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深夜,治安队的分部也依旧灯火通明。全城通缉的通缉犯,蓝祐,正在被押送到这里的路上,原本都已经睡下的治安队员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这个夜晚有得忙了。
薛队将杯子里的浓茶一口饮尽,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幕,墙上挂着的钟表发出轻微的“擦擦”声,离天亮还有段时间。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薛队应了一句:“请进。”
门被推开,穿着治安队制服的队员走了进来,“队长,准备妥当了,人也快送到了,该动身了。”
“辛苦了,大半夜的你们也不容易。”薛队理了理衣服,站起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分部门口,几个学院的老师围着蓝祐站在大门不远处,一队警卫员守在门口,警惕的注视着周边。
薛队从分部的大门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治安队员。他向警卫们打了个手势,警卫才让这些老师和蓝祐走进了治安队分部。
“你们辛苦了,不但第一时间告知我们通缉人员的行踪,还麻烦你们帮忙押送到这。”薛队和领队的那个较年长的老师行了个礼。
“小事,这也是应该做的。”那个老师点了点头,也回头看了看全程一言不发的蓝祐,“这也是我们...对我们学生的一种负责。希望你们早日查明真相。”
“如果蓝祐同学确实无辜,我们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但我们也要按照规矩办事。”薛队坚也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我们相信你们的做事态度还有原则,那我们不打扰你们办事了。”几个老师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了被拷住的蓝祐。
薛队目送老师们远去后,才第一次正式打量起眼前这个十三岁的男孩,灰蓝色的短碎发乱糟糟的,贴在额前。少年身材消瘦,眼底看不见一丝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灵动,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邃的黑暗。他浑身上下的衣物都泥泞不堪,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洗澡了。袖子外的手臂上带有深深浅浅的伤,手腕上有着被绳子勒出的淤青。
“你就是蓝祐吗?现在你在一桩重大杀人案中有着很大的嫌疑,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薛队拿出一张拘捕令递给了蓝祐,“这是上级批下来的拘捕令,他们同意暂时限制你,直到我们的调查结束。”
“我没有意见,无所谓了。”蓝祐冷淡的答道。
薛队皱起眉头看着他,他的语气太淡漠了,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能够表达出来的。“你先跟着队员去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虽然你受到了管制,但你也有正常的生活条件。”
“好的。”回应他的依旧是很冷淡的两个字。
薛队有些不适应他的冷漠。自己的侄子也差不多和蓝祐一样大,但两人给他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普通小孩这时候要么慌了神,要么就闹了起来,但蓝祐这出乎意料的平静让他有些诧异。
薛队摇了摇头,把心中的想法压了下去。今晚的任务不只是要收监蓝祐,还有其他的东西需要整理。
“你们带他去洗澡换衣服吧!”薛队向身后的几名治安队员交代着,自己走到办公室里去整理自己的资料了。
收监人员的住处就在分部地下一层的深处。这里有很多间房间,房间靠走廊一侧是全透明的。这里面住的全都是犯罪嫌疑人。洗浴间在走廊的深处,几排淋浴器和便池除了一块挡住水滴的挡板便没有任何间隔。两个治安队员看着蓝祐脱下了脏兮兮的衣物,都对他那伤痕交错的身体都皱起了眉头。
蓝祐打开了淋浴器,水花冲刷着他身上的污渍。他没有理会治安队员的视线,自顾自的冲洗着自己的身体。温暖的水流的让他的伤口又疼痛了起来,但这点疼痛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是烙印吧?”一名治安队员实在忍不住,向着自己的同僚小声的谈论起蓝祐。
另一个治安队员嘴唇动了动,“看看他身上的伤...这样的一个孩子,真的能干出那样残忍的事情吗?”
“还能在他身上找到一块好肉吗...我真的不能相信所有证据都指向的是他。”治安队员摇了摇头,“希望调查能还他清白吧。”
听着门口治安队员们一言一句的小声讨论,蓝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自己这已经被摧残到丑陋的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不是要求,他甚至都不会去主动清理自己身上的污泥。
随着淋浴器的关闭,最后一滴水被蓝祐擦干,治安队员便走了上来,他们将放在一边的脏衣服收到了一个桶里,蓝祐也无所谓,就这样赤裸着走回自己的那个房间。这里收监的人员并不是很多,他们有的躺在床上睡觉,有的则是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小孩。蓝祐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打量和探究,自顾自的坐在自己的房间躺在了床上。
“重大案件?随他去吧。”
......
“你说什么?调查结束了?明明什么都没有查清楚!”薛队看着眼前桌子上的文件,愤怒地将它扔到了一旁,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薛队,这次的案件已经被上级批示,我们也没有办法,他们说已经没有再调查下去的必要了。”一位治安队员弯腰捡起了散落在一边的文件。“没有问询,没有笔录,甚至都没有让他看一眼证据,就让他上裁判庭?”薛队一下倒在座位上,使劲捏着鼻梁,皱着眉头,“明明就只是一个男孩,居然就这么武断的下结论吗?”
“要我说,他不可能是杀手,他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和能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治安队员摇摇头,“而且这个孩子......受过我们难以想象的磨难,整个事件不可能就应该这样草率的结束。”
“报告。”办公室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薛队从椅子上稍微直了直身子。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是另一位治安队员,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薛队,随后便离开了。
薛队翻阅了文件之后皱紧了眉头,“裁判庭那帮人是有什么毛病吗?”,他毫不客气的就把文件扔到了地上,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喝着已经被泡得没味的茶。
“怎么?还有比不给当事人看证据这样离谱的事情吗?”办公室里的治安队员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他一字一顿的读完了所有的文件,“这帮人真的有毛病吧?”他惊讶的抬起头,“有必要这样针对一个男孩吗?今天就直接进行庭审?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啊?”
“害怕?这就是单纯的欺压。”薛队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他将手狠狠地拍打着办公桌,“只要这群寡头老爷一日不离开裁判庭,这里就没有公平和律法可言。”
“薛大队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身穿制服的人,肩上的丝带以及头上戴着的帽子都显露出他裁判庭官员的身份,“如果我愿意,你会因为你刚刚那句话住到监狱里去。”
薛队看见他,便站了起来。
“我说过什么我付全责,但这份文件,”他拍了拍桌上的文件袋,“不知道裁判庭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可奉告,裁判庭自有自己的决断。”裁判庭的官员看了薛队一眼,“还有一件事,裁判庭认为你们效率低下,让我来接管罪犯,现在带我去收监处。”
薛队没有理会他的嚣张态度,他走出了办公室,“跟我来。”
“态度真差,算了,公事要紧。”官员看着走在前面的薛队跟了上去,“三等人毕竟也只是三等人,素质低也正常。”
等他们走后,留着办公室的治安队员再次拿起了文件,“直接叫他罪犯了,呵,是不是就差定罪判刑这一步了?”
另一边,收监处。
“你就是蓝祐?”官员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见他不搭理自己,便上前用手捏住蓝祐的脸,逼迫他和自己对视,但在这个少年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一点光。他放开了手,看了一眼身后跟着自己的警卫员,“区区一个小屁孩,不说话装哑巴?带走。”
“慢着。”薛队拦住了两位正向着蓝祐走去的警察,“嫌疑人的转运需要签协议,还请这位裁判庭官员走一下我们的流程。”
“你算哪根葱?三等贱民真的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警卫员一点都没有把薛队放在心上,他上前就拽住了薛队的衣领。“我劝你还是识趣的快点让开,不要耽误我们执法。”
“薛队长,这里没你事了,快去为民服务吧。”官员拎起蓝祐的手臂,将他丢给了警卫,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警卫员并没有伸手接过蓝祐,而是看着他一下摔倒在地,嘴角挂着冷笑,随后再一把将蓝祐提了起来,像是拖死狗一样的把他拉了出去。
薛队咬着牙,双手握拳,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这些裁判庭的人个个级别都比他大,如果他想要保住这个治安队,他只能忍气吞声。
蓝祐被警卫员像垃圾一样的丢进了外边的马车车厢里,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倒在车厢里静静的呆着,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浪费时间了,这里贱民们散发的臭味熏得我发昏。”官员一下令,马车便扬长而去。
裁判庭并不是一般的法院,而是法院和行政中心的结合体。一部分官员既是法官也是地方参议员,他们享有两个职位的薪水,还有其它权利。
马车行驶了许久,这才到了管理这片区域的裁判庭。在简单的核对了蓝祐的身份以后,他便被丢进了一间监牢中。
“哟,来新人了。”里面传来了一阵嘲笑声。
一个中年男人从监房的角落中站了起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囚服,和蓝祐的纯白色衣服产生了很大的对比。“小崽子看来犯了不小事啊?”他看着蓝祐,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这下回家可要被爹妈揍屁股了。”
蓝祐没有理会他,自己找了一个空位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不说一句话。
“哎呦,这脾气不错。”中年男人坐在蓝祐的旁边,“我就喜欢和脾气倔强的人打交道,不然多没劲儿啊!我喜欢。”他扯住蓝祐的衣服,把他拎了起来,“怎么?被戳到痛处了?还是你是个哑巴?”
蓝祐依旧没有理会,一双没有光的眼睛看着男人,让他感觉心里发毛。
“不过到了这里,就算想挨爹妈的揍你也挨不到了。”男人看了一眼周围的犯人,“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想回忆那种感觉,叔叔们自然会帮你。”
“你是不是有半辈子没说过话?”蓝祐开了口,“没人和你说你话太多了吗?”
男人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竟然会对自己这样说话。“小崽子,找打?”他扬起了巴掌,一下结实的抽到了蓝祐的脸上,让蓝祐的头一下侧到了一边。
蓝祐并没有转过头,而是先将眼睛转过来盯着这个男人,“脾气也差,没吃过教训吗?”
“你!”男人在这狱中没有被这样怼过,跟何况这是一个小屁孩。“没教养的小崽子,今天我就替你爹妈好好教训教训你!”他说完,又狠狠的甩了蓝祐一耳光,这一次让蓝祐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液。
周围的狱友都在低声给男人叫好,他们知道,这次蓝祐肯定是至少要掉层皮了。
“裁判庭收监的人是这这种水平吗?”蓝祐一口将嘴里的唾沫夹带着血一下吐在了男人脸上,这让他顿时怒火中烧。
“你今天不断几根骨头,我就不在这混了!”他说完便挥舞起拳头对着蓝祐的脑袋招呼而去,但蓝祐并没有闪躲,他被一拳直直的击中,滚到了一边。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男人说完,又一脚踢在了蓝祐的肚子上,随后蹲在了地上,扯着蓝祐的头发把他的头拎了起来。
蓝祐被一拳打得鼻子鲜血直流,但他也只是看了男人一眼,并没有反抗。男人心中一股无名火升了起来,他抓着蓝祐的头一下一下的往地上砸,地板上的血迹越来越多,蓝祐的脸上也开始流血了,但是蓝祐一点也没有喊疼,只是冷冷的看着男人。
“哦,我懂了,你这样的小孩就应该要用对待小孩的方法来。”男人气笑了,他随即一把把蓝祐抓了起来,手臂夹住蓝祐的腰,对着看戏的狱友一把扯下了蓝祐的裤子。
“吁~”人群发出了一阵唏嘘声。
蓝祐被脱下裤子的时候,一丝丝的粘液顺着他的腿流了下来。
“你个小淫娃。”男人用手摩挲了一下蓝祐赤裸的臀瓣,却一下停了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少年的身躯居然如此丑陋不堪。横竖交叉的鞭痕,大腿内侧难看的伤疤,还有腰间硌手的一块烙印......数不清的不同伤痕同时出现在了这个男孩的身上,甚至让男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害怕了?不是要揍我吗?”蓝祐冷冷的问道,“你这种程度的伤害,算得了什么呢?”
男人看见蓝佑身体上的这些疤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他的肩上也有一块小小的烙印,这是他加入帮派时的证明。当时他都痛得在原地打滚,但这区区一个小屁孩......他一把把蓝祐扔到了地上,“揍你还需要我?我可不想白费力气,馋你这男孩的人可多着呢。”
说完,一边蹲着的狱友一下涌了上来,“小子,我们兄弟几个今天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一个人把他按到了一边床沿上,几个人的巴掌轮番落在了蓝祐赤裸的臀瓣上,但蓝祐也依旧是连动都懒得动一下,任凭他们把自己的臀瓣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得又红又肿。
几个狱友也卖力的释放着自己的体力,但蓝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不禁开始纳闷是不是自己不够用劲。但随后他们看见了蓝祐的阳具中缓缓流出一丝丝的液体,便反应了过来。
“哎呦呦,被揍屁股居然都能翘起来,啧啧啧。”其中一个狱友用手摸了摸蓝祐的阳具,然后又继续对着他的屁股打了起来。
蓝祐咬紧了嘴唇,之前那种奇异的感觉自从他从庄园逃出来以后便失去了踪影,但刚刚男人的手掌拍到他屁股上时,他突然又感受到了那种感觉。自从蓝宇离开他以后,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低落的心情出现了波动。
任凭巴掌一下一下的落在自己臀瓣上,随着挨揍的节奏,他放纵着自己去感受着这种感觉。毕竟,蓝宇已经不在了,他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目标了,就这样沉沦下去也好。
“哟,长官您来啦?”男人一转身便看见了正靠在监牢外看得津津有味的狱卒,他立马殷勤的上去打招呼。
“嗯。”狱卒点了个头,“难得一见的货色,可要好好享受,可惜啊......”
“要不...长官你也来试试?这淫娃屁股可贱了。”男人见机便谄媚的说道。
狱卒看着趴在床上的蓝祐,他的双眼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过多久便露出了一个淫邪的笑容。“好啊,既然是这样,我也来尝尝这小子的滋味。”
“长官,您请。”男人猥琐的笑了两声,便让狱卒打开牢门,把赤裸着下身的蓝祐带了出去。
狱卒把蓝祐带去了监牢的拷问室,他迫不及待的把蓝祐拷在了刑床上,然后拿起旁边的皮鞭朝着蓝祐的屁股狠狠的抽了起来。
蓝祐顺势扭动着身体,本应是成年人都受不住的鞭刑,他硬是没叫出声来,只是在嘴里低声呻吟。
“啪~啪~啪~啪~”蓝佑身体上的鞭痕一道又一道,狱卒高高撑起的帐篷也是一跳一跳的。“真是个骚货,你知道吗,我还没有碰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呢,这次算你走运了,好好享受吧。”
原本被巴掌轮番进攻,让蓝祐感受到了些微的快感,随着一下子换成了狱卒的鞭刑,让他有些沉溺,随着鞭子一下一下的落在臀瓣上,阳具也断断续续的喷出粘液。臀瓣上的刺痛伴随着奇异的感觉让他暂时忘却了蓝宇,忘却了蓝宇离开他时给他的痛苦和绝望。
鞭刑并未持续多久,狱卒便忍耐不住褪下了自己的裤子,将高高挺立的阳具一下进入到了蓝祐的身体中。一边抚摸着被抽得凹凸不平的臀瓣,一边用力的进出,让狱卒发出一阵阵舒爽的叫声。
蓝祐回味着鞭刑给自己带来的痛楚与快感,全然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狱卒侵犯。那种能让他忘却蓝宇的鞭刑让他欲罢不能,他潜意识中不断的在索求。
狱卒一边在蓝佑的身上驰骋着,一边用手不停的抚摸着蓝佑的头,嘴里不停地叫着“乖,宝贝儿,叫声哥哥听听。”
但蓝祐却像是听不懂他话语般,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在一遍遍的呻吟着。狱卒有些急躁起来,对着蓝祐的屁股又是一顿猛抽。
“嘶~~~”蓝佑终于有了反应,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身体也因为疼痛而些许颤抖,让狱卒兽性大发,再加上自己的欲火无法熄灭,他更加的激烈起来。
他一边进入着蓝佑,一边在嘴里不停地喊着:“宝贝儿,宝贝儿,别怕,等哥哥爽完了就会帮你过上舒舒服服的监狱日子。”
蓝祐没有回答,虽然意识仍在回味那种痛觉,但他的身体早已因为承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宛如一次长长的梦境。
一桶凉水浇到了蓝祐身上,让他猛然惊醒,睁开眼睛。“轮到你裁决了。”将蓝祐带过来的官员大手一挥,一旁拿着水桶的警卫便放下了水桶,把湿漉漉的蓝祐抬了出去。同一牢房的中年男人感觉到了不对劲,哪有拘禁第一天都没过去就裁决的犯人?就算是他,在这里待了快半年也没有轮到他的案件裁决,但这个小屁孩居然......
一路被抬着,裁判庭的装修相当华丽,但蓝祐并没有心情去欣赏。他被押到了一个巨大的场地,看着四周精美的雕像还有华丽的装饰,还有那些精致的摆设,以及自己面对着的几个高高的座位,想必这里就是裁判庭里的裁决庭了。
随着一阵阵的钟声响起,周围的座位被慢慢坐满,最后到场的是裁决长还有他的文书员。
“罪人蓝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裁决长向着蓝祐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审判。
蓝祐抬起头,那双无光的眼睛看着裁决长,“我有什么罪名呢,裁决长阁下。”
“杀人,情节恶劣。铁证如山。”裁决长看着蓝祐那张无光的眼睛,心里发毛。
“我可以查看证据吗?这应该是我的权利吧?”蓝祐继续说道。
“没有问题。”裁决长伸手示意,一个警卫把装在透明盒中的一把匕首拿到了蓝祐面前,“你的凶器可是遗漏在了现场,好巧不巧被我们找到了。”
“一把沾血的匕首就能判我有罪吗?”蓝祐再次把目光射向了裁决长。
裁决长被蓝佑这犀利的目光盯得有些胆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样一个男孩恐惧。
“当然不止,让证人上来提供证词。”裁决长喝了一口水,向后招了招手,一个老头便被带到了证人席。
“我好心栽培你,你居然对我儿子痛下杀手!”老人正是之前富商的父亲,他怒吼着向蓝祐说道。
“咎由自取而已。”蓝祐刚说完,旁边的警卫拿起警棍一下抽到了他的脸上,“谁让你说话的?”
蓝祐用手擦了擦嘴角,又流血了,算了,习惯了。
随后,老人声泪俱下的控诉着自己如何如何对蓝祐好,但蓝祐并不领情,反而烧毁酒窖,极其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儿子。听得周围旁听的人都感到愤慨,纷纷指责着蓝祐的恶毒行径。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罪人蓝祐。”裁决长再次询问道。随后便又接回了话头,“再传第二个证人来提供证词。”
老人被搀扶着带了下去,但这个证人让蓝祐的瞳孔一下收缩了起来。
“是他,就是他!”证人席上的中年男人指着蓝祐,声嘶力竭的喊到,“我可怜的老钱,还有老赵......还有那对酒吧的情侣......别看这个恶魔是个小孩,他根本...根本杀人不眨眼!”
证人席上的正是老冯,本来他拿到卖掉蓝祐蓝宇的那笔钱后就要远走高飞,但因为他也是这次案件的一大证人,便没有被允许离开,这也让他很郁闷。不过现在能把蓝祐斩草除根了,他也卖力的指认着蓝祐。
对蓝祐来说,眼前这个证人席上的男人正是一切的始,不论是自己的悲痛还是苦难,都以为这个男人而起,那也应该因这个男人而终。
证词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那双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老冯,他根本不管这里是哪,周围是谁,他只有一个想法----一击毙命
还没等老冯添油加醋的说出第二段话,四周的空气宛如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灯火也在逐渐摇晃,随后裁决庭的所有光源全部熄灭了。突然的黑暗让周围的人们都惊呼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嘈杂的声音四处响起,各种讨论声还有议论声此起彼伏。
但黑暗并没有笼罩很久,当灯火再次亮起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看着庭上的场面,呼吸都如同停滞了。
蓝祐还是站在他的那个席位上,但证人席已经被无数漆黑的长矛从各个角度刺穿了,随着光线的照耀,长矛逐渐消融,变成了影子。鲜血如同小河流淌一般从支离破碎的证人席流出,染红了地板。
一阵静默之后,旁听席的一阵尖叫声将所有人唤醒。几名警卫将蓝祐按倒在了地上,让他不能动弹。
“这个魔鬼!总有一天他会把我们全杀了!”
“死刑!一定要让他咽气!”
“太残暴了,太可怕了,这种魔鬼!”
“疯子!疯子!”
所有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议论声一浪接着一浪。
“肃静。肃静。”一个威严但却略带颤抖的声音从主席台上传了下来,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裁决长用颤抖的双手取下了眼镜,他咽了口唾沫,张开了嘴,“居然...当庭...杀害证人...视...律法为无物......”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勉强稳定住心神,“在此宣判...死刑...绞刑...立即执行!”
看着在地板上蜿蜒的血液小河,蓝祐露出了最后的一个微笑。
“这个肮脏又污泥遍地的世界,有什么好看的呢,蓝宇,你说呢?”
绞绳因为太短,而蓝祐身高不够无法套在他脖子上,裁决长便让侩子手拿了一根凳子给他垫脚。粗糙的绞绳牢牢的系在了脖子上,蓝祐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美好的画面,蓝宇,欧阳东方,岸姐,崔老师,还有自己的同学,这些画面如同电影片段一般闪过。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死亡也许并不是坏事。至少,自己可以再见到蓝宇了。
钟声响起,开关启动,活板门打开,凳子应声而落,强烈的拉扯感与窒息感袭来。
永别了,再也不见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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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送着小小尸首的车停在了城外乱葬岗,草草的挖了一个坑便将早已套上黑色麻布的裹尸袋丢了进去,随意的盖上了几铲土,这些运尸人便离去,过不了多久便没人知道这里长眠着怎样的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