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潮涌,潮枯#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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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歌者坐在废弃的酒馆中央,手里的里拉琴发出塞壬般美妙的声音。即便周边已经腐朽的桌椅间挂着落满灰尘的蛛网,破旧的油灯灯芯也被碎裂的窗户间灌进来的海风吹的摇摇晃晃,在墙皮脱落的墙上撒下涟漪一般的光晕。
没有听众,她也不需要听众。纤纤玉手拨弄着银色的琴弦,樱桃小嘴吟唱着无名的曲调。门外的海风呜咽着和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久久回响。一片夜的漆黑之中,只有这酒馆桌上的一丝煤油灯光在这黑暗的海洋里面漂泊着,渺小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浪头吞没。
“哔啵”
煤油灯芯轻微的炸裂了一下,在流淌的音乐河流中丢进了一颗小石子,打断了红衣歌者飘飞的思绪。被苔藓侵占的窗台外,黎明正努力的从黑暗中探出头来,那微弱的鱼肚白逐渐冲淡了那铁一样的黑幕。微微张着的红目出神的看着那逐渐爬进屋内的阳光,里拉琴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消失。
歌者伸手拂去了红裙上沾着的灰尘,微启朱唇吹灭了煤油灯,顿时店内只剩下了窗中透过的那一缕阳光。穿上绿色的手套,拎起放在桌下的长条碳纤维箱子,她推开了那一扇摇摇欲坠的腐烂木门。
“吱呀——”
混杂着海腥味的晨风冷飕飕的刮在歌者裸露的白皙肌肤之上,一头银丝被吹的散开着,折散着点点阳光。头上的帽子被掀起又回落回头上,好像随时都会随风而去。即便如此,歌者却望着远方山坡上移动着的一个小小黑影,悄无声息的呢喃着什么。
远处,喧嚣了一晚的混浊的海终于是平静了下来,表面上了无生气的慵懒的倒映着岸上破旧的城镇。此刻如果有人这时候走进那一片黑水之后,会发现死气沉沉的水里面,无数的扭曲畸形的怪物正在幽绿的海水中上下沉浮。如果有幸没在第一时间被这些怪物撕扯成碎片肉沫的话,海底那传来的尖锐的直击灵魂的低语和歌声也会让你在扭曲与痛苦之中迷失自我,最后告别这一个还靠着理智苦苦支撑的世界,成为那些畸形怪物的一员。
回到歌者这边,她已经揣着里拉琴,背着长箱子,高跟鞋在陈旧的石板路上清脆的回响着,往远处那个来者的方向匆匆走去。
“哒——哒——哒——”
又是死气沉沉的一个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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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
此刻的鱼,正在努力借助着法杖的支撑,一小步一小步的尝试从滑溜溜的礁石山上下来。腰间琴柳的刺剑还时不时撞击着本来就酸痛的大腿,让鱼几乎每攀爬下一点距离就要狠狠咒骂几句。可就算再怎么抱怨,这一路来鱼都没有把这柄刺剑丢掉或者藏起来。相比较那已经悄悄塞到罗德岛仓库里的旗帜来说,这柄细剑总会让他想起那位瓦伊凡姑娘身上淡淡的体香和生前那银铃一样清脆的笑声。可惜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不会说话任凭摆布的玩具了,时不时被鱼拿出来满足一下难以平息的性欲。
随着日子的推移,在摆脱了恶心的深池很久之后,鱼也似乎记起来他还是个隶属罗德岛的外派干员,于是随意接了一个伊比利亚偏僻小镇的调查任务。据说一个叫水月的干员在那里失去了踪迹,但是在提到这座小镇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愿多透露一句话,反而是用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接下任务的鱼。
现在就那几乎被毁灭殆尽的道路交通来看,鱼已经十二分后悔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从走进这镇子范围的一瞬间起,就见不到一个活口,甚至是活物。破损的道路两旁行道树支离破碎的倒伏着,断裂的枝干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遍地的坑洼碎石更是让鱼的双腿苦不堪言。
“这他妈是区区天灾能干出来的?鬼信!”
看着资料上含糊不清的描述,鱼恨不得将那些支支吾吾不肯说详情的干员的嘴巴撕烂。终于在死寂荒芜的道路上行走了多日,傍晚时刻鱼终于在山崖上看到了那一座已经毁灭废弃的城镇。苦于天色已晚,看着长满青苔滑溜溜的礁石,鱼决定还是就地扎营安息一夜再下去。
可就算再怎么厚实的帐篷,也阻挡不了刺骨的冷风吹拂。鱼抱着娇小的羽毛笔,在帐篷中瑟瑟发抖,大风拍打着帐篷布,似乎要将这一死一活两人直接卷入海中。
在这险象环生的夜晚,瑟瑟发抖裹在睡袋里的鱼还是透过帐篷被大风掀起的缝隙中,看到了一片漆黑中那一点渺小的灯光。即便好奇心拨弄这那小小的好奇心,但是刚离开睡袋又被刺骨的寒风按了回去。整个海仿佛活了过来,呜咽着咆哮着全力撞击着高耸矗立的礁石,似乎想将鱼吞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海底。
睁着眼度过了一个胆战心惊的夜晚,当曙光从帐篷缝隙中透过,照在鱼的黑眼圈上时,他还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也不管被自己紧紧抱了一晚上的小羽毛笔,小心翼翼站在巨大的礁石顶端,活动着酸胀的四肢。尽管早上的寒风还是让他打了个抖索,但是生存的喜悦还是让鱼忍不住跳起了滑稽的舞蹈。直到他看到羽毛笔露在帐篷外的小脚丫,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只是一个人“存活”了下来。一路小跑回到帐篷,他满心欢喜的抱起小姑娘,给了一脸漠然的羽毛笔一个湿漉漉的“早餐吻”。羽毛笔的舌头被鱼牙齿轻轻叼住,从紧闭的口腔拉出,随意的耷拉在嘴角。清晨的阳光洒在少女稚嫩的小脸上,好像一个躺在鱼怀里扮着鬼脸不肯起床的撒娇小妹妹。
虽然很想对怀里的女孩继续动手动脚,但是再让鱼在这礁石上再度过一晚,他断然还是不肯的。草草收好了帐篷睡袋,鱼坐在凸起的岩石上,擦拭着自己的法杖和琴柳的刺剑。羽毛笔就那么双手交叉在胸前,失神的灰色眼睛望着那开始凝聚阴云的天空。很快鱼就做完了一切工作,将羽毛笔收回小小的胶囊中,他空着肚皮开始往下攀爬——在这光秃秃的礁石上吃饭,他可没这好雅兴和好胃口。
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磕碰了多少道口子后,鱼终于颤巍巍的站在了底下这座城镇的边缘。由于之前唯一连接外部的吊桥已经断裂,没有走水路的鱼总算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从陆地上唯一的通道来到了这座许久没有活人的小镇。但似乎他并不喜欢这种运气,因为遍体鳞伤加上一夜未睡的疲惫让他已经处在崩溃边缘。即便是看到了不远处在海面上已经破旧不堪的断桥,他也只是用最粗野的脏话诅咒着这座伊比利亚的小镇,而不是暗自庆幸自己省去了不少麻烦。
骂也骂累了,一声肚鸣让鱼意识到自己的早饭还没有吃。只得停住了那张骂骂咧咧的嘴,鱼坐在布满青苔的礁石上,用牙齿撕开一根压缩饼干的外包装,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被碳水化合物填满的嘴里还时不时飘出一两个充满恶毒的诅咒词汇。在鱼眼中,这一个死气沉沉的小镇,就该在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很快,一根压缩饼干下肚,不知道是骂够了还是被噎住了,鱼终于是闭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拿起行李,准备深入这座不祥的废镇。
远处,一袭红衣在小巷口悄然飘过。而此刻的鱼,却只在低头再度检查自己的护手、法杖和细剑,确保在这座城镇里面不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
惨白的太阳,在阴云之中透出丝丝阳光,照在那破旧的砖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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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活人都没有,调查个毛线哦。”
眼看日头低沉,阴云依旧不散,鱼已经被腐朽家具的气味搞得失去耐心,一棍将一张倚靠在街角,已经朽成深棕色的椅子打散,飞散的木棍和木片再度飘散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潮木气味。这座城市,最有活力的怕不是四处疯长的藤蔓、青苔和各种各样的蘑菇与霉菌了。这样的环境,要调查一个几个月前出现过的男孩的下落,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找到小说里的传奇侦探,怕不是也要耸肩摊手表示爱莫难助了。
陈旧的灰色石砖上,长满了扭曲的藤蔓,盖住了许多紧闭的窗户,也封锁了不少破碎的大门。即便是能走进去的房子,打开里面尘封许久的橱柜,还能在一堆腐烂的污秽中发现一些保质期还没有过的食品,但是表面沾染的真菌和腐烂的包装任然让鱼全无半点胃口。这一路走过来,许多地方的桌椅支离破碎,那种断面并不像是什么自然力量能做到的程度。走到青苔遍布的墙周围,在那坚硬的石墙上,也清楚能看到利爪划过的痕迹。鱼掏出刺剑用力一划,除了一串火星之外只有浅浅的一道痕迹,并不能和那些深深刻入的抓痕相比较。想到这座城镇的死寂,鱼不禁感觉冷汗从额头划过。
“何等的怪物,何等的力量……”
鱼似乎庆幸自己几个月前并没有出现在这座“天灾”所经过的城镇,一想到他可能要直面那些他不敢想象的怪物,他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再想到那些破碎的桌椅和残存的食物,想必这一座死气沉沉的城镇,之前必定遭遇了远比天灾恐怖的灾厄。
鱼甩了甩头,几滴冷汗顺着发梢滑到墙上,顺着湿滑的石头缝隙滴落在墙缝中,化作墙角疯长的菌类的养分。这座城镇已经再无任何生的希望,即便是那些看样子蓬勃生长的植物,实际上也是一种死亡前近乎疯狂的挣扎。朦胧的水汽在街道上开始凝聚,带随着淡淡的海洋咸味,更多的是那种令人窒息的腐烂潮气。水汽缭绕,眼前的灰暗街道也开始变得朦朦胧胧。鱼一边小心翼翼贴着墙往前走着,一边又左顾右盼深怕那些怪物突然从破旧的房子中冲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咣当——”
突然,鱼的脚踢到了一个在地上独自生锈的油灯,那咣当的一声几乎把鱼吓得叫出声来。几乎是同一瞬间,鱼在往后跳了一步的时候,法杖握在了左手,嘴里开始最简单法术吟唱起手式,而那把雪亮的细剑则伸在胸口,带着身体的紧张微微颤抖着。当他就这么和空气僵持了一会了以后,他才发现之前的“巨响”不过是一盏锈灯发出的。自嘲的干枯笑出了几声后,他似乎才想起来之前夜里看到的那一盏独灯。目前空无一人的城镇里,之前的一盏孤灯反而成为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鱼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海底,生存都是每天最奢求的事情。为了一点养分,千百条生命会为此拼上自己的所有,即便是化作别人的腹中物,也在所不辞。而很多没有力量的小鱼,往往只能勉强果腹或者捡那些掠食者嘴边残留的渣滓过活。即便如此,有时候海底会突然亮起一盏小小的孤灯,即便光亮很小,但是还是会吸引无数的小鱼上前想去碰碰运气,对着它们一辈子可能没看到的光景去一探究竟。但是当它们聚集在那小小的光亮之下时,会发现等待它们的是代表死亡的尖牙巨口。随着一阵飞扬的沙砾,灯灭了,一切又恢复寂静的黑暗。
“会不会……那就是个陷阱?”
站立在原地的鱼开始沉思。周围的水汽越来越浓,开始出现了淡淡的薄暮,将周围的房屋吞噬。如果这时候鱼抬头看看四周,肯定无法忽视那个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红衣,此刻正在和薄雾保持一样的速度往他慢慢逼近。
那个一直隐藏在这座小镇的“塞壬”,终于出现了。
当鱼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巨剑已经劈开薄雾的面纱,横着向他的脖子斩击过来。闷闷的破风声几乎宣誓了鱼的死刑,他调动一切反应能力和力量才勉强将脖子歪斜到剑尖的范围外,但还是被锐利的巨剑在脖子上划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砰!”
巨剑毫无阻碍的斩开了鱼旁边的石墙,就像一把餐刀插进豆腐里一样轻松。眼前那个红色的身影周围还缠绕着薄薄的水雾,鱼也无暇看清对方的面孔,当务之急就是和这柄恐怖的巨剑拉开距离。左腿一抬,在那湿滑的墙上借力一蹬,身体快速的往右后方退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对面没有急着跟上自己退后的步伐,反而是不慌不忙的从墙上将剑拔下来,握在手中,在地面的石砖上划出一串刺耳的尖锐摩擦声。
才站稳脚跟,鱼摸了下脖子上的伤口,浅浅的伤口并没有伤及颈动脉以及气管和骨头,但是还是有不少鲜红的血液从中漫出,沾满水汽的手套摸上去竟然有一丝痛意。鱼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是没有继续在这道口子上纠缠,或者说他也没有时间过多的在意——就在这一瞬间,眼前的红衣人以惊人的爆发力,从薄雾中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高举的漆黑巨剑照着面门直劈而下,巨大的风压划破了雾气,伴随着呼啸的破风声,似乎这一击就能将一幢房子一劈两半。
“硄!!!”
鱼下意识的用法杖迎接,即便是不亚于神兵质量的法杖在这一灌注全力的重击下也仅仅是保持住了自己的形状,但是带来的强大压力全部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鱼的肉体。仿佛一座山峦带来的压力,鱼一个踉跄,半跪在了潮湿的石砖上,手臂一弯,那亮晃晃的剑刃勉强停在了眉心上方几厘米的地方。即便是已经被冷汗布满的额头,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剑刃上传来的杀气和冷血。即便已经斩下了那恐怖的一刀,架在法杖上的力度还没有任何消退的意思。再这么僵持下去,迟早他会无力支撑,被那一刀破开自己的可怜脑袋瓜。
忽然,鱼将左手往后一收,伴随着右手的突然前伸,引导着那一把巨剑往左边仄歪过去。红衣人似乎没有料到这一变故,巨剑顺着杖杆划出一道火星。接着对手重心的突然失衡,鱼将左手握拳,用那一对铁护手往对面柔软的小腹击去。一般来说,这一拳能让不少壮如公牛的大汉捂着肚子倒地不起,严重的已经被鱼悄悄埋了,但是这次他仿佛击打在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上,对手只是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肚子拄着剑身,并没有鱼想象中的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太阳终于仓皇逃离了地平线,躲进了阴暗之中。眼看着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鱼一狠心从腰间丢出了一根红色的照明棒。随着燃料在水汽中不完全燃烧带来的轻微爆裂声,借助着诡异的红光,鱼认出了和他交手的人。
“斯卡蒂——?你怎么在这?”
十几分钟后,昨晚那个破旧的酒吧内,鱼正坐在那昏黄的油灯下,那个红衣人正在尝试用她最为轻柔的手法给他脖子上的伤口上药。
“唉,你说咋俩都是罗德岛的人,干嘛一见面就要打起来呢?”
兴许是斯卡蒂生疏的手法弄疼了鱼,也许是自己多次面临死亡,鱼现在的脾气十分的不好,嘴巴絮絮叨叨就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回到娘家一样抱怨着。
身后的斯卡蒂带着微笑,听着前面这个萨卡兹男人不停的抱怨这抱怨那的,就仿佛耐心听着下班后丈夫牢骚的贤妻一样。粗略的给伤口上了一层药后,鱼活动了下肩膀,似乎感觉好受多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后飘到了斯卡蒂那从红衣中裸露的小腹上。
“话说……我那一拳,你身体没事吧?”
想到那全力挥出的一拳,鱼对斯卡蒂的身体依旧带着不少担忧。虽然在医疗部很少看见斯卡蒂的身影,但是在酒吧里,她可也是一个常客。作为医疗,鱼也和斯卡蒂出过许多外勤任务,在他的影响里,这个昔日的深海猎人也是沉默寡言的时间居多,除了那几个关系要好的干员以外,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独来独往。鱼有幸和她拼过几次桌,但是两人之间也没有过多的谈论过彼此。也许是多日漂泊的缘故,再度遇见昔日酒友,鱼不由得感觉亲切。
眼前的斯卡蒂安静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接着微笑着将手里的药膏拧好盖子,还给了鱼。她没有在意鱼脸上的疑惑表情,而是静静的走到布满灰尘的桌子前,轻轻拿起了那把反射着光的银色里拉琴。
鱼刚要开口继续询问,却被斯卡蒂抢先一步开了口。从那张小嘴中飘扬出来的并不是人类的话语,而是一种类似大海的潮起潮落的悠扬音符。没人能听懂她在唱什么,但是又可以十分直观的感受到这歌声和里拉琴发出的惊为天人的奇妙共鸣。仿佛那从喉咙中冒出来的不是音乐,而是勾人心魄的咒语。眼前的事物开始扭曲成一篇虚无,鱼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听见海妖歌声,奋不顾身的扑向死亡的水手一样,在歌声中沉浮,逐渐感觉自我也在一点一点的被剥离躯壳。
“能告诉我,你为何来到这里吗?”
一曲简单的安魂曲唱罢,斯卡蒂放下了里拉琴,对着还沉浸在歌声中无法自拔的鱼,轻轻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斯卡蒂无言,笑笑,接着又弹起了一首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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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鱼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阳光从窗户中亲车熟路的溜进这座破旧的酒吧,一屁股坐在了睡袋中熟睡的鱼的脸上。鱼紧闭的眼皮跳动了几下,很快整个人就如同刚开机的机箱一样哼哧哼哧扭动起来。
“早安——斯卡蒂——”
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睡袋里坐起来的鱼四处寻找着斯卡蒂的身影。空无一人的酒馆中,没有那一头秀丽的银发,只有在阳光中飞扬的灰尘,缓慢的漂浮着,就好像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缥缈虚无的安魂曲,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鱼扭动了下脖子,结果传来一阵疼痛——昨晚的伤痕还在,说明那一场戏剧性的相遇,并不是鱼自己的南柯一梦。但是眼下空荡荡的酒馆,只有还坐在睡袋中的鱼,和那些飘在空中的尘埃,静静的,似乎都能听见墙角那些植物的生长。
收拾好行李,背负好武器,鱼推开了酒吧那扇摇摇欲坠的腐朽木门。刺眼的阳光没有感情的洒落在青石遍布的街道上,不远处的碎裂砖块和倒塌的墙壁也在无声的应证着昨晚的遭遇。囤了一肚子的话昨晚没有来得及问出,鱼还是有点闷闷不乐。但是想到还要调查那个毫无踪迹的水月的下落,本来就不快的脸上又蒙上一层阴影。在霉菌和青苔之间翻找,在朽木和潮石之间摸索,一天下来,鱼感觉自己已经快成为了一座行走的孢子库。潮湿的石砖和霉烂的朽木的味道混杂在咸咸的海腥中,那种让人喉头发胀鼻腔发粘的味道几乎摧毁了鱼最后的心理防线。滑溜溜的藤蔓在深褐色的地板上纵横,不知名的菌类占据了木制家具上大部分能落手的地方。即便带上了防毒面具,鱼也觉得自己即将就要在这片深暗的小镇里窒息而死。
也许是孢子和锈烂的气味闻多了,鱼总感觉当他在低头查看的时候,窗外总有一袭红衣悄然飘过。在他被呛人的菌类搞得头晕眼花之际,耳边隐约传来里拉琴的低吟。但是当他冲到窗边的时候,目力所及一片寂寥,就连里拉琴的声调也似乎和远处的潮水重合。这座城镇已经被世人遗忘,而鱼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臆想罢了。也许没有斯卡蒂,没有水月,更没有这座城镇,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即便如此,当夜幕再度降临,鱼带着满身劳累回到酒吧中时,才发现煤油灯已经被点亮,而白天没有踪影却仿佛时刻都在的斯卡蒂正端坐在为数不多没有腐烂的椅子上,低垂着眼睑抚摸着那银色的里拉琴。这一次,鱼决定问个清楚。所以当斯卡蒂抬起眼睛和他四目相对之时,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样从嘴里全部蹦了出来。
“白天你去哪了?为什么会在这里?为啥你没有赶我走?你那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博士知道你在这里吗……还有,你……到底是不是斯卡蒂?”
斯卡蒂微笑着听完了所有的问题,将玉手再一次放在了里拉琴的琴弦上。这一次,不是无词无句的安魂曲,而是缓缓吐露,如同童话般的一个故事。
孤独的虎鲸在海中流浪着。
曾经快乐的它失去了亲人好友。
愤怒的它为了复仇获得了不该拥有的力量。
伴随着力量的,是强力的诅咒。
小虎鲸向族人口中的“怪物”复了仇。
没想到,最后它发现凶手却是族人。
绝望的它四处漂泊,却遇见了不少好人。
它重拾了自己的快乐,决定好好活下去。
命运无常,诅咒开始生效。
用不了多久,它会成为那些恐怖的“怪物”。
见证太多生死的它,决定远离别人。
它再次独自一人,往深海游去。
静静的,在海底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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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已是深夜。
鱼站在原地,似乎已经忘记了从进门后,自己还没有将装备放下,就这么一动不动保持了几个小时。
夺人心魄的歌声很难能和以前那个挥舞巨剑的身影联系上。现在的斯卡蒂,低垂的眼睑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红色眼影,这要是在以前作战中,她是断然不会选择这种多余的装扮的。此时的她,曾经握着巨剑的手在细细的琴弦之间来回跳跃,张开的小嘴中塞壬的歌声缓缓飘出。细腻缠绵的音符就那么不受控制的传入脑海中,赶走了脑海中所有的念头。即便是自诩了解泰拉古老禁术的鱼,在最原始的古老歌声面前,还是毫无招架之力的败了下来。就仿佛深海中鲸鱼的鸣叫一样,那种深邃空洞的冲击让任何妄图反抗的念头都消失殆尽。
歌声唱罢,斯卡蒂放下里拉琴,修长的手臂支撑着下巴,美丽的红色眼睛眺望着远处漆黑的大海。鱼大梦初醒一般,张着笨拙的嘴巴上下开合了几下,最后知趣的闭了起来。鱼卸下包裹,将一天的调查整理了一下,最后背对着斯卡蒂无言的铺设睡袋,钻入,闭上了眼睛。而此刻的斯卡蒂,依旧保持着那撑着下巴的模样,身边的煤油灯越来越暗,最后摇晃了几下,熄灭了。顿时,整个小镇,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还是这样平安无事的度过。除了食物储备的日常消耗和斯卡蒂眼影的逐渐加重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直观的变化。令鱼费解的是,他特意分给斯卡蒂的口粮,就那么放在桌上几天了,仍然没有动过的痕迹。虽然不知道压缩饼干是否符合这位深海猎人的胃口,但是鱼思考了一下,周遭的废墟中却似乎没有什么能用来果腹的东西。
“该不会……”
鱼一边沉思着,一边将目光转向了远处墨绿色的海面。想到那些生活在混浊海水中生物的样子,鱼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兴许深海猎人不用吃饭吧。”
鱼为了驱散那种恶心感,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可是心中的疑问依旧没有得到解决,这几天几乎与斯卡蒂的交流只能通过她那如梦如幻的歌声回答。在鱼的记忆中,斯卡蒂明明以前就算沉默寡言,但是说的话起码也都是言简意赅的人类语言。鱼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再想到每晚她的神秘踪影,冥冥之中抬头看到有个阴沉的谜团伸长着它的触手,萦绕盘踞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城镇上空。
这天下午,鱼早早就回到了破旧的酒吧。他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破烂的木门。今晚,他就要决心揭开缠绕在斯卡蒂身上的那一层充满违和感的薄雾。
阳光一点一点从酒吧中溜走,夜幕也开始慢慢从窗户中侵入,鱼提前点燃了那盏煤油所剩不多的煤油灯。橙黄的火苗在布满碳渣的玻璃灯盏中摇晃着,跃动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从门口的区域。
借助煤油灯那暗暗的光亮,鱼看到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伴随着潮湿的“吱呀”声,一股冷风从门缝中钻入,吹的煤油灯芯摇晃起来。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这一次,斯卡蒂红色的眼影更深了,眼睛周围都是那艳丽邪魅的红色。鱼的心颤动了一下,但是想到那萦绕自己的问题,小鹿乱撞的内心还是被强压了下去。
看到已经坐在酒吧里的鱼,斯卡蒂并没有特别在意,依旧是熟悉的微微一笑之后,她再一次坐在了那张椅子上。今晚,没有鱼的疑问,也没有斯卡蒂的里拉琴声。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任凭那跳动的灯光越来越暗,直至彻底熄灭。
黑暗中,鱼摸索着摸到了自己的睡袋,刻意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钻了进去。佯装闭着的眼睛正从那一条小缝中盯着洒在地板上的月光,耐心的等待着斯卡蒂的下一步行动。酒吧里静悄悄的,鱼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中规律的跳动着,可是却迟迟听不到斯卡蒂的动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鱼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酸胀的眼皮正在逐渐粘合,困意一阵阵的从脚上慢慢爬到脑子中。就在这时,竖着的耳朵中传来了椅子在地板上滑动的沉闷声音。鱼明白,斯卡蒂终于要离开了。随着一声浅浅的“吱呀”声,鱼从睡袋中支起了身子。眼看着一道黑影从窗户旁慢慢走过,鱼从睡袋中悄悄爬了出来,将自己的行囊背好,掏出了夜视仪戴上,随即也轻轻的推开了腐朽的木门,来到了夜晚的街道上。
轻薄的海雾笼罩着一切,借助着夜视仪,鱼并没有费太大力气就看到远处那个移动的身影。夜晚的寒气让鱼不禁打了个抖索,远处海浪混杂着风声,似乎一头苏醒的巨兽在移动着那庞大的身躯。就这么远远的跟随着斯卡蒂的步伐,鱼绕过了荒废的房屋,走过了崎岖的小路,最后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巨大的洞窟前,斯卡蒂的身影在那里消失不见。
借助着皎洁的月光,鱼摘下了夜视仪。凛冽的寒风从洞窟中席卷而出,一眼望去似乎洞窟的底端还有点点光亮。鱼深吸了一口气,在这种地方的如此巨大的洞窟,里面就算没有凶猛野兽,也可能有各种有毒的植物在里面设伏。既然斯卡蒂已经进去了,鱼也没有理由让自己临阵脱逃。确认了身上装备万无一失,鱼走进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窟。
随着鱼的深入,洞窟的空间越来越大,散发着荧光的菌类在湿滑的洞壁上疯长,所以即便不使用夜视仪也能勉强看清眼前的道路。身边开始有小小的散发着光芒的浮游生物在空气中游动,可是鱼此刻没有兴趣去和这些小家伙玩耍。他暗暗加快了脚步,往远处那点点亮光走去。
终于,鱼看清了那些亮光。那是一尊不可名状的古神雕像,扭曲的面庞已经被岁月的沙砾磨去了他原本的模样。那缠绕伸长的触手上,挂着造型诡异的长明灯。而眼前的祭台上,静静的坐着他“熟悉”的斯卡蒂。
“斯卡蒂,你在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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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的女人抬起垂下的眼睑,冰冷的眼神中不再是冰山美人的那种矜持冷漠,现在却是一种夹杂着扭曲偏执的——“渴求”。眼角鲜红的眼影,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诱惑而致命。
鱼想起了之前斯卡蒂吟唱的“童话”,看样子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被“诅咒”同化的“怪物”了。没等鱼问出下句,斯卡蒂已经漂浮了起来,之前那些浮游在空气中的生物也聚集在了她的身边。
海嗣
鱼极速运转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个词,在医疗部查看斯卡蒂的资料时,血液样本一栏总是空白。据凯尔希医生在会议上无意中透露的说法,深海猎人的血液会招致那种名为“海嗣”的怪物。于是,华法琳前辈的取血计划算是彻底破产。而现在,看着那些在亮光下显露出扭曲肉体的浮游生物,鱼不禁担心起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从腰间抽出原本属于琴柳的细剑,在灌注源石法术后,细剑剑身开始散发出点点蓝光。看着举着武器的鱼,飘在空中的斯卡蒂并没有任何退缩畏惧的神情。此时,一条巨大的,长相扭曲的海嗣从暗处悄然出现,在斯卡蒂身边游曳着。暗蓝的皮肤布满了不知是眼睛还是吸盘的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圆环,身体两侧还长着摇晃着在空气中摆动的小触手。那条诡异的尾巴正紧紧缠绕着之前斯卡蒂带在身边的那个碳纤维长条箱子,小小的尾巴尖正钩在那条巨剑的护手上,随着游动时不时的敲击着箱壁,发出空洞的回响。
“成为……我的……血亲吧……”
歌声一般的话语不受控制的撞进了紧绷的大脑神经中,一时间鱼差点丢下了手里的细剑,直接扑进那海嗣缠绕的怀抱。那种乞求的哀语,再加上那绝美的颜貌,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这种塞壬般的魔性诱惑。但可惜,眼前的男人并没有按照斯卡蒂想的那样乖乖就范,秀气的眉毛忍不住的上挑了一下。
此刻的鱼,大脑混乱的就如同纷飞的海嗣一样。斯卡蒂还在不停的用那直击心灵的甜言蜜语,诱惑自己放弃他那属于人类的身份。不知为何,鱼并没有否认斯卡蒂传达的那种诱惑,可是他却面对眼前这个银发飘飘的身影,无论如何也迈不出投向她怀抱的那一步。
“你难道%$¥《*不对这个世界失望吗?”
“&|*•\\$觉得还有……什么好留念的呢?”
“永远和我在一起吧》$&^%血亲是不会背叛的……”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古神一样的低语几乎将鱼的大脑淹没,胡乱的思维让鱼在原地动弹不得。强忍着刺骨的头疼向上望去,斯卡蒂还是漂浮在祭坛之上,手里抱着银色的里拉琴,不断的歌唱着那断断续续的低吟。随着不断涌入大脑的信息即将达到极限,鱼终于是咬牙,拄着法杖,轻轻吐出了那句话。
“我拒绝。”
平平无奇的三个字,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嘴边滑出。海妖的歌声骤然停下了,那红色的眼影间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漆黑的洞窟中出奇的安静,几乎只听得见鱼砰砰跳动的心脏声。
“干掉他。”
斯卡蒂嘴中吐出斩钉截铁的三个字,顿时,环绕在身边的浮游海嗣就大张着它们的鳍,像一把把尖刀一样向鱼冲过来。还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的鱼瞬间就被这猛烈的撞击撞到了石壁上,身上也被划开了无数口子。鱼一时间站不住脚,胸口的剧痛让他吐出了一口鲜血,甜甜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在了整个口腔中。借助着法杖,鱼努力站了起来,远处的海嗣群正在集结,准备着下一次的撞击。
事到如今,逃跑已经来不及,鱼也只能拼上一把了。将源石粉尘缠绕在闪着蓝色亮光的细剑以及法杖上,还没等海嗣群张开那尖锐的鳍,那柄法杖和细剑就已经一前一后带着呼啸的风声往海嗣群的最中间——斯卡蒂而去。
见势不妙,那群海嗣顺便组成了一块护盾,挡在了斯卡蒂的面前。率先扔出的法杖不出所料的卡在了海嗣群之中,随即杖头积蓄的法力倾泻而出。强大的冲击波将海嗣的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为后面的细剑打开了一条通道。
斯卡蒂刚一挥袖子,指挥好海嗣的防御,就只觉得眼前一道闪光,随即身体被一股力量带着往后退去,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雕像上。带着不解往下看去,她才发现那柄细剑已经穿透了她的胸膛,将她牢牢钉在了雕像上。没有流血,没有疼痛,但是那种被击中的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细细的源石粉末在剑身没入肉体的地方缠绕弥漫着,阻止了那瘟疫一般的血液的流出。
就在斯卡蒂还在疑惑之际,那只巨大的海嗣已经冲向了鱼。强力的尾巴带着盒子,一记横扫再次将鱼打到石壁上。尽管这一次攻击已经有护手挡住了部分威力,但是鱼还是觉得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眼前一黑,几乎瘫软在地上。潜意识中,鱼向前伸手抓去,却握住了一个冰冷的铁器。那是原本属于斯卡蒂的大剑,现在却被那个可憎的海嗣霸占着。在鱼被海嗣的尾巴带动着甩到了一边的同时,强大的惯性让巨剑也随之从盒子中掉落,和鱼一起滚落到了一边。
撑着巨剑颤巍巍的站起来,巨大的海嗣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波攻势。它缓缓张开巨口,雪白尖锐的牙齿反射着光线,粘稠的口水在齿间粘连,似乎在宣告着鱼的悲惨结局。低吼声夹杂着呼啸的风声,那怪物已经再度发起了冲锋。鱼双手努力将巨剑举起,摇晃的双臂表示这股重量态并不适合他医疗干员的身体。眼看那丑陋的脑袋就在眼前,鱼却用尽全力撞了上去。伴随着轻微的骨折声和肉体碰撞的沉闷响声,那只巨大的海嗣停下了行动,似乎被鱼反撞的暂时愣住了。而鱼这边,在折断几根肋骨后,巨大的疼痛让他已经几乎站立不稳。即便如此,喘着粗气,嘴角流出鲜血,鱼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将缠绕着源石技艺的剑锋用力向海嗣那丑陋的头颅插下去。
由于源石技艺的封印,没有想象的污浊的黑血喷涌而出,感觉到痛处的海嗣张开大口咬住了鱼的大腿,随着尖牙往肌肉深处扎去,鱼并没有放松手上的力气,而是吼叫着将剑完全插进了怪物的脑壳,只留下一个剑柄在外。怪物痛苦的扭曲着,将鱼甩到了破旧的祭坛前,但是由于巨剑带来的致命伤,最后还是扭动着摔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被钉在雕像上的斯卡蒂此刻已经将细剑拔出,但还是因为上面附着的源石技艺感觉到了一阵眩晕——要是换作常人面对这古老而恶毒的禁术,这时候已经变成一具永不腐烂的尸体了。她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十分不解这个拒绝自己的人类为何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一头银发散落在地上,破碎的红衣也露出了雪白的酥胸,而之前那个露出骨血的空洞此刻也在缓慢的愈合,不知道是那源石技艺还是海嗣自身诡异的生命力造成了这一有悖常理的现象。
正在斯卡蒂喘息的时候,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出现在她的前方——那是遍体鳞伤的鱼。此刻的他,眼中的杀意已经悄然弥漫。无论对面是谁,这种不由分说的攻击之后,再好脾气的鱼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杀心。再加上潜意识中对于这些奇怪生物的疑虑,就算是斯卡蒂,鱼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眼前这个完全变样的“熟人”回到文明社会中去。与其引发可能的灾难,不如就在这里将“罪魁祸首”收入自己的“收藏”中。
鱼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弯下腰伸手撩开了那一头银丝,用食指勾起斯卡蒂的下巴。看着那错愕的红色深邃眼睛,不等斯卡蒂说话,鱼的右手就掐住了她的脖颈。经历了那几场战斗,此刻的斯卡蒂倘若全力挣扎,鱼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这个深海猎人活活掐死。但是似乎由于是自己之前施展的禁术已经将她的身体活力抑制,斯卡蒂只能无力惊愕的看着自己的脖子逐渐被牢牢卡住。随着鱼将左手也放在斯卡蒂的脖子上一起用力,眼前的这个猎人开始感受到缺氧带来的痛苦感。被紧锁的喉咙难以发出摄人心魄的音乐,此刻只能如同漏风的风箱一样,发出断断续续不成声的哀嚎声。鱼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斯卡蒂那对美丽的瞳孔向上翻去,留下大块的眼白。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流出,从眼角滑落。樱桃小嘴此刻顾不得保持优雅,努力大张着,嘴角不断的溢着白沫,但颤抖的胸膛却无法再吸入一丝空气。白净的脸上先是泛起阵阵红晕,随着时间的推移浮现由于缺氧带来的淡淡紫色。那一双小手不知何时带上了薄薄的手套,却只能无助的反握住鱼的双臂,有气无力的想要松开这对灌输着死亡的铁钳一样的双手,但最后无济于事。
在几轮痉挛之后,斯卡蒂的喉咙发出了最后几声急促的音节,双手终于垂落了下来,上翻的瞳孔扩散开来,颤抖的胸膛也停下了最后的挣扎。鱼还是不放心,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耐心等了几分钟,才放下酸胀的双臂,瘫坐在地上。失去了支撑的斯卡蒂也随之往前倒去,重重的瘫软在鱼的怀中,含着泪水上翻的双眼向上死死的盯着鱼,嘴中吐出的半截香舌也贴在鱼的胸口上,就像发着脾气的女友嗔怪被冷落了一样。此刻的鱼,再度感觉到疼痛与疲倦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涌了上来。也顾不得在意之后的事宜,鱼终于眼前一黑,任凭斯卡蒂趴在自己身上,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了那破旧的祭坛上,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散发着荧光的小小海嗣们,绕着他们缓缓的游曳着,在空气中上升,逐渐褪去色彩,消失不见。洞窟内,只剩下了长明灯那幽幽的光,反射在光滑的洞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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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气在石窟顶端慢慢凝结成洁净的水滴,滴落在鱼的脸上。被瞬间的冰凉水滴刺激,鱼下意识闭着眼睛伸手想要擦一下,却被胳膊蔓延至整个肩部乃至全身的撕裂的酸痛疼得轻轻喊出了声。在勉强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之前发生的一切裹挟着身体带来的伤痛瞬间冲昏了鱼的大脑,让他一时难以处理那成堆的信息。在支离破碎的碎片中,鱼依稀记起了昨晚的激烈战斗和那个美丽的身影。当混沌的视线终于恢复正常,身上的痛苦也减轻了些许后,鱼终于感受到了身上传来的重量感,微微抬头,就看到了那一头秀丽的银发。
现在的斯卡蒂,头正静静的靠在自己的胸口上,嘴角流出的涎水已经在身上的制服上留下一摊阴影。透过银色头发的间隙,依稀可以看到那双失去神采的双眼。鱼努力抬起手,用尽全力才勉强将斯卡蒂从自己身上推开,随即又因为身体传来的疼痛而大口喘息着。匆忙从急救包中找出两片止痛药干咽了下去,鱼终于爬着找到了自己的法杖。十几分的法术吟唱和混合药物治疗后,鱼勉强是恢复了大部分身体的机能,但还有不少小伤还得等自己日后慢慢恢复了。
这时候,鱼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打量这具已经属于自己的玉体了。被他推开的斯卡蒂依旧保持那副翻着白眼的表情,有点僵硬的脖颈上方满头的银丝也有些许凌乱。那件红色的外衣上胸口处留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透过可以看到一个正在缓缓愈合的血肉窟窿。不消说,那是细剑留下的杰作,这让追求完整的遗体的鱼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所幸禁术能修复尸体的损伤,只不过这么大的伤口可能要花上相当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可要避着点胸和背了啊……”
鱼自言自语道,遗憾的撇了撇嘴。继续将目光放在眼前的尸体上,雪白的小腹从腹部的镂空中展露无遗,摸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顺滑感。那双带着手套的手受到了尸僵的影响,略显诡异的僵直在空中,仿佛对于鱼的温存半推半就着。细长的手指微曲着,像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妄图抓住自己那流逝的一切。而那双修长的双腿,也痉挛似的蜷曲在一起,想必在岸上慢慢缺水而死的鱼类也是一样的痛苦吧。
这一具已经完全死亡的躯体,依旧如同生前一样向鱼散发着无法拒绝的诱惑。咽了口口水后,鱼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几处伤口还未愈合,就跪坐在了斯卡蒂的身边,温柔的抚摸着那光滑的脸颊,顺着就这么一路摸到了眼角。那妖艳的眼影死后依旧没有因为之前的眼泪而褪色,反而在苍白的脸上更加鲜艳诱人。鱼伸出舌头将那还未干涸的微咸泪水舔舐干净,再用指尖轻轻合上眼睑,但由于尸体的僵硬还是留下了不小的缝隙。此刻的斯卡蒂就像一个睡姿不雅的孩子躺在冰冷的祭台上,很是让人怜爱。为了驱散那令人不快的尸僵,鱼索性拖着气力几乎透支的身躯,发动了那损耗极大的禁术。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吟唱结束,斯卡蒂之前僵直的双手突然就垂落在了鱼的腿上,脖子也随之歪向了一侧,失去血色的脸正好就面对着跪坐的鱼。看着那银发掩盖着熟睡一样的洁白脸庞,鱼觉得自己的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轻轻捧起冰凉的脸颊,微微合上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一小条白色的眼白,眼角还残留着晶亮的液体,不知是未擦干净的眼泪还是鱼的口水。虽然只是抬起了上身,但是鱼还是发觉到了斯卡蒂的重量。此刻的他并没有在意,脑海中全是怀抱中的这一具绝美的肉体。
“你把我打的可真狠啊……你要怎么补偿这一切呢?”
鱼坏笑着,用手指撑开了一只浅浅合上的眼睑。失去高光的瞳孔往上翻着,几乎和眼角周围的眼影融为一体。将眼角的液体抹去,轻轻将那只冰冷的眼球还原到正视位,鱼出神的看着深邃空洞的红色瞳孔中倒影的身影。那个男人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就像手中名叫斯卡蒂的肉体一样。再翻开另一只眼睛,不对称的眼睛似乎对于这位红衣歌者来说有点滑稽。于是鱼的一对大拇指就这么靠在了湿滑的眼球上,眼球随着大拇指的移动慢慢调转着方向,终于是两边回到了“正常”的对称,只不过都是直勾勾的盯着鼻尖的方向。不消说,这又只是鱼的恶趣味罢了。
玩够了眼睛,鱼被身上传来的隐痛从自我陶醉中拉了回来。现在的他,决定要斯卡蒂为她的“野蛮”付出相应的“道歉”。鱼坐在一边,苦思冥想了半天阿戈尔的道歉方式,决定还是采用按照小时候纪录片中看到的虎鲸道歉姿势。低头吻上湿冷的红唇,用自己炙热的舌撬开那微闭的牙关,找到了那条耷拉无力的舌头。鱼将斯卡蒂的小舌钩进自己已经等待多时的口腔,轻轻用自己的牙齿咬住斯卡蒂的舌头尖,自己的舌尖也在牙齿后不断的舔舐着那弹力的舌尖。两人嘴巴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鱼摇晃着自己的头,忘我的吸吮着对面嘴中残留的津液,那种混杂着海腥的咸甜堪比诱人的琼浆。
当感觉斯卡蒂的口腔逐渐被自己搅动的嘴唇感染的带上了温度后,鱼扶着她的肩膀,不舍的将她推离了自己。两人之间挂起一条口水连成的透亮的桥梁,闪闪发亮,又无比的脆弱,就像两人生前那触不可及而又转瞬即逝的情感。斯卡蒂低着头,银发遮住了她的脸庞,但是这盘开胃小菜并不能让鱼满足 反而更加调动了他的情欲。现在他只觉得内裤勒的自己的阳具生疼,胯部的小帐篷已经压抑不住那只蛰伏的巨兽了。略微扯下点裤子,那条“巨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跳将出来,在洞窟中被寒冷的空气刺激的有点针扎的瘙痒疼痛。此刻的斯卡蒂由于失去了鱼手臂的支撑,再一次沉重的肉体倒向了鱼的怀抱。当斯卡蒂的脸就这么没有缓冲的砸到高举的阳具上时,鱼被强大冲击力砸的面部扭曲了起来,眼前一黑,几乎出现了人生的回马灯。女孩的身躯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沉重,这让鱼很是不爽,于是他抬起了那颗银白的头颅,将那个樱桃小口狠狠地套在了自己的阳具上。
本来就混杂着鱼的口水的口腔此刻由于长时间的舌吻,已经并没有那么的冰凉。但是当口腔深处的软肉撞上更加炽热的阳具那一刻,鱼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凉酥酥的快感从下而上直击了自己的灵魂深处。仅仅是含住自己的的阳具并不能满足现在的鱼。很快,鱼的双手就扶在斯卡蒂的双耳上,一头银发开始以阳具为中心上下沉浮起来。贝齿刮过包皮的刺痛和舌苔刮过龟头的瘙痒,让鱼不禁闭上了双眼,深沉的喘息声在空荡的洞窟中回响。膨大的阳具塞满了小巧的口腔,加上之前的津液和龟头的分泌液混合,在鱼的喘息中时不时还混入了“咕叽咕叽”的辅音。很快,液体逐渐漫出口腔,顺着阳具流到了鱼的胯部,在下一次喉管完全包裹住阳具的时候粘黏在那顺滑垂落的头发上。刚才还和鱼缠绵的小嘴规律的亲吻着那根巨大的阳具,一次又一次塞进韧弹的喉管深处,很快就让鱼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很快,伴随着脑中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松弛,巨量的白浊精液就从马眼喷涌而出,洪水一样冲进那再也发不出歌声的喉管中。
喘息良久后,鱼喘着粗气捧起了斯卡蒂的头颅。湿答答的精液从口腔滑落,在微微伸出的舌尖上垂挂着银丝,滴落在鱼两腿之间的地面地面上。那副盯着鼻尖的憨憨眼神依旧不变,现在就好像看着地上的精液陷入了沉思。张开的嘴巴周围挂着精液连成的丝线,粘稠的白浊液体正在缓缓的往下移动。原本优美的秀气脸庞上精液纵横,上面不知何时粘了几根脱落的弯曲的黑色阴毛。鱼用力推开那沉重的上身,斯卡蒂就仰面倒了下去。后脑勺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身体由于肉体的弹性在地上反弹了一下后又沉沉的跌落,随意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之前垂落在前额的银发此刻被精液黏在洁白的脸庞上,遮盖住了那不堪入目的混乱场面。现在,美丽的红裙之下露出了那一对肥美的大腿,而在正中裙摆的缝隙中,隐约能看见漆黑的内裤。
但此刻,看着周围潮湿的环境,鱼决定还是先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为妙。于是他弯下腰,俯身将双手伸进斯卡蒂的腋窝,往后猛地一倾,想把斯卡蒂抱起来。出乎鱼意料的是,斯卡蒂远比他想象的要重,以至于鱼不仅没有将斯卡蒂如愿抱入自己怀抱,反而被斯卡蒂牵扯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入斯卡蒂的怀抱。
“不是吧,斯卡蒂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抱着这个疑问,鱼用手戳了戳少女裸露在外的小腹。柔软的皮肤下是坚韧的肌肉,并不是鱼想的那软乎乎的肥肉。无奈,鱼只好抬起斯卡蒂的一只手臂,握着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搂着斯卡蒂的细腰,往侧边用力站起。即便这样,在颤巍巍站起后,单侧的重量也让身体还没回复的鱼难以前进。艰难的往祭坛下迈了一个台阶,鱼只感觉到身侧传来巨大的压力,身体往下方不受控制的倒去。
“我靠!”
随着几声惨叫以及肉体与地面的撞击声,鱼直接摔下了祭坛。虽然台阶不高也不多,但是那直挺挺趴倒在自己身上的斯卡蒂却给自己身体又造成了几处伤害。侧躺的身体努力在这死亡的躯体下恢复仰卧位,鱼只感觉趴在自己怀中的“幸福”是那么的“沉重”。银色的头发贴在嘴唇上,能明显感受到那种丝滑。胸口感觉被一对肉球紧紧压着,但是比起那种柔软带来的心动,鱼只觉得自己肋骨貌似还没愈合又断裂了几根。颈部黏糊糊的,不用说,斯卡蒂的小嘴并不是很乐意接受鱼给她喂的“食物”,现在带着少女的嗔怒全部吐还到了鱼的身上。扭头看看下身,却发现斯卡蒂的双腿也因为这一跤,现在成了一个骑跨在他身上的暧昧姿势。
鱼顾不得身上加剧的疼痛,双手托着斯卡蒂的肩膀将她上半身直立了起来。垂帘一样的银发散落在鱼的胸口,空洞的眼神在发间和鱼对视着,微微张着的小嘴好像在诉说她还没有玩够,并不想就这么放鱼走。鱼看着骑乘在自己身上的斯卡蒂,她的双手也因为重力轻抚在自己胸膛上,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面颊火烧的感觉让鱼的心脏也跟着快速跳动起来。裙底隐约可见的内裤现在正顶着自己悄悄膨大的阳具,那种隔着衣物仍能感受到的柔软触感,几乎是疯狂的诱惑着刚已经射了一发的鱼。最后,欲望战胜了理智,鱼被压在阿戈尔少女的身下,艰难的拉下了自己的裤子,跳出的阳具带着少许精液“啪”的一声就甩到了斯卡蒂被内裤包裹的阴埠上。空出一只手的鱼,轻轻用灵活的手指勾住了少女紧抱着下体的内裤边缘,用力移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那有点惨白的阴唇。虽然并没有机会完全剥离,但这缝隙也足够鱼插入了。握着斯卡蒂的手腕将她往后稍微仰了点,让自己的已经急不可待的阳物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空隙,接下来就是对准那紧闭的“小口”一口气冲进去即可。鱼的身体因为兴奋,微微颤栗起来,就在这颤栗之中,一人一尸完成了交合。
探入阴道的那一瞬,如万古寒冰般的温度让鱼龟头缩了一下,那种寒冷的刺痛让鱼很是受用,同时紧缩的肉壁也让阳具维持着兴奋的状态。即便深入的时候并没熟悉的破膜感, 鱼仍然对于着至今保持着紧实的阴道赞不绝口。毕竟,为了适应那么严酷的战斗,猎人想必接受了不敢想象的改造过程。很快,粗壮的阳具就顶开了失去生命的子宫的大门。虽然鱼很想野兽一般的冲击那扇“门”,但是在斯卡蒂的绝对重量前,想移动一下都要耗费巨大的能量。于是,斯卡蒂再一次趴在了鱼的胸口,而鱼那双不老实的双手也悄咪咪的掀开了那红裙,伸进那弹力十足的黑色内裤中。一边用力揉捏着充满Q弹手感的臀肉,一边任凭红裙之下的小穴吸吮着自己的阳具,鱼呻吟着,时不时恶趣味的用力拍一下少女那弹力十足的屁股,心中满是喜悦,唯一可惜的可能就是当下动弹不得的处境了吧。没有摩擦的强烈刺激,没有抽插的直接快感,就这样仅仅是揉面一样揉捏着肥美的屁股,细嗅着斯卡蒂银发散发着的丝丝清香,鱼在她的子宫里满满的灌注了自己的精液。看着石窟顶部闪闪发光的菌类,鱼甚至都不愿意将自己已经疲软的阳具抽出。温热的精液慢慢反过来包裹了自己的阳具,鱼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从斯卡蒂身下钻出,就这么抱着冰凉的尸体,再一次在地上睡过去。
洞窟中,很快只剩下嘀嗒的水声,和鱼浑重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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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鲸静静的趴在海底
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归宿
在她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
她听到了一个人类的声音
她不想伤害他
但此刻的她已经快成为一个怪物
她不受控制的发起了攻击
可是她内心依旧在抗拒这一切
当人类的武器袭来
她微笑着停止了抵抗
她已经回不去了
借由人类的手
她终于自由了
她坠入沉沉的深渊
那里沉睡着她的家人与朋友
……
鱼突然从梦中醒来,在梦里,他成为了一只虎鲸。梦是那么的逼真,以至于他久久不能平息自己跳动的心脏。眼角感觉湿湿的,鱼抹了一下,似乎并不是洞窟滴落的水滴。经过长久的沉睡加上禁术和药物的修缮,现在的鱼理论上已经恢复如初——只不过当下他在沉重的斯卡蒂身下,感觉并不是十分良好。现在的他,终于是有力气将斯卡蒂从自己身上推开,带着重获自由的喜悦,畅快活动着被压的酸胀的四肢。鱼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身上的关节由于再度紧绷而劈啪作响。在惬意的伸完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后,鱼低头看向躺在一边衣衫不整的红衣少女。斯卡蒂嘴角还挂着已经半凝的精液,胸口那个骇人的窟窿已经愈合的只剩下浅浅的印记。雪白的大白腿随意的交叉叠放在一起,而大腿根部还残留着之前留下的点点精斑。
虽然鱼很想再和躺在地上的斯卡蒂缠绵,但是身后诡异的古神巨像说明了这个地方并不欢迎活人的存在。捡起琴柳的细剑,再在碎石堆中找到那把法杖,鱼看着那把插在海嗣脑袋上的巨陷入了沉思。哑光黑的剑身上尽管没有沾满血迹,但是已经被地面湿泥覆盖大半。拂去上面的湿泥沙,几道触目惊醒的裂痕赫然出现在眼前。剑也如同斯卡蒂的过往一样,在海嗣的淫威下变得支离破碎。鱼遗憾的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将剑拔出那丑陋的头颅,背在自己背后。
将少女施法收入囊中后,鱼在周围的腐朽木箱中找到了一些爆破物,想必之前这里曾经是一个偌大的矿洞,不知为何变成了现在这种诡异压抑的模样。离开这狼藉的洞穴,外面已是深夜,刺骨的寒风从山上吹来,伴随着一声爆裂的巨响,碎石滚落,将洞穴带着其中的战斗痕迹永久的的封存。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耳边还回响着不知是否错觉的海妖歌声,鱼看见了远处树上摇摆的一个墨绿影子。走近一看,是斯卡蒂之前带着的帽子。鱼苦笑着取下帽子,从背后掏出那把破损的巨剑,用力的深深插入了树下的土地中,随即将帽子挂在了伤痕累累剑柄上,以此祭奠曾经存在过的一位孤独的猎人。
鱼的身影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了这座小镇的尽头。大海回归了平静,死气沉沉的海面下,永远藏着数不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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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战斗和如此的纵欲,加上食物的告罄,让鱼此刻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当务之急,是找到最近的罗德岛联络点或者安全屋,在里面补充物资后带着匆匆找来的支离破碎的“线索”回到罗德岛交差。终于在马不停蹄的定位搜寻后,鱼在一片无人的沙滩旁一处倒塌废墟中,找到了安全屋的入口。
刷卡,身份认证,大门打开,成功进入。鱼很满意的看着琳琅满目的物资,看过一个个标注着食物武器等的箱子,目光却不经意间在一个写着“斯卡蒂”的箱子上聚集。与周围蒙上灰尘的物资箱不同,这个箱子很明显的就是最近有人可以摆在这里的。而现在箱子的主人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在这个世界上不复存在。于是作为她肉体的“继承者”,鱼怀着好奇心打开了那个箱子。令人意外的,箱子没有上锁,而且结合之前那显眼的位置,就好像她本来就日后希望有人打开一样。
第二天,太阳照耀在沙滩的细沙上。而在沙滩上,一个男人正在摆放着沙滩椅沙滩伞等度假用品。而一边已经架设好的遮阳伞下面的毯子上,一个红衣女子安静的双手交叉躺在上面,身边的躺椅上正放着一个巨大的虎鲸抱枕和一套洁白的泳衣。男人一边摆放着桌椅酒水,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好像在和躺着的女子聊天。
“安全屋里还有这些就离谱……还有你留下的那套泳装真好看啊斯卡蒂,想不到深海猎人还真会选择常人的泳装……还是安静的你最美了……”
鱼语无伦次的任凭自己发散的思绪从嘴里漏出,毕竟周围除了他以外应该没有第二个活人类,而没有生命迹象的蒂蒂也不会对他的废话提出抗议。要是她此时还活着还没有变成“怪物”的话,这种安详的海边可能是这个熟悉死亡和杀戮的猎人所追求的吧。虽然作为生在海边的猎人,她可能不理解泳装的存在,但是作为她和常人生活最贴合的物体,她在失去自我之前还是选择把这套泳装留给了愿意接纳她的罗德岛。
在她留给罗德岛最后的物品中,除了泳装外还有一篇可以视作“遗书”的信件和一个巨大的虎鲸抱枕。信中干涩不善表达的言语表达了她对于罗德岛的不舍和离开的无奈,而那个虎鲸抱枕也是她不知从何买来希望罗德岛各位能记得她的一个存在。但可惜直到最后,在防腐禁术的作用下,斯卡蒂再也无法被人们想起。想到这,鱼的愧疚感就爬上了心头,让他十分压抑。
干完手头的体力活,鱼擦着汗坐在了安静的少女身边。现在的她,红衣歌者的衣装与海边的风格完全格格不入,而鱼也并不觉得为一个美少女换上泳装是那么的“麻烦”。手伸到那双长腿下方,另一只手则捧起靴子的后端,用力一抽,一只白皙的小脚就暴露在了咸咸的海风中。隆起的足弓上,依稀可见到蓝紫色不再流动的静脉,在白瓷般的皮肤下蚯蚓般的扭曲着,清晰可见。脚趾甲上涂上了黑色的指甲油,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线。而精巧的指头随着鱼手指头的摆弄,被彼此分离后又慢慢回到原本的位置。鱼忍不住伸出舌头,挨个就像冰激凌球一样舔舐了过来,不时用牙齿轻轻咬咬那指肚,留下一串口涎。厚软的脚掌上有些粗糙,看样子四处游历的风尘在她的身上还是留下了痕迹。如此这般,另一只靴子也被很快脱下,而鱼似乎并不急着给她穿上凉鞋。
已经被精液浸透的黑色内裤在从腿上剥离的时候略显吃力,那肉肉的大腿总是在手下颤动着,让鱼心神不定。失去血色的阴埠此刻是一种淡淡的绀紫色,之前被抽插过的小穴并没有完全合上,黑黑的阴道壁引诱着鱼的下体。鱼闭眼摇了摇头,无奈的咽下口口水后,只得将白色的三角泳裤绳子系在了斯卡蒂的腰间。破损的红衣索性被撕裂,鱼惊讶的发现白色的抹胸下是完全真空的乳房。叹息着在洞穴中被紧贴胸口的时候没有发现,鱼还是老实的忍耐着给斯卡蒂穿上了蓝边白底的胸衣,长长的白纱围边就像海浪一样,轻轻围住了洁白的肉体。眼角的眼影不知为何总是擦除不了,无奈之下鱼只能从银发间取下那奇怪扭曲的发髻,在那散开的一头银发上插上一个拽拽的墨镜。此刻,之前那个变成“怪物”的歌者不复存在,现在只是一个穿着泳装,懒洋洋的在沙滩上摸鱼的斯卡蒂。
忍耐了许久,鱼也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于是打开了一瓶放在桌上的果汁。一口气灌下半瓶后,鱼将瓶口靠在斯卡蒂的小嘴边,给闭着眼睛的少女灌下了剩下的半瓶。失去吞咽能力的喉咙无法一口气接受这么多的液体,不少黄色的果汁就顺着嘴角流到了双乳之间的缝隙中,在紧绷的泳衣帮助下积起一湾小小的池塘。鱼可没那么客气,直接凑在斯卡蒂的胸口就吸吮完了那些果汁,又不满足的顺着锁骨往上舔去,经过脖子,下巴,慢慢合在那微张的双唇上,再一次咬住小小的冰凉的舌头,就这么深情的舌吻着。与此同时,手摸在了胸衣外,随着手指的下滑,两侧乳房摆脱了束缚,急不可待的跳进早就等待好的手掌中,随着口腔中舌头的缠绵被揉捏摆弄着。
鱼离开了还残留着果汁甜味的少女的口腔,心满意足的舔舐着嘴角,目光移到了那一对雪白柔软的双乳上。乳头已经被手指拨弄的稍稍立起,乳房那诱人的尺寸让鱼的下体膨胀起来,很快就传来与泳裤摩擦的瘙痒。鱼也并不想一直压抑着,索性脱下碍事的泳裤,直接就将高举的阳具夹在了冰凉的双乳中间。握着斯卡蒂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双手,鱼就这么操控着那双手掌挤压这她那柔软洁白的双乳,开始以自己阳具为轴前后摇晃摩擦起来。乳房顺滑的皮肤加上尸体的阴冷,与炽热的阳具碰撞出了令人颤抖的刺激感觉。很快,润滑液摩擦出的白沫就从乳间喷溅而出,星星点点溅射在斯卡蒂的下巴上。那颗精巧的脑袋也随着摇晃的浮动,一点点的上下摇摆起来,就好像也享受着这一过程。而前后摇晃的乳房,在速度的加快下逐渐失去原来的圆形,更加接近椭圆形。左右柔软的包夹与摩挲让鱼感觉就像被人舔舐着自己的阳具,仿佛千万条柔软的小舌在同时服侍着自己。终于,一股浊流从双乳之间喷涌而出,精液散落在安详的脸庞上,仿佛抹上了防晒霜却不肯抹匀一样。
鱼满意的看着身下的女孩,随即沉下一口气从背后抱起那具沉重的肉体。这次他特地给自己注射了点增强力量的药剂,以至于现在抱起斯卡蒂并没有之前洞窟中那么吃力。将她趴在那巨大的红色虎鲸抱枕上,自然垂落下来的双腿间是洁白泳衣下隐约可见的微微隆起。借助抱枕的形状,之前被暴力揉捏过的臀肉此刻毫无保留的展露在鱼的面前。从腰间解开带子,缓缓揭开的泳衣下是微张的惨白的小小阴唇和紧缩的后庭。这一次,鱼并没有对菊穴下手,而是用双手的大拇指拉开了那小口。看着那被扩开的阴道口那微微发紫的粘膜,鱼握着自己依旧亢奋的阳具,混杂着还未干涸的精液就送了进去。由于已经探索过一次了,第二次插入很明显就顺滑很多,缺少的那点干涩的刺激让鱼有些许失落。大腿肌肉开始发力,肉棒在小穴中开始前后滑动。虽然不如第一次的紧实,但是也没有令人无趣的松垮。鱼的小腹和斯卡蒂高高翘起的洁白臀肉来回撞击,在两片臀部上泛起阵阵肉浪。鱼的双手此刻用力按在少女的屁股上,手指深深嵌入那柔软的脂肪中,他也顾不得替身下的女孩着想,就这么野蛮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被身后的抽插碰撞带动着,低垂在前面的头颅上的银丝披散在背上,此刻微微的摇摆着,似乎十分享受。仔细听,在充满淫乱的“咕叽”和喘息声中,混杂着斯卡蒂上下牙关敲击的清脆“咔哒声”。鱼抓住那摇晃的头发,就像牵住缰绳一样扯起了那低垂的脑袋,随着鱼的拉扯往后仰到一个诡异的角度。定眼看过去,一边的眼睑已经被摩擦的翻起一小段,无神的眼睛迷惘的看着前方。两人身下她曾经那么喜欢的抱枕,此刻正在被自己身后的男人粘上他的精液。再一次,粘稠滚烫的精液闯进那毫无反应的子宫,多溢出的从双腿间缓缓留下,在抱枕上留下了一摊污渍。抽出还在射精的阳具,最后一点精液划破空气,落在银发中间,将它们粘在裸露的背上。
连续射了两发,鱼由于药物的影响反而更加兴奋了。抓住斯卡蒂的脚,鱼直接拖着她往海中走去。此刻太阳已经西斜,橙黄的阳光在水面上荡漾。接触到海水的那一刻,斯卡蒂的身体就浮了起来。翻过身后,银发在海水中肆意伸展着,而一睁一闭的眼睛也时不时沉入水面以下,被摇晃的水面搞得奇形怪状。阳具被海水刺激的有些许发痒,鱼就索性用女孩那双玉足,脚掌相抵的围在了自己的阳具左右。斯卡蒂的身体随着海水上下沉浮,因此双脚就可以随意顺着鱼的心思摆弄着。带动着海水的搅动,脚底那一块最软的一块肌肉贴合着胀大的龟头,不断挑逗着鱼的神经。染着漆黑指甲油的脚趾时不时顶上马眼,在摩擦的快感中加入了一小点突兀的刺激。咸涩的海水让脱离包皮包裹的阳具更加的敏感,脚底的厚皮此刻反而更加发挥了粗糙的直观刺激。随着夕阳沉入水中,鱼终于在海水中射出了最后一发。蕴含着生命的精液,回到了孕育最初生命的海水中去。
斯卡蒂却还是面无表情的在海水中漂浮,就像摇篮中的婴儿一样,赤裸裸的没有任何遮拦,也没有沾染任何人世间的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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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涌,潮枯
她曾来过这世间,也留念那一切
破裂的巨剑在树下长眠,断裂的里拉琴在洞窟中被遗忘
之后的凡尘世间,没有了海嗣的诅咒,鱼,将替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