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两年前和周骐峪的开始。
厮悦还依稀记得那天他的反应。
周骐峪良好的教养到底是让他没对厮悦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那天,周骐峪坐在床尾,微弯腰,手肘抵着膝盖,他手掌叠在一起,手指互相扣着。闭着眼,手挡了他一半的脸。
他一直沉默不语,搞得站在房里的厮悦慢慢开始有些心慌。
终于,周骐峪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他的眼眶微红,细看里边还有些血丝在。
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道,“厮悦,好样的。”
带着股挫败感,目光牢牢的锁住她,又接了句,“你走吧。”
厮悦不否认,那天走出303号房时她有些后悔了,周骐峪明明什么情绪都没外露,但她就是觉得,自己把他伤透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
之后周骐峪真的如厮悦所说,对她只剩下谈性了。
他时不时,就会给厮悦发个短信,或者打电话。
“过来。”
“在家?”
“吃了没。”
“今晚,我这。”
“饿了。”
这是关系刚开始的第一年,他对厮悦发的短信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内容。
“吃了没”的意思就是,没吃赶紧吃了来他那里,或是去他那儿吃。
“饿了”的意思则是,他饿了,想吃她。
言简意赅得很,半点情愫不带,多说一句都像在浪费他的时间。
第一年时厮悦连他微信都没有。
还是之后的某一次二人缠绵时,周骐峪抱着她说她不识相。
厮悦多问一句,他才憋出回应,问她为什么不主动加他微信。
当时厮悦说了句,“跟你短信聊得也挺不错啊。”
有需求就来,没需求大家各自安好,就是有点浪费话费。
后果是她那次没下得来床。
别说女人心猜不透了,男人心才是海底针。
第二年,周骐峪不知道抽什么风,忽然养了只柯基,起名卡卡。
伺候它像伺候祖宗似的,有时候忙没空喂它,还差遣厮悦专门跑他家那儿给卡卡倒狗粮。
这使得厮悦去他家里的次数多了起来。
她很喜欢卡卡,看到它就像看到民宿里的铃铛,所以每次周骐峪让厮悦去给卡卡喂狗粮时,她都应得特快,生怕他觉得自己不乐意。
徐青青在这两年偶尔还是会联系他,只是周骐峪这男人真的绝情,一次都没应过。
即便是借着他家里人的名头,他也绝对不见。
厮悦想不到假如周骐峪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除去在性事上的不节制之外,其实周骐峪对她称得上很好。
两人的关系上周骐峪永远都知进退,有分寸,除了在古城的那几人,至今还没人知道二人私下鬼混着。
他甚至称得上一个完美情人,但凡是厮悦放进购物车的东西,被他知道后隔天就会被清空。
厮悦有痛经的毛病,不管多晚,周骐峪都会起来给她熬红糖姜汤,不管他身在何处,总能提前给她备好一切能缓解痛经的东西。
厮悦心安理得享受他对自己的好,也问过他到底是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当时周骐峪站在料理台前,裸着上半身,左耳别了根烟,正垂眼看着锅里的红糖水,厮悦就靠在他身后的冰箱门前问他。
他闻言,头也没回,“你都白让我睡那么多次了,我不得对你好点儿?我们俩之间怎么都是你吃亏吧,小可怜。”
而厮悦说了句,“也别太好,我怕欠你的还不清。”
周骐峪的动作似乎顿了下,“没让你还。”
“我不想欠。”
他不再应,那天晚上的对话就结束在厮悦这四个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