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深秋,这一天还算是温和,下午4点依旧阳光明媚。
杏花岭人民医院是北方一座中等城市的中心医院,医院的核心是一座绚丽的十二层弧形大楼,虽然不算摩天大厦,却也装点得气派华丽。
这是医院的住院部大楼,近年新建的。
医院的内三科是神经内科,位于住院部大楼的第五层。
宽敞明亮的医生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屋里有九张办公桌,每张桌上都有一台电脑。
办公桌多是两两并在一起,只在办公室靠窗户的角落里,有一张巨大的单人桌,此时窗帘半拉着,阴影正好笼罩了整张桌子。
眼下办公室里有两名男医生和三名女医生,都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发直。
自从每人配了电脑,工作方便了许多,病历及病程记录等资料都无须再手写,可以按照一定的格式储存在电脑内,查阅、检索起来也更方便。
他们中间,有的医生在码字,将自己所需的资料储存进电脑,以便日后查找,有的医生在写病历,有的医生在看医学文刊,各忙各的。
只有那位坐在靠窗大桌子前的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医生,正歪着头戴着耳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时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护士走了进来,眼睛扫了一圈,直接走到这位戴着耳机的男医生桌子旁边,将手中的医嘱记录递给他:“胡医生,您看一下,这里点滴所需的胰岛素剂量是这样吗?”没有反应,这位戴着耳机的男医生根本听不到,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
护士小姐感到挺好奇,也跟着看了一眼。
好嘛!
这位老兄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不知道是下载来的还是自己用移动盘带来的视频,视频里两个女人正在打架,彼此扭在一起在地上翻滚,撕扭中将对方的衣服扯下,最后只剩下两个光溜溜、白花花的身体搂扭成一团,胸压胸、腹压腹,脚上的吊带黑丝袜也扯破了,白嫩的双腿相互缠在一起,在地上一边互相蹬踹,一边来回轱辘。
小护士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转移目光,轻轻扯了一下这位胡医生的白大褂,这老兄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护士,摘下耳机,面容不改,余兴未了地清空了屏幕:“噢,是小刘呀,什么事?”小刘护士镇静下来:“您看一下您的医嘱,确定是这么下吗?”胡医生看了一眼:“哎呀,少了一个字母。”说着,他在“g”的前面加了个小小的“m”。
这位老兄可真行呀,看来他把胰岛素的剂量加大了一千倍!
改了就改了,他好像把这当成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副不清楚这样下医嘱会出大问题的样子,神色坦然。
小护士好像也不觉得意外,从他手中拿过医嘱,胡医生趁机抓住小护士白嫩的小手,摸了一把。
小刘护士的脸又红了,羞涩地轻轻挣开自己的手,不过这时她的手里多了一小盒包装精致的进口巧克力。
小刘护士把巧克力放到自己口袋,冲着胡医生微微一笑,便转身走了,胡医生毫不掩饰地盯着小刘护士纤巧玲珑的身段,回过头,便又调出了没看完的小电影。
小刘护士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还是挺清秀的,身材也还不错。
然而说实话,这位胡医生的相貌就非常“普通”,两只眼睛很大,但是有点凸,类似甲亢病患者,身材也不高,穿着皮鞋也就是一米七左右,脸堂稍黑,颧骨有点高,嘴巴也偏大了点,笑起来两颗门牙会首先露出来。
不过即便是这副模样,与他交往的女孩子还是不少,原因很简单——有钱。
胡医生的爸爸原本是搞运输的,后来开了一家碳场,生意不错,又开了两家煤矿,生意越做越大,财源滚滚,在全省也享有比较高的知名度。
胡医生在本省医大毕业,他的学习成绩令人不敢恭维,如何考上的大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老爸在医院的关系很硬,这座住院部大楼就是他老爸提供贷款担保才兴建起来的。
胡医生原本可以跟着父亲一起做生意,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医院里年轻漂亮的护士或是做其他工作的靓女很多,这也许是他赖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另外好歹是医生,名声不错,也算是知识分子呀!
科主任对他格外照顾,一般医生都要管十张床位,他只需管三张,还都是二级护理以下的病人。
对于他的能力,科室内人人心中有数,主任暗中吩咐护士长,胡医生的医嘱任何时候都要反复核查,什么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不以为怪。
胡医生33岁了,还没有结婚。
他接触的女孩子都很漂亮,但他根本就不愿意找个老婆管着自己。
老妈去世两年了,老爸又忙,很少管他,像现在这样就感觉很爽,反正他口袋里有的是“银子”。
医院正门驶进来一辆红色别克君威轿车,进来后停在医院的专用停车场。
停车场里停放着的多数是国产的紧凑型或小型轿车,最好的也就是宝来、Polo级的,这辆红色别克君威轿车显得异常抢眼。
只有旁边一个特别车位上停着的一辆崭新宝马750,可以将其比下去。
车门半开,轿车里迈出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乌黑的发丝被一条白色丝巾扎住,自然地顺溜到后肩,显得很简洁。
她戴着一只咖啡色墨镜,使人看不清面孔,白净的肌肤,秀挺的小瑶鼻,红润的嘴唇,细白的脖颈,显示出这应该是一位年轻漂亮的美人。
她下车后瞟了一眼那辆宝马750,嘴角露着微笑,很清楚这是谁的车子。
她上身着棕黄色的女式翻领休闲服,下身是一条雪白笔挺的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很亮的高跟皮鞋,微昂的下颌,优美的步态,显得格外高雅华贵,四寸的高跟“咯咯咯”地踏着地面,清脆悦耳,颇像一位悠闲的贵族小姐。
闲庭信步般走进了大楼,她才摘下墨镜,大厅光线暗些,她却令人眼前一亮。
稍经修饰的弯弯的秀眉之下是一双明亮的凤目,在她不经意的扫视中,散发出晶莹的光芒。
她轻摇莲步地走进电梯,身边无论男女,无不对着她上下打量,羡慕、赞赏、嫉妒的目光汇集在她身上,犹如一位耀眼的明星光临。
到了五楼,经过护理站,刚刚那位小刘护士微笑着向她打招呼:“朱助理你好!你今天这一身好漂亮呀!哎,胡医生在办公室呢,是找他吗?”
她叫朱婉君,原来也是本科室的护士,但她自己并不太喜欢做护士这一行,太脏太累,还担负着不小的责任,况且也不自由。
自从与胡医生相好后,她就被调到院务部工作,虽然是一个闲职,有时陪陪医院领导出外开个会、学习参观什么的,可这样就自在多了。
医院领导有什么事都会提前与她打招呼,不想去也没关系,时间上基本可以自己掌控。
科室里以及她工作环境周围,谁都知道她是胡医生的女友,是医院里一朵最艳的“院花”,令全院的女人们羡慕。
“漂亮的脸蛋能换来一切,”许多男人暗暗叹惜,“可怜一朵鲜花没插对地方。”
朱婉君笑着点点头:“谢谢!我去了,回头见。”便直奔医生办公室,小刘护士说了声“回头见”,看着朱婉君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不知在想什么。
胡医生这次没戴耳机,当朱婉君用指节敲响开着的门时,他立即抬起头来,连忙将电脑屏幕里的东西调整好,冲着朱婉君兴奋地招了招手:“快进来吧!”朱婉君向其他几位医生打了个招呼,就来到胡医生的桌子旁,看了一眼电脑:“不错耶!想不到小胡还真够用功的。”这时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册医学专刊。
胡医生大名叫胡磊,他大了朱婉君10岁还余几个月,却喜欢被她称“小胡”,这样好像年龄上就被拉近了不少。
胡磊急不可待地拉住朱婉君嫩滑若无骨还带点凉意的小手,摸着摸着,便把这只小手捧在自己粗糙的脸上滑动:“当然,我一直是很用功的,要不然,每年评先进怎么总是有我呢?”
朱婉君嫣然一笑,她当然清楚胡磊的“先进”是如何得来的,应该说是他那有钱的老爸给的。
胡磊见到她迷人的笑颜,有点情不自禁了,竟然旁若无人地将手伸到朱婉君的衣服里。
朱婉君娇羞地一恼,一把拍掉他的恶手:“干嘛?这么猴急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脸没皮的样子。”他俩的声音虽然放得很低,但是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在场的其他医生只是偶尔朝着他俩瞟一眼,便见怪不怪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胡磊哪里忍得住,没多会儿,他便拉着朱婉君的手出来,直奔医生值班室,关门上锁。
两人生硬地亲热了一番,胡磊便把朱婉君压到床上,两手伸到她的衣服内,在她胸部、腰间乱摸,嘴巴一会儿亲亲她的脸颊,一会儿啃噬她的耳垂。
朱婉君嘴里呢喃地应付着,叫得胡磊浑身骨酥,可是他没有发现,朱婉君的眉头一直是皱着的,笑容中包含着一丝厌恶。
朱婉君向来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负,甚至到了有点自恋的程度。
除了她那年龄上已经超过四十岁但仍爱打扮,依然显得非常年轻,尤如三十许的丽人的母亲外,还没有哪位女性能与她平分秋色,或是让她放在眼里。
在她接触过的男性中,也没有哪位能让她看得上眼,自己凭着超凡脱俗的姿色高高在上,颇有点孤独求败的感觉。
胡磊给了她不少物质上的享受,像红色的车子,LV的女性手袋……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从胡磊那里搞到一套更大的房子。
与胡磊身体的接触,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这家伙如牛铃般凸出的眼睛好像随时要将她吃掉,与他的嘴唇接触时,首先碰到的是他那两颗大门牙,还是镶金的,他又不注意口腔卫生,嘴里呼出的气体总是有一股子难闻的怪味。
他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爱穿高跟鞋的朱婉君比他要高上一大截。
可是他身上的汗毛却格外浓密,腋下还有难闻的臭味,好像在用邋遢撑起男人的伟岸。
虽然有钱,但他好像永远也吃不胖,瘦干干的像排骨,压在朱婉君身上,每次都硌得她很难受。
还有一个最要命的问题,那就是他那男人专有的东西好像永远也勃不起来,这对朱婉君来讲到底是不幸还是幸运,她自己可能都说不清。
物质的享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好在目前享受有限,代价也还不算太大。
胡磊尽情地享用着朱婉君那迷人的女性身体,如饱餐禁脔。
当然,朱婉君不是他唯一的相好,却是最动人的一位,无可替代。
她不光容貌迷人,身体也是一样的诱惑,光滑细嫩又充满弹性的身体,总是让胡磊痴迷不已。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的那个东西太不争气,钱花了不少,就是挺不起来,这让他很是苦恼,只能在触觉及嗅觉上过过瘾。
朱婉君身上喷的是法国迪奥牌香水,这种香水一点也不刺鼻,比较清淡,带有自然的清馨香气,持续时间也很长,胡磊贪婪地吮吸着自己花在女人身上的钱,仿佛把这当成了他俩之间特殊的“体液交换”。
胡磊一点都不自卑,他有的是钱,也不在乎花钱,他对金钱的理念永远不会改变,那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金钱能够买到一切,包括感情和爱;花钱得来的东西,才是男人最大的本事。
不算长的时间,朱婉君便有些不能忍受了,轻轻推着胡磊的肩膀:“喂喂,时间差不多了,快下班了,这是什么地方?想想清楚,一会儿有人进来多难看。”
胡磊从女儿香中惊醒了,很不情愿地直起身子:“见鬼,时间过得这么快,可恶的时间,倒霉的地方。”
朱婉君看着他愤愤的样子,笑了:“急什么!下班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听话啊,乖。”
这时在胡磊眼里,朱婉君越来越迷人,忍不住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扭了一把,便兴高采烈地转身先出去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朱婉君的眼芒中那快要藏不住的鄙夷与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