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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想做的,和你。

上她的船 蹦蹦号飞车 2757 2024-03-02 00:54

  在这世上,没有一种满足如此令人恶心,也没有一种恶心如此令人满足。

  好比挤破一个成熟的巨大青春痘;坚持熬夜刷完一整本恐怖小说;饥肠辘辘时吞了一大口甜腻奶油。

  再好比,突然被男朋友第一次叫“老婆”。

  “……我要上厕所。”

  摇摇欲坠的不仅是表情,当“嘭”地一声关了门,一屁股坐上马桶盖时,万姿用力握手成拳。

  她触到自己发烫的指尖。

  “你还好吗……”

  一室之隔,梁景明的询问像远在陆地,而她被沉在水中。面前就是淋浴间的透明隔断,映出一个女人面色呆愣,含着傻乎乎的笑容。

  被灼了下般,万姿赶紧绷直嘴角。

  时至今日,她还是没法想象跟某个人结为夫妻,即便是一时戏语。

  男女关系之于她,如同重看一遍《泰坦尼克号》,少女时代眼里只有恋爱,只在乎那两位生离死别的绝对主角;长大之后才回过味来,主角背后那些随船乐手,才暗示着婚姻。

  戏份不重,平波无澜,注意者寥寥,是比翼鸟的暗淡背景板。最重要的是,明知道爱情这艘船撞上冰山,灾难覆顶时即将分崩离析——

  也要不动声色地,一起继续演奏下去。

  可如果真的这么抗拒,为什么还是会想笑呢。

  “你真的没事吗。”

  来不及细想,万姿隐约听见梁景明走近。

  浴室门嵌着磨砂窗户,给他的起伏剪影披上柔光,就连调侃,也透着一股朦胧的低回。

  “是不是在吐?”

  “……吐你个头。”

  再躲就像玩不起了,她便起身给他开门。

  双手抱肩,重新坐回马桶盖上,万姿掀眸扫他一眼。从这个角度看,梁景明高得惊人,可他从来只有低头被她训话的份。

  “我没事啦,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这个人很有毛病,别人上厕所也要担心,还非要跟进来,你是狗吗——”

  “可是,你整条手臂都是鸡皮疙瘩。”

  细腕被人轻箍的同时,万姿瞬间封住了嘴。

  只见他微微蹲下,视野低垂到她面前。掌心摩挲着她的肌肤,像在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在跟她那些应激反应的小点,说些抚慰的悄悄话。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那样叫你了。”

  沉默弥散,如和风吹拂着海岸线。

  她也终于可以收起那些满不在乎,露出潮湿真实的底。

  “要是我一直不喜欢呢。”

  “要是我一直都做不好准备……永远没办法接受这个称呼。”

  没办法接受的,何止是称呼。

  然而她不用说出口了,他必然是懂的。否则他怎么会勾起唇,交握住她的手,纹路与纹路贴合为一。

  “准备不好就准备不好,没关系,这不是你的工作啊,不用这么硬着头皮。”

  “何况,如果对什么都轻易接受,这也不是你了。也怪我,明知道你的个性……”

  顿了顿,他再埋低身,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般,在她虎口烙下一枚轻吻。

  然后他抬头眯眼一笑,又乖又无赖。

  “但怎么办,我还是想试一下。”

  万姿一怔。

  浴室门早关了,却仿佛有另一扇门戛然打开,阳光便投射进来。

  爱是一场旷日持久又势均力敌的拔河,妥协与贪婪相互较劲,谁也不必服谁的。

  他也本可以把她扯过去的,可他就这么望着她,紧接着,悄然放开了手。

  一次又一次。

  他实在太好了,她完全无以为报,所以唯有伏过身去,还他一个吻。

  湿润而浅尝辄止,比起亲热,更像是邂逅在午夜街角,搭讪着借一点火。

  唇面堪堪分离,却有更浓的渴意迭起,视线缠绵胶着,终究是意犹未尽。就在她想再度倾身时,有人轻轻抬高她的下颔。

  紧接着,万姿被猛然抱了起来。

  明焰先是闪烁的,飘忽的,明明灭灭,舌尖纠缠如助燃的碳。从灵魂深处炽烈而出,是梁景明渡来的热度。

  脸颊被托在男人的掌心,身体沿着曲线被反复勾勒,双手贴着冰凉的墙壁,混乱之中,她已被带到淋浴间里。

  宛若一只羸弱的燕尾蝶,微阖上眼眸,仰头臣服于他的诱引,不顾一切离火更近——

  “嘶”。

  但不由自主地,她痛哼一声。

  “啊对不起。”

  几乎在同时,他一样触到她腿心的滞涩。立刻抽出手来,肉眼可见变得紧张:“我还以为你已经……”

  身体从未如此慢热,尤其面对梁景明的撩拨。一时间,万姿也有点懵。

  “没事没事。”喃喃着,她皱起眉,“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换做以前,早该湿了。”

  “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可以不——”

  “我想做的。”

  话语比思维先行,说完她才对上他的眼睛,像在对最透亮的星辰袒露心迹。

  精神是赤裸的,但毫不羞涩。此刻她仿佛只是个普通女孩,站在倾慕的男孩面前,恳求般重复着,要他的关怀与爱。

  “我想做的,和你。”

  音乐暂歇后行至第二小节,是细密如雨的慢板。

  似有丝线牵着他的唇上扬,梁景明垂眸凝视着万姿。一起落下的还有轻吻,然而这次,情欲意味已然稀薄。浓郁得抹不开的,唯有柔情。

  “问你个问题啊。”随意贴着她的额头,可他很是恳切,“既然之前的称呼不合适,那我想换个新的……”

  “可以叫你宝贝吗。”

  心脏瞬间收缩了一下,几乎迸出甜腻糖浆。万姿简直没法看他,更没法不笑:“可以。”

  “嗯,好。”

  谁知梁景明知道就是知道了,还真就不出声了。

  这种由人拿捏的滋味很不好受,堪比工作日清晨就灌了口烈酒,酥麻的羞耻感一路从脚底烧到脑袋,连带着呼吸都紊乱起来。

  万姿脸都是烫的,终究还是没憋住,扬手碰他手臂,似打似倚:“……那你怎么不叫啊。”

  “不是……”愣了愣,他倒相当无辜,“我怕叫太多次,你会很烦。”

  可这无辜里包着狡黠,坦然又忸怩地,无端端想让人捏他一把。

  “我想留到很喜欢你的时候,喜欢得忍不了了。”

  “行吧。”

  心跳猝然变得很快,掀起眼皮却是极漫不经心的。挑眉掠他一眼,万姿舔了舔嘴唇。

  钩子一般,又要他吻。

  但当梁景明俯首的瞬间,她拧开了花洒。

  “唰——”

  她永远像只小野猫,最爱被抚摸时,挑衅着轻咬来者的手指。只见梁景明猝不及防被淋个正着,上半身都湿透了,尤其是整张脸颊。

  难以置信一样,他就这么静静伫立,任由水滴从鼻尖汇聚而落。

  单手向后撩起湿发,五官被洗练过更加鲜明,近乎到了惊心动魄的程度,水很清透,但亮不过他的眼睛。

  如兽般微眯着,似笑非笑盯牢她。

  完蛋。

  “对不起我错了我开玩笑的,是不小心——”

  没等万姿嬉闹着糊弄完毕,已然真被人堵上唇。不自觉连连后退,脚下一滑就要栽倒,一只强有力的手揽住了她。

  不再是蜻蜓点水,这次吻来得暴烈而凶猛,宛若从地狱倾巢而出的灼灼业火。

  疯狂勾缠她口中每一处湿软,奏响“啧啧啧”的声音,在颅内层层放大,眩晕无比。

  “诶你……”

  不过堪堪几分钟,她便沦为被戏弄的那一个。腰上那只手越发收紧,梁景明几乎要把她揉进怀里,然而他犹嫌不够。

  探入她的衣服,向上逶迤地走。

  “嗯……”

  男人五指仍是湿的,裹挟冰凉水意。

  可游移于细腻肌肤时,又沁起近似痛楚的热。

  思维打着圈荡漾旋转,万姿再混沌不堪,也隐隐约约后悔起来——

  她就不该喷他一身水,遭殃的全是自己。

  上身只穿梁景明的素白T恤,被他抱着摸着,薄薄布料已近乎果实胞衣般透明。

  而她胴体便是那柔润荔枝,颤巍巍挺立着,若有若无般昭彰地,托出两点勾人樱红。

  于是下一秒,他捏住她的乳头。

  紧接着复上来的,是他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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