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我跟蓝虞的一楼,感觉空气忽然变得可爱了。刚刚跟泉在一块,我看上去好象蛮厉害的,其实心里打着颤。
“你真厉害,能跟我二哥聊那么久。”等他二哥走远了,蓝虞走进我身边悄悄跟我说。
“你怕他。”我问他,他的举止确实也让人有这种感觉。
“不是怕。是、、、说不清,有机会再跟你讲吧。”他欲言又止。
“我可不想以后再见到你,都怀疑这次会这么倒霉就是因为碰上你,我天天跑出去逛街都没事,就你坐到我旁边后才出事。”
他不想讲,我也不勉强,跟他开着玩笑。
“我才倒霉,第一次来中国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来中国?我睁大眼睛上下瞄他,“你不是中国人?”除了长发这点可能有些不一样,但现在也有中国男性留长发,只是没他这么长。
“我是日本人,来中国玩的。”他说完给我来了个90度弯腰,差点没把我折煞。
推推他,又伸手想捏他的脸,被他躲开了。”干什么,又捏又碰的。”
“我没见过日本人。”这理由让他皱起眉头,然后说句无聊。
这话让我火大,“什么无聊!”
见我生气他也不说话,一般人这时候都会过来说几句好话,这蓝虞真的很怪。
气氛有点冷,我坐下去,站着说话更尴尬。
他也坐下来,脸有点红,大概觉得自己刚才太冲了吧。
以前都是我比别人脾气大,也都是别人迁就我,可这蓝虞比我还大爷,只好我来迁就他了。
“什么时候我去日本,你可要来接我。”我找话题的本事向来很烂,扯了个八百年后的事。
“嗯。”他的回答怎么听怎么勉强,我的脾气本不是很好,这下也不想理他了。我好心找话题,可他却冷漠以对,太不给我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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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离开他们,我得回学校处理一些事情。
到了宿舍只有两个人在。
“我叫凌伶,是这个宿舍的。”
“你是凌伶?不是不来念吗?所以就把床位给别人了。”那两个人很惊讶地看着我。
“怎么会这样,我早就来了啊。”
我指着我右手边的床铺,“这是我的床铺,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这才注意到,那个位置已经没有我的东西了。
“啊,那是你的啊。我们以为是大四的学长不要扔在宿舍,所以把它们、、、、、、扔了。”
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到最后也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扔了!”我怒吼过去,这到底在玩什么,我早来了,反而没地方睡,宿管科那边我不是有签到了吗?怎么又说我不来念了。
结果他们告诉我的原因,让我差点没发飙,宿管科的登记簿被某个阿姨的小孩玩火时给烧了。
而学校规定一周未到校者,视为自动放弃入学,今天正好第八天。
“你这么早来怎么会现在才到,不会是?”其中一人用怪异地眼光看我,而他旁边的同学也用同样的眼神看我。
很奇怪他们的表情,我问他们怎么这样看我。
“8月底发生一起人口失踪案,而昨天这些人都出现了,而你的时间也跟这件事撞上了。”
“我说你们这是诽谤,我同学跑过来要带我N市去玩,玩到今天才回来。”我早就做好应对准备了。
“你小子好运啊,N市可是旅游圣地。不过现在学校已经把你视为自动放弃入学,你也太不小心了,时间也抓点,入取通知书上都有注明这点。”
总不能告诉他,我那时跟我弟弟处于分手边缘,没心思看那录取通知书。我随便扯个理由就出了这间宿舍。
这下真的麻烦了,行李没了,大学也上不了。我回到蓝虞他们那里,到那见他们正收拾行李准备回日本。
“事情办得怎样?”蓝虞过来问我。
我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念不成书了,超过入学时间了。”
“我二哥不是答应帮你吗?不用担心。”蓝虞今天倒是和善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回自己国家的原因。
“我的行李也被扔了,这回是大麻烦了,气死我了,真不想念这鬼书。”我倒向沙发向他大发牢骚。
“要不跟我回日本得了。”
蓝虞随便开的玩笑让我深思起来,去日本也不错。
我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也没什么脸回老家了,而且这里还有个凌辰,这始终是我心中的一个疙瘩。
“好,我要去日本。”考虑好我就向蓝虞宣布,他却被吓得不小,直喃着我只是随便说说。
“干嘛那么怕我去日本?”
我问他,他好象是真的不愿意我去日本,“你们只是把我弄出去而已,接下来的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所以就算我到日本也不一定能跟你见面。”
“这样啊。”蓝虞的语气明显地舒了一口气,“那我帮你跟我二哥讲下。”
他二哥很干脆地就答应了,本来他们是今天晚上走的,由于我的事要推迟几天,第三天所有手续都办好了,再一次感慨权利、金钱。
当晚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只说我的一个朋友要支助我去日本读书,钱等我将来工作后再还给他。
这个理由很牵强,他们完全不相信,他们唯一相信的是我今晚就要出国了。
“阿伶,你在想什么。出国,国外有什么好的、、、”电话基本是妈妈在讲的,爸爸偶尔接过来讲几句。
“妈,我想跟辰讲话。”
我听到妈妈对凌辰说要好好劝我。
“伶。”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从来A市起受的苦都想向他倾诉,但我没有,拼命忍住了。
“爸爸妈妈以后就靠你了,还有姐姐。”
“真的是你朋友支助你吗?”凌辰怀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是刚认识的朋友,很可靠,我不想呆在中国了,我想离开这里,我受不了这个地方。”
我语无伦次,却也是我的心声,从跟蓝虞说要去日本时,我才知道自己多想逃避,逃开这个满眼都是回忆的国家。
那些好的坏的全都一股脑儿涌进来,我的心没有大到足以容纳一切。
远离熟悉的地方,然后一件件地淡忘,直至消失,我这样告诉自己。
凌辰不再说话,一旁的妈妈一直催他劝我,他一句也没劝,最后把电话交给妈妈,从话筒里传出的微弱声音,我听见了他对妈妈说,“伶,有他的打算。”
没有多说什么?
到最后妈妈哭着答应我,爸爸倒是开朗,只叫我多注意身体,有空打电话回家。
放下电话时才发觉自己嘴巴旁的咸味,原来我没有忍到最后。
我没有行李,只拿着他们给我的护照等一些身份证明的资料,飞机是晚上10点开。
我出了门,刚踏出去的脚赶紧收回,我看到了什么,蓝虞跟他的大哥在接吻,那个吻绝对不是兄弟之吻,浓烈得我站在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得到,而更让我心脏差点停摆的是,他二哥就站在一旁。
不敢深想下去,这种事局外人最好闭嘴。我在房间等蓝虞过来敲门时才出去,看见他红肿的唇也当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