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玄昭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已不知不觉紧握成拳,指甲都深深陷进了皮肉里。
而他握着秦雪纤手的那只大掌却始终轻轻的,仿佛怕吵醒她一般,丁点力气都不敢使。
忽听帘子一响,一个丫头端着铜盆进来道:
“二爷,奴婢来给奶奶擦身了。”
玄昭微微抬眸,见是一个眼熟的丫鬟,好像是嫂嫂身边贴身伺候,叫什么青杏的。他因听秦雪告诉过他,这丫头也知他们三人之事——
兄弟共妻、叔嫂私通,乃世所不容的乱伦之举,既然嫂嫂肯告诉这丫头,足以说明她极得嫂嫂信任,玄昭因而也不瞒她,点一点头,淡淡道:
“我来罢。”
说着,便接过青杏手中的巾帕,浸了温水后又轻轻拧干,俯身先给秦雪净起了面。
青杏站在一旁,见状眸光微闪,口中忙柔柔劝道:
“二爷也累了大半日了,还是让奴婢来罢。听说昨儿晚上二爷房里的灯烛亮了一整夜,这样劳乏,身子如何撑得住?”
“虽说奶奶病着,二爷焦心也是有的,可也要为自己想想才是。否则若奶奶病好了,二爷却又病了,奶奶知道了岂不更加伤心伤身?”
——如此一番话,可谓是贤惠得体、温柔小意,谁听了不要多看她两眼?
若是玄昭抬头的话,便会发现青杏虽然只穿着半旧的青缎掐牙背心,月白绫子裙,但头上脸上都精心妆饰过,因穿得素净,反倒愈发显出了俏生生的好模样。
兼之声音柔婉,举止殷勤,那俏丽之中又生出一股风流之态来,奈何玄昭一心只在秦雪身上,别说细细观察品度了,却是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只道:
“无妨,你下去罢,这里不需人伺候。”
青杏听了,顿时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依言退出。
走至门边时,只见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还在忙前忙后着,给秦雪净面、梳头、擦身……其细心周全,连她们这些丫头都及不上,一时恨意更甚。
凭什么……那个荡妇能得到这样两个男人如珍似宝地呵护。若只大爷一个人也就罢了,连二爷也是如此天上有地下无的男子。
当初她连脸都开了,人人都知道她要做姨娘了,却还是被霍陵从房里赶了出来。
如今她又对玄昭几番勾引,依旧是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
她汲汲营营都得不到的东西,偏那个荡妇轻而易举就有了,那荡妇有什么好的?
不就是会张腿给男人肏吗?!
好在老天有眼……打起帘子时,青杏一回头,瞥见床上那个昏睡不醒的身影,眸中登时掠过得意之色。
这荡妇现在昏过去了,虽然没死,恐怕也再醒不过来了。
毕竟这样人事不知地一直躺着,她肚子里又还有孩子,虽有各样珍贵药材吊命,等到孩子要生了,她还不醒,那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此处,青杏就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待出了门,立时便有几个媳妇上来回事,人人脸上皆是巴结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