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岳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
胸骨包覆之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被他极度敏感的听觉中枢放大后有如重锤的夯击,同时伴随着尖锐的耳鸣。
又是那个梦。
自己全身的肌肉仍然紧绷着,长满绒毛的狼耳像雷达一样四处摆动搜寻着任何可能的声源,唯恐再度听到那个让他恐惧发狂的,金属器皿碰撞的叮当声。
暗红的双眼透过浓重的黑幕观察着前方。他不敢稍微扭动脖子,好像只要他撇开头,那些个模糊的,穿着白色连体服的怪异东西就会突然出现、电击、麻醉他,而他只能听凭连体人用闪闪发光的、冰冷的器械划开自己灰蓝色皮毛覆盖下的血肉。
疼......真的太疼了。
极度的恐惧过后,是极度的痛苦,大滴的眼泪骨碌碌地涌出,顺着毛皮滴落在一个热乎乎的地方。
如果能有谁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慢慢呼吸......”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就在他的耳后根。
哦,敖戾在我背后......
一只手轻轻抚上岳毛茸茸的脑袋,手指插入毛发之下慢慢地前后拨弄着,给他一种抚慰的意味。
“吸气......”
那声音似乎有着特别的魔力,岳几乎是无条件地服从着。
慢慢吸气......
“呼气......”
慢慢地吐出空气......
反复几次呼吸,过度紧张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全身都被汗浸湿了。
“对不起,”岳小声说着“又把你弄醒了。”
“没事”
声音的主人轻轻拍了拍岳的肩膀,示意他转过身面向自己。
用手支撑着,岳翻了个身,只感觉右脸颊离开了那个热乎乎的地方,岳只觉一阵愧疚——敖戾的手臂一晚上都成了自己的枕头。
转过身来,能隐约看到龙人头顶那小撮茂密的蓝发,还有从蓝发里伸出来的两只像树杈子一样的龙角,尖尖的小耳朵萎靡地耷拉在龙角下方。龙人蓝色的眼睛和自己对视着,疲惫的神态显露无疑。
岳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只得低下头把吻部埋进龙人宽阔的胸膛,灵敏的鼻子呼吸着夹杂了自己和龙人汗味的混浊空气,而他的头仍旧枕着那只粗壮的手臂。
“敖戾?”岳的声音弱不可闻。
“嗯?”
“谢谢。”
敖戾低头,只看灰狼的脑袋紧贴着他的胸膛再度沉沉睡去。
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狼人瘦削的背部,敖戾心里五味杂陈。自从把岳从那群人手里救出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这只狼崽子与众不同,眼睛不是通常狼人特有的暗金色,而是红色,有如血液般的殷红;他怕黑,不像其他的狼人能在黑夜四处徜徉,只要在没有光源的黑暗中呆上一小段时间,岳就会陷入神经质的谵妄和狂暴。最初的两个星期是敖戾不愿回忆的一段痛苦时期,每当夜幕降临,敖戾必须为岳找一个安全的岩洞,支起他所拥有的唯一一盏手摇充电式照明灯,陪伴在岳的身旁—直到他安然入睡。
但尽管在沉睡中,岳仍然在被那些往日的幽灵折磨着,不时从睡梦中陷入狂乱和歇斯底里,敖戾每次都只得用暴力制服住思维混乱的狼人,每一次身上都会被岳的尖牙和爪子划开一条条血痕。
但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仍然改变了许多事。岳渐渐放下了对自己的戒心,谵妄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现在,最严重的情况也就是从梦中惊醒。
再多一些时间......
最后望了一眼怀里熟睡的狼人,敖戾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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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被微弱光芒映照着的宽阔胸膛,老旧的手摇照明灯发出的人造光芒在这样深的洞穴里还是显得虚弱无比,昏暗的灯光下,岳朦胧的目光顺着那有着淡黄色皮肤的结实胸肌,沿着那条深深的沟谷,延伸到龙人粗壮的脖子,最终凝聚在那滚动着的喉结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在苏醒,岳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正在向胯下那个隐秘的地方流动。
“嗯~咕......”岳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醒啦?”
目光再向上,是敖戾那张标志性的宽厚笑脸,四颗尖锐的犬齿交错着暴露在外,反射着白色光芒。
“嗯嗯”岳摸索着坐起身,想掩饰自己下半身的反应。
“洗个脸去吧,我去拿些咸肉干。”
“我先......坐一会。”
站起来的敖戾关切地看着他。
“没事了。晚上过去,不要再想那些梦了。”龙人蹲坐着安抚地揉搓着岳的脑袋。
他以为我还在纠结于昨晚的噩梦,但根本不是这样......
岳懊恼地想着。
而敖戾蹲下的姿势让他更清楚地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装甲似的腹肌向下,在两只肌肉结实的大腿中间,是让他产生那种奇怪感觉的源头—龙人过度发育的生殖器在薄薄的兜裆布上勾勒出明显的轮廓。岳的大脑经历了短暂的空白。
岳紧紧闭上眼睛,压抑着源自心灵深处的那股原始冲动,好在他的坐姿让那不安分的下体安稳地呆在单薄的兜裆布内,没有明显的痕迹。
“我没事”岳伸手握住揉搓着自己脑袋的手臂。
“那就好。”
直到敖戾走开,岳慢慢睁开眼睛,莫名地生出对自己的恼怒。
敖戾......他救了我的命。
可是为什么,我会对他产生如此下流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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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敖戾停下了脚步,右手扶着粗壮的树干弯下腰喘着粗气,但又如惊弓之鸟一般猛地回头,只见那只灰狼跪趴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干呕着,因缺水而粘稠的唾液从大张的狼嘴里中滴落在新绿的草地上。
他没事,那就好......
缓了口气,敖戾放下背着的行李袋走到干呕着的岳身边,一边俯身轻拍着他的背,一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们后方山顶腾起的蘑菇云,和沿着他们不远处的裂谷滚滚而下的炽热岩浆。谢天谢地,那里有条大裂缝!
“呕......”
敖戾一面安抚着灰狼,一面对过去的那几分钟感到后怕。这次无比狼狈的逃命都源于这毫无征兆的火山爆发,几十分钟前他和岳正在翠绿山区慢慢踱步,穿过茂密的原始丛林,突然间大地开始震动,他们所在的那座山的山顶随之炸成碎片。暗红沸腾的岩浆喷射而出,沿着倾斜的山坡滚滚而下,在其后留下一片地狱般的火海。一龙一狼只得拼了命地向着山下未知的丛林奔逃。
所幸,这里有一片裂谷,岩浆无法踏足。
“敖戾......”岳终于停止了干呕,但挣扎着起身拽住敖戾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
“戾,我......呜......”
“岳,先缓口气,别忙说话。”
“不......我们的,口粮包......”
敖戾眉头一皱: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口粮——咸肉,葡萄干,腌鸡块......都没了。
“对不起......”
岳最后的声音细如蚊呐,灰狼慢慢地下头。
敖戾想起来了,逃命的时候,傻狼崽子拼命抱着鼓鼓囊囊的口粮包不肯放手,大大拖慢了他的速度,一直到敖戾暴怒地命令他把袋子扔掉......那些口粮现在已经和那些岩石融为一体了吧。
“没事”敖戾双手扶住欲哭无泪的狼人,握紧了他的肩膀。
“只要你没事就好......”
岳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眶里噙满泪水。
“可是......呜......我们吃的,都没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敖戾安慰地搂住狼人的脖子,将矮上一个头狼人抱进怀里,岳不由自主地把脑袋埋进龙人的胸口,仍旧啜泣着。
“戾......我是不是一个累赘?”
岳的消极情绪占了上风,他像往常一样开始了自我否定。
敖戾低着头,伸手强行将呜咽着的狼脑袋抬起来,逼迫岳泪眼婆娑地与他对视。
“你 不 是 累 赘!但如果你一直这样自怨自艾......”
敖戾湛蓝的眼睛逼视着狼人惊惶的暗红色双目,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我会真的很心痛......”敖戾不自觉得移开视线,不再去与岳大睁的眼睛对视。
“走吧,过一会儿这里就要落满火山灰了。”
转身背上他们仅剩的行李袋,敖戾催促着身后像是失了魂似的狼人,又回头凝视着远处被火山喷发物污染的天空,心里感到很不安。
他们首先得解决口粮的问题,下面的丛林或许会有些动物可以供他们狩猎。
但是,这次的火山喷发绝对不正常。敖戾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岳,我希望你更坚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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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在洞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距离上次九死一生逃离了诡异的火山喷发,他们又花了几个星期在翠绿山区的腹地跋涉,终于找到了一个坐落于隐蔽的山脚可堪栖身的自然山洞。一安置好所有的家当,敖戾就外出寻找猎物去了。
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太阳已经西斜,丛林中的雾气在慢慢聚集,能见度开始变低,但是......他还没有回来。
狼人叹了口气,之前他一直请求敖戾让自己陪同寻找猎物。
“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鼻子灵,能帮上忙!”
“你身子弱,就在山洞里歇着吧,我一个人足够了。”
“敖戾!让我去吧,你都......一直没怎么吃东西。”
“岳,不用担心我。”
而龙人只是固执地拒绝着,像往常一样逗弄地揉搓着岳的脑袋。但他能感觉到—龙人粗壮的手揉搓着他的脑袋时透露出来的,明显的虚弱感。那双蓝色眼睛里,先前敏锐坚毅的目光现在涣散无比。在前几个星期的跋涉中,他们一直没找到像样的猎物,运气最好的时候,能逮到几只野兔或者鸟禽,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两人只得省之又省,而敖戾把随身携带的肉干大部分都塞给了他,自己每天只吃很少的东西。每一次岳想要婉拒塞到他手里的食物,龙人只会说一句话,
“不用担心我,比这很糟糕的情况我都遇到过。”
之前相处的日子里,敖戾告诉岳他曾经是一名雇佣兵,这也很好地解释了这只淡黄色皮肤的龙人那魁梧的身形和强悍的体能。
可是......再旺盛的生命力也经不起如此挥霍啊。
我现在很担心你,敖戾。
灵巧地狼耳四处转动,想要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岳忽然听见了那个脚步声,伴随着在草地上拖动重物发出的沙沙声。岳急忙冲出山洞向下望去。
“戾!”
只见那只熟悉的淡黄色龙人微微低垂着头,半边脸粘上了红色的血迹,整只右手血糊糊的,无力地垂下。左手抓着一只类似熊的庞大生物的尸首,敖戾迈着不太稳健的步子朝山洞口走来,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
岳被这样狼狈的龙人吓到了,他跳下山坡向受伤的敖戾奔去。
“你的右手......脱臼了!”
看见敖戾右肩那凸出的一块,还有右手臂上深深的咬痕,岳倒抽一口凉气。
“我先扶你回去!”
岳握住敖戾抓着猎物的手腕。
“我没事......先把这畜牲拖回去”
龙人顽固地摇了摇头,说出的话有气无力。左手紧抓着猎物不放
“你这家伙......”
岳一时间有些咬牙切齿,这头蠢龙怎么这么倔?
拿他没办法,岳只得和敖戾一起拖着沉重的猎物爬上山坡,他能感觉到身边的龙人是如此虚弱,担心一阵风过来就能把他吹倒。岳心里不是滋味。
好吧,起码敖戾没有拒绝他来拉一把手。
这头野兽的体型很大,比敖戾还要大上许多,两人费力将其拖拽到洞穴一脚,岳感觉到敖戾快支撑不住了。
“唔......”
岳在他向后倾倒的一瞬间撑住了他的肩膀。
“天哪......快坐下来。”
这次敖戾没有反抗,他已经只剩下说话的力气了。
岳搀扶着龙人靠岩壁坐下,彼时太阳已经落山,岩洞内一片昏暗。岳赶忙拧开了照明灯,柔和的黄色灯光照亮了整个洞穴。
“嘶......”看清楚了敖戾身上的惨状,岳还是忍不住发出惊呼。
龙脑袋上那撮蓝色毛发已经被血濡湿,龙角、半边脸都沾满血,绿色的背心就像是被血洗过一般成了紫黑色,敖戾靠着墙缓慢而沉重地呼吸着,半闭的眼睛看着蹲在面前检查伤势的狼人。
“抱歉.......我实在没力气了。”敖戾尽力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戾,别说话了。”
岳伸出手摸了摸龙人粗壮的脖子,之后看向手心——都是血。
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像敖戾之前教过自己的一样,岳渐渐从手足无措的状态调整过来,他贴近敖戾的身体仔细嗅了嗅—还好,和期望的一样,敖戾身上的血大多都是属于躺在岩洞一脚那具尸体上的。轻轻托起敖戾那条受伤的手臂,岳检查了上面的伤口,它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深,但需要尽快消毒。
“戾......我得帮你把胳膊接上,你忍一忍......”
敖戾微微点头,岳一只手放在脱臼的肩膀一侧,另一只手搂住龙人的脖子,不安的看着那条血淋淋的手臂,然后一使劲。
“哈.....”随着咔嗒一声脆响,敖戾咬紧牙关闷哼一声。终于接上了。
岳麻利地从行李中找到一小瓶碘伏,用小心翼翼地为敖戾清理伤口。岳眯着眼睛紧张地观察着敖戾的反应—他就咬着牙这样一声不吭。岳心里一阵刺痛,只觉得这些碘伏没有擦在这些伤口上,反而擦在了自己的心上。
“敖戾,你得先把这些吃了。”岳拿出所剩无几的几块咸肉干,凑到敖戾嘴巴。
龙人又顽固地扭开头,
“我只是累了,不饿”
咕噜~
敖戾的肚子发出了诚实的声音,目光躲闪着避开岳不满的目光。
“敖戾!你说什么也得把这些肉给我吞下去!”
岳呲牙咧嘴地威胁道,身上的毛都立了起来。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那 就 吃。”
敖戾震惊地看着岳怒视他的红色眼眸,他还从没见到过这个样子的狼崽子——凶狠而富有侵略性。
岳同样为自己能说出这样一番有威慑力的话语而暗自惊讶,不过看着敖戾乖乖地吃掉这些肉干,之后又给敖戾灌了几口水,岳满意地站起身。
“得处理那只熊......”
龙人安分了几分钟又挣扎着想要起身,被岳一把按了回去。
“我来处理,你休息吧。”岳蹲下面对着疲惫的龙人,伸手抚摸着他的脑袋。
“这次......换我来照顾你了。”
迎着龙人困惑疲乏的目光,岳温柔地注视着那对宝石蓝的眼睛,随即手往下扫过,蒙上了那双眼睛。不一会儿,龙人的呼吸平稳下来,敖戾陷入了安稳的梦境。
成功让敖戾入睡后,岳抽出刀转身向着熊的尸体走过去。
“我能行......跟着戾处理过不少,我能行的。”岳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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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小时后,岳坐在明亮的篝火旁,狼吞虎咽地吃着烤肉。只花了几个小时就搞定了这头熊,我真是个超人......岳满足地想着。他实在饿极了,处理完熊肉让他手臂酸痛,但最重要的是,他们接下来两个星期都不用再挨饿了。想到这里,岳偏头看向敖戾的方向,被他放平的龙人安稳地睡着,不时发出鼾声。
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岳知道敖戾没有大碍,他只是太累太饿了......
如今角色互换,岳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但话说回来,他还得帮敖戾清洗一下身体,这满身的血污迟早会凝结发臭。所幸附近有条小溪,他可以去那里打点水。
啊,外面是无尽的黑夜了——一直到现在岳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在半年前,黑夜就是他的噩梦,只要置身于黑暗中,岳就会感觉四面八方的空间向自己压迫过来,然后陷入谵妄、狂暴,过去的幽灵向他涌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岳看着天空高悬的明月,提着桶跳进了黑夜。洁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让黑隆隆的森林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在某种意义上,敖戾就是他的月亮。
回到山洞,岳轻轻将装满水的桶放在熟睡的敖戾身边,蹲下将毛巾放入水中。岳凑到敖戾耳边小身呢喃道
“戾......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下身子”
龙人扭扭头咕哝着什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岳掀起他沾满血的背心,竟发现敖戾配合地伸直了手臂方便他脱下自己的背心。岳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微笑着,
真听话。
给敖戾清理完头上的血迹,桶里的水已经变得猩红,岳不得不再去换一桶水。
回来往下,岳仔细地擦拭着龙人嘴角的血迹,脖子上的污渍。冰凉的水接触到颈部的皮肤,敖戾模糊地闷哼了几声,岳看着龙人脖子上滚动着的粗大喉结,那股内心深处的潮湿感再次浮现。再往下,是两个小山丘一样的强健胸肌,和中间的胸骨形成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沟壑,毛巾擦过山丘顶点的凸起,能听见龙人浅浅浅的哼声。岳重重咽了口唾沫,不舒服地挪动了下弯曲的双腿,感觉内裤的布料有些紧......
小心擦拭了龙人的胳肢窝,避开包裹着纱布的伤口,岳擦净了敖戾的手臂。慢慢地狼人的目光在沉睡着的龙人腹部游移,岳一边用毛巾擦着敖戾的腹部,一面紧张地不时看向熟睡的龙脸。上半身很快擦净了,岳又去换了一桶水,现在就剩下半身了......
跪坐在一旁,经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岳咬咬牙伸手去解敖戾的束腰带。脸正对着龙人像装甲一样的腹肌,岳双手勾住敖戾外裤的边缘,心脏狂跳着向下慢慢拉扯。令岳惊讶的是,龙人条件反射地乖乖配合抬起大腿,于是下决心一鼓作气扯下他被血染红的短裤。敖戾健壮的身体暴露在岳的目光下—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也不像肉山那样夸张,尽管岳见过很多次敖戾赤裸的肉体,但每一次看到这副景象,岳总是不由自主地在内心感叹,这简直就是完美的肉体。
自然而然地,岳屏住呼吸顺着敖戾肌肉结实的大腿,死死盯住那隐秘的三角地带......尽管有黑色布料的遮掩,敖戾那粗大而富有雄性魅力的器物在岳的眼前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岳只觉气血翻涌,潜藏在裤裆里的狼根迅速充血膨胀起来。
灵敏的狼鼻子能嗅到从这个狭窄的鼓包里散发出的浓重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岳感觉到口干舌燥。轻薄的兜裆布完美勾勒出敖戾胯下那沉睡巨龙的形状,这根器物像蛇一样瘫软地蛰伏在内裤之下,顶出了长长的凸起,还有根部饱满的卵蛋。
敖戾......你的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块破布真是碍事......
在膨胀的性欲影响下,岳慢慢伸出手,向着那个令他神往无比的凸起靠近。
你在干什么?
岳被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瞬间缩回手,紧张地望向龙人熟睡的面容——如果敖戾发现他干的这龌龊事,那一切都完了......
岳无法想象他和敖戾的关系破碎的结果。
强压下内心的欲望,岳拿起湿布顺着敖戾的大腿根往下擦。
“嗯......”
敖戾毕竟是健康强壮的雄性,抹布擦过他的大腿根引起的刺激让他在沉睡中发出了舒适的低吟,潜伏在内裤中的器物开始充血勃起,将狭窄的兜裆布顶出一个大包,浑圆的头部轮廓清晰可见。
“啧......”岳羞愤地将目光从敖戾胯下膨胀的那一点移开,尽力调整着呼吸继续清理着敖戾的下半身,尽管自己的下体胀痛难耐。这一会儿,岳感觉度秒如年......
终于一切结束,岳脱下衣服侧躺在敖戾身边,半天的劳累让他筋疲力尽,狼尾弱弱地摇摆着。但让他无比苦恼的是,下体的胀痛无处发泄。过了很长时间,岳的下体仍旧亢奋无比,丝毫没有疲软的迹象。自从被敖戾救出以来,岳从未碰到这种情况。
敖戾......我实在搞不清我对你的感情了。
后背传来敖戾左手臂传来的温暖,让岳不自觉地想要贴近些。迷糊之间,岳听见敖戾在咕哝着什么,他没有征兆地翻了个身,侧过身来把岳拉进怀里。
“嗯嗯?”岳心里一惊,龙人没有受伤的左手穿过他脖子与地面的缝隙枕在狼人的头下,受伤的右手环抱住他敏感的腰肢,把岳整个拉进了敖戾的怀抱里。
“岳......”
“岳......小狼崽子.......”
“最喜欢你了......”
听清楚了敖戾这些模糊的梦话,岳的心跳慢了半拍。他能感觉到敖戾的一只大腿跨过他的身体,和粗壮的臂膀一起把自己禁锢在他怀中。岳的心脏失控地狂跳着,龙人的生殖器像烧的滚烫的铁棍一样隔着兜裆布卡在岳的屁股后面。
敖戾,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岳不知道答案,只得痛苦地忍受着如野火一般的欲望,紧闭着双眼握住环抱着他的那只手臂。这个夜晚对岳来说额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