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颠倒
厚重的动物肢体逐渐包裹住零的身体,触须蠕动着,不断探索着面前的躯体。细腻黏滑的触感走遍她的身子,即便作为仿生人,她也一样拥有同人类一样的快感,或者说同从前一样。这也是在这个世界活着的证明。
洁白的羽毛不断洒落,徐徐飘落。纤纤的绒夹着粉尘,裹着灰黑色的尘絮,在不确定的空气中游荡。身下的触须几个抱成一团,从其他触须间挤过,插入了零的下体那两瓣唇,并继续蠕动。
也看不到什么了,气息有一点紊乱。失态,但问题不大。这也许是此刻她的所思所想。
大陆东部有一片山区,似乎就是那里抢占了大陆上其他地方应有的“高”的形式,当然这种事物并不存在,可是山却有自己的历史,那里也有独特的混乱。
就在山南一隅,一间木屋里,零的父亲在这里养病,他在山涧作战时受了枪伤,药品运输却出了差错,伤口受了严重的感染。这时他已然行至弥留之际,在这间萧条的山野小屋中,迎接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他这辈子一直追求的无上的神圣之主,即将来迎他去往永恒的极乐。
菲勒斯也从内陆赶到这边陲之地,看望这位一生追求勋章和鲜花,沐浴在称赞中的老将军。当然,菲勒斯对他并没有多少感情,恐怕和他长久以来忽视家人(尤其是母亲,极度迷恋他)不无关系。
山间传来号角声,不知道是哪里又要交火。隐约听到烦闷声响中,有什么踩断了树枝,掠过草地。菲勒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但同时她看到将军惺忪抽动的眼皮,在他最后的梦里,他完成了对山地的军事行动,完成了他 期待已久的胜利进军.....
这是奥瑟联和昂布开战前许久的事情了,却比后者要来的厚重得多。这片山区对于昂布教来说是圣地,却在千年后变得如此污秽,山里卑贱的异教徒,污染了这片土地。就算他们还声称自己是昂布教徒,但在人们心里早就不是了,这是父亲在内的许多人都说过的。同样,他们也说过,这不是菲勒斯这样的女孩子家能明白的,没有女人能明白他们的使命。
而菲勒斯,也不以为然.....
过去的回忆不断输入大脑,零不认为这些事情有任何欺骗性。她也需要思考,需要时间反思自己。曾经也在那么一瞬,成了父亲的样子。亲手把所爱之人做了崇高之物的牺牲。
也许正因为我是女人吧...没能在自己脸上,再现父亲弥留之际那满足的笑容。自己似乎是缺少那一部分,因为这个缘故没法变得崇高,但,一切都显得那么空虚....
零睁开眼睛,触须在她的嘴里搅动,刮弄她的口腔。痒痒的,却有充盈的感觉。乳房被温暖地遮在怪物的身体内,那轻轻的摩挲着实让人感到愉快。她轻轻把腿再张开一点,反复进出阴道的那一股触须,撞击的力度刚刚好。
自己下半身确实有液体不断淌落,呼吸也变得更有色气,不时从喉咙里也会出点声音。很难理解她现在究竟是作为一台机器接收着这些“信号”,还是说作为一名少女,感受着性交的欢愉和舒适。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做些准备了。
零被怪物摆弄了几下,臀部撅了起来。那几束触须开始侵入更深处。丰满又柔软的下阴被挤压成两个半月的形状,阴唇微微发红,点缀了白皙的肤。怪物的肉掌不断伸缩,几乎包住了零的全身。触须上有些凸起,富有弹性,挤压零的乳头时,会有别样的刺激感。淫靡的液体铺满了女体,虽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女体,但依然包含着冲动和审美意义。
触须在零阴道内壁上划动,渴求着更多的爱液,渴求着更多更紧密的结合。另一簇触须也插入了零的后庭。在怪物包裹下,每一根触须都贴着她的肉体。臀部也接受着前后触须的挤压,阴道壁和肠壁(仿生人意义)更加紧贴反复进出的触须,摩擦力度的加大让酥麻通电的快感加剧,直冲头顶。乳头和阴蒂也不断接受着触须的揉捏玩弄,它们几乎不放过任何一片敏感的皮肤。
终于,这波交合赢来了第一次高潮,大量的液体从触须中喷出,灌满了零的前后穴道。触须刚才对小腹的按摩也让“子宫”微微下沉,由此能一口气回收更多甘甜的液体。她们能否真正意义上高潮还是未知数,但能量的补给确实让零从过去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在远处畅聊的琰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她一瞬间就领会到这次的怪物,也拥有对精神方面产生影响的能力,零需要帮助,她这样想着,站了起来。
“出什么问题了吗?”琉问道。
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神色略显失落。他看不到怪物,对一切在发生的事情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认知干涉,或许说他们本来就没有接受到这类讯息的能力。这只能说明,面前的这个人,也是天黑便消失的、不与琰她们相交的存在。想到这里,琰莫名感觉到悲伤。“你要是能够听得到我说什么就好了。”琰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也理所当然地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困惑不解的神情。
琰把梦梦放在头顶,掏出来手机。“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随后,她朝着零的方向跑去。在她进入怪物结界的那一刻,她便发现另一头琉所在的时间陷入了停滞,不再对琰有所感受,琰也无法看到现在往后的一切时间。
从自己的空间中抽出利刃,琰侵入了怪物的领域。她看到,零几乎全身都在怪物的体内,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在被侵犯着。当然这个画面对琰没有什么可在意的,看起来零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突然怪物身体几处发出了异样的光芒。随后其肉体便被几束激光从身体内贯穿,从碎成几瓣的烂肉中间,零缓缓降下。刚才发射激光的浮游炮已经从她背后飞出,在她身体四周游动,消灭着靠近她的触须。
刚刚着地,海星便抽动着巨大的肉掌拍过来,仅仅靠激光开几个洞没法阻止其行进。零后退半步,一把重武器从身体的空间内被抽出,侧过身子躲开肉掌拍动的轨迹。扣动扳机后,巨大的声音撕破了空气,枪口也喷出黑色的烟雾和密集的火光。肉掌被从中间打断,碎肉散落一地,有一块较大的还在蠕动,零一脚踩了上去,两个浮游炮也迅速反应对着这些肉块发射激光。
零示意琰不用靠近,冷静地对着怪物开出了一枪又一枪。
“只是打猎中途有些失神,不用多虑。”
怪物被几次巨大火力撕成数段,在浮游炮和零的火力压制下任人宰割,很快便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争斗。
“零...没事吧。”琰问。
“没事,想起以前猎熊。”零说。
“还有这种过往嘛,山里长大的孩子吗?”
“不。不过住了几天。”
“莫非设定是大小姐和别墅之类的,你之前身份背景不是一般人吧。”
“山里一间木屋,老头子临死前要人照看。”两人一边捡着战利品一边交谈,而琉那里的时间似乎也连接到了这里,开始注意到零和琰正在捡些什么。
“零的老爹?为什么要去猎熊,难道熊身上还能做出什么佳肴来让你给临终的老爹尽孝吗。”琰眯起双眼。
“山里乱糟糟的,待不下去的熊就要下山。我们则是要上山,就这么撞到了一起。”零直起身子,把怀里抱着的肉块交给琰,放到她的收纳空间里去,肉块上留有的触须,能挤出她们需要的精华。零的两腿间还沾着少量精华,可以说刚才她已经捷足先登,吃了一部分战利品。琉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琰慌忙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帮零遮住刚刚裸露在外面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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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瑞蒂大人,你切要听我说,我...我实在是让魔鬼上了身了....”面前这位乡人不停用手掌摩挲着自己蓬乱的胡子,支支吾吾地同普瑞蒂讲着话。忏悔室不大,仅有一人多高,进去后坐下,手伏在案上后基本没有活动的余地。整体是由木质结构搭成,教堂内和外均有入口,有忏悔自己罪过寻求祭司护佑者由外门进入,坐下后透过石砌窗口向祭司坦白罪过,乞求神的谅解。
窗口插有几根铁柱,在教堂内一侧垂下帘子遮挡,粗丝织成,似乎已经是当地能给出最好的材料了。普瑞蒂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细心听着乡人的言语。
“真的只是着了魔,那天本来要行房,几句恼了婆姨被赶了出来。想到地里去,结果看到那男孩,白白净净的,着实生得可爱,真的,我要向主忏悔,真的只是着了魔。”他拼命乞求,身子似乎都要伸过栏杆去。
普瑞蒂感到心烦意乱,他本不想介入到这件麻烦事中去的,直到身边有人因犯忌被处以火刑,同性行为是对神明的亵渎,这在当时是普遍共识,当然刑罚只停留在对神职人员的处置上也算是相当克制了。他按照以往的程序对付几句,让乡人双手合十祷告数分钟后离开了忏悔室。他也交由其他祭司,自己回到地下室,面对着卷帙浩繁的原教经典。
这是在一千六百多年前发生的故事,普瑞蒂还是一名普通的神职人员,研究原教并信仰着伟大光明的主。他当然不是什么先知,也预料不到后面席卷整片大陆的新教运动和战争。他现在在意的是,时常有发生的同性交媾行为。在当时看来这是罪恶的,浪费了男人的精气,是对神主设下双性交合规则的漠视,玷污了神圣的生殖。
他在羊皮卷中寻找着每一个神圣的痕迹,希冀从中得到解答。古代原教传说中,那个不死之城映入了眼帘。另他格外注意到的是,善良的那一家人乞求主时所采取的表述,以及主作重复时表述的,两者出现的不一致。在宣读城中人罪孽时,主省去了霸占妻子这一句,重音停留在鸡奸圣徒这后半句上(古昂布字母很少标注重音)。
普瑞蒂皱起了眉头,撑在桌面上,用左手不停刮着眼眶,擦过眉毛发出窸窣的声响。这是抄写时的遗漏吗,毕竟传播过程全靠手抄的那时,发生这样的事并不稀奇。不过手上这份是从中央那边费了很大功夫才借来的,在现行传播的版本中算得上最古旧的那一批次。不,说到底为什么会认为是抄誊时的遗漏呢,这点也同样毫无保证。抛开这些信徒粗陋的注解,来考虑下主会怎么想。
教诲是长着阳物的子民不得通奸,主更在乎的是这一点?浪费了男人的精气,是对神主设下双性交合规则的漠视,玷污了神圣的生殖。流行说法是这样的。霸占他人妻子,神圣的生殖依然存在。生殖,诞生万物的力量,主造就万物的过程就是生殖过程。比生殖(创世)更为神圣的,只有主本身了吧。鸡奸和主的本体间....
普瑞蒂闭上了双眼,叹了一口气。比亵渎生殖更为要紧的是,亵渎阳物本身,主在这里被预设了男性性别。崇拜主,阳物崇拜......越想下去,普瑞蒂就觉得他离现在的自我越来越远。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半开着的门吹进来阵阵微风,他回过头去似乎看到门外正在谈话的一对少女。逃出不死之城的那一家善人中,只有妻子回头,被主给消灭了。消灭不死之城的伟大神迹中,鸡奸的隐喻存在,女性被遮蔽...
主曾诞下过人世,那时便是让处女怀孕,为什么主一定要让女性诞下。清晨来忏悔的那个乡下老农再次进入脑海,“被妻子赶出家门...”女性在每一个古老神话中都担任着桥梁似的工作,为了主为了丈夫兄弟献身。主、丈夫、兄弟....原来如此,难怪鸡奸这般严重,只是神圣性放在男性性上,诸如尊严等等来自于主和其他男性的目光,原教下圣徒们渴望的也....可是,这样主简直就像是在畏惧背后女性性的失控,不不双性本身就是主创造出的形式....普瑞蒂陷入混乱之中,也许是反过来,面对失控的女性性,主选择了“长出”阳具....
信仰的力量慢慢被怀疑占据,汗珠从额头滚落。指甲也深深插入木墙的纹理之中,翘起的木屑刺进肉里,丝丝渗出血来。脑海中,普瑞蒂看到了逐渐清晰的蛇影,似要降临到现实中来。他一惊,猛然抬起头来,张开的双唇不住地发抖,不行,主不可能被颠覆!主设立了两面,而主这里的自我的分裂,需要一位圣女,来引导人们!他回头急步走到桌前坐下,执笔疾书。
门外,伊梦迦德和茑看着这一切,风轻轻撩起她们的发丝,并让这飘动的青丝分割开投射在屋门上的月光。
“你看到那个狼狈的男人了吗。”伊梦迦德对茑说道。
“是先知大人....”茑默默地把双手在小腹前握在一起,大拇指使劲地按压另一只手的虎口。
“如你所见,我被圣女这个词阻挡了上千年,原本会有更早的机会来到这个世界。”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没什么...就只是想找人陪我叙叙旧。”
“被人看到会不会有影响....”
“放心,这只不过是我给你放映的一段影像而已,体验上虽然会更真实一点。对于不处在其线性时间上的我们来说,就算产生微妙差别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伊梦迦德说着,转过身慢慢走到月光下,虫鸣和如梦般熠熠闪耀着的月光充盈了她的全部,她转过脸,在她那宝石般的眸里,映出了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