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火大战\r

　　 \r

　　 [chapter:第十九章 战神的兵谏]\r

　　 \r

　　 “妙水圣女李沛佩的仇，就由我们来报！”早有预谋的整齐脚步声，打破了玛利亚庄园的宁静。\r

　　 \r

　　 “都不许动！”“我们是战神军！”充当门卫的圣侍女快速被控制，大量的黑衣女兵随即破门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卡住了庄园内部的咽喉要道，如同演练过多次一般，分成几队杀向她们所认为的“机要部门”。\r

　　 \r

　　 “进行得比预想还顺利呢，陈昱青，真有你的。”立于庭院正中，气宇非凡的黑衣女子，正是第二圣女战士，“战神圣女”靳雅娜。正是她主导了这次对玛利亚庄园的突然袭击，而这所谓的“战神军”，可说是她从社会上自行召集的一支私人武装，相比由庄园严格遴选的圣侍女，似乎更加训练有素，团队性也更强。\r

　　 \r

　　 “居然这么容易就进球了，门将也太弱了。”同行的另一位圣女，正是她的老熟人，茵蔓圣女谢雯。今天的谢雯终于穿上了她的圣女服，相比于深蓝色的西装外套、牛仔短裤和黑丝袜，她脚上的黑色高跟鞋显得格外惹眼，镶着钻石的绑带一直交互缠绕在她的小腿上，膝盖以下的部分都闪闪发亮。只听“砰”的一声，她脚下的足球便被踢出了庄园大门。\r

　　 \r

　　 “感谢总司令夸奖，不过我迫不及待要兑现奖励了呢。”靳雅娜身边一个穿着圣侍女衣服，戴着绿框眼镜的女生，露出了有些阴险的微笑。这个名为陈昱青的圣侍女，相比于高挑的靳雅娜和运动型的谢雯，显得丰满了些，以时代审美来说，这就足以退出一线美女的行列了——不过这种程度，如果到了唐朝，大概也未必胖得到美女的标准。\r

　　 \r

　　 “内应姐姐，你就这么急着被圣母玛利亚拒绝么？”谢雯对她的态度颇为冷淡，显露出一种圣女对非圣女高高在上的轻蔑——不过，这轻蔑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了，只能抓紧时间。\r

　　 \r

　　 陈昱青用手肘戳了戳谢雯的腰：“你的足球没了，没关系么？”\r

　　 \r

　　 谢雯冷笑道：“果然只是个圣侍女的见识呢。”她小腿上鞋带的钻石突然发光闪亮，被踢出去的足球竟然如同安了导航装置一样飞了回来，落在谢雯脚下，“切！”陈昱青咬了咬牙。看上去，这两个人虽与靳雅娜是同谋，相互的关系却颇不和谐。\r

　　 \r

　　 “第一个目标，玛利亚终端机！”靳雅娜如此回应了陈昱青的要求，“将圣女人数由两人增至三人，即使是那个自负的女人，也得乖乖就范。”\r

　　 \r

　　 于是战神军主力朝玛利亚终端机的所在地直扑过去，在殿堂门口碰见了巡逻兼守卫的圣侍女小队，领头的正是第一候补圣女的孙天烁：“你们是什么人！”\r

　　 \r

　　 靳雅娜长矛挥动：“维护正义的圣女战士。”在拥有两名圣女战士的战神军冲击下，圣侍女队伍一触即溃，被打得七零八落，一眨眼的功夫，孙天烁发现身边已无人站立，紧接着便被谢雯踢来的一记足球砸倒。“不许动。”靳雅娜的长矛已经指住了她喉咙，不过与此同时她也认出了靳雅娜。\r

　　 \r

　　 “战神圣女！你们这是造反么！”孙天烁虽无法抵抗，语气仍然十分愤怒。靳雅娜把长矛又向前了几厘米：“这是兵谏。”\r

　　 \r

　　 陈昱青上前一步：“哎哎，这不是第一候补圣女的孙天烁么？如此不堪一击，想必是还没升职吧？”\r

　　 \r

　　 孙天烁破口骂道：“无耻的叛徒！排不上资格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你恶不恶心？”\r

　　 \r

　　 陈昱青听得一怔，随后嗤笑起来：“你又怎么样呢？现在圣女战士有空位，孤傲圣女还不给你位置，你还帮她说话，真是养了条好狗。”\r

　　 \r

　　 “就你这连狗都不如的贱人，还好意思说孤傲圣女？”性情泼辣的孙天烁嘴上绝不服软，就算身体很老实的被靳雅娜控制着。陈昱青心里也不怎么舒坦，绕开她向前走去：“懒得跟你废话，不过，我是会比你先成为圣女的！”\r

　　 \r

　　 几个战神军士兵将孙天烁捆了起来，孙天烁继续叫嚷：“擅自开启玛利亚终端机认证系统，是死罪！”\r

　　 \r

　　 靳雅娜表情凛然地看着孙天烁：“孤傲圣女主导的时代，已经终结了！”\r

　　 \r

　　 谢雯笑道：“不过她说得也没错。成为圣女战士，就是背负着死罪在战斗的哦？”她侧颜看向一脸兴奋的陈昱青——沉浸于即将成为圣女的喜悦之人，显然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r

　　 \r

　　 几分钟之后，凭借“非法”开启的玛利亚终端认证，陈昱青以及格的原力6评定，正式成为了第一名递补圣女。结合本人的意愿，她继承了李沛佩第四圣女的位置，以“立明圣女”的名义。\r

　　 \r

　　 在认证通过的一刻，她迫不及待地撕掉了厌恶多时的圣侍女装扮，露出了她早就准备好的绿色田园风“圣女服”：“终于……跟你们平等了呢。”尽管，那其实只是出自李沛佩的仿制品而已。\r

　　 \r

　　 谢雯一脸嫌弃地祝贺道：“居然再也不能嘲笑你这种人了，真是无趣呢。”\r

　　 \r

　　 靳雅娜点点头：“好，三个人都是圣女战士了！现在就……”她攥紧了拳头，“去逼她给李沛佩报仇！”\r

　　 \r

　　 ——————\r

　　 \r

　　 “为了给黑水会报仇而消灭星火社么？黑水会的李沛佩早已与我们脱离关系，虽然她的死令人遗憾，但是为了她去讨伐一个足有千人的社团，实在不妥。”\r

　　 \r

　　 靳雅娜三人闯入之时，孤傲圣女郁霭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似乎并不十分惊奇，而是继续低头处理她堆积如山的审批文件，如此应答着三人的问话。虽然文件在桌上摞得很高，却仍然不足以阻挡她的面庞和视线。\r

　　 \r

　　 “搞清楚局势吧，孤傲圣女。你的玛利亚庄园已经被我完全占据，现在不是我们请求你这样做，而是你必须这样做！”靳雅娜展开了手中的黑管长矛。“你不会无谋到要与三名圣女对抗吧？”\r

　　 \r

　　 郁霭在手头的文件上签名，仍然无视靳雅娜的怒火：“三名圣女啊。看来你们是先去占领了玛利亚终端机，于是增加了一个人呢。”陈昱青笑道：“你知道就好。”\r

　　 \r

　　 郁霭又拿出另一份预算书来看，边看边摇头：“可惜，可惜。”这话是对陈昱青说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并非是别的意思，而大概是隐藏了“如此急着赴死么”的嘲讽。“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到了我这里么？”语气依旧平淡，但是靳雅娜稍微提高了一些警惕。\r

　　 \r

　　 想必是你的圣侍女平日被你欺凌，不想为你卖命了嘛——这句话她马上要出口。\r

　　 \r

　　 突然一阵疾风。“放下武器吧。”靳雅娜只觉喉头一凉，郁霭的银枪枪尖居然已经贴上来了！\r

　　 \r

　　 到底是什么时候？这动作也太快了吧？作为第二圣女战士，自己的速度在圣女中也是名列前茅，可是郁霭若想杀她，她甚至连过程都看不见——差距竟有这么大么？\r

　　 \r

　　 不过靳雅娜兀自镇定，缓步向后退，郁霭也向前紧逼，左手顺势抓住靳雅娜的长矛前部，靳雅娜也不敢强行抵抗，只得松手，郁霭将长矛绰过，丢在身后的地面上。伴随着铿锵的撞击声，靳雅娜也被她逼到了墙上。“没听见么？茵蔓圣女，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圣女？”\r

　　 \r

　　 谢雯和陈昱青面面相觑。主帅在一瞬间即被制住，这兵谏算是已经失败了，她们两人一拥而上，多半也是敌不过在平淡中露出了可怕杀意的庄园女王。于是一个把足球踢远，一个把手上的软藤鞭丢下，以示降服。\r

　　 \r

　　 郁霭将枪尖收回半寸，语气严峻：“战神圣女，劳烦你外面的虾兵蟹将们也都缴械了吧。”\r

　　 \r

　　 靳雅娜叹了口气：“罢了，斗不过你算我倒霉！战神军全员听令，放下武器，不得再与圣侍女！”\r

　　 \r

　　 郁霭解除了对她的威胁：“算你识时务。”靳雅娜双手叉在胸前：“谅你也不至于杀了我们。”\r

　　 \r

　　 郁霭冷笑道：“你若这么说，那可就不一定了。”靳雅娜怒道：“那我们就再打！”\r

　　 \r

　　 “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司空晓救出了孙天烁，率领着圣侍女，将外围的战神军全部控制之后，一股脑冲进了正厅，等待着他的却是郁霭冷淡的眼神：“谁让你进来的？”\r

　　 \r

　　 司空晓一脸发懵：“你……你没事啊？这可是三个圣女！”话音未落，被郁霭一脚踢起的足球已经朝他面门飞来，吓得他赶紧避开。“你在开玩笑么！你以为你怎么抓到这些杂鱼的？”轻笑一声，“哼，罢了，本也没打算依靠你们这些人。”她的语气自负而哀伤。圣侍女们见中厅如此情形，显然是郁霭以一人之力阻止了变乱，很多人低下了头，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r

　　 \r

　　 孙天烁冲上去，给了手无寸铁的陈昱青两个耳光：“你这贱人，不要脸的东西！总裁，此人私开玛利亚终端机，非法成为圣女，请即刻剥夺其资格！”\r

　　 \r

　　 郁霭走到二人面前：“从庄园的角度来说，这位……你叫什么名字？”\r

　　 \r

　　 “陈昱青。第四圣女战士，立明圣女陈昱青！”答得倒是不卑不亢，一旁的孙天烁火气更大了。\r

　　 \r

　　 郁霭笑道：“好的。这位陈昱青小姐，从庄园的角度来说，从未被认可为圣女，也谈不上削名。而从终端机的意志来说，她已被认可为圣女，我们是没有权力将其除名的。”\r

　　 \r

　　 孙天烁仍然不服：“可是……”\r

　　 \r

　　 “况且，你是以‘正规’的方式成为第一候选的么？”孙天烁如同被淋了冷水一般恍然大悟，再不言语——既然郁霭能破格提拔她，那也能破格认可别人。\r

　　 \r

　　 陈昱青笑道：“我可不领你的人情。想处罚就处罚好了，反正你拿我没办法。”她们三人早已预计到，就算起事失败，郁霭也会碍于舆论，不会向同为圣女的她们下杀手。\r

　　 \r

　　 “我不会处罚你……不，不会处罚‘你们’。”郁霭的反应并不令人意外——除了下面这句。\r

　　 \r

　　 “因为接下来你们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是处罚。”\r

　　 [newpage]\r

　　 \r

　　 \r

　　 [chapter:第二十章 民主的复仇]\r

　　 \r

　　 “请各位圣女战士决定是否要讨伐星火社。”\r

　　 \r

　　 司空晓如此说着，心中暗自抱怨上司丢给他的棘手场面。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行其是的孤傲圣女，对于自身责任的漠视达到了无法容忍的程度。将代言权交给自己这个“外人”，退居到幕后不知道什么地方。现在她是在睡觉？还是在唱歌？\r

　　 \r

　　 虽然“不希望我的存在影响她们的选择”也是个说得通的理由，但现在这阵势也太大了。从来没有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的圣女聚集在一个会议室里，尽管仍然不是全员。\r

　　 \r

　　 第三圣女与第四圣女已经死亡，不过后者补上了新人——以不太合法的方式。\r

　　 \r

　　 第二圣女与第六圣女是兵谏的主犯，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身为代理人的自己，脸上露出“你算哪根葱”的不屑表情。\r

　　 \r

　　 第五圣女和第十圣女是早就相熟的医生护士组合，虽然刘海滢在此前的淫毒事件中丧失了生育能力，不过从她的身姿和神情上，并没有看到伤痛的烙印。\r

　　 \r

　　 第七圣女以前是王冬钰的跟班，是个不怎么靠谱的家伙，在这会场中她只知道傻笑，似乎对于自己应当持有\r

　　 何种立场毫无概念。至于缺席的第八和第九圣女，司空晓从未见过，不知是何等的不合群者。\r

　　 \r

　　 “本公主驾到，汝等庶民还不跪迎？”一个容貌娇美，全身闪着金光的女子推门而入，突然的光亮晃得司空晓睁不开眼睛，只听得她的声音虽不响亮，却自带一种盛气凌人的跋扈感，比郁霭和靳雅娜有过之而不及，但是似乎缺乏与之相衬的底气。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r

　　 \r

　　 “第九圣女战士，金霆圣女郑羽雍。”谢雯摆弄了一下头发，平静地说出了来者的名号，在“九”的地方声音格外的重，令人听着很不舒服。“许久不见，还做公主梦呢？”\r

　　 \r

　　 郑羽雍冷笑道：“本公主本来就是公主，你这庶民一点见识都没有，却在此口出狂言。”她径自走向司空晓，伸出右手：“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新宗教会监督者司空晓先生？比传言中还帅一些嘛。本公主是满清雍正皇帝的嫡系后裔，封号是金霆公主，在这里叫做金霆圣女。”\r

　　 \r

　　 司空晓心里暗自嘀咕，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居然还冒出来这么个“公主”，且不说无法确证，事情本身就比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还要搞笑百倍，也难怪谢雯出言揶揄。“承蒙公主赞赏，小民受宠若惊。”略微欠身，不动声色地与郑羽雍握手。\r

　　 \r

　　 郑羽雍的手温暖而绵软，握手的司空晓却一脸惊骇，因为她发现自己被郑羽雍“吸住”了，身上还开始发麻：“电……有电啊！”有些圣女开始笑了起来。\r

　　 \r

　　 “司空先生，本公主看你一表人才，就收你进后宫了。”郑羽雍命令式地提着要求，司空晓身体颤抖，头发都立了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脱身。原来这金霆圣女穿得金光闪闪，其实是雷电能力的使用者。她穿着一件白色与金色相嵌的及膝开衩连衣裙，甚至连白色为主的裤袜上都镶着不少金丝，脚蹬一双白色高跟鞋，踝带也是金色龙纹，还有小翅膀的装饰。某种意义上说，这些金丝其实是她放电用的导线吧？\r

　　 \r

　　 靳雅娜打算拯救一下司空晓：“小公主，你适可而止吧。这个司空晓，是孤傲圣女的男宠，就算你是公主，能抢得过地主么？”郑羽雍立即松开了手，司空晓“啪”的一下被弹出去。“哼，原来是用过的啊。那本公主就不要你了，除非你跪下来求我。”\r

　　 \r

　　 司空晓甩着发麻的手，正色道：“在下今日与公主第一次见面，实在无法消受此等盛情。而且我与孤傲圣女绝非此种关系，请战神圣女不要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r

　　 \r

　　 郑羽雍噘嘴道：“哼，真是无趣。本公主今日前来，是专门和孤傲圣女作对的。”司空晓压了压怒火：“如此说来，公主大人是要支持出兵讨伐星火社了？却不知您与星火社有何仇怨？“\r

　　 \r

　　 郑羽雍笑道：“原本是没什么仇怨的，只不过呢，本公主看不惯郁霭那庶民指手画脚，所以她支持的，我都要反对。”靳雅娜拍手赞成：“那可正好。男宠先生，现在我们已经四票半数了哦？你去问问郁霭，她那虚伪的民主嘴脸还能维持下去么？”\r

　　 \r

　　 司空晓淡定答道：“医护姐妹是我们这边的，我们可也有三票哦。御英圣女，你的意见呢？”他看向袁帅琪，袁帅琪停止了傻笑，四下看看，答道：“我弃权。”\r

　　 \r

　　 司空晓心中暗骂：“真是个没有主见的墙头草。”突然他心生一计，喊来了门口的孙天烁：“孙天烁，你来表个态吧。”孙天烁沉思片刻，观察了一下双方形势，于是答道：“还是不打为好。”\r

　　 \r

　　 靳雅娜一拍桌子：“岂有此理！此人并非圣女，哪来的发言权？”司空晓笑道：“好啊，她若是没有发言权，我也要取消认证程序有问题的立明圣女的发言权。反正不管怎样，都是平票。”靳雅娜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压了压火气，居然默认了。\r

　　 \r

　　 于是司空晓接着说：“其实孤傲圣女早有安排，她方才告诉我，不再反对你们打着圣女战士旗号去讨伐星火社了，而且还准许你们调动当前在籍圣侍女的一半，也就是854人。”\r

　　 \r

　　 靳雅娜敲桌子的动作忽然停了，呆愣片刻：“此话当真？她自己为什么早不说？”\r

　　 \r

　　 谢雯笑道：“你以为她那种人会跟咱们当面服软么？”\r

　　 \r

　　 司空晓回击道：“孤傲圣女已经受够了你们，你们爱去便去，不爱去便不去，休要裹挟旁人。帮助也就到此仁至义尽了，你们以前不也是如此散漫自由么？何必要到这里求什么名分？”\r

　　 \r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海滢说道：“既然票数相平，希望你们也能尊重别人的想法。”\r

　　 \r

　　 靳雅娜看向司空晓：“民主的闹剧到此为止了，司空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们此来是为了……”\r

　　 \r

　　 司空晓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为了获取情报吧！”白衣红裙的孤傲圣女大踏步地走到靳雅娜面前，把一份数十页的材料甩在桌上。司空晓吓得一哆嗦：“居然……没在睡觉啊！”\r

　　 \r

　　 “睡觉？”郁霭转过头来，姑且称为微笑的表情令司空晓不寒而栗。“让你这种人面对这些刺头，如何安睡？她们不得把房子拆了么！”司空晓赶忙认怂赔礼，转念一想，英云集团庞大的情报网确实是靳雅娜所没有的，她兵谏的目的在于获取星火社的情报，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而郁霭早就洞悉了这一点而去准备，自己却以为她在睡觉唱歌，实在太浅陋了。\r

　　 \r

　　 靳雅娜是个急性子，把材料撕成好几份，分给谢雯和陈昱青一起阅读。“从情报上来看，星火社因为跟堕天使的整体理念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已然被堕天使抛弃，没错吧？”\r

　　 \r

　　 “你说得没错。”郁霭走到司空晓面前，瞪了他一眼，司空晓知道是要他让位，吓得赶紧起身站在一旁，换郁霭坐在主位上。\r

　　 \r

　　 “所以说，我们应该趁着星火社势单力孤，以闪电战将其消灭，没错吧？”\r

　　 \r

　　 “如果非要消灭星火社，你说得没错。”郁霭如同机械一般的回答了无生趣。司空晓却觉得奇怪：明明郁霭是反对攻打星火社的，为什么会给靳雅娜一份明显有利于开战的情报资料？\r

　　 \r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明天就进攻！”靳雅娜已经按捺不住报仇的冲动。\r

　　 \r

　　 “不过，我还是不赞同与星火社开战。当然了，去不去是你们的自由。”\r

　　 \r

　　 “你为什么总要泼我冷水！星火社也是堕天使阵营吧！”靳雅娜十分不爽。\r

　　 \r

　　 “除了社长周灿璨是堕天使以外，星火社并没有加入堕天使阵营。它被孤立，并不是开战的理由。”\r

　　 \r

　　 “你懂什么！你哪里知道……”靳雅娜眼睛发红，也不知是愤怒还是要哭。\r

　　 \r

　　 “我并没有被星火社杀死的中学同学。”郁霭闭上了眼睛。\r

　　 \r

　　 “你……你这不是都知道么！”靳雅娜盯着郁霭，咬牙切齿：“你这种人最讨厌了！”\r

　　 \r

　　 ————————\r

　　 \r

　　 等到郁霭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圣女们都已经不见了。\r

　　 \r

　　 只有司空晓坐在她对面的最远端：“这样真的好么？不用策略阻止她们……进攻星火社，并非万无一失吧？”\r

　　 \r

　　 似乎是刚睡醒，郁霭的眼神飘忽不定：“生死有命，多说无益。”\r

　　 \r

　　 “还有一事禀报。孙天烁要求立即加封她为圣女，我按照您先前的安排，将其驳回了。”\r

　　 \r

　　 “哼，果然她想去攻打星火社。”\r

　　 \r

　　 司空晓略微一想，不免打了个寒战。\r

　　 \r

　　 [newpage]\r

　　 \r

　　 [chapter:第二十一章 燎原的星火]\r

　　 \r

　　 “血债血偿！星火社的人，我们一个也不会放过！”\r

　　 \r

　　 7月31日，由战神圣女靳雅娜率领的战神军与圣侍女“不宣而战”，将云都大学围了个水泄不通，下达了严酷的“格杀令”，凡星火社在籍成员，不问职务高低，言行如何，一律就地诛杀，以报黑水会李沛佩被讨灭之仇。\r

　　 \r

　　 而此时的星火社总部，大小干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这里面有些人参与了对黑水会的讨伐，知道自己的罪孽，嗅到了果报的气息；还有些人与黑水会一战毫无关系，满心无辜，可惜复仇的圣女并不会听他们的解释。\r

　　 \r

　　 “有名无实”的第六堕天使——工巧力天使王唯晔，身穿一身暗黑学院风的黑红堕天使装束，大步踏进房间，她低沉的嗓音开到了最大：“慌什么！就算没有堕天使军团的帮助，我们星火社也是坚不可摧的！现在我们就一同前往真正的总部，与圣女战士决一死战！不要畏惧圣女军的力量，因为我们的总部，是固若金汤的要塞！”虽然堕天使的能力并未觉醒，但王唯晔在星火社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从黑水会潜伏归来后，王唯晔就任第一副社长，主管军备，其发言的权威性几与社长无异。\r

　　 \r

　　 但是在今天这种要命的时刻，众人对她的一面之词也不够相信了。\r

　　 \r

　　 “我们要见社长！为什么我们要被圣女讨伐！我们是无辜的！”干部们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王唯晔意识到他们已然无法被劝服：“安静！你们看窗外！”\r

　　 \r

　　 “大食堂……在变形啊！”足以容纳数千人的，云都大学最大的学生食堂，居然从地下升起了金属构架，原本的建筑主体开始自动分解重组，变成王唯晔所描述的城池要塞！\r

　　 \r

　　 “看见了么？那就是我的得意之作，我们真正的主基地——星火城塞！就算是多个圣女合力进攻，也绝无将其拆毁的可能，无尽的机关与陷阱，就是她们的葬身之地！现在，社长在城塞的中心等着我们！”\r

　　 \r

　　 带着重新燃起的求生希望，星火社的数十名干部欢欣雀跃，争先恐后地奔向城塞。\r

　　 \r

　　 ——————\r

　　 \r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是我的嫉妒与报复之心，害死了大家。”望着楼下奔跑的部下，星火社社长周灿璨，在城塞的中心枉自慨叹。\r

　　 \r

　　 在周灿璨初入星火社之时，星火社是整个新都市唯一的暗中研究超能力的社团。尽管足有上千的幽灵社员往往掩盖了这一事实，但在幻想作品研讨的幌子之下，研讨星火社的干部们，确实超越了常人的境界。后来周灿璨出任了社长，星火社的超能力又有了更大的发展。\r

　　 \r

　　 但是随着她的离任，星火社的状况急转直下。不中用的继任者逐渐使之彻底沦为一个娱乐性社团。尽管这对于学生未必是坏事，但周灿璨绝对无法接受。对于她亲自指定的继任者们，她无话可说。一切的罪孽，都归于新兴的超能力社团的领导者——黑水会的李沛佩。\r

　　 \r

　　 身为圣女的李沛佩，在超能力方面远比星火社出众。对超能力感兴趣的新人都选择加入黑水会而不是星火社，这无疑直接导致了星火社的衰落。\r

　　 \r

　　 在周灿璨的眼里，李沛佩是一个沽名钓誉的投机分子。她违反圣女制度，私造圣礼装，滥用圣女能力，收买人心。\r

　　 \r

　　 “第四堕天使，主天使周灿璨，你终于想通了么？”\r

　　 \r

　　 在魔鬼的诱惑下，她登上了曾经发誓绝不再叩的魏府大门。\r

　　 \r

　　 “至高无上的炽天使啊，这一次，请让我成为真正的堕天使！只要……能给李沛佩那个小贱人，以死亡的天诛！”\r

　　 \r

　　 在仇恨的驱使下，她背弃了自己的信念。获得了堕天使的力量，也套上了堕天使的枷锁。李沛佩死了，她也背负了不可赎的死罪。在复仇者面前，“杀人偿命”的道理，显得格外真实。\r

　　 \r

　　 黑水会之战以来，她抵抗魏世琳的新命令，不想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可是一切已经无法回头。\r

　　 \r

　　 她的男子气无法取悦已经成为弄臣的观察者慕容夜，而慕容夜的谗言令星火社雪上加霜。\r

　　 \r

　　 就在前一天，她收到了魏世琳的密电。一方面客气地通知了星火社即将遭受灭顶之灾的情报，一方面又同样客气地表示，星火社不再被承认为堕天使的盟友。\r

　　 \r

　　 “周小姐，你可不应该这么想。你有这么好的防御工事，正当下定决心，消灭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圣女，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忠实部下，以及我们本宗教会的一番期待么？”另外一个早就在要塞里的女人，正是教会本宗的特使，“蟹黄豆腐案”的主犯段筱雨。\r

　　 \r

　　 周灿璨冷笑道：“段特使，菜是你做的，锅却要我们背，贵教会要兵无兵，要将没将，只知道瞎吆喝，这锅我不背了还不行么？”\r

　　 \r

　　 段筱雨身躯微微一抖，她知道此时自己处境万分危险，圣女围城绝不会放过她，周灿璨说不定也会卖了她，于是赶紧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周小姐莫急，我这还有一计。”\r

　　 \r

　　 周灿璨话里藏刀：“段特使又有什么好主意？”\r

　　 \r

　　 “星火社人员众多，足有千人之众，大多无辜……啊，我不是说你们就有罪啦，总之就是……这么多人，靳雅娜都要杀，她杀得过来么？请周小姐通知各位社员，让他们躲藏在同学之中，不要落单也不要集堆，如此必然造成混乱，圣女们势必投鼠忌器，于是您的社员们就可以保全性命了。至于这要塞，圣女们无法攻破，自然就会退兵。总之，要把学校里的无关学生利用起来，这就叫做人民战争，万无一失。”段筱雨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这个设想画成了示意图。\r

　　 \r

　　 周灿璨拿过示意图：“确实别无选择了。不过段特使啊，你说万无一失，我是不赞成的。”说着，她把示意图撕了个粉碎：“你应该很清楚，复仇者是何等残酷。”\r

　　 \r

　　 ——————\r

　　 \r

　　 靳雅娜率军攻入云都大学，原本平静的校园已然成为了混战的战场。“星火社也算有点本事。”看见前方矗立的城塞，靳雅娜也觉得十分惊讶，这是谁突然搞出这么一个大东西？“圣女战士们！我们集中起来，去打那个城楼！杂鱼就交给战神军和圣侍女肃清吧！”\r

　　 \r

　　 “不是说堕天使不管么，怎么还有这么多黑衣女？”谢雯一记足球干掉了几个堕天使军的杂鱼，“娜姐，你说的圣女战士，现在就只有我和陈昱青啦。”\r

　　 \r

　　 “其他人呢？”\r

　　 \r

　　 “那个大清公主，刚进来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r

　　 \r

　　 “真是毫无组织纪律。哼，算了，本来也没指望她。”\r

　　 \r

　　 “还有那个袁帅琪，似乎被几个杂鱼拖住了。”\r

　　 \r

　　 “这也太弱了吧？不带她了，让她打杂鱼练级吧。”\r

　　 \r

　　 陈昱青插话进来：“方才收到了情报，周灿璨下令全体星火社成员藏匿在相好的同学中，以人民战争的思想对付我们。”说着，她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冷笑：“总司令，我们怎么办呢？”\r

　　 \r

　　 靳雅娜略作思忖，突然狂笑起来：“以为这样就能免于制裁么？传我的命令！校园之中，如有敢窝藏星火社员的，也一律格杀勿论！我可是为了霸道而生的战神圣女！”\r

　　 \r

　　 谢雯吃了一惊，表情有些凝重：“是吓唬他们，还是真要这么执行？这岂不是要滥杀无辜么？”\r

　　 \r

　　 靳雅娜挥枪连刺，几个黑衣女瞬间倒地：“当然是真要执行！打仗哪有不死人的？”\r

　　 \r

　　 陈昱青嘴角一挑：“总司令决断英明。”\r

　　 \r

　　 ——————\r

　　 \r

　　 云都大学宿舍区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十具尸体。有些黑衣人是堕天使军的喽啰，其他的大多是些星火社在籍成员，还混杂着一些倒霉的无辜学生。\r

　　 \r

　　 “在学校内，这未免有些过分了吧。”司空晓看着惨案现场，不由得皱眉。走在他前面的女王大人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她试图躲避地上的血迹，但是根本不可能。红色的高跟鞋与鲜红的血碰触在一起，颜色竟然有几分和谐。\r

　　 \r

　　 在司空晓看来，她穿着这双圣女礼装华丽版的高跟鞋出来，似乎有几分先见之明。据说高跟鞋的产生，本就不是为了好看，而只是因为老欧洲的街道太脏。\r

　　 \r

　　 “哼，虽然这学校有些无趣，毕竟我还是这里的理事长。”洞若观火的孤傲圣女终于隐晦地发出了“不能坐视不管”的宣告。\r

　　 \r

　　 “理事长大人，那边的楼房似乎被战神军点火烧着了。”司空晓用手指了指左边。\r

　　 \r

　　 “让你们包庇星火社的人，现在要被一起烧死了吧！活该！”几个战神军的士兵在楼下狞笑不止。楼上已经浓烟滚滚，很多人聚集到阳台上，不住地咳嗽。\r

　　 \r

　　 “谁允许你们这么干的？”郁霭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冷冷地传来。\r

　　 \r

　　 “少多管闲事了！”士兵回过头来就准备打一拳，然而看到了郁霭的身形，吓得一哆嗦，停在半空中：“你……你是……”\r

　　 \r

　　 郁霭嘴角一挑：“哦？还认识啊？”\r

　　 \r

　　 司空晓厉声道：“是靳雅娜给你们下的命令，让你们滥杀无辜？”几个士兵吓得拔腿就跑，楼上的学生认出了郁霭，开始哭嚎起来：“理事长同学，救救我们……”\r

　　 \r

　　 “真是受不了，还要我亲自出手。”郁霭随手把司空晓的剑夺了过来，手上加力，从剑锋之上输出圣女能量，在楼下做了一个力场：“上面的人，跳下来就行了。”\r

　　 \r

　　 司空晓低声道：“你声音太小啦，他们根本听不见……”\r

　　 \r

　　 “当喇叭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习惯性保持优雅的孤傲圣女，怎么会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呢？于是司空晓只好扯着嗓子重复她的话，还得费尽口舌跟楼上的受困者解释，跳到力场之上是安全的。\r

　　 \r

　　 很快大家都得救了，获救者都走到郁霭面前千恩万谢，却没几个人正看司空晓一眼。等到获救者都逃走了，郁霭又对身后的跟班下了命令：“走吧，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被困的人。”\r

　　 \r

　　 “遵命！”司空晓心中涌起一阵热流，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所追随的这个人，所走的道路是正义的——尽管她冰冷的态度，让人几乎感觉不到这种正义。\r

　　 \r

　　 不过她似乎比自己还天真呢。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却将这一战委任于嗜杀的反对派；明明可以更有效地阻止她们，却因为感性的同情心，仅仅在这里救人，能救一个算一个。\r

　　 \r

　　 是不是应该挑明这一点，给她一些建议呢？不过她一定会生气的吧。\r

　　 \r

　　 一阵凉风吹过，带着郁霭的冰冷气息，司空晓突然打了个寒噤——这寒意是什么？\r

　　 \r

　　 顾不得多想，前方的道路被战神军阻断了。八名士兵，与十几个学生对峙着。很明显，一个星火社员被交好的学生们藏在正中，而战神军虽然凶残，也觉得这无辜比率有点高，于是也只是喊叫着，威胁学生们把星火社员交出来。面对战神军明晃晃的兵器，学生们已经十分恐惧，互相抓着衣服，让大家成为一个整体。然而，他们的内心已然四分五裂，外层的学生目光游离，随时准备挣脱里面的人，逃向安全的战神军一侧投降。\r

　　 \r

　　 郁霭见此情景，突然闪身而去。司空晓最终在侧面的楼顶上找到了她，只见她冷眼俯视下方的闹剧，眼睛又时而转向另一侧。她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么？\r

　　 \r

　　 “再不交人，格杀勿论！”战神军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发出了最后通牒。\r

　　 \r

　　 正在此时，从他们的身后——并非身前，传来了三声响亮的拍手。“住手！你们怎么能随便杀人呢？”\r

　　 \r

　　 多管闲事的女学生穿着一件灰色的格子衬衫，下面搭配一件水洗的牛仔裤和白绿相间的运动鞋，身高一米六出头，身材不胖不瘦，梳着齐颈短发，还戴着一副大黑框眼镜，总体来说似乎其貌不扬。不过，她这“路见不平”的架势，倒是张扬得很。\r

　　 \r

　　 “这女生是活腻了？”司空晓对她的行为十分不解。此人既非星火社成员，更不是圣女或者堕天使，为什么要趟这浑水？战神军也被她惊得一愣，回过神来以后才有人拔刀恐吓：“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死字怎么写么！”\r

　　 \r

　　 “当然知道啊。”格子衫女生竟然就用手指在空中写起了“死”字，边写边说：“然而凡事都要讲个理，据我所知，屠杀黑水会只是星火社干部的事，跟这影子社员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人不是社员？”\r

　　 \r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倒闯进来！你算哪根葱啊，敢管我们战神军的事！”\r

　　 \r

　　 “哼，事有不平，人皆可管！你们如此倒行逆施……”\r

　　 \r

　　 “那就先杀了你这多嘴多舌的！”战神军众已不耐烦，挥着刀枪棍棒冲了上来，这见义勇为的女生，变为刀下之鬼恐怕只需数秒。\r

　　 \r

　　 然而此时，突然响起了枪声。挥舞着凶器的暴徒们，脑壳几乎在同时被铅弹穿透，整个身子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司空晓惊愕之余，看到郁霭所处楼宇的对侧，楼顶上有枪膛的闪光。那就是……异常么？\r

　　 \r

　　 “居然在一瞬间，狙杀了现场所有的战神军士兵！这人是……”司空晓还没来得及细想，行刑者已经从楼顶跃出，轻轻地落在格子衫女生和受惊的人质们之间。\r

　　 \r

　　 “玛丽·真希波！”格子衫女生脱口而出。\r

　　 \r

　　 手持一把AWP狙击枪的救世主，棕色双马尾配红框眼镜，身穿一件白色衬衫，配红色格子短裙和棕红色的连裤袜，脚上穿一双黑色浅口皮鞋——这个扮相，也只有旧时代动漫的爱好者才能一下子认出来。\r

　　 \r

　　 当然，像格子衫女生这样的文学少女，其实也认出来了。\r

　　 \r

　　 《新世纪福音战士》或者说EVA，其中的女性角色——真希波·玛丽·伊兰崔亚斯。\r

　　 \r

　　 “这是……cosplay？感谢你救了大家！你的枪法真厉害呢。”格子衫女生对于狙击女的炫酷表现露出了羡慕的神情。\r

　　 \r

　　 “一瞬间爆掉八个人的头，这根本不是狙击，是信手拈来的随意！精准的枪法配合下手的果断狠辣，这人绝非寻常，恐怕……”司空晓心中惴惴不安。\r

　　 \r

　　 “这是角色再演绎。别把我和低级的cosplay相提并论。”狙击手真希波似乎对自己被归为cosplay十分不爽，然而司空晓以为这也不过是一种cosplay的新类型——没错，不是简单追求还原作品人物，而是以自身作为媒介，给人物加上新元素而演绎出“故事后续”，这样的流派，在新时代的二次元妄想社团中似乎颇为流行。“而且，不是救了大家，只是救了你吧。”\r

　　 \r

　　 “不管怎么说，还是表示感谢……”格子衫女生试图用感谢化解尴尬。“其实呢，也没必要谢我，就算我不出手，那边也会有人干涉的，而且做法也一定比我温和得多。”\r

　　 \r

　　 “所以……”\r

　　 \r

　　 “我只是看这几个混蛋不爽，赶紧毙了他们。”狙击手看向对面楼顶，“理事长同学，你还要偷窥到什么时候啊？也该现身了吧。”\r

　　 \r

　　 伴随着一阵足以引走视线的狂风，不想被人看见降落过程的理事长出现在格子衫女生身后。“毕竟这学校是我的资产，如此乱象也令我十分不爽。”\r

　　 \r

　　 “今日之事，才令我确信了，哪边才是正义。”狙击手将头发一撩，轻轻推开愕然的格子衫女生，径自向理事长走来，立正行了个军礼。\r

　　 \r

　　 “第八圣女战士，丽波圣女管欣钥，云都大学工程物理系二年级，同时也是星火社成员——决定归依于玛利亚庄园，听候理事长调遣。”\r

　　 \r

　　 郁霭伸出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微笑道：“那么，以后就要仰仗你的力量了。”\r

　　 \r

　　 两人握手达成了契约，而司空晓和格子衫女生一脸愕然。\r

　　 \r

　　 什么？这人居然是圣女？还是星火社的？是卧底？还是……自己的选择？\r

　　 \r

　　 “理事长同学，管欣钥同学……那个……你们都好帅气啊！原来圣女战士真的存在啊？”格子衫女生突然不失时机却又十分令人尴尬地插话进来。\r

　　 \r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面对不好回答的问题，郁霭提出了新的问题。\r

　　 \r

　　 “我叫韩冰华，是计算机系的，以及……”\r

　　 \r

　　 “韩冰华，我会记得你的。虽然说你没有圣女战士的能力，但是你今日所体现的勇气，并不逊色于她们。”郁霭礼节性地向她微笑了一下。\r

　　 \r

　　 迷住韩冰华眼睛的狂风又起，待她再睁开眼睛，郁霭和司空晓都已消失了。\r

　　 \r

　　 “真是的，话还没说完呢……总有一天……”韩冰华默默捏紧了拳头。\r

　　 [newpage]\r

　　 \r

　　 \r

　　 [chapter:第二十二章 厨师的果报]\r

　　 \r

　　 星火城塞中的周灿璨，收到的尽是些坏消息。由于战神军在学校内肆无忌惮地大开杀戒，段筱雨的战术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保护效果，眼看着自己那些可怜的影子社员就要被屠杀殆尽了。\r

　　 \r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错也是我错，他们是无辜的啊。”\r

　　 \r

　　 而提出了这条“毒计”的本宗特使，依旧穿着自己那条红色的洛丽塔柄裙，配一件小西装外套和礼帽，悠闲地开着一个人的女子茶会。\r

　　 \r

　　 “周卿，你这可不是一个领导者应有的态度呢。那些人本来就是你成功的基石，宿命就是为你而死。而你处在这固若金汤的城塞之中胡思乱想，还不如来陪我喝茶。”段筱雨微笑着摇动血红色的茶杯，轻轻扭动搭在左腿上的，穿着白色裤袜和渐变色单带皮鞋的右脚踝。\r

　　 \r

　　 周灿璨叹了口气，按动墙上的电钮：“段特使可真是个好领导呢。”\r

　　 \r

　　 一道玻璃门，在二人之间关上了。段筱雨本不以为意，直到她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开始移动，连红茶都溅出来，洒在了她的裙子上：“周灿璨！你这是干什么！”\r

　　 \r

　　 周灿璨回过头来，冷笑道：“段特使太会当领导，看来我也是你的基石了。那我就来引发一下地震。”\r

　　 \r

　　 等到发现自己脚下的地板已与建筑物完全分离，成了个“逃生舱”的时候，段筱雨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快停下来！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r

　　 \r

　　 “恩义？我们落到如此地步，全是被你的蟹黄豆腐害的！你去给靳雅娜当领导吧！”逃生舱在地面上降落，玻璃门随即打开。一如段筱雨的最坏估计，站在门前的，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战神圣女。\r

　　 \r

　　 “哼，想必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本宗段特使啊？你们这开服装店的，菜炒得不错啊？”靳雅娜咬牙切齿地说道。\r

　　 \r

　　 段筱雨本质上是个普通人，但奔走战场之上，基本的战斗素养，或者说逃跑能力还是有一些的。眼见形势不妙，她从裙子底下掏出一发烟雾弹，丢在她和靳雅娜之间，趁着雾气便逃向对侧。\r

　　 \r

　　 “你与李沛佩何冤何仇，对她如此残忍？”然而没跑出几步，茵蔓圣女谢雯就阻拦了她的去路。\r

　　 \r

　　 “该死的周灿璨！居然把我丢在圣女堆里！”段筱雨又是一发烟雾弹出手，然而从烟雾之中飞来一个足球，正中她的面门，将她的眼镜打飞了出去，整个人摔出两米多远，晕头转向的跑进岔路，然而没跑几步，就被长满尖刺的植物藤蔓陷阱绊倒，摔了个前趴，白色裤袜的膝盖部分都跌破了，一侧淤青一侧流血。\r

　　 \r

　　 “你以为你逃得掉么？”立明圣女陈昱青，手里挥舞着两根藤鞭，稳稳地站在那里。\r

　　 \r

　　 段筱雨挣扎着起身，已经没有烟雾弹的她只好往回跑，但是，去路已经被靳雅娜和谢雯封死。\r

　　 \r

　　 她感到了一阵死神镰刀架上脖子的寒意。她知道，拿着镰刀的是满身血污，脑浆四溢的李沛佩，后面还站着那些被她残害至死的人们所化的厉鬼。\r

　　 \r

　　 段筱雨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死亡。到那一刻来临之时，她会穿上最喜欢的洛丽塔裙子，静静地躺在床上，服下一小瓶毒药，像睡美人一般，长眠不醒。\r

　　 \r

　　 她的手向裙子前襟摸去——并没有带什么毒药。毕竟现在还太早了，她还要活五十年甚至更久呢。\r

　　 \r

　　 在她玩弄他人生命之时，她从来没有意识到，死亡会离自己如此近。\r

　　 \r

　　 不想死……不想死啊……\r

　　 \r

　　 “段筱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么？”靳雅娜已经亮出了长矛。\r

　　 \r

　　 “且……且慢！我……我可是很值钱的！你们杀了我会后悔的！我把我公司的股份全都转让给你们！还有，你们想进教会本宗吗？我保荐你们做主教！”段筱雨开始给自己的性命估价了。\r

　　 \r

　　 “哼，真是可悲啊。”陈昱青慵懒而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靳雅娜和谢雯的脸上也挂着冷笑。\r

　　 \r

　　 “笑什么！你们是想说你们的战友情什么的，比这崇高得多么？别开玩笑了！好好考虑一下吧，不可能有人对荣华富贵不动心！”段筱雨调高了嗓门，但是她的声音更像是哭腔。\r

　　 \r

　　 “不，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说啊，一个吓得尿裤的人说出来的话，有什么可信的？”段筱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下身早已湿漉一片，方才的尿意早已无影无踪，化成了脚下的一摊液体，还从白色裤袜的裆部往下滴沥着。\r

　　 \r

　　 身为本宗特使，竟然因为怕死而失禁了，这是何等的失态啊！这样的自己，哪还有跟人谈判的资格呢？身体已经出卖了她的不自信，其实她很清楚，对方不会接受自己的求生条件的。\r

　　 \r

　　 “段筱雨，让我来告诉你吧。”谢雯势大力沉的足球飞了过来，正砸在段筱雨的胸口，只听“喀拉拉”几声，也不知是断了几根肋骨，段筱雨吐了口血，跪倒在地。“李沛佩是我们无可替代的同伴。你不相信？所以，你会被周灿璨抛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你们之间可没有这种无可替代的关系呢。”\r

　　 \r

　　 靳雅娜的长矛露出凶光：“虽然偿命也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但是，这种办法毕竟还算还得最多的。”\r

　　 \r

　　 “住……住手，你们……”伴随着冤鬼缠身的恐惧，陈昱青的藤蔓，从背后缠住了段筱雨的双手双脚，将她推向靳雅娜面前。“呜哇！”靳雅娜的长矛刺穿了段筱雨右侧的大腿，鲜血喷射出来。\r

　　 \r

　　 “疼么？一会儿就习惯啦，李沛佩可比这要痛苦百倍呢。”靳雅娜随手把段筱雨那似乎有些攻击性的一双硬质皮鞋脱掉，她的白色裤袜脚部在刚才的几次挣扎摔倒过后已经破了几个洞。“这里也来一下吧！”伴随着段筱雨的又一次惨叫，她的左脚从下而上被靳雅娜的长矛刺穿。\r

　　 \r

　　 这星火要塞本来是个食堂，靳雅娜马马虎虎弄了一口锅，里面放上了白水。“水开了哦。段特使，你想被做成哪一道菜呢？条件简陋，加上我们厨艺不精，你将就着吃点吧。”\r

　　 \r

　　 “呃啊啊啊啊啊啊……”在用两次矛刺把段筱雨的白色裤袜弄得血污不堪之后，靳雅娜的第三刺贯穿了段筱雨的腹部，这一次却没有给她爽快，而是在里面搅动不休，搞得她惨叫连连，整个身体抽搐不止。“段特使，你爱吃卤煮么？哎呀，我忘了，像段特使这么高贵的人，恐怕不会吃下水吧？”说着说着，靳雅娜把手伸进了段筱雨被挖大的腹腔洞，在里面撕扯掏挖起来，很快便扯出了一段血淋淋的还沾着粪便的肠子：“嘿，肥肠。”靳雅娜把扯出来的肠子放在段筱雨眼前，段筱雨被呛得吐了出来。“可是啊，段特使，你的下水可比别人还要腥臭呢。”\r

　　 \r

　　 谢雯接过肠子，将它丢进锅里：“这就是所谓的一肚子坏水吧。”\r

　　 \r

　　 段筱雨疼得几近休克：“你们……你们这群贱人！居然……”\r

　　 \r

　　 肠子在开水里煮过之后，颜色褪得比较好看了，但是里面的粪便颜色还是那个样子，更加显得面目可憎。\r

　　 \r

　　 陈昱青恶趣味地操作着藤蔓：“卤煮的话，除了猪肠子，还有猪肺吧？”咔嚓一声，不知道是段筱雨四肢的哪根骨头被她掰断了。靳雅娜点点头：“肺的话，我还得找找呢。”\r

　　 \r

　　 “唔呃……”段筱雨的叫声已经减弱了，这一次她的右胸从乳头被刺穿了，她顾不得心疼自己的酥胸，靳雅娜已经发力，将伤口一路划到腹部，将自己的手从段筱雨折断的肋骨之间插入，把右肺扯下来好大一块，也丢进锅里。段筱雨已经不太说得出话，不住地咳嗽，嘴里吐着血沫子。\r

　　 \r

　　 谢雯笑道：“肥肠煮好啦，段特使要不要先尝一块？”段筱雨已然被吓傻了，眼中满是恐惧呆滞，之前的颐指气使早已荡然无存，哪还能答话？\r

　　 \r

　　 靳雅娜用矛尖插了一块“肥肠”：“白汤煮的，太淡了，怕是不合段特使口味，可是又没有酱油，就用你的血代替吧。”于是将“肥肠”在段筱雨鲜血狂喷的胸腹部蘸了蘸，连肥肠带里面的粪便，硬是塞进了段筱雨的嘴里。段筱雨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出于最后的倔强，竟然硬是把自己的肠子和粪便，嚼碎咽了下去！\r

　　 \r

　　 “嘿，你还挺爱吃的？”靳雅娜这次盛了一大碗，端到段筱雨面前，可是不知怎么，她眼中的泪水竟然止不住。此时的段筱雨，看着她落泪的样子，却露出了十分快乐的笑容。\r

　　 \r

　　 “笑……笑什么笑！”靳雅娜将沸腾的“卤煮”劈头盖脸朝段筱雨倒了下去，段筱雨咬住一块自己的肺，嚼了几下，但因为力气衰竭或者没煮熟的原因，竟然没咬动。\r

　　 \r

　　 就在此时，一根尖锐的藤蔓，从她的右太阳穴刺入，从左太阳穴穿出。陈昱青冷冷道：“差不多该送你上路了。”\r

　　 \r

　　 段筱雨连脑浆都喷溅出来，瞳孔突出四散，眼眶里满是血，可是她的嘴角，依然呈现出一种笑意，这令靳雅娜十分的烦躁。“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r

　　 \r

　　 靳雅娜有些歇斯底里的用长矛反复刺穿段筱雨的胸腹部，几分钟刺了好几百下之多。不用说，段筱雨的红色洛丽塔裙，已经被戳得稀烂，与她那烂肉一般的躯体融为一体，裙子、皮肤、血肉、内脏，难分清楚。\r

　　 \r

　　 段筱雨是什么时候死透的，已经不知道了。她那带着惹人厌笑容的嘴唇，也被靳雅娜随手割得面目全非。\r

　　 \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沛佩，我们终于给你报了仇了！段筱雨这个贱人，得到报应了！”靳雅娜的眼泪早已干涸，而她得偿所愿的笑，是全然的酣畅淋漓。\r

　　 \r

　　 沾满了段筱雨鲜血和内脏碎片的长矛，指向星火要塞：“但是，还没有结束！星火社也必须全体偿命！”\r

　　 \r

　　 全程目睹了段筱雨之死的周灿璨，本以为靳雅娜可以就此消气。事与愿违的她，双腿一颤，几乎跌倒，幸而被身后的王唯晔扶住。\r

　　 \r

　　 “看来，我们也该出场了。”在王唯晔的身后，沈珊和莎嘉娜在冷眼旁观。\r

　　 \r

　　 “段，为什么，笑？”舞女有些疑惑不解。\r

　　 \r

　　 “哼哼，莎嘉娜，你觉得，圣女是正义的么？”沈珊玩弄着手上的骷髅，用手指刺穿它的太阳穴。\r

　　 \r

　　 “从来，没有。”莎嘉娜发出了轻蔑的笑声。\r

　　 \r

　　 “这几个圣女啊，也许本来是正义的，但现在，一定不是了——”沈珊如此断言。\r

　　 \r

　　 “因为她们现在，为自己的邪恶，感到由衷地畅快——她们的泪水是意识到此事的恐惧，而段筱雨的笑，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后继有人。”讴歌死亡的沈珊，愉快地哼起了镇魂曲。\r

　　 [newpage]\r

　　 \r

　　 \r

　　 [chapter:第二十三章 貌相的因果]\r

　　 \r

　　 战神风暴、足球、藤蔓，一刻不停地轰击着星火城塞的正门。尽管由工巧力天使王唯晔建造的城塞坚固难摧，但是地震已经让楼上的人们有些吃不消了。\r

　　 \r

　　 “这是不可能的。她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正门？”设计师一脸严肃。原本正门被伪装得与围墙并无区别，外人绝不可能轻易找到。\r

　　 \r

　　 周灿璨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方才有两个人出城迎战圣女，没几秒钟就撤退回来，于是这正门就被发现了。”\r

　　 \r

　　 王唯晔紧握拳头：“这两个人一定是奸细！把她们抓起来啊！”\r

　　 \r

　　 “抓起来？”周灿璨苦笑道，“你可知那两人是谁？是沈珊和莎嘉娜！”\r

　　 \r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王唯晔似乎意识到了残酷的现实。\r

　　 \r

　　 “是啊，我们早就被堕天使总部……魏世琳那个混蛋，给抛弃了。”周灿璨很清楚，现在留在星火城塞里的堕天使总部使者，其实是给她们捣乱的。但是，让星火社覆灭又有什么好处呢？周灿璨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没有多少时间给她思考了。\r

　　 \r

　　 警报声已经响起。星火城塞的正门虽然坚固，也挡不住三圣女的冲击，再有两轮攻击，就要破门而入了。“时间不多了。你快逃吧，从后门。”\r

　　 \r

　　 “开什么玩笑！要走一起走！”王唯晔低沉的嗓音也变得尖细了一些，并不能接受社长的这个安排。\r

　　 \r

　　 “沾染了罪恶的我，要与星火社共存亡。不过你还有机会……快走吧！”周灿璨忍住哭声，但是泪水已经挂在了脸上。“杨御雪！交给你了，要是她不走，就把她绑走！这是你的职责吧！”\r

　　 \r

　　 从黑暗中走出一名蓝发女子，右手持三叉戟，左臂挂一盾牌，上身仅着贝壳式的胸罩和护肩铠甲，下着白色的三角紧身内裤和光面长筒袜，脚穿蓝色紧靴，靴袜浑然一体。最为醒目的当属她那一双酷似鱼鳍的耳朵，配上这一身装束，竟如同美人鱼似的。此人正是王唯晔的副手，第六辅天使，被称为“惑海人鱼”的杨御雪。她虽现身却不做声，只是冷眼旁观王唯晔的反应。\r

　　 \r

　　 王唯晔知周灿璨心意已决，点了点头：“就算不被你当成生死与共的同伴……”\r

　　 \r

　　 周灿璨笑道：“我们也仍然是生死之交的挚友。”\r

　　 \r

　　 王唯晔咬牙回头，在杨御雪的陪伴之下，离开了总部天台。\r

　　 \r

　　 “远走高飞吧，发挥你的才能……不要像我一样，被他人的魔爪摆布啊！”\r

　　 \r

　　 是的，不是屈从于强权，而要为自己而活——王唯晔暗自起誓。\r

　　 \r

　　 ——————\r

　　 \r

　　 一声巨响，瓦砾横飞，星火城塞的正门在三圣女的又一次冲击之下，崩溃了。\r

　　 \r

　　 “全体干部注意！不要惊慌！城塞内部有四百多道防御屏障和陷阱！依托它们还击！我们星火社不是好惹的！”周灿璨十分有信心地振奋着士气，尽管她刚刚不抱希望地把最好的朋友送走。\r

　　 \r

　　 但是，通信设备里不断传来的仍然只是星火社干部们的悲鸣。\r

　　 \r

　　 “看我的大力抽射！”谢雯一脚远射，高速飞行的足球砸翻了面前四五个敌人。\r

　　 \r

　　 “真是一群废物。”陈昱青操纵着手里的西瓜藤，早已将另外数人捆了个结实，藤蔓逐渐嵌入他们的皮肉，不出数分钟，他们就会窒息而亡。\r

　　 \r

　　 谢雯走上前去，被足球砸翻的几人都已昏晕：“哼，今天就饶过你们的狗命。”可是她话音未落，靳雅娜已拔出腰间匕首，一刀一个，将他们的头斩下：“星火社的人，岂可轻饶？”\r

　　 \r

　　 谢雯咋舌道：“这未免也有些残忍。”靳雅娜不以为然：“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来给李沛佩报仇的。星火社屠杀之时，可曾想过残忍么？”\r

　　 \r

　　 ——————\r

　　 \r

　　 “力天使大人，您若是不走，恐怕是枉费了社长一番苦心。”王唯晔在秘密通道前犹豫不决，杨御雪如此劝说着。\r

　　 \r

　　 一个狂妄而又有些娇气的声音传来：“本公主在此，汝等孽民还想跑？”此人正是端世圣女郑羽雍，本与靳雅娜等不熟，纯为反对郁霭而加入“征讨队伍”，而靳雅娜又嫌她聒噪多事，于是派她来守后门，不想竟有意外收获。\r

　　 \r

　　 王唯晔见郑羽雍身材高挑，妙目灵动，黑瞳之中隐约泛着金光，身穿一件黄白旗袍，下配白色金丝裤袜和金色高跟鞋，身上不时发出“啪啪”的电火花，深知此人来头不小：“你却是哪里的公主？”郑羽雍冷笑道：“我可是大清公主，雍正爷的嫡传，草民还不下跪？”\r

　　 \r

　　 王唯晔只觉哭笑不得，且不说真假，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爱新觉罗后裔还能自称公主？不过眼看郑羽雍一脸狂态，居然是认真的。“原来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不过大清的公主，是不是该叫格格？”\r

　　 \r

　　 郑羽雍其实也不知道具体该叫什么，脸上一红，愠怒道：“叫什么都一样！你这草民多事，还不退下？我要跟你的怪物老板打架。”她抬手向杨御雪一指。\r

　　 \r

　　 杨御雪脸上青筋暴起，鱼鳍耳朵都立了起来：“你喊我……什么？”\r

　　 \r

　　 郑羽雍面露诧异，不知她为何要问：“怪物啊。瞧瞧你那耳朵，不是怪物是什么？难道你还真的是个人类？”\r

　　 \r

　　 杨御雪怒不可遏，她最恨别人评价她身体的怪异：“去死吧！”挥舞着鱼叉便冲了上去。\r

　　 \r

　　 躲在暗处的忍者用传音忍术提醒她：“别中了她的激将法，小心，她可能是圣女战士。”杨御雪手上不停，嘴里喊道：“这我知道！”\r

　　 \r

　　 “颠三倒四说什么呢？”虽说杨御雪并非正牌堕天使，近身格斗能力却是极强，郑公主并不擅长此道，手上又没兵器，斗了六七合，唯有躲闪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杨御雪觑个破绽，一叉刺向她的腹部：“你看她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圣女战士！”\r

　　 \r

　　 然而她高兴得太早了。郑羽雍见她鱼叉刺出，心中暗喜，用早就准备好的双手食指，在叉尖上一点，只听“嘶啦啦”一阵乱响，杨御雪的身体连同鱼叉一起飞出数米，重重撞在墙上，鱼叉脱手，被郑羽雍顺势夺过：“还用鱼叉，是要叉死你自己么？”郑羽雍将鱼叉对准了杨御雪：“哦，我明白了，不想被叫怪物，你是想让我叫你美人鱼？”说着嘴角一挑，“可是，美人鱼也是怪物呢，并没有做我臣民的资格。”\r

　　 \r

　　 杨御雪只觉浑身麻痹，指尖微微发黑，身体上甚至有焦糊的气味：“你到底是什么人？”\r

　　 \r

　　 郑羽雍摆出一副公主派头：“本公主封号端世，自然就是端世公主，如果你不理解呢，理解成端世圣女也行。”她并不想提及自己有些“低贱”的第九圣女排位。“不好意思，本公主的副业是圣女战士，让你失望了哟。”\r

　　 \r

　　 杨御雪见郑羽雍的身周弧光四射，白色裤袜上的金丝似乎是通电的导线，知道此人是个发电型圣女，心里犯怵，脑中又响起忍者的传音：“这小公主是正牌圣女，特性上又是你的克星，快撤退！我们本就直属于魏世琳大人，犯不着给这个拖油瓶上司卖命。”\r

　　 \r

　　 杨御雪听了此言，便有了退却之念，然而王唯晔又在后面喊道：“杨御雪，你别管我了，自己先逃吧！”听得此言，她转念一想，虽然自己与这萍水相逢的“上司”素无交情，但既得了保她出逃的任务，碰见一个小公主圣女便被吓得落荒而逃，以后在魏世琳大人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这里绝不能退！“圣女战士，纳命来吧！”向着郑羽雍冲去。\r

　　 \r

　　 然而她犹豫的时间太久，郑羽雍早已蓄能充分：“把你做成电烤鱼吧！”一道电光从鱼叉之上飞射而出，正打在杨御雪的贝壳型胸甲——或者说胸罩上，杨御雪惨叫着飞了出去，砸碎了一扇窗户，坠落楼底。\r

　　 \r

　　 郑羽雍冷笑道：“正极帝王雷，二十三万伏特。跟本公主作对，真是死有余辜！”她把鱼叉撇在地上，转向身边穿着暗黑魔法风学院制服，黑红裤袜加黑鞋的眼镜女：“轮到你了，草民。虽然我看出来你全无战斗力，但是靳雅娜不想放走你们一个人。本公主特别恩赐你，用你怪物领导的鱼叉自裁了吧。”\r

　　 \r

　　 王唯晔看着破碎的玻璃，用她特有的低沉声音，听不出是否悲伤的回答：“她是我的部下。”\r

　　 \r

　　 “笑死人了。”郑羽雍冲到王唯晔近前，只是一记蹩脚的上钩拳，就毫无反应地命中了她的下颌，王唯晔眼镜被打飞，一头撞在天花板上，随后跌落。“她是你的部下？哪有你这么厚的脸皮？你怎么不说你是堕天使呢？”\r

　　 \r

　　 “你这公主休要狗眼看人低。”王唯晔挣扎着用双手撑起身体，吐出鲜血和四颗被打落的牙齿：“你都能是圣女，我怎么就不能是堕天使？”话音未落，便被郑羽雍一脚踩在背上，脸又摔进了地面：“胆敢辱骂本公主？你才是吃屎的狗呢！”这一脚踩得够狠，郑羽雍的金色高跟鞋已经没入了王唯晔的黑色制服外套衣背，从缝隙里渗出血来。\r

　　 \r

　　 伴随着伤痛与屈辱，王唯晔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热感。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然而她毫不兴奋，只是苦笑着：“我也终于到了这一刻么？呵呵，呵呵……”她的瞳仁变得一片血红，显得迷离失神。 \r

　　 \r

　　 与此同时，郑羽雍也感觉到了异常。她踩住王唯晔的右脚下突然酷热难耐，方才王唯晔涌出的鲜血瞬间蒸发，散出一股黑气。她匆忙将脚拔出来，开始时根本拔不动，等到拔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纯金属材质的圣女鞋跟居然已经熔化了：“怎么可能！这是有圣女力加护的！”\r

　　 \r

　　 而此时的王唯晔已经起身，身侧她流出的鲜血已经化为滚滚黑焰，眼睛里发着红光，如同黑矿里的灯火一般，在明亮之中透着几分昏暗可怖。\r

　　 \r

　　 “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吗？”在黑色的火焰中，钢筋锻造出一把与火焰同样乌黑的长刀，这种神秘的锻造术，亦是她觉醒的证明。\r

　　 \r

　　 王唯晔挥动着墨焰刀：“因为我是第六堕天使，工巧力天使，王唯晔啊。”\r

　　 \r

　　 在王唯晔的引导下，四面八方的火舌漫卷着袭向目瞪口呆的郑羽雍，在目标的中心汇集，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郑羽雍身上的旗袍、裤袜、鞋子，全部的黄色金属部分都被火焰镀上了一层暗色，全身冒着黑烟，眼睛翻得只剩下眼白，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身体随即仆倒。\r

　　 \r

　　 王唯晔也吐了口黑血：“本来不想杀你的，希望你是最后一个。”她自觉伤势颇重，顾不得检查郑羽雍的尸体，也没有办法去支援周灿璨的战斗，于是拄着刚刚造好的墨焰刀，一瘸一拐地下楼逃了。\r

　　 \r

　　 [newpage]\r

　　 \r

　　 [chapter:第二十四章 璀璨的星火]\r

　　 \r

　　 要塞的第六层，星火大殿。主天使周灿璨，孤独一人。\r

　　 \r

　　 “周灿璨，你的部下均已伏诛，接下来就轮到你了。”靳雅娜的战神矛已经被星火社干部的血染得殷红，散发出一股死亡的气息。奄奄一息的敌人，都被她用这矛尖无情地结果。\r

　　 \r

　　 “你也该清楚，凭你自己，是不可能打赢我们三个圣女战士的。”谢雯的声音透着几分冷傲，尽管她仍然在用自己并不适合的高跟鞋，悠闲地踮着自己的武器足球。\r

　　 \r

　　 “你若是识相的话，不如用你手上的刀，抹了自己的脖子，还能少受些罪。”懒惰的陈昱青悠闲地劝说周灿璨自杀，因为她懒得出手。\r

　　 \r

　　 雪饮刀出鞘，寒光四射：“大话别说得太早，这可是我的主场。”背水一战的周灿璨，眼神毫无迟疑。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能让她有以一敌三的机会，那就一定是这星火大殿。\r

　　 \r

　　 楼下传来了爆破声。“怎么回事？”靳雅娜皱了一下眉，因为郑羽雍的联络信号同时消失了。陈昱青掩嘴笑道：“哎呀，想必是我们的小公主把敌人放跑了。”\r

　　 \r

　　 周灿璨知道王唯晔已然觉醒，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更加无所顾忌：“哼，我的部下可有人逃掉了哦！你们这些杀人魔！”\r

　　 \r

　　 靳雅娜上前一步，战神矛甩得飞起：“真是可笑，你才是杀人魔！”\r

　　 \r

　　 周灿璨一刀隔空劈去：“就算我杀了李沛佩，你杀了我星火社多少人？”\r

　　 \r

　　 靳雅娜冲上去，两人厮杀作一团：“是你先杀了我们姐妹，我们才来复仇的！”\r

　　 \r

　　 周灿璨反唇相讥：“复仇就不是杀人魔了？”虽然嘴上不落下风，但可以看出她的刀法动作比靳雅娜慢半拍，只能疲于应付靳雅娜频繁的突刺，没有办法还手。\r

　　 \r

　　 靳雅娜的黑色大氅翻飞，攻势愈发凌厉，声音也变得愤怒：“我们的感情，你怎么可能理解！”\r

　　 \r

　　 周灿璨且战且退，表情却十分淡然：“理解啊。我只是没想到，圣女战士居然也有这样的姐妹之情啊？还以为都是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冷血家伙呢。”一刀挥去，逼得靳雅娜退后两步：“我接受你们的复仇，只要你们三个杀得了我。”\r

　　 \r

　　 靳雅娜冷笑道：“你少说点大话吧，我可是位列第二的战神圣女，就算是第一的郁霭小姐，我也从来没服过她，难道我还搞不定你？用不着她们出手，我就取你人头去血祭李沛佩。”换了一套枪法，招招刺向周灿璨的要害。\r

　　 \r

　　 周灿璨全力避过了一波攻击：“我承认你的速度力量全方面压制，但是在这星火大殿，你们三个不一起上，是绝对赢不了我的。”\r

　　 \r

　　 然而第二波攻击又来了，靳雅娜的这套枪法越使越快，虽然招式不变，周灿璨的应对却越来越吃力，这一次虽然又避过了大部分，但靳雅娜的枪尖风压，已经在周灿璨没有单边丝袜保护的右腿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r

　　 \r

　　 “穿这种不合规制的衣服，伤势还真是看得一清二楚呢。”周灿璨的堕天使服装是一件黄色短袖t恤搭配蓝色牛仔热裤，脚下一双匡威式的帆布鞋，而最显眼的当属她左腿上的单侧紫色丝袜，并不能看出是连裤还是长筒式样——考虑到右腿完全裸露，大概是后者吧。穿着这样“另类”的战斗服，被依规必须穿着裤袜以遮住腿部肌肤的圣女视为“离经叛道”而加以嘲讽，自也不足为奇。“下一次可不会伤得这么轻了！”靳雅娜舞动长矛，向周灿璨发动更加凌厉的第三波攻击。\r

　　 \r

　　 突然她听到了谢雯的喊声：“小心身后！”急忙先手一招突刺，以风压将周灿璨击退数米，回头一望，只见八九个闪着萤火虫般微光的光球朝自己袭来，靳雅娜闪避不及，五个光球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黑色皮质紧身连衣裙上，瞬间爆炸，硝烟四起，靳雅娜的身体被弹飞十多米，单手撑地顺势做了个前滚翻，顺势蹲立在墙角。虽然因为圣女服的保护，她的身体几乎没有受伤，但这一击显然令她吃惊不小，呼吸声都粗重起来。\r

　　 \r

　　 陈昱青急忙在自己身边张开藤蔓网：“这是什么东西！”她发现周灿璨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上百个光球，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自己了。谢雯抢上一步，挡在靳雅娜身前：“这莫非是……霹雳雷火弹？”\r

　　 \r

　　 方才也被靳雅娜的矛风击飞倒地的周灿璨站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迹，冷笑道：“茵曼圣女好眼力，不过这如此众多受我操控的霹雳雷火弹，又是什么呢？”\r

　　 \r

　　 周灿璨依托星火社总部建筑的终极杀招——霹雳星火阵。\r

　　 \r

　　 如果不是谢雯的提醒，周灿璨的突袭说不定已经成功——利用雷火弹的爆炸，将靳雅娜的人头斩落。靳雅娜的战神之名也不是白叫的，她马上就意识到周灿璨的正面杀招才是关键，于是先将其击退才去应对雷火弹。靳雅娜的黑色皮裙配大氅，在圣女服之中防御力堪称第一，足以抗住雷火弹的一次爆击。但是她的身体和圣女服都绝不可能毫发无伤，深灰色裤袜上都被炸出了两三个小洞，能否应对第二次攻击可就难说了。\r

　　 \r

　　 谢雯挑眉斥责：“你这是破坏单挑的基本规矩！我们要一起上了。”\r

　　 \r

　　 周灿璨将霹雳星火阵的成百上千光球拱卫在自己身侧，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我几时不许你们一起上了？你们这些虚伪的圣女战士，非要包装出一副正义守规矩的样子，简直可笑至极！”突然她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这些霹雳雷火弹，都是我的生命！”雷火弹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周灿璨胸前的红色星火社标志格外耀眼。“我早说过了，在这星火大殿，你们多少人也赢不了我！”\r

　　 \r

　　 陈昱青低声道：“这些雷火弹想必都是周灿璨燃烧生命而成，维持这个大阵对她的身体有严重的损害，我们只要安心防守，不久她就会自灭。”\r

　　 \r

　　 不过谢雯显然咽不下这口气。她脚尖挑起足球，调整脚力：“少说大话了。我要是赢不了你，宁可把前天得的赛场限定球衣送给你！”一脚大力抽射，打向周灿璨胸口。谢雯的脚力和足球都有圣女力量的加强，这势大力沉的攻击绝无扭转可能，唯有闪避而已。\r

　　 \r

　　 “在这霹雳星火阵之中，你以为我会闪避么？”周灿璨蹙眉咬牙，数十个雷火弹向着谢雯的足球疾飞而去，接连爆炸。尽管一个雷火弹无法撼动谢雯的大力抽射之势，但是几十个却不同——足球不但速度骤减，表面也是遍体鳞伤。“你的曼联球衣我才不稀罕要呢！”周灿璨手起刀落，将谢雯的足球挥为两段。\r

　　 \r

　　 谢雯必杀一击被破，气势大损，之前还从来没有人敢硬接她这一招：“你以为只有你球多么！”她一怒之下，甩出锦囊，将自己的全部压缩足球“储备”悉数放出。压缩足球一接触空气瞬间膨胀，数量上竟有一百二十个之多，虽然距离周灿璨的雷火弹数量尚有距离，但是气势上却已不相上下，连陈昱青都咋舌不已：“这是九十分钟带加时赛，一分钟一个么？”要把这些足球丢到赛场上给球员分，每个人都能分到五个以上，真是不知道该踢哪个了。\r

　　 \r

　　 谢雯倒是不用考虑这些，她只是不断的变换姿势角度，将这些足球乱射向周灿璨的星火阵防御。“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相对于“劲射”而言，谢雯的乱射力气显然要小一些，但因为数量太多，严重消耗了周灿璨的雷火弹数量。随着雷火弹密度下降，周灿璨的防御漏洞百出，只好用刀硬砍速度减得不够低的皮球，前胸后背也挨了几下砸，加上制造雷火弹的生命力消耗，连连吐血。但是，谢雯面前的足球也越来越少，双方就在比拼消耗。\r

　　 \r

　　 等到谢雯挑起最后一个足球的时候，周灿璨的面前已是门户洞开。“结束了！”谢雯飞起身体，用一个倒钩射门的姿势，将球全力踢向周灿璨的前心。“我还能动呢！”周灿璨脚步微挪，一刀刺入了足球，但是强大的冲击力也让她的刀脱手飞出。\r

　　 \r

　　 “还没完！”谢雯踢得兴起，早看到面前有一块砖头大小的瓦砾，加了三倍力道，一脚怒射踢在石块上，石头朝着守备空虚的周灿璨径自飞去。\r

　　 \r

　　 “真是笑话！石头会有用么！”谢雯情急之下，忘记了一件事情——虽然石头重量很大，但这一脚下去，实在没多少圣女能量蕴含其中，这种动能面对霹雳雷火弹根本就不堪一击。周灿璨仅仅发动了背后的一枚雷火弹，就将瓦砾击得粉碎，周灿璨的身形都掩蔽在烟尘之中。\r

　　 \r

　　 谢雯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刚才这一脚纯属蛮干，本来用高跟鞋踢球已属勉强，踢过砖头以后，右脚的脚踝隐隐作痛。然而她略作犹豫，却发现三四个雷火弹直奔自己脚下而来，她急忙跳起，然而已经晚了，雷火弹在她左脚之下炸响，将她身体弹起。\r

　　 \r

　　 “可恶！”谢雯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地，然而左脚的高跟鞋跟居然在刚才的一炸下断掉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落在右脚上，鞋跟吃不住劲，一个侧扭，谢雯只觉脚踝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便摔倒在地。\r

　　 \r

　　 “去死吧！”眼见谢雯已经无法防御，周灿璨将身后的四十多枚霹雳雷火弹一起砸向她的身体，就算是圣女战士，全吃下这些也非炸死不可。\r

　　 \r

　　 “休想得逞！”陈昱青抢先一步，布下藤蔓防守，大量雷火弹砸在藤蔓上，剧烈爆炸，陈昱青和谢雯翻滚着弹出十数米，圣女服的表面都沾染了黑迹，还略有破损，虽然狼狈不堪，倒还是保住了性命。\r

　　 \r

　　 作为爆炸的副产物，陈昱青的藤蔓燃起了冲天大火，空气中弥漫着硝火味。\r

　　 \r

　　 独战三圣女的周灿璨毫无惧色，胸前的星火社标记璀璨闪耀，竟如同雷神护佑一般。\r

　　 \r

　　 这一刻，圣女们才明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意味。\r

　　 \r

　　 [newpage]\r

　　 \r

　　 [chapter:第二十五章 嫉妒的终焉]\r

　　 \r

　　 “我们也是太小看你了。”战神圣女靳雅娜，手持长矛，以优雅的步态走了上来。固然她之前受伤最轻，又冷眼旁观片刻，但她的战斗意志确也强过另两人。“你的能力是广域阵法，夸耀三比一的人数优势并没有意义。”\r

　　 \r

　　 周灿璨补充着雷火弹的数量，巨大的生命消耗令她面色苍白——这些雷火弹都是有生命的，尽管是她自己的生命：“哼，你的小伙伴们都仆街了，不去抢救一下么？”\r

　　 \r

　　 因为人数优势而沾沾自喜，有所懈怠，抱有“胜之不武”而留有余地的想法。这是三个打不过一个的关键。“所以，我一个人全力就够了。”\r

　　 \r

　　 “抛弃我们还真是轻易呢。”谢雯挣扎着爬起来。“你可真不够意思，来给李沛佩报仇，可不是我的主意。”她脱掉了左脚上鞋跟已经断掉的高跟鞋——虽然圣女服可以比较方便地修复，但是因为鞋跟已经崩飞不见，暂时还是无法“无中生有”的。两边不平衡无法战斗，于是她把右脚的鞋也脱了，只穿着破损的黑色裤袜站在那里。\r

　　 \r

　　 “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不会放弃追逐胜利。”谢雯撕掉了自己用来维持圣女“门面”的蓝色牛仔裙外衬，露出了自己本色的牛仔短热裤：“这场比赛的终场哨还没有响呢！”\r

　　 \r

　　 “居然穿裤子，你可真是个不良圣女。”陈昱青除了损失了几条藤蔓，倒是没受什么伤，算是托她作战不够英勇的福。但是她站起来的动作慢吞吞的，倒像是比谢雯的伤还重似的：“你的伤没问题么？”谢雯的左脚踝已经扭伤加骨裂，这种伤势，即使是圣女，不接受专门治疗也是无法在一天之内恢复的，已经有了肿胀的迹象。\r

　　 \r

　　 “哼，左脚算是废了，暂时踢不了球。不过配合一下娜姐，还是绰绰有余。”谢雯虽然被炸了个灰头土脸，衣服也颇多破损，自信心倒是完好无缺。\r

　　 \r

　　 “复仇是不需要什么骑士精神的！”靳雅娜长矛指向周灿璨的霹雳星火阵。\r

　　 \r

　　 喜欢兵器？讨厌兵器？喜欢战斗？讨厌战斗？关于战争女神雅典娜，有着种种不同而自相矛盾的传说。但是，一袭黑袍，挺立于这片战场之上，僭用其名的飒爽女子，对于兵器和战争，显然有着近乎于癫狂的热情。\r

　　 \r

　　 “靳雅娜，想要新的圣女服么？我这里要多少就有多少哦，不过我还得改进一下工艺……”耳畔响起的是妙水圣女李沛佩最后一次跟她见面时所说的话。在那之后不到一个月，她就死于星火社与黑水会的火并。\r

　　 \r

　　 靳雅娜咬紧了牙。对友人冤死的仇恨之火，化作了足以将砖土熔为兵器的强大力量。\r

　　 \r

　　 星火大殿的地面摇晃起来，无数砖石化为瓦砾徐徐升起，化作刀枪剑戟。这并不是在仿制上古神兵，因为那太耗时费力。靳雅娜所“打造”的，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因为它们从本质上，仍然与泥巴无异。\r

　　 \r

　　 靳雅娜的双眼发出紫色的怒光，视线所指，土刀土剑化作刀剑之雨，呼啸怒吼着，冲向周灿璨的霹雳星火阵。\r

　　 \r

　　 周灿璨脸上掠过一丝惊慌，随即恢复如常：“想不到你这种砍杀型的，也会广域魔法。”雷火弹被调动起来，抵消靳雅娜的攻击。\r

　　 \r

　　 陈昱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等杀阵：“这个阵法好厉害，叫什么名字？”\r

　　 \r

　　 谢雯随手抄起一把土剑：“其名为——穷兵黩武。”\r

　　 \r

　　 陈昱青狡黠地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大量的土刀土剑与雷火弹相碰，发出沉闷的爆炸声，彼此化作两团成色不同的灰烬。在消耗战中，靳雅娜的穷兵黩武也未能前进一步。\r

　　 \r

　　 谢雯有些困惑地看了她一眼：“现在，要形容我们的决心，没有比这再好的词了。”\r

　　 \r

　　 一心复仇，直至穷尽最后一兵一卒。靳雅娜疯狂的刀剑攻势令她自己也无法移动半步，但是周灿璨的情形更加吃紧。她的身体已经接近了自损的极限，脸上和手上都已是青筋暴起，血管似乎马上就要崩裂一般，尽力维持着场面上的均衡。\r

　　 \r

　　 “你们站起来就是为了看戏么！”靳雅娜话音未落，谢雯手中的土剑已经以穷兵黩武阵数倍的速度飞向星火阵，一连击碎了几个雷火弹才被炸成齑粉。\r

　　 \r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陈昱青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藤蔓击向星火阵。她还觉得不过瘾，又将一把叶片镖投了过去，但是叶片镖对雷火弹几乎无用，几十枚镖居然才干掉一个。\r

　　 \r

　　 在靳雅娜的穷兵黩武火力压制之下，周灿璨的星火阵已经疲于招架。谢雯虽然无法施展脚力，但是仅凭手中武器的多角度投掷，已然令对方的处境雪上加霜。就算陈昱青的植物攻击聊胜于无，在这真正的“三人合力”面前，王道主天使周灿璨的败势已然难得扭转。\r

　　 \r

　　 “哼，还是打不过呢。”周灿璨苦笑了一声。“不过现在，我一点都不嫉妒她们。”\r

　　 \r

　　 ——————\r

　　 \r

　　 “周灿璨求见炽天使魏世琳大人。”\r

　　 \r

　　 那时她因为李沛佩的事情，第一次拜访堕天使的总部。\r

　　 \r

　　 “你可终于来了，没让我白等这么久！”魏世琳手里拿着两串烤肉，满面笑容地冲出来。\r

　　 \r

　　 “魏世琳大人，您还没用完膳呢！”善用弓箭的第一辅天使关娇琳追在堕天使的女王身后。\r

　　 \r

　　 “给你吃！”魏世琳随手把一串烤肉塞进周灿璨手里，一边自己用嘴咬去手里余下肉串上的一块肉。堕天使之王如此“豪爽好客”，令一贯不服从命令的周灿璨受宠若惊，不知从何说起。\r

　　 \r

　　 魏世琳笑道：“你现在才来要求启动堕天使能力，太糊涂了，错过多少好事？我早说过，这世间险恶，能力是不可能没有用的，你偏偏不信，如今还不是要来求我？”\r

　　 \r

　　 周灿璨听得心里不是个滋味，从她内心深处，还是没打算上这贼船：“是的，属下糊涂。实在是黑水会欺人太甚，把新人都抢了去，若是再不将其消灭，我苦心经营的星火社就要毁于一旦了。”\r

　　 \r

　　 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生走上来，递给魏世琳一杯红酒，接过话头：“黑水会的李沛佩，是在册的圣女战士，违规传授能力，仿制圣女服，已经严重违反了教会的规定，我们本宗教会不日将对她进行讨伐……”他回头看了魏世琳一眼。“当然，堕天使也会参与这次讨伐。”\r

　　 \r

　　 周灿璨对这位粉面小生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本宗的特派专员慕容夜，是个口蜜腹剑的家伙，据说很多堕天使都与他有染。\r

　　 \r

　　 魏世琳摆了摆手，示意慕容夜退下。“周社长，正式成为堕天使，你就可以获得与李沛佩同等——不，是在她之上的力量。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她冷笑起来。“那就是，不必拘泥于圣女的繁文缛节，反而可以凭借这个去抓她们的小辫子。”\r

　　 \r

　　 “教会本宗这双重标准真让人恶心。”周灿璨脱口而出，魏世琳不动声色，还没走远的慕容夜倒是回了一下头，毫无疑问他听到了。“但是为了制裁黑水会，我什么都可以做。”\r

　　 \r

　　 “也包括一切服从于我么？”魏世琳冷笑道。当初，周灿璨已经成为主天使的唯一候选者，但她在最后时刻甩手不干了，这个位置至今还空缺着。\r

　　 \r

　　 “当然。”周灿璨的回答全无犹豫，虽然知道此路无法回头，但她踏进此间，已有觉悟。\r

　　 \r

　　 “在世人眼里，你的原罪是‘嫉妒’。但是作为堕天使，你的妒火即是王道，可以肆意燃烧。”魏世琳握住了周灿璨的双手，契约已成。“关娇琳，带她去见血腥玛丽。”\r

　　 \r

　　 —————\r

　　 \r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关娇琳说过的话。滥杀是条不归路，周灿璨也明白得很，但报应来得太快了——魏世琳的绝情，慕容夜的谗言，刚刚讨伐过黑水会，她的星火社就成了“弃子”。\r

　　 \r

　　 “靳雅娜，我现在一点都不嫉妒你们。”周灿璨抬高了声调，以破釜沉舟之势发动雷火弹。\r

　　 \r

　　 “小心！狗急跳墙了！”谢雯叫道。\r

　　 \r

　　 只见周灿璨眼眶都迸出血来，舍弃了防御，百分之九十的雷火弹都照着靳雅娜的阵线砸了过去：“因为你们早晚要跟我一样的下场！”\r

　　 \r

　　 靳雅娜的身周响起了连环爆炸。“我倒是会一直嫉妒李沛佩！因为她没有参与过你我这种丑恶的行为！”硝烟弥漫，已经看不见人。\r

　　 \r

　　 然而最后一道防御并没有被突破，靳雅娜身周紫气升腾，连硝烟都被她化成了刀剑：“你还有脸说啊！”一波刀剑打向周灿璨。周灿璨已经没有足够的雷火弹防御，只能腾身躲避。\r

　　 \r

　　 “休想逃！”陈昱青的藤蔓终于派上了用场，缠住了周灿璨的双腿。周灿璨一咬牙，最后的几颗雷火弹打在了藤蔓上，燃起了大火，周灿璨放松了双脚，但已经有些晚了。\r

　　 \r

　　 “你就老老实实地抵命吧！”靳雅娜如同永动机一般的土刀剑阵一波打了过来，此时的周灿璨已经再无任何防御手段，手里的雪刀虽利，也只能阻住几把，身体被贯穿的次数恐以百计，她被击飞钉在了墙上。周灿璨极力忍耐，并不发出痛苦的叫声，贯穿她的刀剑全都化成了泥土齑粉，但是鲜血还是不住地飞溅出来。\r

　　 \r

　　 “借剑一用！”谢雯一把抽出了陈昱青腰间的柳青剑，径自冲向周灿璨，周灿璨咬牙一推墙面，反弹出来，以手中缀雪狂刀与谢雯对砍。“没了炸弹，斗剑我才不会输你！”虽然这剑不顺手，谢雯凭借运动天分，用起来倒比陈昱青厉害。\r

　　 \r

　　 然而周灿璨也杀红了眼：“滚犊子吧！”右手刀法不停，左手突然猛抓谢雯右乳，放出剧烈的电流，谢雯“哇啊”一声惨叫，蓝色上衣炸裂，乳头烧焦暴露，整个人被弹飞出三四米远：“你居然敢……电我！”\r

　　 \r

　　 周灿璨高高跃起，正想追杀谢雯，靳雅娜的又一波土剑豪雨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她已经顾不得自己受了多少刺穿伤，只是一个劲地向前冲，可是她的四肢突然不能动了，被藤蔓牢牢锁住——陈昱青在她身侧冷笑着。她心知不妙，急忙用手中的刀砍断锁住她右臂的藤蔓，又去砍右腿的，然而谢雯已经杀到身前，在她穿着紫色单侧裤袜的左腿上横砍一剑，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喷血，周灿璨对于左腿的感知完全消失了。\r

　　 \r

　　 “你这曼狗！”周灿璨下意识地用解放出来的右腿用力踢向谢雯，借了左臂藤蔓的力，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她小腹上，谢雯吐出一大口鲜血，全泼在了周灿璨脸上：“我们是冠军！”用力将柳青剑投向周灿璨，却刺中了已经完全被她砍断的左腿，剑从大腿部分刺穿进去，将整条断腿飞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尚未失去活性的小腿还在剧烈地痉挛着，余血从大腿的断根处不断涌出。\r

　　 \r

　　 “纳命来！”战神圣女靳雅娜满眼怒火地接过了谢雯的班，伴随着她的移位，穷兵黩武阵烟消云散。战神矛如同索命的怨魂一般，直取周灿璨的心脏。\r

　　 \r

　　 “真刀真枪了么？”周灿璨凛然一笑，右手挥刀格挡。然而，她的臂膀突然失去了知觉，她手中的刀向着她挥臂的反方向掉落。曾经斩下无数星火社社员头颅的，挂在靳雅娜腰间的锋利匕首，这一次竟然斩断了她的右臂。\r

　　 \r

　　 并没有来得及惊讶，缀雪狂刀在她面前掠过。她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回眸望去，她看到了自己绽放在空中的点点血花，以及正在喷洒血泉的无头腔子。\r

　　 \r

　　 是靳雅娜夺过了她持刀的手臂，顺势干净利落地斩落了她的人头。似乎犹不解恨，靳雅娜将长矛刺入她脖颈下端，顺势一路划到小腹，并用力向前一推。伴随着“啪啪”两声，周灿璨下的右臂，以及断了一臂一腿的无头躯干，分别被匕首和长矛钉在墙上，跟她断掉的左腿做了伴。失禁的尿液渗透了她的牛仔短裤，一滴滴落在地上，她的左手还在无意识地抽动着，仿佛在后悔刚才没有帮上什么忙。\r

　　 \r

　　 目睹了这一切的周灿璨却只是沉浸于她从未体验过的“飞翔”，但是一切也到了尽头。她飞在空中的头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略微弹起，在她面前出现的是一双穿着破损黑丝的脚。谢雯一脚凌空抽射，把周灿璨的人头踢到她残尸的两腿之间，砸墙落地。\r

　　 \r

　　 “终场前终于进了个球。”谢雯的声音传进她正在丧失听觉的耳朵。她已经没有力气闭紧自己的嘴巴和眼睛，失禁的尿液不偏不倚地滴落到她的嘴里。\r

　　 \r

　　 尿到自己嘴里——虽然是罕见的体验，她也知道不会有人羡慕嫉妒恨自己。\r

　　 \r

　　 这就是星火社长，王道主天使周灿璨最后的意识了。\r

　　 \r

　　 [pixivimage:58954476]\r

　　 \r

　　 [newpage]\r

　　 \r

　　 \r

　　 [chapter:第二十六章 守候的黄雀]\r

　　 \r

　　 大仇已报，靳雅娜的内心变得空虚起来。手刃仇敌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快感，反而让她迷茫于接下来该做什么。看着周灿璨断手断脚的无头尸体，创口上不断汩出的血沫令她感到十分恶心，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一般：报仇的乐趣真的只有这么一点么？“走罢。”靳雅娜用力将嵌进墙缝的雅典娜之矛拔了出来，周灿璨的无头躯干掉在地上，花花绿绿的肠子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这场景和气味差点没让靳雅娜当场呕吐。\r

　　 \r

　　 \r

　　 \r

　　 “你忘了这个了。”谢雯将匕首和柳青剑一并拔出，把周灿璨的残肢肉块撸下去扔掉，兵器则分别丢给了各自的主人，周灿璨的断臂断腿受了刺激，又开始痉挛起来，在地上不断抽动。圣女与堕天使的身体得到强化，在死后仍能保存活性很长时间，甚至“永不腐朽”，这是个内部人尽皆知的事实。但即使这样，被斩首也是毫无疑问的死亡——这是无需确认的。\r

　　 \r

　　 \r

　　 \r

　　 陈昱青用剑划开周灿璨蓝色牛仔短裤的裆部，冷笑道：“这个穿裤子的异端，死得也是活该。”她仔细看了看，只见紫色单边裤袜的腰根露出来了：“看来这贱人穿得也就是被剪掉了一侧袜腿的连裤袜嘛。”\r

　　 \r

　　 \r

　　 \r

　　 同样穿着牛仔热裤的谢雯听她说话，心中不悦，莫非自己也是死了活该的异端不成？又想到此前陈昱青在战斗中出工不出力，自己却拼命战斗，圣女服破破烂烂不说，还一身的彩，活像是个被耍的白痴，于是气恼起来：“说什么异端，你倒是该减肥了吧。动作那么慢，遇上点事情跑都来不及。”\r

　　 \r

　　 \r

　　 \r

　　 陈昱青本无嘲讽谢雯之意，虽意识到自己失言，但遭如此呛声自也不会善罢甘休：“哎呀，不过你现在连鞋都没有，我可比你跑得快呢。”虽然并不让步，但她涵养甚好，语气温和如常，这令谢雯更加气愤。\r

　　 \r

　　 \r

　　 \r

　　 靳雅娜厉声插入：“你们两个都给我适可而止！既然周灿璨已死，这是非之地也不必久留，赶紧走吧！”谢雯蹙眉道：“衣服袜子都坏成这样了，你要我怎么见人？我先修好了再说。”三圣女中只有她自己被打得狼狈不堪，倘若就这么出去，她非得被当成最弱的一个不可——不如靳雅娜没什么，不如陈昱青的话，这口气她可咽不下。\r

　　 \r

　　 \r

　　 \r

　　 圣女能量遍传体表，圣女礼装蓝光微漾——这便是圣女和堕天使人人皆会，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礼装修复术”，但是谢雯连用三次，她的衣服也没能修复完全，蓝色上衣胸部的破洞依旧明显，黑色丝袜上更是留有十几处破损。\r

　　 \r

　　 \r

　　 “我劝你还是别做无用功了，趁早回家用圣妆盒修复为好。”靳雅娜无情地给谢雯的努力判了死刑。\r

　　 \r

　　 虽然有类似魔法的效果，但是圣女礼装终究只是一种高级材料，并非魔力幻化而成，其修复也存在局限性——如果不是简单撕开，而是有明显的材料缺损的话，修复术也没有能力“无中生有”，只能返厂维修。鉴于返厂维修过于不便，库罗公司推出了“圣妆盒”这一产品，专门卖给在籍圣女和堕天使。圣妆盒内部装填有圣女服的专用原材料，本身是一个小型的维修机，可以将局部缺损的圣女服按照内置模板恢复原状。除此之外，圣妆盒也可以用于圣女的日常化妆，算是一个实用型产品。美中不足之处在于它的体积有些过大，足有一个梳妆台大小，不便于携带。除此之外，如果圣女礼装的损伤严重到无法识别其原始形态，或者圣妆盒内部材料耗尽，修复也无法完成。\r

　　 \r

　　 谢雯摇了摇头：“起码我得把鞋子找回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了方才交战最激烈的瓦砾堆里。\r

　　 \r

　　 靳雅娜略作踌躇，忽然听见从东侧楼梯传来一阵爆炸声，觉得有些奇怪：“想必是星火社的残党又在找死，我这就去杀了他们，不过……”她看了看瓦砾堆里上下翻弄的谢雯。\r

　　 \r

　　 陈昱青笑道：“领导放心先去，我在这里等她。”靳雅娜也不多问，提着长矛便走。\r

　　 \r

　　 陈昱青眼见靳雅娜走远，暗自冷笑，心想谢雯你胆敢当面羞辱我，我岂会与你同行？今日一战过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还瞧得上谁？也不知靳雅娜那边是什么情况，说不定危险得很，我自从西边楼梯撤走便好。\r

　　 \r

　　 谢雯在瓦砾堆里翻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黑色豪门高跟鞋，长长的腿部系带虽然还完好，但断裂的一侧鞋跟依旧是找不到，这鞋显然是不能穿了，脚踝的伤势还没有好转，只能单手提着鞋子，一瘸一拐地再走出来，然而靳雅娜与陈昱青却都不知去向。\r

　　 \r

　　 “搞什么！你们居然把我抛下不管了么！真是薄情寡义！”在这空旷的平台上，独自面对周灿璨的残尸，实在是令人寒毛直竖的体验——虽然性格大咧咧的，对于鬼神索命之类的事情，谢雯竟然还有些害怕。\r

　　 \r

　　 此地决不能久留。谢雯拖着伤腿，以比陈昱青还慢的速度从南侧的楼梯脱离。\r

　　 \r

　　 ——————\r

　　 \r

　　 “报告炽天使，周灿璨的生命体征已经消失。”第七堕天使——权天使沈珊立于魏世琳面前。她的堕天使礼装是一套深红黑色的白雪姬洋装，白色的裤袜与她惨白的面色浑如一体，脚上的红色鞋子和整套洋装的红黑色一起散发出一种嗜血的气息。本来白雪公主手上应该拿着苹果，而她的手上却拿着一个色泽黯淡的骷髅头。\r

　　 \r

　　 “魏世琳大人，星火城塞已经合围完毕。”第一辅天使“青龙弓”关娇琳快步上前禀报。根据魏世琳的事前部署，一百名堕天兵分成四队，分别堵在星火城塞东南西北四个楼梯上，封锁靳雅娜、谢雯和陈昱青的退路。\r

　　 \r

　　 一团黑烟飘过，一个穿着黑色纱网衣的女忍者闪现在关娇琳身旁，手上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主君，我们奉命保护力天使王唯晔大人，在城塞底部与端世圣女郑羽雍打了起来，实在是打不过她。但是王唯晔大人似乎觉醒了能力，击杀了郑羽雍，不知去向。”\r

　　 \r

　　 魏世琳点点头：“你们两个敢去打正牌圣女，勇气可嘉。小美人鱼在哪里？”\r

　　 \r

　　 女忍者答道：“她受了伤，在原地休息。”\r

　　 \r

　　 突然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咣咣作响，用“地动山摇”来形容也不夸张。“小尤莉，给我带什么吃的了？”声音粗重还带着喘息。\r

　　 \r

　　 魏世琳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名叫尤莉的忍者：“你先去城塞底部，我们稍后就到。”尤莉表示遵命，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r

　　 \r

　　 地动山摇的元凶现身。此人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却足有一百二十公斤，站着活像一堵墙——男人都罕有这样的体型，更别说是女人了。全身的肉半肥不瘦，皮肤也半黑不黑，穿着一件褐色的运动背心，下面裹了个相同颜色的兜裆布，不仔细看简直跟没穿衣服一样，这竟然就是她的堕天使标配服装。\r

　　 \r

　　 第八堕天使“饕餮大天使”史祥云，此人的形象实在跟圣女与堕天使“美型至上”的基本标准相去甚远，令人望而生畏，而她的“原罪”显然是贪吃。拜堕天使能力所赐，据说她能吃任何有机物，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吃货”。与之相应的是，她的智力相当低下，也就比医学上的智力障碍高上那么一点点，以至于魏世琳完全不准她参与议事，方才的尤莉虽然是她的辅天使，却也不准她指使。不过史祥云对此倒是不怎么介怀，只要给她吃饱就好。\r

　　 \r

　　 “你这肥贼，就知道吃。”咲艳座天使尹高歌蹦蹦跳跳地从她身后钻了出来，“魏头儿，我们啥时候去弄死那些圣女啊？”\r

　　 \r

　　 “G姐的报告到了。”御虫者，第二辅天使叶凌烟提醒魏世琳。所谓“G姐”正是她的上司郭睿芳，为了防止露馅，人多的场合往往这么叫。\r

　　 \r

　　 “哼，郁霭还在忙着救云都大学的学生，看来没空管我们的事呢。所有人听令！进军星火城塞，灭杀靳雅娜、谢雯、陈昱青三圣女！”\r

　　 \r

　　 关娇琳轻戳魏世琳：“魏世琳大人，任毓的奏疏……要看一下么？”\r

　　 \r

　　 魏世琳皱眉道：“她之前不是请假不参与此次合战了么？为何又来多嘴？”\r

　　 \r

　　 这任毓正是举世闻名的天才计算机少女，十岁时就获得计算机界最高奖项的业界名人。然而她的隐藏身份却是在此次会战中缺席的第六堕天使——精算德天使。\r

　　 \r

　　 “任毓进言，此次不宜消灭三圣女。种种迹象表明，孤傲圣女郁霭在此次的星火社讨伐事件中被架空，也或者是她有意观望，但毫无疑问的是，她与三圣女不合，打算借我们之手排除异己。倘若我们此番将其击杀，恐怕正合了敌人的心意。”\r

　　 \r

　　 魏世琳笑道：“任毓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不会采纳。郁霭是敌人，三圣女同样是敌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懂么？杀一个算一个！全军出击！”\r

　　 \r

　　 ——————\r

　　 \r

　　 “方才还一副拽样子，如今怎么死了？倒是说句话啊？真没劲。”长着鱼鳍耳朵的杨御雪，此时正在用自己的脚猛踏端世圣女郑羽雍的脑袋。\r

　　 \r

　　 然而这电力小公主并没死透，这几下踩头倒是令她恢复了意识。不过被王唯晔的爆发力重伤，她全身的骨头几乎散了架，一点圣女力量都用不出来，想要电击对方简直是痴心妄想。更糟糕的是，她甚至没有余裕去确认自己的伤情。\r

　　 \r

　　 现在连这个鱼怪都打不过，也只有装死了吧……可恶，我堂堂大清公主，居然要装死苟且偷生么？\r

　　 \r

　　 “圣女战士有那么容易死么？别是装死的吧。”杨御雪这么说着，又踢了她几脚。\r

　　 \r

　　 糟了，若是被发现了，非得送命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就姑且……\r

　　 \r

　　 杨御雪把郑羽雍的尸体翻到正面，用手指轻轻搔弄她的腋窝。\r

　　 \r

　　 不过郑羽雍为了保命，可谓是“定力非凡”，居然没被杨御雪发现一丁点破绽。\r

　　 \r

　　 你这死鱼精，够了吧……快住手！\r

　　 \r

　　 郑羽雍这么想着，杨御雪已经把她旗袍的胸部扯开了。“哼，这公主还挺有货的嘛，贵族生活可真腐朽，都是民脂民膏吧？”郑羽雍只觉自己的傲人双乳被一顿乱揉，对方甚至还放肆地捏她的乳头。\r

　　 \r

　　 什么脂什么膏啊，你这贱民！怪物！快把脏手拿开！\r

　　 \r

　　 可是死神还在进一步考验她的耐力。杨御雪的脏手已经伸到她的裙底，隔着白色金丝连裤袜的保护，郑羽雍感觉到自己的阴蒂受到了侵犯。\r

　　 \r

　　 不好，要尿出来了……你这天杀的东西！我灭你九族啊……等等，尿出来……也好吧……\r

　　 \r

　　 郑羽雍居然想到了保命之计，尽管这计策实在是太有失身份了。她选择放松膀胱，排泄的快感冲抵了她即将露馅的性欲高潮。\r

　　 \r

　　 杨御雪对郑羽雍的阴部猥亵才刚开始，一股炽热的尿液如同泄洪一般奔涌而出，杨御雪虽然有心调戏，却也是怕脏的，觉得情势不对，手缩得比触电还快。郑羽雍有些发黄的臊尿瞬间就穿透了她的白色裤袜，污染了她精美的旗袍——聊以自慰的是，她的旗袍也算是黄色的。\r

　　 \r

　　 “原来公主也会失禁的啊，真不像话！”杨御雪抽了公主几个嘴巴，顺便把她手上沾的尿也蹭在公主脸上，郑羽雍闻到一股刺鼻的臊味，但是面对如此奇耻大辱，她居然也“忍辱负重”下来了，丝毫没有暴露生命迹象。\r

　　 \r

　　 杨御雪又踢了郑羽雍几脚，不过郑羽雍毫无反应，只有“失禁”的尿液不断蔓延着，这次她是相信郑羽雍死透了。“端世圣女郑羽雍，你先前羞辱于我，按说该把你碎尸万段去喂鱼。不过呢，现在我可没这个闲工夫，就从你身上拿点东西好了。”\r

　　 \r

　　 要拿什么快拿！拿了就走吧！\r

　　 \r

　　 “你的这双金鞋就归我了。”杨御雪说着，抬起郑羽雍的双脚，把她的一双金色高跟鞋脱下。“别怪我哦，实在是其他东西上都沾了你的臊尿，太恶心了。”\r

　　 \r

　　 你这杂鱼还挺识货的，那鞋子可是纯金的！给你就给你吧，快滚！\r

　　 \r

　　 毕竟自己的命最值钱。\r

　　 \r

　　 “这星火城塞的地板被你的臊尿玷污了，也实在是不像话。你就自己擦干净了吧！”杨御雪收下鞋子提起郑羽雍的胳膊，用她当“抹布”在地上一阵乱擦，郑羽雍的旗袍和白色裤袜都被尿液洗了个透，她只觉得浑身都有令人厌恶的潮湿感，就连刚暴露出的双脚也难得幸免。\r

　　 \r

　　 郑羽雍决定睡一觉来忘记这奇耻大辱，然而命运继续在跟她开玩笑。\r

　　 \r

　　 “第五辅天使杨御雪，参见魏世琳大人。”魏世琳的大军到了，听脚步声足有上百人。看来这死还得继续装下去。\r

　　 \r

　　 “这就是被王唯晔秒杀的端世圣女郑羽雍？这死相可真是不像话。”\r

　　 \r

　　 双腿大张，鞋子失去，还沾着一身的失禁臊尿，郑羽雍也知道自己很不像话。\r

　　 \r

　　 她被一双穿着黄色单带皮鞋的脚踩在脸上，这味道也不怎么好闻。“听说她自称满清公主？她要是公主，我他妈的就是皇上！”跟自己一样偶尔会爆粗口的堕天使，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尹高歌吧。\r

　　 \r

　　 叶凌烟冷笑道：“大概她觉得满清公主都会尿自己一身吧。”\r

　　 \r

　　 并没有人再去检查她的死活。但是，似乎每个人都从她身上踏过。\r

　　 \r

　　 各种皮鞋，靴子，在郑羽雍的手上，腿上，胸上，脸上，留下各种难堪的脚印。\r

　　 \r

　　 郑羽雍闭着眼睛，默默地忍受着这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但是偷生的喜悦让她无耻地忍受了下来。终于，脚印不再增加，魏军渐行渐远，她觉得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r

　　 \r

　　 “我……活下来啦！”\r

　　 \r

　　 ————————\r

　　 \r

　　 云都大学校内。除了星火城塞硝烟弥漫，其他区域的骚乱逐步平息。\r

　　 \r

　　 学生死伤七百余人，大部分为星火社员，少部分为无辜波及者。杀戮多为靳军嫡系所为，而在丽波圣女管欣钥果决的反击之下，靳军嫡系死伤惨重，大部溃散。\r

　　 \r

　　 而郁霭先前拨给靳雅娜的一部分圣侍女，由于拒不执行靳军屠杀无辜的命令，也早已自行溃散。\r

　　 \r

　　 “把那里挖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学生被埋。”云都大学的理事长正双手叉在胸前，右脚颇有节奏地点着地板，悠闲地指挥临时拼凑的救灾队展开营救。\r

　　 \r

　　 司空晓走上前来：“你没必要在这里指导救灾吧？”\r

　　 \r

　　 “我可是这学校的理事长，学生死伤至此，有损集团声誉，何谈不必要？”郁霭不为所动。“这位同学，去把那边的柱子先移走。”形势安稳下来以后，她不再动手只是指挥了，这毫无疑问会拖延救援进度。\r

　　 \r

　　 司空晓低声道：“郭大记者在那边看了好久了。”\r

　　 \r

　　 郁霭冷笑道：“她看着不是正好？难道要她看见我在瓦砾堆里一身的灰么？”\r

　　 \r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司空晓连连摆手：“不去管靳雅娜她们，真的好么？给她们的教训也够了吧？有消息传来，说是她们遭到了魏世琳的重兵……”\r

　　 \r

　　 “我看还不够。”郁霭将目光投向星火城塞的顶端：“但是……”\r

　　 \r

　　 似乎有什么更危险的东西在靠近。\r

　　 \r

　　 【《星火大战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