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1章 黄天将死
话说黄巾作乱,连克汉军,天子震惊,三月戊申日以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
其中如刘备就受到商人张世平、苏双资助组织起义军投靠校尉邹靖讨贼立功。
另一方面。
朝廷派卢植领副将宗员领北军五校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
皇甫嵩、朱隽各领一军,控制五校、三河骑士及刚募来的精兵勇士共四万多人讨伐颍川一带的黄巾贼。
初战却是汉军失利,时年四月,朱隽被波才击退,皇甫嵩亦遭遇挫败,唯有与他一并进驻长社反手,波才乘胜追击,率大军围城,将长社堵得水泄不通。
五月,京师见皇甫嵩被困,急派曹操率军救援。
曹操出兵途中,偶遇刘备、孙坚,三人合力突破磨沙岭后,便各自分散行事。
孙坚本受卢植所托,暗中奇袭广宗,与公孙瓒合击张角,几乎将张角主力一举歼灭,奈何卢植被临阵抽调回京,以至功亏一篑。
孙坚满怀一腔热血继续转战沙场,领军投奔朱隽而去。
曹操则继续按照原定计划,赶赴长社支援皇甫嵩。
“报!”
斥候快马赶来,禀告情报:“前面六里处发现一处残营!”
曹操眉头微蹙,说道:“走,且去看看!”
于是领着众兵马往前赶去,抵达后发觉不少盔甲和兵器洒落在地,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激战。
曹操望了四周一眼,说道:“四周散落着数面军旗,看来这原本是朝廷军驻扎的营寨,再遭受黄巾贼攻击后,大军已经撤离了!”
夏侯渊皱眉道:“又输了吗?”
曹操苦笑道:“看现场的痕迹确实如此!”
“什么北军五校,简直就是一群废物,连区区一伙乱贼都打不过!”
夏侯惇哼道:“孟德,你且给我五百精兵,待我去端了波才的老窝!”
夏侯渊迎合道:“我也愿领一支精兵,与兄长左右策应,直取贼军要害!”
曹操摆了摆手道:“切莫冲动,且听听戏先生有何看法!”
戏志才一言不发,翻身下马便在四周逛了起来,这边瞅瞅,那边瞧瞧,待走到生火造饭的灶坑处,却停下了脚步,还时不时地蹲下来查看,观察得极为仔细。
夏侯兄弟等得甚是烦躁,夏侯惇脾气暴躁,当即催促道:“老戏,你看够没有!”
戏志才忽地长笑一声道:“戏某敢言,快则十日,慢则半月,贼军必乱。主公只需要道设下伏兵,必可大败波才!”
曹操蹙眉讶道:“先生何出此言!”
夏侯惇也道:“老戏,你可别乱说戏言啊!”
戏志才道:“主公可知皇甫嵩为何要退守长社?”
曹操摇头道:“不知,还请先生指教!”
戏志才道:“皇甫嵩乃当时名将,麾下北军五校更是劲旅,但遇上波才本部后便连吃败仗,这其中大有深意呐!”
曹操道:“莫非是皇甫嵩的诱敌之策?”
戏志才道:“主公且看这些灶坑,数目虽与其兵员相当,但却有些灶坑挖得颇为简陋,深度也欠缺!”
“灶坑……”
曹操眼神一亮,说道:“照先生这般说来,皇甫嵩与波才作战的兵力并非完整的北军五校!”
戏志才点头道:“没错,他是在效仿孙膑,用灶坑的数目来迷惑敌人,但士兵虽然奉命挖掘灶坑,但因为多出来的灶坑并非真正用来做饭,所以士兵并未当成是真正用来做饭的灶坑,也只草草挖掘以至于深度便略显不足。”
曹操笑道:“而波才派出去侦查的士兵也仅仅单纯地清点灶坑数目,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
戏志才道:“波才自以为已将皇甫嵩逼入了绝境,殊不知到头来是他自己中计了!”
曹操道:“那依先生高见,皇甫嵩将以什么方法来反击波才呢?”
戏志才摸了摸胡子,胸有成竹,正欲开口之时却闻一个清亮声音响起:“天干物燥,风助火势!”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白衣男子缓步走来,面带和煦微笑,俊雅出尘,正是昆仑首徒太羽。
戏志才笑道:“公子亦瞧出端倪了么?”
太羽道:“在下只是仗着法目辨气观摩天象,比不得先生的神机妙算!”
戏志才笑了笑,朝曹操拱手道:“近日天气干燥,夜风甚大,皇甫嵩定会火烧贼军。”
曹操沉思片刻,望着太羽道:“太平道与魔阙关系密切,我怕贼军中亦藏有邪魔妖孽,待大战一起,还得请公子略尽心力!”
太羽还礼道:“曹大人客气了,降妖除魔乃我修道人本分。”
曹操下令道:“全军就地扎营,生火做饭!”
皇甫嵩留下的灶坑倒也方便了众士兵,他们省去了不少功夫。
趁着士兵生火造饭的空隙,曹操与众人商议:“按照戏先生所言,波才必败,那我准备再设伏兵击之!”
夏侯惇道:“孟德,准备在何处伏兵?”
曹操指着地图道:“长社西南方向有一密林,波才若败,必从此地逃走!”
夏侯惇蹙眉道:“张角的主力在北方,波才应该北上跟他回合才是,但这密林在西南,波才干嘛要选这路径啊!”
曹操道:“皇甫嵩设下诱敌之计,势必早已堵死波才北上道路,波才突围不成,势必更换路径,势必会取道西南绕个远路跟张角回合。”
戏志才抚须笑道:“主公所言甚是,就因为旁人都认为不可能,那便是最安全的逃窜路径。波才新败朝北上突围,麾下邪魔必定倾巢而出,我们兵少将寡,如何抵挡得住,还不如让皇甫嵩的精锐斗上一斗。”
曹操哈哈笑道:“先生所言,甚合我意,便在西南密林安插伏兵,待贼军入林,立即点火焚之,我要波才再尝火攻之辱!”
戏志才道:“贼军羸弱,大火一起必定溃不成军,但随行邪魔却不好应付!”
夏侯惇拍着胸脯道:“区区妖孽邪魔,我和妙才见一个杀一个!”
戏志才道:“元让、妙才虽是神勇,但邪魔多有诡异之术,只怕难以除尽!”
“曹阿瞒,要降妖除魔干嘛不找我呢!”
清脆声音传来,一道婀娜身姿缓缓浮现,由虚至实,朱唇含笑,雪肤凝脂,清丽脱俗,正是丁尚涴。
曹操道:“你又用隐身符胡闹了!”
丁尚涴娇嗔道:“你管我,反正本小姐符咒多得是!”
曹操笑道:“这帮邪魔着实叫人苦恼,还得请百宝仙子妙手施法降妖伏魔呢!”
丁尚涴嫣然一笑,说道:“算你识趣,我就帮你在林中布下辟魔灵火符,尅杀那些邪魔外道!”
曹操开怀笑道:“妙哉,有你这话,我心也踏实许多了!”
夏侯惇哈哈笑道:“有嫂夫人这等贤内助,孟德就算想输也难!”
丁尚涴粉面绯红,跺脚嗔道:“夏侯惇,你再乱嚼舌根,小心我大耳刮子抽你!”
夏侯渊也打趣道:“你想打他还不简单,让孟德说上一句,保管惇兄乖乖伸出脸来让你抽!”
丁尚涴羞不可耐,跺脚嗔道:“你们跟曹阿瞒都是坏东西,我不理你们了!”
说罢红着小脸跑了开去。
跑到一处僻静小溪,丁尚涴仍是心如鹿撞,两腮燥热,抿嘴轻啐道:“这臭阿瞒整天没个正经样,就连手下也是如此!”
但想想夏侯兄弟的话,心底却甜若引蜜。
忽闻不远处响起细微声响,听得甚是不真切,丁尚涴探头看去,竟见两道身影朝这边走来,一者白衣潇洒,一者绿裙窈窕,竟是太羽和柳彤。
丁尚涴正想出去打个招呼,却见两人行走时挨得极近,神态亲昵,于是急忙躲在岩石后边。
柳彤微垂眼帘,轻声道:“对于波才麾下那些邪魔妖怪,大师兄有何打算?”
太羽笑道:“降魔除妖乃我修道者本分,自当迎而战之!”
柳彤略显忧愁,蹙眉道:“小妹曾远观敌营,察觉营中邪祟足有五百之数……小妹愿助师兄一臂之力!”
太羽道:“妖邪势力庞大,且诡术层出不穷,师妹千金之躯不可轻易轻犯险!”
柳彤道:“师兄此言差矣,小妹亦是昆仑门徒,这降妖除魔为何只有你能做得,我偏做不得呢!”
太羽微微一愣,摇头笑道:“师妹所言甚是,倒是为兄愚昧了……不知师妹有何高见!”
柳彤道:“这五百妖魔聚在势大难撼,不如分而击之,你我各负责一方,将其一举诛灭!”
“曹大人已派两位夏侯将军埋伏于左右,一旦火势烧起便杀将而出。以太平道那些杂草废将那是两位将军对手,波才必会派出邪兵迎敌,这样一来,邪兵必会分成两路。”
太羽道:“即便分而击之,师妹始终要以寡敌众。”
柳彤嫣然一笑:“天下邪魔多属阴邪,小妹可引九阳天火将其一举焚灭!”
太羽怔了怔道:“九阳天火,这可非比寻常呐!”
柳彤道:“师兄不必担心,小妹自有把握。”
太羽道:“此事不可草率,师妹莫要逞强!”
柳彤咬了咬下唇道:“莫非师兄是怕小妹出手分去你的功劳吗?”
太羽变色道:“师妹言重了,你不惜千里赶来相助,为兄感激不尽,岂会有此念头。”
柳彤瞟了他一眼:“那师兄为何不愿小妹助战!”
太羽道:“九阳天火至刚至烈,寻常仙家都难以驾驭,为兄是怕师妹施法时反伤自身!”
柳彤神色缓和,目光莹润若水,说道:“小妹这番下山多有奇遇,真元灵力大有提升,要引一时半刻的九阳天火还是可以的,虽说要尽灭群魔略显不足,但也可除却大半妖魔。”
太羽目露喜色道:“师妹匡助之情,愚兄铭感五内!”
柳彤粉面泛起淡淡薄晕,幽幽道:“师兄,小妹甘愿……”
说到这里,心扉乱颤,宛若鹿撞,一团热气由脖颈冒起,烧过玉靥,蔓至耳根,雪润剔透的肌肤宛染丹霞,倍增丽色。
“师妹心意我是知道的……”
此话一出,柳彤娇躯不由一颤,整张俏脸宛若霞烧一般,艳丽酡红,短暂瞬息芳心却是念头百转,若大师兄拒绝,我以后还怎么再见他!
但要是大师兄同意,我又该怎么办……
太羽缓缓说道:“承蒙师妹垂青,愚兄、愚兄……”
柳彤心乱如麻,急迫地抬眼望向太羽。
少女目光如水,太羽怦然心跳,口舌干燥,说道:“若师妹不弃,我愿与师妹并肩!”
柳彤啊了一声,眼波盈盈,靥染丹晕,美不胜收。
太羽话锋一转,道:“但如今天下动荡,妖魔作祟,我实无暇分心儿女私情。”
柳彤仰首道:“我愿助师兄一臂之力,荡平狼烟。”
话说皇甫嵩被波才围于长社,城中兵少,寡众悬殊,军中震恐。
皇甫嵩谈笑风声,胸有成竹,言道:“用兵有奇变,而不在兵将多寡。现在贼人为破城已将全军汇集,依草结营,甚好,甚好,省了我军不少功夫!”
当晚大风骤起。
皇甫嵩命将士扎好火把登上城墙,先派精锐潜出围外,纵火大呼,然后城上点燃火把,与之呼应。
皇甫嵩借此声势,鸣鼓冲出。
黄巾军连胜数仗,早已生出骄兵之态,兼之士兵训练无素,突遇变状立即阵脚大乱,随即皇甫嵩再以狼烟为号,引出提前埋于城外的伏兵。
波才本以为皇甫嵩所有兵力都在长社之内,如何料到还有伏兵,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外围伏兵与城内军马相呼应,内外夹击,打得波才大军狼狈四窜,溃败千里。
波才也算善战之将,败退之际仍不断收拢败兵,再引五百妖魔邪兵向北突围,欲与张角会师,以挽败局。
谁知皇甫嵩早已料敌先机,在北面布下重重关卡、道道伏兵,再请来仙家高人设下封魔大阵,压制邪兵作祟。
波才率军连冲数次皆无法得逞,反而又折损不少兵力,幸得五百邪兵相护,才能力保帅旗不失。
眼见北面无法突围,波才决定辗转南下,再寻机绕道北上。
连日战败,波才已是惊弓之鸟,派出数波斥候打探道路。
斥候汇报道:“将军,前方共有两条岔路,一条道路险峻要经过一片密林,另一条大道坦荡,甚是好走。”
波才寻思道:“皇甫嵩诡计多端,大道看似平坦无险,但却利于骑军奔袭,我若行那平坦大道,必遭官军铁骑冲击。”
大汉骑兵威震八荒,波才对此是心有余悸,转念一想:“林道虽险,却胜隐秘,又可限制骑兵奔袭。皇甫嵩必不会料到我军新败还会走那险路。”
他仍是不放心,将城内与城外的伏兵加起来估算了一下,心想皇甫嵩最多只有余力布下一支伏兵,于是心中大定,领着残兵往险峻林道而去。
入林片刻,却闻四周杀声大作,林道两侧升起战旗,火箭密若飞蝗而处,顷刻间便将林道烧成一片火海。
波才再遇一次火攻,惊魂未定,却闻左翼杀出一将,怒喝道:“叛贼,可认得你爷爷夏侯惇!”
波才大怒,派出左副将迎击,夏侯惇怒目圆睁,抽出宝刀麒麟牙,拍马杀去,交手不到五个回合便斩将下马、夏侯渊不愿兄长专美,率兵从右翼奔杀而下,波才大惊再遣将相抗,顷刻间便被夏侯渊一鞭砸碎脑袋。
新败之初再遇伏杀,黄巾军阵脚大乱,波才见状连忙派出从魔阙借来的五百邪兵:“左右分击,突破重围!”
邪兵立即杀出,带着阵阵阴寒邪气扫荡过境,竟将林中大火扑灭大半,忽然间林中泛起数道金芒符光,各以天罡三十六数而列,再度点燃林火,火势是越烧越旺,压制邪魔气焰。
夏侯渊、夏侯惇遇上邪兵立即掉头便跑,深入诱敌。
邪兵嗜杀嗜血,那容猎物走脱,卷着邪风黑气继续追杀,却不料再遭拦截。
太羽、柳彤同时现身,分别截住两路邪兵。
柳彤俏脸首凝肃杀,莲足踏地,脚踩步罡,娇咤一声,真元灵气沛然涌出,天穹之上火云凝聚,炙烈阳气凌空而降,正是九阳之力重临人间。
九阳之力至刚至烈,柳彤豁出全力运转金丹元气,仍感吃力,但咬牙坚持,只看十根玉指如鲜花绽放,法决瞬变,九阳之力配合四周林火轰然引爆。
九阳火气乃万邪克星,数百邪兵惊骇惶恐,斗志尽失,急忙四下逃窜。
“哪里走!”
柳彤法决一引,九阳烈火化作伏魔神龙,将数百邪魔一一擒杀。
另一路,太羽持剑截杀,他有意立威,不再隐藏实力,体内真元爆发而起,化万气为金戈,顿时万千剑雨凌空罩下,上百邪兵竟无一能躲,眨眼间便成剑下亡魂,形神俱灭。
一剑灭百邪,翩翩白衣仍是一尘不染,太羽意气风发,大步朝踏去,朗声笑道:“一剑走天下,灭魔谈笑间,欲学姜太公,靖平天下争!”
太羽踏过火海,剑锋直指波才:“跳梁小丑,祸乱神州,还不俯首就戮!”
波才曾在乌垒与太羽碰过面,印象中这昆仑首徒也不过尔尔,此刻见他如此嚣张,心底窝火之极,怒道:“臭小子,你找死吗!”
太羽缓步走来,黄巾贼举起兵器围了过去,却见他一步踏出后一股磅礴气压由天而降,将四周黄巾贼压得屈膝倒地,动弹不得。
波才脸色一僵,看出太羽这一步所蕴含的端倪,乃是高明无比的山岳法术,所以黄巾军士兵被压得动弹不得。
波才暗中掐了个法决,施展太平经里的移山术,此法算是山岳类型法术的克星,以此来解开化黄巾军身上的压制,谁知甫一施法便感到一股磅礴巨力冲来,将波才硬生生掀落马去。
若破解山岳法术不成,必遭山岳巨力反噬,波才正是如此。
太羽笑道:“这艮脉灵山决乃元始天尊亲授,岂是你这小小左道能解!”
心知眼前之人实力非凡,波才把心一横,取出一张化身符,召来张角分身相助,他本人亦豁尽毕生修为,凝太平道法于掌心,朝下一压,引来地脉阴电。
与此同时,张角分身也大喝一声:“雷击!”
无数道天穹阳雷连环劈下。
上有阳雷,下有阴电,太羽凛然不惧,挥剑划了个圆圈,先纳阳雷,再收阴电,将这霸道法术消弭于无形。
随即太羽一个闪身逼至敌前,剑挥过顶,凛冽斩削,一式封喉,波才身首异处。
主将被杀,黄巾军立即瓦解,斗志尽失,更有甚者丢下武器,趴在地上嗷嗷大哭。
夏侯兄弟趁势杀来,将波才残部一举歼灭,大获全胜。
曹操与戏志才正在后方指挥战局,见林中走出一袭白衣,手提波才头颅,不禁大喜:“公子手刃贼寇首脑,不愧是昆仑首徒!”
太羽将首级呈上,谦虚地道:“此战得胜全赖曹公排兵布阵,戏先生神机妙算,即便没有在下,相信以两位夏侯将军之神勇,波才狗头迟早也会悬于战旗之上!”
他这话将曹操、戏志才、夏侯兄弟都给赞了一边,却又不留一丝矫情,令人听得极为舒服。
戏志才含笑道:“方才听公子所吟之诗甚是豪壮,叫人佩服!但请恕在下冒昧一问,公子是否也有匡扶天下之意?”
太羽拱手道:“在下借诗抒怀,让先生见笑了。”
戏志才道:“吾等亦有荡平狼烟,还天下太平之意,不知公子可愿相助?”
戏志才一直在替曹操网罗奇人异士、俊才翘楚,闻得太羽诗中蕴意当即开口招揽。
曹操朝着太羽含笑点头,说道:“戏先生所言,正是曹某所想!”
说话间,翻身下马,朝太羽一拜:“公子可愿助曹某一臂之力?”
太羽躬身回礼道:“曹大人胸怀天下,承蒙不弃,在下愿鼎力相助!”
曹操开怀大笑道:“妙哉,公子此言闻于我耳,犹如天籁。”
太羽谦虚地拱了拱手。
曹操笑道:“波才首级乃公子所取,如何处置还得请公子指教。”
忽然间,一名亲兵快速奔来,在曹操耳边低语数言,曹操顿时脸色大变。
戏志才问道:“大人,出了什么事?”
曹操叹道:“洛阳的眼线回报,卢植大人被奸臣诬陷与反贼勾结,图谋不轨,已被皇上关入大牢了!”
戏志才道:“可是十常侍捣的鬼?”
曹操道:“正是如此!”
太羽奇道:“卢植大人乃儒门真仙,修为高绝,怎会轻易被困入牢狱?”
曹操道:“也不知为何,卢大人入狱时已是奄奄一息!”
众人不禁大惊失色。
曹操长叹道:“纵然吾等奋勇杀贼,拼死救国,奈何小人当道,诬陷忠良,蒙蔽天子,这天下如何能平!”
戏志才说道:“大人,卢公刚正不阿,乃国之栋梁,决不可让他受奸贼所辱,需设法挽救!”
曹操道:“诸位可有妙计?”
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太羽身上。
太羽微微一笑,从容说道:“天子震怒皆因黄巾之乱,再加上奸臣推波助澜,只要我们能平定黄巾之乱,再以大功劳向天子进言,到时天子自会赦免卢公!”
曹操道:“黄巾贼作乱波及九州,平息此祸费时甚久,只怕夜长梦多,卢公已经遇害了!”
太羽道:“自黄巾贼作乱以来,朝廷是屡战屡败,若先将波才首级送入洛阳,天子必定龙颜大悦,同时再附上一份折子为卢公申辩,可暂保卢公安全。”
曹操点头道:“公子所言甚妙,我这命人八百里加急将贼首送入洛阳。”
戏志才道:“太羽公子的缓兵之计着实精妙,但这首级不能由曹大人送!”
曹操问道:“为何?”
戏志才道:“若由大人送此首级,害处有二。其一,此战我军虽然斩首波才,但主战场上却是皇甫嵩击溃黄巾贼大军,若大人将首级送入洛阳会有争功嫌疑,落人非议;二,大人目前才官拜骑都尉,位低言轻,那份奏折未必能引起天子重视。”
曹操问道:“那先生以为如何?”
戏志才道:“将首级送给皇甫嵩,由他送入洛阳。此法好处有三。一是可收敛锋芒,二可与皇甫嵩交好;三皇甫嵩位高权重,由他上报功劳及呈递奏折必定可引起朝堂重视。”
曹操沉思片刻,笑道:“公子定计,先生补遗,何愁大事不成也!来人,速将波才首级送给皇甫将军!”
武媱韵顾盼四周,云穹上的天兵数目足有三千左右,更有托塔天王和四大天王这等威震三界之神将,再有昆仑两大宗主掠阵,反观魔阙这边,两大妖使及一个魔宫四将,无论怎么看,都是魔消道涨。
雷霄道:“武师姐,你投降吧!”
托塔天王道:“雷霄真人,辛苦了。左右听令,拿下这妖妇,押回天牢候审。”
武媱韵眸凝笑意:“托塔天王,那天牢妾身可无福消受,还是免了吧!”
说话间,盈盈美眸往一旁瞥去,赤松恰好与之目光相接,只觉得那双眼眸宛若深邃幽潭,有股难以言喻的媚惑,他脑子一阵空白,耳边似乎泛起一个迷离的声音:“救我……快去打雷霄!”
赤松大喊一声,猛地一掌击向雷霄,以他的修为尚不足伤及雷霄,但却扰乱了雷霄术法,使得阴阳牢笼出现一丝空隙。
武媱韵把握时机,将霞光霹雳的法力灌入雷元神剑之内,猛地斩破阴阳牢笼,挣脱束缚。
雷霄顺手将赤松制住,往他后脑一拍,喝道:“痴儿还不快醒来!”
赤松啊了一声,清醒过来,懊悔地道:“师伯……我,我做了什么?”
雷霄叹道:“哎,这也怨不得你,是我失算了!”
墨玄问道:“师尊,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赤松会袭击你?”
雷霄面色凝重地道:“我还是低估了她,想不到她竟修成那传说中的玄媚夺神术!”
“天兵天将速擒妖妇!”
托塔天王大喝一声,下达军令:“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众天兵架起云彩,提起枪戟刀剑冲来。
万厄魔将咆哮道:“说杀就杀,托塔老儿,你当我们是死的吗!兄弟们,给我杀光这群臭天兵!”
神魔对立,积怨极深,数百年来首次大规模的神魔相遇引发了魔兵的嗜杀本性,群魔咆哮,卷起黑雾邪风朝着天兵冲杀过去。
荒毒、东鬼施展邪法,挺身入战,四大天王各持宝物法器亦杀入战团,神魔恶斗,战得天地无光,日月失色。
雷霄施展密术后真元损耗极大,一时间无法入战,灵境和云若溪立即接战。
灵境召出火莲力士追击武媱韵,谁知武媱韵不进反退,迎着众力士飞去,紧接着挥手一指,众力士纷纷散成火星,而她本人却如鬼魅般闪至灵境跟前。
灵境惊骇,驾云后退,忖道:“居然将区区一个避字决用至如此境界,这叛徒的天赋当真可怕!”
武媱韵右手负剑于后背,却并无任何杀意,只是惬意地笑道:“师弟,咱们许久不见,师姐想和你说几句话也不成吗?”
灵境脸色阵红阵白,再出丹阳火莲决,道袍一扬,化出六颗夺目太阳,正是一招“六阳焚虚”。
武媱韵摇头轻叹,玉指一点,柔风化雪,使出“冰霜决”,顿时飞霜冰冻,将六阳火球一举扑灭。
这“冰霜决”
也是玉虚宫的基本术法之一,她能以低段术法破解灵境的独门秘术可见其神通是何等高名。
墨玄等人是看得膛目结舌,惊骇莫名。
就在此时紫竹飘舞,剑气袭向武媱韵背门,恰见云若溪指决引动,施出漫天紫竹剑气。
“哈,傻妹妹,你也来了?”
武媱韵莞尔笑道,“你难道忘了姐姐当年可有十种方法来破这紫竹剑气……这其中一种便是以势乱之。”
说话间,真元灌左臂云袖,在身前漫不经心地拂动,飓风旋舞,将紫竹叶吹得七零八落。
云若溪花容一沉,踏云后退,意图重组阵势,却觉面前一花,一道虚影映入眼帘。
“傻妹妹,你还是像当年一样,术法被破便立即后撤,这旧习惯可不太好哩。”
武媱韵轻声谈笑,语调温和,好似在指导弟妹的长姐一般,左掌迎面拍来,掌心绽放电光火石,又是一式昆仑低阶术法“掌心雷”。
云若溪连忙结了个剑指抵御,但紫竹剑气却被打得四下飞散,如同散落的竹叶一般。
雷劲透体,云若溪全身酥麻,气血翻涌,险些没吐出血来。
灵境见云若溪受挫,急忙祭起“八火神龙”。
八尾火龙极为霸道,武媱韵也不敢怠慢,连忙再身前布下重重护身结界。
八龙呼啸,火焰肆虐,轰隆一声,击破武媱韵的护身结界,然而在结界破损的刹那,武媱韵依旧以左手迎击,只看她手掐兰花决,肩膀往后一缩,一股沛然吸力猛然而生,同时将双仙吸扯过来。
双仙运足灵气相抗,但好似落入归墟海眼般,正被湍急的水流卷入,而海眼之中又好似又一头磅礴巨兽正在张口吸水。
“天罗四象?”
两人位列昆仑法脉宗主,自然这时太平经的精髓。
武媱韵笑道:“张角的道行乃我所授,他懂得我自然懂,而且还更精通。”
她这一手乃天罗水象之深层变化,名曰“北冥玄水·鲲鱼吐纳”。
术法一出,便如同鲲鱼张口吸水般气势宏大,一旦出招,哪怕是九天玄仙也无法逃脱这如同归墟海眼般的水象漩涡。
两人被漩涡卷得头昏目眩,头重脚轻,云若溪勉力拔出紫竹头簪,化出紫竹剑阵,以阵破界,堪堪止住吸力。
灵境同时聚集八龙火焰,一击轰向海眼深部。
轰隆一声,水火分散,三人同时落地,恰好降到广宗附近,惊得城内外的黄巾军目瞪口呆。
云若溪和灵境喘着大气,甚是狼狈,武媱韵却是气定神闲,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两个傻瓜,哎……上回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吗?”
双仙神色一凝,武媱韵玉指一弹,好似打了个什么暗号,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小卒暴起发难,随手便朝云若溪打出一记火球。
火球来势极快,云若溪猝不及防背门被结实地打中,火劲透过护体仙气,重创脏腑,樱唇一张,喷出鲜血。
“张角狗贼!”
云若溪怒斥一声,咬牙回击,反手便是一记紫竹剑诀,将那个小卒碾成粉面,但那只是供张角附体的肉身罢了,张角趁机转移到另一个黄巾弟子身上。
云若溪吞下鲜血,暗忖道:“不能再让他转附其他肉身了!”
杀念一动,云若溪紫竹发簪凌空一指,紫色剑芒飞至半空,随即形成无数紫色荧光,如同雨点般洒落下来,美则美矣,却是杀机密布,将附近的黄巾贼一一杀灭。
云若溪挽了个剑花,以静制动,只待张角真身出现,但却闻天空中的武媱韵发话道:“诸位,快随我撤退!”
黄巾军阵中卷起一阵狂风,正是张角真身所施展的天罗风象。
没了儒门阵法限制,张角术法使得更是得心应手,只看狂风卷过战场,眨眼间便将黄巾军和一众妖兵带走。
万厄、荒毒、东鬼三邪与四大天王激斗,已落下风颓势,应付起来极为吃力,疲于奔命,闻得武媱韵此言立即虚晃一招,抽身即退。
其余魔兵也是且战且退,纷纷撤离战场。
天兵天将腾云飞去,一路追杀。
这神魔追逐了上千里,黄巾军和妖魔一伙折损了不少人马,最终退入一座山峰内。
托塔天王低头一看却见那山毓秀钟灵,自成一番仙家气派,再看山脉连绵起伏,隐有龙腾虎跃之势,气象万千,雄奇壮阔。
“好一群妖魔邪孽,居然敢躲到龙虎山来!”
托塔天王下令道:“围住龙虎山,莫要走丢一个妖魔,休要叫他们污了我仙家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