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以西,是朝中官员各方权贵侯门的盘卧之地,雕梁画柱,阁楼林立,盛夏入夜后觥筹交错,一派奢靡显贵。
而应天府以东,则是一片沿着河廊零星铺开的居住群落,上三层的楼阁很少,即便有,多半也是西临几巷的官场老爷们购置的别院,里面住着的多半也是丰腴妖艳的美丽的妇人。
金屋藏娇,关键是不在于到底有多娇,而是在于怎么藏。
但凡有点权贵的人总喜欢好这一口,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定理。
好比高处不胜寒,越高越冷,越高越寂寥。
可奇妙的就是,权贵们的高楼府邸偏偏越是翻新就越是高耸,如饮美酒,口中虽涩,但回味方琼。
当然,西临四十几个巷口的府邸院落都保持着一个共同的默契,再高,也不能高过北边那片红墙碧瓦。
大明朝的皇帝,可不就是这世上最高,最寂寥的人么。
当秋天的第一片红枫从道边落下,南城来的车轮缓缓驶过应天府的中央大道,碾碎了那一叶枫,嘎吱作响。
微风带上了凉意,卷起了马车的纱帘,扫地的某家仆人抬头看上了一眼,只见那四四方方的宽口中露出了一位年约四旬的女子,虽无半点浓妆却长得美艳迷人之极。
论姿色,怕是比起那些三宫后院的嫔妃都毫不逊色。
她头上挽着高髻,杏眼桃腮,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丰满凹凸的娇躯着一件华贵貂服,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似有意无意地掠过人群,有一种极强的冶艳肉欲的诱惑力,让人一见就欲火上升,直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地征伐一番,颇有勾魂夺魄之能。
这扫地的某家仆人虽也觉得自家夫人已经足够美丽,但瞧见这位马车内的妖艳女子竟也觉得小腹下一阵火热,最最重要的是这妇人虽然骚在骨子里的,但脸上却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意,一举一动皆是矜持正经,不假辞色,让人更是心痒难熬。
那夫人媚眼低转,扫过了身遭,似乎也对上了那仆人魂不守舍的目光,竟是抿着嘴咬着牙,满脸春情的一笑,然后挪了挪身子,哗啦一下拉开了低胸的宫装,露出了一条裹在水蓝衣襟下深不可测白皙乳沟。
啪嗒。
那某家仆人早就忘了扫清门前的落叶,根本没想到面前这位美丽的夫人会如此大胆,竹帚落地,裤头竟是湿了一片。
“咯咯咯…”
沉嫣琳放浪的笑了几声,放下了马车窗帘,她今日的打扮也是颇为冶艳肉欲,杏眼桃腮,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顾盼间,一股春意沛然而生。
让人一见就欲火升起,最吸引人的尤属胸前那对胀鼓鼓的丰满乳房,直似裂衣而出,让人非常想上去摸一摸。
“娘,你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马车外,带着斗笠披着麻衣,一身车夫打扮的吴风无奈的抿嘴微笑。
沉嫣琳听后挑了挑眉,倒也不反驳,一身紫衣暗红抹胸,披着薄薄纱衣的素衫随着身体动作缓缓起伏,使得内里饱满欲涨的雪白胸乳更为撩人,微笑道:“听说小风你在少保府里一呆就是一夏,相比那位董夫人已经被你弄上床了吧?怎么样,弄起来舒不舒服?”
吴风苦笑,摸了摸鼻子说道:“这又是舅舅告诉你的吧?”
沉嫣琳微笑地点了点头,媚目又瞟了吴风一眼,道:“别想着扯开话题,为娘可好奇得很呢。”
“很好。”
“很好是多好?”
“和娘亲你…一般好。”
沉嫣琳愣了愣,再度掩面笑了起来,眼眸若水,双唇饱满,嘴边露出两颗酒窝,若是此刻有外人当场,想必定会被她此时的风情所迷,一时忘了天南地北。
不多时,马车便在一间二层楼的府苑前停下,上头并未挂着牌面,但内里的景观庭院却是一派江南园林的布置,莲池小亭,清波白荷,浮萍晃荡,倒是颇为让人意外。
沉嫣琳吩咐几名下人端上酒菜,谈起了一些零碎的事情,她看似风浪淫魅,然而谈话却颇有水准,每事都很有自己的见解。
由于酒意的缘故,沉嫣琳双颊已是变得艳红,娇艳欲滴,星眼流波,水汪汪的,不时瞟向吴风,朱唇轻启道:“说吧,有什么需要娘亲帮忙的?”
吴风喝了口酒,夹了几下筷子,旋即就把一迭密函放在了桌前,道:“这事情,只能劳烦娘亲了。”
沉嫣琳落筷,露出了一截圆润的小臂,打开其中一封信函看了几眼后,露出一抹惊讶:“柳观海?”
“是。”吴风点头,抿酒,旋即皱了皱眉,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涩苦的东西。
沉嫣琳嘴角轻扬,妩媚之情似如骨子里而发,便是对着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子也不知收敛,吐气如兰道:“风儿总不至于让我上朝揭发吧,那娘亲岂不是得披上柳大都督情妇的名头了?”
吴风摇了摇头,笑容怪异了一下:“我只是想请娘亲去一趟徐有贞徐家大院,想办法窃得他的官府大印,瞧上零碎边角就可。”
沉嫣琳呼了一口气,算是明白了吴风那抹怪笑内涵什么真意,闷声道:“好哇,原来你是想让为娘我…去勾搭那位徐大人。”
“娘亲此言差矣,勾搭不勾搭…孩儿可不是这个意思。舅舅多少在应天府京都里有个富商名头,可这府苑上却没个牌匾,你作为咳咳…兄妹,或是夫人上门寒暄问候,讨个方便,不也是情有可原么。”吴风清了清嗓子说。
然沉嫣琳却不这么认为,细长白皙的手指挑着筷子拨弄桌上的碗碟,叮咚响了几声,然后故作哀叹道:“谁人不知那徐有贞家有悍妇,这些天又远赴娘家为死去的老夫送丧。你现在让为娘我去徐有贞家里讨要门户牌匾,跟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沉嫣琳顿了顿,白生生的脸上露出一抹少女般的羞怯:“听说…那位徐有贞大人看似老实,实际上…这应天府的青楼花窑里可都是常客呢,你就不怕以后东窗事发,多了个便宜老父亲啊…”
吴风抬了抬头,看了几眼,放下酒杯道:“照这么说,我岂不是连吴贵都要喊一声父亲了。羊入虎口…谁是羊,谁是虎,还不一定呢。”
“好哇,你连你娘都敢开玩笑了!”
沉嫣琳故意轻叱了几句,然而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心里一阵阵的噗通乱跳,想的是:自己和吴贵的那档子事…吴风又是怎么察觉到的?
她难掩羞臊的咬了咬唇,喝了口闷酒,胸前的隆起跌宕起伏不止,风情的双眸忽然闪亮了一下,最后问道:“小风,如今这朝堂风气俨然分成了两派,先帝,现帝,英宗,代宗。只是不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
吴风微微一笑,反问道:“娘亲可知大明朝迄今为止建朝已有几年?”
“景泰六年,八十六载。”
“那么娘亲又知不知道史上最悠久的朝代是哪一朝?”
“唐。”沉嫣琳回答道。
“唐又有几载?”
“两百八十九。”
“是啊…两百八十九,也就两百八十九年。”
吴风沉吟了片刻,感慨了一句:“倘若东汉和西汉间没有个新,没有那王莽,恐怕汉朝就该是最悠久的朝代了。”
沉嫣琳先是愣了愣,缩紧了眉,她自然知道知道吴风是在说什么,细细回味下竟是有些惊骇,忍不住道:“风儿…你可别告诉我你想做那篡位断朝的王莽?”
所幸,吴风摇了摇头,回答沉嫣琳道:“那种乱臣贼子,死后还让人割舌分而食之,孩儿可没那么傻。孩儿想当的…是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的霍光。”
“那霍光…以权臣之位却行设废储君之能,本是大逆,然则登上了功臣之首。那么,他霍光能做的,孩儿也能!”
吴风说,狭长的双目悄然眯起,里头泛出了寒光冷色,在沉嫣琳的注视下一字一句道:“高处不胜寒,恐遭人轻寡,那般的日子着实无趣,且遭后人笔墨诛伐。倒不如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以上的权臣,上观痴人欲摘月,下瞰百姓头抢地,这才算如意。”
沉嫣琳足足沉默了一刻之久,待到那凉风入幕,满座鱼肉皆凉,方才轻吐一口浊气,收下了那迭迭信函,道:“娘帮你便是。”
…
几日后的入夜时分,副都御史徐有贞的车轿在西临二十七巷内缓缓行进。
想到朝堂上自己投递的几项改令被代宗皇帝逐一否决,心情甚是不佳。
但所幸这几日家中悍妇回家送丧,府苑里总算得了些清净,终于得了些空也不必去见那张珠黄的老脸,徐有贞的胸闷气短终于好了些,在临至府苑大门时忽然摆了摆手,偷偷摸摸下了轿,脱去一身官府着以便装,准备去一趟青楼会会那温婉可人的桃红柳绿,胯下的棒儿已是硬了起来。
行至中央大道的巷口,走到一处河边大道上,这附近的风景倒是不错,金枫满地飘落,凉风荡过湖波。
徐有贞想着以后的仕途,目光凝重,竟是忘了最初的目的,自顾自看着河边的风景。
这时,一辆马车在月色下驶了过来,看着平凡无奇,可却是转了个弯往西临二十七巷方向行进,这不由吸引了徐有贞的注意,暗想到底是哪位大人藏在外头的娇人如此大胆,难不成今日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马车从徐有贞身旁经过,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徐有贞感觉马车内似是有人看了自己一眼。
而也就是这时,那马车停了下来,戴着斗笠的年轻车夫竟是走了过来,对徐有贞道:“请问是徐有贞徐大人么,我家夫人有请。”
“沉林的夫人?”
徐有贞只见过沉林两次,知道是一位来自川蜀之地的富商,手里有点资产,在东侧购置了间宅子,至于其他,徐有贞印象并不深,甚至也不会想到他会有个夫人。
由于大明朝开国以来对商贾的轻视和压制已久,加上徐有贞本身也不喜欢和市井里的人多接触,所以他并不对沉林有太多的好感,加上这个沉姓又和开国皇帝朱元璋深恶痛绝的沉万三是一个姓,顿时就觉得不想多做搭理。
不过既然对方叫了自己,不打个招呼就走,也很是没有礼貌。
想到这里,徐有贞便随着那个车夫到了马车前。
只听那个车夫在马车前禀报道:“回禀夫人,徐有贞徐大人到。”
只听马车内传出一个销魂勾人的声音:“哦,那请徐大人上车来吧。”
徐有贞先是一惊,心想这位夫人是不是太过大胆了些,可一听到那带着妩媚慵懒的声音,他的心头突然挑了挑,下意识的掀开车帘,进入了马车内。
只见马车里面宽敞舒服,车内装饰不算华贵,地板上铺着薄薄的华贵地毯,一个淫媚的熟妇则斜斜地靠在窗口,以一个慵懒的姿势斜躺着,见徐有贞进来,一双勾魂的媚目淡然地瞥向徐有贞,娇嫩的玉腿让他瞬间禁心猿意马,一时忘了之前原本打好的疏远隔离的打算。
沉嫣琳懒懒地整了整衣装,肌肤白皙如瓷,脸蛋尖润,一双淡淡的柳叶眉沿着鬓角向后,黑瀑般光亮的长发高高的盘在脑后扎起,显得充满了成熟的风韵。
而她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开胸极地的丝绸宫裙,饱满如蜜桃般成熟的躯体线条将裙袍的下摆绷得很紧,似乎随便那么微微走动便会将衣裙撑破撕裂,让她夸张有致的身材显得更加突出。
明明已经入秋,然而沉嫣琳的身上却渗出了几丝香汗,顺着她的鬓梢沿着下颌落下,从开叉的紫色衣襟滑落,滴在露出了大半个雪白浑圆乳球的深邃白沟里,而随着呼吸,那紧紧绷在暗金色抹胸内的一对雪兔不时泛起一点波浪,她的双腿交叉在了一起,腿胯挤出了一圈腻滑的白肉,或许不算骨感,但却肉欲十足,光是看着就让人恨不得从头舔上一遍。
沉嫣琳慵懒地坐好了身子,淡淡看了一眼忽然就变得不知所措起来的徐有贞一眼,道:“大人别呆站着了,坐吧…”她声音销魂,诱人心神。
说完后,也不再说话,只是一双杏眼上下看着徐有贞,指了指对侧。
徐有贞坐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虽说知道沉林长得硬朗,却不知道他这夫人也是这么千娇百媚,一颦一笑都是风韵,艳色风靡,此时近处观之,更觉她的艳色勾魂夺魄。
看着她那丰润性感的朱唇,徐有贞突然心想,一个有夫之妇突然半夜将自己邀上车马密探,是不是怀了些别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不由下身硬挺起来。
隔了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沉嫣琳终于开了口,道:“深更半夜,徐大人是打算去哪儿?”
徐有贞则应道:“哦,只是随便走走,散散心罢了。”
沉嫣琳紧接着微笑道:“若是大人不急着走,本妇人倒是有一事相求。”
徐有贞怎么看她的笑容都有一种骚媚勾人的味道,当下就结结巴巴了起来,道:“夫人请说,我与沉兄有过几面之缘,只要我能帮的,定然相助。”
沉嫣琳咯咯一笑,笑得妩媚多情,紧接着就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总归不是特别合适,不然啊…”
“不如什么?”徐有贞心头猛跳,仿佛猜到了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沉嫣琳媚目瞥了徐有贞一眼,说道:“去大人府上一叙,再细细说来可好?”
“这…”
徐有贞犹豫了一下,而沉嫣琳却是在缓慢行驶的马车中被震了一下,身子轻轻一摇,浅浅的叫了一声。
徐有贞急忙伸出手,趁机伸手扶了她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夫人,您没事吧?”
沉嫣琳坐直了身子,双目有些水汪汪的,显是有些春情荡漾。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徐有贞,神情似笑非笑,半响,才声音软软地道:“没事。”
说话间,沉嫣琳媚目瞥了徐有贞一眼,交迭在一起的圆润双腿互相了一下位置。
徐有贞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他仿佛看到了那两截雪白细腻肉欲十足的腿根深处…似乎并没有穿着亵裤。
徐有贞狠狠的吞了口吞没,隆起的肉棒儿已经完全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