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头少女穷追不舍的那些日子
被无头少女穷追不舍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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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阵微微的清香飘来,是刚刚凑到我旁边来的这个女生身上的味道吧。
“男神,和我交往吧~”
“高中生就不要想这些啦,认真学习考上大学再说吧,同学……等等,你叫我啥?别这样……”
“我会身首分离哦。”
“伸手分离?啥意思,摆摆手就分手?你怕不是个渣女哦。”
“是这样,我演示给你看……你看啊~”
高中生活刚刚开始,励志考上省内重点大学的我,课间时间还在复习着数学老师刚刚讲过的函数的定义和规则。
和女生交往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虽然这个年纪的男生肯定都是向往女生裙底的,但我还是要以学习为重啊。至于主动前来表白的,还是这么直白的类型,还说什么“伸手分离”,动不动就要分手干嘛还要表白啊。
我转过头打算看看她要演示的“伸手分离”。只见这个女生右手拎起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脑袋拎得高高的,脖子处悬空,和身体分离开来。透过她空空的脖子处,可以看到她后面长长黑色秀发。
妈呀!这是个女鬼吧?!我吓得直接从座位上摔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她又从新把脑袋装回到了脖子上。原来……她的意思是“身首分离”。
还好教室里面没什么人,大家并没有注意到我摔在了地上,我更该庆幸没人发现这个女生的身首分离,不然岂不是会引发大恐慌啊。
“你你你……你变得什么鬼魔术啊?!这么吓人,你觉得你这样就能表白成功?”我从地上爬起来。
“男神,这是我的秘密,我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你,这样的表白难道还不够真诚吗?”女生双手交叉在胸前,显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同时校服上的领结也被挤得高高的。
“什么最大的秘密啊,不过咪咪倒是挺大的,”平时就爱自言自语的我,不小心把心理话说了出来,“呃……我是说这个秘密确实……确实很吓人,你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啊?”
“哈哈,开始对我感兴趣了吗?我很小的时候就会这个技能,你是第一个知道的男生哦,”看来她并没有发现我刚刚是在评论她的胸部。
上课的铃声响起。
“哦,上课了,我们放学一起回去吧,等我哦,我叫蒋月香,”说完,蒋月香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离我的座位并不近,她是如何看上我的啊。
随着她的离开,刚刚的那股清香也随之消失了。
2
学习很重要,运动也很重要。我发现运动并不会浪费我的学习时间,运动过后的我反而可以更加集中精力地学习,所以运动是促进学习的。
这天放学后,我在篮球场上酣畅淋漓,和同学们道别后,我来到学校更衣室收拾东西,打开储物柜的时候,我再次被吓到了。
小小的储物柜,只能容下一个书包而已,但里面却是一个人。哦不,确切说,我只能看到一个人头。
蒋月香的脑袋可怜兮兮的放在储物柜里,长长的头发塞满了整个空间,因为缺氧憋得通红的小脸上流着汗珠,嘴里叼着一个画着爱心的信封,两颗大眼睛眨巴眨巴,深情地望着我。
“卧槽,我说女鬼啊,你咋又来吓人啊,”我上下打量着储物柜,想要看看她这个魔术是怎么变得。
“唔唔,”她嘴里叼着信封支支吾吾的。
“这是情书吗?”我从她嘴里取下信封。
“是啊,男神!请和我交往吧~”蒋月香用力地叫喊着,可能因为缺氧太久声音并不大。
“你还是先出来吧,蒋月香同学,挤在这里面并不好受吧?”
“啊,男神记得我的名字,太棒了~”蒋月香开心地笑着,但并没有要出来的架势。
“还不出来?我的书包呢,你放哪里去了,我要回家了。”
“那个……能帮我找一下我的身体吗?我把头放在这里,就摸了一地方藏起来了,因为看不到路,所以不知道自己藏到哪里去了……”蒋月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意思?我不懂你在说啥,”这是什么迷惑的说法啊。
“那个……就是……你在附近找一找,我记得我没有走远的……”
“你……难道……真的可以身首分离?那天那个不是魔术???”我从迷惑变为惊愕。
“恩,”蒋月香为难地答复。
虽然我没有那么快就能接受“身首分离”这种技能的存在,但我还是在附近翻了翻,最终在旁边的放清洁用品的杂物间里发现了那具穿着女生校服的身体。
身体孤零零的坐在杂物间角落的地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脖子处的截面和性感的锁骨,因为呼吸困难,身体的胸部依旧一起一伏,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那本应该在储物柜里的书包,女生的校服是类似水手服的正装,小裙子下面两条白净的大腿并拢着。杂物间里似乎还弥漫着她身体上的清香。
没有头的身体,让我不禁无限遐想。因为身体并没有视力,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这曼妙身体,我看直了眼,咽了咽口水。没有头的身体似乎很棒啊,我有点动摇了。
我回过神,从她身边拿起了自己的书包。她的身体动了动,向我挥了挥手打招呼。
“是你吗?你找到我了?”不远处储物柜里面的头叫喊着。
“是啊,你藏在这边的杂物间里面了,是我扶你起来还是你自己起来?”我冲着外面喊着,顺便拿起书包侧面的水瓶吨吨吨地畅饮,运动后还是很缺水的,顺便压压惊。
这时,身体动起来了,我以为她要自己起身,没想她用双手掀起了自己的裙子,把自己的内裤对我展露无遗。
“噗!!”一口水没咽下去,全部喷在了她的身体上。
“哇!!你的量这么大吗??”身体吓得跳了起来,四处摸着,外面的头错愕地叫喊着,“快扶我来找我的头!”
我也不好帮她擦,无奈我抓住她身体的肩膀,跌跌撞撞的,连推带引地把身体带到了储物柜前。
“喂喂,你看好了。是我刚刚在喝水,你突然那个……然后我一口水白喝了啊,”我解释道。
“啊,是这样啊,我以为你……”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自己把头按好赶紧回家吧,我先走了,”说完,我背上书包就向外走,赶紧逃离这个恐怖又疯狂的女生。
“等等啦,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但我还是不放心,在门口逗留,暗中观察着她的动向。她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头,熟练地安装在了脖子上。然后她蹲下身,捡起了我刚刚不经意间丢在了地上的那个信封。她看着信封,眼中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
接着,她转身朝门外走,发现了我。
“喂,男神,你还在等我吗?我们一起回家啊~”她叫喊着,撒了欢地向我奔来。
我见没什么大碍,一溜烟跑掉了,将她远远地丢下,骑上自行车飞似地出了校门。
3
“我们先撤啦,你女朋友来啦!”
“喂喂,她不是我女朋友啊!她只是老缠着我而已。”
“而已?那么漂亮的妞儿,你就‘而已’啊?!多少人争都争不来,赶紧表示表示。我们撤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一群一起打球的兄弟们就都一溜烟的跑掉了,路过的时候都握拳跟我说:“加油,焰哥。”
大家还在和蒋月香打招呼,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蒋月香也一脸莫名其妙。当她看到学校篮球馆里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的时候,她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嘿嘿,我是不是打扰你打球了?”一副抱歉的笑容中又带着一点点幸灾乐祸,伴随着熟悉的清香,蒋月香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啊,球友都把篮球带走了,我还打个屁的球啊……”我假装没好气的说,“我也走了。”
说完,我也打算走掉,但被她拦下了,把她的头塞进了我的怀里。
“哝,现在有球了,”怀里的头说。
“我去,你不怕被人看到吗?”我紧张张望着整个篮球馆,怕有人会发现,差点没抓稳。
“大家都走了啊,没人会看到的。我们打球吧,男神!”
我看着手中捧着的她,她也看着我。飘飘的头发似乎一直散发着清香,精致的脸蛋确实很迷人,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让我无法转移目光,圆嘟嘟的脸软软糯糯的,手感非常好。不不不,不行,不能被迷惑。有时我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抗拒谈恋爱。
“你这个球,能投篮吗?”
“呃……有点高,会摔到吧……啊啊,我相信你的技术,你在我掉下来之前接住我好吗?”蒋月香紧张害怕起来,慌慌张张的表情也是很可爱。
“我的技术没问题,就怕你这个长了毛的球,会缠住篮网,不会掉下来吧,哈哈。”
“这样吗?等等先,”她的身体摸了过来,摸到了自己的头,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抓出一个马尾,把自己手腕上的头绳绑了上去。长发飘飘的头,变成了马尾辫头,“这样应该就不怕了。”
头发梳了起来,她的脸型也有了点变化,果然发型是很重要的,然而我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脸熟感,我以前似乎在哪里就见过她。
“来了哦!”我不顾这莫名的熟悉感,半蹲打算来一个罚球。
“喂,啊啊啊啊啊啊……等等啊……啊啊啊,我还没准备啊~~真的要投篮啊~~”蒋月香尖叫着,声音回荡着整个篮球馆,身体四处摸索着想要拦住我。
没想到我低估了她的脑袋的重量,竟然要比普通的篮球重很多,毕竟都是实打实的肉。罚球失败,三不沾。
“啊↗啊↘~~~”脑袋呼啸而过。
我立刻蹬地冲向前,救回了这颗险球,身体一个回旋上篮,把球轻轻地送入了篮筐中央。
“啊↗↘↓↙←↖↑↗→→→”蒋月香眼睛紧闭,眼皮都皱在了一起,尖叫声一直没有停下,回旋转调此起彼伏。
我落地后准备接住她,然而发现她的马尾辫最终还是缠在了篮网上,在高处摇晃着。回头看到她的身体已经被吓得坐在了地上,鸭子坐让双腿显得更加修长,裙子盖住了大腿的大部分面积。两手紧紧地抓着裙角,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看来吓得不轻。
“男神,一定要接住我~”蒋月香的脑袋闭着眼睛尖叫着,摇晃着往下滑。
“别叫男神,多尬啊!”
“先别说这个了啦,人命要紧~~”
“我都怀疑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啊啊,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吗?!啊啊郭焰郭焰,焰哥,焰哥哥~”
“虽然有点搞亲昵的嫌疑,不过我还蛮喜欢被这样叫的……”
“啊!”她终于脱落。
凭借多年的球技打磨,这种接球还是很轻松的。我稳稳的接住了蒋月香的脑袋,软嘟嘟的脸蛋再次贴在了我的手心。她还没反应过来,依旧紧紧地闭着眼睛。我捏捏她的脸,她才睁开了眼睛,才开始大口的喘气,平复着。
“好刺激啊!还想要!”蒋月香从刚才的紧张中恢复了,恢复了往日的直来直往。因为刚刚的紧张她出了一头冷汗,额头和鬓角的头发被汗水黏在了皮肤上,本来可爱的脸蛋平增了几分性感,刚才的熟悉感更加的强烈了。
她就是……暑假我参加了一个志愿者社工团,是为残障人士服务的,偶尔还会去各种救灾现场。她就是那天在我对面,教一位聋哑大妈手语的志愿者女生,因为聋哑大妈从没接触过手语,所以当时蒋月香很焦急,交一位不会说话的人一门新的语言是何其困难啊。她急出了一头汗,就像现在这样,好似一位刚刚出浴的玉女。当时我只有一撇,没有记住她的摸样,但现在我想起来了。
“你也在那个社工团?你还会手语?”我不禁问了出来。
“哈?你才想起来?我以为你记得的!”蒋月香似乎有一丝丝的不开心。
“你怎么会手语的啊?好像比划得还不错,”我试图岔开话题。
“因为我爸爸就是个聋哑人,所以从小就……”说着,一丝阴郁从蒋月香的眼神中匆匆划过,但马上又雀跃起来,“我就是在社工团知道你的啊,每次我都是在你附近转悠,你都没怎么注意过我!”
“呃……我在那里都是干杂活体力活,哪有时间顾得了这些啊,”我确实有点抱歉的意思,错过了这么一个同在社工团的女生。
“我也见过你干细致的活啊,”蒋月香继续兴奋地讲着,手心里的脸蛋眉飞色舞,“那次救灾,护士人手不够了,你被不知什么地方拉来,在急救帐篷里现场学习给人扎输液针。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天赋啊,那天下午你一个人就扎了30多个病人啊……我当时都没敢上手,只是给你打下手端药瓶……”
“呃……那天的助手原来就是你……真的不好意思,当时情况紧急,我的眼里只有病人的手背和针头……”
“不用不好意思啊,当时的你简直太帅啦……”蒋月香叽叽喳喳,没有停下的意思。
“呃,不管怎么说……该回家了,放学好久了,”虽然我开始对这个女生感兴趣了,但我还是非常抗拒男女之间的这种接触和沟通,我把脑袋扔进了她身体的怀里,身体依旧坐在地板上,“你也赶紧组装好回家吧,我先走啦。”
“喂喂,不是,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没说完呢!喂等等啊,我们一起回家啊男神……啊不,焰哥哥!焰哥哥啊~”
我径直跑出了篮球馆,我在她心里可能还是个高冷的男生吧,唉算了,继续保持高冷吧。
“不许跑!郭焰!”蒋月香气得直呼我的名字了,没想到她动作麻利,已经组装完成,追了上来,两条大长腿不是白长得,速度至少是学校短跑比赛的水平。
无奈,我绕着篮球馆逃了一圈,然后又穿过操场,来到更衣室,从储物箱中取出书包背上就跑,骑车冲出了大门。
4
家里人为了限制我玩游戏的时间,把电脑桌摆在了客厅里,以防我在自己的房间会偷完不学习。但我不怎么玩游戏,而是学习各种图形软件的操作,PS我已经基本入门。
晚上11点多,我才回到房间,准备写作业。我打开被我抛在床上的书包。
“啊~焰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饿啊~”书包里,是蒋月香的脑袋,缺氧而憋的通红的脸呻吟着。
“卧槽啊,女鬼啊,你不要这么吓人啊,阴魂不散啊你!!”我吓得跳了起来,惊恐地后退,扶住了书桌才没有倒下。
“说好的一起回家嘛,你跑掉了我也没办法啊~”蒋月香有点撒娇般的说,声音从书包里传出来,闷闷的,我也只从书包开口处看到她的额头。
“谁跟你说好的啊,等等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嗯!”蒋月香尖声应道。
“嘘~我爸妈在家呢。”
“唔,”蒋月香闭上了嘴。
我找来了一盒曲奇饼干,把蒋月香的头摆在书桌上,一颗一颗地喂她。
“你不用回家吗?这么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啊,吃完我送你回去哈。”
“没关系的,我今天可以住在你的房间里吗?”
“不可以!”我果断地说,这个女生也太激进了吧,“你家人怎么会没关系,如果我晚上不回家,我爸妈肯定会很着急的。”
“因为……我妈妈出门了,家里没人,爸爸也不在……不在家……”蒋月香咀嚼着,眼睛看向了别处,不知道是在撒谎还是另有难言之隐。
“话说你的身体呢?不会还在学校吧?”
“是啊,为了和焰哥哥一起回家。呃……焰哥哥,你家在哪个小区啊,让我看看你房间窗外的风景吧,”蒋月香的头扭向窗外,跃跃欲试。
“大晚上的,看个屁啊。你吃饱了的话,我去趟学校,你在房间里安静的,”我还是很担心她的身体,晚上学校里可能很冷的,再如果被保安什么的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啊啊,焰哥哥~没事的,我的身体很安全,不用去找,焰哥哥多陪陪我……陪陪我的头~”蒋月香央求着。
“陪你个头啊,你把我的课本和作业都掏出去了,我去学校拿作业,不写作业等着被训话啊,”我没好气地说,其实心里只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
“唔……那你带上我的头啊,”蒋月香委屈地撅起嘴。
“带你个头啊,端着个脑袋大晚上的多吓人啊,你怎么会有这么不得人心的能力啊!”真正的原因是我怕她还继续叽叽喳喳的,耳朵实在是受不了。
我说的好像有点过头了,蒋月香没有了回应,安静地看着桌面。
“好了,我出去了,你不要出声啊,乖乖的,”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安慰她一下,她又恢复了笑容。我把她放在床上被子的后面,锁上房间门,偷偷溜出家,飞车学校。
5
当我再次悄悄地打开上次那间杂物间的门时,校园里充满了漆黑与安静。借着杂物间里的小窗户射进来的月光,看到了坐在墙角地上的蒋月香,但只有身体,没有头。
她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的课本,身上穿的还是单薄的校服,裙下露出的双腿蜷缩着,身子下面是不知她从哪里摸来的废纸壳。这样子看着她,感觉甚是可怜,却又莫名的恐怖。
我开始后悔没有把她的头一起带来了,这个样子我根本没办法跟她沟通啊,而且等下带她回去的路上也会比较麻烦。
她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开门时带来的外面的微风,她向门的方向招招手,又比划了比划什么。
对了,蒋月香是会手语的,在社工团里她好像主要是负责聋哑残障人士的工作的。但是……
“我不懂手语啊!我看不懂你在比划啥啊!!”我不由叫了出来,但她肯定是听不到的。
她又比划了什么,我依旧是看不懂。我该怎么办啊,无法沟通,我甚至无法告诉她“我就是我”。
“是我啊!”我无奈地说着,有点不知所措。
我蹲下来看着她,又不敢去碰触她,怕惊吓到她,以为是什么坏人。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近距离观察一个女生,因为她现在是个“瞎子”嘛。她的脖子处的断面竟然也是皮肤的颜色,我以为会看到喉咙什么呢。感觉皮肤嫩嫩地,好想去触摸一下啊。
“嗯?为什么你身上的香味没有啦?”我还是在自言自语吧。
这时,我发现她有点颤抖,应该是因为太冷了。
“对啊,我带了衣服给你的,”我这才想起来,把一直搭在手上的带兜帽的卫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她还是被吓了一跳,但发现来者并没有恶意,似乎又放松了下来,又比划着什么。这次我看懂了,一个很简单的表达:『谢谢』。
我轻轻地把她扶了起来,第一次这么亲近地扶一位女生,心里不住的兴奋,却再次意识到她身上的异样:怎么这么近距离还是闻不到她身上的清香呢。
定睛一看,一位无头少女赫然站在空唠唠的杂物间里,心理不禁有股凉意。我从地上捡起一片纸壳,弯成圆形塞进她的卫衣兜帽里,让兜帽撑起来,这样子大晚上的应该就不会有人发现什么无头少女了。
我将她怀里的课本拿过来扔进了我的储物柜,回头看到她扶着杂物间的门,似乎眺望着等待着什么人。她缓缓的伸出手,是要我牵着她。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也很无奈啊,这不是我想的啊,不牵着你就没办法走路了啊,”我自言自语。
我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她缩了缩身子,一副害羞的举止。但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应该已经是开心的不得了吧,被自己喜欢的男生牵手。
“啊,好柔软的手啊~”我不住地柔弄着她嫩白的手背。不对啊,她只是看不着了而已,并不是没有触觉啊。我有点没刹住车,我立即停止了手上猥琐的柔弄。
“唉,走吧,”我牵着这位无头少女,慢慢地走出了更衣室。我们需要穿过操场,到对面的灌木丛,那里的围栏有一处鲜为人知的缺口,我的单车就在围栏外边的草丛里了。
当我们走到了操场的中间时,我再次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清香。我回头看了看这位无头少女,她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泛着光。难道她身上的清香是因为月光而散发出来的?香味越来越浓烈,我似乎被一股暖流笼罩,身体不由地感到暖暖的。原来这就是她名字的来历吗?蒋月香,因月而香。
我看着她出神,忘记了继续走路。以前总是叽叽喳喳的她,现在却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她也感到奇怪,挥挥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啊啊,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我慌了一下,不由地解释道。唉,改不了自言自语了,一个女生在我面前,却是个听不到我的声音的“聋子”。我是造了什么孽啊,让我遇到这么一个奇怪的女生,老缠着我,还动不动就摘掉脑袋。
我们来到了围栏外面,把她安顿在单车后座上,我便登上车子回家。她坐在后座上紧紧地抱着我,生怕会有什么闪失,胸前的两个大肉垫按在了我的背部,让我不住地胡思乱想。
6
“你在楼下等等,我去看看我爸妈的动静,”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跟一个“聋子”说话,“唉,算了,一起上去吧。”
经过一路的月光照射,蒋月香身上的清香已经可以弥漫整个走廊了。我牵着她来到了门前,拿出钥匙悄悄的打开家门。探头进去看看,没有一盏灯是亮的,我继续牵着她,快步把她带到了我的房间。
“焰哥!”蒋月香的脑袋悄悄的喊道,开心地笑着,“你回来啦!呃……你们回来啦!哈哈哈……”
“你别说奇怪的话,”我把她牵到床边,这回她有视力了,稳稳地坐在了床上,摸索着自己阔别已久的脑袋。
“今天你就睡我的房间吧,我去隔壁的客房睡了,要安静的哈,”我吩咐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刚刚在学校的时候一开始比划的什么啊?我的手语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啊。”
“一开始吗?我是说『如果你是焰哥,就拍四下我的左手肘』,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暗号好不好?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我就以这个信号来认你,好吗,焰哥?”她的脑袋被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可怜兮兮地仰望着我。
“行吧……不对!以后最好不要再有类似的情况再发生才对。”
“我就当你是答应啦,记得是四下左手肘哦,”她的脸上堆起了笑容,莫名的可爱有点要融化我的心。
“好好好,你快把脑袋安回去,要去卫生间的话出了房门就能看到,一定要悄悄的,听到没有。”
“好!”她熟练把脑袋戳在了肩膀中间,“我去卫生间……”
她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帮她拿了一套新的被子和枕头,准备拿上自己常睡的枕头去隔壁。
“焰哥,我渴了,”她不要意思地说。
“唉,要睡觉了还这么多事,等着。”
我把枕头放到隔壁,来到厨房倒了一大杯的水。我发现我在家里走动的时候,到处都可以闻到蒋月香身上散发的清香,好像一瓶香水被打翻了一样。
等我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她已经躺下了,我看到她的校服整齐的摆在床头,校服上面是一副可爱的文胸。本来想骂她一句没必要脱得这么干净,想想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女生的睡觉习惯我也不是很懂,可能都是这样子的吧。
“你要的水我放在桌上了,”说完我就打算出去了,还是不要打扰女生的睡觉比较好。
“焰哥,等等,”蒋月香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似乎是蒙着头的,“你过来,把这个帮我带走。”
“什么东西?”我来到床边,看到她蜷缩在被子里面,看不到任何部位暴露在外面。
“这个!”说着,她从被子里伸出了手,手里抓着自己的头发,头发下面悬挂着她的脑袋。
“我说,女鬼啊你,怎么老是把脑袋取下来啊?”我再次被她吓了一跳。
“人家害怕,既然焰哥有原则不能陪我睡觉,那你把我的头带到隔壁一起,好不好?”她的脑袋晃动着,伸出的手臂撑起了被子,被子里面裸露的身体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感觉让我一阵心动。
“这……”我试图找着别的话题,“你拉着头发不会疼吗?”
“还好啊,脑袋不是很重的。”
不是很重?下午投篮的时候可差点被你的重量坑惨。
“好吧,”我不知怎么就答应了她,伸手接过了脑袋,她再次开心的笑起来。看到她的笑容,我的心里不禁也跟着开心起来,这可能就是我答应她的原因吧,她的笑容实在是太好看了。
“水,水,别忘了带上……”
7
来到隔壁,喂完蒋月香一大杯水,我躺下了,把脑袋放在枕边很远的地方,生怕她会滚过来咬我一口。
“焰哥不要再叫我女鬼了好不好?”脑袋委屈地说。
“你的名字那么难念……”我漫不经心地应答。
“那你可以叫我香香啊,”她的眼睛在黑暗地房间里反着光。
“这个……是不是太亲切了点……”
“我们都睡在一起了,还不能亲切一点吗?”
“不要说奇怪的话……话说你的手语怎么那么厉害,暑假在社工团还看你在用手语教学。对了,你说你父亲是聋哑人……”
“对,不过……他已经失踪很久了,”香香眼里的光暗淡了。
“啊,对不起,不该提这个……”
“我爸爸是在一次车祸……那时候我还很小,那天晚上他带着我和我哥哥,一起回郊区的奶奶家,结果因为那边刚刚修了路,路况很差,撞到了一个人,车子失控撞在了路边的下班了的施工车辆上……哥哥因为没有系安全带,从后排座位撞在了车前玻璃上……”
“原来你还有一个哥哥。”
“现在已经没有了,他已经……”
“啊这……”突然想起我也经历过一次车祸,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不过不太适合现在说,因为那次车祸对我基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从那以后,每当我在月光下的时候,身上就会散发那种香味了。”
“哦?我还以为是你刚刚诞生的时候就有香味呢,所以才起的这个名字。”
“那倒没有,据说爸爸在我出生前就想好了这个名字。爸爸从那次车祸就失踪了,家里人都说他已经在车祸里死了,但我并没有看到过爸爸的尸体,我觉得爸爸在这个世上。”
“或许你还是应该接受这个难以接受的事情。”
“哈哈不重要,爸爸是个聋哑人,他发明了很多帮助聋哑人群的东西,我的手机里就有他当年开发的程序。明天传给你吧,免得你再看不懂我的手语。”香香再次恢复了生机,说了很多以前和她父亲一起的事情。她父亲是个事业有成的人,不是小小的帮帮几个聋哑人,而是在这个行业内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虽然是聋哑人,却为和自己相同遭遇的人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我要上卫生间,”香香突然又冒出了这句话,“没想到聊了这么久,刚刚喝的水已经要排出了。”
我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虽然这个现象这几天一直我面前上演,那就是从分离的头这边“进入”的物质可以传送到另一边的身体里面,包括水、空气,这不就是空间传送了?我想着这个问题……
“我直接去了啊……”香香闭上了眼,是在仔细感受身前看不到的路。
“喂喂,你摸瞎去卫生间啊?别撞到什么啊……”我突然意识到了她在干什么,马上起身去开门查看走廊里的情况。
“唔,焰哥,不能看~”
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了香香的身体,只穿着内裤,深蓝色的内裤上装饰着白色的碎花。她一只手捂着晃动着的胸部,另一只手不好意思地向我这边摆着手。
“要不要我领你去啊?”我悄悄的问,眼睛没有离开过走廊里的这位无头半裸女。
“不要啊,快回来,我已经找到卫生间啦。”
她确实找到了,似乎她刚刚特意记住了我家里的构造,莫名熟练地推门进去,又从里面锁上了门。
“快回来啊,焰哥~不要看啦~”
我还是不放心,但出于香香没有穿衣服,我还是关门回到了床上。枕边的脑袋已经红透了脸,好像黑夜里的一颗大苹果。
见我回来了,香香再次闭上眼睛感受着。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
“我已经回到床上了,”香香乖巧地说。
“希望你没有上错床,”我开玩笑说。
“不会啦,对于一些重要路线,我一般会特意记住的,比如去卫生间的路。”
“好了好了,那就快点睡觉吧,已经很晚了,没有别的事情要解决了吧?”
“嗯!感谢焰哥一晚上的照顾,晚安~”
“嗯。”
8
房间里的两个人已经熟睡,然而黑暗的房间中央站着一个黑影,脑袋歪着。
黑影来到床边,轻轻地捧起枕边打着轻鼾的脑袋,来到了空荡荡的一面墙边,伸手在某个特定的位置按了一下掌纹。墙面凹下去了一个储物柜门一般大小的面,那个面下沉,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黑影把那颗脑袋放了进去。墙面恢复了原样,原来墙里面是楼房的承重柱,钢筋混凝土围成了中空的柱子,柱子里面装着脑袋的铁盒顺着柱子内壁无声地往下滑,滑进了地基,还在继续往下滑,没有减速……
9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本来睡在旁边的脑袋已经不见了,香香的身体自己起来把头拿走了吗?我迅速起床,来到我的房间。香香还是“蒙着头”睡着,一只可爱小巧的脚丫露在外面,我帮她扯了扯被子,便来到餐厅。
爸妈竟然已经吃完了早饭,留下了一句“焰焰,你这几天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们结婚纪念周去旅游啦”就带上门出去了。被扔了一脸的狗粮。我摇摇头回房间打算叫醒香香。正好爸妈不在家了,等下带香香出门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香香,起床了,”我半开门,唤她。没有反应。我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难道香香的头不在这屋,总不会滚到了客房的床下了吧。我回到昨晚睡觉的客房也没有找到,无奈再次回到我的房间。
我推了推鼓鼓的被子,希望没有碰到香香的敏感部位。这次香香动了,她起身一只手抓紧被子挡在胸前,另一只手向四周摸索着。
“香香,你的头呢?”我问着。香香继续摸索着。
对啊,香香的头不在这里,她是听不到的。我想起了暗号,拍了四下香香的左手肘。香香惊恐地抓住我的手,然后马上松开,在胸前比划起了手语,被子稳稳地夹在腋窝下。
手语我还是不擅长,看不懂。香香停了下来,从被子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娴熟地启动了一个APP交给了我。我接过手机,是一个类似相机的功能,我把镜头对着香香,香香又比划一遍。这是一个手语翻译APP。
『焰哥,我怎么眼前一片漆黑啊,周围也是非常的安静,你把我的头藏到哪里去了吗?』APP显示出了译文。
“我没有啊,我一早上也一直在找你的头,却没有找到,”我的话被手机录音了,手机侧面竟然开始凹凸变化,凸起了一串奇怪的代码,有点眼熟。
『焰哥手机给我,你说的话,它会帮我翻译成盲文凸显在侧面,』手机上再次显示着香香比划的内容。
香香接过手机摸索着侧面,随即扔掉了手机,动作夸张地在空中比划着。我顺势接过手机再次把镜头对着她。『我的头丢啦!!』
手机镜头里的香香因为动作太大,被子滑落了,我看着手机里噗呦噗呦的胸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焰哥,我把这个APP发给你,』香香继续比划着,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的胸部已经暴露。
我木木地掏出手机,眼睛无法离开那两只跳动的兔子。香香在手机上操作着,把APP发给了我。
『因为你的是普通手机,所以只有识别手语的 功能,而我的手机还可以凸显盲文。这样,我比划手语,焰哥你就用APP翻译;你说话,只要我手里攥着手机,手机实时把你说的话翻译为盲文,我就能“听到”你说的话啦。你的手机是我的嘴,我的手机是我的耳朵,』香香干净利落地比划了一大段。
我木木地点点头,又突然意识到点头应该是翻译不了的,但面对眼前这个没有脑袋又裸露上半身的女孩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焰哥,你咋不说话啊?是我的手机盲文功能坏掉了吗?』香香甩动着手机,手臂带动着胸部,跳动得更加剧烈了。
“香香,你还没穿……”我硬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香香摸出了盲文,迅速捂住了胸部,失去了比划手语的能力。香香起身,把我推出了房间(她已经很熟悉房间的构造了)。
我识相地带上门,坐在了走廊的地上,回味着刚刚的一番。香香的头丢了?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头可以说是人身上最重要的部位了,竟然在我家里就这么丢失了,是什么人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溜进来偷走了吗?那岂不是一场绑架?香香也反应很迅速呢,在这么严峻的时候,立刻就解决了特殊情况下的互相交流的障碍。我拿出手机看着APP的界面,再次回味着刚刚香艳的画面。
香香穿好了衣服打开了门,径直向卫生间走去。
“香香……”我叫住她。
香香确实紧紧攥着手机,手机很快把我的话翻译为了盲文。香香摸出了盲文不禁一个转身,却并不知道我的方位。
『焰哥,你在哪,我看不到你在哪,』香香比划着。没想到这个APP这么强大,手机镜头里只有香香的侧身,竟然也能识别出她比划的手语。
“我在这里,”我凑过去再次碰了四下香香的左手肘。
『焰哥,你已经在唤我为“香香”了,但是我却听不到,我既开心又伤心,』香香比划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么叫她了,可能是因为知道她听不到,所以才会叫吧,不然潜意识就会觉得很尴尬吧。
“哈哈,我也没意识到,就不由自主的叫了,”我还是尴尬地挠挠头。
『焰哥,我看不到你说话时的表情,心里好着急啊!先不说,我上个卫生间。话说叔叔阿姨没在家了吧……』香香比划着,同时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没事,他们两个已经出门了。”
『那就好,』比划完,香香就走进了卫生间。
10
『其实这是我爸爸临死前为我做的安保系统,』上完卫生间的香香坐在餐桌的对面比划着手语,我机械地吃着爸妈吃剩下的早饭,认真地看着手机屏幕里手语的翻译,『当我身首异处的时间超过某个值,这个系统就会启动,把我的头拿走并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所以不用太担心,脑袋并没有丢。只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本来脑袋会被无人机带回我家里的地下室里封存,但现在我的眼前并没有地下室的画面,只有一片漆黑和寂静。可能是一处新的藏匿处,它应该就在附近,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的,爸爸肯定会配置一个人工智能告诉我脑袋的保存之处的。在此之前,只好拜托焰哥帮我跟学校请个假喽。』
没有脑袋的香香依旧是说个不停,虽然是用手说话。我答应着,心中也没有那么担心了。香香只好暂时留在我家里了,目前的她出门还是太不方便了。
我到了学校帮她请了假,在上课时发现手语APP里面有一系列的手语教程。我点击了“针对看懂手语”的选项,因为我目前只需要看懂香香的手语就够了。我一上午没有听课,使劲地啃着手语教程。奇妙的是,这些手语我似乎以前就很擅长的,只是被记忆封存了起来一样,仅仅一上午的学习,我竟然自信地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看懂一大半了。
“香香,我回来了”中午放学飞驰回家,打开家门,我喊道。
香香立刻从我的房间里奔了出来,依旧没有脑袋,白净的脖子下面是性感的锁骨,校服裙子飘逸着,腿上穿着只到小腿一半的袜子,没有鞋。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款特殊的手机,手机一定是录到我的声音,凸显出了盲文。摸到盲文的香香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焰哥,你回来啦,』虽然香香是手里拿着手机比划的手语,但我竟然依旧清晰的收到了她比划的内容,『我为你做了午餐,因为不太方便,所以只是简单的做了些。』
“什么??你下厨了?”我惊奇的叫喊,怀疑自己学的手语是不是错误的。
『焰哥,你能看懂手语了?你的反应比早上的时候快了很多啊。你看了APP里面的教程,』香香开心地快速交替踮着那双小脚。
“哈哈,是啊,学了点皮毛……等等,你真的在厨房做了饭?我学的手语没有错吧?”
『没有错啊。快坐下,我给你盛饭。不要嫌弃我的手艺哦,看不到食材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不过为了安全我没有开炉灶的。我用了电饭锅煮饭,还有电磁炉蒸菜。炒菜什么的实在不敢……』
我来到餐桌,桌上是比较特殊的两道菜:白菜蒸肉和鸡蛋羹。虽然是很普通的食材,但香味扑鼻,看起来并不普通。香香精准的把一碗白饭摆在我的面前,我开始怀疑起她是不是真的没有了视力。
『我经常在家里盲厨的,如果是在我家里的厨房,我就可以安全的操作炉灶了。还有因为嗅觉我也没有了,所以不知道没有放对调料,』香香像一位家庭主妇,做完了午饭坐在桌旁等着别人品尝她的杰作,『焰哥,快尝尝吧。』
“嗯,好。香香你真的好厉害,并不像一个又聋又盲的人,”我夹起一片白菜,放进嘴里,“嗯!太好吃了吧,香香你不会是随身携带了秘密调料吧?”
『怎么会?就只用了你家里这些调料啊。橱柜里有很多调料啊,阿姨一定也是个很爱做饭的人。没有翻车就好,我还怕会放错调料呢。』
“我妈确实很爱做饭,不过没有香香做的这么好,”我送了一大口的米饭,这两道菜好吃又下饭。突然,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唔,香香你没办法吃饭啊。”
『没关系,我目前还不是很饿,只不过有点点无聊,眼前没有任何画面,耳边也没有任何声音,所以我才兴起想要做饭给焰哥吃,』坐在对面的没有脑袋的香香似乎深情地“看着”我,欣慰地“笑着”。
我看着眼前这个没有脑袋的怪女孩,越来越喜欢这个无头身体了,似乎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发现了自己特殊的癖好。
『焰哥,你说点什么啊,我太~无聊了,』香香比划着,“无聊”这个词比划得非常夸张。
“香香,你身材真好,”我没过大脑直接说了出来。
香香手挡在本来有脑袋的位置,似乎是在捂脸,但什么也没捂到。顺势她捂住了自己红透的脖子截面,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吗?
上次更新到这里啊!
11
“我回来啦~”下午放学回到家,期待着香香再次迎出来。然而并没有。
“香香~我回来了~”我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可能是睡着了吧,手机没有放在身边。查看了每一个房间,包括爸妈的卧室,依然没有香香的身影。
最后剩下卫生间,但是我不能贸然进入吧,我敲门她又听不见。在卫生间门口踱步,犹豫该不该进去。
十分钟后还是等不到香香出来,我推门而入,门没有锁,但还是没有看到香香。洗漱台上放着香香的手机,侧面显示着盲文,应该是我刚喊香香的时候出现的。我想查看一下手机,可能会有香香去向的线索,却瞥见浴缸里的水满满的,水面下隐约一个身影。
香香在洗澡?虽然偷看香香洗澡是不对的,但我还是继续偷瞄了几眼。香香竟然是穿着校服的,没有脑袋的身体在浴缸中微微悬浮,校服和裙子像波浪一样飘动着。
我靠近蹲在浴缸旁,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水里,轻轻碰触着香香的左手肘。
香香猛地从水中坐起,一把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香香在颤抖,不,确切点应该是在啜泣,身体一抽一啜,没有声音。
“香香,你怎么了?”我知道香香现在听不到,但还是不由的问了出来。
湿漉的身体也将我的衣服打湿了一大半,似乎是被香香大哭后的泪水打湿的。
慢慢缓过来,香香松开了我,坐在浴缸里半浸着身体跟我比划起来。
『焰哥,我好渴,不得已我就想了这个办法,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水,』香香比划着不时溅起水花。
我拿起毛巾擦了擦她的手,把手机交到她手里。
“没事的,香香可真聪明,用身体来吸收水分。”
我将她从水里抱起来,给她披上浴巾,给了她几件我的衣服裤子让她先换上。
我在外面等她擦拭身体换衣服,她却只穿了一件T恤就出来了,白净的大腿赫然露在外面,宽松的T恤刚刚好盖住关键部位。
“怎么只穿了上衣啊,会着凉的。”
『身上已经擦干净了,不怕的。这样比较放松嘛。不过要麻烦焰哥帮启动一下洗衣机,我不太熟悉卫生间的地形,没办法自己手洗,你家的洗衣机也是我没见过的型号,摸索了好久也没能让它启动……』
“哈哈,香香你先去客厅休息,我去弄吧。”
洗衣机里面是香香的校服,无意间我发现了在校服下面压着的内衣和内裤。香香肯定是害羞,直接想让我把内衣裤和衣服一起洗了,但是内衣裤还是单独手洗比较好吧。我把内衣裤简单手洗了一下,其他衣服在洗衣机里面滚了起来。为了不尴尬,直接帮她晾起来。
回到客厅的时候,香香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宽大的T恤依旧把关键部位捂得严严实实。
『焰哥,明天是星期六,你可以陪我回家一趟吗,我想在家里一定能找一些线索,好尽快找到我的头。』
“可以啊,没问题。但是……香香你不饿吗?一天都没有进食了吧?”
『饿,倒是还能忍受了啦。关键是渴的时候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午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渴死了。』
“这样子可不行啊,不能一直泡在水里吧,皮肤会受不了的。我有个办法,香香你在家等着。”
我出门来到药店,鼓足勇气还是买了那件羞耻的医疗器械——流食助推器,一个带细长塑料管的大针筒。我想,这个也是可以用来灌肠的,用肠道吸收水分,应该是没问题的。在社工团救灾的时候,没有干净的水源,我跟着的那个医疗队,就经常用这个方法防治大家脱水。
“这个,还记得吗?”我把东西交到了香香的手里。香香拿到东西,摸索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开窍般的蹦起来,绕着客厅跑了一圈,结结实实地抱了我一下,然后跑进了卫生间。
香香出来的时候,后面带着“尾巴”——塑料管。香香精准地到了一杯水,用吸了半个针筒的水,插在“尾巴”末端,慢慢的压水。香香不由地打了个激灵。
随后,香香竟然把针筒交到了我的手上,让我帮她“喝水”。拿到针筒后手便开始发颤,费了很大劲才把半管水全部打入了香香的身体。
香香双手握在胸前,看起来很满足的样子。她揉揉肚子又很随意地倒了一杯水,吸了满满一管,再次交到我的手上。我也像上了瘾一样,再次把水慢慢注入香香的后面,这种让水慢慢流入的感觉,让我欲罢不能。
这一晚,香香起夜六次。
12
周六的天气非常好,香香穿着校服,塑料“尾巴”依旧插着,藏在衣服里面。为了掩盖香香没有脑袋的事实被路人发现,我们还是用了那晚的方法,将卫衣的兜帽在里面撑起来,不过这次的撑起物,是香香在我家里“看”中的一个毛绒小玩具。
香香的家很远,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半路时她还是忍不住要“喝水”,可能是对“口”渴有了心理阴影。我买了一瓶水,香香就在路边把水注入了身体,但没人会发现那根不起眼的塑料管。
香香家在一个独栋别墅小区,进了家门,她就开始准备起午餐,在自己的厨房自如的盲厨起来。
丰盛的午餐过后,香香带着我进入了她家的地下室。在一间类似工作室的房间里,香香盲操作着电脑,最后按下了回车。据她说,这样就可以激活整套安全系统中最关键的一环了。
后面发生的一幕,让我无法理解和接受: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直接上前抓住了香香手。我虽然还能感受到香香的手的柔软,却无法做出回应。香香却也没有了回应,似乎是沉默了下来,认真地感受着相牵的这两只手。
“香香,这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意识到,我虽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但头部还是依旧在我的控制之下,我发出了疑问,但没有得到香香的回应,香香的手机放在了工作台上,并不能“听见”我说的话,她的身体慢慢地紧张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我知道我已经拿回了控制权。我感觉到身体非常的疲惫,好像进行了一场万人的演讲,一下子瘫坐在旁边的的椅子上。
香香松开了手,身体兴奋地蹦到我的面前,蹲下来扑进我的怀里,再次紧紧地抱住我,用脖子截面使劲蹭我的胸口,好像要钻进我的心里。我深切地感受到这次的拥抱中夹杂着一种不一样的感情,那是什么呢?
香香直起身,跪在地上,依旧在我的两腿之间,两只手可以轻松地搭在我的大腿上。她开始“眉飞色舞”地比划她刚刚的经历,虽然就发生在我面前但我不得而知的经历:
『焰哥,你猜我刚刚“见到”了谁?你一定猜不到……我哥!他就在你的身体里!啊不对,应该说你的身体就是我哥的身体。啊,这样说焰哥可能无法理解到。我从头说起吧。还记得我那天晚上睡觉前跟你讲的那次车祸吗?原来那次车祸发生了很多事情,不仅改变了我的家庭,还有焰哥你。是这样,那次车祸撞到的人,就是焰哥你。你的身体被撞得无法复原了,不过还好你的头没有受伤。在车上的三个人:我爸爸、我哥和我,因为没有系安全带,每个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我,当时刚好把头伸出了窗外,因为强大的惯性,车窗框直接切断了我的脖子,当时没有这个能力的我,可想而知是无法存活了。但后来父亲通过技术手段,勉强把我复原了,也就是现在的我:可以自如地身首分离,也算因祸得福?而我哥,因为惯性,头部重重地撞在了挡风玻璃上,撞击和玻璃碎片,直接让我哥的头颅粉碎。但后来还是通过我爸爸,我哥的身体得以保留,将大脑中一部分的意识移植到了脊柱里的骨髓之中。爸爸最后为了弥补焰哥,将我哥的身体给了你。我哥和焰哥你就这样重获新生了!车祸中,我爸也烙下了病根,在做完这些复原工作,一年后,去世了。』
比划完这些,香香“沉默”了。
“啊,对不起,香香,”我一边表示着歉意,一边大脑飞速运算,梳理着刚刚得知的这些经过。难怪在那次车祸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要比以前好了很多,原来这是香香哥哥的身体。突然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这样一个车祸,让这么多人的人生走向了不一样的路。回过神,我问,“所以,香香的哥哥刚刚醒了,是吗?他是怎么告诉你这些的呢?”
『焰哥我现在听不到你,我还是继续说吧,我哥的身体其实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控制权一直是在焰哥这里的。但是我哥的意识会被一种特殊的信号激活。刚刚我在机器上启动了这个信号,所以我哥“醒了”。他虽然沉睡着,但他的意识还是或多或少地影响着焰哥。就比如学习手语,我哥可是个语言专家,手语不在话下,所以焰哥你才会那么快地学会手语。至于他是怎么告诉我这些的,他其实是先天性的又盲又聋,但他却对语言学非常感兴趣,不仅学会了手语、盲文,还自己发明了一种语言,他命名“指语”。这是通过一只手进行交流的语言,两个人只需要十指相扣,通过手指关节的活动就可以互相沟通。他教会了我,我们一直是用这个方式进行交流的。他可能已经激活了焰哥对“指语”的认知,我们可以试试。』
“真的存在这种语言吗?”我疑惑。
香香再次牵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我很精确地感受到了香香手指每个关节的活动,我不知道着每一个活动的意义,但当这一连串的活动抚过我的手背时,我竟清晰地理解了它们的意义:
{焰哥,我好开心啊~焰哥,你能感受到了吗?}
我愣住了,不由地蠕动指关节回应:
{我感受到了,原来这种语言是这样感受到的。}
{我太开心了~}我不仅感受到香香表达的喜悦,还从中感受了香香的情绪,她在开心之余,还有一种要哭出来的冲动,和体力不支的虚弱。
“说”完这些,香香的手就松开了,身体也从刚刚紧绷的状态松弛了下去。香香晕过去了,从我身上滑落,我立刻扶住她,将她搀到椅子上,皮肤苍白基本没有了血色。
这时,我的左手握住了我的右手,十指相扣,我竟然感受到了我的左手对我说:
{香香一天多没有进食了,她现在很虚弱,我残存在脊髓里的意识并不完整,只有“告诉”的能力,并没有“想办法”的能力,这也直接导致了我那晚被激活后,控制身体将香香的脑袋藏了起来,却并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多谢你这几天对我妹妹的照顾,我妹妹就托付给你了。香香的脑袋在你家地下深处的安全屋中,用掌纹在你的卧室墙壁上解锁。但在这之前,你需要尽快帮香香恢复体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左手松开了,控制权还给了我。
我的大脑再次疯狂运转,人在晕厥状态下,要如何补充能量呢?救灾的经历再一次拯救了我们。我在香香家里的急救箱中竟然找到了静脉注射的一些列医疗器械,药箱里还备有生理盐水、葡糖糖、营养水等等。社工团里学习的医疗技能再次暴走,我调配好一瓶盐糖营养水,成功的扎进了香香的静脉(具体的医疗知识我不懂,这里瞎编的,请勿模仿,来自糖糖的提醒)。看着液体一滴一滴地掉落,我也松了一口气,静静的陪在香香身边。
13
{我们以后就这样在一起吧,不要什么脑袋了。}
{不行,天天注射营养水不仅很麻烦,而且会营养不良的,身体要通过普通的食物来获得营养才能健康。}
{唔,那我们就定时去给脑袋投食好了。}
{啊?当做宠物来养吗?}
{哈哈哈,这个主意不错,给它弄个可爱的小窝,摆在书桌上,每天给它喂喂食,逗逗她,摸摸头,编编头发,好可爱的样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脑袋,你要错过多少美丽的景色啊?}
{我们可以遛它啊,带着它到处旅游,什么景色我都不会错过。}
{带着脑袋旅游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说得好像带脑袋是带了一件纪念品一样的。对了,香香你身上的香味,这几天我都没有闻到了。为什么没有了?}
{那个其实一种特殊的粘合剂的味道了啦,脖子处粘合的时候才会散发。}
{我喜欢那个味道,我要闻。}
{好,我们回去取宠物。}
我们松开十指相扣的手,上了单车,往回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