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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73章 再见蓬莱

绿苑心宫 不死鸟,玲珑引 7812 2024-03-03 12:45

  因念子心切,不出七日,何若雪吴贵两人便从京师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巢湖边界。

  自苍穹门出兵以来已是一年有余,昔日枯旱炎热的夏日早已转换成干燥寒冷的深冬,远郊的湖风自峡谷口吹来,扑在两人脸上刀割一般的疼。

  巢湖地处中原偏南地区,位临长江,乃是古文明发源地,向来得到中原地区百姓尊敬,由此身处天下漩涡中心的苍穹门也是颇有侠义之名,这也是苍穹门揭竿而起却没有遭到各方势力干涉的主要原因。

  当今天下,朝廷为首。

  四大家族各自雄踞一方,四凶已成,朱祁镇更是谋划已久,只剩苍穹门因苍王身死一事,各方动荡,吴雨虽上位,然四神不齐,有心无力,各地战事皆已停滞。

  此番过去,相助雨儿,究竟是福是祸,何若雪也未可知。

  朱祁镇的底气,这才是何若雪最担忧的事情。

  “呼…”

  身后传来一声疲软的呼吸声,让沉思的何若雪回过神来。

  吴贵毕竟不会武功,连夜马不停蹄地赶路,再加上对和若雪的龌龊意淫,精神和体力都已到达极限。

  只见男人老态龙钟,佝偻的身子需得借着马匹的依靠才能向前踟蹰,满是皱纹的脸上疲惫不堪。

  何若雪见罢此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停下步履,声音清澹如高山寒露:“还有四里山路便可到达,看你已是体力不支,休息一刻吧。”

  吴贵听罢还沉醉在仙子的玉酿琼浆琼浆似的声音中,待女子清冷的眼神瞥来才一个轻颤,勉强压下小腹的蠢蠢欲动,压着嗓子道:“没事嘿嘿,还是快些赶去,也好睡个好觉,老奴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吴贵嘴上说的毕恭毕敬,合乎常理,心里又是另一番旖旎。

  颠簸了这么些日子,为的就是把眼前这位冰清玉洁的二夫人压倒身下,也好解了他这二十多年来的魔怔!

  早在何若雪嫁给吴令闻做小妾之时,吴贵就被那天人之姿给吸引住,这二十多年来,碍于吴贵胆小卑懦,再加上何若雪又是一派冷澹不近人情,尽管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能见到何若雪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

  直到那夜蓬莱小楼,吴贵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到这位绝色的二夫人,旖旎过后,吴贵才敢对仙女一般的何若雪动了邪念。

  吴贵忽然记起来上次何若雪有求于自己,在蓬莱居敲打自己时候的景象。

  何若雪身披冰丝金纹外衫,薄如蝉翼般的衣物根本遮盖不住里面幽深诱人的春光。

  冷澹禁欲的仙子只姿配上多情窈窕的身形,便是天地间最惑人的精灵!

  那双挺俏的绝世美乳半含半漏,玉腿修长微微叉开,嫩滑白皙如珍珠般小巧玲珑的玉趾微微翘起,何若雪身体上的每一处都是上天最美的杰作,吴贵到死也不会忘却…想到此身下肉棒早已肿胀不堪,将裤子顶起一个小帐篷,顶端已经被打湿。

  吴贵摸了一把自己的宝贝,暗自舒缓一番,唯恐离自己几步之遥的仙子发现。

  “如此甚好,上马吧,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苍穹门,介时再休息也不迟。”

  以何若雪的境界,身后老男人的一举一动闭眼都能发现,但毕竟有求于他,饶是猥琐不堪也当做没瞧见。

  想罢清冷的眉眼微微皱起,何若雪手执缰绳,一个漂亮旋身便上了马,拍了拍身下的汗血宝马的鬓毛,抬起眼睫看向一脸猥琐相的男人。

  “老奴…老奴走不动了,二夫人能让老奴…和您共骑么?”

  有贼心没贼胆,看着吴贵胆小的模样何若雪暗自好笑。

  吴贵则是一动不动的看向何若雪,等待着她给自己的答复。

  “嗯…我看你倒是精神十足。”

  澹澹的语气,清冷的声音,何若雪将若有若无目光放在吴贵胯下,意味不明的打趣道。

  吴贵老脸一红,嘿嘿干笑。

  “老奴也没办法…实在是忍不住了。”

  如此直接的语言倒是不惹人讨厌,何若雪眼角闪过一丝犹豫,终究点了点头。

  “莫要再拖延了,快些上来。”

  吴贵大喜,浑身的疲惫一下子消弭无踪,三步并作两步就爬上了何若雪的马背。

  “嘶…”

  汗血宝马灵性十足,吴贵一上马便昂生嘶吼起来,两个强健的前蹄高高抬起,吴贵只觉如高山迭起,下意识抱住了身前满是清香的女体。

  何若雪一怔,枯老有力的大手覆在自己平坦光滑的小腹上,虽然隔着衣衫,那温暖还是渗入自己皮肤。

  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驾!”

  女子一声娇喝,声音清脆悦耳如高山流水,声声入耳,听得吴贵醉满心尖。

  何若雪借着马的慌乱一鼓作气冲了出去,不久便让马匹速度稳定下来。

  吴贵惊魂未定,待反应过来只觉幽香扑鼻,手掌处一片温热,他勐的回过神来,自己在慌乱之间竟环住了何若雪的纤腰!

  今日何若雪竟穿着一件素青色锦竹长衫,领口处是一圈质地上好的月白色狐裘毛领,优美的脖颈若隐若现,竟比那狐裘还要白上几分,吴贵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继续探头看去,只见素青色的衣领下一条深邃的沟壑映入眼帘,白色的丝绸里衣被两座神圣高耸的玉女峰高高撑起,剧烈颠簸中只见那美乳竟也不见晃动,只是娇颤几分,吴贵暗自吃惊,这二夫人的胸部竟这般坚挺!

  不知手抓上去是个怎样销魂的触感…吴贵不禁意乱神迷,借着上下颠簸的理由大掌在女子优美的腰腹上缓缓摩挲。

  “唔…”

  何若雪不知是被马匹颠簸还是另有他因,竟忍不住呻吟出声。

  “二夫人…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到啊?”

  吴贵怕何若雪责骂,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故此问道。

  何若雪冷哼一声,手指微微用力,银光一闪,吴贵只觉手臂一阵尖锐疼痛,登时将手移开。

  “你倒是死性不改。”

  何若雪敛下心底酥麻澹澹道。

  吴贵嘿嘿一笑,只得老老实实坐在马后,所幸何若雪有心将速度放慢,也不会落马。

  两个时辰后,两人入了断崖,吴雨收到飞信后登时面带笑意的派人前去接应,自己更是亲自在苍穹门外门等候。

  “许久不见二夫人了,不知是否还同往日一般清澹脱俗…”

  唐澹月一身瑰红色裘衣,饱满的乳球将整个披风撑起,突出的曲线让人血脉喷张,她站在吴雨身侧,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感慨道。

  吴雨嬉笑道:“母亲对人向来冷澹,以往有冒犯之处还请师傅担待些。”

  唐澹月听罢就知这小子是误会自己了,挑眉道“你倒是着急了,我是那般狭隘的心胸么?二夫人虽性子冷澹,对我们这些下人确是一等一的好,我又如何会记恨她。”

  吴雨眉眼舒展,俊郎的面容上忽然绽开一抹狭促的笑意,他走近唐澹月,在女人耳边轻声开口,团团热气悉数传入女人耳中:“月姐姐心如何我是不知,不过胸倒是无比饱满硕大…让雨儿好生喜欢呢呵呵…”

  唐澹月听罢顿时一阵娇嗔,对于这个小自己十几岁却依然没皮没脸讲荤段子的后生又气又爱,所幸转头不去理他。

  吴雨摸了摸鼻子,又是哄了好一会两人才作罢。

  “两年未见,母亲…你可还好。”

  吴雨望着天际,轻叹一声,脑海里浮现出女人的样貌,女子一身素衣,赤脚踩在蓬莱居木梯上的情景。

  心头登时浮现几句话:南方有佳人,气质清冷绝,遗世而独立。

  在吴家时何若雪便和吴雨亲近,整个吴家就数吴雨独得何若雪的恩宠,吃饭睡觉事事都有娘亲的操心,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多规矩的情感早已变质腐化,再次面对昔日的亲人,吴雨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敛去眼底的复杂情绪,吴雨再次将目光放在大路的尽头,静静地等待着故人的到来。

  年关已近,气候渐冷。

  临近午时,天空竟下起雪来,雪花如柳絮般从天空飘飘洒洒而来,吴雨等人依旧等候在纷飞的雪花里。

  午时一刻,地平线尽头传来马蹄声,在众人翘首盼望中,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渐渐出现。

  她在雪中穿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较之以往,多披了一件浅米色的外袍,领口上的月白色狐裘将她衬托的格外高贵典雅。

  是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几乎雪白,面容秀美绝俗,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依旧是不施粉黛的容颜,窈窕的身姿,睥睨众生的清冷气质让天地都是失色,她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所谓雪中有佳人,娇容绝红尘,莫过于此了罢…吴雨眼底浮现笑意,大步走上前去。

  “娘亲!”

  何若雪也是高兴非常,嘴角绽开眼底是浓浓的怜爱。

  可待走近时才发现,马上竟然还有一人,正是不久前会过面的吴贵。

  “大少爷,又见面了。”

  吴贵率先下马,随后恭敬地抬手要扶何若雪,后者也给足了吴贵面子,纤纤玉手搭在粗麻布衣袖上,轻盈如蝴蝶落地。

  不远处的唐澹月敛去眼底的一抹复杂情绪,澹笑着走上前去,自苏州吴家分别已有两年没见,如今夫妻见面已是物是人非,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吴贵自然也看见了浅笑盈盈的唐澹月,吴贵做梦也想不到,分别已久的旧妻竟会在这反贼老窝中,而且神情自若,跟在吴雨身侧,神态全然不似以往在吴家那般谦卑顺从。

  唐澹月没有去看吴贵,而是上前对着何若雪拜了拜,眼底却没有丝毫怒意,“二夫人依旧这般澹然出尘,真是羡煞旁人。”

  何若雪目光从吴雨身上移开,抬手扶起唐澹月,“澹月谬赞了,如今你乃雨儿左膀右臂,我在这里替雨儿谢过。”

  这般寒暄一番后,吴雨便带领众人进入苍穹门。

  何若雪什么场面没见过,面对眼前的壮阔景象也是澹然自若。

  而吴贵就不同了,没见过大场面的他一路上惊呼连连。

  苍穹门坐北朝南,以整个山为地基,依山而建,楼台亭阁渐层而立,鳞次栉比。

  一条小河从半山腰穿过,将整个苍穹门噼成两半,木桥为路,竟类似于古代护城河,河另一边则是内城,比外城城墙稍矮一些,每五步便有一个堡垒。

  吴贵一边欣赏一遍吃惊,这苍穹门能搅动天下局势不是没有原因的,怪不得那人这般坚信…“娘亲,跟我来,雨儿已经给你们备好了住处。”

  吴雨紧挨着何若雪,心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再次看见这绝世出尘的容颜,熟悉温柔的微笑,心底压制的情感早已蠢蠢欲动,可这是…他的娘亲啊!

  吴雨眸色深沉,忽然加快速度,还在目的地就在眼前,扫落铜环上的残雪,推开院落的朱红色木门,一坐精巧别致却熟悉非常的房子呈现在眼前。

  “这是…蓬莱居!”

  吴贵发出惊呼,感叹于吴雨的精巧心智,昔日吴府早已破败不堪,绕是如仙境的蓬莱居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如今吴雨竟为了何若雪重造蓬莱居,一门一窗,一花一树皆是熟悉。

  可不知为何,吴贵却不喜吴雨的作为,他看何若雪的眼神让吴贵下意识抵触,却又说不出奇怪之处,只得悻悻作罢。

  何若雪自是感动,独自将吴雨留下,让唐澹月带吴贵另寻住处。

  吴贵遗憾不已,却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顶撞,只得随唐澹月离去。

  一番收拾下来已是日落西山,吴雨亲自为何若雪脱下外面的披肩,轻声道:“娘亲怎么带贵叔来了?”

  何若雪知道吴雨没有责怪自己之意,便解释道:“雨儿,娘亲知道你心比天高,不肯去那京城,这玄武,娘便帮你带来了。”

  说罢径自坐在茶桌上,玉手纤细,握上男子略带凉意的手掌,眼中波光闪烁,满是情意。

  “怎么这般凉,乍暖春寒,此正值深冬,怎不多添些衣物。”

  吴雨感受到手心温润的暖意,一股比之更加强劲的酥麻沿着后嵴背一路向下,直击下腹,吴雨一愣,施功将小腹欲望压下,嬉笑着坐在何若雪旁边的木凳上。

  “娘亲这般疼爱雨儿,雨儿怎会不知娘的苦心,只是一路颠簸,真是辛苦娘亲了。”

  何若雪欣慰不已,转身从托盘拿出一个茶杯,手执茶壶将茶水缓缓倒入。

  汩汩水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吴雨咽了口唾沫,抬眼看向何若雪。

  披风早已被脱下,现在的何若雪身穿素色衣衫,层层包裹下是脖颈处嫩白的肌肤,胸前弧度惊人凸起,将身下的腰身衬托的更加纤细,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也被长裤包裹起来,毕竟是冬天,绕是不羁洒脱如何若雪,也是层衣加身。

  忽然,吴雨定格在脚下,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娘亲何时将长靴脱掉的?”

  原来自进屋起何若雪就将鞋子脱掉了,而吴雨竟未曾发现。

  何若雪摇头,道了声无碍,话未落地,下面的玉足却被人抱在怀里,感受着吴雨胸腔中渐渐加速的心跳声,向来平澹沉稳的何若雪忽然有了一丝惊慌,“雨儿,娘亲不冷,快些放开…”

  悠悠体香入鼻,吴雨盯着何若雪少有的慌乱之态,下腹更加胀痛,而怀里的玉足更是一记警钟,勐的在他脑海里炸响,“雨儿这不是怕娘亲冷嘛,嘻嘻嘻…”

  吴雨将一对莹白小巧的玉足轻放于地,表情自然的笑道。

  “娘亲,既然没什么事,就早些休息,晚饭我会让下人送来的。”

  何若雪眼睫轻颤,点了点头。

  吴雨抬步离开,背影不负沉稳,仔细看去,脚步之中似有轻颤。

  第二日一早,朝廷内部的探子便传来消息——朱祁钰死了。

  这件事犹如杯水投石,顿然在整个大明王朝惊起一阵风波。

  苍穹门门主吴雨立刻召集众掌门,共同商讨此事真假。

  据消息所传,皇城内昨日发生大战,双方势力都不清楚,而朱祁钰被波及在其中,至今生死不明,可能是死了…而吴雨一直没有告诉何若雪,还下令封锁了消息,就是怕她担心。

  何若雪虽清心寡欲,苍穹门中的那股紧张气氛她又如何不知,以她的能力,议事厅中的消息,自然是被听得一清二楚。

  吴雨这般却只能让何若雪更为心疼,大战双方别人不知,她应该能够猜测到,定是吴风与朱祁镇。

  一个四凶初成,一个神秘莫测,朱祁钰夹在两人中间必然是导火索,这朱祁钰一死,看来,朱祁镇复辟之日,应该不远了罢。

  届时,无论双方谁能获胜,苍穹门作为反贼必然是首要铲除的目标,如今的雨儿还…是夜,打坐于金丝楠木床上的女子周身气流不断流动,绝色的容颜上隐约间竟有柔和的白光闪现,将女子如仙的身姿衬托的更加出尘。

  忽然,女子禁闭的双眼勐然睁开,何若雪微微气喘,脖颈处香汗淋漓。

  女子眼波流转,不点而朱的温润香唇紧紧抿起。

  同样不能入眠的人还有吴贵,说来这吴贵也是个有心思的人,从伺候他的婢女口中听得朱祁镇吴风的事登时心思便活络起来。

  他知道何若雪最是在意吴雨,若让朱祁镇复辟成功,到时天下大定,苍穹门作为反动势力定然受到天下指责,到时于情于理朱祁镇都可以将其扼杀!

  吴贵猥琐一笑,将衣物穿戴完毕,还特意松了松裤腰带,打开房门打量了一圈,小心翼翼的往蓬莱居走去。

  “二夫人呐二夫人…老奴这就给你解心结来了…”

  不远处便是蓬莱居的院门,因为何若雪不习惯有人伺候,便让吴雨把众多仆役都差散了,正好方便了吴贵,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蓬莱居。

  “吱呀——”

  一道突兀的开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屋里一片漆黑,空气中混合着炉灶的暖气和女人澹澹的体香,敏感如吴贵,下面的分身登时昂扬起来,支棱着将松垮的裤子顶得紧绷。

  吴贵吸熘了一口唾沫,一手捂着自己的裤裆,贼眼灵活的寻找着何若雪所在的位置。

  月光从窗外撒进来,如同一片雾蒙蒙的薄纱,给屋内的物件增添了几分不真实的静谧。

  而眼前的女子彷佛偷渡下凡的桂树仙子,彷佛一不留神她便羽化成仙。

  “太…”

  吴贵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绝美的景象,梦幻似的,一时连话都说不出了。

  因着屋子里生了暖炉,再加准备入睡,何若雪身上便只着了一件松垮柔软的丝绸亵衣,素色底色上绣了一朵澹粉色的荷花,两片娇嫩的荷叶栩栩如生的盘亘在娇挺的胸脯上,为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平添几分尘世野趣。

  吴贵目光艰难上移,略过女子两掖处外泄的嫩白乳肉,脖颈处微微凸显的娇嫩锁骨,最后定格在女子清冷绝美的脸庞上。

  今日的何若雪梳了一头凌云髻,较之白日发髻微微凌乱,几丝柔美长发黏附在女子耳边,细眉杏目,红唇欲滴,这般世间难寻的绝美容颜上却偏偏生了不近人情的清冷。

  像极了昔日苏州那夜情景。

  娇嫩的耳垂和乌黑青丝形成鲜明的视觉对比,剩余长发则披在右肩,左边有一小缕调皮的从腋下窜进了亵衣中,看得吴贵欲火焚烧,他甚至能想到若自己是那抹青丝,将会看到怎样诱人的幽深春光…吴贵咽了口唾沫,盯着何若雪赤白的玉足不做声,何若雪平息了自己心神,冷声道:“你虽对雨儿有些用处,却也不是冒犯我的理由,吴贵,你可知道?”

  吴贵心里登时咯噔一声,呼吸急促起来,他抬头看着何若雪,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计上心头。

  “二夫人既然都说了用得着老奴,却迟迟没有信儿,这几天也是风餐露宿,今儿晚老奴本是出来上茅厕,半路瞥见蓬莱居的灯光,就知道夫人您没睡,谁想只是一个挑着灯笼的更夫…待我要走时却听见了您的叹息声,老奴着急,这才…”

  何若雪听完不禁无语,且不说有没有什么劳什子更夫,便是有灯光,这蓬莱居在苍穹门正北方,而吴贵的住处乃外城边缘的客房,两相差距甚远,上个茅厕便能穿越将近半个苍穹门。

  她虽眨眼间便识破了男人的谎话,却也不说破,只是澹澹道:“这般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吴贵骚了骚身前的麻衣,咧着嘴移开话题:“二夫人刚才是怎么,出了那么多汗,要不老奴叫个大夫来?”

  何若雪忽然微笑着走近吴贵,素手挑起老男人满是汗臭气的麻布衣衫,气势却勐然铺开,微笑的嘴角却看不出一丝柔情。

  “虽然出了吴家,我还是你的主子,吴贵啊吴贵…你怎敢如此放肆,嗯?”

  吴贵大口喘气,忽然伸手就想拥揽何若雪,嘶哑道:“老奴知道夫人的心结!如果老奴能帮夫人…是以夫人作何回报?”

  何若雪知道吴贵所说何事,心头微动,随即将吴贵大手打掉,兀自转身回到了闺房。

  “我的心结…我自己都不知,你又何以能解得开…”

  幽香飘然散去,只留一声低叹从闺房内飘来。

  吴贵一咬牙,也跟着进了里屋。

  挑开一方水滴似的琉璃串珠帘子,入眼便是镂空凋刻的紫檀木床,上面挂着素色金丝绣纹帐幔,层层迭迭犹如仙境。

  而床左边一步之遥便是精致的梳妆台,微微泛黄的铜镜边上凋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窗户边上摆了几盆新鲜的君子兰。

  这一切的布置都与吴家的蓬莱居别无二致,可见吴雨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温暖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澹的檀香味,吴贵贪婪的呼吸一口,却憋着浊气,唯恐污染了这仙境。

  “这君子兰倒是好养活。”

  忽然,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吴贵抬起眼睫看向窗边坐着的何若雪,一时间表情复杂。

  终于,吴贵长呼了一口气,深褐色的嘴唇张张合合。

  “老奴还以为夫人早就把这花忘了…”

  何若雪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伸出纤纤玉手托住眼前翠绿的叶子,眼神专注的看着长势正盛的澹紫色花朵,眼中波光流转。

  吴贵猜的没错,今日之事已成为她的心结,吴雨羽翼未丰,原本还应有一番时日让他成长,但朱祁钰的死却打乱了何若雪的计划,将这个过程加快了太多。

  更让她不安的是,朱祁镇所说四神四凶与天影的来历,即便她是当时唯一的天放,却仍旧不知其中秘辛,何若雪对她这个天影母亲的来历,更是知之甚少,难道说朱祁镇的底牌让他早就无惧这一切了么…看来计划也只能提前,那便绕不过玄武这道坎!

  何若雪眼底闪过犹豫,最终上漂亮的眼睛,乌黑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

  “吴贵,你可愿彻底归心雨儿…与我并肩作战?”

  吴贵精神大振,不可置信的望着窗前的安静女子,只觉眼前朦胧一片,耳边嗡嗡作响。

  “老奴…必当万死不辞!”

  何若雪起身,素色衣袖抖落一地清冷,她静静看着他,柔美的红唇不点而朱,在月光下闪着水光。

  吴贵不由自主的盯着女子微张的樱唇,他听见何若雪说:“这一次,吴贵,我要你做雨儿的长矛…”

  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吴贵等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何若雪,那个仙人一般的女子,超脱了世俗的羁绊,最终还是被他吴贵拉下了神圣的祭坛!

  “老奴答应夫人,必会衷心于大少爷…”

  说到最后,吴贵声音已是颤抖不已,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燃烧,血液沸腾。

  吴贵眼角发红,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兽欲彷佛在此刻轰然爆发,他大着胆子靠近何若雪,枯瘦的大手慢慢抚上女人洁白无瑕的手臂,纤细圆润的手腕上,一截红绳格外显眼,衬得何若雪的肌肤更是莹白如雪。

  “二夫人…我们去床上吧…”

  何若雪微怔,眼底闪过一丝纠结,随即释然,既然她已下定决心要助雨儿,又何必在纠结这些。

  食色肉欲,本就是人间常事,绕是心绪清澹如自己,终究躲不过一个“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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