哭着,手里的小刀掉在了地上,“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好疼…”
“琰…”琉慢慢拥她入怀,轻抚着她的后背。任凭她在自己的怀里抽泣。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刚刚那么讨人厌…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了…”
“没有哦,琰你一直都是最善良的孩子。”
“求求你…不要走,就这么成为我的一部分…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琰哀求道。
“…嗯。”
“陪我做爱…”
“诶,怎么…”
“我想做…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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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不了了之,可这一首不辞而别的序曲却已演奏完,琉望着远方前进,只剩下琰一个人陪着孤零零的窗。她手里握着琉留下了字条:
我相信你,亲爱的琰,你坚强、独立、美丽。照顾好自己,等着我,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事物的分裂总是招致更大更多的分裂,似乎再无联合之日。没有任何一件物品能永久维持住自己的形态。字条被琰付之一炬,琉终究也是没有回来。一切都如她所料般的,琰永远地失去了他。吞噬掉他的那团火焰,也像是她身上生出的某种东西。为保护此刻脆弱的内心,琰将自己关进了自己的世界里,不再对外界做出任何回应,声音和话语也从她这里消失了踪影。
财团自然也就没有留她在宅邸的理由,将她送上了游轮,她的下一站——米拉,在那里有一座由财团出资运营的疗养院,她将在那里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