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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忆红梅

若溪海 akarenn 19101 2023-11-19 23:22

  千雪溪和千秋海虽然是双胞胎,却长得完全不一样,据雪溪爸爸回忆道,产房里,是雪溪早出生几分钟,而后秋海才降世,故雪溪是姐姐。说来也奇怪,秋海好似生来就畏惧外人,一有旁人靠近就嚎啕大哭,但如果雪溪在身旁就格外安静。时间一久家里人难免有些焦急,一连去了几家三甲医院都没有结果,乡下来的阿婆却想起拜佛求神。惹来雪溪妈妈一连埋怨“妈,这都21世纪了,都不兴那封建迷信了。”“你懂什么?那早些年我们下地干活,插秧割草。晚上遇见不干净的东西,那个不是求佛爷告菩萨的?小娃娃肯定有什么东西盯上了,赶明儿,我去寺庙里给两娃娃上住香,求菩萨保佑。”尽管雪溪妈妈反对,但还是拗不过老人家,只得答应。

   第二天一家人就开车来到附近有名的禅院参拜,雪溪妈妈并不信这些,她是位三线的女歌星,样貌姣好,唱的歌却不温不火,好在她还是严格训练两姐妹的五音,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阿婆虔诚的给佛陀上了几注香后,带着儿子与儿媳妇向内院散布,忽见一衣着破烂的疯僧,在地上用一把破扫帚胡乱打扫,一连扬起点点尘灰,雪溪妈妈连忙捂住口鼻想要避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哈哈哈哈哈。”阿婆却眼前一亮,上前行礼道“老禅师,有礼了。”疯僧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老人家所求何事?”“没想到老禅师还在贵宝刹;三十多年前年前我发高烧,我母亲带我来拜佛,还是老禅师妙手回春。现在我有一孙女,得了怪病,求老禅师医治医治。”“噗呲,老人家此言差矣,生了病嘛还是要看医生的嘛,都来找贫僧我~天下的医生莫不是要失业的嘛~~哈哈哈哈”疯僧哈哈大笑,与先前的仪表堂堂的和尚完全不同,更引起雪溪妈妈的不满,她上前拉拉阿婆便想把人带走,疯僧挠挠头顶。“嗨呀,这仙草和仙童倒好,一走了之,留下这对孽缘 ,罢了罢了,遇见贫僧我,免不得要渡你一渡哟。”一面说着,他伸手想要碰碰雪溪和秋海,却被其母亲一把拦住。“哪里来的疯癫和尚,走开走开!”“阿润啊,你就让老禅师看看孩子们吧,这位法师是位高人,我小时候就是他看过病的呐。”“妈,现在这个年代讲科学,封建迷信什么都不兴了。”疯僧摇头晃脑,伸手进破袈裟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块圆玉,在众人眼前晃晃,指尖稍稍用力,竟然把一块整玉掰成两瓣无比规择的太极阴阳鱼状。“这阳鱼给长千金,阴鱼给小千金,勿乱顺序,惹来祸事”雪溪妈妈一开始并不想接,但无奈阿婆一直催促,只能硬着头皮收过,给两个幼女颈上别上玉佩。“多少钱?”“美玥无暇,赠与有缘人。”言罢大摇大摆的拿着破扫帚离去。“疯言疯语,倒是这两块玉好像是真家伙……”“阿润啊,可别动这两块玉的主意啊,禅师说的不会有错。”“知道了,妈”她手里轻轻拂过两个女儿胸口的美玉,奇特的是原本两片白玉,竟然有一片渐渐染上点点墨痕,不一会功夫竟然整片皆染色,成为一片墨玉,不似什么染料,整体玉色晶莹剔透。不由让人叹为观止 。

   借着这块美玥,两姐妹健健康康的成长,升上市中著名的中学。一次放学期间,活泼好动的秋海早已忍耐不足,快速冲出校门。今天的课程她就听懂了,早就想找雪溪玩耍,雪溪却一个劲的看着书,预习着下节课,实在是闷死她了。所以一下课就风一样的逃窜出去,“来追呀,雪溪姐姐,抓不到我吧?”“别跑秋海,危险!”秋海发出银铃般的甜美笑声,一回头一头撞进一位黑衣长袍的女人身后,她撑着一把阳伞,一头齐肩的银发,目眉阴寒,一回头琥珀色的眸子轻佻自己,给人一股极强的威压的感,吓的自己一哆嗦,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的缩在姐姐后面。“秋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妹妹有点活泼好动,给您添麻烦了吧?”“……吾与两位上次见面是几时?民国二十五年秋末?”一面说着她,轻轻抚摸着雪溪姐姐的黑发。“别,别碰!”秋海护食般的拽着姐姐的胳膊,不让人接触。“秋海!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秋海赌气般的拉拽雪溪的胳膊快快逃走“哼唧,这个怪阿姨,一看就不是好人。”“别这么说,我瞧她还怪亲密的。”“哎~雪溪姐姐不会是喜欢这种类型吧?”秋海坏笑着发问,头上立刻挨了一个爆栗。“再胡说,就不理你了!”“别嘛,别嘛,人家最稀罕雪溪姐姐了。”

   “我回来了~妈,做了点什么好吃的?”人未到,声先道,雪溪换好鞋袜便向餐厅赶去。“呀!兰知哥哥?”只见一位瘦削的眼镜男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旁,翻看的参考书做着功课;千兰忆,高中三年级生,虽然不是亲兄妹,却格外关照两姐妹。他不似自己两个表妹一样,天生天赋异人,面容姣好。虽然也是重点高中所收录,但是没日没夜赶着功课,熬坏了他的双眼,他轻轻推了推眼前的眼镜,看了秋海一眼“秋海回来了啊,咳咳,姨母今天不回来了,张阿姨快要把饭烧好了。”“啊,妈又出门啊~”小秋海嘟囔着,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后来的雪溪轻轻抚摸妹妹的小脑袋。“咱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是经纪人又是新专辑,兰忆哥,病好点没有?”千兰忆摇摇头,自幼体弱多病,更是有一种怪异的咳病,连两姐妹的学医的父亲,千院士都束手无策。“老毛病,不碍事。”他苦笑着放下书本,“吃饭吧。”

   红烧排骨,清炒油菜,黄焖大虾,凉拌三鲜,鲜鱼炖汤。两荤两素一汤,千院士平常是不回家的,也就两姐妹和阿姨一人一起吃饭,今天来了客人,故做的丰盛一些;兰忆家离雪溪家也不算远,两家逢年过节都有串门,也算是好交情。这次其父接到一个出国考察通知,便安排儿子去姨母家住上一个月。兰忆小时候也时常陪两个小丫头玩耍,待两小丫头也不薄,什么好吃的也给她们两留着,所以她们也喜欢自己。两姐妹有说有笑的吃着晚餐,兰忆沉默不语,安静的吃着晚餐。晚餐后便早早的躺上床。两姐妹也回房写了作业。兰忆在床铺上蜷缩着,身子骨越发发冷,轻咳两声后进入梦乡

   白雪皑皑,兰忆蜷缩着避着风雪,又是这个怪梦,近日而来,总做这个诡异的梦,自己在一座无边无际的雪山里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前几天还有商队,如今真的的是空无一人。他来到一个溶洞旁,极力的缩在角落,保持自己的体温,大雪山的冷与城镇的冷完全不同,彻骨的寒风透过衣袖,连呼吸的气都带着白霜。一股倦意,他几度闭上眼,却又重新睁开,再这种夜里睡去会怎么样,他清楚的知道。颤颤巍巍的起了身,环抱着双臂向山下走去。

   口中哆嗦,脚步踉跄,一个不小心,连人滚下山去,一股寒流袭来,冲撞脑门,袭入胸口,兰忆吃痛的咳了几声。意思模糊随着雪流翻滚,一头撞在一颗参天古松,又零落些许冰雪,彻底把自己埋在雪堆里。本就身体虚弱的他,一时间陷入昏迷。

   温热的舌轻轻舔舐着自己的面容,勉强的睁开双眼,一只小鹿正舔着自己霜冷的的面颊。一旁一位红衣女子正隔着雪松遥望自己。但自己看不真切,迷迷糊糊间彻底睁开眼。已是天明……

   揉揉睡眼起了身,一摸脸颊,却好像有粘液一般,吓得他连忙鲤鱼打挺起了身,拿起眼镜便去洗手间去冲了把脸,用毛巾彻底洗去粘液后,他细细的看着镜子,一头黑发上,几点未融的雪花显得格外瞩目……

   简简单单的洗漱后,兰忆走进厨房,一面用面包机烘焙着吐司,一面开煎锅打蛋加培根,张阿姨是负责晚餐一顿,吃了就会走,中午反正学校也有食堂。早餐的话,简单的一点点煮面条雪溪还是会的,照顾七海不是什么问题。不一会功夫,小雪溪打着哈欠走入厨房,“啊嘞,兰忆哥,你起的怎么早啊。”一股香味轻挠她的香鼻“咦?做什么好吃的呢~”“火烤培根,煎蛋还是溏心蛋?面包要不要加蒜。”“嘿嘿,好丰盛啊~人家还想给你们做面条呢”论厨艺的话,小雪溪确实胜秋海一截,但连兰忆都边都摸不到,只是兰忆平常总是一副看书过度辛劳的样子,自己是不好意思麻烦他的,没想到自己一起身,这位表兄已经快忙活好了。“好了,去叫你妹妹起床吧,牛奶在冰箱里,取出来记得稍微热一热,不然对肚子不太好。”他抹了抹额上的汗,对着表妹说道。“好嘞~谢谢兰忆哥,我这就叫小懒虫起床。”雪溪乖巧的应答着,一转身回房去,兰忆也挑了袋酸奶,包了两片吐司,匆匆忙忙的上学去了,他的课时比两姐妹早上半小时也正好起来做个早餐。

   雪溪走到双人床边,轻轻摇晃着被褥里一团东西“起床了,小懒虫。”“哈缪……还有半小时才上课,好姐姐,让我在睡会嘛~”“不可以,快起来!兰忆哥下厨给我们做了早餐。”听见表哥做的早餐,小秋海打着哈欠起了身“可是人家就是好困哦。”而一旁的小雪溪则叉腰望着她,颇有一副小大人模样。“你怎么回事?千秋海,我们不是一块睡觉的吗?你是不是又起夜打游戏了。”“嘿嘿嘿,就……就一会,15分钟?”“15分钟?”雪溪严肃的望着妹妹,她的眼色格外严厉,一时间让秋海不敢辩解“30……30分钟?”“……长本事了你,回来在收拾你!”秋海自然明白收拾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小脸通红。“不能这样子,雪溪!你就大了我几分钟!不应该打我的屁股!”“妈妈把你交给我照顾是有她的理由的,或者我把的月考成绩汇报给咱妈?”“不要!坏人!不理你了!”她气鼓鼓的像只仓鼠一样起了身,只留下雪溪一个人望着镜子,极度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负心的人罢,又怎么知我等你七年……啊嘞,我在自言自语什么,要去吃早餐了。”

   身体渐渐发虚……好冷,兰忆艰辛着靠着地铁的边缘,这个点本没有什么人坐地铁,他也没有去抢座位。而现在他身子在冒着虚汗,果然昨天没有休息好吗,“你没事吧?小伙子。”“我没有事……咳咳”到了点你快速下站,早自习后去校医室看看吧,开点板蓝根,现在这阶段的课一节都不能拉下,他摇晃脑袋,企图让发蒙的脑袋清醒一点。艰难步入教室,头昏脑涨下,自习的质量确实很差,他几度想要昏睡过去。好不容易到了下课点,他起身步态踉跄的走向校医室。

   “你并没有生病。”美女校医看着他,露出一点困惑。“医生,我真没有装病……我头疼的厉害。”“看得出来,你脸色很差,这样子好吧,你躺在病床上休息一节课,如果还没有好转,我给你开病假条。”好在下节是英语课,兰忆叹气的点点头,顺从的躺在床铺上。一闭上眼又开始昏昏沉沉的睡下。

   (红梅山庄)

   “你醒了?”一声温雅的柔声唤醒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位乌发长髯的女子正笑着望着自己“太好了,我还以为,公子命数已尽。”“……这是?”他挣扎的起了身,戴上眼镜,定睛一看不由得心跳加速。眼前的红妆乌发女子可谓国色天香,年纪于自己相仿,却已完全发育,身材勾人却又穿着得体。“这,这……古装剧吗?您是哪位大明星吗?”?女子困惑不解的望着他,半响才小声吐露一句“莫非,伤了脑袋?”“不是的不是的!”却被兰忆听见连忙摇头否认,一旁的白鹿靠近舔了舔他的面颊“吓!鹿?全白的?!”“好了,吉祥福瑞,莫扰了公子休息。”小鹿其通灵性,问询立刻向着主人走去。兰忆接过一张红帕,擦擦脸上的唾液,好奇的望着她爱抚着小鹿的脑袋。“这,这是梅花鹿吗?”“什么?吉祥福瑞吗?是外省进贡的瑞兽【白麒麟】,也是这孩子发现的你呢,我把你搬来时,你已经没有体温,这大雪山草药难买,就把你搬来喂了碗热粥。”兰望着身旁乌黑大柜旁的一个瓷碗,心生感激“多谢,多谢。”“不必多礼,在这大雪山里,一不小心就冻死外面。有个相互照应,也好。”

   一番交谈后,他知晓这是红梅山庄,因为建于雪山而与世隔绝。“现在是,几几年?”“什么?”女子望着她,轻轻闭合桃花眼,思索一会重新睁开“抱歉,现在是什么年号,几年?”“崇祯一十六年。”她清脆的回答道。崇,崇祯,这是明朝吗?他思索一会,历史一向不是他的强项。但还是分的清楚这基本的常识。“公子?”自己沉思的模样还是迎来女子的担忧“还头疼吗?”“不……说起来还要多感谢姑娘,还未请教芳名?”女子望着他,低眉片刻,重新抬眉“红梅”“嗯?红梅姑娘?”“是了,公子也请自报家门。”“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我叫做千兰忆”“兰忆,兰忆……”她口中念念有词,忽想起什么一般流下几滴珠泪。“红,红梅?!”他正要问两句,头疼欲裂,一闭眼又昏厥过去。

   (校医室)

   “你可能是吾见过最弱的主角了”“呜……”他挣扎的起了身,却看见一个银发女人望着他“什么鬼……你又是谁啊?”“你大可不必认识吾,但是之后还会见面。”一面说着从胸口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唔?!”他的脸瞬间通红,结果名片看了一眼。黑红相间的名片一个鎏金的醒目字体【akarenn】“这?”“我们还会见面的,小心点,可别死在梦里~”如此说着,走出校医室,只留下他一人在床铺上懵逼。

   一出门,一旁侍立已久的女仆长已经打开阳伞,飞快的蹭到吾的身旁“辛苦了~这种事情我来跑一趟就好,何必扰烦您亲自跑一趟。”“有些事必须亲自去做。而且跑一趟也不算太累。”“真是为难您了,这个乳量还能夹住名片?”她坏笑望着吾的胸口,眯眼的微笑着,随即便向她臀上拍了一掌“喵呜?!”“有些承诺就像垫着的文胸一样,虚假的很。但至少很丰满。”“……那就和虚伪的伪物一起呗烧死吧”她赌气的拉起阳伞便要走。“哎等等?!走了让吾怎么办?!这是白天哎!”“烧死吧,蠢鬼。”无奈的耸耸肩膀“爱情真残酷。”话音未落,一件长袍便劈头盖脸的甩在吾的脸上,抹开脸上的布料,嗯?雪狼裘?再一抬头,她已经在不远处的树荫等逅着,这妮子~匆匆忙忙的披上长袍便向她奔去……

   兰忆坐立与床铺,回忆着刚刚的梦境,如真似幻,那股真实感,几乎不像是梦境……红梅?真是位古典美人,他囔囔自语梦中的名字,而姗姗来迟的校医此刻也走进病房,“抱歉,同学,我……我好像在学校里迷路了。”“……?您在开玩笑嘛?医生”他所在的校园固然是市内数一数二的大,但是眼前的校医至少也在学校里工作了一两年,再怎么路痴也不至于迷路啊。美女校医也满头汗颜“我,我也觉得奇怪,刚刚我去三楼拿材料,一下楼就是一楼,再上楼就是三楼……就是回不到我们二楼……”一面说着她的面色露出一抹恐惧之意。“你,你说……这是不是鬼打墙啊,我还在读医学院就听说每个学校以前都是坟场……”“打住打住,医生……第一这是白天没有鬼打墙,第二 照你这么说那以前的坟地还真是出奇的多咯。”兰忆头疼的打断女医的碎碎念,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种话?“呼,好吧,但是也够诡异的,同学你好点了吗?还需要我开病假条吗?”兰忆摇摇头,他已经落下一节课了,下节物理是主课,说什么都不能在落下了。“你嘴上是什么?”校医注意到后,取来餐巾纸与他擦没唇边,纸上零落着点点粥痕与米粒。看的兰忆心头一惊。自己早上吃的是面包,那这粥?莫非是……

   物理课堂,物理老师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因为面相有几分像某位伟大人物被同学们戏称为“老爱因斯坦”他的课堂总是枯燥而生闷,几个同学虽然发困却依旧强撑着睁着眼皮听课,这是临考期,每个点都可能是加分项。兰忆预习过几天的功课,搭配上老师的讲习,再老师给同学消化时间时,他翻看一本大部头的参考书,他很想弄清楚梦里的一切究竟是什么。很可惜一无所获,下课铃响后,老爱因斯坦收拾教具就要出门,兰忆连忙上去拦住他“张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吼~好呀,千同学,刚刚讲的知识点你有那些不懂的?”兰忆摇摇脑袋“不,您说的我都懂了,我想请教您广义相对论……”老爱因斯坦看着他,面色复杂的说道“这,高考不考。”“我知道,我知道,拜托您了,请和我讲一下吧!”“……放学后来我研究室吧”他拍了拍兰忆的肩膀,便自顾自的回到办公室,为下节课预习。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时分,兰忆快步走进一座废弃的防空洞内,它曾经在抗战时期发挥了巨大功效,新校区成立后也舍不得处理它,而老爱因斯坦正是借此申请下来把它改造成自己的研究所。一排排巨大的模具于实验报告陈列于书柜,他回头看看兰忆,起了身“你来了?”“嗯,张老师,我想知道……”他拿出一个巨大的地球仪模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首先是引力与立场,广义相对论与狭义相对论最大的区别便是时空背景不同……”他喋喋不休的解释着,兰忆点点头,拿出笔记本记录着,再一抬头,张老师已经昏睡在一旁。“张老师?”不由得去推动他一把,他却直接瘫倒于地,一副昏厥模样“阿!”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身后一只手应该搭在他的肩膀上“别担心,让老先生休息一会吧~”惊的兰忆几乎要跳起来,一转身却又是早些时候白发女人微笑着看着自己。“你……你是?早些时间的……白毛女?!”“真没有礼貌,明明给了你名片却没有记住名字呢~下次再这样子,可是会…”她一面说着一面向自己走来,挑起自己的下巴,琥珀色的眸子与自己对视着。“打你屁股哦~”“咳……!这是什么羞耻play哦!而且上面是英文啊!我英语超烂的!”“哦,那不是英文,只是罗马音,既然这样,便称呼吾赤·莲伯爵好了~”“……我老师怎么了。”“一点点安睡剂。哈欠,很抱歉,他说的吾都想休息了,再不让他闭嘴吾肯定要睡着了。”她一面说着,拾起那个地球仪模型。“这么说呢,用过于正统的学术吾可没有眼睛过,说的通俗易懂点吧,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宇宙起源。以吾为列的【赤莲宇宙】内,有无数个【赤莲平行世界】,有不同的吾因为抉择不同,有不同的前途,有的成为了王,有的成为了神,有的成为骑士长,但是无一例外的遵守一个原则,【赤莲不得杀死赤莲】不然另一个世界就会迅速崩塌。”“……您这说的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难得您一死去一个世界就会消失?”“不不不”她摇摇头“吾说的是,这个世界吾不得去杀死别的世界的吾,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如果怎么做就会造成时空流断层,从而导致他所在的平行世界崩塌。”“……您说有点像疯子的狂语,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没有本质关系,但是你的一点微小举动改变了历史,听说过蝴蝶效应吗?导致未来的某个时刻吾被杀死了;吾是来改变这一切或者直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她微笑着,却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本能的后退两步“你是来杀我的?”“不,吾是来帮你的”她说着拿出一瓶喷雾,随着一股异香,头昏脑涨的陷入梦乡。

   (红梅山庄)

   风雪封山,红梅担忧的望着山下,山路难行,本七天为限的补给迟了整整三日,吉祥福瑞慵懒的依靠在火盆旁,火光照耀的它的白毛有些发红,越发有些喜庆,给它的草料打入冬就有人送上顶好的,它自然是衣食无忧,而山庄如今多了一位人居住,需要的伙食便要多些,山庄原本的储蓄粮便不多,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屋里的火慢慢燃着,床铺上的人却和断了魂一样气息微弱,红梅担忧的煨着汤药,在大雪山上,冻死人是常事,如果不是吉祥福瑞,他可能早已经被冻死了。而把他接回来后,兰忆便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自己在雪山生活多年,采撷了一些大雪山特有的草药。好不容易熬了一锅汤药,但须知,这人在重度昏迷时喂药是喂不进去的,几次尝试后,反而把这滚烫的药呕在红梅藕臂上,“唉呀!”手上一阵剧痛,红梅便把汤药撒了一地。再一看那宛若白玉的藕臂,已有一块通红的烫痕。再看那祸主,竟和个无事人一般,依旧熟睡着,红梅不由得心中有点恼火,可真要放任不管,害了一条人命,自己也是于心不忍。按着叹气,伸手轻轻抚摸他额头,却发现他体温低的惊人,不由得心头一惊,连忙起身捧来一个鎏金铜暖炉,放在床头柜前,炉子虽然暖,人却没有丝毫气色,再这样子下去恐怕性命担忧,现在去找大夫很可能还没有赶来人已经没了。思索半天,红梅叹息着,救人一命,也是福报吧,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掀起被褥,悄咪咪的缩进身子,她是个未嫁人的女子,对此番之事还是十分看重。但眼前的男子却好似真的命在旦夕,她红着脸,顾不上这么多了,与他相拥在一起。

   是日,兰忆虚脱的睁开眼,他好似昏昏沉沉的游离在生死边缘,但挺过这一夜自己的身体丝毫痊愈了,连先前的咳嗽的毛病都没有了,再定睛一看,自己怀里躺着哪位美娇娘,不由得慌乱起来。“红……红梅姑娘?”他小声的询问着,又怕搅了她的美梦,声音发得极低。红唇轻启,低低的呼吸声混杂着喃喃梦语中,雪白的肌肤几乎吹弹可破,美人生的小巧玲珑,半身压在自己身上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软玉生香,格外的摄人心魂。兰忆见她是真的睡熟,便没有言语,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唤醒她。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兰忆只觉得背后僵硬,有些生疼,而他怀里的美人终于起身,睡眼朦胧的向着自己打了个招呼。“公子醒了为什么不唤我?”“姑娘睡颜,盛世无双,不由得多看两眼。”一句话哄的红梅俏脸通红,慌乱的推开兰忆,故作气愤状“我只当公子是良人家的好儿郎,不料却说点哄女子的胡言,登徒子!”“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又怎敢冒犯姑娘。”反复唤了几声姑娘,见人没有反应,兰忆叹了口气。“好吧,得罪红梅姑娘,我的过错,我向你赔礼道歉。”便要鞠身,却被红梅拦住“噗嗤,我逗公子玩哪。”“姑娘生的国色天香,心却这般坏呢?”“若是心坏,就不会救你了!”一说到这,红梅又想起昨夜,不由得满面通红,虽说两人只是静静的一同休息,但是同房之事也是周公之礼,夫妻之实才该有的,自己怎么做,是不是就不是好女子了呢。苦恼时,兰忆起了身把自己搂入怀中“原来,快要冻死时那股温暖是你吗?谢谢。”原本就满面通红的红梅不由得推了他一把,挣脱出来“登!登徒子!”“我没有恶意…”“我,我知道!让我先静静!你先出去。”兰忆点点头,整理一下衣物走出房门。

   屋外,吉祥福瑞端坐在一旁,乖乖巧巧的嚼着草料,看着兰忆出,向着他走过,蹭蹭他的胸口,惹来他一阵酥痒。“哈哈,别闹小鹿”他温顺的抚摸着身旁的白鹿,向着庭院望去,皑皑白雪,一个在南方长大孩子难免看的有点入迷。“可真美啊。”他自言自语道,此时,房门已经打开,红梅已经换好一身红妆,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我以为你一天都不会理我。”“没有时间怄气,公子,实际上,我们红梅山庄的食物与柴火都严重不足了。”“怎么会这样子?”“按着往日,七天一限,山下的村庄会给直接送上粮食,但是,现在距上次送粮已经是十二日了……”“……是不是大雪封山的缘故。”兰忆思考着,问道“或许吧?兰忆公子愿意去山下看看吗?”“嗯,我去看看。”兰忆点了点头便答应着下山,红梅点点头,从内屋取出一件狐裘替他披上,他犹豫了会,但没有说话,狐裘,并不是寻常人家配置的起,还有这偌大的山庄,却只有一人一鹿共伴,再无它人,实在是怪异的很。但若要细细问询,怕又问及隐处,反正日子还长,以后都再好好问道吧。

   带着一顶斗笠,小心漫步在雪地,这满山白雪,一点点散落在他的狐裘,他口中呼着寒气,但山路并没有完全封闭的样子?为什么没有人上山了呢?他正困惑着看着四周,却发现一辆散落的送粮车,急忙上前查看,一个壮汉倒在血泊里,身上的爪形血痕已经干涸,周遭的鲜血已经冻成冰碴子。手里握住朴刀已经僵硬,看样子已经经历过搏斗,但被完全的力量碾压过……兰忆倒吸一口寒气,本能的就像回走,却看见雪地里,一只笨重的大棕熊向着自己过来,一副气势汹汹的凶恶模样,看样子那汉子没有杀死它,反而惹怒它了。“不是,摇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我啊!”他没命似的向前逃窜,不成想,这畜生看着笨重,在大雪山生活多年,已然是个追补的好手,兰忆左右逃窜,本就体弱的他的他跑了没一会功夫,便汗流浃背,再一转头,好家伙 那棕熊还在追。只能跑一口喘一下的减慢脚步,身后一阵狂风袭来,砰!被车撞到脊梁般的冲击,自己完全飞了出去,一阵翻滚睡下不远处的矮涯,“咳咳……”咳出几抹殷红与洁白的雪地,他痛苦的蜷缩着,脖颈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耷拉在雪地上。冰雪一点点落在他的身体,原本温热的身体迅速变冷,巨熊在涯边怒吼一声,但始终没有愿意在向前一步,挪着笨重的身体离开涯角。

   好痛,好冷,身体渐渐无法动弹,被冰雪覆盖,他又开始咳嗽起来……咳到几乎无法呼吸,挣扎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骨已经骨折,伸手艰难的抓着已经冻实的雪地,一点点向前挪动随着,随着十指冻的僵硬,指尖扒扯着冰雪已经渗出两条血道……咔吧,原本冻实的一根手指断裂开来“啊啊啊啊啊……”他低声悲鸣着,但一张口便又是无尽皑皑白雪落入口中。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灰白,再也无力动弹一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一行赤字飞快的划过。

   “哈啊……哈啊……”痛苦从梦中苏醒,已经是雪溪家中自己的房间。而自己的书桌前,哪位银发女人正用着一支毛笔点着朱砂,写着一刚刚的红字。“是,是你搞的鬼?!”“什么?你说的是墨宝吗?不好看吗?”“……刚刚的噩梦……是不是你搞的鬼!”“噗嗤,美人在怀时你什么都没有说,死在外面却暴跳如雷?”她一番话,说的兰忆面红耳赤。“你……你都看见了?”“嗯,吾必须要记录,甚至防止你改变历史;你也知道你的病根了吧?你害的是【雪咳痨】,就是刚刚那场变故,肺部受了寒气但你生于2002,发病却是1643,跨度却是四百年之久。叫那些医生如何检查的出来?”“什么2002年……1643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笑了笑,重新点了点毛笔,在刚刚的朱字后加了一段【bedend 暴尸荒野】“你觉得那是梦?不 ,并不是,你在曾经已经死过一次,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找找你的尸体,但是别试图把他复活。”“……那些都是真的?啊啊啊!”他尖叫的抬起自己的双手,呼,还好,还完整。“放心吧,只要你回来,身体就会完好如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写的那些字有什么意义”“嗯?不喜欢?还是说要写落命,或者死才更气派。”“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既然目睹全过程,为什么不来救救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哦,那边不是有个朴刀吗?你们人类不是流传的很火吗?你只要装死然后一个滑铲它不就死了吗?”“……正常人肯定打不过熊吧!”“那也与吾无关,忙明白吗?孩子,吾只是监督你不要改变历史”她似笑非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那你在这里干什么?!给我出去!!”他气急败坏的说道“吾不会留太久,一条路走不通就换另一条路试试。”她一面说着,从一面镜子前走了进去,整个人进入镜面,竟消失不见!“哎?”兰忆环顾房间,确认不可能躲在某个角落后,上前轻轻摸了摸镜面,没有任何密道“怪事……”他喃喃自语着,推开门,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两姐妹穿着睡衣打闹着,看见兰忆起床,纷纷围了过来。 “兰忆哥?你怎么了嘛?”“是呀是呀,兰忆哥哥,你被送回来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两姐妹叽叽喳喳的问询着,兰忆轻轻抚摸两姐妹的脑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学校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兰忆哥,真的没事吗?你之前看起来很痛苦。”“嗯,你们两小家伙早点休息吧。”雪溪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确认与平常无异后,才点点头,带走小秋海离开。

   兰忆走到窗台,回味着刚刚的感觉,那种死去的痛苦,自己再也不想经历。“真的……回到过去了吗?”他抚摸自己的肺部,确确实实没有之前咳嗽的老毛病了,莫非真的是那时候冻坏的。如果我不下山,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了呐?他有些犹豫,这是否有重来的机会,如何自己一做梦就是一具冻尸,那该怎么办?他纠结的望着夜空。红梅,又会怎么想我呢?

   (红梅山庄)入了寒后,夜里越发生生冷。红梅默默抱着怀里的小鹿,蜷缩在床边。炉子最低限度的冒着一点点火星,证明自己还在工作。她用下巴轻轻磨蹭着小鹿的脑门,一点点绒毛格外保暖和安心。“吉祥福瑞,你说,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小鹿歪过头,这白鹿极通人性,知道自己主人心乱,舔了舔她的面颊。红梅望着窗口,红木帘被风雪吹鼓的支唔做响。也吹的美人心惊胆战,她有点后悔叫兰忆出门了。“千公子看起来身子骨那么弱……会不会出事啊。”小鹿轻轻的顶着她的背“嗯?吉祥福瑞?你是叫我亲自去找他吗?”小鹿点点头。轮到红梅犹豫了,这雪夜里,一不留神可就回不来了,自己虽然再深山生活多年,但毕竟是个女子,多有不便……如果他也回不来呢?自己又同往日一样嘛。她蓦然觉得鼻尖一酸,起身匆匆忙忙披了件棉衣,把墙上挂着的一把精巧玄机弩带上,不过小臂长短的金属弩弓,一次能射出五支连射箭;放眼天下也无几位工匠能做出,当初父王与几位能人结交,转赠与自己防身。也多亏了它,自己与吉祥福瑞才没有被山里豺狼虎豹叼走。

   山路难行,但越难行越要快行,不然就会寸步难行,红梅披着一件红衫,牵着吉祥福瑞快速行动着,官道冻的严严实实,小道方便许多,但小道难免有许多坑洼,甚至落穴,一不留神,小命不保,红梅路过小道,本想转弯前去官道,却在不远处的雪地里看见一异色,再一上前,木料,蔬菜,稻米,水果,一应俱全,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不由得心里一阵梗塞。是送上山的粮车,周遭有一下冰血渍和一把朴刀 ,不用说互送人员已经死于非命,这大雪山上只有自己和一头鹿,没有那个土匪会上这冰天雪地剪径,那就只有野兽了……红梅沉默着走下山来,这么多东西自己也运不上山去,只能请村长再带几个青壮帮忙运送。

   山下的村落里,几名猎户托运着一只庞大的熊尸,村长皱着眉头,大声苛斥着“你们这些猎户,村里定期给你们护林钱,竟然连这么大一只熊都没有发现,若是郡主死在山上,咱这个村一个都别想逃!”“这熊瞎子……天冷多夺洞里呢,也不知道咋整的,怎么早就出来了。”经验老道的老猎户望着厚重的熊尸说道,它脖颈上有三道致命伤,二道是自己砍的,自己最有发言权。“你觉得上面的那些官爷愿意听这话?死了位郡主,正好给他们一个发挥的机会了,我们呐,就没活头咯。”“……也没这么夸张吧,村长爷,不过是一个罪王之女……”一个猎户小生本欲再说,却被老猎户一把捂住嘴,再一转头,村长先拜,周遭的老幼也围着拜下。“红梅郡主!”红梅看着小猎户,再看看周遭的一排人,莞尔一笑,“村长,麻烦您安排几户精壮,帮忙把粮车运上山吧。”“遵命。”“顺便把这个星期的份也一同押上,上次晚了四五天,希望不要有下次了。”“郡,郡主啊,我们都是按时送粮,可不敢耽搁啊!”老村长暗暗叫苦,死一个人倒不重要,可别连累全村啊!“嗯,我知道,乡亲们多劳累了。”她顿了顿又看着村长“村长,昨日那下山的小公子,你安顿在哪里了?”“……郡,郡主啊,哪有什么小公子下山啊。”一句话对于红梅宛如晴天霹雳。“没,没有?!”“确实”红梅望着那硕大的熊尸,心生无限恐惧“当真没有看见?”“这……老朽怎么敢欺骗郡主。”村长满面惶恐,一张皱树皮般的老脸饱受风吹日晒,本就一脸辛酸样,两眼极力的张着,几乎要脱离眼眶,那模样,叫人不得不信。红梅点点头“麻烦您了,这只熊恐怕要开肠破肚了……”“明白了,扰烦郡主先上山,这畜生开尸,难免有些血腥气,免得熏扰了您。”红梅本就不想见血,点了点头便牵着吉祥福瑞上山。村长见她一走,送了口气,一转身又命令几位猎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几位小猎户面面相觑“村长爷爷,这宰杀的勾当还是需要杀猪的张老三啊。”“扯什么犊子,张屠户只会杀猪,叫他开这只熊?太抬举他了吧?”众人一片哄笑,只有老猎户沉默的饮着一壶浊酒。他们确实是杀了这头熊不错,但见到这畜生时,他的脖颈上已经有一处深可见骨的致命伤,自己一伙人是捡了个大漏,不然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他纳闷着看着自己腰间的环首铜背大刀,这雪山上都是一家铁匠打的,都是环首刀,刀沉锋利,照这个力度下整个熊首都应该被斩下。“中原的剑……”他沉闷的喝了一口酒,但是,为什么呢?这大雪山上什么都没有,鲜有外人,为什么会有如此武艺高超的剑士呢?难道……他摇摇脑袋,醒了点酒,向着众猎户走去。

   雪山的一角,一乌帽乌服的男子依靠在一颗雪松前止血,他的乌衣锦袍上有一道硕大的血掌,看样子受的伤并不轻。让那畜生逃了呢,汤怀阴撕扯下自己的锦袍,简单的包扎一下伤口,回忆起自己的过往。

   太祖爷平定天下后,评价岳飞“纯正不曲,书如其人”立其为武圣,故受几位厂公推崇。七岁那年,几位黑衣长使来家中,母亲大哭一场,随后自己就没有父亲了。父亲走后,自己不忘习武,冬去春来,勤学苦练。已在周围乡镇小有名气,直到一天,几位黑夜长使又来到家中,上次他们来,带走了父亲,这次,他们来,带走了自己……

   眼前的四十出头,却两鬓斑白的男人便是被众人尊称位“指挥使”的大人。他双目犹垂,却有一股如秃鹫般的阴狠劲。“你就是汤唯一的儿子?”他阴寒的目光注视到自己,不由得让自己为之一颤。却鼓起勇气“回指挥使的话,汤唯一是我爹爹。”“……你知道你爹是何人吗?汇聚这里都是何人嘛?”“锦衣卫”他一面说着,眼前一亮。“哈哈哈,小子,还算机灵。”指挥使上前拍拍汤怀阴的肩膀“自今日起,每日练剑三个时辰。我给你找三个练剑师傅,何时能击败他们,本督便也给你置办一身行头。”“谢指挥使!”他磕头便拜。“先别急着谢,入了斯门,你今生今世都是我锦衣卫,是福是祸,看你造化咯!小子。”指挥使摆摆手,示意人下去,汤怀阴点点头。这是不少人穷其一生也进不去的门槛,自己因为父亲的死,半只脚已经跨入其中……

   怀阴,休息一会吧?师傅对着少年说道,少年摇摇头,对着木桩一顿劈砍;他的手与同年人相比,结满了老茧。14岁后,每日劈砍500,从未中断。苦练一年后,他已经能一位位对战胜过师傅,本可以找指挥使报道,又练三年,现在三位师傅齐上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汤怀阴才满意的重新找到指挥使。

   锦衣乌帽加身,再看少年郎已经今非昔比,好一个威风八面的的锦衣卫。指挥使在自己身边,细心的替自己别上锦袍“像极了你父亲……”他有些恍惚的说道。“指挥使……”“你父亲,是本督的左右手,屡建奇功,本督日后离任,本就打算推荐他继任,怪只怪他站错边了。”怀阴沉默着,这王朝,皇上杀功臣,叔父杀侄子,侄子杀叔父,都是司空见惯的。父亲错附一位罪王,收到牵连,难逃一死,所幸没有牵连家庭。“怀阴。”“属下在。”“要做岳鹏举”指挥使说着,望着身后悬挂着的岳飞像,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要做天下人的岳鹏举!”“属下,遵命!”

   咳咳,疼痛把自己唤回现实,是自己大意了,一剑刺入那巨熊脖颈居然卡入骨头,反被那黑熊扑了一掌,若是普通人,已经死了。自己是习武之人,身体硬朗,只是下山难了点,自己还记得指挥使临走前交付与自己的;看好红梅山庄的郡主,别让她死,也别让她反。自己便从北平调往这冰天雪地。他忍着疼起了身向着,入了夜才到山下的村庄,没有入村,直接奔向驿站,向着就近的镇上前行。

   (雪溪宅)兰忆惊魂未定的饮着牛奶,一杯助眠,随后进入梦乡,不管会怎么样,自己还是要面对。

   (大雪山)自己漫步在冰天雪地中,呼,所幸还有红梅赠的狐裘袍,但这风霜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都疼,完全迷失的方向的向着前方走去,忽见一抹红在风雪中格外瞩目,那是?兰忆快步赶了几步,看见一个红衣团子畏畏缩缩着牵着小鹿。“红梅!“红梅今天他一声唤,一转头,正不是自己所担忧的千公子吗?和个没事人一样向着自己赶来,不知道自己多担心吗?不由得生了闷气。“你……”“红梅!”兰忆快步赶了几脚,雪天地滑,不由得摔了一跤,一路滑倒她的脚边,“啊啊啊,疼疼疼。”他一抬头,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憨笑。“噗嗤,公子,何必行此大礼。这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呢,况且我也没有余钱给你包个红包。”“噫,你不知道啊红梅”他起了身拍拍身上的雪“我这趟下山可苦了,还遇见大黑熊了呐!”他手舞足蹈的描述着,惹来红梅一笑,罢了,这幅滑稽样……原谅你了。

   一段时间后,兰忆每个夜里都能回到红梅山庄与红梅小叙,或饮茶,或说笑,但红梅也注意到,兰忆所呆的时间越来越少。“你在想什么?红梅。”兰忆吃着她烹的茶,见她看自己入了神,不由得发问一句。“我在想,公子白日在做些什么?你每日入夜入我山庄,白日却消失无踪,山下却没有一人见过你。”红梅顿了顿,挑起碗里一枚黑色樱桃含入唇中,樱唇一动,再以帕掩面,一颗小子便吐露桌上的小碟里。“你究竟是什么人。”“额,这么说呢,我最近在准备高考。白天不能休息,晚上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高考?”红梅眨了眨明眸,微翘柳眉,颇有兴趣的样子。“额,你可能不明白,就是,就是类似科举了。”“公子有心取仕?”“不,只是我们那里上学的都要考。”“历来学府皆如此,可惜取仕者少之又少”红梅两指亲启,夹起一枚黑果,去了枝蒂,涨了蜂浆抵与兰忆,兰忆伸手要接,却被红梅收回。“公子若有心要吃,便不用手,吃了这枚樱桃。”红梅调笑的看着人,本就一句戏言,却不想,激了兰忆,兰忆歪了歪猛的一口吞下樱桃,却又极其小心的用牙叼去果肉,不经意的舌尖轻轻接触她的指尖,惊的红梅猛的缩手,一只手捧住另一只手,满脸红潮的扭头“登,登徒子……”“……不是你叫我吃的吗?”“……那,那也不能如此无礼!”“……”嚼嚼嚼,吐核“好吧,我错了,给姑娘赔不是咯”他一改正色,做鞠要拜,惊的红梅连忙拉他,却看见他起身一笑,红梅自知上当“好哇!你唬我!”“礼尚往来。”引来一阵粉拳锤身,她的手似无骨,锤人好似按摩一般。兰忆一阵窃笑,任她去了。

   再后来,要高考了,即使睡觉也极少做梦了,更不会回红梅山庄,考好后,自己回到家中和父母生活,却再也没有回到红梅山庄。自己对她念念不忘,却又无法觅得,郁郁之中却不得解脱,怎么会这样子呢?明明之前也是做梦,为什么回不去呢?兰忆用笔在纸上绘画着,红梅的素描。“还挺像的?”吓!兰忆一惊,笔都吓的断了笔芯,再一回头,那个银发女人正微笑看着自己。“你怎么进来的?!”“嗯哼?你家里人请吾进来的,不然吾进不来。”一面说着,千母带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你这孩子,老师要补课都不提前说一声。老师,我这孩子的功课要麻烦您多多辅导。”“应该的”她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本历史课本放在兰忆眼前。待千母走后,兰忆瞄了她一眼“还有模有样的……为什么是历史老师?”她没有回答,取了一片西瓜吃着。嚼嚼嚼,吐,嚼嚼嚼,吐…“喂喂!不要把别人家当做自己家啊!”“才没有,如果是自己家吾早就让你服侍了。”她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完全把西瓜吃完后,慢条斯理的用袖里暗藏的袖子轻轻擦拭嘴唇。“多谢款待~”“……吃完就快点回去吧”“怎么?打搅你思美人了吗?”“你很吵耶!”兰忆说着要把人推出房间,却不想,看起来清瘦的一个人,自己怎么发力都不能动她分毫。“可恶,怎么这么重…”砰!头上挨了一下“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轻而易举的被人打趴下。“这什么怪力啊!”“吃也吃饱了,该来补课了吧?”她坏笑的,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取出一本天朝历史书递了过去。“……我历史不好。”兰忆摇摇头,这并不是他的主科,他并不想翻看。“你是不是梦不见小美人了?”!“你,你怎么知道……”“翻开,直接到明末。”兰忆心头一惊,快速翻页——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崇祯帝下令赐死诸位宫妃,自己自缢于景山歪脖树……啪嗒,他的手无助的颤抖,以至于书本都没有握住。十七年…他猛的一抬头,望着眯眼笑着的银发女人。“红梅呢?!红梅怎么样了?”“噗嗤,这不是求人的态度,但作为老师,吾还是指点你一二吧。”她顿了顿缓缓开口:

   你走后没多久,天下大疫,据说只有白鹿能降灾,红梅郡主带着吉祥福瑞想要下山,却不想,有了之后的事,她说着拿出一面镜子,呈现了当时的画面。

   (红梅山庄)红梅小心翼翼的整理好草药行囊,今夜风雪下的极大,山下的村民怎么样了呐?早就听闻天下大疫,而古书上写过,唯有白鹿可以止疫,而如今,吉祥福瑞随着自己的身旁,她担忧的望着窗外的飞雪,大雪山内白雪皑皑,如果一人病倒,等待的只有死亡,她轻启绯门,迎面一把散雪,扑的美人一阵哆嗦“若能止百姓疾苦,何惧区区风雪。”她喘着寒息,披着一件红毛狐裘,给吉祥福瑞也披上一件草毡便要下山。大雪封山,小美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宛如一只红毛小狐狸,满天飞雪一抹红,也是一道靓丽之景。

   (山下的村庄外,官道)汤怀阴一剑刺死一个扑来的叛军,转身又打跑一个侧面的叛军,却被一只冷箭射中肩膀“哈!”他痛的呼一声,猛的一发力,劈走一片人,叛军见他受伤,如飞蝗一般涌聚。他环顾左右,叛军如何打将上来?周遭的官府呢?莫非……“此地的县丞已经被尔等反贼诛杀?”几个喽啰相视一顾,左右夹击,想要刺杀汤怀阴,他左右挥刃,到底是几个农民,没有什么训练,几个人上,竟然都被自己反杀。但对方比较人多,几番车轮战后,自己早已体力不支,正喘息间,一把虎头大刀已经照面门而来。“呵啊!”面上立刻血流如注,自己也反手把偷袭的反贼杀死。几个叛军见他伤了眉眼,想要趁机偷袭,却见他倏然起身,一只伤目紧闭,一只明目圆睁,露凶光“不怕死的,只管上前!”一句怒号,吼得四周竟无一人敢上前。再见自己,锦服已经被划的鲜血淋漓,乌帽也已经在乱战里被人踩与雪地,寻不着了,披头散发,拔剑四顾。眼前的一切渐渐开始模糊。他回忆起自己和指挥使一同执行公事的场景 ,自己练剑的场景,以及指挥使托付自己小郡主之时,此情此景,历历在目,他笑了,完全没有顾虑笑着,看的叛军彻底懵了神,蠢蠢欲动,却无一人敢上前。

   指挥使,我连一人都护不好,还能做岳鹏举吗?他歪过头看着周遭的叛军,反复又看见自己在京都执勤之形,是了,今日便是战死,也不辱锦衣卫之名,寒雪之间,他的越战越勇,只觉得身子骨发热,直到他的最后一剑刺死一个叛军,他的身子完全没有动静,只有嘴角渐渐上扬。热血洒尽,已无余力。

   指挥使,怀阴今日身死,恐无力护得郡主周全,向您请罪了……

   寒雪飘飘,众叛军见人没有动静,步步逼近,手里的长矛闪着寒芒。一步,两步,刺!百十支长矛刺入人体内,再拔出,他的尸身竟纹丝不动。死而不倒?众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莫非真是遇见天神下凡?回头望着首领模样的一个大胡子,大胡子上前看看他,“是个好汉”,伸手想要提他瞑目,却见他怒目而视,不由得一惊,再一看,还与先前一般模样。“义士也……”大胡子摇摇头,带着叛军上村子。【报君黄金台上意, 提携玉龙为君死】一行红字飘过

   (村庄内)红梅正替村民把脉,自己习得几年医术,虽说没有学得悬丝把脉之能,却有悬壶济世之仁心,偶尔也有上山求药,红梅也是来者不拒。而村门口,几个杀气腾腾的上村,随后大队跟上,几个村兵根本不敢反抗,大胡子见伤了好几个兄弟,不由得抓了个村兵问话。“你们这儿,朗中在何处?”“没,没朗中啊!”“娘的”大胡子见状对人一顿好打,打的人连连祈饶,叛军又抓来一个村兵押到大胡子跟前。还没有等他发问,那人竟已经伏地叩首“大王,此地真无郎中,但有一女,还善医术。”“那你他娘还不快带路!”大胡子猛的踹人一脚,唤人带路。

   小草庐内,红梅望着一位大娘的面色,判了病情,抓了几副中药递了过去,取出黄蜡纸,耐心的写着字样,随后几个壮汉蛮狠的推开村民,迎着大胡子走了进去。大胡子环顾四周,一掌拍向桌子。惊的大娘连连后退,红梅抬首,横眉冷对“有何事?”“有几个弟兄负伤,扰烦小娘子去医治医治。”“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扰烦壮士先到一旁歇息一会,我替大娘写好药单自会过来。”“哼!莫要不知道好歹,你可知道我是何人?”大胡子瞪着眼前小小一只的红梅,却见她不为所动“不知。”“你不知我是何人无关紧要,但我知你何人!你是明朝某位偏王嫡女——朱濡沫。”“既知吾名,何敢无礼?还不速速退下!”大胡子未想到这小妮子竟然如此硬气,不由得一愣。红梅却完全无视外人,继续写字,完成药方后递于大娘。随后望着大胡子“伤者呢?”“……屋外。”“抬进来。”

   推针活血,推骨止血。红梅一连满活几个时辰,才勉强包扎好几个伤势极重的叛军,见天色已晚,大胡子令生火造饭。“慢,若是你们动了这村里的一针一线,剩下的人我就不管了。”她按着一个大汉一点点包扎着伤口,累得满头大汗,却又回头提了一嘴。“……成,你医好我几个兄弟,我答应你。”大胡子点了点头,出了草庐却唤来左右。“把此地洗劫一空!不留活口。”“将,将军,您刚刚不是答应……”“啰嗦个屁!哄小孩子的话也当真?她若真敢不从,我第一个剁了她的脑袋,进京讨赏!”大胡子阴沉的说,几个手下会了意,点头去做。

   又过三更,红梅擦擦额前的汗液。“好了,你的胳膊是保住了,但要小心,估计以后也不能用剑了。”“多谢小娘子!多谢小娘子!”引的一伤者连连拜谢,全部处理好病人后,红梅才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一位受了她恩惠的伤者递给她一条不知名的蹄膀,红梅皱了皱眉,行军打仗,吃的粗狂,这么一条大腿叫她如何下口,再看看左右,用着朴刀一点点削着肉片,不由得叹了口气,取出匕首一点点切肉,说来奇怪,这蹄膀仿佛天生异香,肉质软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纵使自己生于王室却从未食过如此美味,本就饥饿难耐,红梅不由得多吃了几口,却看见一下卒捧着一碗生血献与大胡子。“将军,按您的吩咐,生鲜的鹿血,献与您。”嘭!红梅手中的碗碟摔得粉碎,双眸惊恐的失神“这,这冰天雪地,何来的鹿血?!”“哈哈哈,小郡主莫要说笑,崇祯皇帝,赐你一只活麒麟,我可是垂涎许久,如今终究终于可以一饱口腹之余!”“你杀了吉祥福瑞!!!”红梅作势要与他拼命,却在面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踉跄几步,跌坐与地。“我看你救治我几个兄弟,才没有诛杀与你,莫要不知抬举!”大胡子训斥道,一口痛饮鹿血,只留下红梅在角落滴泪“吉祥福瑞……”一位步卒,推门上前“将军,捷讯!崇祯皇帝已于梅山自缢。”“哈哈,好呀,这天下也易主了!再也不是你们朱家的了。”大胡子放生大笑,然笑意不觉,居然活活笑死过去,正当众人惊愕之时,却见红梅起了身。两行清泪滴落。

   我的吉祥福瑞走了,我的大明也没了…苟延残喘也无意义,此生再无他愿,

   她经闭双目,用了先前割肉的短匕,轻轻刺在喉间,唇齿轻启。

   兰忆公子,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指尖轻启,美人就此香消玉殒,躺倒与地,血泊蔓延着,宛如点点寒梅一点点在绽开。

   吉祥福瑞,你来接我了吗?她闭上双眼,永远都睡下。

   大雪山的雪绵延不绝,再无停歇,仿佛在哀痛美人之殇,一连数月不止,以至于没有一个生人活着下山……

   嘭!镜子被一拳打的粉碎,兰忆颤抖的望着自己拳头上的血末,他转身拽着白发女人的衣领。“你……既然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救救她?!为什么!”他颤抖着质问着。“很遗憾,吾第一次来天朝已经是民国了。她恐怕已经死去好几百年了。”兰忆的面容抽搐一下,放开了手,宛若失魂的后退几步,躺坐与地,痛苦的抱着头。“她在呼唤我!她在濒死之际还在想我!我却躲在这里考试!为什么!”他的手掌渐渐颤抖。却见一只手伸向他,他一抬头,却看见一张微笑的脸。“别绝望,还有改变的余地。”“……改变?”

   在兰忆的眼前有三面等身镜子,他困惑不解的望着身旁的白发女人。“这是境界,有三条不同的路,你可能会死,但是你还可以回朔,尝试改变一下命运吧。”“……我该怎么做?”“选择一条路,去做便是了。”兰忆迟疑的望着三面镜子,上面浮现了字符。

   (金壁辉煌的镜子)救下锦衣卫,一同杀上山去。

   (冰封的寒冷镜子)抛下锦衣卫,一同逃往冰原。

   (木制的朴素镜子)救下锦衣卫,寻找外援。

   我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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