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男人
女人跟着也进了卧室。
敏感的她一下子就察觉了男人情绪的变化,女人有些慌乱。
“一听说你要回来,我就开始准备了。可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没想到会……你要是不喜欢我把它们拿走。”
女人一边解释,一边开始收拾。
可却是拿起着,又放下了那,手忙脚乱了一番后,女人手里拿着个玩具熊无助的站在了那里。
“不用了。就先放着吧。我想先休息一下。”
李平说完就打开行李,自顾自的摆放起从部队带回来的物品。
女人低着头走了出去,顺手把卧室的门也轻轻的带上。
听见关门声,李平停止了忙碌。
从女人刚才的举动里,他体会出了深深的关切,几丝惶恐和几多无奈。
转身忙碌的时候,他清楚的感到自己的心在颤动,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感在心底被唤起。
是感动吗?
还是……这突然间涌动情绪,像风卷起的海浪,让他有些不能自己。
在心里暗暗的大吼了一声,男人一头扎到了床上。
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心思缥缈。
儿子,他是我的儿子!
可他是什么时候上的学?
什么时候开始长大?
现在他会喜欢些什么?
这些年他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从没有陪伴过他的母亲?
……还是……恨?
他会吗……我该为他做些什么?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缩成一团的母亲,痉孪的手拉扯着头发,仿佛疼痛才能让心里好受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平静了一点。
念头又转了起来。
他刚才好象没有生气,那他可能就不会走了。
可他还要走该怎么办?
不!
这次我绝不会在让他离开我!
我一定……女人猛的站了起来。
“啊……天都快黑了呀!”
那他……还好还好……他还没醒。
那我……我该……对,做饭!
是做饭!
女人飞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拿起了包,一溜烟儿的冲了出去。
很快,女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她轻轻的打开门,向儿子的房间看了看。
“还在睡……哼!”
放松下来的女人心里哼起了歌。
进了厨房,放下大包小包,把围裙往腰间一系,女人忙了起来。
我洗洗……我切切……一会儿,女人微笑着拿起了炒勺——炒什么呢?
我会做炒鸡蛋,我还会……我会……我怎么什么都不会呀!
面对着摆满厨房的美味,女人的手开始颤抖。
巨大的打击一下子把她的心拉空了。
女人浑然不觉,晶莹的泪珠落在菜叶上,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剩下的我来吧,你先去休息一下。”
男人淡淡的说着,接过女人手中的炒勺,解下她身上的围裙自己带上。
然后轻轻的扶着女人的双肩,用心安慰了女人一下。
女人无声的走了出去。
嗯。
菜很全了。
来在让我看看……盐,酱油,醋,味素,花椒粉……还有?
……怎么只有着些调料?
那配料呢……葱!
鲜姜!
这……怎么鱼都开肠破肚了,为什么不去鳞?
还有芹菜已经切了,叶子还在?
那油菜咋就剩光杆了?
……晕……天啊……这是为什么?
难!
可是我会!
哼哼……男人开始了。
坐在客厅里的女人已经不在是失落了。
“什么你来,为什么叫我走?菜可全是我买的!要是做不好,我……哼!就你能!”
男人辛苦为什么会有人恨?
姜丝肉,韭菜炒鸡蛋,烧油菜,清蒸鱼,西芹炒肉……这么多?
看起来还不错。
味道嘛,我先尝一下……嗯——我在来这个,那个也……
“咳。咳咳……我饿了,就……咳咳……”
女人好象快了点?
“来喝口水,哎—慢一点。”
男人也很……
“你喝红酒?”
“家里只有红酒……”……夜色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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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九八九年的时候,我们生活中的许多方面还都由集体来办理。
集体为我们准备了统一的住房,托儿所,医务室。
为我们统一供应热水,采办肉食甚至于新鲜的蔬菜。
这时候的集体有时更像是一个保母。
而集体为我们提供的热水是每周的周五和周六,每户月收费三元。
这不,今天就又是集体供应热水的日子。
晚饭过后,母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叫儿子去洗澡。
男人放好了水,舒服的躺了进去。
部队的战斗速度在洗澡时也是一样的。
很快,男人就完成了任务,擦干身上的水珠后,他穿上自己从衣橱里拿来的睡衣。
咦—肩怎么这么紧,呀—它怎么才刚到膝盖,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这是?
嗨……我怎么就……
男人忸涅的走到厨房门口,探进半个头,见母亲正忙着,他赶紧打了个招呼就一转身,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儿子逃走后,正在洗碗的女人终于忍不住笑了。
“小鬼,你以为我没看见吗?真是的,拿东西也不看好好看看,这下子好了吧?哼……瞧你那狼狈相……”
在心里笑骂着,女人的手也停了下来。
“这才几分钟就洗完了?那能洗干净吗?不行,这一定得让他改。最少也得洗半小时。对,就……”
一向爱干净的女人马上下定了决心。
儿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自己的睡衣。
整整齐齐的五件。
水蓝色,乳白色,条纹相间的……变换的色彩中,男人的心也……换好衣服的男人躺在床上,家的温馨轻轻的抚慰着他,梦境悄然而至。
洗刷完毕的女人把一切都整理好后,也去洗了个澡。
她擦着头发,在儿子的卧室门外站了一会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以往冷清的家,终于有了生气!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我的儿子。
是啊,儿子!
他已经长大的像个男人了,他看起来有些文静,话也不多。
好象还有一点害羞。
他会开车,还当过兵。
听金花说这次要不是有他就……好危险的!
就是,也不看他是谁的儿子!
他回做饭,菜烧的真好吃呀,我可是很久都没吃这么多了。
想想还……他……他怎么那么能吃呀?
整整六大碗米饭和桌上所有的菜!
他怎么……我……女人想着,问着,红酒那温和的作用慢慢的合上了她的双眼。
清晨,女人醒了。
她睡眼朦胧的走出卧室,眼前的一幕让她差点叫出声来。
阳台上的儿子,双脚正被一条皮索扣着,倒吊在半空。
只见他双手抱头,一下一下的起伏着。
仰卧起坐!
女人可怜的体育词汇里好象只有它还接近。
男人头下脚上,赤裸着上身。
头向上挺时够见膝盖,放下时肩背着地。
起伏间,雄键的背阔肌和刀刻一般的腹肌不停的展现着。
力量和纤巧,健美与柔韧,此时,二十二年前的青蛇飞舞,在女人的眼前重合了。
女人呆呆的看着,心也随着这难言韵律起伏着。
许久,男人松开了皮索,站了起来。
做了几个柔韧的伸展动作后,男人又开始了。
伏卧撑——女人的称呼。
“一,二,三……五十……一百……”
受到冲击的女人在心里数了起来。
五百个,整整五百个的时侯,男人停了下来。
屋里只有他绵长而有力的呼吸声。
站起来的男人还准备干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还有一个人正张大着嘴巴看着自己。
男人赶紧放松了自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女人也缓了过来,眼神由惊讶转而含满了笑。
看见儿子身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立即到卫生间里拿了条毛巾过来。
“累了吧?”
一边帮儿子擦汗,她一边心疼的问到。
“没事,我从小就这样。”
感觉到母亲的关心,男人有些不习惯了。
而此时,母亲又惊奇的发现,刚才还在儿子身上充满力量的肌肉,这会儿却消失了。
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白晰而充满光泽,在清晨的阳光里,流动着……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