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下来的两天,和此前并无异样,牛庆站在前厅门外,望着擦身而过的林峰和纪梦竹二人,恍惚间觉得那夜像是一个梦。
林峰和纪梦竹的生活很有规律,自打回到沧州以来,上午的时间几乎都用来接待各路商贾和地方官员,吃罢午饭便会拉着从书院回来的林君怡于凉亭中小聚,饮下两壶茶或是冰酪过后,就到了三人午休的时间。
午休醒来,林峰会去后院舞枪,纪梦竹有时在旁陪同,有时在房中修葺兵法,而林君怡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这些时间她自然是用来练习琴棋书画。
到了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众人歇息的很早,往往是在晚饭结束后的一个时辰之内,整座将军府便会陷入沉静。
牛庆的生活也被连带着变得有序起来,前世已习惯了熬夜的他从未觉得作息这般健康过,在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里,牛庆渐渐得熟悉了这个世界。
府上的管事姓王,擅于察言观色的他早就瞧出了林峰夫妇二人对待牛庆的特殊态度,所以这段日子下来,他也一直对这位莽撞的年轻人多有关照,不过牛庆最羡慕的,还是林君怡身旁那位书童。
既是书童,便是半只脚踏出了下人这个圈子,平日里除了陪林君怡吟诗作对和温习功课之外,便再无其他杂事,在牛庆的眼里,这份工作可是清闲的紧,只可惜林峰只有一女,这书童长得又是十分清秀且知书达礼,所以牛庆羡慕归羡慕,一直也未敢向林峰提出些过分的要求。
想起林君怡,牛庆忽然皱起了眉头,之前这大小姐看到他的时候,往往是少不了几句奚落和敲打,可最近这两天这姑娘却是变了个性子一般,看到牛庆便是俏脸一红匆匆掠过,低着头再不敢说一句话。
说曹操曹操到,一阵稍显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牛庆一抬眼就看到了林君怡的那位书童,这让他瞬间站直了身子,因为既然书童已经出现,那就代表着林君怡就在不远。
不过直到一脸苍白的书童慌慌张张得走入了前厅,牛庆也一直未能见得林君怡的倩影,暗自摇了摇头,牛庆有些失望,他还想看看这大小姐今天又换了身什么衣裳呢。
将军府有个规矩,就是不留外人用膳,所以到了午时,前来拜访的宾客都会很有自知之明的起身告退,这书童来的正巧,刚刚好是林峰将客人送走的时候。
“大人!”书童一进屋就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低着头道:“老母抱恙,还请大人容小的些时间……”
书童语速飞快,门外的牛庆也听了个明白,哦,原来是请个小长假。
这要求说起来有些唐突,毕竟是前开国将军府上的下人,一举一动免不了被有心人利用,不过林峰闻言却只是点了点头道:“百善孝为先,是该回去一趟,王老,取些盘缠来。”
站在一旁的王管事在林峰话音刚落之后就马上去往了账房,不多时便打着两张银票快步前来,到了书童身前,他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难为你还有这份孝心。”
书童自是感激涕零,又是对着林峰夫妇可了几个响头之后才匆匆告别,房中的林峰在他离开之后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一旁的纪梦竹道:“这小子一去一回至少要半月,君怡没了书童,去书院也不太方便……王老,这府上可还有其他人选?”
“这……”王管事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眼珠子转了半天之后忽然瞧见了门外的牛庆,顿时心中一喜,俯身道:“我看这新来的牛庆倒不错,不知道大人和夫人觉得如何?”
这句话让林峰和纪梦竹都心中一惊,对视一眼过后,都暗暗思索了良久。
门外的牛庆在听到之后也是一脸震惊,他没想到刚刚还在幻想的事情竟这么快就成了真。
王管事此举说来也十分简单,早已看出林峰二人待牛庆不薄之后的他这样做一是卖了牛庆一个面子,二是给了林峰一个台阶,两边都落好的事情,他当然乐意去做,而至于林君怡,那显然不是他考虑的事情,毕竟等大小姐把持林家家业的时候,他这身老骨头怕是早已入了土。
一边是爱妻的“情郎”,一边是心爱的女儿,林峰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作答,毕竟林君怡对牛庆的态度他可是都瞧在眼里,若是强行安排牛庆做她的书童,女儿定会不依。
不过话又说回来,牛庆显然不是一位端茶倒水的料子,这段时间以来没少在其他宾客面前出洋相,所以林峰一直想替牛庆再寻个合适的位置,书童当然再好不过,跟着林君怡在书院待上些时日,多多少少都会学到些礼节。
而最关键的是,他知道此刻三人的谈话,门外的牛庆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总得问问君怡的意思。”纪梦竹似乎猜到了林峰的心思,一句话就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女儿。
“爹爹!”
话正说着,林君怡忽然带着一阵香风从门外跑了进来,有些急促道:“白羽他……白羽他……”
林峰摆了摆手,道:“我都知道了。”接着又指了指门外道:“怕是这会已经出城了。”
“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林君怡莞尔一笑道:“说是怕我被爹爹责骂,他竟率先过来了呢。”
“不过你身边总是要有个书童的,所以……”林峰说着看了纪梦竹一眼,继续道:“你院里可有合适的?”
林君怡闻言一愣,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道:“除了白羽,好像真没有了……”
林峰看了王管事一眼,后者立刻会意,俯身道:“小姐,小人这倒有一个人选,就是不知合不合您的意。”
“谁?”看王管事开口,一直将其视作长辈的林君怡疑惑道。
“牛庆!”
“什么?!”林君怡一脸惊讶,瞬间捂住了小嘴。
眼神下意识得飘向门外那个魁梧的身影,林君怡在想到那夜的春光之后忽得俏脸一红,自从看到了牛庆那根丑陋的东西,这两夜她就再没能睡个好觉,夜深人静之时一闭上眼,牛庆匍匐在母亲身上驰骋的姿态就不断浮现,这也使得她在这短短两天之内学会了如何用纤纤玉指来缓解体内那股燥热,也让她在每次看到牛庆之时都不敢与其对视。
“君怡?”见女儿迟迟不开口,纪梦竹忍不住出声问道。
在王管事开口询问林君怡之后,门外的牛庆就已经完全放弃了希望,开什么玩笑,这大小姐不把我赶出去就不错了。
“啊,母亲!”林君怡终是回过神来,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林君怡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但话到了嘴巴却又顿住,看着父母询问的目光,林君怡心中更加慌乱,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道:“府上的事情,自然是……自然是爹爹说了算。”
这出乎四人意料的回答让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连门外的牛庆都一脸不可置信,心道这大小姐莫非是吃错了药?!
“那就,那就这么定了。”还是见惯了大风浪的林峰率先反应过来,偷偷看了一眼纪梦竹,他故作镇定道。
“牛庆,还不快进来!”王管事眉间一喜,没想到这两头吃的事情还真给他办成了!
仍是不敢相信的牛庆呆呆得走了进来,在王管事的眼神示意之下才俯身道:“谢过大人,小的一定会用心……这个……保护小姐……哦不……那个……辅佐小姐……”
一肚子凑不出几个词的牛庆磕磕巴巴道,虽然知道自己德不配位,但只要能不再端茶递水,他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见王管事还是一阵挤眉弄眼,牛庆这才反应过来,又对着林君怡道:“谢大小姐抬爱,小的一定鞠躬尽瘁。”
鞠躬尽瘁,我可真厉害,都用得上成语了,牛庆心中竟然骄傲了一番。
林君怡心中早已如小鹿乱撞,又见牛庆正对着他傻笑,心中便开始有些后悔起来,不过话已出口,她也只好强行安奈下心中杂念道:“你可要小心些,别再闹笑话,若是辱了府上的面子,我定饶你不得!”
“遵命!”牛庆刚刚的欣喜被林君怡一席话瞬间冲了下去,几丝冷汗浮上额头,牛庆这才想起大小姐可是一直都瞧不惯他。
“我去准备些新衣。”王管事很有眼力见道:“陪在小姐身边,自然要穿的体面一些。”
纪梦竹点了点头,王管事当即出门,牛庆五大三粗的身材给了他深刻的印象,所以连尺寸都没重新量,王管事一路就走向了沧州城的裁缝铺。
……
入夜,将军府。
红烛摇曳,暗香流动之间,坐在窗前的纪梦竹被身后的林峰紧紧得抱在了怀中。
多年的沙场生活让这些日子的二人都有些不适,尤其是林峰,对他来说,与其和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打交道,还不如让他上阵杀敌来的自在。
“君怡这两天怎么怪怪的?”感受着夫君胸膛的温暖,纪梦竹幽幽道。
“为夫也不知,或许是长大了,开始体谅父母了罢。”林峰也一直想不通为何林君怡竟答应了书童一事。
“张世子今天托人送了些山参过来,真是有心了。”提起林君怡,纪梦竹不免得又想起那位未过门的姑爷来。
“哼,弱不禁风,怕是入了朝也是个文官!”林峰语气不善道,或许只有当着纪梦竹的面,他才会说出内心深处的话。
自古文武不和,作为武将,他在朝堂之上没少被那些故作清高的文官阴阳怪气,所以林峰一直对这类人有着很深的偏见。
“夫君可是答应了圣上。”纪梦竹看着生闷气的林峰笑道:“这是要悔婚么?”
“我那是看君怡心悦与他,否则怎么可能答应。”林峰道,这话倒是不假,自幼没能陪伴在女儿身边,林峰一直觉得对林君怡有些亏欠,所以在女儿面前,他一直都没说过张高轩的不是。
“像张世子那种人,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敌军来犯,那小子定是只有抱头鼠窜的份。”林峰越说越来气,道:“要我说,还不如牛庆!”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说起牛庆,纪梦竹俏脸一红,侧过头去白了一眼林峰道:“山上那股草野气还是没洗掉,怪不得你看牛庆那么顺眼。”
“夫人难道不是么?”林峰坏笑一声,双手缓缓攀上了纪梦竹的双峰。
“你……”纪梦竹被林峰的大手弄得身子一软,又想到那夜风流,不由得胯间浮出一股热流,忙夹紧了双腿。
“真是没想到,牛庆那般骇人的东西,夫人都能承受得住呢。”林峰说着也想起了爱妻那腹间的凸起,顿时心间一片火热。
“别……别说了……”纪梦竹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时我也是把夫人按草堆上狠狠肏了一次才终于俘获了夫人的芳心,难道夫人不记得了吗。”提起往事,连林峰的声线都变得柔和起来。
“死山贼,抢了人不说,还抢了人家的心……”纪梦竹看向林峰,话语间愈加娇媚。
“这么说来,牛庆还真有我当时那般胆色,夫人在营里天天晃着屁股也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没想到刚刚回乡就被一个毛头小子肏得死去活来……”林峰继续言语调戏道。
“他可比你大多了……”纪梦竹被羞得不能自已,一时间竟口不择言道。
这句话让林峰的双手上的动作忽然停止,纪梦竹短短一句话却让觉得刺激万分,忍不住得又回想起那夜的一幕幕。
见林峰怔怔出神,纪梦竹还以为这句话伤了夫君的心,忙解释道:“不,夫君,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不,夫人说的是真的。”林峰正色道。
看林峰脸色,纪梦竹更加害怕,又道:“妾身知错了,还望夫君……”
“夫人何错之有。”林峰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纪梦竹,想到了似乎是刚刚太过兴奋吓到了夫人,便微微一笑道:“牛庆的鸡巴却是比我的大嘛,夫人快和为夫说说,被他那根东西一插到底是什么感觉。”
纪梦竹这才松了口气,又被林峰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低头柔声道:“就是那种,整个人都被塞满了……妾身开始感觉有些痛,但之后却觉得好充实……好舒服……”
声音越来越低,纪梦竹说着几乎将头埋进了林峰怀中。
“不过这小子,的确是太莽撞了些,羞辱妾身也便罢了,但听他言语有试探夫君的意思,用不用妾身……”
看林峰久久不说话,纪梦竹又继续说道,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峰打断道:“不用!”
看纪梦竹的眼神有些诧异,林峰有些尴尬得摸了摸鼻尖道:“那个……说起来怕夫人笑话……”
林峰的吞吞吐吐让纪梦竹更加好奇,有看他一脸不好意思,便关上了窗柔声道:“夫妻二人这么多年,妾身哪会笑话将军,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切莫像之前一样,无论什么事情都一人承担。”
想到很久之前林峰落下隐疾之后那段郁郁寡欢的日子,纪梦竹有些心疼得叹了口气。
纪梦竹的柔声宽慰让林峰心间涌上一股暖流,将怀中尤物又抱紧了几分,林峰终于是下定了决心道:“好!”
“说来也怪。”林峰像是在斟酌着用词,缓缓道:“我本以为看着夫人重享鱼水之欢便是再好不过,没想到那天牛庆几句使唤和羞辱却让我……让我……”
和纪梦竹四目相对,林峰一咬牙,继续道:“让我觉得十分刺激,很是兴奋。”
“原来如此……”纪梦竹幽幽道,随即微微一笑,望着林峰道:“其实夫君这种感觉,妾身也深有体会,特别是,他从后面抱着妾身……把妾身当做器物一般……弄的时候,妾身也觉得舒服的紧呢……”
“怪不得你我二人如此恩爱呢,哈哈。”似乎是解开了心结,林峰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我二人这种心思妾身倒能猜到些原由。”纪梦竹也感受到林峰松了口气,被称作女军神的她不仅熟读兵法,而且深谙人心,将纤手搭在了林峰的手上,她继续道:“下人们卑贱惯了,总是想过些人上人的生活,换成将军和妾身,那便是威风惯了,自然也就想……就想……”
“哦……”林峰恍然大悟,抱起纪梦竹亲了一口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夫人真是无所不知呢。”
“妾身也是从京城那些贵妇口中听的这个解释,没想到今天倒用在咱们身上了。”纪梦竹有些难为情道。
“哦?京城?”林峰微微一怔,思索道:“那些淫娃们的花样可多了去了,夫人快跟我说说,她们都是怎么玩的?”
或许是受圣上影响,京城那些贵妇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淫乱,虽然林峰在京城时间不多,但通过一些只言片语,对其也有一个模糊的认知。
看林峰一脸急切,纪梦竹羞赧道:“有位小王爷,和将军的情况倒是有些相似……”
“小王爷和王妃,时常会关上门来,唤几个下人,由他们演王爷,小王爷和王妃便伴作奴仆,任由其肆意羞辱玩弄……”纪梦竹说着,胯间不自觉又潮湿了几分。
“这真是……”林峰听得一脸向往,喃喃道:“太刺激了……”
“人前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和尊贵的王妃,背地里却受下人们肆意差遣,不愧是京城,真是太会玩了!”林峰想象着那大相庭径的画面,一时间内心躁动难忍。
用手往下一探,林峰瞬间就摸到了纪梦竹身下那一抹湿腻,见夫人又是一脸羞怯得别过头去,林峰不禁附耳过去轻声道:“要不……咱们也试试?”
纪梦竹的娇躯似在微微颤抖,被牛庆开发过后,此刻的她尤为敏感,感受着林峰的大手缓缓在私处摩挲,她不由得双腿一紧,羞答答道:“妾身不是早就说过,夫君开心就好。”
“是吗?”林峰坏笑道:“我看那天夫人也是享受得紧呢。”
此番调笑,又是引得纪梦竹一阵粉拳相向,二人又是一阵嬉闹,但当无意间四目相对之时,却都忽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柔情尽在不言中,二人越靠越近,终是缓缓依偎在了一起。
翌日。
秋日的晨风总带着些空气中的露水,站在小院门前的牛庆不自觉得紧了紧衣服,今天是他成为书童的第一天,在王管事的教导下,他早早得就来到了林君怡的小院外。
远远的,打着呵欠的林君怡走了过来,她今日穿的是书院的制服,一套贴身白色长衫,头发高高束起,再加上手中那柄折扇,沐浴在晨曦中的她有种说不出的翩翩风流,牛庆的眼神在她高高隆起的胸前快速划过,接着俯身道:“见过大小姐。”
“你!”林君怡一声娇呼,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本想习惯性的揶揄两句,但等牛庆站起身来,她却忽然怔在了原地。
王管事办事很快,仅是一天的时间,牛庆就换上了套灰色长衫,本就高大的身材在这极为合身的长衫之下更显魁梧,不过林君怡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强压下心中的杂念,她冷着脸点了点头道:“我昨天说的话你可都记得。”
“当然。”牛庆直起身来,二人的身高差让他不自觉得低下头道:“一定不给小姐丢脸!”
林君怡昂着头快步而行,牛庆便急忙跟上,望着少女身下那被浑圆翘臀撑起的高耸,已经在纪梦竹身上尝到了些甜头的牛庆自然瞬间就来了兴致,走动之间,胯间的小帐篷已微微隆起。
虽是走在前面,但林君怡却总能感觉到牛庆那火热的视线在她的身后游移,她知道这人有些呆傻,想起之前牛庆曾目光炯炯得盯着她的敏感部位,一时间忽然觉得腹间那股暖流又悄然升起。
刚刚学会渎身的林君怡对男女之事变得好奇,但不知怎的,那幻想中本该是张高轩的位置,却总是被一个莽撞而高大的身影替代,每每想到牛庆,那夜的冲击性画面就一次次得让这位少女脸红心跳。
路上的二人各怀心思,不多时就来到了将军府门前,这里就已停着一驾马车,见林君怡前来,早已等候多时的马夫忙取来了上马石,就在林君怡刚刚停步之时,在她身后的牛庆脑子里想着那些快活事,竟一个没留神直直得撞了过去。
“啊……”林君怡一声娇呼,接着转过头来,看着牛庆又羞又急道:“你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牛庆没来及得体会林君怡身上那股淡淡幽香,低着头解释道:“下人第一次服侍小姐,实在太过紧张,所以……”
这解释也到说得过去,不过刚刚那一刹那间的接触还是让林君怡清晰得感受到了背上传来的一道火热的坚硬,脑海中瞬间闪过那烛光下的威风巨龙,林君怡竟不敢再斥责,红着脸快速钻到了马车内。
马车旁的牛庆有些懊恼得抽了自己一巴掌,虽然他知道今日欲念愈加旺盛,但眼前,他还是更需要这一份新工作。
不过虽然表面上忍气吞声,但内心深处,牛庆还是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有着很深的怨念,或许是她那不屑的眼神,也或许是她平日里的嘲弄,都让一个现代人心态的牛庆感觉十分不爽。
“哼,你娘老子都肏了!要是这妞落到我手里……”
一边跟着马车一路小跑,一边内心意淫着的牛庆不由得露出一抹淫笑,在他的脑海里,竟然已经幻想着母女同床的香艳场景了。
但这样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太久,牛庆很快就被沧州城内的风景吸引,前世的他没有见过这般繁华的古城,一时间竟看得入了迷。
沧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四方方一座城被两条大路分成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不过书院本就离将军府不远,在牛庆还意犹未尽的时候,车轮就已缓缓停下,牛庆也很有眼力见的拉开轿帘,正往回搬下马石的马夫看着牛庆屈膝在地,竟是让林君怡踏着他的大腿走下了马车。
“嘿!这小子!”马夫竟隐隐有些佩服起来。
林君怡似乎也是第一次踩着男人下马,不过牛庆这壮实的身子倒是给她带来一种坚如磐石的稳重感。
书院倒是不大,牛庆站在门前,探着身子往里看去,一间学堂,一池清水,三处凉亭,除此之外还有隐约可见几间卧房,看起来像是先生居住的地方。
“君怡!”刚刚下了马车,林君怡就听着一个爽朗的声音远远得传了过来。
牛庆跟着一起回头,看到了一位和林君怡穿着同款长衫的男子笑着走了过来,这人他见过,正是那日城门外那位公子哥,沧州城少主,也是林君怡未婚夫的张高轩。
“轩哥哥……”看心上人走来,林君怡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颜。
这竟让牛庆感到有些吃味,这大小姐,可从没对我这么笑过。
“这位是……”张高轩走近,在看到林君怡身后的牛庆之后疑惑道。
“这是我的新书童,牛庆。”林君怡有些不情愿得介绍道。
“新书童?白羽呢?”张高轩皱起了眉头。
林君怡叹了口气,将昨日之事缓缓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张高轩恍然大悟,接着还不忘道:“不愧是将军,恐怕也只有林大人这般气度才能教出君怡这般体恤下人的姑娘吧。”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张高轩这嘴上功夫倒也厉害。
“哪里……”林君怡被心上人夸得俏脸一红。
“牛小弟这般英姿,做一位书童真是屈才了。”张高轩又对着牛庆说道,他和林君怡这门婚事当然是高攀,所以对于将军府出来的人,无论是谁他都客客气气的,一是为了日后打算,二也能体现出他这知书达礼的教养。
谁是你小弟,我是你大爷!
牛庆心中忿忿道,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有模有样的还礼道:“世子谬赞,小的对小姐自当是尽心尽力。”
几人说话的功夫,书院门前又来了不少学子,这些人在看到张高轩和林君怡后皆是俯身行礼,一言一行恭敬无比,不过这些公子哥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风度翩翩,但一旁的牛庆因为恨屋及乌的关系,只是觉得聒噪和油腻。
铃铛清脆作响,牛庆回头,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颤颤悠悠得走入了学堂。林君怡和张高轩并肩走入了书院,牛庆忙跟了上去。
老者名叫黄文,在沧州教书已有半生,所以很受学生们崇敬,因为就算这些学生的长辈到了书院,也得恭恭敬敬得喊一声恩师。
一盏茶的时间,约有十几位学生就已分别落座,书童则分成了两列,各自站在了自家的公子身边。
清了清嗓子,黄文缓缓开口,虽然牛庆是第一次体验古代的学堂,但老人口中那一阵阵之乎者也却是很快就让他瞌睡起来。
“嘶……”
腿间一股剧痛传来,倚在门框上的牛庆瞬间回过神,低头看到了林君怡收回的纤手,虽是心中不快,但还是板板正正得站直了身体。
“又说男欢女爱……”坐在前方的黄文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本是前朝不会出现在学堂上的东西。
高纬上位之后,夏国风气就愈加开放起来,先是取消文字狱,后又大力兴建学堂,不过却下令让各位先生在授业之时,务必要点明男欢女爱皆是天性,望天下之人在不必为心中欲念所扰,顺其自然是为最好。
这也让夏国的文人在提起高纬之时皆是一脸无奈,这位皇帝一方面治国有方,平定天下,另一方面却荒淫无度,举止放浪,不过就算有大胆的文人写诗编排他和妃子,高纬却总是呵呵一笑,从未追究。
所以这些文人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曰圣上言之有理,世人皆有情欲,一昧压抑不可取,另一派则是痛心不已,曰世风日下,曰伦理纲常不可违。
这些事情都是牛庆在后院那些下人的闲谈中知晓的,而今天课堂之上这位老人,显然就是反对派,不过即是当上了先生,圣人旨意他自然不敢违逆,所以只好一边摇头叹气,一边传授着那些自己不想谈论的知识。
“情深而生欲,但欲却不止因情而起……”老人悠悠道,牛庆倒是听得十分认真,因为这样的观点,在前世都算得上出格。
“先生。”一位学子站起身来,满是疑惑道:“学生有些不太明白。”
黄文微微抬眼,本想不耐烦得呵斥,不过在看到提问之人时却改口道:“张世子有何不明?”
“先生后半句说欲不止因情而起,难道会有男女对着一位不爱的人产生欲念么?”这句话让黄文微微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老人不愧能当上教书先生,仅用一句话就呛得张高轩哑口无言。
“那老朽也问你一件事,世子可知红柳巷?”
红柳巷,沧州城有名的青楼聚集地,话音刚落,已有不少男学生的脸色不自然起来。
“难道张世子觉得那些去红柳巷的男人们是因为情么?”老人继续问道。
张高轩的脸色顿时红一阵白一阵,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展示对林君怡的一片深情,但没想到却给自己挖了个坑。
“有些男人的确是沉迷酒色,但男女不同,学生认为寻常女子定不会对不爱之人生欲。”看到一旁的林君怡,张高轩又嘴硬道。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不过都是肉身凡胎,逃不过一个欲字,有伦理束缚还好,若是……”黄文的话戛然而止,这个理念和圣人有悖,他可不敢妄加评论。
学生们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很有默契的装作没听到,因为圣上就是要鼓励世人挣脱世俗枷锁。
虽然已没了文字狱,但黄文这句话若是传到了官府耳中,恐怕就要当场革职。
所以黄文在后怕之余下意识得看向了林君怡,开国将军的后人,无论是在沧州还是在京城,谁也不敢在这位大小姐面前揶揄圣上。
“若是真生了欲念,又该如何?”出乎众人的意料,林君怡竟问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问题。
不过在话出口之后林君怡就反应了过来,方才因二人辩论陷入沉思,没想到下意识得就问出了心中的想法,偷偷看了一眼张高轩,她立刻又补了一句道:“学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这话落到黄文耳中,更像是这位大小姐给了他一个台阶,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圣上曰人各有异,有人情欲交织不可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有人则好人事喜天道……”
“情本是难以自制,欲则更加乱人心神,所谓有欲则发而不忘情也,是为正道。”
先生一席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那句有欲则发而不忘情也,竟十分有道理。
“还真是,我老爹虽然喜欢去妓院,但在家里和母亲也是恩爱的紧呢……”
“对对对,前阵东街的刘公子不是娶了红柳巷的花魁吗,我听说两人婚后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真是羡煞旁人……”
“切,我怎么不信呢,那花魁听说之前夜夜春宵,我看啊,早晚也要红杏出墙!”
“先生刚说完兄台就忘了,出墙就出墙,只要夫妻恩爱又有何妨?”
“这话说的,难道你那位杨家小姐被其他男人染指了,兄台还能当无事发生?”
“你!”
……
一阵嗡嗡的议论声逐渐升起,牛庆听着旁边几位公子哥说着说着吵了起来,忍不住差点笑出了声。
“咳咳!”黄文敲了敲桌子,席间顿时安静下来。
“不过切记不可违背他人意愿,作奸犯科可是要到衙门问罪的!”黄文又提醒道。
“有劳先生解惑。”林君怡站起身来,欠身行了一礼。
牛庆却在她起身之后叹了口气,刚才林君怡坐着的时候,从他的角度刚好能透过领口看到这大小姐那微露的酥胸,她这一行礼,牛庆就没了那份眼福。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黄文颤巍巍站起身来,前排的两位学生急忙上去搀扶。
刚刚学堂之上的讨论倒是给牛庆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以为这世界本是恪守教条,迂腐愚昧,没想到这高纬竟如此开放,一时间不免对这位没见过面的皇帝高看了几分。
“除了君怡,我定不会对其他女子产生非分之想!”待三三两两的学生们离开学堂之后,张高轩对着林君怡一脸认真道。
这位世子还以为方才林君怡那一席话是在敲打他,所以一看四下无人,便忙对着林君怡表露真心。
“我信的。”林君怡俏脸一红,在看到了一旁的牛庆后又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出去。”
牛庆虽是不愿,但还是只好和张高轩的书童远远得站到了院子里。
“我家公子对林小姐还真是痴心一片呐……”看着学堂内的二人偷偷拉起了小手,牛庆旁边的书童不免感叹道。
牛庆不以为然得撇了撇嘴,不过那位书童却像是没有看到,转身而来道:“在下张元,观牛兄这般威猛,想必是军中出身?”
“对,我乃林将军麾下右翼前锋营牛大统领!”
反正都是下人,牛庆便吹起牛皮来。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张元便心中一惊,忙恭恭敬敬得行了一礼道:“恕在下眼拙,还望牛大统领大人不记小人过。”
开什么玩笑,右翼前锋营的统领,按职位来说可是比城主还要高上几分,张元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心道这将军府还真是深不可测,连小小一位书童都是大统领出身。
牛庆当然不知道他随口扯的一个职位有多高,只是被张元那声大统领叫得身心舒畅,拍了拍小书童的肩膀,牛庆笑得十分灿烂道:“没事没事,我已经退休了,大家都现在是同事,啊,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