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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流交汇之处

洋流交汇之处 守夜人 9134 2023-11-17 18:52

   洋流交汇之处

  “哈啊……哈啊……咕嗯~”

   早已数不清自己像这样因肉体的缠绵而发出喘息与呻吟的次数有几多。也有些淡忘了,自己第一次享受这般云雨,是在何年,是与何人。

   倒从不觉得自己是多么浪荡,只是心中那阵饥渴感,相比起孱弱的玩具与手指,她还是更愿意去寻找一些真正的“伴侣”。

   即使只是一个晚上,或是一个下午的“伴侣”关系,倒也无所谓了。

   床单早就湿透,酒店的棉被是半点都不愿意再搭住身体的任意一角。虽说压在身上的那具略显瘦小,却依旧卖力挺着腰身,不时发出比自己还要大声的喊叫的男孩身体更加滚烫,可她也依旧只是默默享受着下体的充胀与顶撞感。

   真的享受吗?不好说,或许也并不那样享受吧。愉悦吗?肉体的欢愉确实是自己所追求,只可惜——

   歌蕾蒂娅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不再去看那模糊视线前卖力耕耘的身影,也不去理会他口中盖过自己的闷哼与不时的,在她听来尴尬无比语言挑逗。

   只是静静感受,想象着什么,想象着谁,缓慢而平淡地把自己领往快感喷发那刻的高峰。

   只是在那之后,便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与寂寞。像是断了线的人偶般躺在原处,沉重却悠长地呼吸。

   歌蕾蒂娅伸手,将依旧骑跨在自己身上的那小子推开,翻了个身,摸向床头的手表,时间尚早,还够她小睡一阵。

   便无声无息地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房中只剩自己一人了。

   他走时好心地没有把故意打开的夜灯关闭,以至于歌蕾蒂娅并非从彻底的黑暗中苏醒——即使此时时间不过下午,但这酒店厚实的窗帘,绝光效果好得有些过分。以至于令她看不清已然黄昏的天色,但也幸好如此,她讨厌那种一梦初醒,望着渐黑的天色同淡泊的夕阳余晖死在窗前时的恍如隔世的空虚感,因为她本就以足够空虚了。

   从床上坐起,用脚尖勾夹散在地面的文胸与雪白衬衫,将其拎至近处,弯腰,伸手捡起时微微发了会儿呆。那股烂柯柴人般的寂寥还是悄然袭了上来。

   将纽扣颗颗别好,从下向上。这次她空出了两扣,只因为房中的燥热感也还未完全消散。整理衣领时,顺手摸向了自己的后颈。

   歌蕾蒂娅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突然养成这抚摸后颈的习惯。大概是从一场梦,梦中自己变成了美丽的人鱼?还是丑陋的海怪?只记得,自己的身体表面不再是光洁皮肤,而是被粗糙坚硬的鱼鳞取代。她在深海中飞速游动着,好像眼前有光,便像扑火的飞虫般向着那微弱但遥远的光冲刺,仿佛到达那里便会获得救赎一般。

   梦中的自己,慌张,焦躁。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变化,还有是一种声音,是现实中的自己灵魂深处发出的警告,警告不可以靠近,不可以去那里。

   但那可恶的鱼,却依旧疯也似的朝那方前进。

   只是还好,在醒来后,鱼鳞不复存在,自己还是那个歌蕾蒂娅。

   长长舒了一口气。将衣服穿戴整齐,站在镜前重新补好了淡妆。想起什么似的,撕开了洗手台前备好的一次性塑料梳,稍微梳理那头因方才活动而混杂汗脂而略显打结的及腰银发,在脑后高高扎起马尾。

   而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由衷露出了微笑。并非因自己的外貌,只是一想到接下来的行程计划,她便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

   也是当下生活中,极少数能给予歌蕾蒂娅慰藉的活动之一了——

   幼儿园离酒店不算远,莫约两三个路口的距离。

   看着敞开的铁门,卡特斯的老师身后散乱站着一小群等待父母的孩童,嬉笑玩闹。

   一个个小小的身影在与同伴嬉戏的间隙,也踮起脚尖眺望门外,若是见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便连蹦带跳地从队伍中脱出,向着卡特斯老师道一声再见,跑出园区。

   “歌蕾蒂娅!”劳伦缇娜也不例外。童声稚嫩,老远便挥着手,咧嘴笑着,露出两颗醒目的小虎牙。

   歌蕾蒂娅也踮起了脚,伸长了手臂挥动着,生怕自己的小人望不见她那明显高出门前父母一个头的“母亲”似的。

   并不算拥挤,小劳伦缇娜畅通无阻地小跑到了她的身前。她蹲下,与冲锋的小美人鱼抱了个满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先前的空虚与寂寥被彻底遮盖,心中光芒万丈。

   “歌蕾蒂娅!歌蕾蒂娅!”小人喊着她,一双大眼眨巴着,像是急切地想要表达些什么。

   “诶,怎么了吗我的小美人鱼?”歌蕾蒂娅也笑着。她低着头,即使全力地蹲下缩起身子,也依旧比幼小的劳伦缇娜高出不少。

   “我今天!那个!交了新朋友!然后,然后,是新来的,然后啊,那个……她也是白头发的!然后,也是阿戈尔,还有还有……”

   原地蹦跳,双手胡乱地挥舞。从断续稚嫩的话语中,歌蕾蒂娅也完全明白了她想表达的全部。

   “嗯嗯,来了一位新的阿戈尔小朋友呢,真好。她叫什么名字呀?”

   “诶!那个!她叫……呃……呃……斯……诶?”

   看着她一下想不起来对方名字而略显慌张的模样,歌蕾蒂娅噗嗤一笑。

   “好啦好啦,想不起来的话,明天再去问一遍她的名字就好啦。”她拉住小人的手,准备起身踏上回程。

   “啊!那边!就是她!喂~~”可劳伦缇娜突然看见了什么,头伴着身子一并旋转,向着不远处挥手呐喊。“斯卡蒂!斯卡蒂!”她也在这时想起了这个名字。

   歌蕾蒂娅一怔。随即也扭头向着劳伦缇娜挥手的方向望去。

   不过几米外,同样留着白色长发的阿戈尔小女孩,正怯生生地躲在一位高大男性的腿后。从腿后探出半个身子的她也同样向着劳伦缇娜挥着手,不似对方那样欢快地笑着,那个叫斯卡蒂的小女孩只是微微扬着嘴角。

   可歌蕾蒂娅的视线没有在那同龄小人身上停留太久,她迫切似的将目光上移,也正好对上了那位女孩监护人从上而下的眼。

   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高大而健壮。灰白半长而硬质的头发背在脑后扎起小辫。黑红而浓密的眉宇下,是那双自己无比熟悉的红瞳。

   歌蕾蒂娅在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埋藏在心中最深处的,名为空虚与寂寥的悸动,猛地顶破了粉饰其上的美好,再一次狂野生长。

   “乌尔比安……”她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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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的变化总是悄然而汹涌地进行着。

   乌尔比安当年离开时,记忆中的那片空地,如今也早已成了树木环绕,小河淌水的青青公园。

   中央的小沙坑是孩子们最爱玩耍的项目,劳伦缇娜与斯卡蒂也不例外。

   望着目所能及之处,两粒或有说有笑,或专心搭建城堡的可爱女孩,同坐一条长椅的两位家长暂时性地一言不发。

   乌尔比安弓着腰,手肘杵着膝盖,握着那瓶刚刚从贩卖机里滚落,瓶身依旧带着水珠的清水。眼神是望向那片沙坑上的孩子们,又或许看着的是夕阳下不知是橘是红的滑梯,还是更远处小花蓬蓬的灌木。

   歌蕾蒂娅就坐在他一旁,大约间隔两拳。近,又不那样近。远,又触手可及。她坐得笔直,手抱在胸前,右腿翘着,搭上左腿的膝盖,脚背又往内扭曲,贴住小腿。脚趾勾着,矮高跟的鞋跟有些脱落,黑面白底的皮鞋便半悬在空中。

   她并没有看向孩子,而是微微偏着头,双眼躲闪似的一下下瞥向身边的男人。看他那头灰发,看他与记忆中相同的壮硕身躯,看他那双同样飘忽的眼。

   她深吸了一口气,学他似的,把头抬起,也把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孩子们身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语气放得很轻。

   “……”乌尔比安没有立刻回答。“不久,也就前些天。”他嗓音有些沙哑,加上口罩的遮挡,更显得沉闷。但吐字足够清晰,也足够响。

   歌蕾蒂娅将翘着的右腿放下,左右交换,调整了一下姿势。进而把头扬了一下,眼神飘到了乌尔比安的反方向。

   “怎么也不联系我一下?”

   乌尔比安晃动了两下身子,点头似的活动脊椎,也把头偏向了一旁。

   “嗯……”闷闷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歌蕾蒂娅又深深呼吸,她觉得自己喉头在颤抖,口干舌燥。便拿起了放在身旁的水,拿在手中,将瓶盖扭开,举到半空像是想要小抿一口。

   “你是对的,乌尔比安。”水瓶与嘴唇最终还是没有接触。她眼神低了下来,看着瓶口,不知为何而出神。“虽然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在因为那件事争吵,你好像也从来没想过我那时又多焦虑和急躁……”她顿住了。一股悲伤感涌了上来。

   “但我真的谢谢你。”她哽咽了一下,将水瓶放回原处。“我很庆幸,最后还是听了你的。”手指交叉着抱住了膝盖,小小摇晃起来。她抬起头,这次是认真望向了正背对着自己的孩子们。

   “不然,真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不知是苦笑还是窃喜,她嘴角终于又扬起。

   乌尔比安此时回过了头,但眼却始终不像望着歌蕾蒂娅的样子。接着他便也坐直起来,这次目光落在了对方身上。

   “那时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问题,是我的错误。”他说,并靠上了椅背。“至于联系你这件事……”

   他顿住了。歌蕾蒂娅没有接话,安静地等待他组织语言。

   “我本想等安顿好再来找你。”半晌,他开口。“只是什么时候才算安顿好,我也拿不准主意。”

   “呵呵。”歌蕾蒂娅嘁笑。“你还是老样子。”她又一次拿起了水,这次长长饮了一口。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说说现在吧?”歌蕾蒂娅接着说。“你……我是说,你们过的还好吗?”她抬起头,明确地望向了那个安静的小孩。“小斯卡蒂也长大了,变漂亮了。”

   “嗯,还好。”乌尔比安也跟着看了过去。“虽然看不出来,但她的体重其实在飞速增长。”

   “呵呵呵~”歌蕾蒂娅又笑了,笑得那样发自内心。“这不是挺好的吗,乌尔比安,这代表她过得很幸福,不是吗?”

   “嗯。”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又一次前倾身子,手肘杵上了双腿。像是为了更近一点去看那孩子。“是啊。”

   “呵呵,真亏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能把孩子养好。”歌蕾蒂娅也学着他,弯下了腰。“辛苦吗?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人养孩子?”

   “……”乌尔比安转过了头。他们的眼睛又一次对上。歌蕾蒂娅血红的眸子充满了温情与恬淡。“不,歌蕾蒂娅,你错了。”

   他移开了眼,逃也似的再次坐直,抱起了手。

   “世人总觉得,男人独自带孩子辛苦,归根结底,不过是社会对男女分工的扭曲定义造成。”他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道理。歌蕾蒂娅也不恼,只是默默听着。她感到怀念。

   “男性辛苦,只是因为直观看起来男人多承担了一项他不应承担的义务,也就是‘领孩子’。且不谈这样的分工的合理与否,但却常有人忽视,女性作为独自抚养孩子的个体,或许是更加辛苦的那一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长篇的论调戛然而止。

   短暂的沉默后,又像是觉得应当补充些什么,他又开口。

   “所以说……若是论辛苦的话,歌蕾蒂娅,应是你更辛苦才是。”这次他认真地看向了对方。

   夕阳打在脸上,红黄难分。也不觉得今天气温多高,太阳多烈,但此时最后的余晖却让歌蕾蒂娅觉得脸颊久违地有些发烫。

   适时的起了阵风,吹动着两头银发飞舞,清凉,却无法为心中的燥热降温分毫。

   总觉得该开口说些什么,却也只是看着对方笑着。乌尔比安没有逃避视线,歌蕾蒂娅半张着嘴,舌头舔舐着牙后,嘴角咧得更开。

   “歌蕾蒂娅!”稚嫩的童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同时抬起头,看着两位浑身泥泞的小美人朝这边跑来。

   “我和小斯卡蒂,做了这个!送给你!”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一团被搓的浑圆的泥丸。白皙的小脸也沾满了泥污,却笑得无比灿烂。

   一旁的斯卡蒂也是同样,只是她捧得更加小心,直到走到跟前,才缓缓伸手,将那几乎同样大小的丸子递给她的“父亲”。

   两人接过丸子,歌蕾蒂娅笑着感谢小人的礼物,将她楼近,在她额头上深深亲吻。劳伦缇娜咯咯笑着,转身跑开了。

   乌尔比安则是拿着泥团把玩了一阵,伸出大手抚摸着斯卡蒂的头,而后向下滑到她柔软的脸颊,用拇指轻轻擦了擦沾染其上的泥点。他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全是慈爱。

   斯卡蒂也笑了,小嘴呵地咧开,一步上前给了弯腰的乌尔比安一个全力的拥抱。男人豁地愣住,一瞬间没有想到应同样去抱住怀中的精灵,却在下一秒让她逃走,重新与她的玩伴回到了沙坑。

   “你们可真般配。”开玩笑似的,歌蕾蒂娅笑着说。

   “我还是希望她不要那么像我。”乌尔比安摸着后脑与脖颈,搓着刚刚因为拥抱而留下的泥渍。“她喊你‘歌蕾蒂娅’?”接着提问,向着身边人。

   “啊,”歌蕾蒂娅整理着方才被风吹散的鬓角,像是用手遮住了脸。“是啊。”眼眸低垂下去,只有笑还留在脸上,却已不似刚刚那样清甜。

   “你呢?小斯卡蒂是怎么称呼你的?”

   “……”沉默。他又一次撇过了头。“和你一样,我让她叫我的名字。 ”

   “噗!”歌蕾蒂娅笑了,这次毫不遮掩,放声大笑。笑声伴着风吹树梢的沙沙声,伴着归巢鸟儿的啼叫,她的笑飘向了远方,也停在了身旁。

   “抱歉,噗噗……”直到眼角泛起一阵泪花。不知是因刚刚的欢笑,还是纯粹情到深处,再无法抑制。

   她缩短了距离,他们之间不再相隔。歌蕾蒂娅主动挽上了那粗壮的臂膀,用手指撑开了乌尔比安厚实粗糙的手掌。拇指在掌心摩挲,他毫不反抗。

   “我好想你。”头也靠上了他的肩,对着近在咫尺的耳,歌蕾蒂娅轻声吐出话语。

   乌尔比安听见了。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分开手指,引导试探着,与歌蕾蒂娅十指相扣,微微地用力,像是担心她会再次逃脱一般。

   “今晚,来我家吧。”歌蕾蒂娅闭上了眼。她深深呼吸着,去嗅食枕下躯体那无比怀念的气息。“劳伦缇娜会很高兴多了个伙伴的。”

   “嗯。”他轻轻答应。手指用力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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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是休息日,不必早起。

   两位小人相拥而眠,回味着睡前故事里的糖果与仙子,随着房门的关闭,她们的世界只剩下甜甜的清梦。

   狂风骤雨也不再能吵到她们分毫,仅一墙之隔的主卧其中的烈火干柴也蔓不至此处。

   甚至连熄灯的等待都不愿再做。歌蕾蒂娅扑了上去,猛地骑跨在对方身前,进而一口咬住了他肩上的肌腱。疯狂宛如野兽撕扯,但力道却一轻再轻,像雏鸡的嘬食,婴孩的吮吸。

   乌尔比安托着她的臀,舞蹈般踱着步子,轻柔地将她放置床前。歌蕾蒂娅环抱着对方的脖颈,向后仰去,也拉拽着毫不反抗的男人一并倒下。

   她做时从不与对方接吻,只因乌尔比安从不摘下那口罩。由女方去吮吸脖颈,渐渐养成了如此有侵略性的前戏习惯。

   迅速,迫不及待,甚至是有些慌乱。乌尔比安则依旧是缓慢而有力地行动着。那双指节粗糙的大手一颗颗解开歌蕾蒂娅衬衫的纽扣,而对方则是胡乱地将手从乌尔比安白色T恤的下方深入。感受手掌与那坚硬、伤痕累累,却又无比温暖的肌肤接触,又向上拉拽着,是再也一刻都不想等待,立刻要将他的衣服撕碎一般。

   乌尔比安也顺从,在歌蕾蒂娅那略显苍白的肌肤从衬衫下完全展现后,他便坐直了身子,主动脱下上衣。歌蕾蒂娅也空出了一只手,解下脑后的发髻,银丝洒满她的身下。

   像是不满有衣服阻隔她感受发梢带给自己后背刺痒一般,她也猛地坐起,将半搭的衬衫丢至一旁,伸手再主动摘下文胸。露出那雪白挺拔的双乳,浓重乌黑的乳晕正中早已坚挺。

   乌尔比安的气息也开始沉重起来。歌蕾蒂娅又一次扑上去,裸露的肌肤接触,两团柔软猛地撞击上了坚实的山岩。

   他们突然有些感觉手足无措,像极了头次做爱的处男处女,只有心中最浓烈的欲火是真实的。

   干脆,歌蕾蒂娅先一步伏下了腰身,摆弄解开了对方的腰带,看那胯下巨物弹跳而出。

   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歌蕾蒂娅伸手持握住了乌尔比安粗壮的下体。

   他们都屏住了呼吸。

   她的手并不那样细腻光滑,可掩不了那灵活修长。她的动作很快,但也足够轻柔与精准。稍长的指甲划过冠凸的顶部与下方衔接。乌尔比安无法抑制地打了个颤。他的气息依旧平缓,但却也越发沉重起来。

   歌蕾蒂娅感受到了那股颤抖,便抬起了头,扬起了眉宇,红瞳自下而上地望着对方,被雪白发丝遮掩而在其后若隐若现的眼角带着笑意。

   乌尔比安眼眸低垂,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

   她便又将头埋了下去,双手上下搓动挑弄的间隙,口腔开阖,巧舌的伸出也为这次游戏带去了些许不同的体验。或是轻轻唅住尖端,用犬齿去剐蹭轻咬,或是用舌尖挑逗,抵住那空洞四周,不断摩擦缠绕。

   绵软湿滑。略显粗糙的舌面对那块敏感的剐蹭令他脊柱发麻,后腰火热酸胀。

   也不过多地深入,口腔与根茎的接触限于尖端。而后向下,微微吐出的舌顺序而下,舔舐那整根。刺激不大,这一行为更多是为了传情,是富有仪式感的舔舐。

   她又抬起了头,此时的她更是妖娆。只看她雪瀑后晶莹的那一对血红,看她雪白肌肤与半张嘴唇的暗色,与伸出的玫红舌尖的对比。看她依旧在卖力摆弄的纤长手指,看她脑后银丝散落,露出的略显纤细的脊背,与背中那道因消瘦而略显刺眼的脊骨。

   乌尔比安没有问她是何时学会的这些,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确实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体验,但还不是时候。

   乌尔比安伸手摸向了她的脸颊,拨弄她的发丝,帮她梳理至耳后。之后向下,抵住了她的肩,阻止了她手口的继续玩弄,稍稍用力,助她直起身子,又仰面倒下。

   歌蕾蒂娅嘁笑着,伸直了双臂,欢迎似的,邀请着她的舞伴。

   下一节舞曲,也当进入高潮的前奏,轮到舞伴为她伏下身躯了。

   托着她肩的那手继续向下,直到托起了胸部,绵软却分量十足。他试探性地揉捏把玩着,生怕为身下女性带去半点疼痛。

   另一手也是同样探向了对方下体,紧身西裤的跨间早已被浸透。毫不费劲地用单手解开纽扣,滑动拉链,手指探入黑色蕾丝的内裤,粗糙指腹揉搓着那道细缝,也不探入半分。

   “哈……哈……哈啊~”歌蕾蒂娅双腿分得很开。喘息也逐步变为呻吟。节奏还算固定,与他上下手指的挑弄直接关联。

   乌尔比安也极少去做这些事前的挑弄,他从来都更乐意单刀直入。

   “唔嗯!嗯啊啊~”于是,调整了一下位置,随着身下人的一声闷叫,他们久违地交合在了一起。

   乌尔比安也彻底弯下了身子,但却仅仅只是接触式的将她压在身下。跪姿的双腿不允许他将自身体重完全覆盖在这位纤细的女士身上。

   可歌蕾蒂娅抱住了他,双腿也缠上了他的腰,用尽全力似的想要将他拉近。

   伴随对方有节奏地顶撞与冲击,呻吟与浪叫毫不遮掩地从她喉中发出。但她这次没有闭上眼,她深深望着对方,即使视野同样朦胧,但她依旧强行睁着眼,不愿遗漏一分一秒将对方的模样再次烙入脑海的机会。

   直到某一刻,她确信了此刻并非在梦中,身上的他无比真实。她才放松了环抱脖颈的双手,手指勾在他的耳后,指尖挑起口罩的绑带,但也不去摘下,只是顺着耳背与绳带的缝隙划过。再向下,手指顺着缝隙滑进他的脸。她轻轻抚摸着那些手感骇人的伤疤,也直接摸向他暴露在肌肤之外的牙,抚摸他尖利的犬齿。

   她痴痴地笑了。眼角的泪也缓缓地流出。

   朦胧中看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额头相抵,她也再次闭上了眼。

   肌肤的接触粘滑潮湿,及近距离下透过口罩喷吐的气息更是扩散般地温热扑面。

   呻吟更加急促,不再与身下的来回去做配合。而是随心所欲的,毫不节制地去喷吐心中一切污秽。

   但太沉重了,一切都太沉重,那团数年来淤在心口的哀寂之感,依旧在她体内翻江倒海,冲撞她的五脏六腑,令她头晕眼花,令她焦躁不安。

   闭眼的黑暗中,她仿佛又一次堕入了梦境,自己变成了那满身鱼鳞的怪物,发疯似的游向白光。

   只是,这次在前进的道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它遮天蔽日,仿若城墙般竖在了自己与白光的中央,阻止自己的前进。她庆幸,庆幸终于有了东西可以阻挡自己毁灭的脚步,可梦中的怪物依旧冲向了巨兽,用那尖长的吻尖去攻击,去撕咬。

   “啊啊……不……唔啊啊啊!”悲鸣般的喊叫。歌蕾蒂娅抚在他背上的手指甲立起,抠挠撕扯。从最初仅是留下血痕,到之后真切的鲜血涌注,乌尔比安却始终如毫无痛觉的机器一般,平稳而剧烈地运行着。全然不顾身后的刺痛与身下人哽咽的咆哮。

   歌蕾蒂娅挣扎着,她无数次地阻止自己去伤害那巨兽。现实与梦境所交织,痛苦与快感混杂。她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两团在相互残杀的氤氲,翻腾冲撞,几乎将她杀死,将她撕碎。

   “♪~”直到,突如其来的一阵乐声,她睁开了眼。

   如鲸鸣般悠扬深远,乌尔比尔靠在自己的耳边,幽咽地哼唱着一曲她熟悉无比的歌曲。飘忽着,从她的每一寸毛孔渗入,消逝了那些浊气,抚平了狂躁的凶兽。

   恍惚间,她望见了空地上,弹琴放歌的男人,与在他身前翩翩起舞的女孩。

   她望见了曾经的他们。

   “呜呜……啊啊啊!”分不清是嚎哭还是尖叫。完全盖住了乌尔比尔近乎同时的一声闷哼,二人携手攀上了顶峰。

   腹中滚烫的质感,喉中始终无法抑制的呻吟与哽咽,皮肤不断在发汗,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但她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通透与轻松。像是体内的一切杂质与污秽突然间消失了踪影,再不留半点痕迹。

   她躺在那,飘飘然,像是躺在云朵中一样。她也始终睁着眼,望着自己熟悉不过的天顶出神,没有关闭的灯光刺眼无比。

   没有着急去寻找消失在视野中的他,歌蕾蒂娅明白,他就在那里。空洞的内心被奇异地填满。空虚是再也消失不见。

   直到胸口的起伏不再剧烈,她伸出手,示意她的伴侣将她拉起。乌尔比安便挽住她的腰,托举般地助她做好。

   她还是仰着头,白发直直流下,铺满整床。

   等将头摆正时,反倒是闭上了眼。双手托住了对方的脸颊,将口罩从下方翻出个小口。同样是额头相抵,而后便是深深一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地接吻。没有舌与舌的缠绵,仅只是唇齿的触碰。歌蕾蒂娅也在帮他怀念。

   这一吻毫不燥热,只剩下两位寻家之人,找到归宿后平淡的庆幸。

   他们相拥,再一次倒在床上。

   邻屋的孩童们不会感受到他们真情的盛放,就像躲避着阳光盛开的洁白花蕾般羞涩与淡雅。

   今夜还有很长。

   今后的时光,更是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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