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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23章 闭门羹

大奉打更人 卖报小郎君 2902 2024-03-05 10:53

  “当初为了彰显‘身份’,我从皇后宫中悄悄拿了一截料子……”说到这里,国舅看了一眼黄绸布。

  许七安明白了,原来黄小柔身上的黄绸缎子是这么来的。

  不过,宫中有这种料子的嫔妃应该不少,单凭一块料子,很难作为证据才对……许七安想到这里,忽然听怀庆淡淡道:

  “许大人能根据验尸的结果,循着蛛丝马迹锁定国舅,何况是早已知道内幕的幕后主使呢。

  “倘若母后不认,那么,接下来自然就会有证据帮助许大人查到国舅头上。何况,以咱们国舅的铁骨铮铮,进监牢一夜,什么都招了。”

  怀庆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弧度。

  她说的有道理,是我思维产生惯性了,这么一个纨绔,恐怕把柄还多着呢,问题的结症不在于他有多少把柄,而在于皇后的选择……

  虽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毕竟是唯一的弟弟,如果二郎整天干欺男霸女的事,政敌用他来攻讦我,那我救不救二郎?

  许七安脑海里浮现许新年带着一群扈从,把良家女子围在中间,许二郎一脸淫笑的迎上去……

  “画面真美,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嗯,以二郎的颜值,他不需要用强,馋他身子的良家女子多的是……”许七安心里嘀咕。

  “我要见皇后,我要见皇后……”国舅激动的扑向怀庆,像是一个犯了错但渴望有人给他兜底的孩子:

  “陛下要废后就废吧,反正她也不爱陛下,后位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但是怀庆,你就只有我这么一个舅舅啊。”

  “住口!”

  怀庆罕见的大怒,疾言厉色:“父皇与母后的感情,岂容你诋毁。”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与其说是胆大包天,倒不如用愚蠢来形容,做事顾头不顾尾,总想着有人给他擦屁股……这和心智不全的热血少年是一样的。

  搁在我那个时代就是巨婴啊,缺少社会的毒打……许七安心里啧啧两声。

  最关键的是,给皇帝戴帽子的确很刺激,但真正敢付诸行动的,这位国舅爷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这事儿不管是皇后被废,还是国舅得到应有惩罚,都是皇帝家事,与他干系不大。

  所以他的心态是很轻松的,顶多心疼一下怀庆,但以怀庆对国舅的厌恶,想来国舅哪怕被砍了头,大老婆也不会伤心吧。

  突然,许七安心里灵光一闪,皇后是国舅的胞姐不能真的对他怎样,但魏公怎么会容忍这种猪队友的?

  即使两家是世交,但以魏公的手腕,敲打一个纨绔子弟,让他老实做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魏公知道这件事吗?”许七安问道。

  闻言,怀庆立刻看了看他,若有所思。

  “魏渊?”

  前一刻还惶恐无助的国舅爷,忽然变的阴狠且愤怒,冷笑道:“对,这一切肯定都是魏渊设计的,一定是他。

  “他害死我父亲,现在又要害我,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活该他断子绝孙。”

  许七安小小的脑瓜里,闪过大大的疑问,进府之前,怀庆还和他说魏家和上官家是世交。

  可从国舅爷的态度上看,这哪里是世交,是世仇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许七安立刻看向怀庆,她皱着眉,似乎同样不了解其中内幕,也为国舅的话感到困惑。

  许七安清了清嗓子,主动质问:“什么意思,魏渊为什么要害你。”

  国舅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笑一声:“我敢说,你敢听吗?你知道魏渊当年……”

  “啪!”

  话说到一半,许七安一巴掌扇过去,打断了国舅。

  “好了,我不想听,我现在只想把你带回打更人衙门。”许七安说话的时候,扭头看向怀庆,征求她的意见。

  怀庆公主道:“带走吧。”

  “怀庆,怀庆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上官家的独子,你母后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国舅被许七安拎着出了府,按照怀庆的吩咐,他国舅被转交给几名侍卫,由他们押送去打更人衙门。

  许七安跨上马背,刚进车厢的长公主打开车窗,清冷的声音说道:“许大人,不妨与本宫同乘一辆。”

  哎呀,这样不好,孤男寡女的怎么能共乘马车呢,我跟妹妹婶婶都没做过一辆马车……许七安飞快的跃下马背,钻进金丝楠木建造的豪华马车。

  车夫一抽马鞭,两匹骏马嘶叫着迈动蹄子,迅捷又平稳的驶离上官祖宅外的街道,向着皇城而去。

  车厢里,铺设着松软的羊绒地毯,最里头是一张软塌,软塌铺设青色夔龙棉垫,两张大椅和一张钉死的茶几。

  长公主从茶几下的木柜里取出茶叶,点燃无烟的兽金炭,一边煮茶,一边道:“许大人有什么建议?”

  这就是古代版的保姆车啊……这一辆马车估计就值几千两银子……许七安心里感慨,闻言,沉吟道:

  “殿下想必心里有主意了吧。”

  怀庆缓缓点头:“我向来不喜国舅,此事因他而起,自当因他而终。”

  潜台词是:我准备把国舅交出去。

  “但即使如此,皇后依旧有包庇之罪。”许七安皱眉。

  这个可大可小,如果元景帝宽宏大量的原谅,那么小惩即可,不必废后。反之,元景帝可以借此废后,罪名也够了。

  以许七安对元景帝的了解,这位皇帝占有欲强,权欲重,这种人心思深沉,但同样眼里揉不得沙子。

  “谁说母后包庇了,是国舅了解福妃案后,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即将败露,于是派人苦苦哀求母后。母后念及血脉之情,虽痛恨国舅做出这等祸乱宫闱之事,但依旧选择替国舅承担了罪名。”

  怀庆公主表情和语气稳如老狗,脸上仿佛写着“没错,这就是实情”。

  这……许七安叹息道:“公主说的有理。”

  我去,这女人娶回家的话,想偷情和出轨都难了。

  “本宫倒是很好奇国舅没说完的那句话,许大人为什么打断?”长公主轻飘飘的开口。

  许七安淡定的审视怀庆精雕过似的漂亮五官,“刚才国舅想说什么?卑职不知道啊,殿下想了解的话,回头卑职替你审问。”

  他刚才是故意打断国舅的,因为这件事涉及到魏渊了。

  对于许七安来说,有两件事是需要自己避讳的,第一是宫闱秘闻,这个不用多说。

  第二是关乎到魏渊的秘密。魏渊是他的顶头上司兼靠山,如果要想在京城继续混下去,就必须维护好与魏渊的关系。

  那么,魏渊的一些秘密,他就不该知道。

  除非魏渊亲口告诉他。

  怀庆笑了笑,转而说道:“皇后的事不必许大人操心了,魏公会处理的。你要做的是找出幕后之人,许大人有什么想法?”

  许七安皱了皱眉,看着底部被青红色火焰舔舐的紫砂壶,半天没说话。

  ……

  打更人衙门,浩气楼。

  黑衣吏员进入茶室,恭声道:“魏公,怀庆公主的侍卫押着国舅到衙门了,国舅嚷嚷着要见你。”

  魏渊低头看折子,头也不抬,淡淡道:“将死之人,不必见了。去通知南宫金锣,好好招待一下国舅。”

  黑衣吏员退下后,魏渊合上折子,缓慢踱步到瞭望台,深邃沧桑的目光遥望皇宫。

  ……

  回到皇宫,怀庆径直去了凤栖宫。

  许七安打算继续查名单上的人物,他喊来小宦官协同处理。

  顺着名单,按图索骥,查到最后一个人时,碰了个钉子。

  那人是景秀宫的宫女。

  “琅儿姐姐在服侍贵妃娘娘,许大人晚些时候再来吧。”守门的宦官拦住了许七安。

  许七安看了眼天色,和颜悦色道:“那本官什么时候过来为好?”

  宦官不咸不淡道:“谁知呢,明儿再来吧。”

  “案情紧急,哪能这么拖延,我就是稍作了解,一句话的事情。”

  许七安掏出五两银子的银票,“劳烦公公通融。”

  守门宦官收了银子,扭头进了,再没有回来。

  “欺人太甚!”小宦官大怒,不忿道:“许大人,那狗东西耍你呢。”

  “我要是这么闯进去,会怎么样?”许七安面无表情。

  “哎呦,不可。”小宦官连忙阻止,劝道:“私闯后妃寝宫是大罪。”

  许七安点点头,转身就走。

  小宦官小跑着跟上来,说道:“索性就算了,天色不早了,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不,本官要找临安殿下报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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