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舞(10-11)
commission for 哈尔迪&姆因
by 爱吃肉的龙仆
10
如果变异兽是无可救药的邪魔,那祂为何要赐给我治愈的力量?
这个问题对哈尔迪来说如此重要,以至于甚至在昏迷期间,他的内心仍在反复琢磨。这违背了圣狐的旨意,却与他看到的事实相符,与他心目中慈悲博爱的神相符合。
经历数月的磨难后,哈尔迪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怀着这份释然,仿佛从深海中缓缓浮上水面,哈尔迪的意识愈发清醒,最终睁开了眼。首先映入视野的是用圆木与茅草撘出的简陋屋顶,随后便是盘腿坐在他身边的变异兽——生满藏蓝色毛发的身体隐没在阴影中,一对异瞳微微泛光。
“你醒了?”
茅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哈尔迪身下的草席外几乎没有任何家具摆设。他缓缓坐起身,一爪扶额,脸上还带有几分恍惚。“这里是……”
“我的家。”姆因回应道,身后的巨嘴趴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很少用到,因为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外处理各种杂务。不过拥有这样一间小屋总会让兽心里更踏实。”
“我能理解。”哈尔迪点点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家,与此地一样简陋,不过住起来很舒服。他很久没回去了,因为神殿发起的净化行动……
现在看来,还是称为战争更合适。
他垂下眼帘,再度回想起村落广场上的惨剧,眉宇间透出急切与关怀。“那些伤员现在情况如何?”
“托你的福,他们完全康复了,逝者也得到了安葬。”
“听起来我昏迷了很久。”
“大概一天半吧。我从未见过那样强大的治愈神术,你一定累坏了。”
“坦白说我当时毫无把握,很担心自己会失败。”
“何必大费周章去施救?”巨嘴慢悠悠地插话道,“任由我们这群恶魔被圣火烧死岂不是更方便?”
“我承认我犯了错,曾对变异兽存在众多误解,还参与了对无辜百姓的屠杀。”哈尔迪坦诚道,不再逃避这个话题。
“那你现在如何看待变异兽?”
“在神面前,变异兽与大陆上其他族群是平等的。”
“嘴上说得好听。”姆因凌厉地追问道,鸟爪攥紧了长手杖。“那神殿为何要千方百计地消灭我们?”
“以前我不愿接受这种可能性,”哈尔迪不卑不亢,语调平静无波,“但现在我确信神殿内部出了差错。”
姆因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狼,仿佛想要看穿外表,探究灵魂。虽然对方看起来一切如故,但他知道变化已然发生。那对蓝宝石般的狼眸中不再有迟疑或困惑,透出澄澈而坚毅的光彩,仿佛浓云消散,太阳终于露出头来。两兽默不作声,久久对视,屋内霎时一片寂静,连空气都随之凝滞,直到有脚步声与清脆童声从茅屋外传来才打破这份沉默。
“姆因叔叔,您要的食物我给您送来了。”
“放在门口吧,辛苦你了。”
姆因回应了一声,严肃的神情顿时柔和下来。“这些小家伙虽然无法上战场,也不能打猎,在村里干些跑腿活儿还是很积极的。”他对哈尔迪说,“你早就饥肠辘辘了吧?我也一样。咱们去屋外吃,那儿的视野更开阔。”
起初哈尔迪不太明白姆因的意思,不过当他推开门走出茅屋,眼前的世界立刻变得豁然开朗。他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自己正位于一座山的平坦山顶上。头上浓云满天,脚下是光秃秃的坚硬岩面,茅屋后有下山的缓坡,面前十几步开外便是陡峭悬崖。站在崖边向下俯瞰,整片变异兽村落尽收眼底,规模远比哈尔迪预想的庞大。或许是因为神殿一方撤军,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此时村落内明显比哈尔迪第一次看到它时更热闹,街道上有兽来来往往,之前用作露天医院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似乎还在处理之前留下的残局。在村落边缘隐约能看到一个个黑点正在返回,估计是打猎归来的猎人,更远处则是笼罩在茫茫浓雾中的晦暗平原。此前哈尔迪从未在高处眺望过禁绝之地的景色,不由被眼前的画面震撼。
“之前你就是被关在这座山的岩洞内。”姆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哈尔迪点点头,鼻翼耸动,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狼尾不由摇摆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姆因在茅屋门边席地而坐,已将幼童们送来的兽皮包袱打开。有咸肉干与干硬的面包摊开在兽皮上,显然都是从神殿手中缴获的物资,其中很多已经变质,不过与禁绝之地本土产出的食物相比仍能算得上一场盛宴。“这都是你自己偷偷留下来的私货?”他开玩笑道,也在兽皮边坐下。
“应该能算是战功奖赏吧。”姆因耸耸肩,“其他村民不会介意的。”
两兽一个在前线不分昼夜地抗击敌人,一个在后方废寝忘食地照料伤员,半个多月没吃过饱饭,此时全然顾不上形象,都敞开肚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除去从神殿那儿抢来的口粮,”姆因含混不清地说,正忙着撕咬一条肉干,同时将一大块硬面包抛给尾巴上的巨嘴,“我已经记不清上次吃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哈尔迪原本正在眺望山下的密集村落,听到这话毛茸茸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我以前没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转头看向姆因,眉头微蹙,蓝眼睛中浮现出几分困惑与好奇。“那些孩童看起来生来如此,但你们这些成年兽原本应该不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姆因接话道,“在你的印象中,禁绝之地与变异兽是始终存在的吗?”
白狼摇摇头。
“你知道这片地区以及我们这个族群的来历吗?”
“如果你是想套取情报,这种问话可不够高明。”
“事到如今你还要纠结这种问题?”姆因眯起眼睛,嗤之以鼻,“别忘了你的处境。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帮助,就必须先信任我。此外难道你不认为我对这一切的了解比你更多?我只是想听听神殿一方的观点。”
哈尔迪不再忙着填饱肚子,表情严肃起来。他沉吟片刻,狼爪轻敲岩面。“好吧,我会告诉你神殿从各处收集来的资料。”片刻后他郑重其事地说。“想必你也知道,禁绝之地与变异兽最初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源于一场灾难。禁绝之地原本是一片山清水秀,土地肥沃的广袤平原,有很多平民百姓在此安居乐业。”
“这些都是事实。”姆因点点头。
“然而这些居民不知道,早在上古时期,就有一扇‘门’遗留在平原中心,它是连接现世与异次元的通道,一旦开启,便会有恐怖的混沌气息从异次元泄露到现世。这种气息蕴含强大力量,会侵蚀与扭曲它们接触到的一切生灵,使其化为混沌的奴仆——散播瘟疫,带来厄运与灾难,只知破坏与毁灭。上古时期诸神曾协力将这扇门封印,但随着时间流逝,这道封印一直在减弱,混沌之门也有了重新开启的征兆。
“对此神殿一方早有预知,前任圣者接到神谕,率领全部高阶牧师与高阶祭祀前往混沌之门,对封印进行巩固。当时我还是一名普通牧师,没有资格参与这次行动,只听说结局极其惨烈。虽然众兽最终完成了封印仪式,但还是有少量混沌气息在封印过程中溢散出来。包括前任圣者在内的众多神殿人员受到侵蚀,失去心智,其他同胞不得不含泪合力铲除他们,而这只是厄运的冰山一角。真正残酷的是,那团泄露出的混沌气息席卷了整片平原,将其化为今天这处饱受诅咒,噩梦般的禁绝之地。不知情的原住民们因为来不及逃亡,纷纷遭到感染,最终全部变异为肮脏丑陋的邪恶变异兽,终日在污秽中游荡,随时准备侵扰大陆其他地区。”说到这儿哈尔迪停顿了一下,“这些就是我所知的信息。”
“听起来你对禁绝之地与变异兽的了解还是很充分的。”巨嘴开口道,舌头舔去嘴角的食物残渣。
“然而你的语气显然表明这还远远不够。”白狼说,目光在姆因与巨嘴间游移,“作为亲身经历这一切的当事兽,我想你们应该知晓更多真相。”
“之前你们神殿调查真相时可没有问过变异兽。”姆因耸耸肩。
“那都是因为一些误解,神殿一方认为无法与变异兽进行交流。”
“经过数个月的近距离接触,相信你对我们的看法已经有所改观。”
哈尔迪简略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变异兽村落的全部经历,一时只觉脑海中思绪万千。
从根本上来说,这些变异兽都是混沌之门事件的受害者。
圣狐宣称铲除禁绝之地上的一切邪物是为了避免更多伤亡,保护整个大陆的安全。这番话不无道理,但是……这有可能并非完全是神的旨意。
事实上,慈悲的神从未抛弃这些受害者,所以才会赐给他治愈的力量…
想得越多,哈尔迪的内心越沉重。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压在肩头,驱使他去探究真相,去制止错误。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姆因,认为神殿一方可以讨伐那些恐怖魔兽,却不能继续攻击心智健全的变异兽。“你们是……无辜的,虽然外貌奇特,却依旧是我们的同胞,自相残杀的战争必须被终止。”最后他郑重其事地总结道,目光恳切,“我希望将我领悟到的一切传达给神殿。”
姆因转身注视身边的白狼牧师,面不改色,似乎不为所动,如石像般静坐着,异瞳中却有光芒一闪而过。“我已经厌倦无休止的争斗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我能信任你吗?”
“我无法做出保证成功的承诺,但我会竭尽所能。”
“我明白了。近日你在村中好好休养,当你认为自己准备好时,我会放你离开,并护送你安全返回神殿的大部队。”
姆因的声音不大,但两兽都知道这番话的分量有多重。哈尔迪心中涌起千言万语,不过最终都凝聚成一声感谢。他们静默无言,一边将剩余食物打扫干净,一边思考着先前的对话。天色在这份寂寥中很快暗淡下来,黑夜笼罩了整片村落,原本徐缓的风越发凌厉,呜呜作响,带着禁绝之地特有的刺骨阴冷。
“咱们进屋吧。”姆因开口道,用兽皮将尾巴上的巨嘴擦干净。
茅屋内比室外更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却不会让两兽感到不舒服,因为他们知道这份黑暗是静谧的,安全的——在这儿他们不会受到伤害。他们盘腿坐在铺地的草席上,面面相觑,一时都有几分别扭——之前日夜辛劳,疲惫不堪,满心期待解决难题后能好好休息一番,如今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许是为了打发时间,姆因背靠因强风咯吱作响的木板墙,询问起哈尔迪的身世来。对此哈尔迪并不避讳,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出身于贫苦村落,各种各样的苦难在眼前轮番展现,如空气般稀松平常。在那时他便下定决心要投入到救助弱者,传播善意的事业,最终加入神殿,以信徒的身份钻研有关神的学识,一步步成长为能造福一方的优秀牧师。
“那时我并未预料到将来有一天自己需要上战场杀敌。”说着哈尔迪摇了摇头。
“每只兽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刻。”姆因轻声道。
“你呢?你在遭受混沌气息侵蚀前肯定也有自己的生活吧,愿意谈谈吗?”
姆因不喜欢回忆过去,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总会让他感到心痛与遗憾。不过面对着那张柔和的面庞,听着让兽心安的沉稳嗓音,他竟生出一丝倾诉的渴望。他记不清上次像这样聊天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村落里的变异兽都敬畏他,甚至把他视为首领,不过没有兽与他交过心,即便是他的仆从暮影也如此。村民们需要的是一位英雄,而不是多愁善感的软蛋,姆因深知这一点,也努力扮演好这个角色。他足够坚强,却并非冷漠麻木,毫无情感。“你……”纠结片刻后他开口道,声音中带着迟疑,“你知道联合议会吧?”
“我对军政方面并不了解,对它仅是略有耳闻——一个以维护各地区的和谐为目的,由大陆上多个国家携手建立的组织。”
“简而言之,议会联军三位将领中的‘暝焰’就是我”
“这着实是非同寻常的身份。”哈尔迪的音调高了几分,显然为此感到惊讶,“但是后来你为何……”
姆因垂下眼帘,两爪攥成拳头,整只兽坠入幽暗思绪中。那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一段记忆,支离破碎,模糊不清,残缺不全。始终沉默不语的巨嘴此时突然发话了,厚重的意识直接浮现在姆因头脑中。
“我不建议你告诉他那些事。他不够可靠,很可能给咱们带来风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缺失的拼图……他可能会帮助咱们补全。”
不顾巨嘴的劝阻,姆因定了定神,异瞳凝视着白狼。哈尔迪见状立刻打起精神,他知道只有在讲正事时对方才会露出那种专注神情。
“对于混沌之门事件,你难道不感到奇怪吗?为何混沌气息会泄露?这仅仅是一场意外吗?”
姆因的一连串问题让白狼愣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狼耳挺立,尾巴不安地盘卷着。对于神殿来说这属于真正的敏感问题,不得与外人谈论,不过在哈尔迪看来此时唯有开诚布公才能更接近真相。“对外神殿始终宣称这是一场意外。”他谨慎地说,“但神殿内部有不同的声音。”
“听你之前在茅屋外的解释。”巨嘴插话道,敏锐地指出一处细节,“我发现有一部分参与封印的高阶牧师最终得以幸存。他们对这件事肯定有不同看法。”
“我希望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你们不要告诉任何兽。”
“我向你保证。”姆因抬爪轻拍自己的胸膛,声音清晰有力。 尽管满脸犹豫与迟疑,白狼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据那些生还者所言,前任圣者虽然接到了神谕,但他到达混沌之门后并未执行封印,恰恰相反,他试图打开那扇门,想要掌控强大的异界之力,而这就是混沌气息泄露的原因。结果之前已经提到,他失败了,不仅如此,他与一些神殿人员还变异成了丧失心智的魔物。其他意志坚定,并未受到感染的高阶牧师——以圣狐为首——最终击溃了他们,成功关上了门,却没能阻止已经泄露的气息引发灾难。而被感染者的尸身最终被秘密运回了神殿,用最炽烈的圣火烧成灰烬,再以圣水洗涤。”说到这儿他吞了口唾沫,“我曾有幸目睹过那几具尸体, 不得不说,他们远比你们变异兽更恐怖。事后神殿还对前任圣者进行了详细调查,最后在他家被巫术封印的地下室中发现大量禁忌古籍,都是关于打开混沌之门与掌控异界之力的资料,更证明了这位表面高洁伟大的圣者早已堕落。”
“这消息可真够劲爆的。”巨嘴哼哼着调侃道。“难怪你会对此深信不疑。”
“你在暗示什么?”哈尔迪挑了挑眉,想要追问,注意力却被姆因的一声轻哼吸引了,发现对方正眉头紧锁,一爪扶额,面露苦相。“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他挪着身子靠近姆因,脸上满是关切与困惑。
“你或许不知道,”姆因没有理会白狼,头脑中有无数记忆碎片在飞旋,好似一柄柄利刃切割着他的意识。“那天在混沌之门现场的兽不仅仅有神殿人员,还有……呃……少量议会军。这种事议会不会全然不管,我们不参与仪式,主要任务就是记录整个过程,监督神殿完成职责,保卫其安全,并向议会汇报。”
“你的意思是……”哈尔迪惊得张大了嘴,连身体都僵住了。
“我也是幸存者之一,我……呃……目睹了全过程。”
“但是他的记忆受到了严重损伤。”巨嘴插话道,“不仅仅因为混沌气息带来的变异,更主要的是有兽刻意用强大咒术破坏了这段记忆。这几年我一直在努力修补创伤,但进度缓慢。有一些零星画面回到了他的脑海,不过每当他试图回想,就会头疼欲裂。”话音未落他便合上两颚,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奇怪声响,随后吐出舌头,有一个糖果般的粉色圆球安放其上。姆因喘了口气,将“糖球”含入口中,扭曲的神情稍稍放松了几分,仔细琢磨刚才哈尔迪提供的描述,努力借此唤起更多回忆。
“我能记起一些片段……”他双爪抱头,断断续续地呢喃道,“起初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整齐而富有韵律的吟唱……闪闪发光的神术法阵……流动的纯洁能量……但是……呃……突然间,咒术被逆转……撕裂……法阵崩溃了,灰蒙蒙的雾气涌了出来,随后一切都乱套了……在场的所有兽开始相互攻击……我看到有一只兽咏唱着从未听过的咒术,混沌气息被他吸入体内……我冲了上去……一番打斗后将武器插进了他的身体,破坏了法阵……然后拼尽全力想要关闭大门……我自己也受了重伤……然后……然后……”
“然后他就死了。”巨嘴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什么?!”哈尔迪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同时想伸臂搂住因痛苦蜷起身体的姆因,却被对方躲开了。“放松,别勉强自己。”
“我……我做不到……”姆因喘息着,双肩微微发颤,只觉刚刚从地狱走了一遭。“我无法回想起那些兽的外貌,他们在我的记忆中就是一团团黑影……”
“我想你只是需要更多时间。”哈尔迪安慰道,“此外你攻击的那只兽应该就是前任圣者,他早已被彻底消灭,不会再危害世界了。因此即便你无法恢复记忆,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那场事件已经画上了句号。”
“但愿如此。”姆因背靠墙板,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暂时将那些破碎的记忆抛诸脑后。
眼看对方渐渐恢复神采,哈尔迪松了口气,目光投向那张裹着藏蓝色毛发的巨嘴。“你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看来姆因从未向你介绍过我。”巨嘴抱怨道,显然对受到忽视很不满,“我算是异界来客,门开启时被卷入到你们这个世界。在这儿我必须有一具肉身依凭才能存活。当时门周围已经散落了很多尸体,但我不喜欢牧师身上那种气息,其他议会军又太弱,无法承载我,于是我便选择了这个幸运儿。从这种角度来说,他现在这条命是我给的,我们共享身体。”
“你是指……你与姆因融为了一体,同时把他复活了?”
“具体细节很复杂,不过情况大致如此。更重要的是,融合之后混沌气息对我们不再有害,因为它于我而言就像空气一样平淡无奇,我知道如何驾驭它。如此一来姆因就算暴露在混沌气息中,也不会被侵蚀成怪物。”
听着巨嘴得意洋洋地夸赞自己的功绩,哈尔迪呆若木鸡,只觉对方所说都是疯癫梦话,不过既然姆因没有否认,他便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将信将疑地嗯了两声,头脑飞速运转,试图把新听到的内容与以往知晓的信息整合起来。原本以为开诚布公,相互交换情报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结果却让情况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哈尔迪曾与其他牧师相同,都认为当年的混沌之门事件已经盖棺论定,无需继续讨论,眼下要做的就是净化被泄露气息感染的邪物。然而在听到巨嘴与姆因的经历后,他又感觉另有蹊跷——仿佛有兽在刻意隐瞒什么。
或许……眼下这场本不该爆发的战争就是混沌之门事件的余波。
此时屋外的风更猛烈了,好似厉鬼的哀嚎萦绕四周,让整间茅屋咯吱作响。哈尔迪直愣愣地望着黑暗中的茅草屋顶,越想越感觉自己不能继续耽误。“如果可以的话,”片刻后他开口道,“我希望明天一早就上路。”
“在你昏迷时我就通知其他兽帮你准备行李,一会儿估计就送上来了。主要就是你那两把太刀,一些行路干粮,以及用兽皮制成的简陋衣物。”说着姆因在草席上躺下来,两爪交叠着枕在脑袋后,显然早已料到白狼的打算。“在禁绝之地大家没心思考虑着装,不过我猜你并不想以这幅衣着寸缕的模样返回神殿部队。”
姆因这样一说,哈尔迪才想起自己已经赤身裸体生活了数月,因为忙着思索各种杂事,他早就把这种尴尬境况抛在脑后。“当然。”他小声说,“你考虑得很周到,谢谢你。”
“别忘了我的建议,小家伙,别穿宽松的衣物了。”巨嘴笑着说,“把你性感的好身材都遮住了。”
“我……我不性感。”
白狼局促地低下头,脸上涌过一阵热流,不由又想起姆因对自己的一次次“拷问”。
已经没必要了。
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了,一切将回归正轨。
他吞了口唾沫,狼尾不安地摇摆了一下,惊愕地发现这个念头不仅没让他感到轻松,似乎还有一丝……失落,仿佛他对此心怀期待一样。
不,我才不会……
姆因打量着面露羞赧的白狼,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一转,显然又动了歪心思。就在这时茅屋外再次传来脚步声,随后便是轻轻的敲门声。
“姆因叔叔,东西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
“进来吧,放到墙脚就行,辛苦你们了。”
时隔数月后,哈尔迪再度看到那两把收在鞘内的太刀——“苦修”与“慈悲”。刀鞘一尘不染,显然经过了细心擦拭,在昏暗的茅屋内微微泛光,刀旁还放着一叠简陋衣物与塞满食物的包裹。此外,临走前负责跑腿的孩子还将两个带木塞的陶瓶递给了姆因。
“那是什么?”将茅屋门关好后,哈尔迪重新坐回草席上,忍不住向面带微笑的姆因发问。
“大概算是一种饮料?用禁绝之地特有的几种浆果酿成的。休息前我常常喜欢喝一点,它能让我的脑子放松下来,不然乱七八糟的想法总会让我无法入睡。”说着姆因递给白狼一瓶,“尝尝看?在其他地方你可喝不到这个。”
“听起来像是果酒?但是牧师不能喝酒。”
“别较真,其实就是味道比较冲的果汁。”
一番推就后,哈尔迪还是接过了褐色的小陶瓶。他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一股浓烈的热辣气味儿立刻涌入鼻腔。“哦。”他惊叹一声,爪子一抖,险些将陶瓶扔出去。“这未免太——”
“第一次难免会不适应,”姆因轻笑着,已经开始小口啜饮,“不过习惯后你会发现它的味道其实还不错。”
“我感觉它不适合我。”
“别磨磨蹭蹭的。”巨嘴插话道,边说边向姆因爪中的陶瓶探去,显然也想分一杯羹。“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
或许是受到了挑衅,亦或者看到姆因显然很享受这种饮品,哈尔迪最终也决定尝试一下,将一小口“果汁”灌入嘴中。
“嘶——”
他眯起眼睛,忍不住发出一阵怪声,表情扭曲变形,一时只觉嘴里好似烧起来一般,口鼻被超乎想象的火辣味道占据。随着那股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他感觉自己吞下了一团灼热的火球,又似有炽热岩浆涌入腹中,整只兽打了个哆嗦。他伸出舌头大口喘气,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吐出一句颤巍巍的“天啊”。
“感觉还不错吧?”姆因侧身躺在草席上,一爪撑着脑袋,几口酒下肚后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不得不说,这种体验很奇特。仅是几次心跳的时间,上一刻的种种刺激都化为了温暖热流,从腹部向外弥散,让哈尔迪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好似坐在炉火旺盛的壁炉边,又像在泡温泉,感觉十分舒服。他定了定神,又凑近陶瓶抿了几口,呼吸与心跳都随之加快,头脑发昏发热,心情莫名愉悦,意识也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我……我不知道……”他呢喃道。
“放松,小家伙。”巨嘴扬着嘴角,不断发出啧啧的咂嘴声。“这种时候就不用思考了,跟着身体的感觉走即可。”
“不行,不能再喝了,我需要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说着头昏脑涨,浑身发热的哈尔迪用木塞将陶瓶封好,踉踉跄跄地在草席上躺下来。茅屋很狭窄,他与姆因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他能感觉到对方落在他身上的灼热视线,内心不由一阵悸动。
不会吧,难道说这家伙又要……
哈尔迪翻了个身,面朝咯吱作响的木板墙,将后背抛给姆因,一时手足无措,只希望双方能相安无事,平稳地度过这最后一夜。毫无疑问,他的期待落空了。伴着身体与草席摩擦时的沙沙声,姆因靠了过来,下一刻,覆盖着藏蓝色毛发的强壮胳膊揽住了他的腰。
“你要干什么?”白狼轻语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慌,又不仅仅于此,听起来让兽心里直发痒。
“时隔将近半年后,你还要问这种傻问题吗?”
“但是……你已经不需要拷问我了。我所知的一切都已经如实相告。”
“当然,对此我并不怀疑。”姆因轻吻哈尔迪毛茸茸的狼耳,胸膛与对方的后背相贴。“不过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幌子。咱俩相互渴望对方的身体。”
“别胡说八道了。我才……呃……别……离我远点……”
白狼在哈尔迪怀中扭动着,看起来似乎想要挣脱,实际上却毫无力度,反而带着欲迎还拒的意味。一鸟一狼两只爪子在他身上游弋着,滑过宽阔胸膛与线条分明的腹肌,拨弄两粒色泽诱兽的娇嫩乳粒,又探向胯间,推挤按揉那对毛茸茸的饱胀蛋袋。即便哈尔迪真有心反抗,饱受情爱滋润的身体也早已沦陷,变得不知餍足,只需简单挑逗,炽热欲火便会喷薄而出,诉说着对愉悦的渴求。或许在战场上两兽势均力敌,然而在这码事上,哈尔迪完完全全地败给了对方。经过先前无数次欢爱,姆因已将他的所有弱点了然于心,知道如何舔舐脖颈能引来身体颤抖,知道怎样把玩乳头能激起淫荡轻喘,此时他正将这些技巧付诸实践,让白狼难以招架。
“前些日子忙于照料伤员没时间发泄,返回神殿后更没机会干这码事。”他调笑道,一臂箍着白狼的腰,狼爪快速套弄已经高高挺立的红艳狼根,软毛被粘滑淫液打湿。巨嘴也不肯闲着,凑到白狼下半身,热情舔舐着那对形状姣好,强壮有力的大脚爪,嘴角有催情浓雾源源不断地溢散出来。“既然如此,为何不在今晚好好放纵一下?”
“我……嗯……”
哈尔迪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拒绝理由,脑子却被先前饮下的果酒与催情毒雾搅得一团糟,如卡壳般无法思考,唯有浓稠情欲在汩汩流淌。“毕竟……我是个牧师……”支吾片刻后他含糊不清地回应道,能感觉到曾无数次让他欲仙欲死的庞然巨物正贴在屁股上摩擦着。“我不能……嗯……”
“我不明白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教义,不过如果你们的神足够慈悲与博爱,祂应该能理解与体谅凡兽的欲求。在我看来祂确实做到了,毕竟你在广场上祈祷时依然获得了帮助。”姆因半开玩笑地推断着,腾出一爪将陶瓶抓过来,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
“对此我没办法……解释……或许我需要进一步……呜呜——”
哈尔迪的话还没说完,姆因就用爪子掐住了他的下颚,火热的深吻接踵而至。唇齿相互摩擦,同时还有未咽下的酒液被灌入白狼口中,激起一片热辣刺激,焚烧脆弱的理智。哈尔迪不喜欢接吻,因为这总会让他难以自控地沉溺其中,这一次同样如此。感受着吻部那缠缠绵绵的湿热触感,他的神情一阵恍惚,只觉心神都要随之融化。烈酒与涎液在口中汇聚,两条舌头在其中游弋起舞,盘卷缠绕,搅出阵阵淫靡水声,将两兽的欲望推上更高峰。一吻结束时,哈尔迪已是情迷意乱,鼻息急促,嘴角挂着晶亮水液,胯下狼根胀到极限。对此姆因颇感满意,好似一位师傅看到学徒终于学有所成。“你已经学会享受情事了,不是吗?实际上这没什么可羞耻的,都是人之常情。”
“但是教义规定——”
“让那些条条框框见鬼去吧。”巨嘴低语道,声音好似隆隆雷鸣,带着急切的渴望,“我们会带给你一个美妙的夜晚。”
在姆因的轻轻拉扯下,原本侧卧的哈尔迪翻了个身,面朝屋顶仰趟在草席上。姆因则挪动身体,变换姿势与位置,最终竟然岔开腿跨坐到白狼结实的前胸上。他身体前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目瞪口呆的白狼,胯部正对对方的脑袋。
“你……你在搞什么鬼?快从我身上下去!”
“你应该能明白,毕竟你总是学得很快。”姆因眯着眼,异瞳中有炽热情欲在燃烧,早已饥渴难耐的深蓝狼根悬在哈尔迪眼前,粘稠淫液从铃口泌出,滴落到对方的额头上。“这事没你想象得那样糟。”
面对近在咫尺,甚至直接贴在他吻部上的庞然大物,哈尔迪完全懵了。以前拷问时这只淫狼没提过类似要求,他不知道该怎样做。他认为自己理应把对方推开,及时终止这场荒唐的闹剧。然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不想这样做。身体叫嚣着,渴望这一切能进行下去。他咽了口唾沫,能感觉到那玩意儿正亢奋地勃动着,浓郁到呛鼻的雄性气味扑面而来,不算好闻,却让他格外心潮澎湃,体内欲火一时烧得更旺,一股冲动从中诞生出来,随着阳物触碰摩擦他的面颊越发强烈。
天啊,我不能干这种事,实在太羞耻了……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这头淫狼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
似乎是因为找到了理由,白狼松了口气,最终在姆因的注视下缓缓张开嘴,试探性地伸舌舔舐那根热腾腾的深蓝狼根,从下到上,拂过虬结筋络,感受它的炽热与硬挺,用涎液濡湿每一寸肌肤。
“对,就是这样。”姆因夸赞道,声音因强烈性奋微微发颤。白狼的技巧十分生疏,狼牙不时还会弄疼他,不过他喜欢这种征服感,“现在试着把它含入口中,我也会给你相应奖励。”
此前哈尔迪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用嘴侍奉另一只雄兽,但此时他正干着这码事——努力用口腔将粗大阳根完全包住,还主动晃着脑袋去吞吐吮吸。更让他难以置信地是,他发现自己对此并无太大抵触,甚至感到一丝奇异的亢奋。之前的“果汁”,房间内的甜腻雾气,以及阳物的浓厚气味儿……这一切都让他变得奇怪了,理性与羞耻感越飘越远,取而代之的是体内熊熊勃发的本能。
“你的狼根比先前更硬了,小家伙,看来你确实很喜欢吸雄兽的大棒。”
双目迷离的哈尔迪想要反驳巨嘴的揶揄,却因为嘴巴被完全塞住,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口中的巨物则越顶越深,让他忍不住阵阵干呕。同一时刻,他感觉到有无数条表面湿润粘滑的“蛇”爬上了他的身体,知道这是巨嘴用巫术召唤出的触手。起初这些魔法生物总会让哈尔迪感到不安,但有过丰富经历之后,他已经对其习以为常。他能感觉到它们在胸腹与大腿根滑动,缠住一对红嫩乳粒摩擦拉扯,又爬上胯间的高峰拼命套弄,每一个动作都会榨出更多淫液,更有甚者涌向大腿间,钻入股缝,开始轻轻触碰娇艳的粉嫩穴口。因为外皮分泌着粘滑水液,再加上粗细恰到好处,这处秘境又饱受开垦,它们没费什么力气便长驱直入,横冲直撞,拓开甬道,与肠壁耳鬓厮磨,精准无误地顶弄敏感处,引得白狼战栗不止。
“呜——呜呜——呃——”
尽管最初哈尔迪对此心存抵触,经受无数次疼爱后身体早已食髓知味,知晓如何享用这份愉悦,并躁动着渴求更多。一时间,随着全身各处同时被触手玩弄,口中还塞着一根不断膨大的狼根,哈尔迪只觉自己完全被快感与情欲占据,其他的一切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开始沉浸其中,后庭主动收缩,夹紧进进出出的触手,狼根勃动不止,淫液横流,嘴上的动作也越发娴熟,吸吮吞吐同时不忘用舌头去盘绕舔舐,一对狼爪也不闲着,捧着没能吃进去的鼓胀球结又是揉搓又是捏弄,试图要将其中的精华尽数挤出。
“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呃……天赋异禀。”姆因轻喘着,只觉整个下半身都浸没在温暖口腔与灵活狼舌带来的快感中。他身体前倾,几乎跪在地上,挺动腰肢将狼根一次次送入白狼嘴中。“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就赏给你。”
姆因话音未落,哈尔迪便感觉到口中狼根一阵强烈勃动,深蓝的浓稠狼精喷涌而出,直直灌入他的喉咙。几乎是同一时刻,他自己也在成群触手的玩弄与肏干下泄了身,后庭阵阵收缩,雪白浊液从爬满触手的肉棒中射个不停,弄脏了他自己的小腹,甚至撒到了姆因藏蓝色的毛发上。
“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连我都要表示称赞了。”巨嘴慢悠悠地打趣道,“我确信所有来听布道的百姓都会被这张巧嘴吸引住。”
哈尔迪仰躺在地,大口喘着气,没工夫理会巨嘴的嘲弄,只觉口鼻中填满了狼精的腥咸味道,而这并未让他感到厌恶,反而像干柴投入火堆,引得情欲更加炽烈。姆因自然能觉察到这一点,没有让对方等太久。他从白狼身上挪开屁股,面带戏谑笑意,胯间深蓝色的凶器依旧精神抖擞,显然已经准备好投入下一场战斗。“快起来,善良的牧师先生。”他又用上了这颇具调侃意味的称呼,“我的肉棒现在非常痛苦,相信你能治好它。”
“闭嘴,别再……说怪话了。”
白狼嗔怪道,脸上烧得发烫,身体却很老实,乖乖朝姆因撅起屁股,尾巴上扬,后庭已被触手群拓开,肠壁上沾满黏液,穴口如小嘴般微微翕动,引诱着阳物的饲喂。见状姆因也按耐不住,整只兽压上去,狼根一杆入洞,随后便是狂风骤雨般的进攻。最初面对这种节奏哈尔迪总会连声叫停,现在却能游刃有余,身体前后摇晃,口中呻吟不止,完全沦陷在这狂野的交合中。他知道姆因会一次又一次将他送上顶峰,用温热狼精把他的肉洞灌满,不由倍感羞耻,又满心期待,淫词浪语更是随着狼根一次次碾过敏感处从喉中蹦出来。
“又……啊……就是那儿……嗯……”
姆因欣赏着悦耳欢声,腰胯下的节奏愈发急促。“刚才明明还在叫停,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他低语道,牙齿轻咬白狼的肩膀。有触手在对方身上蔓延,持续玩弄着乳粒与肉棒。“未免太不像话了。”
哈尔迪也不愿表现得如此淫荡,无奈欲望被完全唤起的身体太过饥渴。他将头埋在胳膊中,不理会姆因的嘲讽,只是默默承受着对方的疼爱,意识被快感越推越高。然而,就在高潮的前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姆因的动作慢了下来。
“嗯……”
白狼难耐地轻哼着,屁股下意识地轻轻扭动,肉穴阵阵紧缩,意欲挽留消极怠工的狼根。可姆因不为所动,仍是浅浅地抽插着,动作又轻又缓。面对这番恶趣味的挑逗,哈尔迪只觉百爪挠心,后庭瘙痒难耐,如此折腾片刻后他终于按耐不住,羞着脸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
“快……快一点……”
“你说什么?”姆因明知故问,“我没听清。”
“快一点……多……多用点儿劲儿……”
按照哈尔迪以往的经验,只要他主动开口请求,姆因便会满足他。然而今天那只淫狼一反常态,竟将狼根从他体内抽了出去。“你这是要……”他忍不住转过头发问,声音中满是浓稠情欲与欲求不满之苦。
“可能是最近太过操劳,我感觉有些累了。”
姆因嘴里说着一本正经的话,脸上却挂着顽皮坏笑。在哈尔迪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在草席上仰面平躺下来,粗大狼根直挺挺地杵在胯间,格外引兽瞩目。
“但是……”哈尔迪咽了口唾沫,尾巴焦躁地甩动着。
“但是什么?”
“但是……还没有结束……”
看着白狼那副羞耻到无地自容的模样,姆因差点笑出声来。“我实在没有力气了。”他耸耸肩,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不过如果你的骚穴还想要,可以自行取用。”
哈尔迪不傻,知道姆因想让他怎样做,面对这番羞辱与调戏他当然应该毫不犹豫地拒绝。然而在这欲火焚身的时刻,他只觉肉穴内无比空虚,亟需用阳物填塞进去狠狠捣一捣,肉棒也胀得生疼,时时刻刻都在渴望发泄。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这番话好似最后通牒落到哈尔迪头上,让他心头一颤,最后一丝羞耻也变得支离破碎。
无所谓了……
反正是最后一次……
抱着破罐破摔的态度,哈尔迪最终还是向欲望低头了,急匆匆地向姆因爬去,动作笨拙地抬起屁股,最终跨坐到对方的小腹上,尾巴摆到一旁,圆润的臀瓣紧贴阵阵勃动的深蓝狼根。
“对,就是这样,你简直能无师自通了。”
“别,别说了……”
哈尔迪垂下眼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身体还在自发行动着,探寻发泄的途径。他用一臂与双腿支撑身体,一爪探向身后扶稳狼根,抬起屁股挪动位置,让湿漉漉的肉穴缓缓贴上那硕大饱胀的顶盖。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腰身试探性地向下落。
“呃……”
当肉穴被姆因的狼根完全填满时,哈尔迪昂起脖子,忍不住发出一阵轻吟,下半身的空虚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饱足感。几乎没有犹豫,他的四肢一齐发力,带动后臀上上下下地跃动起来。
“哦……天啊……”
尽管不愿承认,哈尔迪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欲求不满的荡妇,但是他停不下来,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粗大狼根一次次抵达前所未有的深处,仿佛直接触及他的灵魂。快感随着敏感处被碾压喷薄而出,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淹没。他无法自制地欢叫着,原本笨拙僵硬的动作渐渐变得流畅,后穴贪婪地吞吃阳物,发出淫靡的噗嗤声响,胯间自己的狼根淫水横流,一对红彤彤的球结几欲胀裂。
“太……太深了……简直要被……啊……贯穿了……”
眼看自己期望的春景已经呈现,面带微笑的姆因不再懈怠,重新加入到这场火热的欢爱中。他伸爪掐住白狼的腰,腰胯迎着对方的下落奋力上挺,每一击都会激起高声惊呼与连连战栗,巨嘴也不闲着,从侧面绕到白狼身前,用宽大厚实的舌头细细舔舐青筋暴起的肉棒。还有藏蓝色的触手在白狼身上蔓延,抚弄每一寸肌肤。哈尔迪原本就濒临高潮,此时又受到多方夹击,再也无力招架,整只兽被抛入纯粹的快意汪洋中。这一刻教义被抛诸脑后,羞耻与道德感也无影无踪,唯有最原始的欲求不断高涨。
“我……又要……啊……要……”
“我也是,牧师先生。”姆因舔着嘴角,狼根随着对方的一次次下落蛮横地顶进湿软甬道。“或许这就是你净化邪物的办法?我猜没有谁能抵挡住你这骚穴的压榨。”
“住口……我才不是……啊……又顶到了……我……呃——”
当腰身再度落下,将姆因的欲望完全包裹在体内时,哈尔迪昂起脖子,狼耳竖起,尾巴左摇右摆,整只兽被海啸般的绝顶快意吞没,被巨嘴舌头团团缠绕的狼根一阵颤抖,再度喷出浓稠精华。姆因没去刻意控制自己,也在因高潮骤然紧缩的肉穴中乖乖交了粮,温热浊液一股股涌出,顷刻间灌满了湿热柔软的肠道,过量狼精从穴口溢出,将交合处染成一片深蓝。浓郁的腥咸气味儿弥散开来,与两兽的发情体味儿混合在一起,很快充斥了整间茅屋。
“看起来你格外喜欢这种体位。”姆因打量着一脸迷醉的白狼,异瞳中透着戏谑笑意。
哈尔迪没有回话,如脱水的鱼般张着嘴大口喘息,舌头垂在嘴边,看起来无比淫荡。他用发酸的四肢撑起屁股,让深埋体内的炽热狼根退出来,随后身子一歪四仰八叉地趟在草席上,浓稠狼精从肉穴内流出来也顾不上擦。此时他只觉头脑迷迷糊糊的,还未从先前的高潮余韵中回过神来,果酒的后劲儿也远超想象,让他一时感觉天旋地转。以前被姆因压在地上肏时他以为那已经够累了,可尝试过这种姿势后他才知道什么叫疲惫不堪。“我……我不能再来了……明天……我还要赶路……”他嘟囔道,被烈酒弄得口齿不清,眼下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每次你都射这么多,把身体弄得一团糟……”
“这都要怪你后面的小嘴太会吸了。”姆因耸耸肩,眼睛一转,心里又冒出了新点子。“为了让你明天离开时更体面,我愿意帮你清理一下。”
“什么……你是说洗澡吗?但是在这种地方没有条件——嘿,你这是要……”
白狼瞪大眼睛,看到姆因调转身体,脑袋直接向他的胯间探去。在他来得及阻止前,姆因已经握住他半软的狼根,舌头舔去其上残留的浊液。不仅如此,姆因还更进一步,舌头一路向下,顺着根部划过温暖的蛋袋。“把腿岔开,牧师先生,如果有余力就把屁股撑起来一点。”他低语道,脖子下压,吻部埋到白狼两腿间,两爪塞到对方身下,细细揉捏圆润紧致的翘臀,一时竟有几分留恋。“不然我舔不到你的后穴。”
“你完全没必要——”
“与其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为何不帮帮我呢?礼尚往来嘛。”
伴着话音,哈尔迪发现与他首尾颠倒的姆因已经压到了他身上,一根深蓝色的壮硕阳物正悬在他的面前,油光水滑,泛着淫靡光泽,有残余的淫液从铃口泌出,滴落到他的鼻尖上,带来一阵颇具诱惑力的腥咸味儿。哈尔迪不明白他俩为何要这样做,不过……头脑昏沉的他似乎并不抵触。
这就是所谓的……情趣?
天啊,我真的搞不懂……
即便心里这样想,哈尔迪最终还是伸出舌头,试着将对方湿漉漉的肉棒舔干净。那对沉甸甸的毛绒蛋袋几乎压在了他的脸上,热腾腾的体温与鲜明气味儿迎面而来,搅得他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以及浓重睡意。他确实撑不住了,烈酒与火热的性爱都让他感到舒适,温暖而困倦。
只是稍稍眯一小会儿。
怀着这种想法,哈尔迪闭上了眼睛。上一刻还被姆因浓厚的雄性气味儿包裹,下一刻便坠入柔和而深沉的黑暗。
11
白狼牧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那些果酒确实让他好好睡了一觉。虽然头脑还有些发昏,他感觉近日来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得到了休养。他伸了个懒腰,开始穿昨晚孩子们送来的简陋衣物。这些兽皮制品上残留着一股野兽特有的难闻气味儿,不过穿上总好过赤身裸体。“苦修”与“慈悲”被麻绳系在腰上,刻满神圣铭文的刀鞘隐隐泛光。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伴着话音,姆因出现在茅屋门口,身上披有深褐色的兽皮斗篷,爪中握着黑手杖,也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一看到他哈尔迪便回想起昨晚的经历,脸上不由一热,对此姆因没有加以调侃,只是微微一笑。
“咱们上路吧。”
两兽并肩而行,顺着茅屋后的陡坡快步下山,打算沿主街横穿整个变异兽村落,向东——神殿一方撤退的方向——进发。一路上哈尔迪再度看到其他忙碌的村民,不由感慨万千,心想自己不会继续被表象蒙骗。而村民们对这位白狼牧师的态度也大大缓和,他们全都知道前天在广场上发生的神迹,也清楚白狼牧师在山顶小屋上与姆因达成的协议——暮影已将这一切统统转告给了他们。一些变异兽村民甚至主动挥爪与白狼牧师告别,眼中透着期望。哈尔迪与他们一一回礼,用郑重而坚毅的眼神告诉他们自己不会辜负使命。
“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村民。”走在一旁的姆因轻声开口道,“混沌气息扭曲了他们的形体,却也让他们学会了互爱互助。”
哈尔迪点了点头。“战争的确不该落到他们头上。”
两兽步履匆匆,没过多时便离开众兽踩出的土路。密集村落被甩在身后,终日笼罩着浓雾的原野在面前延展,一眼望不到头。
“我并非怀疑你的实力,不过任何外来者若想在禁绝之地腹地活下去,就必须有一位向导。”姆因边走边对哈尔迪说,手杖落下之处,嗜血的变异植物纷纷退让。“哨兵们报告说神殿部队正在不分昼夜地撤退,目前还在急行军中。我会帮你引路,并护送你安全返回。”
“对此我不胜感激。”哈尔迪诚恳地回应道。
于是,变异兽首领与神殿高阶牧师一同踏上旅程。他们翻山渡河,穿过幽深隧道,深入满是扭曲植物的丛林。或许是姆因选路有方,亦或者游荡魔物们对两兽心生畏惧,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受到袭击,偶尔的扰动也被轻而易举地摆平——哈尔迪甚至发现那张巨嘴仅凭咆哮就能驱退凶悍魔物。如此一来姆因与哈尔迪的路途格外顺利,仅花两天时间就赶上了神殿的大部队。
“翻过东侧那座矮山后你们就能看到神殿的营地了。”
说话的兽是猫人暮影,他悬浮在草地上,爪中把玩着几根亮晶晶的丝线,身体如雾气般飘摇不定,话音刚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另外两兽面对面席地而坐,正在享用最后一顿口粮。
“我不打算继续靠近,以免节外生枝。”姆因开口道,“剩下的路恐怕需要你自己走了。”
“你已经帮了大忙。我会证明你释放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希望你能牢记自己的身份,小白狼。”巨嘴也慢悠悠地发话了。“现在你应该算是我们变异兽一方的使者了。”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但我还是不放心。”巨嘴话锋一转,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说不定咱们下次又会兵戎相见,谁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呢?说不定你只是想苟活下去,为神殿通风报信,才表演了在村子里的一切。”
“我希望能获得你的信任。”哈尔迪心平气和地说,对巨嘴的怀疑并不感到恼怒,反而认为这是合理的。“为此你的任何要求我都能答应。”
“此话当真?”
“我从无戏言。”
“那我要对你施加一个强大的诅咒,如果你确实遵守了承诺,大家相安无事。但如果我发现你其实只是一个满嘴谎言,苟且偷生的神殿走狗,这个诅咒就会立刻夺走你的命。”
这显然是一项非常残酷的约定,但白狼牧师并未犹豫太久。“我答应你。”他凝视巨嘴,面无惧色,蓝宝石般的双眸纯净无暇。“你们曾有无数机会杀掉我,但我依然活到了今天,所以我相信你。请施咒吧。”
在此期间姆因始终不发一语,显然对巨嘴的目的心知肚明。巨嘴毫不含糊,立刻开始吟诵哈尔迪从未听过的晦涩古咒。他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强大魔力涌入自己体内,不断深入,几乎像是触及到了灵魂。对此他没有抵抗,任由它们静静流淌,最终将某种难以言喻的无形之物包裹起来。片刻后,巨嘴的声音越来越小,化为若有若无的轻喘,他凑向白狼,伸出宽厚舌头拂过对方的额头,为整个咒术画上句号。
“好了,现在可以放你走了,小白狼。”
哈尔迪瞪大眼睛,第一次看到巨嘴显露疲态。他与姆因一起站起身来,在昏暗的天幕下久久对视,互相道别。
“希望咱们还能再见面。”姆因开口道,目光出神,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抛开战争不谈的话,我很乐意与你交朋友。”
“我也一样。”
“我看你无非就是贪图小白狼的身体。”巨嘴轻笑着调侃姆因,“他总能让你回想起你的狼崽崽,不是吗?”
“闭嘴。”姆因歪头瞪视巨嘴,抬爪用力拍了他一下“不要把我的私事拿出来乱说。”
这不是哈尔迪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了。他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好奇的神色。“是你的弟弟妹妹吗?还是说……”
“是他的未婚妻。”似乎是为了报复姆因,巨嘴继续说,“他俩——哦!住手!不然我就把你的家底儿都说出去。”
“我真应该想个办法阻止你偷窥我的记忆!”
“天啊!你明明有未婚妻,还和我……”哈尔迪也忍不住惊叫起来,“那我岂不是成了——”
“别纠结这些细节了。自从几年前的混沌之门事件后我和她再没见过面,估计婚约早就作废了。我猜即使我再次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我,毕竟我变成了这副模样。”
姆因的语调平淡无奇,仿佛是在谈论天气。可哈尔迪却在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深重愁思,让他为之动容。他眨眨眼,之前涌到嘴边有关道德的质问与指责统统吞回肚中。“别担心。”他呢喃道,声音柔和,“我相信她会——”
“你赶紧回神殿去吧,我也该走了。”姆因不耐烦地挥了挥爪,显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哈尔迪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返程途中注意安全。”
“在我看来你现在的处境远比我危险,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
眼看这位变异兽首领戴上兜帽转过身去,哈尔迪不再耽误,启程向东侧的矮山赶去。姆因在草地上伫立片刻,神情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耗费海量魔力去施展那个咒术真的值得吗?”
“我也不清楚。”巨嘴懒散地打了个呵欠,“不过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咱们在村里也该着手准备剥离法阵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用上。”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姆因皱起眉头,长长叹了口气,披着斗篷的身影很快消融在渐浓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