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秦母脱口而出,见小男孩的眼睛一瞬间黯淡了下来,扁了扁嘴,露出强忍委屈的模样,她忙道,“好孩子,老祖宗不是说你。”
抬起头来,她只得勉强朝蕊娘挤出一个慈和的笑:“先前的事,是我不对,我知你是个大度的,一切待沄儿回来再商议,如何?”
蕊娘故意沉吟片刻,待秦母脸上已露出几分急色来,方才淡淡道:“老太太说得是。”
秦母见状,大松一口气,忙对秦煜道:“这会子肯跟老祖宗家去了?”
秦煜“嗯”了一声,重重点头,走过去拉住蕊娘的手:“娘亲也一道!”趁着秦母不注意,又朝蕊娘扮了一个鬼脸,脸上满是计谋得逞的狡黠。
蕊娘心内早已失笑不已,心道秦母固然是说一不二的老封君,也算是碰上克星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也不想再揪着先前的事不放,毕竟那是秦沄的祖母,两个孩子的曾祖母,若她强行要争个输赢出来,只会让她爱的人为难。
当下一行人返回秦府,秦煜执意要跟蕊娘同车,秦母说又说不得,逼又不舍得逼,也只得依了。
下人们见状,愈发明白蕊娘日后在府中的地位,更比之前殷勤了十分,蕊娘虽有所觉,但只一笑处之罢了。
她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慌乱过,秦母图穷匕见固然出乎她的意料,但在借口要去看两个孩子的时候,她早已事先准备好字条,留在了林烨身上。
林烨醒来后,看到字条,便连忙去通知了秦沄的心腹小厮,那小厮又自去给秦沄和秦雪姊妹等送信。
所以,即便秦煜不出现,蕊娘被迫离京,及时赶回的秦沄也能将她拦下。
如今能解开秦煜的心结,让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倒是一桩意外之喜,很快众人便都闻知此事,不免又惊又喜。
秦雪和秦霜姊妹俩闻讯赶来,便趁势劝道:
“老祖宗也瞧见了,自打池姐姐来了,哥儿的变化何止一日千里?他们娘儿俩既亲近,这是天定的缘分,若换了旁人来做这后娘,谁知道哥儿又会如何?”
秦霜也道:“且烨儿又是她亲生的,母子连心,纵为了两个孩子想,也请老祖宗三思。”
秦母心中此时已松了大半,但还是迟疑道:“到底她的出身也太惹人说嘴了,娶了她进门,咱们家岂不成了笑话?”
二太太在旁,忽道:“媳妇倒有个主意。”
“她老子娘都已死了,既如此,何不让她认个亲?咱们家的那些老亲,不拘哪一家,对外只说她是那家女孩儿便罢了。如此一来,里子也有了,面子也有了,皆大欢喜。”
秦母素来有些不待见二太太,此时却是眼前一亮:“很是,还是你有法子!”
二太太不免矜持一笑,心中却想到,好容易来个出身这般低微的侄媳妇,若舍了她娶个高门贵女来,还不知要如何拿捏二房呢。
她做了这么多年管家太太,自是不肯放权,而蕊娘一无根基,二又不讨秦母喜欢,日后必得仰仗自己。
秦雪姊妹俩虽觉不妥,却也不好深劝的,当下秦母便将蕊娘叫来,说了此事,又道:
“我已取中了一家做官儿的,那家也是书香门第,与我们家很是亲厚,你做了那家女儿,日后还多了爹娘疼你,岂不是好事?”
蕊娘抿了抿唇,道:“老太太的意思是,教我改名换姓,连父母都不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