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碧玉凝妖精(凌绝天下月清仙番外篇)
林有碧玉凝妖精(凌绝天下月清仙番外篇)
凉州,北凉城。
黑云翻涌,血光冲霄。
着金甲,驾铁骑,一道魁梧奇伟的身影若铁塔巍峨矗立万军之中,居高临下望向不远处的战场,虎目微眯,似被血烟迷了眼。
入目,便是那赤旗玄书的一杆战旗,其次才是那披甲持矛,枪林矢雨,却如劈波斩浪般涛涛排开的军阵。
被破开阵线的绝非乌合之众,他们列阵紧凑若鱼鳞密密,骁勇矫健宛如狮虎蛟龙,矛锋锐利闪烁寒光,羽箭破空天光隔绝,更有丈二猛将御兕而出,气冲霄汉有拔山之势,挥刀直斩敌将首级!
“这汉子好生勇猛!”男子目光一凛,即便天生神力的他也没有把握接下巨汉这人借马势的一击,真要挨上那么一下,就是来头大象也得被劈成两半!
就算对面的战将勇冠三军,对上这一刀想必也需暂避锋芒。
正当他如此猜测……
“锵!”一道清冽的金鸣,骤响天地间。
男人瞪大双眼。
看那寒芒如墨纵横百尺,将那大刀开山的巨汉连同千百悍勇军士一齐吞没在死亡的漆黑。
就好像,那一袭黑甲的身影挥下镰刀。
浑身发寒的男人眼前猛地掠过田间农夫割麦光景。
下一刻,马蹄声再度响起。
修罗鬼面的身影一骑当先,玄甲精骑紧随其后,卷起魂与尘,踏过血与泥。
赤色旌旗逆风招展,“定荒”二字触目惊心。
也或许是错觉,在这令人惊惧的死亡之间,似有琴声铮铮,刺骨伤情。
“这就是战场吗?”
“这就是,天下第一强者吗?”
全副武装的撼山军新任副将喃喃自语。
尽管身居高位,但他并非身经百战的行伍,事实上,他进入军中不过半月而已,而他身边的军士却是威震天下的至锐,但他所见的身影,却是年仅十七便令天下诸侯为之震怖的无双将仙。
定荒侯,凌月清!
传说千年来,第一个踏足仙神领域的女子……
这便是天威么?
那大凶妖物与之相比,似也有如辕下虫豸一般……
将军强定心神,再次感到命运无常。
他为何会突然参军拜将并奔赴这天下最凶险的战场……
将军思绪跨越河山万里,回到了那古树参天的崇山峻岭之间。
……
太平山,又称青龙山、狗熊岭,位处京州与沧州交界,乃是而今中原少有的深荒之地。此地树高百尺,遮天蔽日,蛇虫虎豹蚁聚于斯,妖魔巨怪横行于此,常人入之,不消半日便连骨头也被啃尽,故有“太平山中无太平”一说。
便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也鲜会选在太平山栖居,但对周边生活的猎户而言,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冒险却是不得已的维生之计。
“这长虫疯了不成,怕是有半个时辰了,偏追着我不放!”
树林间,一道身影如猿猴般灵巧地越过灌木,时而回头一眼,低声咒骂。
在他身后烟尘莽莽,有穿行其间将一棵棵未长成的树木拦腰斩断,竟是一条腰如水缸粗的赤色大蟒,其色斑斓多彩妖异,头如三角目烁魔光,满是弯牙的血盆大口张开足可将水牛一口吞下,堪称怪兽。
一身猎装披头散发的男人眼中满是忌惮,虽因长期奔跑而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极感不适,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他可是刚才看见,一头比公牛大两倍的林兕被这怪蟒一口咬中便没了力气,紧接着便被直接缠紧吞下了肚,至今还在这长虫腹部晃来晃去。
即便如此,这妖怪速度也未减慢分毫,仿佛就算吞下一头大象也不足以令其饱腹!
他王罴(pí)是可倒拽蛮牛、与熊罴角力,但也惹不起这种怪物啊!
“我又没动它蛋,追得这么死做什么?早知道就把那些他娘的破蛋直接闷了!”
名为王罴的猎人满心憋屈,半个时辰前他在山腰望见池中有莲花开放,霞光浮溢,以为是他要寻找的五色莲子便下水探寻,却在池心莲中发现了几枚拳头大的蛋,不想惹是生非的他并未染指即刻离开,却在靠岸之际一眼对上了水底袭来的赤色大蟒。
其后,便是亡命奔逃。
“再跑下去只怕我比那畜生先一步倒下,拼了!”一缕阳光透过密密树荫落在面庞,王罴将猎弓从背后取下,不断回头计算彼此距离,至入空阔猛然站定,张弓搭箭回身即射!
“嘶!”大蟒吐着信子嘶嘶扑来,满口腥臭獠牙狰狞,下一刻橘红大眼却如气球爆开,猎熊羽箭连根没入直穿脑心!
怪蟒冲击之势顿时一滞,但没等王罴松下那一口气,便见这凶悍蛇怪猛然嘶鸣獠牙毕露,瞎目喷血癫狂而来!
“完了!”王罴面色一白,一箭未能将这妖兽杀死反倒将其激怒,近距离下便是天生神力的他也没把握对抗这带毒的怪物!
虎口紧攥握得猎叉铁柄微瘪,如斯巨力掌心满是急汗黏腻。直射眼眶的一箭亦无法将这妖物杀死,猎叉真能将其刺杀不成?这叉刺可不比猎熊的重箭更长,发狂的蟒怪亦不会再给他瞄准机会,搏命的一叉或许仅能将其鳞片翻起,而他便将伴着蛇毒筋骨俱软,葬身蟒腹步那林兕后尘!
但事到如今退无可退,唯有和这畜生拼个你死我活!
“拿命来!”握紧猎叉一声虎啸,王罴迎着巨蟒血口挺身而前——
剑光如虹。
王罴只见一道翩若游龙的身影似白虹掠过,巨蟒几要将自己整个吞下的脑袋便冲天而起,伴着血流泉涌,七寸要害整齐割裂。
“哼。”一剑斩蛇的身影背对王罴利落地收剑入鞘,任身后三千青丝伴雪翎披风俊逸飘扬,听那傲然悦耳的声音,竟是一名女子?
“小心!”王罴却来不及欣赏那颇具美感的背影而是手持猎叉大声疾呼,他清楚地看见妖蟒飞天的断首顷刻未死,目露凶光口吐毒涎,甚至自伤口喷涌乌血疾飞而下,若传说中飞头鬼怪般朝扑向女子!
这个速度这个距离,无论是掷出猎叉还是射箭都来不及!
面对王罴的警告,白袍女子只是轻撩秀发。
“大惊小怪。”
话音未落,一连串密集的剑鸣之音凌空响起,像是数十位剑客同时挥剑,一道道剑气若花瓣绽放在长虫不死僵首,令这意图复仇的怨鬼在女子身后轰然炸开,乌红的血雨淅沥而下,却没有一滴沾上新雪般洁白披风。
女子转身伸出手掌,恰有一枚蛇牙落在其中,却与其他獠牙不同晶莹如玉,正和雪白小手一般色泽。
王罴这才望见对方真容。
那是一名远比他想象来得年轻的妙龄少女,却见她长身玉立面容姣好,肤色白皙尚不过二八年华,佩木槿簪花白玉钗,黑发及腰垂雪袍,肌肤如玉明眸皓齿,仙韵傲骨隐眉间若天女临凡。一袭银甲难掩窈窕身段,亮银缎绣祥云白虎,裳分左右藕荷下裙,雪蚕罗袜覆玉腿,银鳞战靴着金莲,红莲剑鞘佩腰侧,好一位风华绝代的奇女子。
王罴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就是县太爷家的丫鬟,又如何能及眼前国色天姿?一时不由看得入迷,直至一只手掌猛地拍上他的肩膀。
“兄弟别看了,人已经走了,怎么,对她感兴趣?”
“那当然,这么漂亮的娘们谁不喜欢……”王罴下意识地回答然后猛地回神,悚然地看向出现在他背后的家伙:“你是谁!?”
来人锦衣罗缎摇着折扇一幅贵公子打扮,苍白脸色浓黑眼圈的病秧子样倒像僵尸一般,也难怪王罴吓了一跳。对此贵公子收了折扇无奈一笑,冲王罴抱了个拳:“鄙人蒙天,一介商贾而已,倒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芥商谷?是买卖粮食的商人吗?但商人为何会出现在这满地毒虫猛兽的太平山深处?王罴不由狐疑地打量着对方,却觉对方一幅病样却不瘦弱,在这荒山野岭仍然衣着光鲜,搞不好还是什么高手。
“我叫王罴,熊罴的罴,一个猎户。”王罴不懂太多礼数,只是同样抱了抱拳:“见过蒙兄。”
“原来是王兄,神力超凡,可搏熊罴,倒是名副其实。”蒙天瞥了眼王罴魁梧身材微微一笑:“这条赤蟒可是货真价实的妖兽,王兄一箭穿目差点将其射杀,这等箭术膂力放眼军中也少有人及,实在令人佩服!”
“不敢,不敢当!那长虫生命顽强,要不是那位姑娘出手相救,就算我射烂它脑袋只怕也得被咬死。”想起妖蟒之前模样王罴就心有余悸,听说过蛇头咬人,可谁见过断了的大蟒头还能飞在天上发动袭击?简直和美女蛇一样玄乎!
“对了,那位娘……姑娘是……”想起那白虹般的身影,王罴不由左顾右盼,而后眼睛一亮。
白袍少女并未离去,只是静静立于另一棵古树之下,手握剑柄若有所思。
那宁静思考的模样令没见过大家闺秀的野汉子又一阵出神,一旁蒙天见状,笑容却愈发浓郁。
“王兄真是好魄力,莫不是想做咱们林公主的驸马爷?”
公主!?怔怔出神的王罴一个激灵,就算他大字不识几个,也知道这身份是何等尊荣!
那可是皇帝的女儿!
就算是县太爷还有那些大商人,见了公主都得毕恭毕敬!
“既然知道了殿下身份,还不快上前拜见?”蒙天推了他一把,力道不大却让惴惴不安的王罴一个踉跄然后连忙点头,慌慌张张地跑到白袍少女近前,跪地拜见。
“野人王罴,见过公主大人殿下!”
知晓少女身份后王罴不敢与之对视只是低头向下,因此也不见少女柳眉微蹙。
“胡闹。”
“殿下见谅,这位王兄实在有趣,在下忍不住开个玩笑。”蒙天走上前,笑嘻嘻地将弄不清楚状况的王罴扶起:“王兄见谅,刚刚开个玩笑,这位便是我们的林玉凝林大小姐,虽非公主,却是东海林家之嫡女,同样高贵非常,因此你刚才那一拜倒也不算吃亏。”
东海林家?王罴发蒙,他却没听说过东海林家,只知道县里王家和皇帝老爷家。
名为林玉凝的少女却看着他平静开口。
“这头妖兽由你引诱重创,除蛇牙内丹我已取走,其他凭你处置。”
这还是王罴第一次听到少女说这么多话,悦耳的声线听得人身骨酥麻,而话中之意更是令他大吃一惊。
那可是一头妖兽的尸体,就这么让给他了?
要知道,但凡浸润妖力蜕变的异种,身上血肉麟骨俱是不同凡响,价值远非寻常猛兽可比,王罴打了一辈子猎也从没得过这种宝贝,只是听说太平山另一头有个同行捡了条暴毙妖狐的尾巴回去,便买了百亩田地,洗手当富家翁了。
虽然妖蟒确实由他引诱并予以重击,但像林玉凝这样身份显贵又实力高强的大人物就算是直接把猎物抢走区区猎户也只能咬牙忍下,更何况这妖蟒本就是林玉凝杀的,算起来自己还该报救命之恩才对。
王罴看了一眼妖蟒尸体,猎人的敏锐眼光令他看出这怪物的蛇骨蛇皮都是上好材料,乌血说不定也可配作毒液,蛇胆更不知有何等珍贵。
“林……林大小姐,小人只要一点蛇皮蛇血与鳞片就行,其余还请小姐收下。”王罴开口。
开玩笑,这妖蟒足有十来丈长,不知有几千几万斤重,他就算天生神力一个人又能拿走多少?要是把尸体放在这里不出半天就会被豺狼虎豹啃得干干净净。
但林玉凝不同,王罴可是看见周围已出现一大批身着劲装气势不凡的身影,显然是这位大小姐的部下,以这阵势,搬走妖蟒尸体倒不成问题。
他虽然没什么眼界,但并不傻。
“哦?”林玉凝凤目微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失礼却不贪心的山野村夫:“你倒是客气,既然如此……唔,蒙先生,就由你安排采集,轻装简行,不要误了行程。”
“是。”锦衣公子蒙天会意点头,此时却也收敛了笑容,展现出一幅沉稳干练风范。
吩咐完的林玉凝颔首步入树林之中,王罴下意识迈腿想要跟上却被蒙天一把拽住。
“妖兽血气容易招惹兽群,大小姐去警戒四周,你跟去凑什么热闹?”
“我……”王罴尴尬地挠了挠头,身为没见识的乡巴佬都不禁感到害臊。
善察言观色的蒙天见状笑着给了个台阶:“接下来分解这妖蟒尸体可得让王兄这内行指教了,这些亲卫擒贼护主不在话下,但说到打猎可是外行。”
王罴面色一喜:“我虽然没剥过妖蟒,剥过的虎皮熊皮却都是上品,这事包在我身上!”
林大小姐美若天仙武艺高强,是个人都会想要与这等贵人结缘的。
分解妖蟒的工作比想象中更为艰难,妖蟒鳞片坚硬如铁,肉质强紧血液腥毒,便是庖丁见了也得发愁,更擅长对付猛兽的王罴也犯了难,好大功夫才剥下一片蛇皮,掂在手里沉而结实,一口上好蛇皮袋倒是有了着落。
“不愧是妖兽,这皮肉只怕就是大虫咬上一口也破不了皮。”王罴不由感慨,一旁指挥部下的蒙天不由笑道:“王兄狩猎多年,莫非头一回遇上妖兽?似这等铜皮铁骨,在妖兽中也只是下乘而已。”
“只是下乘?”王罴不由瞠目。
“当然在下可没说这妖蟒实力下乘,只是它所以强悍全赖体型庞大,身体强度却难与其他妖兽相提并论。譬如我曾见过的一只铁羽鹰,一片羽毛便堪比一层铁甲防护,以床弩射之丝毫无恙,似这等体魄才称得上恐怖,妖蟒身躯若也如此坚硬,只怕就算是大小姐出手也难以杀死。”蒙天仰望天空,怅然而叹,只令王罴听得阵阵心惊。
的确妖蟒鳞甲虽然坚硬,但寻常猎户找准机会也是能对其造成杀伤的,而在传说中妖兽可是刀枪不入,神通广大,一个比一个恐怖的。
这也让王罴真正明白,妖兽能卖出那等高价的原因了。
蒙天口头谦虚,林大小姐的亲卫倒不像他说得那样不济,虽非专业却都有一身好力气,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将妖蟒身上最珍贵的材料取出整齐堆好,雪翎银甲的林玉凝也在此时返回,云淡风轻的模样令早就闻到周遭血腥味的王罴更是敬佩不已。
“收拾差不多了便出发吧。”林大小姐如此吩咐,令王罴不由惊讶,妖蟒尸体可还剩大半没有收拾,据蒙天说随便一块肉拿出去都能在拿什么楼里当做珍馐,林大小姐是直接不要了?
“遵命。”蒙天与一众亲卫拱手听令,随后冲王罴肩头微微一笑:“王兄既在太平山行猎多年,想必对此处了如指掌,可有兴趣为我等担当向导?”
王罴愣了愣,随后轻叹一口气:“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这些年都只是在村子附近打猎,很少深入到这种地方,若是要往更深处走,我也两眼一抹黑……”
闻言蒙天笑容不减:“无妨,王兄总比我们外人知道得多,哪怕不识路途,能从旁提供狩猎经验也多有裨益——那么不知王兄想要什么报酬,金银还是天材地宝?又或者是……”
见白袍倩影转身远去,蒙天压低声音,笑容促狭:“讨得林公主的芳心?”
突然听到这种话,王罴大老汉的黑脸也不由涨红。
“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想报林小姐的救命之恩,若真用得上我这山野猎人,蒙兄只管使唤便是,不收分文!”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王罴连忙再度说道:“在这东边,往这妖蟒来时方向走个三十几里有一处水池,这妖蟒在池子里下了好几颗蛋,也请林小姐取去!”
即便没见过大世面,王罴也明白这等妖蟒的蛋价值只怕比一张完整虎皮还高,将这情报说出正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图财。
“这么说,王兄是答应了。”蒙天忽然正色:“一码归一码,既是以林家幕僚身份雇佣了王兄,便绝不会少了王兄的报酬,不然天下都得嘲笑东海林家一毛不拔了!”
“还有这妖蟒尸体,依大小姐意思算是从王兄手中买下,再算上王兄提供的妖蛋情报到时便与报酬一并结算。东海林家富甲天下,届时王兄是要金银也好,要武学、神兵、丹药或者美人也罢,尽管提出便可。只要这一趟王兄功劳够大,便是王兄想做官,比方说此间县丞县令,在这世道倒也不算太难。”
见这倜傥公子如此认真的承诺,王罴恍若置身云雾,他知道妖兽的尸体很值钱,但林小姐居然真算在了他的头上?甚至能当县太爷?这东海林家难道是皇帝的舅舅吗?
似想到了什么,王罴眼睛猛地一亮。
“那……能不能换到五色莲子?”
“五色莲子?”蒙天略微讶异:“敢问王兄,要五色莲子何用?”
王罴略微纠结,但还是如实道来。
原来就在一个月前,王罴所住古山村的老村长忽然病卧不起,村人寻来的大夫无计可施,唯有一位云游而过的老道为村长把脉后称此乃阳寿将尽,唯有进入太平山深处寻得五色莲子方能为他延寿十年。
村中琐事王罴本不关心,但他幼年丧父,村长待他有养育之恩,其名也是村长所取,赞他有巨熊之勇,如今村长危在旦夕,王罴思来想去,终究决定冒险闯入自己向来忌惮的太平山深处搏上一搏,不曾想莲子没找到,反而摸了蛇蛋,险些丢了性命。
“这王罴虽然混迹山野,倒也颇具孝心。”蒙天闻言暗道,只是面色略微古怪,因为那五色莲子根本并非延寿之物,而是一味增长内力的奇材,江湖传闻服五色莲子可得一甲子修为,此言虽是夸大其实,但足可见五色莲子之奇效,在市面上千金难求。
只是,用此物来治病?
虽说习武炼气也能延寿,但让将死之人吃这大补之物,只怕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那老道,多半是想将莲子诓来自己受用!
蒙天暗暗腹诽,脸上却笑容不改,因为从王罴只言片语间,他已大致推测出村长病症。
“不说东海林家,五色莲子鄙人旗下药铺便有,各个珠润饱满。”张开折扇轻摇,书生外貌的青年笑得高深莫测:“只是治病未必要用此物,待出了山,由在下为村长把脉,包管王兄如愿以偿。”
……
本就想报林玉凝救命之恩,又得了蒙天救人承诺,王罴自没有半点异议,以向导之职跟随一行人进入太平山深处。
没走出多远王罴便已发现这支队伍不同凡响,不说林玉凝这一剑斩杀妖兽的天之骄女,她手底下的亲卫也个个都是好手,忠心耿耿训练有素不说,论身手就不比在山上长大的他来得差,更是身怀绝技,如轻功、刀法、暗器、制图甚至道术各有所长,令他这个土包子大开眼界。
还有蒙天这个自称商人的家伙,居然对毒虫异草如数家珍,竟是个精通药理的医道圣手,妖蟒腥臭难闻的血液在他手中转眼就成了驱退百兽的宝贝,真不知是使了什么神奇仙法!
这也令王罴彻底相信了蒙天为他医治村长的承诺,只是他也不由感到疑惑:有如此实力的队伍,哪里还需要他这个向导?
“王兄生在太平山下,可知这山中有什么与凶兽有关的传闻?”蒙天忽然抛出的问题,令王罴不由绞尽脑汁,但还是徒劳无功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蒙兄说的凶兽是什么,如果是大蟒那样的妖兽,我听说有个猎人在山里迷路捡到了妖狐狸的尾巴,还听说三十年前山里有只站起来比三人还高的熊瞎子,还有就是……太平山以前住过青龙,不过那是好几千年前的事了。”
这些回答显然无法令蒙天满意,他略微思考改变了问题:“那可有妖魔鬼怪之类传闻?”
“那可就多了去了!”每个山里人都是听这些故事长大的,王罴自然也不例外,凭着印象很快便说出了一堆传说中的妖魔,那半夜敲门呼唤名字的狐狸精,那将尾巴化作受伤者模样的虎妖,那掀起黑风卷走小孩的魔王,那会变作女子报答恩情的白鸢,那住在露水里的鼋龙……
蒙天听着一个个故事认真思考,民俗传说自有其根源,这些故事有的传遍天下妇孺皆知,有的却颇为独特显然是当地独有,分析其中异同,或许就能提炼出真正有价值的情报。
“至少在这十来年间,没有人在太平山外围目击到凶兽的身影。”蒙天叹了口气,这并不是个好消息,甚至不能确定太平山内真的有凶兽存在。
中原乃至各地皆有十凶之说,所谓十凶便是最为凶猛,宛如天灾的可怕妖兽,它们或能掀起洪水,或能引动天火,或能震裂大地,或能引发兽潮,与这等凶兽相比,追得王罴无路可逃的妖蟒也不过是只温顺的爬虫而已。
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那十凶之一的恐怖生灵,更准确的说,是很可能隐藏在那凶兽巢穴的一件至宝。
牵扯到一头凶兽,并由武道通玄的林家嫡女林玉凝亲自带队寻找,足可想象那件至宝何其珍贵,若放出消息,只怕全天下的诸侯都要红着眼过来插上一脚。
按理说,这种大事是绝不能让王罴这个外人参与的,甚至路上遇见不杀人灭口都称得上林家仁慈,更何况王罴虽是当地人,对太平山深处的确不算熟悉,更别说从他口中获得凶兽情报……
但蒙天却觉得,与此人有缘。
这不是单纯的直觉,而是他根据身为商人与医者之经验,结合王罴现身位置、时机、性格、能力与林玉凝态度等诸多要素得出的结论。
若世上真有天意,那老天爷让王罴在这个关键时机出现在太平山深处,绝对有其用意。
“还有就是那座乌头山了,哦,乡里老爷说是‘官爷峰’,因为那座山峰顶头不管春夏秋冬都满是乌黑的积雪,就像是官老爷的乌纱帽一样,听说这乌头山春暖夏凉,是个避暑的好去处,但千万不能去到山顶,不然会招惹了山上的官爷,不过话说回来也没人会跑到这种地方避暑……”
听着身边猎人说的又一个故事,蒙天抬起头来,默默地眯起眼睛。
“你说的官爷峰,是这座?”
王罴一愣,抬头望去,正见不远处群山之间正有一座孤峰,顶上满是乌黑。
“是……是吧……”王罴也无法确定,毕竟他只是听过村里人闲谈的故事而已,在此之前他都无法确认所谓的乌头山官爷峰究竟是否存在。
“将与这座山峰有关的传闻,悉数道来。”香风拂面,银铃般的声音以不容置喙的强硬吩咐,竟是林玉凝突然出现在面前。
不由激动的王罴结巴了好几下,才强忍着不去看少女绝美脸蛋,绞尽脑汁将自己听说过的传闻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在乌帽下接受祭祀的山神?似鬼怪的猿猴?吃人心的和尚?降下黑雪的神鸟?黑白无常的洞府?”
林玉凝与蒙天对视一眼,鬼神之说按下不表,这些传闻中最有价值的似乎便是那黑白无常的洞府了。
所谓洞府,其实就是靠近山顶位置某个极为阴森的山洞,传说只要走进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便会坠入阴曹地府,再也没法回到阳间,因此当地人认为洞中住的是阴差鬼使,故此称呼。
说白了,就是个危险的山洞。
“山洞靠近山顶,与所谓黑雪或许也有所关联,说不定在这洞中便有我们想要的东西。”蒙天托着下巴开口,林玉凝点了点头看向王罴:“这次你的情报很有价值,先记一功,若那东西当真在此,必有重赏。”
虽然就算没有王罴,他们也定会探索这座与众不同的山峰,但有了准备终究会更有机会。
王罴不由惶恐,颤巍巍地学着亲卫们动作抱了个拳:“小的只是想报林小姐救命之恩,不敢要……其他赏赐。”
救村长的五色莲子,还是得要的。
林玉凝没在意这些,只是仰头望向乌山帽,透过林荫的阳光落在天鹅般欣长脖颈,泛起一轮令人目眩的雪腻光华。
“上山吧。”
冷。
连骨头也为之颤栗的寒意令王罴只想逮住那声称乌头山冬暖夏凉还一脸向往的登山客一顿胖揍。
山脚到山腰,的确称得上凉爽。
可一旦接近那被黑雪覆盖的山顶,那阵寒意便冷得人只想扑进火里。
要知道,能够徒手压倒熊罴的他体魄可比一般人强上太多,冬天轻装上山也不喊冷的,连他都冻得叫苦不迭,换做一般人走到这里已经化为冰雕了。
“看来这就是黑雪了。”身形单薄只是从不知哪儿拿了条貂皮披肩围了脖的蒙天倒似一点也不觉得冷,望着眼前满地墨色之雪饶有兴趣地戴上手套,捧起一把仔细端详,甚至还轻轻舔了一口,闭上眼睛仿佛回味什么美味。
“不是灰尘,不是木炭,也不是骨灰。”随意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词语,蒙天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货真价实的雪,只是染上了颜色,看来民俗故事也颇有依据。”
“黑雪只是某种异常的表象,这股寒意的源头才是关键——不在山顶,多半便在那山洞之中。”同样闭上眼睛似感受着什么的林玉凝睁开双眼,眸中若有金焰炽烈:“找到寒意的源头了。”
“殿下功参造化,属下佩服!”蒙天含笑抱拳:“殿下出手,至宝必得!”
“殿下出手,至宝必得!”一众亲卫也齐齐抱拳用不算响亮却格外坚定的声音齐声低喊,弄不清楚状况的王罴连忙抱拳,想说话别人却已经喊完了,只得讪讪地拱了拱手,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被搞迷糊了,为何一会儿管林玉凝叫小姐,一会儿又称她为殿下?
“不得大意。”林玉凝流转眸光淡淡吩咐,便踏雪无痕轻移莲步,走过王罴身边时瞥了这眉毛胡子都挂满白霜的汉子一眼,纤纤玉指忽地点在他眉心。
“林小姐……”王罴惊疑的声音还没发出,便觉一道暖流自少女玉指流经全身,当即呼出一大口热腾腾的白气,顿觉寒意褪去,通体舒泰。
“多谢林小姐!”王罴连忙大喊,一袭雪袍的背影却未顿分毫。
“唉呀,在下还想请王兄尝尝在下亲手炼的辟寒丹呢,看来是多心了。”蒙天恰到好处地凑过来开口,王罴这才明白为何这家伙和亲卫们在这么冷的山上各个红光满面,不由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蒙天却眯起眼睛,望着少女的步伐微微一顿。
在极寒的险峰寻找一处缺乏特征的洞窟,对其他人来说要命的难题对林家嫡女却不过尔尔,当比周遭更是酷寒的漆黑洞口出现在眼前,众人皆明白这里多半便是他们此行目的地了。
林玉凝尚驻足洞口雪袍猎猎,蒙天已冲一名黑衣亲卫使了个眼色,那亲卫已用绳索在自己腰上绑上两圈再将绳头交给同伴,便毫不犹豫地步入洞中。
就这么进去了?王罴瞳孔一缩。
就算这里不是什么黑白无常的地盘,无疑也是危险之地,他就一点也不怕吗?
至于进入黑暗洞窟并未点火照明……这一点王罴倒是理解,倘若洞中有野兽栖居,火光反而会惊动它们直接袭击,而这名黑衣亲卫擅于夜间视物,洞窟虽黑,对他倒是影响不大。
只是一个人进去,终究太冒险了。
亲卫的身影转眼淹没在深黑之中,饶是王罴的猎人目力也只见一团模糊轮廓且片刻消失,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洞窟,即便知晓这是他特意慢步潜行依旧令人扣紧心弦……
忽然间,洞中亮起火光,伴着一声模糊不清的大喊。
“妖心……猪食……”
“嗖!”不知何时已然绷紧身体的银甲少女骤然闪电般飞出,青红二气磅礴翻涌汇聚翔龙游凤环绕周身,长剑出鞘若舞云纹,刹那间便抵达洞中光源,剑光一闪,将被悬挂空中的亲卫骤然解落,恰恰避开直指要害的深黑锋矛!
洞中有人!?
王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名亲卫为何会挂在空中?手持黑矛的是何歹人?那妖心猪食又是什么意思?
但此时顾不得多想,眼看林玉凝都冲了上去,王罴也毫不犹豫握紧猎叉紧随其后,一旁亲卫也纷纷掏出各式武器,却不似他这般着急。
修为通玄的林大小姐已经出手,他们这些人名义上是护卫,这种时候却很难帮上忙,像黑衣亲卫那样以身试险引诱敌人现身便是他们最大的作用了。
林玉凝也不待王罴赶来,看着那阴影中刺出深黑锋矛的敌人只是一声冷哼,长剑玉莹斩击破空,只是一剑却带起剑气数十千削万割令那退之不及的黑矛裂纹布满,黑暗中也发出一道尖利的怪声。
不是人?王罴一惊,却见那落在地上的黑衣亲卫好似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束缚般扭动挣扎,并气喘吁吁地再度开口。
“小心蛛丝!”
蛛丝!?王罴只觉一股恶寒直冲天灵,山林间磨练出的生存本能令他毫不犹豫挥出猎叉,插中大石都能崩开裂缝的猎叉却像是被一只比他更有力的手掌牢牢攥住般,陷在半空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分毫。
王罴这才看清,在自己身前竟是一张角度刁钻的蛛网,其蛛丝极为纤细在光照下竟呈透明之色,莫说在这黑暗洞窟,就是在太阳底下也极难发现,要不是他及时刺出猎叉,现在就得换他黏在网上了!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蛛网不但坚韧异常,更有如活物地蠕动着进一步缠上猎叉令猎叉冒着白烟发出“嗤嗤”响声,再看黑衣亲卫衣物亦是大片消融肌肤发黑,这蛛丝堪称剧毒之物!
与此同时,洞窟深处的生物也终于在林玉凝青红真气与剑光照耀下现出身形。
那赫然是只一人高的蜘蛛,通体乌黑幽亮似精锻墨钢,森寒冷气徘徊身侧冰雾喷薄,八臂丈长勾裂岩墙,八目森然列于头前,布满锯齿的螯牙若弯刀对列,末端幽光浮动,不知何等剧毒蕴集!
王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狰狞的蜘蛛,它毋庸置疑是头妖兽,尽管体型相比可吞大象的妖蟒显得袖珍,但对上那八只乌黑眼睛感觉到的威胁,甚至比被妖蟒追杀更为强烈。
这是一只常年盘踞于此,令山峰变色的妖怪,按猎人习惯将其奉为山神也毫不为过,而现在他们踏入了它的领地!
“黑狼蛛,竟长得如此巨大……”蒙天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面色郑重:“殿下小心!这种毒蛛毒性极强更可喷射毒液,既擅织网也擅游猎,体壳坚硬善于跳跃,成了妖兽更是手段莫测!”
“尔等退下!此妖由我一人斩杀!”林玉凝却毫不忌惮一声清喝,手中长剑闪耀赤芒似化千万席卷漫天残影落在黑蛛身躯,霎时间黑暗洞窟亮如白昼,金铁之音满鸣!
凛冽寒风如刀子般刮过皮肤带出淡淡腥味,纵是比熊虎更强健的体魄也难以抵挡。王罴不得不承认这场战斗没有他插手的余地,倘若靠近,村里人奉若守护神的最强猎人也会被战斗余波撕碎!
他终究只是猎人,不是怪物猎人!
王罴只得与蒙天一齐救助黑衣亲卫试图将他身上蛛丝解下,并警惕地观望林玉凝与妖蛛之战。
剑光煌煌炽如天光,玄甲噬光却若城墙,林玉凝之剑能将水缸粗的妖蟒一剑枭首,但劈在这黑蛛身上竟只是劈出一道道划痕而已,更小的体型令妖力得以浓缩,妖蛛的身体实在比妖蟒强韧太多。
但也仅此而已,尽管妖蛛发出令人头疼的怪异鸣叫试图反击,八条末端尖锐的坚硬蛛腿俱被林玉凝挥剑斩退,插入岩壁凿出道道深孔。
妖蛛的骨甲坚硬无比,其力量与速度亦是惊人,但它的对手是林玉凝。
面对这年仅十七便修为通玄的女子,妖蛛力量再大毒性再强也无法命中一击,外骨骼固然坚硬终究也会被彻底斩碎。
“林小姐可真是厉害啊……”目睹这仿佛鬼神之战的光景,山野村夫对那太阳般炽耀的倩影愈发敬佩向往,只是胸无点墨只能发出最直白简单的赞叹。
“若非这洞中蛛网密布,这孽畜根本别想沾上殿下的衣角。”蒙天也略带自豪地说道,哪怕洞中到处都是妖蛛危险的罗网林玉凝依旧处于上风,足可见彼此间绝对的实力差距,若是在洞窟之外,妖蛛只怕已被斩杀了。
这样下去,解决这头妖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只是无论林玉凝还是蒙天王罴都没有放松警惕,谁知道妖蛛还有没有杀手锏,在确定其死亡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锵!”伴着长剑又一次席卷剑气劈在黑蛛脑门,本就布满甲壳的裂纹愈密愈深,某种深色浆液迸溅而出,这头穴居妖物超越重甲的防御终于濒临崩溃。
也就在这一刻,妖蛛最大的两颗眼珠似闪起亮光。
“嘶!”伴着两颗大眼猛然爆裂,两道流光以骇人速度从中射出,直指少女胸膛!
林玉凝瞳孔微缩,青红二色护体真气澎湃运转至极作翔龙游凤即护心口,银靴猛踏扭转身形抬手收剑,为应对妖蛛临死反扑的一击亦使出了浑身解数。
剑影万重炽煌耀眼,一道流光湮没其间,另一道流光却穿过剑芒,破赤龙,碎青凤,裹挟玉体罡气俱乱,在林玉凝极力躲避之下堪堪从胸前掠过。
而那流光去势不减的前方,正是王罴与尚未挣脱束缚的黑衣亲卫!
“不好!”王罴双眼瞪大,这流光被林玉凝阻挡速度已是减缓不少,凭他身手倒可避开,但想要带着身手尚沾有蛛网的亲卫躲开却是绝难,难道要他放弃同伴,独自逃亡?
“拼了!”王罴咬紧牙关,双臂肌肉如虬龙隆起,十指如铁钳般抓入开裂地面猛地用力,伴着碎石四溅竟挖出一块磨盘般大石抱在身前,挡在黑衣身前!
只听轰鸣一声,流光射入大石若泥牛入海没了声息,王罴神色稍定,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手掌便传来钻心的剧痛!
“这是!?”丢下石块抬起手掌,王罴只见自己掌心被剐出一个碗底粗的大洞,血肉模糊中,正有一只漆黑八爪的蜘蛛张牙舞爪,爬入其中!
来不及反应,黑蛛便已钻入血肉之下,伤口处的剧痛转眼也化为某种不算痛苦的酥痒,眼看自己手腕处蠕动着狰狞图案,饶是无惧狮虎的汉子也被这恐怖慑得面色发白汗如雨下!
“快把手给我!”躲在一边的蒙天冲上前来,一手拉起王罴手掌一手却掏出个紫色葫芦一倒,倒出只张牙舞爪的发光大蜈蚣便钻进王罴伤口!
王罴面色发青,目眦尽裂地看着蒙天,一只蜘蛛还嫌不够,还要放条大蜈蚣?
“此乃飞蜈,擅食毒虫,可救你性命!”蒙天连道,他可按不住王罴,只能言语安抚以免他一个紧张把这飞蜈夹在肉里。
王罴闻言只得咬牙忍耐,看着那蜈蚣伸着密密麻麻地腹足钻进自己手掌,再爬进肉里在手臂上形成鼓鼓的凸起,那模样简直就是要把自己当成美餐大快朵颐。
“感觉如何?”蒙天目光频频在王罴手臂与面庞间移动,王罴咬着牙关道:“什么感觉也没有!”
没有感觉可是最危险的情况,那意味着对自己的身体都失去感知与控制了,蒙天面色低沉取出银针与药壶,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罴手臂上两团凸起,直至那两团凸起交汇后默念几声,猛地掏出银针扎下数根,目不转睛紧盯片刻,而后松了口气。
“解决了,喝些酒暖暖身子,等飞蜈爬出来便可。”
王罴有些不太相信,但见手臂上的凸起越来越小并向手掌伤口转移,还是接过了酒壶一口饮下,冲得差点喷了出来:“咳咳……好苦!嘶……”
嘴里苦劲没过去,手臂又传来了难忍的剧痛,只叫王罴的五官一时间结成一块,实在苦不堪言。
“苦才好,能尝到苦才算活着。”蒙天脸上露出笑容:“这是祛毒的药酒,蜘蛛是解决了,可这剧毒还得好好祛除才行。”
说话间,蒙天伸手接住了从王罴伤口爬出的飞蜈放回葫芦,又拔下发黑银针,一大股污血顿时从伤口喷出,待污血流尽又浇上半壶药酒洗净,以纱布裹好。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确是医术精湛。
“如何?”一道悦耳声音响起,却是林玉凝提剑走来。
“殿下!”蒙天与亲卫正欲行礼却连忙扭过头去,唯有王罴看直了眼。
好白!
剑斩妖物风华绝代,虽因激战鬓发微汗,林玉凝依旧是那幅白衣仙子姿态英气耀眼,穿梭蛛网未令雪翎披风沾染半点尘污,飞檐走壁不曾令银鳞战靴踏上丝毫秽血,纵是在太平山化为传说的凶狠妖物对她而言亦不过翻手可拿,要说在这场战斗中有什么失误,便唯有她胸前绽开的那诱人雪白。
好巧不巧,妖蛛的绝招虽被林玉凝避开却从她胸前掠过,即便妖力被翔龙游凤护体真气消磨大半依旧腐蚀了名曰光华的云纹银甲,也一并烧穿月白绸里令一对风华正茂的雪白玉峰跃然而出。仙子般冰肌玉骨自非这点余毒可伤,便以最美的姿态开放在洞窟火光依稀照耀之下。
只见这玉峰浑圆挺拔似孔雀般傲然而立,随利落步伐上下摇晃足显弹性,如皓月般流转雪腻光泽教人目眩神迷。规模称不上巍峨似猎户大汉的黝黑手掌一手可扣,却是最适合把玩的大小与少女玲珑身段相得益彰,再看那玉峰顶端两点鲜艳非常的嫣红更似雪里梅花,诱人不禁闻芳而去,满心采撷。
尽管妖蛛没能奈何少女,但它鱼死网破的一击终究让天之骄女付出了香艳的代价。
“好美……”没有非礼勿视意识的王罴紧盯着这对林家大小姐从闺中或许就没让男人看过的娇嫩玉乳,先前苍白的脸色旺得火红。
“哼。”这下不消蒙天解释,林大小姐也明白这山野汉子已脱离危险,遂抿了红唇面色微愠地从他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香风有如羊乳般的甘甜。
王罴下意识抽动鼻子狠狠地尝了尝那清新的奶香,才被蒙天推搡着一起去处理黑蛛已然七零八落的残骸。
蒙天医治王罴之际林玉凝已是将使出最后手段的妖蛛斩杀肢解,若非见到大局已定,蒙天也不敢跑过来全心全意地医治。
林玉凝林公主,果是天下无敌!
半时辰后……
“只找到些暗器,看样式似是出自唐门,看样子曾有唐门弟子探索此地,却沦为妖蛛口粮。”
望着搜遍洞窟的收获,林玉凝与蒙天都摇了摇头。
妖蛛固然厉害,距离传说中出动大军也难以围剿的凶兽还是差了太多,它的洞中乃至这官爷峰山顶果然也没有他们寻找的至宝。
当然,妖蛛尸体也算一笔横财,为此付出的代价仅有两人受伤加上林玉凝些许衣物破损而已,前者还需医治调养,至于后者……
以林玉凝身份,自有备用衣物。
“此处已无其他气息,看来凶兽领地尚在更深处。”林玉凝环顾众人,尤其落在两名伤者身上秀眉微蹙,太平山更深处无疑更为凶险,王罴与黑衣亲卫虽行动无碍,真遇到危险却难以自保,未免累赘。
但他们也算立下功劳,如今身中蛛毒正需蒙天这神医看顾,让他们冒着危险离队却也不宜。
“完全解毒,需要几日?”林玉凝看向锦袍青年。
“由我亲自调理,只需一日便可基本无恙,三日可完全根治,若仅是让他们按时用药自行调理,则需三日与七日。”蒙天明悟林玉凝意思,略微计算后回答。
只需一日吗?还好……林玉凝微微点头:“天色已晚,今日便在山下过夜,明日继续前进!”
自没有人反对大小姐的决定,一言定鼎,众人下山安营扎寨,按下不表。
……
“呼……我好得差不多了!”咳出一口黑血胸中淤积尽去,王罴挥了挥手臂,只觉比平时还要有力。
“王兄这身子比我想得还要强健,如此看来等到明日便可毒素尽解,只是这受伤的手臂还是注意休养,非万不得已不可用力。”蒙天笑了笑将药壶银针收回行囊,一边赶路一边扎针喂药却毫无差错,当得上妙手回春四字,也得亏一个愿治一个愿挨。
“多亏蒙兄施救,不然别说解毒,这会儿我怕不是被那蜘蛛把心肝都啃了。”想想王罴就感到后怕,当时蜘蛛深入血肉钻得极快,若非蒙天以神奇手段及时医治,他恐怕唯有当机立断砍了自己手臂才能救命,就算挖肉刮骨也是绝来不及的。
闻言,蒙天却有些啼笑皆非。
“王兄,不是兄弟我揶揄……这毒蛛穿心,只怕也就对王兄你有用了。”
“啥!?”
王罴傻了眼。
“似这等异物,但凡有燧心境界的武人都不带怕的,只需以真气将其绞杀直接排出体外即可。”蒙天利落地取出折扇摇着扇子笑道:“只可惜王兄的体魄虽在燧心境也少有人及,真气掌控却堪堪成丹而已,方才对这毒蛛无计可施。”
“燧心境界?蚁真气将其绞杀?成丹?”王罴只听得一头雾水。
“王兄莫非连习武的境界之分也未听说过?”这回轮到蒙天讶异了,连这妇孺皆知的常识都不知道,王罴的村子也是偏僻得可以。
“这我确实没听说过。”王罴诚实地摇着头。
“好吧……”蒙天叹了口气:“今天我就当一回启蒙老师。”
“自太祖皇帝诛文鹭、破北乾,立都中原建大玄,曾经由世家门派独掌的内家炼气之法传向民间,自此天下人人炼气习武。内家修内力,炼真气,内持家务农,外沙场御敌,乃是天下最正宗的修行流派。”
王罴点头,他不知道大玄朝的历史,但村里每个人都会炼气,尽管没炼出一个武林高手,却能强身健体,无论下地还是上山都更有力气。
对大玄朝的百姓来说,炼气就像喝水吃饭一样普通。
“只要接触了内家功法,在体内炼出第一股真气,便踏入了所谓‘炼气’之境,这个境界门槛很低,除了还不会走路的孩童,我大玄人人都踏入了这一境界,实际上便是学徒的级别。”蒙天笑了笑并未更多解释:“而当习武之人长期运转炼气功法,便会逐渐感觉到体内真气的存在,并试着操控真气令它们汇聚于手足,到这个程度便算作‘成丹’之境,这个词取自道家,但对武人来说,成丹就是能感觉到丹田的意思。”
就好像每个人体内都有血液,但正常人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血液流动,刚入门的习武之人就是按照师傅要求摆好姿势调整呼吸硬练,直到某一天开窍了忽然感觉到体内真气是怎么流动的,此人才算初步理解气为何物,才能进一步探寻内家武学的奥妙。
王罴再度点头,他确实能做到感知体内真气并把真气聚集在拳头,但自他发现这不会让自己拳头威力增加多少就很少这么干了。
“一般而言,有资质的习武之人在合格老师引导下需要苦练两到三年才能修到成丹之境,这期间他们也将真气积累地颇为雄厚,四肢百骸也随真气冲刷愈发强健,令他们的体魄远强于炼气境界,甚至不亚于虎豹之流的猛兽,按照大玄朝律法,唯有习武到了成丹之境,参军才称得上是一员‘正兵’。”
说到这里,蒙天微微感慨,如今大玄军中的正兵比例不比从前了,太祖开国第十三年规定正规军均为正兵,时至今日,大玄军的正兵比例能有三成都算谢天谢地。
其原因,终究是朝纲不振。
遥想大玄朝开国之际内忧外患,太祖皇帝下令在各乡开设武馆,传授功法,发放钱粮药材,习武有成者还可得到官府嘉奖,如此才能锻炼出足够的武者作为兵源。而现在大玄皇室早已无力掌控大局,太祖皇帝过去专门拨给各乡武馆与武者的钱粮早就被各路豪强侵吞殆尽,寻常百姓既无老师指导也无药材滋补,只能空闲时练个基本功,强健体魄不成问题,真想有所成就却难如登天。
不过也不能说如今大玄朝的高手少,只是这些高手多在各路豪强手中——身边这批训练有素的林家亲卫正是最好的证明。
喝了口蜜水润了润嗓子,蒙天继续开口。
“当成丹境的武人不断精进运气技巧充盈真气储量,便能逐渐操控真气集中在身体任何一处,而非局限于拳脚,又能将真气排出体外,或注入兵器使之更为坚固锋锐,或结合武学喷火凝霜,造成犹如法术之异象……这就是‘燧心’境界,燧心之境,燧气化火,这一境界的武人往往单凭蛮力就能生撕虎豹,真气也随体质武学呈现出阴阳五行之属,结合对真气的精妙运用则能让他们真气化甲、踏水凌波、掌中生火、声如轟雷……”
“若是燧心境高手遭受妖蛛吐子一击,蜘蛛刚刚进入就可在伤口处调集真气将其直接焚灭,根本不必担心被它从内部啃噬。只可惜王兄体魄虽比许多燧心境高手还要强悍,御气境界却相差甚远。”
“这随心境界好生厉害……”王罴挠了挠头,倒是完全没意识到结合前言后语,蒙天已是表明这支队伍除他以外最差也是燧心境高手!
观察着王罴表情的蒙天哈哈一笑:“燧心之上名为神魄,若说燧心境高手能将真气化作铠甲保护自身,那神魄强者的磅礴内力与非凡造诣已是让他们的全身上下时刻流过凝练真气,因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飞天遁地、一骑当千。他们能挥出十丈剑气开山裂石;能御气离体幻化龙虎之相;能御气登天行于空中;能潜入海底如鱼呼吸……神魄强者已将真气与体魄俱锤炼到凡人之躯的极限,这等强者一旦参军直接便能成为千夫长,在各大门派也皆是实权长老。理论上,神魄强者甚至能凭一己之力,匹敌千人军队……”
“当然,那也只是理论上没有高手的军队不讲战术前仆后继地与神魄强者拼杀,事实上千人军队再怎么也有燧心高手坐镇,他们在同伴掩护下对神魄强者也有不少威胁,军中也有专门应对强者的对策,真能一人一战斩千首的太少太少,这种人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能被唤作杀神了。”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飞天遁地、一骑当千……王罴听得神往不已:“那林小……公主,便是神魄境的强者?”
“不!”蒙天勾起一抹自豪的笑意。
“殿下她已凌驾神魄之上,年仅十七便成就了超凡脱俗的通玄之境!”
“通玄者,功参造化,通晓天道,超凡脱俗。其境界高深绝非以御气手段或体魄强弱衡量,似我们这等凡俗也绝难理解与表述。你只需知道通玄强者放眼天下可数,出手则风云色变,任一人皆万夫莫敌,而玉凝殿下以女子之身年仅十七便成就通玄,一人一剑退蛟龙于漓江之上煌若仙子再世,实为百年无一天女下凡,莫说与她比肩,这世上敢望其项背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见王罴满脸震撼又求知若渴的模样,蒙天笑了笑卖弄见识:“一人是那凉州赵王麾下,世称天下第一好汉的慕容羽,他在十余年前便凭年轻气盛斗败了当世猛将杨炎霸,没多久便晋升通玄且进步神速,时至今日竟是未有败绩,确是当世无敌之人,纵以殿下天人之资,只怕也得再修行五年才能与其一较高下。”
“一人是那关州忠国公麾下,与慕容羽并称北地双雄的吕元孝,他较慕容羽还年轻三岁,却是近年来唯一一个在慕容羽方天画戟之下坚持三百回合之人,虽未取胜,堪为殊荣。前不久他更得剑圣孟云指点修习化剑入刀之道,若是可成,只怕慕容羽第一好汉之位不稳。”
“一人是那逐鹿学府的天才叶凌霄,他比殿下还小上一岁,于去年年初的比武大会以摧枯拉朽之势斗败年轻一代各路天才后竟向各路前辈挑战并连败数位威名赫赫的名门长老,直至泰山派掌门亲自出手方才落败,其后九月竟传出他试图突破通玄之事,虽是失败险些走火入魔,却引祥云浮光百里,怕已臻于神魄巅峰。”
“还有一人……就是那将军十五名天下,瀚海逐月射天狼,封枭阴山获封镇北龙骑将、定荒侯的凌月清了,她出身将门凌家,年仅十岁便三剑击败了当时久负盛名的京城张家少主,十三岁入军一战斩敌百首,十四岁领孤军深入草原直捣鲜奴王庭封枭阴山,朝野为之震撼。”
说到这里蒙天亦是感慨不已,这凌月清的确是位奇女子,战功显赫,当朝无人可及。
但战功赫赫不意味着武功盖世,历史上不乏有以少胜多的名将,其修为仅是中游,却凭文韬武略立不世之功。
蒙天并不认为与林玉凝同龄的凌月清同样成就了通玄之境,一个时代岂会有这么多惊世怪才?一名善战的神魄强者凭借天时地利,也足以立下奇功了。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定荒侯凌月清固然善战,而今却已末路穷途。
“只可惜如今赵王与忠国公联手兵发北凉城,兵势浩大弥天蔽日,这天仙般的冷艳将军只怕要做了男人禁脔,或者红颜薄命香消玉殒喽!”
提及那位定荒侯的现状,蒙天惋惜地摇着脑袋,他也是爱美之人,早就想着亲眼看看这年纪轻轻的少女名将是何等风采,如今或许难以如愿了。
王罴却是听懵了,只是默默记下了慕容羽、吕元孝、叶凌霄、凌月清这四个名字,不管是第一好汉还是定荒侯,总之不可招惹。
但他还是不由得问出另一个问题。
“那……通玄之上,还有境界吗?”
“通玄之上……”蒙天的眼神飘渺起来:“有,也没有。”
“没人敢认定通玄便是修炼的尽头,但也没人能说出通玄之上该是什么境界。千百年来江山代有英雄出,被世人尊为剑圣、神将、祖师的一尊尊大能前仆后继试图望见通玄之上的光景,却无人成功。”
“想要寻找通玄之上的境界,唯有从更早的古籍,从传说,从神话中去找,若真有那个境界存在,便是神、仙、天人,总之,绝非凡俗。”
此时的蒙天尚不知晓,他与无数武人坚守千年的这一理念,将在短短两个月内地覆天翻。
“总之,你需明白殿下天资绝世无人能及,未来当为天下第一英杰,又是东海林家嫡长女……”蒙天压低声音:“你需知道,林先生膝下无子,殿下虽为女儿之身来日却大有机会继承家主之位。身为通玄强者更是东海林家之主,若有谁能娶了她,真比驸马爷还尊荣百倍……”
公主?开玩笑,如今那个手无实权的小皇帝论权力只怕都不及林玉凝!
称她殿下,毫不僭越,来日说不定还要称陛下呢!
位处北方的赵辰、刘信最有机会问鼎中原?中原和北方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为林家做事,蒙天深知这个家族的实力何等雄厚,远不是一个“江南第一世家”这么简单。而对身为商人的他来说,追随林家也无疑是受益最大的选择。
“总之,踏踏实实跟着殿下,包你前途无量。”蒙天拍着王罴肩膀,说着又露出促狭笑容:“我看殿下对王兄很有意思,先是出手相救斩了妖蟒,又在雪山上运气取暖,屠了妖蛛后还来过问情况……也是,殿下再怎么也是女儿身,想必是头一回见到王兄这样刚猛汉子,王兄若有意思,不妨趁此机会追求一番,若是成了,苟富贵勿相忘啊!”
“这,这……”王罴听得一脸羞臊不知如何回答,却又神往不已,虽然听不太懂,但林玉凝的来头听着越来越大,这等有权有势的绝强美人哪个男人不爱?只是想博美人芳心绝对难如登天!
“蒙天。”天籁般悦耳却毫无起伏的声音忽从前方响起,蒙天愉快的表情顿时一僵,而后苦着脸,上前领罚。
……
转眼间,王罴担任向导追随林玉凝一行已二旬有余,期间也遇了两头妖兽与恐怖的食人巨树奠柏与飓蜂群,虽说有林玉凝坐镇有惊无险,队伍也数次几近减员,生长在太平山脚的王罴头一次知道了太平山究竟有多大与多么凶险,这也令他深刻地理解了老人“莫入深处”的告诫何等重要。
期间蒙天以信鸢修书一封遣人往古山村为村长治病,又陆陆续续地为王罴补习了其他知识,比如御气境界与实力不完全挂钩,也存在炼气数日便如臂使指达到成丹甚至燧心境界的天才,但他们的真气强度还不如许多炼气境界的庸人,只是懂得操控真气后能更快赶上。也有人资质愚钝但体质天生适合蕴养真气,以至分明连自己的真气都感知不到,内力却比燧心高手还要强悍。
总的来说,评判境界的标准是技巧而非力量,只不过大多数人的技巧都与力量成正比,少数人是例外而已。
王罴这样天生神力之人也是少有的奇葩,按蒙天的话说倒是相当适合外门炼体,只是年纪太大,就算从现在开始修炼也晚了。
“可惜啊,王兄资质并不算差,凭着这身好体魄,若拜得名师稍有际遇,本是有机会成就神魄强者的。”蒙天感慨,像王罴这样天生神力之人放眼天下也很少见,若他在年轻时被发掘,各大门派、武馆都是很乐意收为弟子的,但他出生在太平山周边的偏僻小村里,鲜有高人路过此地,自也没人能发现这一可造之材。
至于其后王罴力搏熊罴、倒拽蛮牛确实在县内有了名声,但那时的他早已成年,根骨已定难以重塑,就算有名师听闻也只会微微叹息又一个好苗子埋没山野,或以为他已有师承。
“我一个上山打猎的,要那么大的本事做什么?”王罴却是笑了笑,要说遗憾当然有,但他总不可能再回娘胎里重新练过,纠结着也没用,虽说他连自己的娘胎都不知在哪。
“王兄豁达,佩服!”蒙天哈哈大笑,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确实对王罴越来越欣赏了,虽说无论是这性子、力气还有猎户经验,放眼天下都不算过于出彩,硬要说投奔林家也只能当个身边的亲卫,但他却觉得这生在山中的汉子自有一股非凡气魄藏于胸中,就像是一枚埋在淤泥中的金鳞,一遇风云便化龙。
“话说回来,王兄这炼气法门是从何而来?竟将真气分散于全身,用真气蕴养血肉……”蒙天表情有些古怪,为王罴医治时他也探查过了经脉才发现这一现象,一般人的真气都是顺着固定经脉运转流动,分散于全身就好比将列好阵型的军队打散,让他们杂乱无章地分散在军营,这样的军队自然难以调动,遇到战斗一触即溃。
某种程度上讲,这种真气排布与神魄境强者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神魄境强者是在真气足够充沛且御气技巧极为高超的情况下才令真气布满全身,区区初入成丹境就这么做,根本就是揠苗助长!至于蕴养血肉?蒙天看得出王罴的神力是天生的,这点真气根本没起到帮助。
“这个?呃……是我八九岁上山时,一位砍柴老人家传给我的,说练了力大无穷,比村里的本事厉害得多。”王罴努力回想:“他教了我七天,之后就再没见着了。”
“呃……确实有些奥妙,但恐怕不适合王兄。”蒙天还是决定不继续打击王罴,这种破功法还不如村里最浅显的炼气功法呢,至少村里的炼气功法还有得练,像这功法把真气一散,练功者自己都感觉不到真气去了哪里,自然也就荒废了平日的练气。
生在山野已经够倒霉了,居然还被人坑害走了歪路……蒙天摇了摇头,为王罴暗暗惋惜。
“停下!”就在这时,位于队伍前方的林玉凝忽然开口,绝色娇颜难得露出一丝凝重:“有东西。”
这么一说,王罴与蒙天也感觉到了脚下的震动与周围树木的动摇。
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王罴取下猎弓,蒙天收了折扇,都警戒起来。
“啾!”伴着林摧木断,一头腿如庭柱的巨鹿以地动山摇之势冲出,双目赤红角萦电辉,所过之处尽作焦土!
“保护殿下!”尽管林玉凝的实力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强得多,作为属下的蒙天还是连忙下令,却被白袍少女张臂拦住。
“慢着!”
下一刻,惊雷坠地!
“轰!”只见得一道乌光从天而降,如若天崩地裂的震动中体大如象的巨鹿竟是一头栽向地面掀起尘土漫天,浓郁的血腥味弥漫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也在刹那间摄住所有人的心脏。
“难道说……”王罴咽了咽口水,望向那血烟之中,犹如恶鬼的身影。
那是一头似猿非猿的怪物,一丈余高的身躯魁梧异常,布满全身的暗红毛发似燃烧之血触目惊心,双臂粗如人腰长及垂地,更伸出一柄柄匕首般乌黑利爪流淌血腥。
若说这些体征仍属于猿猴范畴,那它的脑袋定播散着妖魔的恐怖。
那是一张属于恶鬼的面庞,头大而长形如马面,左面乌青似吊死鬼的遗容,蓝眼突出若要穿透人心,右面焦黑满是烧灼痕迹,赤目奇大闪耀妖邪光晕,双眼之下鲜红长鼻抵着裂至脸颊的血盆大口,六根粗壮獠牙从唇内翻出将大嘴守得有如牢笼,满身暗红毛发唯有在这丑面有所收敛,却也令人看清这张面庞越看越不像猿猴,反倒与人有八成相似……
“咔嚓……”伴着一道脆响,猿猴竟将鹿角掰下送入口中嚼得粉碎,而在它的脚下,那巨鹿赤红的双眼尚还瞪大,却已没了一丝光彩。
这头怪物竟将妖兽视为食物!
难言的恐怖压力笼罩肩头,令王罴只觉双足连同全身都陷入地面被压得粉碎,那是生命面对掠食者的本能恐惧……
林玉凝与蒙天也在这一刻沉下脸色。
“十凶……”
“山魈!”
眼前将巨鹿悍然猎杀的怪物,正是他们所要寻找的太平山凶兽!
与王罴不同,修为通玄的林玉凝看到的不只是丑面猿猴,她更望见了萦绕在这头妖魔周身有如实体的浓浓怨气,望见了象征不详的刺目血光,望见了邪火流淌的长毛肉茎,望见了比这丑面更加狰狞的邪恶面庞,望见了生在它头顶右侧苍白如骨的半截犄角。
这头怪物不单是拥有惊人妖力的妖兽,更是寄宿着惊人怨念的鬼物!而在它的头顶,竟是龙角的雏形!?
纵是有如天灾的凶兽这般姿态也太过诡异,饶是年少通玄的林玉凝也不由心神震荡,微微发白的玉指却已按上剑柄,而那山魈却像是完全没把这年纪轻轻的通玄境仙子放在眼里,依旧大口大口啃着鹿角,还冲少女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笑容。
这表情是……
林玉凝面色微红,她能看见环绕在山魈头侧的邪恶鬼面笑得极为放肆淫邪,就像那些采花淫贼一般。
林家天骄女,岂容孽畜觊觎!
清越剑鸣间林玉凝佩剑玉莹锵然出鞘,剑光煌煌明耀天日,青红二色真气作翔龙游凤周身腾舞,神威煊赫若君临天下!
“咔嚓……”獠牙将最后一段碾为齑粉,山魈望着银甲雪袍的绝美少女眯起青眼,而后猛地仰天长啸!
“吼!!!!!!!!!!!!”
分明是吼叫却掀起风暴飞岩走木,黑气冲天遮云蔽日,一时山林震动,鸟兽皆逃!
“啊啊!”王罴捂住脑袋痛苦大喊,听得这吼声的他只觉疼痛难忍,头脑欲裂,更有寒意爬遍全身,比邪蛛入体更毛骨悚然!
这吼声,不单是虎豹等猛兽宣告领地的威吓,更是怨灵恶鬼摄魂夺魄的嚎叫!
忽有一道雪光掠过眼前,斩断魔音。
王罴瞪大双眼,却见那一袭白袍的倩影已是驱龙掣凤,挥剑与那山魈战至一处!
山地犁裂,风卷残木,白袍少女挥剑斩出道道厉芒气贯长虹,鬼面凶兽抬爪席卷暴风幽云妖气狂涛泰山压顶,千年古树触之则断,花岗巨岩坑陷塌穴,转眼就将山林扫平大片,却无半点阳光洒落,魔气莽莽蔽天!
先前与妖蟒、妖蛛的战斗相比下有如孩童打闹,单是战斗余波都能令那种级数的妖兽受创。林玉凝与山魈的每一次碰撞皆能在地面击出埋人的大坑,剑光与利爪交擦的火花甚至令燧心高手视之目痛,这是通玄与凶兽的对决,世间最强生灵的战斗!
几轮交锋,林玉凝雪白螓首渗出细密汗珠,高傲如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凶兽堪称恐怖,举手投足皆有崩山之势,以精妙剑法卸力仍震得虎口酥麻,而那匕首般黑爪甚至比她陨铁铸造的爱剑玉莹还要坚固锋利,滚滚阴煞寄宿其中,扫过的巨树不单拦腰而断,更是通体发黑迅速枯萎,转眼腐烂朽灭!
如此威胁之下林玉凝不得不将自身潜力压榨到极致,静观敌势,循声而动,剑光万化,料敌于先。磅礴真气汹涌周身,作纯阳赤龙煌如天日,消融阴寒邪煞不近玉身,每一击皆全力以赴,每一剑都若天仙落子,飘渺灵动不失豪迈,攻作至刚守为至柔,堪堪与妖魔战得平分秋色。
论压迫感,这头怪物甚至超越了她在漓江遭遇的青蛟,不愧是当世凶兽!
“似妖非妖,似鬼非鬼,通人性而近魔魅,这怪物究竟是什么来头,妖兽所化的怨灵?邪道炼制的傀儡?还是发了疯的山神?”见得这一幕,体表徘徊真气护体的蒙天一脸凝重,作为长期追随林玉凝的亲信他看得出这位仿佛不败战神的少女已陷入真正苦战,凶兽压倒性的力量令她不得不郑重对待每一击将力量卸去,能割裂战甲的剑光却只能斩断妖鬼毛发数根。更糟糕的是这山魈浑身阴煞鬼气肆意翻涌,这对修行龙凤阴阳功法的林玉凝影响巨大,此时以纯阳真气护体还好,一旦被山魈击中阴煞入体,阴阳失调真气紊乱,林玉凝便会直接遭受重创!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哪怕林玉凝尊为通玄强者,面对凶兽的攻势也必须小心翼翼游走在生死边缘,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人类与妖兽的战斗每每如此,妖兽的体魄比人类强悍太多,人类唯有借助技巧与兵器挽回劣势,作为凶兽的山魈无疑象征着蛮力的巅峰,想要与之匹敌,林玉凝唯有将自身所学毫无保留地发挥到极致,以通玄武道压制滔天魔威!
“林小姐,能胜过这头怪物么……”王罴紧攥长弓,掌心汗如泥浆。他想为林玉凝助阵,但通玄与凶兽的速度实在太快,纵是例无虚发的他也难以跟上,更何况这两大强者交战之处斗气冲霄,稍小的石块都碾为齑粉,他纵是能瞄准山魈也难以射穿这剑气风暴,即便真的射穿,强弩之末的猎熊箭矢怎么伤得了这好似魔龙的罗刹妖鬼!?
难道说,在这关头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玉凝孤军奋战,却帮不上一点忙吗?
蒙天皱紧眉头,是什么凶兽不好,偏偏是这种充满阴煞之气的存在,山魈对林玉凝的克制太大了,即便林玉凝能凭出神入化的身法剑技将山魈攻势悉数躲避招架,单是为了避免被阴煞侵蚀她的真气就得加倍消耗,能否坚持下去,实在难以确定。
只能提前动用那一招了么……
蒙天咬了咬牙,而后放声大喝——
“众死士听令,服燃命丹,助殿下诛杀此獠!!!”
话音刚落,手持武器位列各处的一众林家亲卫毫不犹豫取出一物放入口中,紧接着浑身真气澎湃似血焰狂燃,共一十三人爆发恐怖气势,若一颗颗璀璨流星般朝凶兽杀袭而去!
剩余有四名未曾服食的亲卫则迅速退到蒙天身边,持枪仗剑严阵以待。
“那是!?”王罴忙看向蒙天。
“燃命丹能将肉身与真气强度短暂提升到神魄境层次,代价则是十年寿命!”蒙天迅速回答并严肃地看了王罴一眼:“你不必多说,他们皆是向林家效忠的死士,甘愿为林家赴汤蹈火,死后家眷也得林家照顾,早已不惜燃命减寿,而你未对林家效忠,御气手段也太过粗劣,我绝不会将燃命丹给你!”
王罴欲言之语噎在嘴里,蒙天却再度看向战圈露出自信笑容:“更何况,十三名准神魄强者的助阵,收拾这妖孽孽绰绰有余!”
众亲卫随林玉凝入山,可不是单单提包拎物的!
说时迟那时快,众亲卫服食燃命丹之际山魈便有察觉,见这些原本不在意的蝼蚁突然爆发出足以威胁自己的力量来袭,山魈鬼面赤目耀光,双臂一振逼开玉莹剑斩,巨拳锤胸猛然啼啸。
霎时间风云色变天昏地暗,如有妖风自阴曹而来,其色玄黑,卷鸟、兽、鳞、虫、鱼五类之骸作龙盘旋形,蚀古木、朽巨石,冤魂厉鬼凄啸其中,鬼火阴雷蛇行荒野,直吹得青山枯作白骨地,直吹得日月黯然坠星华!
“糟了!”并未吞服燃命丹的蒙天、王罴数人连忙后撤,这妖风鬼嚎只是触到就令他们皮肉消融,爆发神魄境力量的死士们虽可抵挡,却也得剧烈消耗真气令实力大减。
这山魈不单凶恶恐怖,阴险狡诈亦不在人类之下,竟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克制围攻的对策!
众人心中俱有不安浮现,今日若不能将这凶兽斩杀在此,定是后患无穷!
一声锵然剑鸣骤响,林玉凝红光大放煌如天日,驱龙掣凤浩然出剑,周遭黑风若冰消雪融,一众死士压力骤减,齐齐怒吼结阵攻伐。
一时剑光漫天舞,有如诸天神佛下凡诛妖邪!
赤目如灯血光冲天,山魈咆哮挥爪迎向煌煌斩来的陨铁长剑,任掌心割裂血肉焦灼死握不放直令陨铁宝剑裂纹横生,另一利爪则翻涌魔气滔滔袭向少女心口,火光电石间却有长矛刺来,刺入爪掌应抓而碎,银亮枪头却做惊雷于魔爪炸开,那黑衣亲卫若断线风筝向后跌去却又有数柄兵刃携金雷阳炎而来,逼得妖鬼松开长剑,挥舞双爪竭力格开。
猿臂汹涌阴煞若魔龙狂舞撕开大地,刀剑澎湃阳罡似神兵天降斩断黑云,正面相抗阴阳交锋作轰雷而响怒澜激荡,数名死士咯血跌退战意不减逆流而前,山魈双爪肉烂妖血淅沥癫狂更甚赤毛冲立,此刻却有剑鸣急响,一袭白袍的林玉凝以鬼神莫测之姿自山魈身后斩出一剑,剑光璀璨怨鬼哀鸣,若开天辟地清浊分离!
这一剑悍然劈开山魈强韧皮肉苍骨可见,也惹得山魈咆哮癫狂绝极,浑身鬼煞携不知几万生灵怨气猛烈喷涌,双爪狂舞爆开鬼焰杀得一众死士折戟断剑罡甲崩灭,一名死士避之不及,竟被一爪从头顶拍至双足,化作一滩血泥!
“妖孽安敢!”一众亲卫本就为自己不惜燃命减寿,而今竟被妖物活活碾死尸骨无存,林玉凝盛怒瞳生金光,又是一剑满蕴纯阳真气贯伤口入,以剑尖为心激荡剑气万千,撕得山魈满背皮毛翻起血肉带骨稀烂模糊。
山魈吃痛亦是更怒,竟不顾身后少女猛攻扑身上前抓住一名死士撕作两半,捏弯刺来长枪拽得来人跌入身前血口一张将那大好头颅做西瓜咬碎,又是猿啼尖啸摄住一人利爪挖心凶狞吃下,而后猛地蹬足跃起没入树梢,兔起鹘落极速遁走!
亲卫连折四人死相凄惨,林玉凝岂容这妖物逃离?怒叱一声踏虹御风便是追上,众人亦是紧追不舍。
即便没有亲卫血仇,林玉凝也不可能放过山魈,一番厮杀已令她明白山魈绝非自己单打独斗能够拿下的对手,而众亲卫吞食燃命丹爆发时间短暂,若不趁此机会取其性命,此次入山便将无功而返!
纵遍体鳞伤血流不止,山魈依旧展现出了凶兽的恐怖实力,一纵跃间十数丈远,隐没林间难觅踪迹,它终究是生于山野的妖物,在山林中穿行远比人类灵巧自如,便是身法飘逸的林玉凝也难以追及。
但不说它一路鲜血流淌,先前近身搏命的死士已在它身上打入不止一个追踪标记,尽管一时未能追上,在长达两个时辰的追踪之后,一行人终于在一片树林停下脚步。
莺歌燕语,叠翠流金,花枝招颭,碧树清池……无边风月馥郁果香并未令众人心情舒缓,一座洞窟隐于桃树之后,洞口滴血,凶气腾腾。
“这孽畜倒是找了个洞天福地……”若是往常,蒙天定会欣喜地盘算能在这块地方找到多少宝贝,但现在他却顾不得他想:“虽是找到它的巢穴,燃命丹之效业已殆尽,恐怕……”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死士们,先前服用燃命丹的十三人存活九人,各个带伤萎靡不振,服用燃命丹后他们将会虚弱数日,此时也无法再度服用燃命丹爆发力量,不然只会经脉爆裂而死。
蒙天将目光投向主事的少女,此时的林玉凝不复先前光华夺目,残破雪袍早已抛下任浸透汗水的黑发紧贴背颈,能抵御刀剑劈砍的光华银甲亦被撕开道道裂口将玉峰雪腿月臀春光泄露而出,配合那英气而疲惫的绝色娇颜更是令人血脉贲张,持握长剑的双手与朱红唇角则绽着梅花般斑斑血迹,此时此刻,少女皆已无暇顾及。
即便如此,少女乌黑的眸子里却没有半点退意。
“无妨,它伤势颇重,我一人足矣。”林玉凝手持长剑满是信心,她怕的是跟丢山魈令它养好伤势或彻底逃得无影无踪,如今追到了它的巢穴,只需酣畅一战,将它了结便可!
途中她已是吞服丹药恢复真气体力,山魈之伤却绝非片刻可愈,此消彼长之下胜算足有八成以上,实在不行还有四位先前未吞服燃命丹的亲卫也可助阵,任那山魈再狰狞凶狠也休想翻天!
蒙天见状,知林玉凝心意已决。
“那山魈狡诈异常,且令死士在前探路……”
“不,由我打头阵。”林玉凝抬手吩咐迈步向前:“即便神魄境也难躲过山魈偷袭,唯有我亲自迎击才能避免被分而击破。”
“遵命……”蒙天、王罴与亲卫们只得抱拳,双眼紧盯着那孤身向前的银甲倩影,紧随其后。
“……”林玉凝脚步微顿。
通玄武者的灵识颤栗不止。
心跳加速,血液急流,她的直觉正警告着她,不能向前!
“已经晚了。”同一时间,林玉凝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凛然挥剑,气势攀升到极点!
一声苍凉洪亮的龙吟响彻洞穴。
她看见了,山魈可憎面上的得意讥笑。
她看见了,那由远而近的金色流光。
她澎湃真气,挥剑斩去——
动不了!
不,是根本来不及!
听雨身法、万化剑道此时此刻皆若虚设,再飘渺的身法再快的剑皆无法胜过那致命杀意,林玉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流光以不可思议的极速穿过自己胸膛。
血绽如莲。
“殿下!!!”见心中天下无双的身影倒下,一众亲卫皆红了眼向前冲去,笑容恣狂的山魈却抛下没了弦的长弓直接从高处跃下,一手抓住林玉凝杨柳细腰抱在胸前,一手作拳直将刚吞下燃命丹的亲卫轰在石壁溅作肉泥!
“你这畜生!”有亲卫目眦尽裂,挺枪直取妖魔首级,却被魔爪先一步扫过脖颈头颅冲天而起,另外两名燃命亲卫怒吼而上,刀劈斧砍山魈毫不眨眼,只是任凭血溅顶着攻击狞笑着将二人格杀。
“快把燃命丹给我!”王罴抓住蒙天急切道,蒙天面容悲苦正欲动作,一股猩风袭面,魔神般身影已在眼前。
“老子跟你拼了!”尽管明白自己甚至无法对凶兽造成一点伤害,王罴还是紧握钢叉咆哮扑上,生死之间,他见到了鬼面上人类般的轻蔑表情。
一股剧痛席卷全身,王罴只觉自己被生生嵌进了岩石之中,浑身四分五裂。
……我还没死!?
意识到这一点,他难以想象地瞪大双眼,却见不远处蒙天被山魈一爪贯穿身躯高高举起,而后伴着尖利的啸声如垃圾般被随手抛下。
接着是一名名先前已服用过燃命丹,此刻拼尽全力也无法抗衡凶兽的死士,每个人都被无情撕开了身体,而后抛在一旁。
伤了人却不杀,这只妖怪想做什么!?王罴无法理解,却听见蒙天的怒吼响起。
“畜生,你不杀我们只毁丹田,是要以羞辱我们为乐吗!”
丹田!王罴心神剧震,由于极少运转真气的缘故,他几乎都忘了丹田在什么位置,是以没意识到这一点,原来山魈竟是在剥夺众人的反抗能力!
一头妖物竟清晰地知晓人体真气源头,并以此残忍玩乐,这等骇人事实只令人遍体生寒。
就在这血腥的恐怖氛围中,一道微弱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放了他们,不然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是林玉凝,她嘴角溢血面如白纸,被山魈抓着腰肢提起已是没有半点动弹力气,即便如此她仍然死死盯着凶恶的妖鬼,眼中斗志未绝。
山魈笑了,沾满鲜血的利爪抬至少女玉面,猛地挥下。
“撕拉——”银甲白裙若纸张破碎,露出大片雪白无瑕的耀眼春光。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双目充血。
这畜生难道是想!?
“畜生!放开殿下!有本事冲老子来!”
“咳哈……吾辈无能,未能护小姐周全,但求上苍开眼劈死这只孽畜,吾纵贬为猪牛百世受苦亦足!”
“孽畜焉敢如此!”
怒吼也好,诅咒也罢,一群废人的声音对于不似生者的凶兽毫无威慑可言,反倒令它脸上那酷似人类的笑容愈发得意。
双眼紧盯着少女甲胄下好似羊脂白玉的娇躯,山魈伸出蟒蛇般紫红粗长舌头舔过嘴唇,而后伸长舌头便舔在了少女浑圆雪白的酥乳,林玉凝似凤凰般高傲娇挺的玉峰不单对男人充满诱惑力,对这兼具兽性与鬼念的凶兽而言亦是分外可口,而在毫无力量抵抗的情况下,林玉凝纵为林家嫡女与年纪轻轻便成就通玄的天之骄女,此时也唯有眼睁睁看着猿状怪物淌着黏腻体液散发腥臭气味的舌头将自己从未献于外人的雪玉美乳舔得颤巍抖动一跳一跳,天之骄女的高傲与矜持皆被无情揭下,不容忠心臣下瞻仰的酥胸在仇敌面前像是跳舞般泛起波浪,有如妓女卖弄风骚。
林玉凝闭上眼睛,蝶翼般睫毛轻轻颤抖,两行清泪顺着完美的面庞流淌而下。
那一道流光并未杀死她,却镇封了她的通玄力量,令她能够清晰地感受自己的身体遭受何等糟蹋蹂躏却无法反抗,甚至连自尽也无法做到。
而追随少女至此的众人,也怒作癫狂。
“这头猿猴,竟敢这么对待林小姐!”王罴红了眼睛,生在山中的他没有“清白”“贞洁”“非礼勿视”之类概念,见到林玉凝玉乳露出时他也忍不住去看并幻想自己能够上下其手,是以他的情绪没有一众亲卫那样激烈,但仍是愤怒不已,喜爱美女乃至亲近美女都很自然,若是其他男人这么做,他会羡慕却不会嫉妒,只是会想自己是否也有机会一亲芳泽。
但是,山魈,这只满手血腥的孽畜,别人能碰,唯独你不行!
王罴想得很简单,山魈是仇人,碰林小姐一根手指都不行!
“该死,动不了……”剧痛令王罴咬紧牙关,他用尽力气试图挪动身体,却也只是……
轻松就爬了数尺?
“嗯?”王罴愕然出声,惹来山魈狐疑目光,见这畜生竟将林玉凝的玉乳当做蜜桃般抓到嘴边肆意舔吸,王罴不由赤目圆瞪怒发冲冠,山魈见状发出一阵刺耳尖笑,再度埋头在绝色美人温柔乡间不再理会这狂怒废物。
“滋溜……滋溜……”山魈丑陋凶狠,长长的舌头却异常灵活,舔得浑圆紧实嫩白美乳上下弹跳好似玉兔嬉闹并渐渐浮现一阵熟透桃子般的嫣红,而玉峰顶端红豆般的颗粒也微微挺起,看起来当真美不胜收。只令王罴怒目而视好一阵子方才回过神来啐了一口,脑袋却飞速转动起来。
山魈明明是头野兽,力道却控制得很好,每个人的伤势都恰好处于会失去行动能力却不会短时间死亡,只会慢慢失血而死的程度——而这甚至算上了击破丹田之后引发经脉反噬的影响。
因此,别看此时所有人都被击倒在地唯有怒吼难以动弹,实际上受到的外伤并不重,山魈看似一爪穿身,实际可能只是轻轻伸出了小拇指对着丹田捅了一下而已。
但这“温柔”并不是为山魈的罪行开脱,而是恰恰彰显了这羞辱折磨众人的凶兽何等狡诈恶毒,但它聪明如此,却算漏了一点。
作为长期不用真气体魄却极为强悍的“乡巴佬”,令燧心境难以动弹的经脉反噬对王罴来说基本没有影响,他只是觉得自己遭受山魈攻击必死无疑,又见其他人都无法动弹,才也下意识觉得自己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除了身上穿了一个小洞之外,现在的王罴根本就是全盛状态!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王罴很清楚,哪怕自己以人类之躯拽牛压熊,却根本没有对山魈这种凶兽造成伤害的能力,按之前战斗的表现看,就算自己把箭射入山魈眼中只怕都会被它鬼气森森的妖眼弹出来。他也没有能力医治林玉凝使她恢复实力反抗山魈,也不可能从外面搬来救兵。
该怎么办?王罴心急如焚,身体却没有丝毫动作。
就算山魈完全看不起他这个弱者,一旦发现他还有完整行动能力,也不可能放任他坏其美事。
作为猎人,必须要有耐心,要懂得蛰伏,等到完美时机时方雷霆出手。
但时机是什么?
在这太平山中,在这凶兽洞窟以内,还有什么天时地利能猎杀这不妖不鬼的怪物?
白袍少女血溅倒地的凄美身姿于眼前浮现。
王罴猛地扭头,眸中倒映出那黄铜色的无弦弓。
山魈当然不知道某只比较强壮的蚂蚁正盯着它的宝贝不知盘算什么,这些弱小的人类本就对它构不成威胁,要不是刚才突然爆发令它吃了些亏,它都想直接抱着怀中美人在他们围攻怒骂下侵犯,想必那种怨恨会更加刺激。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好好享用这美得惊艳的猎物。
丑陋面庞带着淫笑,山魈扫视着林玉凝玲珑有致美好娇躯与那挂着清泪的屈辱面容,左脸蓝眼珠轱辘转着有了主意,捏住少女雪白嫩乳的爪子忽然冒出浓郁黑气,似嚎叫的怨鬼直钻进酥翘胸里,却见雪白玉峰一阵发青又迅速恢复如玉洁白,嫣红粉霞较前更甚,少女一直紧抿的红唇忽然张开发出声沉闷低哼,便见这天姿国色的美人羞愤地睁开双眼面色红白交替,玉峰乳尖却是高高挺立,冒出一阵动人奶白。
果然有用!
“嘎叽!”山魈得意地咧开嘴发出刺耳声音,毫不客气地张嘴将整个美乳含入吮吸,獠牙利齿小心地避开娇嫩肌肤却又威胁十足地胁贴于此,将林家大小姐散发着青涩气息的娇嫩鸽乳关在这森然牢房不住地用舌头舔弄挺立乳尖,口中更发出好似要将这弹软香甜乳肉当做面条吸下的强劲吸力,只吸得少女娇挺美乳似玉笋而长,樱桃摇曳蜜奶流泌,未有身孕而乳汁潺潺。
“畜生……”半边美乳全成了凶兽口中奶瓶的林玉凝则银牙紧咬羞愤欲绝地瞪着这不住喝着她香甜乳汁表情淫邪的怪物,少女玉乳忽然泌奶自然不是因为她思春献媚欲取悦可憎凶兽,而是山魈将对她克制极大的鬼煞之气注入乳峰以致阴阳失衡,阴寒入体竟带来一阵异样快感,更是刺激尚含苞待放的乳头提前雌熟,不得已流出本该哺育东海林家高贵后裔养出人中龙凤的甘甜乳汁,取悦无耻淫兽欢愉放肆。
绝美少女羞愤而蕴含杀意的眼神没令山魈忌惮,反而令它更加兴奋舔得起劲,带有微小倒刺的粗糙舌头有力而细致地舔过整颗美乳掀起阵阵快感浪潮,不单让凶兽口中的雪乳娇颤着流出更多乳汁,另一边落在外面的玉峰也拍在山魈粗粝丑脸竟觉阵阵空虚……林玉凝不由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愧,对于这既有血仇又有凌辱之仇的怪物则更是恨意深贯。
林玉凝能感觉到自己的真气依旧存在于体内,浩瀚磅礴可移山河,此时却被死死压在经脉之中不得释放,还牵涉着娇躯四肢麻痹难动,否则如此距离下缺乏防备的山魈定会被她一剑枭首!
在身体不由自主的情况下,林玉凝苦修的真气只是维持着她异于常人的强大身体,而这强大而美丽的娇躯落在淫兽手中会被如何对待,此刻不住流奶的酥胸已将答案昭然。
该死……感觉到粗糙毛发划过细腻肌肤,感觉到黏湿厚舌舔过娇嫩玉乳,感觉到阴煞之气在体内肆意冲涌,搅得属于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顺着凶兽淫欲泛滥春意……林玉凝洁白的贝齿深深陷入朱红唇瓣,殷红流淌,杜鹃啼血。
吸吮着香甜嫩乳畅饮流不完的通玄乳汁一脸陶醉,山魈忽瞥见林玉凝表情不由瞪眼,那芳心将碎的表情是如此我见犹怜,那寒芒沁血的眼神却又令它心惊肉跳,明明这娇艳的猎物已经无力反抗,却仿佛下一刻就会再度挥剑斩下它的头颅……山魈身躯微僵,随即全身毛发翻涌而起。
并非愤怒,而是兴奋。
被山魈提腰食胸双足凌空的林玉凝忽然感到脚底有了实感,不由诧异地望向下方想看看这妖物又使何等下流伎俩,当那托起银靴的物体映入眼帘,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根长满火红毛发的粗壮肉茎!
“这……”纵是再怎么憎恨山魈,林玉凝也不禁为已经被她踩在足底的巨物漏出惊呼。
这根自山魈双腿间向上昂起的肮脏之物即便抛去毛发也有她小腿般粗,更是长得惊人似一柄钢枪坚实有力地挑起她银靴玉足斜指苍天,下意识对比竟是有如她引以为傲的修长雪腿一般长度,全似一杆赤铁水火棍,落在衙门大汉手中可舞得虎虎生威。
但这根棍子可不是拿来打人的,而是拿来捅人的!
伴着那分明阴煞却又灼热烫人的温度透过银靴传及足底,林玉凝只觉自己涌泉命门一阵酥麻,双腿更不禁微微颤抖。
她并不是对性事一无所知的纯洁少女,倒不如说天资聪颖如她瞬间便理解了山魈伸出这根东西意欲何为,若在平日她定会羞怒娇叱毫不犹豫使出生平剑法将这妄图染指自己的下作污物斩为碎片,但现在的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落在猿臂之内被吸食乳汁踩着那庞然大物,为这即将夺取自己贞洁的狰狞面色发白。
不可能的……这种尺寸的阳具要是插进来,自己的私处无疑会被生生撕裂!她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容纳这种巨根,这等雄伟只消插入小半,她的宫室就会被蹂躏贯穿!
纵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作为女性被撕裂花房的未来仍令林玉凝也为之恐惧,被山魈握于掌心的娇躯不由颤抖,将凤凰般骄傲通玄仙子的动摇毫无保留传递给打算好好享用这块极品美肉的仇敌,令凶兽异常狰狞的鬼面笑容绽放,用力吸了一口奶子将已被玩得通红的玉乳放开,欣赏着林玉凝脸上苍白,视线沿着少女玲珑有致的娇躯向下扫去,落在被自己阳具挑起的莲足之上,忽又怪笑桀桀。
这头怪物……林玉凝终究是通玄境的奇女子,纵是一时恐惧动摇也迅速收敛,再度冷脸看着山魈,她已明白自己无法逃脱这妖物淫玩,但她也有自己所能做的,那就是任凭这淫兽如何亵渎绝不屈服,让它明白通玄道心何等坚定,绝非它这腌臜畜生可以动摇!
山魈却不知道猎物想要如何对抗自己,只是见这美人时而面容冷厉刚烈不屈,时而苍白柔弱楚楚可怜,那等纠结变幻令它深深着迷,将其玩弄占有的欲望也随之愈发高涨。
恰恰与林玉凝相对,山魈也迫不及待想看到林玉凝这高傲的女人露出痴迷于情欲的模样,这对它来说,甚至比占有小穴更加诱人。
纵使眼前是出身高贵冠绝天下,天资无双百年一遇的绝代佳人,本不过野兽的山魈也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握着少女纤腰将她拉高半尺再度双足悬空怒视挣扎,满是绒毛的手掌抓住银鳞战靴便是用力拉扯,却不料林家大小姐出行在外的战靴乃是精心设计而成,紧扣足身确保纵跃与踢踏之时有丝毫滑脱影响战斗,它蛮力虽大一番拉扯战靴竟也纹丝不动,虽是因凶兽怪力裂帛鳞碎,一尘不染仅着赤毛的银白战靴倒还是牢牢地套在少女玉足,大有一股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死志。
“呵,蠢物罢了。”林玉凝见状不由嗤笑,尽管精心缝制的战靴在山魈手中也撑不了几下,但能令这嚣张怪物短暂吃瘪已是令她痛快了不少。
“嘎嗷!”山魈怒叫,指上魔爪骤然刺入割裂银靴之中关窍再度用力,银鳞战靴连同雪白罗袜应声而落,少女小巧玲珑若羊脂白玉的美足终是暴露而出,却若凌于九天的仙子玉足自然垂落,全无半点紧张畏惧之意。
山魈却毫不在意得意笑着如法炮制将另一边靴袜剥下,顿时林玉凝一对完美玉足便光溜溜地飘在空中,竟有一股独特清香弥漫,令山魈抽动长鼻怪脸染上兴奋红意,毫不客气就抓起一只玉足抬至鼻前用鼻孔顶着娇嫩足底兴奋摩擦嗅吸,却让另一玉足依旧垂下踏在粗壮肉根玉泥相亲,竟是借着美人柔韧筋骨将她拉成了羞耻的一字马状,裙甲掀起其下亵裤一览无余。
“你……嗯!?”林玉凝瞪着山魈欲要怒叱,却不料双足皆是酥麻难耐,如樱唇瓣竟是不由漏出一道羞人呻吟来。
“嘶嗤……”如玉美足近在眼前发出最喜欢的蟠桃一般香气,桃花般的美人儿还发出分外悦耳的声音,只令山魈兴奋地鼻孔喷气一股股地喷在少女娇嫩足底与一枚枚珍珠般的玲珑玉趾,却见这好似玉雕的雪白更泛起淡淡绯色,更令山魈不由得伸出舌头尽情地冲这可口玉糕舔来舔去,直舔得丝丝甜味入口融作美妙春意,直舔得美人绷直长腿似主动踏上妖魔丑面送上花季香甜,金莲足趾紧紧蜷缩若含羞草亟待采摘,更有声声莺鸣悦耳好似雌性求偶勾引,只令雄根涨得愈发高昂坚挺,顶着少女立身玉足反复磨蹭越撬越高!
“哈啊……这头孽畜竟然……”林玉凝身躯不住颤抖,樱唇也似不属于她般发出声声娇叫,那怪物喷出的鼻息是如此灼热,烫得她足心一片酥麻;那妖孽伸出的舌头是如此粗糙,磨得她足趾不由蜷缩;那淫兽投出的视线是如此下流,看得她足肌布满红霞……她平时裹在雪袜银靴之内纵以缥缈身法的圣洁玉足若已不属于自己成了那山魈手中随意揉捏的玩物,每一阵快感的电流都是如此强烈,贯穿全身击得芳心酥烫,撬开贝齿迫使舌歌放荡,更恼人的是脚底下那巨物也不安分,又硬又烫地来回摩擦顶得她不由腿软!
鲜有人知道龙凤协行绝代风华的林家嫡女以斗转星移之法移脉改穴周身再无弱点,仅剩足心涌泉穴为唯一命门要害,这山魈误打误撞之下竟是拿捏了她最敏感薄弱之处,一下下舔舐顶弄不单带来浪潮般快感,丝丝阴煞鬼气渗入更冲击着武者命门带来蚀骨销魂的刺激。
猛然间,山魈雄伟阳具唯一无毛发遮掩的硕大龟头如攻城锤般重重叩在脚底,有力冲撞好似火山爆发洪水决堤,只令少女娇躯若翩然飞仙一衣带水腾飞而起,玉面通红尽是羞意!
“孽畜……嗯!”伴着叱骂间骤然拔高的音调,林玉凝悬在兽屌上空白里透红的雪足竟是紧紧蜷缩着猛然绷直,绝美足心似喷泉般溅出一片晶莹的水来!
源于通玄境武者少女涌泉穴的玉露似春雨般淅淅沥沥地洒落,悉数落在开出这泉眼的硕大龟头,滑腻而刺激的快感只令山魈兴奋得一声怪叫,狰狞性器似蛟龙出海一阵张牙舞爪凌空狂甩,不过掌中玩物的林玉凝也随之被摇得娇枝招颤,樱唇苦开莺声难闭,星眸雾醉红颜泣血。
白虹仙子林玉凝的涌泉穴竟真有涌泉之神异,这消息若是传出,江湖上定然是一阵轩然大波,而对于林玉凝本人来说,自己功法窍门与敏感要害被淫兽如此亵玩得滴出水来,实是羞不欲生!
尽管此刻林玉凝已经羞恨得只求苍天赐死,老天却偏不遂人愿反是令那淫兽口中的玉足也骤然绷紧,姗姗来迟地涌出那晶莹清泉。上面的脑袋与下面的龟头味觉截然不同,当那仙桃般琼浆玉露于舌尖绽放无比甜美,和以少女羞绝娇颜的味道令山魈兴奋至极,一声怪叫就毫不客气地将少女落在下面的涌泉玉足也给提起,两只美味多汁的足糕一齐塞入大口,轻轻啮噬糙舌狂舔,舔得那娇足愈软泉水愈多,似潺潺清流尽飨饕餮贪婪。
这一下可苦了泪眼朦胧的林大小姐,她本就被拽起一腿灼烫足心以至身麻体软难以站稳,踏在山魈粗硕兽根也好似踩独木桥般重心难稳,除淫欲之外时刻亦受此失衡折辱。如今山魈直接把双足拽起的动作也终于将这点脆弱平衡也彻底打破,林玉凝只觉苍穹倒悬天地翻转自己便被提着双足倒坠而下,裙甲披落腹间湿痕亵衣再无半点遮掩,长发垂下触及地面,尘土的脏污更令俘虏屈辱彰显。
但此时林玉凝所想的不是竭力夹紧玉腿避免已情难自禁的私处暴露于淫兽之眼,她瞳孔剧震红唇惊启,玉颜笼罩在巍峨阴影之下,芳心熏陶于浓烈阳刚之间。
她与兽根,正面对决。
阵阵酥麻快感顺着玉腿不断传来,招颤着娇躯挥洒香汗遍地;融化的双足似已不属自身,被淫兽大口吸食殆尽;花心的清泪重力束缚未能流落,蓄在玉壶愈积愈多……这般情境下,林玉凝只能眼睁睁看着山魈异常雄伟的性器在眼前若魔龙而舞,席卷秽气腥风腹压面门。
绝美的娇颜如火烧燎,精致的琼鼻失礼翕动,娇嫩的红唇香艳喘息……林玉凝分不清这羞人之态究竟是源于眼前肮脏魁梧兽根还是玉足如潮快感所致,她迷离着眼,宫室猛地抽动。
某种不可忤逆的震慑令笼罩在性器阴影下的她只觉这本已雄硕骇人的阳具愈是狰狞伟大,明明满心恨意,春潮却不受控制地散发。
正如男人无法摆脱对雌性阴具的崇拜,任林玉凝如何天纵奇才也终究是女儿之身,是女子便不可避免地怀有对雄性阳具的崇拜!
“啪!”伴着一声脆响,肆意甩动的兽根猛地拍打在白虹仙子吹弹可破的小脸,山魈的性器是如此沉重坚硬,便是仙子不沾烟火的稚颜也落下鲜红印痕,并随波扩散,粉浪间面红如血。
阳具抽离,惊人的热度却依旧徘徊在脸庞,透入冰肌玉骨令头脑都要融作一滩浆糊。而这凶器留下的不只是温度,还有那流淌在娇颜气息浓烈的黏糊,还有那鲜红唇间下流沾染的毛物。
“你这……呸…嗯……孽畜……!”
雪腿绷直玉足在淫兽口中蜷挠尿水,酥胸起伏乳摇喷奶芳心骚乱难以平复,少女啐出淫兽屌毛恨恨盯着庞然大物——酥软娇躯怎么也无力倒立抬头仰望丑面,只能对着这根雄伟性器咬牙倾述。
“啪!”又是一记鸡巴耳光,重重抽在绝色脸庞。
“咿……”林玉凝的双眼失去焦距。
这一次的鞭打更沉更重,竟直抽在如仙玉颜正中抽上螓首打过瑶鼻在高傲少女几要晕眩的嗅吸间压在樱桃小嘴碾过光洁下颌,彰显着雄伟插在雪白玉峰之间,令离开淫兽大口后愈发酥痒的雪乳又羞又恼躲避逃窜,却又弹回夹拢吃力地将这炙热坚挺包裹其中,欲效风尘女子将凶兽雄伟收纳于乳穴之内,却不敌那惊人粗壮仅予快感徒劳无功。
美眸失神地望着完全压倒自己面容的丑恶性器,头脑中满是浓烈刺鼻的腥臭,朱唇嗫嚅触着那炽热坚固,比被抽打脸庞带来的疼痛晕眩更可怕的是,她的嘴唇被迫吻上了这根散发兽欲的巨柱。
不,以这根肉茎的惊人尺寸加之绒毛密布,根本就是她整张倾国倾城的小脸亲着肉茎才对。
脸颊滚烫,有几分是羞,几分是怒,又有几分是情欲林玉凝已无法分清,她只觉被抽打的不只是脸颊更是心灵,那火辣辣的感觉同样烙在心里,这头无耻至犹的淫兽用它比粪土更污秽的肉茎鞭笞着她的道心,令她仙姿凌乱心澜难平。
“孽畜……”此时已万不能启唇呵斥唯有将怨恨埋在心里,林玉凝竭力抿紧嘴唇压抑着亲吻肉棒的每一次呼吸,但这根过于粗长的阳具蹂躏着她的玉乳抽插着叩击心脏,用那无可抵御的压力迫使她张嘴求饶奴颜婢膝。
这种强暴,岂能令我屈服……林玉凝眼中闪着坚定桃光,不惜玉石俱焚却不料兽鞭忽然抽离。
“哈……”伴着那压得全身酥麻的巨物离去,林玉凝本能张口急忙呼吸,可那腥臭并未散去,入口并非清新空气倒似将那雄臭大快朵颐。没等林玉凝为此羞愤盘算凶兽又有何等荒淫主意便觉自己被高高抬起,樱桃小嘴正对那龟头伟巨。
少女面色一白。
她并非不谙性事一张白纸,顿时明白这淫兽是要她张开小嘴承受淫欲,但那恐怖阳具连桃源亦不堪消受,樱桃小嘴又怎能容纳?
当那雄臭浓烈的巨根更进一步,林玉凝便拼命地紧闭小嘴,也不顾这等慌乱向仇敌暴露了自己的柔弱。
只是落在魔爪的孔雀终究不可能从兽欲中逃离。
“轰!”却听一声令空气都震鸣的爆响,山魈本就大到夸张的性器竟在林玉凝惊骇目光中进一步膨胀起来,龟头顶端的肉瓣似乎某种口器般张开,泉涌白潮!
这可不是江南千金小家子气的小桥流水,其若江汉浩浩汤汤,更如五岳雄峻威扬,腥风好似卷海滔天,狂潮直要食日吞月,却看那凶兽山魈挺起长鞭啸吼爆射,精流如虎气吞万里河山!
在那遮天蔽日的浊白震撼中,林玉凝竟不由感到自身渺小,随后便淹没在痛恨淫兽生命精华的汪洋中。
肆意喷射子孙的兽屌好似巨炮,高昂而射瞬间在已无靴袜包裹的修长玉腿铺上一层浊白新袜,强劲冲力硬是射得两腿分开莲足摇颤顶在山魈嘴侧塞得它丑陋脑袋腮帮子鼓起满满当当,又似分山辟岭将这美腿矜持节节击碎自上而下直落腿心,雪蚕丝的浸湿亵裤如若无物任凭射透,火热黏腻霎时挤满白虹仙子桃源仙境。
还来不及为兽精入体担忧,那似雨犹浪的白浆已是落在上身,滚烫地浇淋在雪白小腹黏满肚脐,隔着一层肌肤令她圣洁宫室酥麻紧抽;狂放地浇灌于挺翘酥胸令一对被开发泌乳的白兔浸泡在浓厚“牛奶”中,言传身教令这尚无法满足饲主欲望的绝美玉峰羞愧鼓胀欲要丰乳增流;磅礴地浇洒着褴褛残破挂在娇躯的银甲白袍,令每一缕甲片布料饱吸生命精华将思春燥热玉体紧裹,教白虹仙子每一寸肌肤都在这兽精新裳包裹之下,冰肌玉骨任凭淫邪浸透,贝瓣珠庭恭迎精种临幸!
浑身剧颤花心已不由喷涌,美目含泪终迎来彗星袭面,名门傲骨教炽烫摧软如水而滩,通玄道心临坚挺撼荡似穴而降,少女拼命扭头亦没逃过劈头盖脸浓精冲击,紧闭唇瓣贝齿被生生撬开饱尝腥臭倒灌入胃,如玉娇颜尽满白浊三千青丝皆挂银柳,一双星眸已然呆滞仅存精色,堂堂白虹仙子就这么被山魈大屌白虹贯日射得一塌糊涂!
林玉凝好似心神都浸入那白浊腥臭的汪洋,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眼瞳微颤稍醒神光,却见山魈那丑陋面容近在咫尺,一边打量着她的俏脸淫笑,一边抽动鼻子猛嗅着她身上气味,好似野兽标记着自己领地般一脸满意。
这无疑是令人恶寒的画面,但此时睁大眼睛的林玉凝想得却不是山魈将自己视作领地何等屈辱可恨,也不是浑身腥臭精液流淌难受不堪,亦不是自己的纯洁花穴被兽精侵入有身怀孽种之危……
此时令她心惊肉跳紧张不安的只有一件事。
承受不了!
以这淫根将她全身沐浴于浓厚精液的恐怖海量,若不是在外面而是在体内射出,她的宫室与花径根本装不下这无尽浓精,转瞬就会被灌得小腹隆起如九月怀胎,接着生生撑爆!
而可怕的是,当林玉凝面露如此惊忧,似乎吸够了猎物身上自己气味的山魈也极夸张地一笑,巨爪伸向少女下体猛地一扯,早就蓄满汁液不堪承受的雪丝亵裤终于悲鸣着化作香帛而散,一直被大小姐遮羞布死死收在腿心的春水如瀑布般喷涌而出,继玉峰乳泉足心涌泉之后成为新一处玉露绝景。
而在清澈水帘间,林玉凝那没有一根毛发玉瓣羞张的粉嫩小穴也彻底暴露在淫兽的视野之下,那娇嫩纯洁模样只令山魈一青一红的双眼直冒绿光。
凶兽呼吸急促,仙子呼吸顿窒。
当这荒淫不堪的妖魔撕开了亵裤盯着小穴不放,它还能做什么?
林玉凝不用看,就感觉到那根雄伟猿鞭从身侧甩过的热流,令她柳眉哀蹙,宫室抽动难安。
这根异常凶猛的性器刚刚将她全身上下尽数玷污,而现在它终于要真正侵入她的身体,让她这个通玄境的白虹仙子贞洁沦丧,彻底沦为凶兽胯下的所有之物!
“孽畜……”林玉凝银牙紧咬,有一刻她颤动的芳心竟生出了软弱的念头——向这个通人性的怪物求取饶恕,用自己身体其他地方取悦与态度的臣服,换取女子最私密的部位不被撕裂侵入。这无异于投降的想法令她惊骇欲绝并迅速掐灭,她宁可被蹂躏至死也不愿对淫兽半点屈服。
于是此时此刻,她唯有杏目圆瞪,向淫兽表达自己最后的倔强。
“咯叽叽……”山魈只是发出怪异的尖笑,似乎这种宁死不屈的倔强态度才让它最为满意。虽说林玉凝无疑是同时满足它兽欲与鬼怨的最佳猎物,此时山魈也绝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单爪抓握如柳玉腰将少女高高举起,昂扬竖立的红毛巨根对准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将其容纳的紧窄玉蚌兴奋点头喷涌灼热欲流,那俨然一幅“我要将你肏翻播种”的嚣张态度熏得如仙少女两瓣战战,终是羞愤地啐出一大口晶莹涎水,狠狠浇在仇敌脸上。
就像是被下了宣战书又若吹响战斗号角,兽屌伴着山魈怪叫终是动了,无需弯弯绕绕以迅雷之势直插桃源入口,比少女大腿还粗的硕大龟头如攻城锤般抵在紧致嫩穴流着口水不断用力,强行破身粗暴至极令少女痛呼怒叱咬牙身颤,如玉娇穴却竟是在这粗蛮逼迫下一点一点地张开直至开拓到少女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程度,而后兽屌一挺,到底是插了进去!
“孽……哈!”连完整痛骂仇敌都无法做到,林玉凝感到那恐怖的阳具重重捅进了自己身体,而她的花径竟未曾遭到撕裂。
通玄强者的身体比少女自身所想更为坚韧,便是被这种怪物性器强行开垦似乎也未到极限。但这种强大此时对林玉凝来说反是种折磨,她情愿被山魈粗暴杀害一了百了,也好过令自己风华绝代的娇躯沦为这仇敌的泄欲工具!
年仅十七参悟通玄,龙凤呈霞煌若玉仙,如此之身傲视天下,到头来竟是为了取悦一头不妖不鬼的怪物任它亵渎抽插,这是何等可悲,又何等令人血脉贲张!
“嘎咕!”山魈不由兴奋大叫,卖力挺腰将性器越插越深,林玉凝是它见过最美丽最强大的猎物,尽管力量比不过它却凭借不可思议的技巧与它斗得不相上下,而后纠集同伴竟一度将它逼入绝境,要不是靠着那件宝贝它根本不可能获得如此美妙的猎物……桀桀,你再厉害又怎么样,既然敢闯入我的巢穴,就逃不过被我射倒被我玩弄,最终被我播种征服的命运!
如此强大的雌性会产下多么优秀的后代?她那强硬心灵被击碎后散发的味道又会何等美味?山魈令阳具浸入甘美穴液开怀畅想,伴着少女声声羞愤哼吟一点点地将白虹仙子紧致销魂欲拒还迎的名器小穴彻底贯穿。
但也就在性器抵上娇嫩花心的瞬间,山魈竟似遭受了一记重击而极度震骇地瞪大双眼,满腔兴奋化为狂躁,浑身毛发倒竖而起,目发血光啸吼癫凶!
这声啸吼如斯凶烈,令痛恨欲绝的众人齐齐惊骇地瞪大眼睛,明明人兽疏离,他们却竟然清晰无差地听懂了山魈这声咆哮的意思。
这头凶兽,竟在为怀中少女并非处子而怒发冲冠!
过于冲击的事实,令满心仇恨的亲卫们也不由震撼。
“殿下已非完璧?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令她……”挖去自己双眼的黑衣亲卫失神喃喃,却又在这巨大的震撼中找到一丝安慰——至少,殿下的第一次并非被这头孽兽夺走。
“果然吗……”紧盯着猎人的蒙天却是喃喃,仿佛某种猜想得到验证一般。
“处子是什么?”小心翼翼地爬向无弦之弓,王罴却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的他迅速摈弃杂念,确定山魈注意力不在身上后又迅速爬了一段,随着老二肿胀不堪,这般爬行亦是艰难无比。
——或许山魈瞬间跃出十丈的速度令它必须拥有足够大的空间活动身子,又或者这太平山的万兽之王需要足够雄伟的居所彰显地位,这个洞窟好似宫殿般大得惊人,以至于那被扔到洞窟另一端的长弓是如此可望不可即。
如果用走的,这时或许已经抵达了,但王罴始终坚持着猎人的谨慎,在他看来山魈无疑是到了繁殖期的野兽,在确保产下子嗣之前不会轻易杀害林玉凝,因此在时间充足的前提下他自然不能轻易暴露自己,哪怕山魈这么久根本没有再看他一眼也始终如此。
唯有令猎物放松一切警惕,猎人的狙击才会一击致命。
尽管他也不知道,那连弓弦都不知所踪的长弓是否真有那足以扭转乾坤的威力……
“吼!吼!!”怪笑彻底转为怒吼,山魈狰狞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少女俏脸喷涌怒意,好似要一口咬掉这敢于装作清纯处子欺骗它的风骚婊子脑袋,而在这恐怖威胁下,被炽硬兽根死死顶着宫室的少女却明媚而笑。
“哈啊……你这孽畜,也配咿嗯~得……得到本小姐的红丸?”
即便话语中间杂着陷春的媚音,林玉凝依旧挑衅地望着山魈,尽管此时被侵犯凌辱连小穴都变成肉茎形状的是她,但占据上风的山魈却被她这无力反抗弱女子激得恼羞成怒,精神上的胜利者无疑是她。
尽管未曾婚嫁便失了处子说出去并不光彩,但此时只要能恶心到这可恨妖孽,林玉凝不吝以此作为利刃,狠狠撕开它狂躁而脆弱的心灵,让这头荒淫凶戾的怪物明白——它无论如何也无法占有白虹仙子林玉凝的全部!
“吼!”林玉凝的态度显然令山魈更为愤怒,虽然没有当真一口咬死这绝美娇娘,周身阴煞鬼气却伴着怨灵哀嚎声汹涌而起环绕乱舞,全身赤毛如针跃立好似魔神降世,势要让这嚣张猎物拜倒身下忏悔求饶!
这等淫威岂能令林玉凝屈服,她柳眉倒竖不屑冷笑,樱唇轻启予以凌厉回击——
“孽…嗯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高亢娇媚的浪叫似冲破天际,花心抽搐子宫降下的浪潮更淋满肉茎,白虹仙子雪腿绷直花枝招颤,轻蔑神情尚在玉颜平添荒诞。
并非林玉凝下流淫乱甚至故意挑衅巨屌淫兽以求肏翻,而是在她欲要再度厉声呵斥之际山魈肉茎上的茂密红毛竟齐齐竖起瞬间撑开紧缩小穴扎进每一道褶皱之间,比单纯阳具撞击强上数倍的刺激直接不讲道理地将她送上高潮!
“殿下……”为大小姐怒叱凶兽感到略微振奋的众人皆是不敢相信地听着林玉凝的声音骤然化作比青楼妓女还放荡的浪叫,原本盛怒的山魈却得意咆哮而起,怒气瞬间消散大半。
“嘎叽!”伴着桀桀怪笑,山魈不顾少女刚刚潮吹迫不及待挺动猿鞭搅动起猎物湿润不堪的春径,通玄境仙子就这点好,哪怕先前小穴再怎么如处子般紧致,既被巨根插入就老老实实扩张成了能令入侵者最为舒爽的形状,简直就是专为性器粗硕的野兽生的,若传出去定会登榜红颜名器谱,让一众淫诗秽作大肆传说。
你这雌性再嚣张又如何?还不是被我随便捅得妩媚发浪?极致的落差令山魈倍感愉悦,自也不再在意绝美猎物并非处子的落差,挺动腰身尽情耕耘起这天颜美地。
兽屌雄伟好似蛟龙,先前单是悬于面首腥气扑鼻便令白虹仙子两股战战面露桃花,而今直插花心搅弄玉穴,那轻易征服私处使之折服变形,悍然撞击宫室令其震颤惶恐的威势更是直捣仙子道心令快感余韵中的林玉凝娇声不绝牢牢铭记,好不容易等到余韵过去眼中恢复一丝清明,正要咬牙怒骂淫兽徒有屌力,穴心又被重重一顶只叫她一声高亢又是潮喷!
太过威武太过强悍,这根凶兽大屌不止粗壮异常炽热坚挺更汇集着山魈浓浓的鬼煞之气侵蚀娇躯,刚猛阳具蹂躏玉质天成,阴祟鬼气祸乱神功道体,不单玉肌雪肉就连无极真气也被侵犯得屈辱不堪快感不绝,任林玉凝恨意再深意志再坚,这属于雌性的肉体又怎能抵御淫兽征伐不绝?
林玉凝的双眸失去神采,绝色娇颜却浸满霞红,娇嫩玉穴随插愈媚,层层紧缩潺潺水流。
山魈的性器过于庞大,即便通玄仙子的小穴足够柔韧能容纳那惊人粗壮,但那足以从腿心顶到天灵盖的长度却是少女身体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以至尽管林玉凝的小穴被顶得满满当当,山魈阳具依旧有大半露在外面无法品尝娇穴媚肉唯能尝些甘甜汁水……
但白虹仙子随着淫兽侵犯花枝招颤的玉体绝不会冷落这狂野情郎。
修长而紧致的玉腿随着快感时而舒张时而紧绷,却怎么也绕不开从双腿之间悍然插入的粗长阳具。在山魈提起少女纤腰自下而上插入这姿势内,凶兽长鞭根本就是与一双美腿平行相贴,抗拒侵犯的意愿令双腿羞涩紧紧夹拢,却完全包裹在了粗硬阳具令那柔软而充满弹性的美妙触感自两侧温暖湿滑包裹而上,更随着少女因快感颤抖而来回摩擦,虽无法完全包裹肉茎令每一处皮肉都畅享欢愉,但被仙子两条傲人玉腿扭捏伺候的刺激仍是令肉茎剧烈颤抖舒爽不已。
身虽沦陷战心不死,林玉凝自是不甘自己引得风流才子尽折腰的修长玉腿被酥麻灼烫沦为凶兽淫鞭服侍丫鬟,当神智稍醒略动娇躯,她便咬牙竭力张开双腿,即便这个动作好似对淫兽主动勾引献上小穴也好过双腿夹紧摩挲真让它快乐无边。但这种可笑抵抗只会被山魈毫不客气趁机中门直入猛插穴心伴着剧烈撞击干成一滩软泥,张开玉腿伴着难耐娇声紧紧绷直后再度夹拢,娇小玲珑的美足更蜷缩珍珠贝趾抵在淫兽腰身,被绒毛瘙痒得上下滑动喷水不停,那小脚乱晃的撒娇模样简直是个欠调教的不肖侄女,哪里称得上白虹仙子林家嫡女!
像是因这意图反抗反而丢尽尊严的动作乐得不行,山魈怪笑肉茎骤鼓,刹那撑满竭力顺从名器玉穴直指宫室悍然播种,可怜林玉凝一身通玄修为此刻全无用武之地,倒随着阴邪入体骚乱更甚引得宫室主动洞开,毫无抵抗接纳了浓精爆射灌溉播种,顿时高贵子宫黏满兽精,绝色花径盈溢白浊!
“嗯啊啊咿……”单是体淋精浆都情难自禁,而今宫室玉穴盈满孽种又岂能抵御,少女娇声花枝凌乱,再临绝顶那春情淫液却被白浊精华悉数顶入难漏半点,既被播种又在潮吹,性器亲吻淫液也若水乳交融,这般几乎灵肉合一的体验只令林玉凝眼神迷离愈是恍惚,好似这一刻被射满子宫的她却融进了淫兽的身体,成了它雄伟兽根上的挂件永世为它泄欲生殖。
时间仿佛都停止的极乐与煎熬不知持续了何等漫长岁月,当山魈得意地将性器拔出,少女玉穴已凝固成膏的精种却如水般流淌而下,淅淅沥沥席卷在地流成一滩浊白大泽,难以想象凶兽究竟在她娇嫩的宫与穴射入了几十倍量的浓厚精液,在这无可逃避的紧密接触中压稠浓缩成如斯精华。
但可以想象,在山魈兽屌喷射精浆不断碾压溢满白虹仙子小穴子宫的过程中,少女私密之地的每一处嫩肉都深深浸满了兽精滋味,那炽热粘稠与腥臭将永久烙印在林玉凝绝美之地,任玄功盖世不可磨灭,纵瑶池圣水不可洗涤!
认真观察了猎物小穴状态显得无比得意,山魈没等少女恢复精神怒目相向,只待精膏流尽便迫不及待挺起大屌,再度插入这耕耘后的美妙仙境。
这一次山魈微调体位,虽依旧把住少女蛮腰正面相对,这一回却捉着香肩将美人揽入胸怀,令那娇挺美乳挤压它多毛胸腹,让那圆润桃臀坐于它粗糙魔掌,一双美腿则环过身躯盘在腰身,这双美腿夹得格外有力,似乎不单怀着女子献媚的情意,还包含着某种愤恨,被这般用力夹着莫说是男人的腰了,就算是一棵参天大树似乎都会被生生夹断。
但山魈只觉愉悦,它最喜欢品尝怨恨的情感,那滋味就像最香醇的果酒般令它入迷。
以另一等姿态享用起绝色少女另有风情的美妙滋味,山魈若不知停歇的曲辕犁般,伴着声声艳丽娇叫继续耕耘……
王罴终于触及了那无弦的黄色大弓。
鼓胀着下体沿着山壁一路警惕着山魈发现而爬过这巨大洞窟,在这艰难的一路王罴认真思考了关乎生死的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若是取得大弓射击,他能否杀死山魈?
这个问题他没有把握,他的了解仅限于林玉凝被一道极速流光射穿便失去反抗能力,与此同时山魈抛下那无弦大弓凶狂来袭。
没有人看见山魈张弓搭箭的动作,但山林激战时山魈从未施展这种攻击,在发动流光攻击后它却恰好抛下了那无弦之弓,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若此弓确实是瞬间击败林玉凝的根本,那么能射败通玄强者的大弓于情于理也有击败同等级凶兽的能力。
——但这只是最好的设想,凶兽的体魄远强于通玄境人类,能镇封通玄强者的一箭未必能击倒凶兽,而且他射出的箭恐怕威力远不及山魈所射。
但在这山穷水尽的绝境,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王罴就敢去赌!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他能否射中山魈?
这个问题他有些把握,根据他的观察与思考,先前山魈以无弦弓射出流光之际有龙吟声响起,这山魈形如鬼魅浑身阴煞,龙吟声不像自身能力,更像是由这长弓所发。
这不是好消息,一旦拉弓或射弓就会发出巨大声响定会导致山魈警惕……但另一方面,流光的速度快得林玉凝都来不及反应,这一点却未必不可利用……
总之按照王罴估计,即便山魈听见了龙吟声,那一箭依旧是它避不开的。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能否射出那一箭?
这个问题他毫无把握。
就算村里稚童也明白一个最浅显的道理——没有弓弦的弓根本没法射箭,而眼前落在地上的正是一柄无弦之弓,而且看势并非刚刚断裂,而是漫长岁月前便遗落无踪。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王罴懂得保养猎弓甚至更换毁损弓弦,但这黄色大弓的形式尺寸可与他的猎弓截然不同,对于包中备用弓弦是否有用他毫无把握。
那山魈是怎么射击的?王罴只能想到蒙天曾说过的“真气化兵”,神魄境与通玄境强者可将真气凝聚为刀枪剑戟等兵器形状,自然也能凝聚弓弦,山魈这鬼气滔天的凶兽多半也拥有类似能力,那并无实体的流光只怕也是妖力凝成。
但他根本不懂御气不说,就算真有神魄境修为,此刻也被破了丹田无能为力!
这如铁事实令射杀山魈的计划成了镜花水月痴心妄想,但王罴依旧坚持着爬到大弓近前,并在近距离注视这件神物的瞬间得到了答案。
眼看着仰慕的林大小姐似交尾母狗般趴在地上被山魈肆意冲撞发出一声声高亢娇吟,王罴下定决心。
匍匐多时雄壮身躯似巍然山岳拔地而起,沾满尘泥粗健双臂肌肉虬胀豪显神力,猎人沉腰俯身紧握弓弦,恨地无环悍然发力!
霎时间,王罴双足陷裂岩地,青筋暴起满面汗青。
此弓更胜万斤沉!
纵是能拽牛摔罴,他又何曾举起此等重物!
但这一刻男人唯将钢牙紧咬,铁面涨红一声咆哮。
“起!!!”
赤筋爆血,神弓离地,骤放光华,真龙显迹!
死死盯着自黄色大弓盘旋而出威严无尽的黄龙之相,王罴只觉振聋发聩心魂剧颤,一股绝伟磅礴的气息涌入身躯冲击浑身血肉沸腾而起,好似每一滴血每一块肉俱在此刻熊熊燃烧,涌现无穷神力!
霎时猎人似铁塔挺直背脊,虎目圆瞪目光灼灼,手中燃火自有弓弦凝聚,张弓搭弦作满月之形,煌煌神矢于指尖生,熔魂燃血箭指妖孽!
“山魈领死!”猎人怒吼神箭离弦,天弓剧颤龙吟震天!
听得那龙吟之声,山魈骇然扭头却见流光袭面直取首级,霎时亡魂皆冒赤毛炸起,两股战战惧欲走去,长鞭却被林玉凝玉桃雪臀卖力夹紧,如何能逃!
“嗖!”煌煌流光自山魈赤眼而入后脑而出,妖鬼仓皇逃姿骤然而止,丑陋头颅便如烟花爆起,炸成哀嚎漫天!
凶兽山魈,伏诛!
……
“哈……”眼看着山魈那令人痛恨的脑袋炸得一点不剩,王罴如释重负跌坐在地,神弓脱手砸在一边。
他可算知道山魈为什么要急着在射箭后把这神弓丢下,并不是掩人耳目,而是这神弓实在太沉,射箭后更会抽空全身力气,纵是凶兽又如何拿动!
他听见亲卫们此起彼伏的惊呼,他们还不敢相信凶兽已被射杀,怀疑自己过于绝望产生幻觉,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一样。
但现在的他已经没力气去想,他只觉浑身酸软得好似燃烧殆尽的柴薪,昏昏沉沉只想睡去……
酸涩的眼皮盖上瞳眸,一声诱人至极的惊叫却硬是将他惊醒。
“怎么回事!”王罴瞪大双眼,这等美妙诱人的声音只有林玉凝才能发出,可她为何要惊叫,难道山魈未死!?
瞬间出了一身冷汗的王罴忙抓向神弓望向声源位置,却见那山魈无头尸身向后仰倒,一根长鞭却冲天而立,挑着一具玲珑娇躯空中淋漓。
仔细看去,那根身躯已死的阳具竟还插在林玉凝雪臀猛烈射精,肉茎一鼓一鼓直射得白虹仙子仰直雪背娇吟高亢,俏面赛血香汗淋漓!
“死了还能射?”王罴看得一愣一愣,只觉这山魈传宗接代的执念实在强得离谱,没了脑袋还要惦记子孙。
见山魈没有死而复生王罴心下稍安,但既是被惊醒勾去目光也就忍不住紧盯着林玉凝那玲珑妙曼的身段与红霞鲜艳的娇颜不放,此时的少女全不像初见时那般仙姿翩然风华绝代,却有另一种诱人美感,只令他血脉贲张口干舌燥,不由更羡慕爆了脑袋还射得这绝世美人肚子鼓起的凶兽山魈。
无怪王罴不讲礼数,实是此刻林玉凝确诱媚至极,凡是个男人都挡不住诱惑。也就是他没见过世面,不然定会忍不住感叹一声:“殿下真是比窑子里的妓女还骚!”
这般看了好一阵,山魈一柱擎天的阳具才缓缓软下放得林大小姐娇哼一声趴卧在地,撅着屁股不住喷精……就在这时,之前与其他亲卫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锦衣青年蒙天竟兔起鹘落来到少女身边将其小心扶起并喂下几枚龟头大的丹药,对着少女一脸关切地说了几句,少女神色稍醒,似略微犹豫后,面色羞红地点了点头。
而后,蒙天便十几个纵跃来到王罴面前,一脸认真地冲他抱拳一礼。
“蒙天在此,代殿下多谢王兄射杀山魈救我等于水火,也在此恭贺王兄成就神魄之境!”
“啥?”王兄发愣:“我……是神魄境?”
“虽然境界上未到,肉身却已到了。”蒙天露出笑容,从葫芦中倒出林玉凝乳尖大小的一枚枚鲜红丹药递与王罴,待王罴就着水囫囵吞下才打量着他精壮身躯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这功法并非是以真气蕴养血肉,而是以血肉蕴养真气!这是为天生神力者量身定制的法门,王兄以强悍体魄蕴养多年,真气强度已经远超寻常燧心境高手,经过这神弓的龙气刺激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蒙天恍然大悟,他完全看走眼了,当初那名传授王罴功法的砍柴老人怕是一位武道宗师,短短七日就让王罴掌握了这套功法以肉身反哺真气,另辟蹊径地让他踏上强者之路。
“不过那位前辈未免是个甩手掌柜,传了功却不告知精要所在,若不是今日碰触神器,王兄岂不是一辈子都未必能发现自己竟是如此高手?”想了想,蒙天只觉古怪,哪有这么教人的?
蒙天觉得奇怪,王罴更听得一头雾水,但不管怎么说变强了总是好事,现在这身板他不敢说上去和山魈拼杀,与先前追杀自己的妖蟒掰扯掰扯倒不成问题,而蒙天递来的药丸也效力惊人,才刚咽下去就化作热流流淌在全身,令全身疲惫皆缓解消融,甚至好似比刚才还更有力气。
见王罴面色红润舒展肢体,蒙天也是微微一笑:“无论如何,还是恭喜王兄神功大成,也请王兄送佛送到西,再救殿下一救!”
“救?”王罴一愣,随即“噌”地起身一脸紧张:“殿下受伤了?”
“殿下的确身体有恙,但与王兄想得不同。”蒙天苦笑,尽管周围没有外人却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殿下所修阴阳二气乃是刚柔并济完美无瑕之法,唯独平衡二字不可破,而今殿下遭了山魈毒手被那妖孽阴气入体以至阴盛阳衰平衡失调,如此下去,轻则真气紊乱修为倒退,重则走火入魔性命垂危……”
王罴未曾想林玉凝被干得那般快活,内里实则凶险如斯,不由出了冷汗连忙发问:“那可怎么办?蒙兄你医术高超,一定有灵丹妙药救殿下吧?”
蒙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已请殿下服下几味固本培元之药,但这阴气实在太过凶甚,非殿下自身可以压制,为今之计就只有……”
蒙天一指王罴:“请王兄若山魈注入阴气一般,为殿下注入阳气!”
什么若山魈注入阴气一般为殿下注入阳气……王罴只听得纳闷,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你,你是说,让我和殿下……”
“不错。”蒙天及时阻止王罴说出更不敬的话,脸上却带着男人才懂的奇妙笑容:“此处也就剩王兄阳气足够旺盛,殿下这般美人这回可是便宜王兄了。”
正常人闻言定会欣喜若狂直接答应再冲过去抱起美人直接行房,王罴却眉头一皱苦涩咬牙:“可就算现在我的真气远比先前要强,也根本不是山魈的对手……”
蒙天咋舌,这什么话?简直就是在说自己不如其他男人!这家伙也是够有意思的,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不必担心,王兄只需将山魈的阴气压制一半即可,剩下的殿下自己足以应付。”生怕王罴不答应般,蒙天脸抽牙酸地掏出几个瓶瓶罐罐:“我这还有上好的壮阳药,包管王兄阳气旺盛龙精虎猛,让殿下……咳咳!”
这番劝说下王罴才打消顾虑,与蒙天一齐走到林玉凝身前行礼。此时林玉凝服了丹药已恢复几分气色,自己起身亭亭玉立,对于二人行礼却只是微微点头一言不发走向洞窟深处,蒙天推了一把王罴,王罴才如梦初醒连忙跟上。
望着雪白如仙的窈窕倩影与黝黑粗壮的汉子一齐消失在洞窟深处,蒙天咬着手指幽幽叹息,若不是被掏空了身子,林玉凝这朝思暮想的美人他定会自己享用,岂能拱手让人?
他擅房中术,炼壮阳丹,就连北方的赵王都会购置他的丹药,可纵然如此,这一身医术却救不了自身亏空。
医者难自医啊!
……
王罴走在林玉凝的身后,望着这绝色女子背影心潮澎湃。
少女华贵的银甲雪袍本就被山魈撕得不甚多少,那连番盘肠大战后残余布料也甩脱许多,以至于此时少女光滑雪腻的肌肤唯有几缕白锦稍披肩头,全身却与赤裸无异。那挺翘紧致还留着鲜红痕迹的屁股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略微定睛就能看到臀缝间粉红可爱的小巧菊蕾,那诱人蜜洞似邀请般收缩不停。
除却雪白屁股,那对修长玉腿无疑也是动人美景。出身世家的林大小姐无疑也在马背上练过不少时日,是以这生自水乡的美腿不单有着江南女子的水灵嫩滑,更有久经锻炼后没有一丝赘肉的紧致弹性,如此美腿有如艺术品般精致之余又蕴含着雌豹般的惊人爆发力,要是盘在男人腰上再配以高傲仙子含情脉脉的邀请,那滋味定是销魂不已!
只可惜王罴并非风流才子也非房中君子,不得做淫诗千首赞这绝美玉质,淫欲想象仅限于此,头脑中摆不出白虹仙子十八般姿势,实在色界一大憾缺。
但也无妨,山野猎人缺乏淫思却有的是力气,吞了壮阳药后更是满腹炽烈,真要抱上这美人胜过万般淫想!
似迎合这一氛围,少女止住步伐,轻盈地转过了身。
王罴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是何等勾人。
玉光楚楚,霞色飘飘,仙子如画,怀春望君。
林玉凝的身体曾被山魈射满浓精,但在长时间激烈交合后这些精液不知是随运动甩落还是渗进了肌肤,如今在这妙曼娇躯却找不到一点踪迹,唯见这美若天仙的少女容光焕发含情脉脉,只令王罴作为男人的一面猛烈雄起,迫不及待就要在这如玉美人身上辛勤耕耘!
虽不曾被山魈撕衣,王罴爬过岩地早扯得衣衫褴褛,又擎神弓血气激荡,震得浑身不着寸缕。粗壮性器毫无遮掩,兴奋反应自落在少女眼里令这高贵仙子微生羞意。眼眸湿润凝望着这阳具摩擦玉腿,半晌却未见这汉子凶狠扑来只是一脸兴奋喘着粗气,不由令少女抿唇一阵羞恼,只好娇哼一声朝这呆子勾了勾手,却又脸颊发烫微微低头。
“还请王兄……为我注入阳气。”
王罴这才意识到心目中的神女已在邀请自己,兴奋得阳具狂甩拍在腹间,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凑近少女娇躯,只觉一阵幽香扑鼻如沐春风,鼻尖一烫差点流了热血,这神女的身子竟是如此美妙,一眼望去尽是雪白蒙着粉霞,曲线起伏婀娜娉婷,让他这不识几字的大老粗也觉美极,只恨娘亲才给他生两只手臂,叫他烦恼不知该往何处摸去!
没玩过女人的野汉还在犹豫,尝过肉味的仙子却双眼湿润情难自禁。生自名门世家鱼米之乡的千金小姐何曾见过这皮肤黝黑身如石砺,蓬头乱发更从不曾剃须的粗野汉子,那充满欲望的眼睛毫不遮掩在她玲珑娇躯肆意游走扫得她芳心乱许,那魁梧身材壮实肌肉不修边幅有如小山压得她玉体微软自觉男女差异,那浓烈的阳刚之气更是令遭受阴气侵蚀真气失调的她如遇甘霖,下意识望着那根健硕阳具迎上前去,雪白小腹贴着男根轻轻摩擦似邀请它将这片平坦犁作山地,紧致玉腿触上精囊微泛湿意暗示后宫可及。
王罴只觉自己的下体被包裹在一片无比柔软又活泼的雪云,卵袋还传来一股温暖迷人的湿意,低头只见仰慕仙子娇俏抬头少女怀春地望着自己,那欲情缭乱的绝美脸庞引得他不由低头吻住红唇,在大小姐轻捶小粉拳撒娇讨要间挺起腰身,无师自通地插进花芯泥泞。
“嗯……”美目微眯,林玉凝轻声满足呻吟。
尽管王罴在人类中称得上雄伟的性器比起山魈那淫兽尺寸远远不及,以至黝黑性器插入蜜穴满满充盈她仍感到一丝空虚,但那怪物性器本就非女性应敌,男人的肉棒方才是少女生来相许,被凶兽狠狠抽插蹂躏的名器玉穴很快将仇敌带来的下流快感忘却摈弃,转而夹拢花径吸吮阳茎,一边沉浸在强壮男人带来的充实安心,一边贪婪地索取至阳至刚之气。
伴着黑杵搅动春水流溢,一声声嘤咛自少女红唇浅浅发出,诱人长腿也由面对男人矜持站立一点一点缠上那阳刚身躯。
正将重心一点一点交付给眼前汉子,令绝色娇躯逐渐趴进男人怀里的林玉凝眼神迷离,她从未想过天资绝伦的自己竟会将小脸贴在一个山野男人的胸膛,倾听着他有力心跳感到一阵安心。她对王罴绝无情爱之意,却也不得不承认当这男人如铁塔矗立将她深深痛恨的淫兽送入地狱,那顶天立地的身影令她不由感激憧憬。
欢愉的酥热令足趾都不由勾起,林玉凝并无抗拒地沉浸在这阵情欲。这与山魈粗暴侵犯带来的快感截然不同,身为林家嫡女与白虹仙子的她可以褪下高傲外衣安心扑在男人的坚实臂膀,毫不介意地展现出属于女儿家的柔软一面热情迎接,某种自习武之日便未有过的解脱感令倾国倾城的小脸露出浅笑梨涡,一缕缕晶莹玉液随着肉壁收缩流淌而下,淋满充实她花径内心的灼热铁柱。
玉面微仰带着些许羞赧,少女玉足稍抬轻声细语。
“我的足心……”
正享受着仙子名器销魂快感的男人略感困惑,却还是俯身牵起少女玉足却觉冰凉刺骨,忙抓起一对修长雪腿扛在肩头伴着挺腰驰骋又摸又吻,阳气熏陶重染莲足血色,痴迷亲吻饮得清泉甘甜。
从花心到足心皆得阳气洗礼,少女面色通红眉梢也攀上惬意,阳气滋润与阴气侵蚀的感觉截然不同,尽管交合时这两者都带来异样刺激,但扰乱她真气运转的阴煞有如一点一点剥离她的元神,带来浑身冰冷渴望填补的空虚。而助力她阴阳平衡的阳刚却似篝火与裘衣包裹着她的身心,令浑身放松只觉无比充实,不由得扭动腰肢小穴收紧,眼含媚意地望向男人娇哼嘤咛,催促他赶快注入更多阳气。
清秀女子都没怎么见过的汉子哪受得了这种勾引,望得那狐狸精都自惭形秽的清媚眼神听着那青楼花魁也自叹不如的勾人娇声,只觉头脑“嗡”地一下炸响,下体钢鞭就已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在仙子玉穴紧密勾缠下将守了三十来年的精纯元阳毫无保留地爆射出来!
“哼~还挺烫的嘛……”扭着雪白屁股夺了淳朴山民童子之身,天纵奇才林小姐的脸上也露出取得大胜般满足笑意,一时令人无法分辨这小美人究竟是高傲仙子还是魅惑妖女。而当蕴含人形猛兽至阳之气的精华排山倒海涌入花心,那炽热汹涌的快感也瞬间淹没了主动邀请的高傲少女,令这渴求阳精的大小姐娇哼着绷直修长玉腿,臀蹭毛腿足抵糙脸,嫩穴吸着大黑棒子一齐喷流,身酥体软齐登仙境!
“哈……太爽了……”感受着自己积攒多年的精华一滴不漏射进少女动人娇躯,看着这绝色美人因自己征伐极致欢愉的媚态,感到前所未有之满足的王罴不由搂紧怀中温香软玉,直到这软玉轻轻扭动,蛮腰桃臀妖娆摇摆,眼中闪光神采奕奕。
“王兄,还能继续吧?”
“我……”王罴想说“让我先缓一会儿”,但看着那双认真而柔媚的眸子犹如秋水般盼着自己,一股邪火霎时流过下腹将刚刚失了元阳的钢枪充硬撬起,挑过一阵绵柔媚肉顶上花心,自不消说再干得这迷欲仙子高潮迭起!
“嗯啊~再快一点……噫……”
“那山魈阴煞尚在,还请王兄再注一些阳气。”
“噗……本小姐的意思是请王兄用这根满是阳气的肉棒为我暖足啦,呆子……”
“哈啊,不要这般吸吮足心噫噫噫——”
“便这么想看本小姐摆出这种姿势吗……你这冤家……”
“咿嗯……”
难记几何姿势变化,不知多少精华喷洒,与林玉凝如梦般的结合似经历了三天三夜又如水滴刹那般短暂……当王罴扶着老腰与林玉凝一齐走回洞窟大殿望着蒙天与疗伤后的亲卫们在大弓边上围成一圈,还依稀感觉自己仍在梦中。
一众亲卫则望着青红真气氤氲周身,玲珑娇躯若隐若现的林玉凝还有她身后一瘸一拐全身赤裸,男根湿漉还缠着几缕青丝的王罴神情复杂。
这些武艺高强的亲卫多是男人,跟随在绝代风华的少女身边自不免心生仰慕之情,结果这位心目中无人有资格般配的殿下先是被凶兽凌辱,又是被这山里的“野猪”拱了,难免令他们心情复杂。但他们的忠诚远胜仰慕之情,尽管心中感慨,却不会提出半点异议。
蒙天迎上前来,目光避开林玉凝玉体冲他们一礼:“恭喜殿下无恙,也多谢王兄不吝出力——王兄这回闭关,感觉如何啊?”
“很好,就是有点累……”王罴脸上喜色和疲色都难以遮掩,干大小姐当然爽得不行,但他也确实累坏了。射山魈就抽空了力气让他昏昏欲睡,被蒙天下了几剂猛药后却就对上了更厉害的林玉凝,这风华绝代的白虹仙子可不是射一下就能了事的,硬是缠着他射了一发又一发,直到他把壮阳药都磕完了腰酸腿软,才又咬了口龟头饶他性命。
就那一咬,也差点把他魂魄都勾出来!
“……那王兄可要好好休养,接下来几日可还要辛苦王兄操劳。”蒙天表情一时扭成麻花但还是打了个哈哈,却令没听出弦外之音的王罴努力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表示粗活累活只管吩咐。
悄然瞪了一眼不解风情的傻瓜,林玉凝莲步轻移来到黄色大弓之前,望着这令她置身绝境也救她于兽口的神物眸中异彩连连。
“确定了吗?”
“确定了,这就是我们探寻之物,传世九大神器之一……”蒙天沉声开口,难掩震撼激动。
凝望神弓,林玉凝也觉心绪潮涌,青红二气腾腾而起,翔龙游凤共舞齐鸣,俯身挽弓倾力而起,只觉万斤巨沉道韵惊心,不由仰首挺胸似望穹苍,樱唇轻启出神念诵。
“太古龙朝,有光自天外来,苍穹破,乾坤动,四海覆而八荒折。碧落西极有天门开之,紫光蔽日,草木照之则灰,走兽沐之而枯,人视之则盲,久而肌脱而力衰,山河沉为瀚海。又有凶星赫赫自西天来,灰飞神州山涌黄泉,将落时,玄武沉,北冥斜,绝岭万里移焉。帝剖黄龙之骨铸胎,抽青龙之筋锻弦,挖白龙之牙砺镞,取黑龙之眼编矢,登望仙台,射凶星于危室。”
少女怅然,声音肃穆,而众人也仿佛在这太古传说中窥见了那撕破天穹的灾光,那化作沙漠的山河,看见了那天下飞灰熔岩滚滚,沧海倾覆大地沉沦,终望见那盖世英雄立于高台挽起长弓,一箭射落苍生劫。
何等慷慨何等豪壮,只惜村夫不通文言。
追述着古老神话,林玉凝再度望向那形制无比古老的无弦黄弓神情复杂:“《东山传》中记载的星陨龙弓竟当真存在……”
“如此说来,古籍中的仙、神与真龙还有那天地浩劫,也全非古人杜撰么……”
身为一名踏足世间至高境界的武者,林玉凝自然对通玄之上是否尚有境界充满怀疑,而现在她终于得到了答案。
只是手持这古朴弓身,林玉凝便感觉到某种令人本能敬畏的威压跨越万年岁月而来,尽管这股气机极为淡薄无法令她动摇,却毫无疑问源于比通玄境、凶兽更强的存在,那被取骨铸胎的黄龙!
当世有蛟,却无真龙,传说中的真龙俱是与仙神同列,有移山填海之大能的存在!
那便是通玄之上的生灵。
“恭喜殿下受命于天得此神器,以殿下天纵之资更得龙弓相助定可登仙羽化,问鼎中原!”
见林玉凝挽起星陨龙弓仙姿玉立,蒙天上前抱拳贺喜,一众亲卫也振奋高呼,尽管此行折损了一半同伴,但只要得到星陨龙弓,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为一件真正的神器,星陨龙弓不单有着无敌威能,更是天命的象征,犹如传国玉玺般,得之可得天下!
当世也有神器,如皇室的玄帝剑,赵家的虎头金枪,西域都护府的神雷战鼓,南芒山的风火扇……但这些具备异能的宝物根本无法与九大传世神器相提并论,玄帝剑不过斩杀凶兽,风火扇仅卷一山之风,那些传世神器可都是有救世之功的!当星陨龙弓出世,唯它可为真神器,其余皆为伪神器!而手持神器的林玉凝自是上天认可有德之人,光耀天下四海咸服,睥睨诸侯谁与争锋!
无论是实战能力还是象征意义,星陨龙弓的价值都太大了!
得忠臣贤士如此恭贺,身无寸缕的林玉凝亦浮现淡淡笑容:“得此神器皆赖诸位血战之功,若得大业,与子共荣!”
这无疑彰显了少女的壮志,更是一种价值无量的承诺,众臣心潮澎湃山呼殿下,王罴也透过霞光望得玉峰摇晃,更觉振奋一同高呼。
……
“信鸢回来了?”纤纤柔荑拨开枝叶,少女娇躯笼在树间,仅露娇颜淡淡询问。
“是。”蒙天捧着雪白信鸢恭敬开口,林玉凝微微颔首。
“等我片刻。”
合拢枝叶笼住身姿,少女别了身后汉子一眼,当着他的面沐浴更衣。
大好兴致遭人打断,王罴也只好看着少女玉背美臀憋下一肚子火,只能等到晚上再抓住殿下小脚好好发泄了。
片刻后,皮毛轻装露出雪白大腿的英气仙子与同款猎装背负大弓的黝黑大汉并肩而出,惹得亲卫们不由多看几眼。
怀玉为被,和精而眠,这几日林玉凝与王罴二人可谓形影不离,原因自然是体内仍残留山魈阴煞的林玉凝尚需阳气滋补,除却直接注入阳气之外,近距离接触亦可传递阳气,也方便林玉凝随时为王罴调整内息,省得这背着一万三千五百斤重弓却不擅御气的男人体力不支栽倒在地。
这番安排自是让两人看起来愈发亲昵,尽管一个雪白窈窕一个黝黑粗犷绝称不上神仙眷侣,只见少女粉面含春男人裤裆鼓胀的模样便令人羡艳不已。
蒙天忙将还未取下信件的信鸢送去,林玉凝取下信笺熟练注入真气显迹,任白鸢落在足尖轻啄浏览起来。
一开始林玉凝还神色平静乃至眉梢轻抬微喜,但当她目光落在信笺下方,云淡风轻神色骤变,竟是不由轻呼出声!
怎么了?众人见状欲言又止,毕竟信笺所属或许是他们不该了解的机密。
林玉凝抬起头来,指尖青焰冒起将信笺焚灭。
“父亲盛赞我等取得神器,只是近日天下有大变局。”
“可是北方?”蒙天敏锐异常,林玉凝微微颔首,目露精光。
“不错,就在三日之前,凉州定荒侯以诈降之计亲赴敌营斩杀赵王、忠国公而后在乱军之中突出重围,疑似突破天人之境,更暴露出身怀上古神器——天命玄镜!”
雄据北方的赵王、忠国公死了?
定荒侯可能突破通玄之上?
上古神器,天命玄镜!?
莫说蒙天这等精明幕僚,就连最不知天下大势的王罴闻言也不由屏息。
要知道根据《东山传》记载星陨龙弓可是取材于四条真龙铸就的神器,四部合一才是真正完整,而今他们获得的星陨龙弓仅有弓身,却无弓弦、箭矢,只能算真正星陨龙弓四分之一却已有威胁通玄强者的威能,那么一件完整的神器该会何等强大?那天命玄镜又该有何等神异!?
“我等该如何?”强压下满心震惊,蒙天沉声询问。
北方风云剧变又有神器出世,作为一大势力的东海林家绝对会有所动作。
“父亲预料天下诸侯定会针对定荒侯组建讨贼联盟以谋神器,嘱咐我等搜寻完周边后尽快返回江南,准备北上参与争夺。”林玉凝淡淡开口,却若含着剑戟刀锋。
定荒侯身怀神器,林家或许是最着急的,因为他们刚刚取得神器本打算以此宣扬自身天命所归,却不料别人已先一步有了神器,星陨龙弓的权威无疑会大打折扣。
若是能将天命玄镜夺得,同时怀有两大神器那便完美了,古时圣君不过如此,天命所至谁敢质疑?只是那样也会彻底成为众矢之的,必须展现出绝对实力方可令天下慑服!
但一切急不来,一行人目前第一要务还是以山魈巢穴为中心展开搜索——万一能找到星陨龙弓遗失的弓弦和箭矢呢?那可比什么都重要。
“定荒侯,凌月清……”念着那威震天下的名号,林玉凝眼中斗志昂扬。
山魈的巨屌未能挫败她的傲骨,她很期待与那同年出生的名将见面之时。
汝有神器,余亦有神器,谁为英雄,何惧一试!
……
两个月后,凉州北凉城畔。
身披紫金甲,胯下铁骨马,时任撼山军副将的王罴瞭望战场,感慨万千。
搜寻太平山腹地无果后,他就随着林玉凝一行离开太平山,探望村长见老人家已经康复,便心无旁骛地跟着到了江南。
那位意外亲切的林先生对他大为赞赏,直接就赐给他小山般的金银珠宝和能把整个村子装进去的大宅院,还邀请他加入林家。
既然与人家大小姐有了夫妻之恩,王罴也就没有拒绝,于是在林家的名师一番恶补教导后,便被安排入军,成为了这撼山军的副将。
这绝对是惊人之举。
正常来说,一名寸功为立的神魄境投入麾下,诸侯授予千夫长之位便完全对得起他的身份,而王罴作为并无境界的神魄境却一跃成了统领万军的副将,职位比千夫长高出一级不说,统辖的还是威震天下的绝对精锐撼山军!
撼山军中的一名千夫长,论地位绝不在普通万夫长之下,更不用说一人之下的副将。
在名师教导下见了世面的王罴不免惶恐,内幕人却知道这职位不算给高。
因为王罴能拉开星陨龙弓,并有箭无虚发之技。
能拉开星陨龙弓并不容易,单是星陨龙弓本身重量就有一万三千五百斤,堪比一头壮硕巨象,而拉弓所需力量更是远在其上,更不用说将弓拉满还要瞄准目标了。
这就限定了至少也得有神魄境的力量才有资格拉开星陨龙弓,但林家也找了其他中心的神魄境强者尝试拉弓,纵可拉开,却无法引动那威力滔天的真龙之气,唯有王罴与林玉凝二人可开弓并引动龙吟。
这意味着,使用星陨龙弓或许需要某种相性,又或者,星陨龙弓认主了。
这便让王罴的身价大大提升。
同时,王罴射杀了山魈,取得星陨龙弓,救下林玉凝。
说句僭越的话,这不亚于两次救驾之功。
因此这撼山军副将的职位,王罴是完全当得上的。
蒙天为王罴解释了这一点后,王罴稍感安心,随后便得知在他熟悉统兵之前所需做的就是携带星陨龙弓跟在主将林玉凝身后为她掠阵。
尽管林玉凝和王罴都能使用星陨龙弓,但星陨龙弓威能主要源于神器之力,王罴与林玉凝使用星陨龙弓的威力相差无几,箭术则是王罴略胜一筹,但林玉凝这通玄强者的战斗力可远远强于王罴这伪神魄境,让林玉凝爆发通玄武力在前征战,王罴则手持神弓一击制胜,这正是威力最大化的安排。
——前提是,手持神器的王罴足够忠诚,而林家的家主似乎对此并不怀疑。
“想不到我还得站在玉凝背后受她保护。”听闻如此任务的王罴表情有些复杂,作为男人当然应该将女人护在身后才对。
“有什么不好?站在美若天仙的女人背后尽情射击,这可是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事!”蒙天则对此露出不正经的笑容。
而后,王罴与林玉凝走海路抵达已在凉州驻扎的撼山军驻地,熟悉了军中事务,也与林玉凝磨合了并肩作战之技……
为了确保星陨龙弓发挥威力,林家还特意为之配上了弓弦与箭矢,弓弦乃是蛟龙之筋,箭矢则由山魈与其他妖兽爪牙所铸,这不单让星陨龙弓的威力更进一步,也大大减少了凝聚弓弦箭矢的真气消耗,原本只能射上一发的王罴如今就可以射上两发。
这多出来的一发,说不定便是一条绝世强者性命。
“第一次出箭务必索命。”王罴默念,如今世人还不知道星陨龙弓的存在,即便是通玄强者猝不及防下也难免像闯入山魈洞窟的林玉凝一样直接中招。
但当星陨龙弓在战场上射出第一箭后,这件神器就会世人皆知了,毕竟拉弓之时必有龙吟响起这一点实在太招摇了。在敌人事先得知星陨龙弓存在的情况下一听见龙吟声就不顾一切爆发真气防御,还是有机会保住性命的。
——至于山魈,它先经历血战又与林玉凝盘肠大战,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弩之末,不可混为一谈。
当然即便暴露,星陨龙弓依旧极具威慑力,哪怕不能杀死,直接射残一名通玄强者也将瞬间扭转战局,更何况王罴还能射两箭……
“绝不能射偏啊……”王罴对此颇有压力,原本只是山野村夫的他,如今竟能决定通玄强者的生死了。
某种意义上他还是猎人,只不过狩猎的目标从虎豹熊罴换成了绝世高手。
其余军中事务王罴也逐渐适应,撼山军军纪严明,对于他这个突然顶替原本副将的新任将军也毫无小觑之意,唯一令人在意的,就是这紫金山文甲未免太过显眼,容易招人惦记。
但这并非工匠浮夸赘余的设计,但凡军中神魄境的高手多有这么一套与众不同的甲胄标志身份,一方面是炫耀武力,另一方面也是便于敌我双方的辨别。
不错,军中猛将会大方地向敌人展示自己存在,即便这容易招致绞杀并引来敌方高手,但这正是目的。
在双方都有高手的情况下,优先让高手彼此厮杀,兵对兵,将对将,减少对寻常士兵的杀伤,这是大玄各路诸侯心照不宣的规矩。
当然,那些本身不擅战斗的儒将便不受此约束,只不过他们若是亲自现身前线定是为了振奋军心,届时总需披挂威风,倒也相差不大。
而对王罴来说,这一点也更便于他锁定目标……
一切准备就绪后,林家大军便在盟友反复催促下奔赴前线。
血气翻涌,喊杀震天,远处的激战足以令初临战场的新兵忐忑不安,而初次见到战争场面的王罴虽是震撼,却无半点不安。
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
这自信源于身旁战车驮运的星陨龙弓,源于身前英姿飒爽绝代风华的白虹仙子,也源于身后巍然屹立的精悍大军!
巍巍铁骑群山并立,人马皆披重甲唯露双眼,横槊马背战意升腾,雄狮盘踞岂容小觑?
雄雄甲士阵列如林,身着多层甲胄严阵肃立,长刀竖立寒光耀天,猛虎睥睨谁人可敌?
上万猛士每一人俱是军中骁勇沐血而出,重重筛选皆优而入,不单实战经验与训练程度少有人及,御气水准亦无一例外为成丹精英,长刀马槊均为精锻利器,一身重甲更皆有阵纹铭刻,使之锤锏难入强矢难及!
三千甲骑具装,八千陌刀铁卫,俱是武装到牙齿的绝对精锐,其进军之势撼山震地妖兽皆惊,箭雨不可扰其心,枪林不可阻其进,而当其如墙而进碾过敌阵,三万轻装而骁勇的从军将紧随其后,以席卷珠帘之势将一切抵抗化为乌有。
便是大玄朝自身也凑不出这等军势,也唯有富甲天下的林家才能打造出这无敌之师!
已经目睹了战场实状的王罴有理由相信,倘若不计代价发起猛攻,便是十万甚至二十万大军也会被撼山军正面冲垮!
只不过林家却是希望北凉城之战能持续更久,令定荒侯凌月清先担怀璧之罪牵扯诸侯兵力,为林家展现神器争得更多时机,因此林家大军在“盟友”反复催促后才姗姗来迟加入战场,而且独踞一方高地出工不出力,要不然王罴倒很想试试定荒侯那威震塞北的北凉铁骑能在撼山军冲击下坚持多久方才崩溃。
王罴居高临下望着战场,见一方似黑色刀锋左冲右突来回冲杀,一方则若口袋收拢天罗地网,不禁对两者的勇气与阵容颇为赞赏:“现在攻城的是哪一路诸侯?”
“自是讨贼联盟的盟主明威将军李枯一所属,如今虽有多家诸侯驻军于此,对北凉城的进攻仍以他们为主力。”一旁副手答道。
王罴点了点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经过林家名师教导的他今非昔比,足以看懂一些形势。
各路诸侯与定荒侯并无冤仇,不惜千里迢迢派出大军只为神器,但谁也不想直面那凶名赫赫的天下第一将损兵折将,只想作壁上观渔翁得利,因此虽说组建这“讨贼联盟”,大多时候都不会派出主力。
但李枯一却没法做这渔翁,因为他就是讨贼联盟的发起者与核心,更代表着先前进攻北凉城的定荒侯真正仇敌——
赵王赵辰、忠国公刘信所属。
当日定荒侯奇迹般将赵王、忠国公一并斩杀又与北凉城守军里应外合连夜突围,群龙无首的两家联军崩溃大乱,按理说即便不作鸟兽散,这靠领袖关系结成的联军也难以为继,忠国公刘信的女婿李枯一却在此时以铁腕手段夺取兵权,召集各部统领陈说利害软硬兼施,竟硬生生维持住了主帅阵亡的赵刘联军并将其打造得如铁桶一般转攻为守挡住定荒侯亲自突击,同时第一时间将“定荒侯持有天命玄镜”的消息传给各路诸侯明面上却以“定荒侯弑杀赵王与忠国公意图谋逆夺取大玄江山”为由组建讨贼联盟,鏖战二月,硬是将凌月清这当世神将困在北凉城玉幽关百里之间。
昔日刘信曾在人前称赞女婿李枯一之贤,但李枯一为人低调,旁人也不以为意,却不料此次王公俱陨三军将倒之际此人却展现惊人手腕,自是引得天下诸侯为之惊叹,只觉此人才能毫不逊于刘信本人。
还好刘信已死,不然这一丈一婿两个人精齐心勠力,还真称得上棘手劲敌。
至于联军被忠国公女婿接手,赵王一派何在?
这就要说到赵王赵辰赵定远正当壮年未立储君,其三子赵继云能征善战武略过人,其五子赵玉勇风度翩翩善于理政,皆是储君有力人选。结果赵玉勇于刘信军中做客之际被那千丈夺帅之箭撕成碎片,赵继云则于定荒侯败前之夜死于劫营。赵王与有力继承人尽皆身死以至赵王府上乱作一团,本来无望王位的赵王诸子兄友弟恭竞争激烈,至今都没有决出王位归属,自也没有话事人前来掌管军队,甚至赵王府还对李枯一颇为支持,若不是他率军将定荒侯挡在前线,说不定被前任赵王下令犒赏三军的定荒侯已是杀到王府将他们绝脉了!
于是如今出战靠李枯一所属二州将士拼命,钱粮则靠赵王府供应,各路诸侯陈兵于侧,唯有见定荒侯凶威过甚或呈败相之际才派遣猛将上前助上一阵,虽未真有多少帮助,却也威慑定荒侯不敢轻易搏命。
“奇怪……”一边思考局势一边观战的王罴忽地困惑,那定荒侯明明率领精骑在李枯一军中反复冲杀,可他怎么感觉对方离这座山头越来越近了呢?
而后他便望见,那玄甲鬼面的定荒侯,挥下滔天墨芒。
……
从太平山的追忆中猛地转醒,王罴却听到身边传来一道略微凝重的声音。
“是《冠军破阵乐》。”
王罴扭头望去,正是摇着折扇的蒙天正在点评。
蒙天虽非军中人士,但他与王罴关系甚佳,此次便随他走上一趟,也借此机会看看那定荒侯的绝代风华。
“有人在这战场上奏乐?”王罴皱眉,他遥望军营与城墙,怎么也没看见弹奏之人。
蒙天笑了笑欲要说话,却又忽地皱起眉头,只听那《冠军破阵乐》正入高潮,却有另一阵旋律飘扬而起,此曲慷慨豪迈似北漠黄沙,手法却似与《冠军破阵乐》旋律如出一辙。
“是《龙城飞将》?”蒙天有些吃惊:“竟能二曲齐奏?”
“你说什么?”王罴也是一惊,却不是惊这曲子,而是见那斩杀敌将冲破军阵的定荒侯领军冲锋势如破竹,明明穿梭在敌阵中速度竟是越来越快,好似有什么神力相助一般!
“定荒侯有高人相助,能以琴曲赋予军阵曲中之力——此人多半便是那与定荒侯关系莫逆的琴仙子姬灵曦!”蒙天显然相当惊讶,他见过姬灵曦的情报并不意外她掌握这等仙法,但同时弹奏两首曲子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此时奏响的《龙城飞将》令定荒侯所属速度大增,先前的《冠军破阵乐》则多半赋予了攻坚破阵之力,任何一曲都是军中名乐威力惊人,如今二曲齐鸣,竟是让本就精锐的北凉铁骑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敌阵,不足须臾便扭转战局!
正当蒙天与王罴皆为此震惊之际,竟有又一段激昂旋律响起,似泰山屹立英雄出征,若见一骑出阵义往无前!
“是《温酒斩虎侯》!?”蒙天神情剧震,此曲可是用于斩将!但更关键的是,此时怎会有三首琴曲一齐奏响!?
即便那琴仙子技艺再高,一人不过二手,一琴不过七弦,怎么可能同奏三曲?
“定荒侯身后不只是琴仙子,璃音宫出世鼎力相助了吗?”蒙天额头冷汗直冒,同奏三曲不只是同时令三人演奏这么简单,还要确保每一首曲子协调共鸣互不干扰,若不是三头六臂的天纵之才就非得数名极为默契且精通音律仙法的仙家高手联手方能做到,当世能完成这一壮举的势力唯有璃音宫!
传承悠久的一大仙宗站队定荒侯,此处局势便截然不同了,尽管仙宗之力也不敌诸侯兵锋,但一个与世不争的仙道宗门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举世皆敌的定荒侯出手相助,这背后的意义足以令人斟酌深思。
蒙天思虑千转之际,王罴却是一声暴吼!
“你说这是《温酒斩虎侯》,但她要斩谁?”死死盯着那无人可挡的黑色骑军,王罴只觉那好似阎王的身影正极速逼近!
蒙天脑袋“嗡”地炸响冷汗直冒,来不及说话便听又一段旋律深沉而起!
“《背水一战》?《破釜沉舟》?《十面埋伏》?不是,都不是!”蒙天愣住了,这是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起即深沉如大军压境,而又苍茫似山高水长,循着这曲调似雏鹰展翅飞过草原,在那清寒月下勇驱狼群猎得牛羊……不,不是雏鹰而是一名年轻的将军,不是狼群而是北方狼骑,而那蕴含奏者爱意的寒月所照,正是将军封侯之地。
这是属于凌月清自己的曲子。
封枭阴山!
望着那如漆黑闪电般穿过数万军阵抵及山脚的浴血身姿,蒙天须发炸起头皮发麻。
“我等竟是鲜奴王庭!?”
不用他说,王罴已是毛骨悚然,手掌不由抓向身旁战车上紧裹的星陨龙弓,但就算神器在手也无法驱散那远超山魈威胁感带来的极致恐惧!
而在这时,一旁银甲雪翎静静观望战局从未发话的林玉凝脸上却扬起一抹绚烂笑意。
“锵!”
玉莹出鞘,紧拉缰绳,林家嫡女环顾全军,傲然喝令。
“撼山全军,随我出击!”
猛士虎啸铁马嘶鸣,地动山摇洪流决堤,统领世间至锐雷霆而落,少女眸中尽是战意。
星陨龙弓还未暴露,定荒侯的目标只能是她!
尽管在目睹了定荒侯悍然破军的身姿后骄傲如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敌手,但如今定荒侯竟狂妄到领着数量尚不如她的骑兵冲击撼山军驻阵山坡,那就休怪她以堂堂军威将定荒侯凶名倾轧至碎!
瞬间明白了林玉凝的心意,王罴翻身下马擎起神弓,一步一个脚印沉重踏上射将高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林玉凝将正面迎上天下无双的定荒侯凌月清,而他将站在林玉凝的身后,为她献上神器出世的龙吟!
“来吧,凌月清,让本小姐看看你究竟是不是传说中那般鬼神莫敌!”领着撼山震地的铁军冲下山坡,林玉凝眼中倒映出修罗鬼面的深黑一骑,那道身影枪擎幽魂马蹄踏血,席卷阴煞吞天蚀日,黑云封山若魔神降临。
兵刃未接已有幽风临面,凄神寒骨纵通玄难敌,三千铁骑气吞山河军威赫赫冲霄汉,竟也被这阴风祸卷甲糜乱,这一人当军之凶威远远凌驾昔日山魈,令曾被阴煞侵蚀苦痛不堪的林玉凝不由心生寒意。
但这寒意转瞬即逝,阴阳汹涌龙吟凤唳,面对世人皆惧的恐怖凶威,林玉凝骄傲笑着策马迎去。
太平山中与山魈的战斗固然令她一度陷入绝境,却也令她在生死之间阴阳之中破而后立,如今的她就算再遇上山魈也有把握独自胜之,纵定荒侯实力更在凶兽之上,她也自信必有一战之力!
任阴风吹得面色霜白,任凶光摧得甲衣破碎,林玉凝面对逼至身前的玄甲身姿凛然无畏,阴阳真气衍舞绝极,将毕生功力汇作一剑,若那九天仙子斩出天光煌煌,白虹贯日驱灭魑魅魍魉!
就是现在!
同一时刻,登于高台已将星陨龙弓拉至圆满的王罴一声怒吼,必诛通玄的神箭伴着太古龙吟声璀璨而发,他已算准二人交汇瞄准了定荒侯那摄人心魄的紫眸,只需林玉凝一剑挡住定荒侯的冲锋,此箭必中,定荒必亡!
而面对林家嫡女倾力斩出的一剑,一袭玄甲的身影未曾言语,只是平静地刺出长枪。
白虹陨,天光黯,玉莹碎,军势停。
黑龙狂舞,自下而上将山坡犁出一道通天深渠。任人马嘶吼铁甲浮屠,具陷其中覆没声息。
玄黑长枪闪着寒芒抵在林玉凝的脖颈,刺开小口滴落鲜血殷红。
比龙凤更骄傲的林玉凝只是呆呆睁大眼睛,似乎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最强的剑招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摧毁。
“坏了!”王罴目眦尽裂,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到这定荒侯竟能仅用一招就将林玉凝逼入绝境,尽管他势在必得的一箭已经射出,但以定荒侯的实力绝对能在死前拖林玉凝一起上路!
他为拯救林玉凝而挽起的星陨龙弓竟会夺了她的性命?大山中走出的汉子如坠冰窟,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从山中走出!
但此时此刻再怎么悔恨都已晚了,王罴只能眼睁睁看着凶兽牙铸的箭矢快若虹光射向玄甲身影,却又向自己拼命想要射杀的敌人投去哀求目光。
“请您……放过殿下……”
阴煞中的魔神抬起了头,神箭璀璨,映耀紫瞳。
玄黑破碎,天地清明。
寄宿了无尽杀念怨气的修罗鬼面碎在漫天,一张欺霜傲雪的祸水娇颜显露而出,如深夜般黑发凌风而舞,正是定荒侯凌月清青涩真容。
一缕殷红鲜血顺着少女毫无表情的小脸流淌而下,而那鲜血源头,是支离破碎熄灭燃尽的凶兽箭矢,还有那紧锁箭头的闭阖眼眸。
少女随即睁开闭眼,深邃紫眸映照中,箭矢灰飞而去。
她竟然用眼皮夹住了能射杀通玄强者的一箭?
只觉莫大的恐惧攥住了心脏,王罴失神跌坐在地,却又如释重负。
至少,玉凝殿下并未因此丧命……
紧接着,王罴再度惶恐震怖。
那黑发少女竟朝他的方向伸出手掌,似与阔别旧友重逢般,冰冷至极的脸庞浮现淡淡笑意。
“好久不见。”
(林有碧玉凝妖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