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夜沉沉,一道人影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投入到大圣寨中。
大圣寨中屋影重重,却都没有一丝灯火,解重山死、董妍逃,又适逢官兵围剿,寨中喽兵树倒猢狲散,这青云山大圣寨已成了一座空寨。
那黑影站在屋面上,凝目四望。
周遭一片宁静,冷月清风之中,全无半点声息。
黑影静立良久。
寨的一角忽然有一处透了灯火出来,黑影立时发觉,悄无声息的向那屋子奔去。
奔到近处,灯火已熄。
黑影伏在屋檐下,打量屋里的情形。
床上帏帐低垂,屋中虽然黑暗却看得出躺了一个女子。
女子面朝床里,背窗而睡,被子盖满全身,只露着一头乌丝在外头。
黑影翻身入屋,突然发声道:“董妍?”
床上女子猛然一惊,坐起答道:“是谁?”话刚出口,那女子陡然把身上的被子一扬,向那黑影迎面扫来。
黑影出刀,被裂。
破空声传来,几十枚石子从被子的裂缝处射入,正是五彩花娘的五彩晶石,黑暗中虽然失去了夺目的光彩,却添奇袭之效。
黑影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刀芒陡长,水银泻地般辉洒出片片月光,五彩晶石就如这月辉中的陨石,划出道道光亮又纷纷坠下。
长刀余势未尽,划过丈许的空间,劈向床上的女子。
剑光起、刀光止,黑影身形骤然定住,咽喉处恰抵着明亮的剑尖,剑的一端正握在床上女子的手里。
黑影缓缓地道:“你不是董妍?”
女子优雅的一甩长发,如云的乌丝下现出了春花般娇艳的容颜。
“是你!幻剑神针!”
女子淡淡地笑了,“终于见面了,绝刀!要捉你可真不容易!”
绝刀坐在椅子上,全身被点了穴道。
屋内点着了烛火,亮如白昼。
“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青云山来?”绝刀问道。
秦雪凤秋水般的眼眸里抑制不住少女得意的神情:“因为自从出了镜湖山庄,我就一直跟着你。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最好的出手机会。看见你吊着董妍上了山,我就知道机会来了,果然你没有什么防备,让我一击成功。”
“董妍呢?”
秦雪凤从床下拖出早已被制住的董妍,解开她的穴道。
董妍脸色惨白,扫了一眼坐在椅上的绝刀,目光转到面前的秦雪凤便再也不移开,似是惊奇世上如何有这般美丽的女子。
“你是秦雪凤?”
秦雪凤嫣然一笑,道:“董姑娘,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为了些许钱财回到山寨殊为不智。今日若不是我,你已身首异处。”摊开手又道:“拿来!”
董妍奇道:“什么?”
秦雪凤道:“你从玉面飞狐身上搜去的“天狐地魅大法”的心法。”
董妍格格娇笑道:“秦女侠、秦大妹子,你的武功已练得这样高了,又何必贪这种邪门武功?”
秦雪凤怒道:“就是因为这种武功邪门,会祸害江湖,所以我要把它毁去。拿来!”
秦雪凤的语气里自有一股威严,董妍一个激伶,自知无法抗拒,只好将怀中藏书取出,神情中自是十分不舍。
秦雪凤接过那书翻了几页,暗运内力,书已化作一团碎纸。
见董妍一脸痛惜之色,秦雪凤冷笑一声,手指突伸,搭向董妍的手腕。
董妍急闪,却哪里躲得过。
被秦雪凤两根手指搭上脉门,只觉一股热力传来,身体内突然空荡荡的,自己二十年来辛辛苦苦练就的几分内力居然一丝不存。
董妍一呆,已知自己的武功被秦雪凤废了去,只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
秦雪凤见她伤心,叹了一口气,道:“董姑娘,你练这邪功将来难免招来杀身之祸,如今武功已去,正可寻一本份人家嫁了,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岂不更好?”
董妍泪流满面,大喊道:“你有什么权利将别人辛苦练得的功力废去?武功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我要杀了你!”手足乱舞向秦雪凤扑来,悲怒欲狂,却被秦雪凤伸指点了昏睡穴,委顿在地。
绝刀冷眼看着董妍倒在地上,道:“秦女侠,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是杀了我呢还是也象她一样废了我的武功?”
秦雪凤道:“你的武功我废不了,我也不会杀你,但要你回答我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秦雪凤眼睛紧紧盯着绝刀的脸,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要你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他在哪里?”
绝刀扬了扬他那薄刀似的眉毛,露出好奇的神色,“你要找我师父?”
秦雪凤“嗯”了一声,又问道:“他是谁?他在哪?”
绝刀问道:“你找他作甚么?看你的样子象是要找他拼命。难道你们有仇?”
秦雪凤不耐烦道:“不错!”
“可是你好象并不认识他?”
秦雪凤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并不姓秦,我姓慕容,我的真名叫慕容雪凤。”
“噢?”绝刀似乎有些惊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
“不错!我就是慕容别情的女儿。二十年前我慕容世家被魔教余孽突袭,惨遭灭门。”秦雪凤的眼眶里泪光闪闪,“我爹手下的大将“离火真君”秦慕楚拼死抱我逃出。杀我爹的,是魔教十魔中的刀魔。我爹身中的一刀,就是绝灭刀的最后一式“天地无情”。这式刀法你不会推说不知吧?武当卓不凡和杀手之王战天下都是死在这招上。”
绝刀点点头道:“你怀疑我师父是魔教十魔中的刀魔,倒也合情合理。只是……”绝刀淡淡道:“好叫凤女侠失望了。我并不知道我师父是谁,他也从来不告诉我他住在哪里。”
秦雪凤怒道:“你想欺我吗?这话有谁能信?哪有徒弟不知道师父是谁的?”冷哼道:“你不用担心,你就算告诉我,我也未必有本事杀他,也许我反会死在你师父手里。”
绝刀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确实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我不会为我的师父担心。”
绝刀的语气平淡如水。
“就算我师父死了,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你知道吗,我从没有为任何人流过泪。要练成绝灭刀法就要摈弃七情。我没有师徒之情、朋友之情、夫妻之情。所有的人对我来说,都只是旁人而已。”见秦雪凤听得眉头大皱,又道:“你不会懂的。”
秦雪凤道:“好!既然你不肯说,我只得用些手段了,得罪之处还请谅解一二。不知你对自己的身体,是否也是如此无情?”
说罢伸手撕去绝刀的上衣,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些软膏,抹在绝刀身上。
软膏闻上去清香扑鼻,不知有何用途。
绝刀正在暗自诧异,秦雪凤已经抱起地上的董妍,轻挪莲布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嗡嗡之声隐隐传来,声音渐响而近,突然大群黑压压的蜜蜂从窗和门户涌了进来。
山中马蜂数量极多且甚是厉害。
只半个时辰,绝刀几已不成人形。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绝刀绝想不到秦雪凤这样一个侠名素着的美女会想出这么一个恶毒的折磨人的手段。
绝刀如今浮肿得就仿佛被吹起的一个大胖子,身上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被蜜蜂蛰出的红肿块,面目已不可认,全身的皮肤血管又痒又疼,就仿佛有几千万只蚂蚁在爬动咬啮一般,这份难受远甚于鞭打火烙的酷刑。
秦雪凤袅袅亭亭地走了进来,看见绝刀的模样也是吃了一惊,“啊”的一声捂住了嘴,接着又格格娇笑起来。
绝刀闭上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秦雪凤走到近前,手上拎着一条马鞭,道:“你还要硬挺么?”见绝刀不理,又道:“你再不出声,休怪我再施辣手。”
绝刀仍是没有回应。
秦雪凤一咬牙,啪的一声,在绝刀胸口重重抽了一鞭。
鞭子抽在绝刀浮肿的身上,疼痛远胜一般的鞭打。
绝刀皱皱眉,暗暗忍住。
秦雪凤忽地发起狠来,鞭子快速无伦的抖动,眨眼间就在绝刀身上重重的抽了几十记。
绝刀睁开眼看着秦雪凤,眼睛里尽是轻蔑神色。
秦雪凤怒道:“我先给你洗洗伤口。”走出屋去,不片晌端进一盆盐水来,泼到绝刀的身上。
绝刀刚才被一阵鞭打,全身多了几十处伤口,都渗出血水。
伤口被这盐水一浇,传来难以形容的剧痛,绝刀咬紧牙关不哼一声。
秦雪凤蹲下身去,取出瓶蜂蜜给绝刀抹上,道:“你再倔强,很快就得尝尝万蚁啮身的滋味。”
绝刀仍是冷冷地看着秦雪凤。
秦雪凤更是忿怒,站起身道:“好!我看你能挺到几时?”走出屋去。
绝刀这番硬扛,无论体力还是心智都已疲惫不堪,见秦雪凤离去,虽然全身疼痛,仍是昏昏睡去。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被一阵奇痒弄醒。
窗外颇为明亮,已是清晨。
绝刀脸上浮肿,睁眼也是甚为困难,勉力将眼皮撑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黑压压蠕动着的东西覆盖在自己身上,将本来布满肿块和血痕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是蚂蚁!”绝刀想起秦雪凤昨晚临走时的说话,心中发毛。
脸上感觉也有大群的蚂蚁蠕动着,更有蚂蚁仿佛在睫毛上攀爬。
绝刀怕它们坠入眼里,急避上眼睛。
鼻孔处突然有一阵奇痒的感觉,似乎有几只蚂蚁爬了进去。
绝刀深呼一口气,将蚂蚁吹出,不片晌又有几只钻了进来,绝刀又呼气吹出。
如此几个来回,耳朵里忽也有了蚂蚁在爬动。
绝刀生平第一次有了恐怖的感觉。
全身没有一处不痒、一处不痛,脑海中浮现的是成千上万只的小蚂蚁晃动着贪婪的眼神,正争先恐后地吞噬自己血肉的场景。
绝刀忍不住大叫一声,想拼命跳起来,可是却因为被点了穴道气血阻塞,手足略颤了一下便动弹不得。
一盆冷水忽地兜头泼下。
将身上的蚂蚁冲去了大半,肌肤也有了清凉的感觉。
绝刀心中一松,睁眼看去,水花中秦雪凤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得意地娇笑道:“你终于怕了吧?是你胜了还是我胜了?”
绝刀心中一股怒火直冲上额头,正欲破口大骂。
秦雪凤忽地侧耳露出倾听的神色,奇道:“噫!是谁来了?”身形一闪出了房门。
过得片刻,院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原来凤女侠已捉住了绝刀,如此真是太好了!凤女侠真不愧是江南第一剑!”另一男子道:“凤姑娘,那绝刀便是在这屋里吗?”接着脚步声响,几人抢进屋里。
进屋来的除了幻剑神针秦雪凤外,还有两个男子,正是武当派的卓迅和罗子益。
卓迅狠狠地瞪着绝刀,眼里闪着仇恨的烈火。
罗子益见到绝刀的惨样,惊噫一声,看了秦雪凤一眼。
秦雪凤若无其事道:“象我们这样的年青女子若不能对恶人够狠够辣,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我是想从他嘴里得知他师父刀魔的下落。”
“刀魔?”两人都惊呼一声。
“果然是刀魔?”卓迅道:“掌门师伯说父亲的致命伤像是魔教刀魔的绝灭刀法,只是听说刀魔在二十年前慕容山庄一役中身受重伤,后来再无音讯,只道是死了,却原来收了个弟子。”
罗子益问道:“凤女侠可问出了什么没有?”
秦雪凤摇头道:“这个魔头的骨头硬得很。”
罗子益道:“凤女侠不如把这个差事交给我吧!我包让他尽吐所知。”
秦雪凤道:“好吧!不过你们武当派会有什么毒招能对付这种恶人?”
罗子益道:“凤女侠还是别知道的好!卓师弟不如陪凤女侠去外面走走吧!”
秦雪凤脸一红,退出房去,却见卓迅果然跟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低下头去,谁都不言语,气氛颇为尴尬。
卓迅忽道:“凤姑娘,谢谢你!”
秦雪凤奇道:“你为什么谢我?”立即明白过来,“你谢我帮你擒住了杀父仇人?”
卓迅点点头道:“这大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手刃仇人。你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就是我卓迅的大恩人。”
秦雪凤道:“大恩人?你准备怎么报恩呢?”抿嘴一笑,转身走开。
卓迅快步跟了上去,道:“凤姑娘,我……我……”
秦雪凤奇道:“你想说什么?”
卓迅满脸通红,忽然大声道:“凤姑娘,只有你同意,我愿意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听你的差遣,不会让你再受半分江湖上的风雨辛劳!”
这番话说得诚挚无比,秦雪凤忽的面红过耳,拔腿就奔。
卓迅吃了一惊,也施展轻功跟上,心中忐忑不安。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已行至山崖边,这才站住。
太阳初升,雾气尚未散去。
远山近林、漠漠如烟。
卓迅看着秦雪凤如朝阳般绯红的脸,怔怔地竟痴了。
秦雪凤嗔道:“世上有你这样报恩的吗?算是什么,你一个大男人也来个以身相许吗?”忽然觉得自己这话甚是轻浮,羞得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卓迅心神荡漾,走上前去轻轻握住秦雪凤的手,道:“你若觉得我不配作你的丈夫,便作你的奴仆也可。只要能时时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快乐就行。”
秦雪凤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喜色,道:“你真的这么在乎我吗?可是自从峨嵋山一别后,你连片言只字也没有给我。”
卓迅柔声道:“这大半年来,我的心中都是报仇这件事情。可是上天可以作证,我心中仍是时时挂念着你的。只是父仇为先,儿女私情为后,如今眼看报仇在望,我就再也不用隐藏对你的痴情了。”
秦雪凤“呸”了一声,嗔道:“谁和你有儿女私情了?我可是规规矩矩的女子。”心中却是欢喜无限。
崖边山风吹得两人衣物猎猎作响,两人执手相依,俱都沉浸在喜悦的爱情中。
过了许久,卓迅道:“山边风大,咱们回去吧!”
秦雪凤点点头,两人遂从来路而回。
两人回到屋中,绝刀仍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罗子益却是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显然也是拿绝刀的强硬没有办法。
秦雪凤来到绝刀身前,低头看着绝刀的那张已不复英俊的猪脸,柔声叹道:“折磨了他那么久,他始终都不肯说,算了给他一个痛快吧。我另有主意把刀魔给引出来。”
卓迅道:“好,我就杀了他为爹报仇!”提剑向绝刀的头颈斩下。
奇变忽生。
绝刀倏地弹了起来,劈手夺去了卓迅的长剑,左手手刀劈向秦雪凤的手腕,右手长剑斩向秦雪凤的前胸。
绝刀左手用的是手,右手用的是剑,招式却都是刀,凌厉无匹的绝灭刀。
秦雪凤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可是尚来不及拔剑,所以秦雪凤只有退。
秦雪凤的轻功有如一片追风而起的落叶,绝刀却似风。
两人只一瞬间已到窗边。
绝刀追上了秦雪凤,秦雪凤却已拔出了剑。
秦雪凤出剑,如雨天里的滴滴水珠,绵绵而来,荡漾起一片水光。
绝刀只有硬生生煞住身形。
绝刀手上的不是刀,不是他的能断水截流的刀,而是剑,是刚锋易折的剑。
武林之中没有几个人使剑能比秦雪凤使得更好。
绝刀也不能。
接下来绝刀只能退,可是能退得出秦雪凤的剑网吗?
剑网忽的消失,长剑呛啷落在地上,秦雪凤软软向地上倒去,身后罗子益缓缓收回伸出的手指。
只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卓迅张目结舌,犹未反应过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绝刀与罗子益都嘲弄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卓迅。
两人一前一后已封死了卓迅的退路。
卓迅明白过来,问道:“罗师兄,你为什么这么作?”
“因为我本就是神教的人。绝刀是我们神教十长老中刀神的弟子,我自然要救他。”罗子益得意地说道。
“你是魔教在我们武当派中的卧底?”
“不错。我们神教二十年前被你们无耻偷袭,几乎被你们赶尽杀绝。天幸还有几位长老带领大家重整齐鼓。我自幼入教,混入你们武当卧底,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颠覆各大派,重震我神教声威。不光是我,各大派都有我神教卧底之人。想来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你们六大派和大江帮转瞬即灭,你不过是比他们先走一步。”
卓迅黯然道:“你与我们武当有仇,我也不来怪你。只是何必把凤姑娘无端牵扯其中。你放了她,我便束手就戮如何?”
罗子益突然仰天大笑,声震屋瓦。
卓迅暗暗吃惊,心道:“想不到他内力如此深厚,竟然胜我一筹,原来平时都隐藏不露。”
罗子益笑道:“秦雪凤已擒,你有什么能耐和我谈条件?你自身难保,还想护着你的情人,倒是痴情!我也不杀你,只把你擒下,在你面前享用一下这秦大美人。”
卓迅双目尽赤,手紧握拳头微微颤抖。
地上秦雪凤忽然插口道:“卓少侠,你莫管我。魔教有如此大的阴谋,你该当逃出去向各大派示警才是。大义为重,私情为轻!你可莫要作武林的罪人。”
卓迅心中一凛,想起往日父亲的谆谆教导,暗道:“不错!我岂能为了儿女私情置全派安危于不顾?只是雪凤她……她难免要遭到污辱。”想到这里心如刀绞。
又想道:“他二人武功都胜过我,如何才能冲得出去?”
罗子益笑道:“好!我倒要看你怎样逃?你没了兵器,我即使胜了你,你想必也不会心服。”将秦雪凤的剑捡起掷给了卓迅,道:“武林四少好大的名头,可惜你卓少既无出色武功,又无应变之才,真不知道秦大美人看上了你哪一点。我便用武当剑法把你擒下。”长剑连画三个圈,使一招正宗武当剑法“三环套月”向卓迅攻了过去。
卓迅急使一招“左拦扫”隔开。
两人斗将起来。
卓迅自幼熟习武当剑法,又当此生死关头,守得全无破绽。
两人翻翻滚滚地斗了百来招,谁也奈何不了谁。
斗到酣处,罗子益忽的侧身剑交左手,剑光一闪,刺进卓迅右臂,这一招却不是武当剑法。
卓迅忍住疼痛,长剑奋力刺向罗子益咽喉。
罗子益拔出剑来,回剑向卓迅手腕斩下。
卓迅臂膀受创,动作迟缓躲避不过,手忽地松开剑,长剑闪电般向罗子益咽喉掷去。
罗子益却已有备,右手拍向剑脊要将长剑击落。
手到中途忽然无声无息飞来一根长针钉在罗子益的手肘上,罗子益手肘垂下,咽喉随即被长剑贯穿。
绝刀身形骤然发动,向卓迅扑去。
“快逃!”卓迅大喜之际,耳边听到秦雪凤的催促声,急跃过罗子益的尸体。
听得脑后风响,脚跟一挑,将罗子益尸体向后踢出,身体已跃出屋去。
绝刀手刀已至卓迅的脑后,身侧飞来数枚钢针刺向自己肩、臂和太阳穴,只得侧身将钢针避过,再挡开迎面而来的罗子益的尸体,屋外卓迅已踪影不见。
绝刀转过身,看着斜躺在地上的秦雪凤,忽然跃近身去。
秦雪凤檀口微张,又是数枚钢针迎面射来。
绝刀身形急闪,钢针当当几声尽数落在地上。
绝刀冷笑道:“你还有吗?”伸手扯脱了秦雪凤的下鄂,撑开她的嘴搜查一番后又将她下鄂合上。
然后看着她冷冷地道:“真是风水轮流转。你如今落在我的手里,我会让你受尽人世间的羞辱,让你后悔身为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