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和秦煜都围在摇车边逗她,一个拿着荷包道:“灿姐儿,瞧这个荷包好不好看?你叫哥哥一声,哥哥就给你顽。”
另一个见状,便抽下腰间的玉佩:“灿姐儿,这个更好看,灿姐儿先叫哥哥一声好不好?”
灿姐儿哪里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抬手去抓,抓了两下又抓不到,便觉累了。
只见她秀气地打了一个呵欠,肉乎乎的小身子在襁褓里蠕动着,两小都看着她吭哧吭哧地扭来动去,竟慢慢地从仰卧的姿势变作侧卧,自己翻了个身。
秦沄和蕊娘正在一旁说话,忽听帘内传来两个孩子的大呼小叫:
“娘,娘!爹爹!妹妹会翻身了!”
蕊娘忙起身去看,两小兴奋得脸都红了,见他俩来了,忙道:“灿姐儿,快,再翻一个给爹娘看看!”
许是巧合,只见话音一落,灿姐儿竟真的又吭哧吭哧扭动起来,秦烨和秦沄都又欢喜又紧张,恨不得在一旁给她呐喊助威,却见她扭啊扭啊,扭啊扭啊……扭了半晌,却不知为何一动不动,蕊娘一看,竟是睡着了。
当下众人都忍俊不禁,又不敢大笑怕吵醒她,秦煜不由气沮:
“方才还会翻的,这样快就睡着了,真是小懒猫……”
秦烨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你是爱哭的花猫,灿姐儿是爱睡的懒猫,倒真是兄妹。”
秦煜哪里被人这样取笑过?
想到自己确实在他面前哭过许多次,一时恼羞成怒,便去捶他,兄弟两个一追一逃,顷刻间跑得老远,在院子里四处撒欢,逗得满院子的丫头婆子也大笑起来。
只听得那笑闹声远远地被风送来,蕊娘不禁满眼都是温柔,腰间一热,一只大手轻轻环住她:
“我如今方才明白,何为有子万事足,看见他们这样,做父母的无论怎样辛苦,也就觉得不辛苦了。”
蕊娘叹道:“正是。”
从前她再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有这般的夫妻恩爱、一家和乐,原本她亦别无所求,但外头那些纷纷扰扰的流言终究还是打破了他们一家人的宁谧。
她掌管着秦府这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如何不知下人们其实也有许多在私下议论秦煜的身世?
如今他们碍于自己和秦沄的态度,不敢轻视秦煜,可天长日久,哪怕秦沄一再肯定秦煜就是自己亲生,终究还是免不了有人说闲话。
果不其然,两小在学堂里打架一事也还是在府里传开了,这日秦母便叫了蕊娘来,道:
“两个孩子的性子也太急了些,在学里和人有了争执,好好说理就是了,又何必还要动手打人?”
蕊娘忙赔笑道:“老祖宗说得是,大爷已罚了他们闭门抄书,不好生反省不许出门。”
秦母方才点点头,又道:“如今家里外头都乱,你要管着这么多人,又还有灿姐儿,照顾不过来也是有的。依我看,煜儿也大了,不如送他回金陵老家住上几年,那里文风鼎盛,英才辈出,对他的学业也是大有进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