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卷 第636章 鬼夫上门(22)
撞击轰然袭来时,人似乎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前一秒瑶姬还在思索魏骁口中“刹车失灵了”是什么意思,下一秒,法拉利带着无法阻止的巨大力量往前冲去,车头重重撞上护栏,随即又在惯性下猛地往后滑倒。
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安全气囊弹开,瑶姬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盛……”随即便脑后一痛,晕了过去。
那之后的昏迷似乎很漫长,又好像很短暂。滴答、滴答、滴答……耳边是什么东西不断滴落的声音,落在她的额头上,温温热热的,好像是血。
“盛沂泽……盛沂泽……”
想睁开眼睛,可是头好痛,肩膀也好痛……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试图摆脱眼下的危境,意识迷迷蒙蒙的,瑶姬知道,她必须得赶紧和魏骁出去。
车子恐怕会漏油,还不知道身上究竟哪里受了伤,要是一直躺在驾驶室里,不是失血多过就是会被可能到来的起火波及。
可是她根本睁不开眼睛,想知道魏骁究竟怎么样了,也感觉不到他的情况。
还好,她忍不住想,还好他不会有事。
驾驶室根本就困不住盛沂泽,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车壁飘出去,就算不能离她太远,也完全不会有危险。
出事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喊了他的名字,是担心吗,还是因为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人总是会潜意识呼唤自己最信任依赖的人。
滴答~~又一滴血落了下来,还在嗡嗡震颤的耳膜中,瑶姬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砰,砰,砰……那是有人在用身体撞击车门,肉体撞在铁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好像能感觉到骨骼在回弹的力量下重重震颤的钝痛。
是魏骁吗,他还醒着?
瑶姬忍不住松了口气,他没事就好。
想到这里,她拼命挣扎着想动一动,麻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她感觉到了,她的右手似乎按在车门上,一边是冰冷的铁皮,一边是温热的掌心。
“……盛,沂泽?”
他没有离开,他还在车里?
滴答……鲜血坠落而下,那只手更用力地攥紧了她,“别怕,”他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平静,在这教人心悸的漆黑中,似乎能带给她安定,“……别怕。”
“我不怕,”其实心里是惶恐的,所以哪怕会被魏骁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她也想跟他说话,“你出事的时候,也是这样吗。”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知自己能否活下去,有那么一瞬间,瑶姬甚至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就认识他就好了,如果那时候……就喜欢他就好了。
那样他就不会孤零零的,等来了之后的变故。
她其实早已对他动了心吧,只是下意识压抑着,因为那个她曾经问过他的问题。
“要是不能恢复原状了,打算怎么办?”
要是永远都只能以“鬼魂”的状态留在她身边,他们俩该怎么办?
瑶姬惧怕的并非是有这样一个“非人”的爱人,而是这种状态带来的未知。
她不知道盛沂泽会不会恢复,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恢复。
或许就在不久之后,或许还需要等上很多很多年。
有朝一日,等到他重新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后,这段因意外诞生的感情,还能够存续下去吗。
所以,当瑶姬意识到自己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时候,她更想把这当做是一段美妙的邂逅。
就像在异国他乡偶遇一位佳人,贪欢过后,生活总归要回到正轨。
只是到了现在,她想自己或许错了,答案就像盛沂泽回答的那样:“我不相信假设,也不关心,只有去做了,才知道结果如何。……”
“沈小姐,你好。”
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瑶姬面前,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是盛老先生的秘书,鄙姓李。”
才过了半个小时,连秘书都赶来了?
不过这也难怪,就算魏骁随了母姓,他也依旧是盛老爷子的孙子,孙子出了车祸,虽然伤势不是很严重,当然要派人来看看。
事实上魏骁的母亲早就已经来过了,看望了儿子之后又赶来见瑶姬,连连表示魏家会赔偿。
瑶姬当然是婉拒了,车祸的肇因不在魏骁,虽说从刹车失灵能推断出她可能是受了池鱼之灾,这也怪不到魏骁头上。
况且车子虽然差不多报废,他们俩却都幸运得伤势不重,魏骁右腿骨折,而瑶姬根本只是腿上擦伤了几块,如果不是医生说还需要观察,她都可以出院了。
李秘书的来意也跟魏母一样,表达了同样的婉拒之意后,李秘书也没有强求:“不管怎么样,您的医药费我们还是要赔付的,还有后续的复检,我会全部帮沈小姐办妥,关于车祸当时的情况,还需要沈小姐描述一下。”
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况,想了想,瑶姬道:“李秘书,恕我冒昧,其实我之前听魏骁说过,盛总的车祸也是因为刹车失灵,这次又是如此,会不会……两者之间有关联?”
李秘书生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闻言,他的神色似乎动了动,瑶姬又道:“还有,我和魏骁取车之前,他说好像看到一个人跑了过去,当时没有在意,现在一想,或许跟刹车失灵有关。”
不止如此,瑶姬甚至怀疑就是参加酒会的人动的手。
当然,她不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事涉豪门秘辛,说不定就会扯出盛家的丑闻,要不是为了盛沂泽,她才不会多嘴。
李秘书一走,站在床边的男人就开口道:“说了那么多话,你就不累?躺下休息。”
“不用,”瑶姬却觉得没什么,伤口早就已经包扎好了,医生也说她没大碍,想到听说还昏睡着的魏骁,她正欲下床,“我去看看魏骁。”
“不行。”
胳膊立刻被按住了,盛沂泽拧着眉,冷淡的神色中透出几分不满来:“还想去看他,你是嫌自己伤得不够重?”手上使力,想让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乖乖躺下来,手掌牵动胳膊上的伤口,男人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也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