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爱丽丝书屋 堕落 爷就是要看兽交,爷就是要玩重口的,爷不装了

  EP.0——试车

  

   “男妈妈你为什么长着狼尾巴?”

   “你看错了,那是鸡巴。”

  

   “我操你妈个鸡掰……”

   男人垂着头,灰白的嘴唇下吐出一连串模糊的音节,一串黏黏糊糊令人厌恶的声音。他和饭店内的其他酒鬼别无二致,喝得烂醉,面容憔悴。然而彭潭陵自认为自己还是清醒的。他精准地控制着声带发出的每一个音节,只是他的胃,准确来说是他的下半身正在不停抽搐。至少他感觉自己的下半身正在颤抖。每一颗抖动的脏器都在向他的大脑发出不祥的信号。迟钝的大脑让手中的酒杯迟迟没有离开饭桌。这家日本餐厅的餐桌对他来说有点过于小了。彭潭陵有一种直觉,也可能是一种错觉,只要他的手肘稍稍用力,就能让这张小巧精致的桌子被掀翻。

   “你他妈怎么能喝成这个鬼样?你喝白酒不是这样的,别他妈吐在这里。”

   坐在彭潭陵对面的是一个比彭潭陵还要胖一些的男人,他的话带着难以辩识的广东口音,似乎是大批湖南人涌入广东后造成的影响。

   “PT你喝不了就别喝啦。你现在又不是几年前,他妈的搞成这样鬼样你还怎么肏批?”

   “你喝多少我喝了多少?”

   “你他妈的跟追着鬼跑一样。”

   彭潭陵晃晃仍旧低垂的头,他的脊柱撑着畸形的头颅,终于把脸抬了起来。

   “屌你妈的。”

   “得了得了。”

   坐在彭潭陵对面的男人指了指桌上鲜红的生鱼片。

   “吃菜。”

   “我也喜欢吃刺身和寿司。”彭潭陵撑着头,下巴在手掌上颤抖着说道:“说实话,我不想花钱,我比以前更害怕没钱。他妈的,日本那帮死人天天整烂活。我们要给他们和这边的政府擦屁股。”

   “那这没办法的。”

   “他妈的日本人真他妈的不会办事。”

   欧阳福众放下筷子笑了起来,细长的木筷沾上寿司酱油里的芥末块,他的笑声随着酱油碟中的波纹回响。

   “然后英国人又跑过来插一脚。”

   “那确实。”

   一百五十年前或五十年前,那可能是一段遥远的过去,至少是彭潭陵没经过的历史。他只能想起五十年前,那时候电磁圈才刚刚投入战争,法国人和英国人在欧洲打得不可开交。日本人?得了吧,这帮刚吃上肉的东洋人在中原停滞不前,他们只是运气好。但是那都是看似遥远的过去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欧阳福众扶了扶他的圆框眼镜。

   “找对象。”

   “我操,PT你他妈屌啊,准备找个上海本地的?”

   “不是。”彭潭陵猛地举起小巧的白瓷酒杯,杯中清澈的烧酒被他一饮而尽,他顿了几秒,撑着脑袋说道。“有人告诉我这边的保安局来了个小姑娘,我查了,河东大小姐。”

   “你还是想找潭州本地的。”

   欧阳福众感叹到。

   “你他妈不也想找岭南本地的?不过有一说一嗷,广东的女孩子确实都很可爱,我喜欢她们讲白话的声音。”他笑着继续说道:“你们是避免中国变成地理概念的最后希望咯。”

   彭潭陵对河东土著的偏执来自于他的家庭。尽管他的父亲曾是临时政府的技术官僚,母亲来自湖广的一个前军官家庭,但是……但是他的父母实际上都是农民。彭潭陵也是一样,他清楚自己本质上只是一个生活在城市中的农民,即使他说着官话,穿着香港和松江生产的衬衫。他对自己的认识很到位,他的出身让他处在一种撕裂的矛盾中,他的父母成功摆脱了贫穷,但他却感到害怕,并且认定自己永远无法满足现状。

   “你想,我要是找一个河东的,特别是现在这个保安局的小姑娘,我能拿到啥?你看哈,这家伙能空降到保安局,说明她的爹老子和日本人还是有点关系的,英国人也是。日本人肯定也知道这事。他妈的。”

   “你说关系,你他妈不也一样,谁能想到你爸在北平有人,你看我们广东土著有几个比得上。”

   “但是你们家有钱。”

   彭潭陵时常觉得自己的父亲胆小,母亲无知,而它自己继承了所有的缺陷。他的手指关节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衰老的脚趾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一阵,随后站起身为欧阳福众和自己倒满烧酒。畸形的脚趾还在抽搐。

   “那你怎么拿下她?”

   “谁?”

   “你说的那个大小姐。”

   彭潭陵遗容般僵硬的脸抽搐一下。

   那其实是他的笑容。

   “你觉得我还会怎么做?”

   “让你老爸帮忙?”

   “我操,我有那么废物?而且我爸不会帮我这种事。”

   欧阳福众看着嬉皮笑脸的彭潭陵,他有了些头绪,但是他的猜测很快让他自己感到震惊,来自远方的不安顺着高悬的发际线滑下欧阳福众的额头。

   那种被野狗盯着的时候,尤其是在夜晚的荒山树林里,只有那时候人类才会产生的恐惧。

   “你他妈要绑票?”

   “差不多。”彭潭陵晃动手中酒杯,镜面般的酒液浮现出彭潭陵的眼睛,他凝视着餐碟里的鱼肉,鱼肉上的白色经络清晰可见。“我希望你相信我不是人,这样你们就不会用人的道德要求我,如果法律发现这事就让法律解决问题。但是你应该知道我还是会这么干。你很清楚。难道我就一定是我吗?”

   “你已经开始了?”

   “对。”

   包间内有那么几秒气氛变得十分诡异,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醉鬼的喊叫声从包间的房门外传来。

   “要不说说你是怎么做的。”

   欧阳福众单手撑在膝盖上,他的身体朝彭潭陵倾斜,镜片后的眼睛直视着彭潭陵白多黑少的眼珠。

   “你知道那些计算机实验室有种叫副本的东西吧。那家伙现在就是一个副本,她的本体很好,在一个容器里。所以我打算玩开一点。”

   “他妈的,你还是那么变态,PT啊PT。”

   “哎呀,是这样的啦,反正玩不死。”彭潭陵笑着向后仰去。

   “再来一杯吧,你他妈喝多了就能现出原型了,不能让你再他妈祸害人了。”欧阳福众向彭潭陵举起酒杯。

   “现在没有人会相信有这些东西了。”彭潭陵也把酒杯举在视线前。“干杯。”

   酒杯碰撞的声音被包间窗外的嘈杂声轻而易举地掩盖过去。

   酒楼一公里开外,苏州河的另一边,对南京政府不满的年轻人正用他们的声音和燃烧瓶表达自己的抗议。

   外界的喧闹让两人把目光投向窗外。

   “有时候,”彭潭陵看向数米外的窗台,火光映红的夜空在白色窗框中生长,他打了个饱嗝,“总要用一下他们。”

   彭潭陵还有些话没有对欧阳福众说,他还是想告诉欧阳福众,广州从莫斯科学来的那套确实可以避免这片土地迎来末日。

   而不是窗外毫无秩序的火光。

   彭潭陵打了无数次卦才确信自己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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