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活着”喀沃诺娃坚定地说

　　 魔女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跟喀沃诺娃说

　　 “已经把想说的话都想好了？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可不能有怨言”

　　 “我明白”

　　 “那我们开始吧”

　　 魔女的双手微抬，淡蓝色的光在地上泛起，形成了一个圆圈包围了两人，之后，喀沃诺娃的视角内，只有那位魔女，还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草原上种着许多亚诺维琪阁下曾喜欢的郁金香，郁金香的颜色有五种，白色（纯洁）、黄色（高贵）、粉色（幸福）、红色（爱的告白）、紫色（无尽的爱）

　　 “这是…哪…？”喀沃诺娃问

　　 “如果你有信仰宗教，那这里就是最终达到的那个乐土”

　　 “可是我却活着来到了这里……”

　　 “也正因如此，才违背了生与死的规则”

　　 “那，亚诺维琪阁下…？”

　　 “前面那个就是了”

　　 魔女伸出手臂指向前方的花田中，那里有一位少女背对着她们坐在那里，似乎在享受着什么一般悠哉地摇晃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两人

　　 但这对喀沃诺娃来说，只要见她一面，就足以使内心六百年来由时间造成的空缺补满了

　　 喀沃诺娃缓缓地走过去，克洛达尼家族的仆人专式黑长靴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似乎被亚诺维琪阁下听见了，然后她回头一看，竟是一位许久不见的朋友，但同时，亚诺维琪也注意到了喀沃诺娃身后的“魔女”，心里不禁升起一阵悲痛，但她又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亚诺维琪阁下……”喀沃诺娃再一次叫响了这个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尊称，但这一次不是对他人说出这个尊称，而是对这个名字的主人

　　 “喀沃诺娃……”亚诺维琪一脸的不相信，然后从花田上站了起来，也缓缓地走向喀沃诺娃

　　 “您过得还好吗…？”简简单单的一个问候，就已经让喀沃诺娃的声音带着颤音

　　 “我过得很好…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亚诺维琪说话带着些许的停顿，或许是她心中的猜疑所导致

　　 “我找到了那位曾经赠予我们一张图片的魔女带我来到了这里”

　　 这时亚诺维琪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魔女”，“魔女”也用那蓝宝石般的眼睛给了亚诺维琪一个眼神暗示，然后亚诺维琪心里也明白暗示的意思

　　 ‘她的真实身份，还是少让世人知道为好’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正常地来到这里呢…～”在知道喀沃诺娃原来不是属于“正常”来到这后，亚诺维琪也松了口气

　　 “正常？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既然来了，不如告诉我现在家族发展得怎么样了？对你来说到第几代了？”

　　 喀沃诺娃整理好情绪，像是打小报告一样高兴地说

　　 “向您报告！现在已是第三十代家主，她的经营手段在历代家主中是唯一一个超过您的，但同时也是最挑剔的一个，她的名字是，辛维·奥瑞坎·克洛达尼阁下”

　　 “哈哈哈哈，瞧你那打小报告的样子，是不是巴不得我知道她是很挑剔的一个人啊？哈哈哈哈哈，肯定是让你麻烦到了极致吧，不然你也不会说出来了～”

　　 一对相互完全理解对方内心的朋友说话，总能使对方感到舒畅，这种感觉我理解

　　 “果然还是您理解我，亚诺维琪阁下，虽然确实如此，但辛维阁下也并没有那么不好，她虽是最不在意规矩的一位，但也因为这一点我没有像服侍历代家主那般按规矩来”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克洛达尼家族的大多数权利，甚至是财富都已经是你的了，因为没有你，也没有我们的今天，所以规矩什么的，随它去吧，最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这样”亚诺维琪阁下突然说出这话，着实让喀沃诺娃不知为何

　　 “但…我其实并不需要…我从没想过这种事情，我一直把我自己当成一个仆人……”

　　 “那也没关系哦，我刚刚说的话，只是想让你知道，其实我并不想给你太多的束缚，我想让你活得更自由，不要再为地位的高低而低头了”

　　 喀沃诺娃点了点头，但心里一直是很不明白此番话的意义，也许是因为她其实已经活得很自由了

　　 “噢对了，我都忘了，你来找我是做什么呢？”亚诺维琪问

　　 “哦！…哦…这个，我其实…一直很想念您……”喀沃诺娃

　　 “嘶…等等，我离开多少年了？”亚诺维琪阁下似乎才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

　　 “已经六百年了”

　　 亚诺维琪阁下骤然低下眉，沉思着这六百年来喀沃诺娃所承受的，还有喀沃诺娃到底是为了什么坚持了六百年，难道说…是那个约定吗？

　　 “我…很抱歉……”亚诺维琪阁下突然道

　　 “什么？不，您哪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约定就让你带着思念的苦涩度过了六百年…这期间我甚至还没有…回去看过一眼……”

　　 “这并不算什么，阁下，因为我对您的忠诚，并不止于您的离开”

　　 亚诺维琪阁下听见这话，愣在了原处

　　 ‘也许…约定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带着她一起来到这片乐土，跟她一起抛下凡性的躯壳和职责，才是对爱的那个人该做的事……’

　　 亚诺维琪心里如此想到

　　 是的，亚诺维琪其实从将喀沃诺娃带回克洛达尼庄园的那时起，亚诺维琪对喀沃诺娃的感情本就不单纯，但她至死至终，都未曾告诉过喀沃诺娃这个真相，因为她害怕，她不敢保证喀沃诺娃是否完全忠诚，最终在过世六百年后，亚诺维琪明白了

　　 “我…有个小小的提议……”亚诺维琪这样说道

　　 “什么提议？阁下”

　　 “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留在这里？我想告诉你一些…我在生前从未告诉过你的事情……”

　　 喀沃诺娃的脑袋宕机，不停地在思考着这其中的意义，虽说亚诺维琪阁下的命令，喀沃诺娃总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但这一次…喀沃诺娃想了想还在克洛达尼庄园内需要自己帮助的辛维阁下，还有克洛达尼家族……

　　 “阁下…我…怕我留在这…我放心不下她们……”喀沃诺娃指的是一整个克洛达尼家族

　　 亚诺维琪抿了抿嘴，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这并不代表这是最后一次见喀沃诺娃

　　 “那…如果她们已经可以让你放心，你是否会跟我留在这里？”

　　 “我愿意，阁下，您是我第一个服侍的主人，也是能让我忠心的主人”喀沃诺娃像是说着誓言般昂首挺胸

　　 “嗯…！那就，在一切安定好后，来我这里吧”

　　 “非常乐意，阁下”

　　 喀沃诺娃走向身后的魔女，告诉她已经说完了，魔女之后便用魔法把喀沃诺娃带回了现实世界，周围的环境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墓地，但对某些人来说，昔日死寂的墓地却充满了活力，因为这不是一个终点，是一个新的开始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请告诉我您想要的报酬”

　　 “报酬就免了，倒不如请你在之后的日子多尊重生与死的规律，不要再想着这种逆天的事情了，倒是刚刚在跟亚诺维琪阁下见面时，你跟她最后说的话…也就是说你已经决定好了之后的目标是吗？完成在生者世界的任务然后离开？”

　　 “感恩您，我确实有此想法”

　　 魔女的手里随着一道星辰的光芒，出现了一个精细巧妙的木雕，木雕是一朵郁金香

　　 “如果到那时候了，就把这个木雕烧掉，我会在你选择离开后来到你的所在地，引导你去到那里”

　　 喀沃诺娃接过木雕，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一样小小翼翼地收下了，因为这对她来说是再一次见亚诺维琪阁下的钥匙

　　 “非常感激不尽…不知您是否真的要自愿放弃报酬…？”

　　 “真的不需要任何东西，因为我只是个旅者，不该带着任何留恋之物上路，还有，不妨再为你和辛维阁下照一张照片？”

　　 “为什么？”

　　 “当成是你在人世间服侍的最后一位家主的合影吧～”魔女笑着说

　　 喀沃诺娃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留这个纪念，但辛维阁下此前就有所愿望，她也想要一张画面里有她的照片，所以喀沃诺娃便叫上辛维阁下，在当年和亚诺维琪阁下合影的地方，再一次地记录了时间

　　 …………

　　 在这之后，喀沃诺娃送走了那位魔女，虽然她一直在想这位魔女为何要主动引导她前往亚诺维琪阁下的所在地，但喀沃诺娃估计是活着的时候想不通的了

　　 不过在这之后，喀沃诺娃就有了两个计划，第一个计划是找另一个能够替代她自己甚至做得比她还好的人，第二个计划是将自己所会的一切和经验，写成一本书，让辛维阁下传承下去

　　 有一天，辛维阁下无事安排，喀沃诺娃便前往曾经那个奴隶市场，挑选心仪的人选，很快，活了数百年的喀沃诺娃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她挑了一个跟她一样是纳丽人的女孩，并以高价将她从其他的购买竞争者中抢了过来

　　 “我叫喀沃诺娃，克洛达尼家族的大管家，你是我选中的继承人，也请你在与我接下来的相识中保持着一种想要超越我的心态”

　　 “艾丽卡明白…我…我会好好努力的……”这个刚刚才从黑暗的奴隶市场中出来的纳丽小女孩显然有点害怕

　　 “请你放宽心态，克洛达尼家族不是什么恶党之辈，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自会耐心教导，遇见家主要叫名字和尊称‘阁下’，这一代家主名叫辛维，知道了吗？”

　　 “艾丽卡知道…”还是稍微有点畏畏缩缩的样子

　　 喀沃诺娃满意地看着这个继承她职责的女孩，之后便带着她前去见了辛维阁下，喀沃诺娃倒是在想，最挑剔的辛维阁下会是给艾丽卡训练的好机会

　　 …………

　　 同时，喀沃诺娃在深夜也不会停下，每当喀沃诺娃将艾丽卡带入梦乡后，喀沃诺娃便会从床上起来，坐在一旁靠着烛火的光芒写着她的所有经验与知识

　　 这就是作为纳丽人的好处，不会因日常琐事感觉到疲累，也不知道自己的寿命终点是何时，神赐予了纳丽人无尽的处理家务与工作的体力与长久的寿命，睡觉对于纳丽人来说只是一种渡时的方式与养生

　　 伴随着两声轻轻的敲门声，辛维阁下端着两杯装在精致瓷杯里的葡萄酒走了进来，坐在桌子上并将其中一杯放在喀沃诺娃的旁边

　　 “今晚也在写呢，真羡慕你不会累啊”辛维小声地说

　　 “阁下，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喀沃诺娃也压低着声音不吵醒艾丽卡

　　 “没事～就是过来给你送点喝的，顺便看看小艾丽卡睡得怎么样，今天她可真是很令我刮目相看了呢～”

　　 “怎么了？”喀沃诺娃毫不客气地端起克洛达尼葡萄酒喝了起来，不过这也算是喀沃诺娃和辛维阁下的默契，因为她们私下更像是朋友而不是主仆

　　 “她呀～你知道的嘛，我一向因为强迫症什么的非常挑剔，所以我在让她帮我收拾书房的时候不要乱动东西，但是之后她收拾好了以后我是真的很惊讶，她真的做到了所有东西都在原位，并且把书房收拾干净了！”辛维阁下非常少见如此起兴地说道

　　 “那看来比起我，她能让您更满意一些呢，这样看来我确实是没看错”

　　 “说到这个，你打算在把她培养好后，不做大管家了吗？”辛维问

　　 “不，我只是去继续给亚诺维琪阁下做管家”

　　 “原来如此…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在另一个世界相见？”

　　 “一定会的，亚诺维琪阁下既然在，那历代诸位家主必然也会在的”

　　 “啊哈哈哈，我感觉我要是去到了那里会被当异类”

　　 “我觉得不会，毕竟您流的仍是克洛达尼家族的血，是她们的后代，她们不会有人排斥你的”

　　 “真的？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再说，就算您被其他阁下排斥，亚诺维琪阁下的温柔也是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的”

　　 “嗯～不过真想见一见她，那位把你带到家里的祖先”

　　 “人的一生很短暂，我们最终都会在终点相见的”

　　 “呵呵～说的也是～”

　　 两人夜晚的轻声细语在喀沃诺娃的房间内悄道，一旁的艾丽卡睡得很香沉，外面的微小虫鸣增添了些许深夜的韵味，充满着寂静、温柔与平和的夜晚

　　 第二天早些时候，艾丽卡的学习大管家生活又开始了，喀沃诺娃带着她练习了一遍武器的使用，相比起曾经必修的剑术，新时代出现的燧发枪更易掌握，且致命、迅捷

　　 “虽然说火枪的出现使得刀剑已经过时，但以我的经验来看，弓箭手如果不会近距离防身技巧，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弓箭手，艾丽卡，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战斗千变万化，所以任何战斗的技巧都需要学习吗？”

　　 艾丽卡是个很聪慧的孩子，怪不得曾经要以如此高的价格才能抢到她，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错，记得好，艾丽卡，但我现在不会教你剑术，首先需要练耐力，才能应付长时间的战斗”

　　 “我知道了！”

　　 喀沃诺娃计划着等到艾丽卡16岁再教她剑术，也就是两年后，燧发枪的使用喀沃诺娃自己都没摸清多少，所以只能在这段时间内自己练习

　　 于是师徒二人同时在古老骑士们的练习场练习是很常见的景观，师傅练枪，徒弟练耐力，艾丽卡也是个很能坚持的女孩，喀沃诺娃让她做的练习基本上都是按照喀沃诺娃自己的标准来规划的，所以难度对还处于14岁的艾丽卡其实难度还是挺大的，不过她坚持了下来，这一点让喀沃诺娃很欣慰

　　 喀沃诺娃这边是枪火声不断，燧发枪不知道打坏了多少个木桩，也不知道打碎了多少块石头，倒是以后喀沃诺娃的燧发枪技术已经可以说的上是精通大师时，周围的地上都已经到处都是石头碎块了

　　 千锤百炼之人，断木碎石之师。武艺强驰磐石，技艺细雅入心。————不过并不适用形容我

　　 “好了，练习时间结束，艾丽卡，辛维阁下这个点也已经起床了”把燧发枪放回木箱内的喀沃诺娃说

　　 “好的，喀沃诺娃小姐”艾丽卡闻言而收

　　 …………

　　 不知怎么地，自从在听说过亚诺维琪阁下后，辛维似乎很感兴趣地总是问喀沃诺娃“如果是亚诺维琪祖先，她会怎么做？”

　　 喀沃诺娃站在辛维的桌子旁，看着最近与其他同行酒业的收入对比报告，努力地思索着，如果是亚诺维琪阁下，她的做法是？

　　 “她会将对方的酒喝过几遍，然后再总结对方的优点，然后将这个优点加到我们的产品中，然后研制新的调制配方”喀沃诺娃这么告诉辛维

　　 “不愧是她呢…很令人敬佩又无可挑剔的做法…在那时候是不是几乎没有人跟她竞争啊？”辛维又问

　　 “是的，除了外国人，卡枫国酒业在亚诺维琪阁下的统治下是垄断的”

　　 “看来是我们这些后辈给她丢脸了…竟然能让竞争对手出现……不行，我得多学习一下亚诺维琪祖先，这样才能做到我内心的完美”

　　 “辛维阁下，不知您是否想听我对您的言论？”喀沃诺娃说

　　 “嗯？什么？”

　　 “辛维阁下，其实您和亚诺维琪阁下的区别就在于您因为太过完美而不完美，即便是她，也会有不擅长的领域”

　　 “因为太过完美而不完美…？”

　　 “是的，因为您已经没有缺点了，而执着地去找出缺点，本身就是一种缺点”

　　 “真的？你是这么想的？”

　　 “是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我的好话呢～”

　　 “因为我想将职位让给艾丽卡的契机，就是您的出现，让我有了‘也许克洛达尼家族已经不需要我了’的这种想法”

　　 “哪有！就算是我也很需要你的帮助呀！”

　　 “很感谢您的信任，但我的工作量自从您接管了家族后就已经少了非常多，甚至已经接近于亚诺维琪阁下的那时候，以往，家主们的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是需要我来做的，做饭、贴身防卫、协助工作、勘察其他同行、出门采购、监督庄园、助眠、早起叫醒、打扫房子、检查产品、记账、暗杀甚至是生理上的需求，都曾在600年里的工作内容上，但现在…您也知道您让我做的不多，虽说有时真的很挑剔”

　　 “诶…没想到先人们居然会让你做那么多的事情，那看来好像我确实是让你做的事情挺少的……”辛维皱着眉思索着

　　 “我曾与亚诺维琪阁下承诺，照顾好每一个克洛达尼家族的后代，但如果她们已经不再需要我的照顾，都已成为了天鹰翱翔，那我和亚诺维琪阁下的承诺，似乎也已经完成了”

　　 “但…你却又培养了艾丽卡来接替你？”

　　 “我培养艾丽卡的原因是我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将您的做事手段与经商经验完全传授给您的下一代，我怕我离开之后，克洛达尼家族就从此衰落…所以艾丽卡是一个保险，以防万一”

　　 “但你也完全可以等到我的下一代出生并确认好了再离开啊”

　　 “辛维阁下，这就是个不请之情了，因为亚诺维琪阁下已经在呼唤我了，我不想让她久等”

　　 辛维低了低眉，她理解喀沃诺娃，此刻她似乎也明白亚诺维琪对于喀沃诺娃来说并不仅仅是恩人般如此简单，亚诺维琪是喀沃诺娃的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也是喀沃诺娃的记忆里最想要回到的那一处

　　 “我会尽量将我的一切…传承下去的，所以也请你在离开之后放心吧”此时的辛维坐在办公椅上内心沉重地说

　　 “您的保证，我坚信不疑您可以做到，在得到您对艾丽卡的满意前，我不会离开”

　　 “嗯，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即便是为了一个我未曾相识的先人”

　　 喀沃诺娃发自内心地笑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得到别人的肯定而笑了，岁月的刀在她的内心刻下千刀万剐，尘世的琐事已经见多，不会再有许多的感情，但在这赶时间的最后时刻，她发自内心地安心笑了，有职责与承诺已经完成的开心，有看着雏鸟飞上蓝天独立的安心，也有快要再一次见到心里思念的那个人的高兴

　　 辛维看见喀沃诺娃笑了，她也想通了，以后的路要靠我们自己走，不要依靠别人的辅助，也不要让前辈们担心，这样的克洛达尼家族，才是前辈们想看见的

　　 然后辛维说

　　 “哈哈哈，多给我讲一讲亚诺维琪阁下吧，我很想听她的故事”

　　 “非常乐意，阁下”

　　 …………

　　 喀沃诺娃亲了一下艾丽卡的额头，这个孩子已经成为了她所期望的接班人，许多年的训练让喀沃诺娃也逐渐对她有了如母亲般的感情，所以在这道别之时，也难免会有些许不舍

　　 因为这一别，不知要多少年后才能再见

　　 而辛维阁下也亲自来给喀沃诺娃送行了，她不舍地抱着喀沃诺娃，这个从小就服侍着她的老管家，居然也到了离开她的时候了

　　 “这张照片…您就收下吧，如果您想起我了，可以拿出来看一看，我觉得我们之间仍有非常多的美好可以回忆，当然如果您也这么认为的话”

　　 喀沃诺娃将十年前和十七岁的辛维阁下的那一张合影递给她

　　 辛维接过那张照片，将它如视珍宝般收好，然后将一瓶克洛达尼庄园产的酒放在喀沃诺娃的手上

　　 “希望你能够带着上路，不知道我们是否还会再见？”辛维松开拿着酒瓶的手说

　　 “人的一生很短暂，我们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再见的，到那时候，您便可以亲眼见证那位我所尊敬的人了”

　　 “哈哈哈哈，好吧，那就一言为定”

　　 喀沃诺娃点了点头，最后摸了摸艾丽卡的头，说道

　　 “再见了”

　　 “再见，喀沃诺娃小姐”辛维和艾丽卡对喀沃诺娃的称呼是一样的，因为此时她已不再是克洛达尼庄园的大管家了

　　 喀沃诺娃背着背包，包里装着那个郁金香木雕，一些食物和工具，还有一瓶葡萄酒，走在那纳丽人所信仰的山峰上

　　 这里是一座高山，突破云层的高度让人望而却步，只有临终之人会选择前往登山，传说，登上山顶的人会得到死神的祝福前往安然无恙的乐土

　　 不知爬了多久，喀沃诺娃登上了山顶，这里有一块小空地，空地上放着许多用来供奉死神的贵重之物，这些物品无人偷窃，因为爬上这里，就无法下去了

　　 此时正直黎明晨光，刚刚升起的幕日光芒照耀着喀沃诺娃，喀沃诺娃堆起一堆柴火点燃，最后拿出了那瓶葡萄酒与郁金香木雕，葡萄酒大口大口地喝进身体，甘甜的味道滋润着味蕾，喀沃诺娃举起手里的那一个郁金香木雕放在太阳的中心处看着，光芒覆盖着她的手，亦如虚影般朦胧

　　 待整瓶酒喝完后，喀沃诺娃将郁金香放进了火里燃烧，不一会，木雕就点燃了，散发出些许香味，对于喀沃诺娃来说，这种香味非常熟悉，因为这是那个人的味道

　　 “位置选得真不错，很有仪式感”

　　 “好了，带我走吧”喀沃诺娃说

　　 一双白净的手握上了喀沃诺娃，双手拉着她站了起来，然后喀沃诺娃抬眼一看，拉着她的人她知道是曾经的那位“魔女”但她现在的样子，喀沃诺娃曾经在纳丽人的信仰圣经中看过，金色翼骨带着六片倒映着星空的翅膀，白色的长发带着美丽的面容，温柔似水的五官，令人看了一眼就无法忘记的星空之瞳

　　 书里的她引导着失去生命的灵魂前往另一个世界，所以她想必就是纳丽人所信仰的死亡之神，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渐渐地，喀沃诺娃感觉自己升了起来，脚下的山顶越来越远，直到自己被太阳的光芒包裹，看不见周围，之后，她便回到了十年前来过一次的地方，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

　　 引导者已经不见，但眼前的亚诺维琪阁下在等待

　　 喀沃诺娃缓缓走向亚诺维琪阁下，最终走到了她的面前时，亚诺维琪阁下开口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有一些生前从未告诉过你的事情？”

　　 “当然记得您的话”

　　 “那看来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

　　 “请讲”

　　 “喀沃诺娃，我爱你”

　　 这一下直让喀沃诺娃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现在应该是已经死了，但她仍然感觉到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什…什么…？”喀沃诺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爱你”

　　 “我…我也爱你啊…亚诺维琪阁下，为什么要突然说…呜嗯…！”

　　 亚诺维琪踮起脚尖亲上了喀沃诺娃的嘴唇，喀沃诺娃瞪大着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般，兴奋到感觉自己快要又死一次的感觉

　　 “知道了吗？是爱情的爱你”亚诺维琪松开嘴，然后扒在喀沃诺娃的胸前撅着嘴说道

　　 此时喀沃诺娃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和说什么，只好愣愣地站在那里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我命令你，吻上来”亚诺维琪指着她自己的唇说

　　 然后喀沃诺娃才机械般地缓缓吻上去，柔软的唇在触碰到一起时让喀沃诺娃心里的野性大发，也许是本能反应，亚诺维琪被一下子按倒在花田里，在郁金香花田里亲吻着

　　 亚诺维琪心里高兴着，她从没如此开心过，因为这一刻她得到了真正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