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My dear Grace
亲吻对于陈斯绒来说,是一件比做爱更加亲密、更加神圣的事情。
她很想亲亲主人柔软的唇,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眼睛被蒙上,很大程度上也减少了陈斯绒对于主人的判断。
主人的行为得体、合适,但是主人的表情呢?
他是否也露出了和她一样满足、愉悦的笑容呢?哪怕是一点点嘴角的上扬。
陈斯绒不得而知。
她的眼睛被遮住了,因此无法判断。
她相信,只要主人愿意,他的行为就可以丝毫不展露出任何不悦的情绪。
因此陈斯绒决定,在这一次结束之后,让主人处在平静、私密的环境里慎重思考,再回答她这个问题。
就像是主人答应她,不会在第一次就要求口交或是性器插入。
陈斯绒从自己的思绪中品尝出玄妙之感。
是否男人觉得最珍贵的,是女人阴道的控制权,而女人觉得最珍贵的,是亲吻之下男人跳动的心脏。
她在轻柔舔舐、吮吸主人喉结之时笑出了声。
主人拉住她的身子,想知道她为什么笑。
陈斯绒抱住主人脖颈,鼻尖在他脸颊上蹭蹭又吸吸,把自己刚刚的想法说了出来。
“所以,我会在第一次面调结束之后,留给主人私密的、独自的空间去思考,下一次要不要可不可以接吻。”
她把主人早先说给她的话又说给了主人听。
陈斯绒的手指也来到主人的脸颊,她的拇指一直在主人的脸侧轻轻地摩挲。
“在Grace的心里,亲吻是比做爱更靠近心脏的事情。不知道主人是否也这样认为。”
陈斯绒重新把头靠进主人的怀里,主人的身体很热,让她情不自禁地贴紧。
主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主人也没有亲吻她。
陈斯绒于是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主人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他认同自己,觉得亲吻的确比做爱更要谨慎,所以他这次不会亲吻自己。
可是……如果主人愿意亲吻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会拒绝的。
那他现在为什么不亲吻自己呢?
是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没到可以亲吻的地步吗?
不,不是的,是自己说要等这次结束之后再问主人的。
又或者,主人不认同自己。他不觉得亲吻是什么比做爱更慎重的事情。但他此刻并没有亲自己,只能是因为他不想要。
陈斯绒有时候恨自己这些复杂又敏感的情绪,是她提出来这些问题、这些理论,主人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心情在一瞬间跌入谷底,陈斯绒的身体变得很无力。
眼泪悄悄地湿润了眼罩,她趁着声音还算清明,对主人说道:“主人,我可以去洗澡吗?”
主人将陈斯绒抱着放去了床边,主人的重量从床上消失了。
很快,陈斯绒听见卧室门阖上的声音。
她知道,主人离开了。
手指掀开眼罩。
陈斯绒望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她的身子糟糕透了,床单糟糕透了,地毯糟糕透了。
她觉得她也糟糕透了。
眼泪静默地从眼眶流下,陈斯绒摇摇晃晃地走去了洗手间。
她没有用浴缸,而是打开了淋浴间的水花。
嘈杂的水声填充满浴室的一瞬间,陈斯绒哭出了声。
她不应该去说那些话,不应该去问那些问题。
因主人根本无法与她进行对话。
于是负面的答案与情绪在她的胡乱猜测下铺天盖地。
她不想要洗澡,她只想要主人抱着她,和她说话。
可是,她没办法。
她的眼泪会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罩,而主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当着她的面给到任何的安慰。
以为没有声音和画面的调教是可以进行的,眼下才知道,情绪失去了沟通渠道,摇摆不定的人就会被自己的猜测推下悬崖。
当然,陈斯绒也知道,一切很可能都是她的幻想。
她总是忍不住把事情想得很糟糕,是因为那些糟糕的事情也总是降临在她的身上。
眼泪在陈斯绒洗净身体后慢慢停止,此刻她又要感谢眼罩,不要然被主人看到,一定会露馅。
陈斯绒当然祈求主人可以洞悉她的所有脆弱,然后耐心地抚慰。但是有时候,她也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比如当主人无法开口说话的时候。
陈斯绒把头发吹到半干,走回了卧室。
手机正巧传来消息提醒声。
她点开信息,是主人发来的。
C:午餐想吃什么?任何餐厅的都可以。
陈斯绒此刻并没有什么胃口。
Grace:主人您帮我决定吧。
C: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肚子痛、屁股痛?
Grace:没有,只是有点肿。
C:屁股还是阴唇?
陈斯绒轻咬嘴唇:都,不过不严重。
C:帮你定了一家地中海餐厅的午饭,一个小时后送到客厅,你可以在公寓里自由活动。
Grace:谢谢,主人。
C:Grace,刚刚是因为疼痛哭吗?
陈斯绒愣了一下,她置于屏幕上的手指高高悬起,斟酌着主人的问题。
Grace:是因为高潮,主人。
陈斯绒决定先装傻。
C: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Grace。
陈斯绒在下一秒气馁,她甚至没察觉出来主人早已发现她哭泣。
Grace:不是因为疼痛。主人您是怎么知道的,是听见我在浴室的声音了吗?
C:是你说你要去洗澡的时候。
陈斯绒看见屏幕上的回复,眼眶又开始发胀,从最开始就发现她不对劲了吗?
Grace:对不起,主人。
C:我没有责怪你哭泣,我只是想知道原因。Grace,你是因为我没办法出声和你说话而哭泣吗?
Grace:不是的,主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C:Grace,你知道主人和上帝有什么区别吗?
主人忽然抛来一个奇怪的问题。
陈斯绒凝思,不知道这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Grace:是……什么?
C:上帝知道我的Grace为什么哭,但是主人不知道,主人只能一遍遍问。
陈斯绒看到这条消息,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是主人在哄她。
C:Grace,很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当面和你说这些话,是主人的错。但是主人真的很关心,你刚刚为什么哭。
陈斯绒不会感受不到主人话语里的耐心,她从小是个爱哭的孩子,父母从前还会偶尔问她为什么哭,后来他们不再关心。
她哭的原因有时候很奇怪、有时候很难理解。
她太敏感,身体是,思绪同样是。
和这样的陈斯绒在一起,需要那个人有足够的耐心。
Grace:主人其实可以假装没看见的,这样不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吗?
明明知道主人的好意,陈斯绒也还要这样再别扭一下,像是非要探明主人对她忍耐的底线到底是哪里。
C:Grace,理性来说,帮你解决问题我可以获得满足感。感性来说,我关心你,Grace。
陈斯绒的眼泪止不住,主人已这样坦白,这样耐心。她没道理再胡搅蛮缠。
手背囫囵擦过眼泪,她打下回复。
Grace:是因为亲吻。
虽然我说亲吻很慎重,要给主人思考的时间,但我也在胡思乱想,主人为什么当下没有吻我,是不是因为其实主人对这次的实践不满意,所以主人也并不想吻我。
对不起,主人,我总是喜欢没有来由地胡思乱想,我知道我应该自信一点,但是有些时候,主人的回应对我来说很重要。
陈斯绒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手机屏幕上。
她在打下每一个字的瞬间,都能察觉到主人如今在她心里的地位。
陈斯绒不想失去他,陈斯绒喜欢他,陈斯绒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想,她此时此刻的眼泪并非完全是因为那个亲吻,其实也是因为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见自己对于主人的依赖与情感。
第一次这样皮贴着皮、肉挨着肉和主人亲近。
第一次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主人的面前。
第一次可以感受到主人的拥抱和呼吸。
第一次光是用鼻尖轻蹭主人就可以获得心理上巨大的快感。
面对面接触一次,陈斯绒对于主人的情感呈指数级增长。这样的剧变面前,一个关于亲吻的疑思可以轻易地击碎陈斯绒。
Grace:我不是在责怪主人无法给我回应,这是我们说好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在我说完那些话时,主人当下的心里在想什么?
陈斯绒还是鼓起勇气提出了那个问题。
手机屏幕上安静了一刻,陈斯绒停止眼泪,告诉自己不论看到什么答案都不应该再哭泣。
但是主人的消息很快就回来。
C:Grace,谢谢你的坦白,主人很喜欢。
所以对你的问题,主人同样也会坦白。
当下没有亲吻你的原因很简单,你坐在我怀里,身体湿得一塌糊涂,乳房就赤裸在我面前,还用嘴巴含住我的喉结。
Grace,原谅我的自制力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大。
我当然很想吻你,这点请你不用怀疑。
C:但我同时也很确定,如果我在那时吻了你,那我一定没办法信守承诺。
陈斯绒要主人说出来。
Grace:什么承诺?
C:如果你很想听的话,我不介意坦白,但请原谅我用词粗鲁。
C:如果那时候我没忍住吻了你,那我一定也会把你摁在床上,卡住你的脖子,狠狠地操你,my dear Gr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