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八年春,瓦剌被灭,西域大军攻入中原,占西北一带,修城建寨。
从此天下三分,苍穹门占据江南以南,吴风固守西北,而京畿一代则被朝廷守着,眼看朱家的天下即将易主,英宗皇帝却迟迟没有动作。
传说太行山以东东海之岸处有一座人烟罕至的断崖,崖下常年湿气浓厚,蔓樟肆虐,周围也嫌少有人入住,却是各种草药的产地。
附近乡镇的农民时常会在这里找草药,却不敢下断崖,也有砍柴的樵夫偶尔瞧见有一身黑衣头戴面具的男人从压底爬上来,转而消失不见,每每看到这种情况,老人们便会说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妖魅作怪。
然而没有人知道崖下的真正情况,或者说有不信邪下崖的人都消失了。
千米之下的断崖半腰,一道云梯连接至另一端的山脉。
云梯尽头一块巨大黑岩立于断崖边缘,上用隶书写幽冥门三个大字。
壁立万丈,一座堡垒屹然伫立其上,以诡异的角度,千年不倒。
这堡垒高百丈,其下房屋数百间,绵延十几里。
这里的房屋造型奇特,仔细看去竟没有一丝明朝的建筑风格,悉数棱角分明,四边平整削齐,没有屋顶,如一个个放大版的牢房,整齐划一,形态诡异。
周潜龙走下云梯,随手一挥,那结界便悉数褪去。
一个侍卫恭敬向其行李,随后一人带领他走入堡垒。
玄色墙壁上一座座骷髅铁座上冒着幽蓝色的火焰,密不透风的墙壁,只有一道看似没有尽头的通道,而周潜龙却彷佛习惯了一般,没有丝毫惊诧。
二人来到一处墙壁前,仔细看便会发现其中有两道缝隙,由缝隙至中央刻着繁复诡异的花纹,数不清的字符密密麻麻遍布其上。
带头的侍者面无表情,但微微颤抖的手腕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绪——极端的恐惧。
周潜龙眼底有怀念也有纠结,而更多的是无尽的痛苦,这扇门后的男人,是当之无愧的人间恶魔。
“你下去吧。”
周潜龙挥手道。
侍者点头应是,待转身时却低声提醒道:“门主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去,大人务必三思。”
周潜龙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闭眼道:“我心里有数,下去。”
冰冷的触感从手掌处传来,周潜龙将手掌贴在墙壁上,抚摸着。
“咔咔咔…”
细微的声响从墙壁后面传来,周潜龙微喜,忍不住出声道:“你醒了是么?”
可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墙壁后的声响越来越大。
“啊…不要,别吃我,不…咔嚓…嘎吱…”
周潜龙僵硬的站在原地,无边的冷意将他包裹住,恶心和恐惧一点点渗入骨髓,他踉跄着退后,死死盯着墙壁。
“救命…啊…我的腿——”
无数道声音响彻耳边,有的消失了,有的还在痛苦的哀嚎。
周潜龙的表情一点点麻木,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直到墙壁内的声音消失。
“为什么…你还在做这丧心病狂的事情,难道那天道真的让你这般痴迷,连最基本都底线都没有了么——”
周潜龙眼底墨色翻涌,越说越激动,脸上表情痛苦不堪,彷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碰——”
墙壁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周潜龙却纹丝不动,继续说道:“就算你不承认也罢,我来只是求你一件事。”
他顿了顿,墙壁撞击的声音忽然停下来,周潜龙继续开口:“你要这天下,要那至高境界我不阻拦,可别动周家,哪怕是作为棋子!”
空气完全寂静下来,周潜龙长呼一口气,后退几步,深深的看了墙壁一眼后,转身离开。
许久后,墙壁轰然打开,空气里充溢着浓厚的血腥之气,黑暗中,一个黑衣男子缓慢走出,而他的面容,竟然和不久前离开的周潜龙一模一样!
“啧…”
男人看不出年纪,他舔了舔嘴角,睁开眼睛,眼白处有一丝明显的血痣,妖冶且诡异,每每转动彷佛有生命一般在男人眼中来回攒动。
墙缝内却慢慢溢出一滩血迹,男人沿着通道离开,而墙壁内的景色也完全呈现出来。
那是一堆人体残肢,零零碎碎在地上躺着,隐约有哀嚎声传来,像濒临死亡的鱼,黑暗中满是绝望和死寂。
兰陵城主府。
院子里的老槐树已经抽了新芽,小草从石头下冒出头来,阳光洒在大地上,一派万物复苏之象。
何若雪一身素纱衣裙,赤着脚往院子外走。
如今天下三分,京都疲弊,身为一国之主的朱祁镇为何还不动作,然而越是这般才越让人害怕。
吴雨连日出征往北进发却始终没有进展,可想而知朱祁镇的底线便是京都一带。
姑苏何家。
何若雪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心生感叹,她低头,走上前去,柔荑握住古铜色的铁环,轻轻抠响,清脆而沉闷的声响如历史中的回声,穿越层层年轮,来到她的面前。
来开门的是何家的管家。
也是何若雪比较亲近的人。
“何叔,好久不见。”
何若雪眸色微暖,礼貌的问候。
“三小姐…您回来了!”
何叔顿时泪眼朦胧,在这乱世之中,三小姐还平安无事,真是天大的福分。
何若雪点头,看来何家还不知道吴雨在苍穹门,那她也也不戳破,反正这次来只是为了寻那东西。
何若雪是十三岁才搬至何家,自小性子柔懦,虽受了不少姐妹的欺负,却也赢得了祖母何氏的好感。
跟着何叔拜见了太祖后,何若雪便住进了偏房。
要问为何不直接熘进藏书阁,还要这么正大光明的拜访何家,只因那藏书阁乃密室所成,机关甚多,如果没有老太祖的令牌手谕,就不能容易的进出,倘若她强行打破墙壁,定会招来其他是非,倒不如多费些口舌。
是夜,何若雪推开屋门,丫鬟忙上前问道:“三小姐可是来寻太祖的?”
何若雪点头,那丫鬟忙跑到里间去通知。
片刻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被人扶着出来。
“太祖金安,可是休息下了,外孙来的不是时候。”
老妇额上一根玉抹带,银发上规矩的插了三根簪子,一身正服加身,看得出来这老太十分将就繁文缛节。
“无碍,你来找我何事?”
老太倒是明白,见何若雪不说话便挥退了一旁守着的丫鬟。
“你们且在外屋等候,我要与三儿说几句话。”
众丫鬟婆子命,纷纷退出。
房间里一时静的可怕。
何若雪扶着老太往床榻上走。
老人拍了拍女人柔嫩的手背,轻叹道:“如今乱世,你一个妇人家,又是死了丈夫的,还是不要随便在外游荡。”
何若雪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脸色却如常,轻笑道:“太祖所言极是,孙儿这次来是想查点资料,不知太祖可否说与我口谕,我切去查阅一番。”
此话一落老妇登时扯开手臂,面色警惕的问道:“你想去藏书阁?一介妇人,去那地方作甚?”
“是雨儿有些东西搞不清楚,我这做娘的也跟着着急,才想着查阅一番,祖母为何反应这么大是孙儿说错什么了么?”
何若雪垂眸,遮盖住眼底的笃定,看来这何家还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哼,这些事别来找我。来人…”
老妇态度坚决,起身将要离开,何若雪却不紧不慢的在身后道:“祖母可是在害怕什么?”
老太一个怔愣,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女人,何若雪一身素色纱衣,赤着脚站在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上,神情慵懒不屑,如同最高贵的猫,又似睥睨众人的神明。
老太头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何若雪,不觉有些震惊。
“你…”
何若雪闭目,心底忽然有些不耐,这游戏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
老太还要说些什么,可再开口却发觉喉咙中发不出一丝声响。
看着老人张嘴瞪眼的模样,何若雪眼底波光粼粼,老太也渐渐平静下来。
“太祖,可否将令牌交于孙儿?”
何若雪笑颜晏晏,玉足轻抬,转瞬间便到了老妇的面前。
“好孙儿,老何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也该给你了,来,好好拿着,这东西可是比命还重要,万不可交于他人。”
老太眼神涣散,彷佛透过何若雪在看其他人,她走至床榻处按了一处机关,那木板上登时传来一声轻响,一块玄铁令牌弹出。
老太将令牌放在何若雪手心,“阁里的东西不要多加深究,对我们何家没好处,虽然如此却也是何家的一张保命符,好了,你去吧。”
老太眼底浑浊渐退,何若雪转身离开。
身后灯光熄灭,再无声响。
何若雪乘着夜色来到湖中凉亭,直直跳进水中,拨开水草,落入湖底。
湖底淤泥铺底,唯有最北面有一块形状奇特的岩石,她嘴角上扬,暗道找到了。
迅速游至石头旁,何若雪用手转动石块,沉闷的声响过后,河底轰然作响,何若雪勐的上浮,退出湖面,而一幢建筑也随之升起,湖水从屋檐轰然坠落,如瀑布般壮阔。
何若雪早已铺开域界,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注意到这地方的变动。
“藏书阁…”
何若雪抬头,轻声呢喃,湖水退尽后,建筑的真容显现出来。
这是一幢别致悠久的木质别苑,表面一层油光发亮的透明油漆,想来便是因为这才将屋子在水里安然度过百年而不腐。
屋额上挂了一块牌匾,用隶书书写藏书阁三字,古朴遒劲,因长时间在地底湖沙相埋,整栋建筑已是青苔掩盖,一股久远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何若雪毫不犹豫的迈步上前,将令牌放置门前的关卡处,震耳欲聋的声响从屋内传来,彷佛机关被件件拆除,声响停息后,何若雪拿起令牌,素手贴上两扇木门,用力推开。
一排排古籍有序的摆放在木质书架中,有的因为常年潮湿的环境已经生了青苔。
每个书架上都贴着明目,如朝中正纲,民间传奇等,何若雪眉头一跳,抬脚走向最后一个书架。
“江湖秘辛”
手指在一排排卷本上划过,何若雪脚步停下,看着眼前这本毫不起眼的古卷。
“隐世宗门…”
这本书是专门介绍江湖上消失匿迹的宗门的,看来这番不虚此行。
时间一分一秒飞逝,转眼间已是月上梢头,何若雪将书卷闭合,塞进衣袖,转身离开。
古屋轰然下坠,直至被湖水淹没,悄无声息。
兰陵郊外,一辆马车在月色中迅速奔驰。
何若雪垂眸侧卧,柔顺的长发垂在胸前,随着高耸的弧度浮上浮下,女子却只顾眼前的古卷,连大开的衣襟也无隙顾及,一对奶白的椒乳如竹笋般挺拔,随着马车的颠簸而颤处微荡的乳波,大片的嫩肉暴露在空气中,两粒红豆在微凉的空气中硬如珍珠,被胸衣勾勒出圆润饱满的形状。
乳沟深邃,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檀香,这般诱人心神的仙姿,却无人可赏。
“幽冥门者,万骨之殇,行踪无定,后至太行山断崖下,从架云梯,与世隔绝。”
何若雪眼神如墨色绽开,她目光继续往下,“为保社稷,明太祖与之有约,继位者得其保护,万世无疆。其得所好,神凶八兽,得无量境界…”
啪的一声,古卷从女子素白纤细的手中脱落。
何若雪心头大惊,几瞬间便觉冷汗淋漓。
她垂眸盯着地板上的古卷,眼中模煳不清。
原来幽冥门真的存在,世代保护皇帝,而代价则是…出世的神兽和凶兽——从前的疑惑彷佛串成一串,由此悉数解开。
怪不得朱祁镇愿意放吴雨一马,朱祁镇身为青龙,本身就是那幽冥门的头号目标,而吴雨是成长中的蛟螭,长成青龙,成为他的替代品,一龙死去,一龙重生,天下大定——而如今吴风入驻中原,朱祁镇之所以隐忍不发,原因无他,还是为了幽冥门的筹码,八兽齐聚,再一网打尽!
何若雪越想越惊,古卷中的无量境界又是什么…紫禁城暮雪阁,沉嫣琳眯眼倚在贵妃榻上,青衫脱落至肩膀处,胸衣松垮的贴在胸前,一对玉乳如圆盘般倒扣,乳沟足有三指深,她赤脚裸腿,天青色的裙摆从大腿处滑下,露出两根圆润丰腴的大腿,妖娆妩媚的身姿连旁边的丫鬟见了也不住的脸红。
暗道这沉贵人的身材当真是天下无双,肥而不腻。
“贵人,外面有一莽撞大汉,非得闯进来,几个公公害怕,要上报皇上。”
一个圆脸小丫鬟匆忙跑进屋子,气喘吁吁的汇报道。
沉嫣琳杏眼微怔,转而坐起身来,面带喜色。
“你且打发于那几个宦官,叫他们莫要大惊小怪。”
何九被带进里屋,沉嫣琳背对着男人,挥手让其余丫鬟婆子悉数退下。
“小姐…您怎么进得宫来了,那狗皇帝没把您怎么样吧?”
男人痛心不已,待看清沉嫣琳那一身妃子装扮时当即跪地。
沉嫣琳轻叹一口气,转身道:“何九你先起来,我有我的苦衷,但祖宗的大计我从未忘却…倒是你,此番前来宫中可知有多大风险!”
女人柳眉倒竖,别有一番风情。
何九目光微微扫过沉嫣琳胸前荡漾的饱满,转而低下头道:“小姐莫怪,奴也是有重大消息要送与小姐…”
沉嫣琳皱眉,甩袖坐在贵妃榻上,樱唇轻启。
“何事。”
“我们在扬州发现了少爷的踪迹…”
“砰——”
茶杯轰然坠地,花茶悉数喷洒在地毯上,清香散开。
“你说什么…兄长他在哪?”
沉嫣琳眼含热泪,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三步并作两步走至男人眼前,焦急的盯着何九。
何九只觉一阵幽香扑鼻,他稳住心神,低头回道:“已经找到少爷的旧居了,就在扬州,可是我们到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少爷明显不想让人找到他…”
沉嫣琳身形微颤,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他到底想干什么…”
说实话她对朱家的仇恨早已没有那么强烈,可沉千山不同,十三岁时便离开沉家旧部南下寻找先祖留下的宝藏,势要朱家血债血偿。
小时候沉嫣琳对兄长只有敬佩之情,而现在随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沉嫣琳终于觉到了亲情的可贵,上一辈的仇怨为何要她们来赔偿,她现在只希望能找到沉千山,兄妹团聚…“罢了,何九你且住在这一晚,明日守卫替班时,我和你一同离开。”
沉嫣琳揉了揉眉头,饱满圆润的樱唇微微开合。
“既然找到了他的住处,便是去瞧瞧也是好的…”
何九暗自叹息,他家的小姐真是吃尽了苦头。
第二日,沉嫣琳便换上了阿奇的衣服,花重金买通了马夫,趁着守卫换班的时候出了宫门。
自从朱祁镇入住乾清殿后,后宫的事情便没了主事的人,所以管的也不是很严。
两人一路策马至扬州,找到了沉千山的旧居,屋子就在廊坊后边的一条街上,沉嫣琳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沉千山为了迷惑他们而伪造的假住所,因为他性子喜静,最不适应如此喧闹的环境。
何九走在前面,为沉嫣琳开道,房子已经结了网,但看得出来还是有人住过的痕迹。
“你们怎么发现这里的?”
何九皱眉,思量了一会才开口道:“有人在扬州看见过少爷,我知道后便着急赶过来了。”
沉嫣琳杏眸微挑,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空气中刷出一道妩媚的弧度,她檀口轻启,似嗔似怒。
“你把他的消息做了悬赏?”
何九听罢勐的摇头,牛似的大眼凸出来,摆手解释道:“不…属下哪有那胆子,是我们自己的人,小姐放心。”
沉嫣琳慵懒的用喉咙发了一声,随即转身往里屋走。
“找几个利索的人来打扫一番,说不定兄长会回来。”
何九点头称是,随机便退了下去。
沉嫣琳走进卧房,深蓝色的帐幔还有一半散落在木床上,被褥已经落了一层灰尘,沉嫣琳却毫无嫌弃之意,坐于其上。
忽然,她的手触碰到了一把匕首样的东西,就在枕头底下。
沉嫣琳大惊,忙将被枕头掀开,一个铁质把手连接在床头上,沉嫣琳将手放于其上,下意识的下按,只听轻微的一阵声响,那巨大的书架便缓缓移动,直至露出一个拱门。
沉嫣琳起身,轻呼一口气,抬脚走进去。
密室内漆黑一片,沉嫣琳只好摸黑前进,但好在不远处有一方木桌,她摸索到了火折子,拿起来点燃,才看见密室的全貌,十几丈宽的密闭空间里只有一方木桌和后边紧靠墙壁的书架,又是一排书架…沉嫣琳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她发现了,还是沉千山有意为之?
她眼底墨色翻涌,拢了拢滑落至肩膀的轻衫,继续往前走。
书架上没有多少灰尘,看来是经常被打扫。
书架分四层,每一层的书籍资料都归置的整齐,沉嫣琳的手指沿着隔板一路向上,在第四层停下。
那是一本发黄的古卷,被杂乱的压在几本闲置的书籍底下,沉嫣琳眯眼,将其缓缓抽出,吹去表面的灰尘,书卷封面已经破败不堪,看起来年代很是久远,上只有隶书书写的四个大字:江湖秘辛。
沉嫣琳皱眉,翻开第一页,上有各个门派的介绍,沉嫣琳长居江湖,却一个也不认得,由此可以判断出,这些个宗派或许已经消失,又或者是隐世宗派。
想罢她继续往下翻,古籍不算厚,只有几十页的模样,不出一个时辰便已经翻到了最后。
沉嫣琳翻到最后一页纸,却直直的愣在那儿,这一页上介绍的宗门是——幽冥门。
幽冥门,沉家先祖沉万三曾经在作战随录中写到过,最后朱元璋同元军的战争就是靠的幽冥门,而时至今日,历经百年,明朝历经沧桑荣衰,这幽冥门却仍旧存在,不觉让人唏嘘感叹。
沉嫣琳继续往下阅读,却在下几行字找到了沉千山的笔迹:“天下之主,幽冥门。”
就这么短短七个字,却让沉嫣琳心底翻起轩然大波。
她继续往下看,手指越发颤抖。
直至看完最后一句话,她的心情却如滔滔江水般不能平息。
朱祁镇这个狡猾的老头,有这样的底牌,他的风儿又如何能胜过…两个时辰后,沉嫣琳将古籍抱在怀中,踉跄着出了密室,急忙召见何九,两人连夜赶往兰陵。
合则复生,斗则服死,无论哪一波力量被幽冥门注意到下场都会惨烈之至,虽然不知道幽冥门和朱家人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眼前的现状让她知道,两方不得不放弃独生,为了对抗朱祁镇,对付幽冥门这个庞然大物,他们和苍穹门,必须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